[原創] 秋雨

loley321

秋雨

與春天下一次雨就會暖一些不同，秋天下一次雨就會冷一些。這些天的秋雨都是小雨，白天柔柔的雨絲飄過來，涼兮兮的，好長時間才打濕了地皮。夜裏雨點大了，打在窗玻璃上嗒嗒作響。雨後的風景更加鮮亮，空氣也清新許多。又到了週末，忙這忙那，瞎忙一通，一周就匆匆過去。清早起來，吃過早飯，就坐在書房，瞅瞅窗外，沒有一絲風，綠草象地毯，綠樹象屏風，喜鵲嘎吱嘎吱的叫聲從綠樹叢中飄過來，讓我感到自在。喜鵲叫，好事到。記得小時候，父親進城，過了好些天，一直沒有消息，那時候沒有電話，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我在家裏焦急不安的等待著。有天清早才醒來，就聽到花喜鵲的歡叫，窗外的樹枝上落有幾隻花喜鵲，我起初沒當回事，但就在這天父親回來了，帶了不少好吃的，還有一包書，真讓我喜出望外，有的吃，有的讀。我心想，早上聽到喜鵲叫個不停，是不是告訴我父親回來這件事呢。每當喜鵲叫，我總能將這叫聲與當天發生的愉快的事情聯繫起來，因此對於喜鵲特別有好感。小時候，我也幹過掏喜鵲窩、偷喜鵲蛋的事，麻麻點點的喜鵲蛋和鴿子蛋大小差不離，偷來後用牛蒡草葉子包好，和些泥封住，扔在才燒過的木柴灰燼中，不一會就熟了，敲去殼，透亮的喜鵲蛋香香的可好吃了。這種美味我是很難抗得住的，所以儘管我對喜鵲有好感，只是不肯用彈弓打喜鵲，之於燒吃喜鵲蛋的事情卻一直在幹著。離開了山林，這種事就改成捉麻雀吃，到了晚上，我便扛著梯子，打著手電筒，在住宿的平房後屋簷上捉麻雀，麻雀被手電筒照花了眼，一般不會飛，一捉一隻，扔進肩上搭的布袋中。捉夠了，就找個地方一隻一隻將麻雀擰掉頭、拔脫毛、開膛剖肚取出五臟六腑，用水洗乾淨，灑上碎鹽和辣椒面，用鐵釺串起來架在火堆上烤著吃，味道很不錯，比烤羊肉的味道也差不到那裏去。還有一種吃法是將麻雀肉切成小塊下鍋炒著吃，象吃炒肉似的。馮老師是人高馬大，和他老婆的矮小身材不成比例，教我們地理，我們都愛學他串了味的口音取樂子。他年紀不小，童心未泯，常和我們一道深夜捉麻雀，一般都在他家炒著吃。雖然我年紀小，是他的學生，但他也象哥們似的對待我，他很少有師道尊嚴的講究，幹這事時就是一純哥們。如今，我的書房常有麻雀落在窗臺上吱吱喳喳叫，有一次窗子開著，麻雀還飛進屋，見我進來，嚇得跌跌撞撞，分不清那有玻璃那沒玻璃，在窗玻璃上撞的頭暈眼花，好不容易才飛了出去，嚇得不輕，苦膽恐怕都嚇破了。廚房窗外的不銹鋼撐架上栽了一盆蔥，下過雨後蔥就長得特別茂盛，也常能招來麻雀考察是否有吃的，或者是否適合做窩。現在的麻雀幸福多了，小孩子一般不會與他們為難。在過去除“四害”的那些年頭裏，被當成害鳥的麻雀真正成了驚弓之鳥，人人喊打。我小時候就特別愛打麻雀，為了除害，一隻彈弓不知道滅過多少麻雀的小命。之於捉來用各種方法吃掉的麻雀簡直不計其數，對於麻雀我真是造孽不少，為害匪淺哪。有時候想起來我還暗自懺悔，所以現在我是絕對不打麻雀了。佛教說，一念向善即是佛，我如此心理，也算成佛了。秋雨時下時停，不好出門，坐在書房喝茶嗑瓜子，還有婚筵上帶回來的巧克力喜糖吃，看報讀書，閑下來將往事上網胡縐幾句，也是生活的一種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