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玄幻] 傭者領域 作者︰晨夜 (連載中)

雖然搞不清楚什麼事,不過易龍牙瞧見黃靜露就如小孩對大人般被輕易抓住,快要給塞到車中,登時運轉內氣衝到抓住黃靜露的男人眼前,賞了他臉面一拳。

易龍牙的拳有多重就不用說,就算留有餘地也是重得非常,僅是一拳就足以把男人打得昏死過去,伏倒地上,解去黃靜露的困境。

「你是誰,不想惹麻煩的就給我滾!」

同伴給人一拳打暈,男人倒是有所顧忌,一邊放話一邊掏出小刀之類的輕便武器,不過剩下來的人的注意力全數給易龍牙吸引過去,結果就是讓凌素清輕輕鬆鬆把他們弄暈。

「喂,妳沒事吧?」不管男人們的結果,看著黃靜露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易龍牙是推,不,應是輕碰她的肩頭。

然而如此細微的動作卻是嚇了黃靜露一跳,道:「救、救命,我不是說笑的,那女人成不了事,他們就換人來襲擊我,拜託,你們一定要保護我!」

「這……你說什麼他們?」易龍牙聽得不明不白,怪聲道:「襲擊妳的不是克……只是個瘋女人嗎?」

「那、那個抱歉,我是有隱瞞,那女人和這些人是一伙,都是不墮天的人!」

「啥!」

有夠驚人的發言,一聽見她說出不墮天,易龍牙和凌素清都是錯愕起來。

「妳在……開玩笑吧?」易龍牙怪聲的問著。

然而黃靜露卻是大聲的道:「不是開玩笑,他們都是不墮天的人啊!」

如此肯定認真的確認,易龍牙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望向了凌素清,而當他看見凌素清茫然搖頭的表示,心中詭異的想道:「喂喂,到底什麼跟什麼耶?」

「小易,不要呆在這兒。」雖然奇怪,但凌素清可不願多待在這兒給人觀賞,在掏手機的同時說著。

易龍牙也知這兒並不適合說話,點了點頭便拉著黃靜露離開。

不知是出於哪種原因,當三人跑離原地,沒刻意之下是跑進了明港大學的圖書館──黃靜露的工作場所。

身為這兒的負責人,黃靜露自是有專屬於她的辦公室,能夠讓三人再進行一次對話。

「館長,妳們的水送來了。」

「放在那兒,是了!還有,沒我准許,不要讓人來打擾我。」

不再失了分寸,黃靜露除了因跑動而呼吸急促外,腦袋已冷靜緩和下來,跟送茶水來的女職員比了比長桌,便跟她下了個謝絕騷擾的命令。

「……明、明白。」

黃靜露的不妥是看得出來,不過女職員想了再想,最終是沒過問什麼的退出,而回應自己小小的好奇,她退出時是瞄了上司帶回來的二人一眼。

關門聲響起,當女職員不再存在於室內後,黃靜露嘆道:「你們……喝杯水吧!」

現在她是跟易龍牙二人相對而坐,以一張長桌為中界線,兩邊則放有沙發,算是很典型的會客用擺設。

坐在另一張沙發上,易龍牙說道:「嗯,我想妳也應該喝,這樣可以冷靜一下。」

說是這樣說,不過不覺口渴的他並沒拿起杯子。

「也、也對……」大概驚魂乍定又或者是需要依賴對方,這時的黃靜露是比在黑樹林時老實得多,真的聽從他的建議,而且僅用一口便把大半杯水給喝個精光。

「……」

「……」

「……」

沉默再沉默,場中的氣氛隨時間推移明顯沉下來,而這種狀況不知維持了多久,易龍牙終是打破沉默,問說:「黃靜露,我想妳應該知道我們想問什麼吧……為什麼妳會跟不墮天扯上關係的?」

不讓黃靜露有絲毫再隱瞞的餘地,沒疑問意思的問完後更是長驅直進,直接問起她和不墮天的關係。

乍聞不墮天三字,黃靜露渾身一震,這個現下港城排名第三的黑道大集團在她心中的地位可佔了不少份量。

「這……這也是應該的。」黃靜露苦笑的說著。

目睹事件發生還加上自己說出不墮天的事,黃靜露也理解他會追問的立場,嚴格來說,他們不追問才可怕。

「我跟不墮天的確是有些關係。」嚥下一口唾液,當她組織好語言後,才繼續往下說:「那些人在打我的主意,不,該說在打我藏有的收藏品的主意才對。」

「打妳的收藏品……主意?」易龍牙這番話的問話意味相當濃厚。

至於凌素清仍是沒多話,不過黃靜露接觸到她的目光,也知道她在等待解釋。

「那是我的一本書,不過請不要問那本書是什麼來的,我實在不想說……」

看她認真的樣子,二人都是想到她真的不想提那本書。

而她則是停了下來,等了片刻見二人都沒追問下去,才放輕鬆下來,續說:「其實說起來,那本書原來的主人是不墮天才對,對他們而言,這本書也很重要……不過他們得到這本書後不久,我爸發覺到這本書的危險,便從不墮天那兒偷了出來,直至現在傳到我手中。」

「妳父親從不墮天那兒把書偷出來?」

明白易龍牙在奇怪什麼,黃靜露點頭的道:「我爸本來是不墮天的幹部,十年前也是他跟另一個幹部發現到這本書,只是當他看過這本書的內容後覺得這書不能給不墮天利用,所以把它偷了出來。」

「而我爸雖然是成功把書偷出來,而且也把書交到我媽手上,但他始終逃不過不墮天的追殺而死去。之後媽媽為了讓我不被發現的活下去,不單把我的身分換掉,還交給親戚撫養,她則是自殺封口。而托她的庇護,我一直安然活到現在,但好景不長,最近不墮天終於發現到我的存在。」說到最後,黃靜露泛起一抹苦笑。

「給他們發現到,自然是要妳把書交出來,但妳不肯……」

易龍牙皺眉說到這兒,是博得黃靜露肯定的說道:「這是當然,那是爸媽留給我的遺物,我怎麼可以交出去?」

不知理解她的想法又或沒爭論心思,聞言後易龍牙是點點頭,道:「妳不肯,而且妳又把書藏起來,不墮天不願失掉線索,所以沒敢傷害妳,只想把妳綁回去迫供,這樣想沒錯吧?」

不認為自己這樣推論會出岔子,在他大半人生中,這種家族、組織、寶物扯到一起之後的事情,大多沿著此種公式發展下去。而今次也是一樣,黃靜露是點頭肯定他的推論。

在黃靜露不察覺下,易龍牙快速跟凌素清交換了眼神,而後易龍牙沉聲說:「那妳除了這些之外,還知道什麼?」

她跟不墮天的關係大致有個底兒,易龍牙轉問起其他事。

「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他們有個叫羅青禮的幹部,就是這個人不斷迫我交書,像剛才派幾個人來抓我也不是第一次發生。」

「羅青禮!」易龍牙怪聲的叫著。
第八章 ~擄人~
「你認識他?」

這個問題倒不是出自黃靜露,而是凌素清的口,但不管出自誰的口,她們想問的都是同一個問題。

「嗯,在以前出任務時,多少也會跟不墮天這些集團扯上關係,那個羅青禮是不墮天的第三當家,上面兩位當家是他的兄長。這個人能力或許不怎麼樣,不過他在集團內的權力倒是很大。」

本來就因十二翼的關係,易龍牙和黑光、所羅門、浩劫之眼和不墮天四者有非常微妙的關係,現在雖缺了個所羅門,不過他對其餘三個集團的態度仍沒怎麼變過,再加上以前曾待過特戰隊,是以他對不墮天仍有一定的認識。

「黃靜露,現在那本書應該還給妳藏著,這沒錯吧?」

「嗯,但我不能……」

彷彿知道她會說什麼,易龍牙擺手打斷她,道:「我沒打算問妳收在哪兒,妳只要回答妳認為那本書在不墮天眼中的價值有多大?妳讀過那本書,沒錯吧!」

「這……非常的大,我可以這樣肯定!」

稍微給黃靜露回話時的狂熱氣息吸引,易龍牙沉默一下,再度跟凌素清作眼神交流,不過不再是偷偷摸摸,而是大方地作了個眼神交流,接著他起身道:「黃靜露,我們先回去商量一下,有些事我們要搞清楚。」

「你們現在就走,那我怎麼辦?那些人隨時會來襲擊我的!」看他們二人一副要走的模樣,黃靜露立時高聲叫著。

「放心,妳不會有事的,我們很快會再找妳,再說妳現在身處的明港大學安全得很。」

明港大學這所港城第一學府,基於很多理由,是沒有人敢隨便在當中鬧事。

不過實況縱是如此,易龍牙還是非要多費唇舌說服,黃靜露才勉勉強強的讓他們離開。

慢步離開明港大學圖書館後,二人現在要去的地方自是回家無疑。

而當二人一路沉靜的走出明港大學範圍後,凌素清忽然道:「你怎麼看?」

問得算突然,易龍牙略感意外的揚眉,不過除此之外就沒再多訝異,瞬間即會意什麼的道:「非常奇怪,不久前我也沒辦法將克麗佩拉和不墮天想到一起。」

「……你懷疑克麗佩拉?」

「嗯,聽完黃靜露的話,很難不懷疑,現在想想,我們也好像太相信她了,跟她又不是真的很熟,沒必要百分百相信她……」說到這兒停下,半晌像想到什麼,易龍牙續說:「還是打個電話回家,叫玉姐她們小心。」

當易龍牙想掏出手機時,凌素清卻拉住他,道:「不用了,她們已經知道。」

「咦?」易龍牙定睛望住她,片刻過後就像明白什麼,恍然道:「搞什麼嘛,原來妳是不信她。」

嘴角微微牽起,凌素清倒是引用起他的話,平靜的道:「因為沒必要百分百相信啊,還有我只是叫玉姐她們留意點兒罷了。」

沒必要百分百相信的另一層意思,就是沒必要百分百的不相信,兩人也只是懷疑克麗罷了。

「所以你們對克麗佩拉有什麼看法?」

葵花居的客廳上,一場會議正在展開當中。

當易龍牙二人回到葵花居時,自是把遇見黃靜露後的事詳細的說了一遍,引發出這場臨時會議。

現在家中大半住客都留在客廳上,至於不在的人,一個是趕稿中的拉彌加,基於打擾作家寫文的靈感是世上的大罪惡,所以沒人去騷擾她;森流繪則是自發性的前去明港大學那兒監視狀況;席悠悠是以有趣作理由去照顧躺在易龍牙房中的克麗;希琳還在學校就不消說。

聽過易龍牙的述說後,孫明玉閉目想了一下,就是問著眾人的看法。

「不要太相信為好……吧!」

第一個發表意見的人是莉莎,基本上她的意見也等同大部份人的想法,原因正如易、凌二人的想法,他們沒必要對一個外人予以百分百的信任。

「不過不管她襲擊黃靜露的理由是什麼,她給那幾個不尋常的年輕人傷著,是事實來的。」

「的確,就算退一步來講,她跟不墮天有關連,但她受傷的事倒是真的。」

姬月華和雪櫻倒是為克麗說話,沒人有異議,因為那是易龍牙親眼目睹。

「所以黃靜露也不能全信。」菲娜苦笑地說著。

如果莉莎剛才的搶先發表是代表眾人的想法,那現在菲娜的苦笑發言也是代表著眾人的看法。

孫明玉一手按著臉頰的嘆說:「說到黃靜露的奇怪,實在比克麗嚴重得多。」

「她藏起的書真是那麼重要,那堂堂一個黑道集團應不可能讓她自由到現在……」莉莎搖頭道。

「每次派去的人只有幾個,而且還不改進的持續失敗……」雪櫻皺眉的說。

「隱瞞那幾個年輕人的事……」姬月華接續說。

「神秘的書……」凌素清簡短的說著。

「龍牙的異感……」菲娜嘆說。

一個接一個的說,直至來到一直沒發言的席紫苑身上,她是好笑的道:「這女人的秘密真不少呢,不過……」

作為前所羅門幹部,不管對不墮天還有黑道集團的了解,她也遠比眾人來得多,所以這場會議她自問沒有不參加的理由。

「不過什麼?」易龍牙問說。

瞄了一眼易龍牙,席紫苑略帶無力的說道:「雖然不怎麼值得驕傲,但以我當過幹部的經驗來說,這件事還不至於扯到整個不墮天,你們或許不知道,不墮天的實力其實和所羅門不相上下,只是內部管理有問題。」

呼出一口濁氣,她並不甚喜歡當所羅門幹部時的自己,所以現在想起來她是有點唏噓,不過很快就平復下來,續道:「就我所識,羅青禮這人的能力實在不怎麼樣,但他倒是很熱愛權勢而且挺小心眼,總之我是不想跟他碰面。如果沒猜錯,那本書目前只有他和少數人知道,為了不驚動到其他幹部,他才沒大量動用不墮天的人手,還小心得僅找幾人去綁架黃靜露。」

「不會是真的吧?聽起來他好像小家子……比龍牙要小器!」姬月華訝異的怪聲說著。

「妳那句比龍牙什麼的是多餘的!」

「啊,立刻小器給我看耶!」姬月華取笑著。

不管二人的爭執,席紫苑聳肩的道:「十中八q九,事實上不墮天如果把第二、第三當家換掉,大概能即時跟所羅門爭比,退一步來想,也能勝過浩劫之眼。」

「妳是認為羅青禮想把那書據為己有,所以直到現在對黃靜露的行動也全是他的主意。」

對於雪櫻的話,席紫苑是點頭肯定。

「玉姐,妳怎麼看?」見孫明玉靜默盤算什麼的樣子,莉莎忍不住的問道。

而給她一問,孫明玉從沉思中回神過來,皺眉的道:「傷腦筋喔……」

才剛說完傷腦袋,忽然間家中的電話聲響起,打斷她的話。

「喂,是誰……繪姐?」

手邊剛好有子機的雪櫻接起電話不久,即道出來電人身分。

「什麼!被素清打暈的人,開車要闖進明港大學!」雪櫻聽見這消息立時脫口說出,可讓眾人意外起來。

「不是嘛,這麼大膽去動明港大學!」

聚在這兒的人差不多都是明港大學的畢業生或現任學生,而一聽見消息,莉莎跟姬月華是同聲說著。

「咦?沒事……他們被妳打倒,這個應早說。」

驚訝不到一會,雪櫻卻是露出鬆一口氣的樣子說著,因為身在明港大學那邊的森流繪是把人打倒,才能這樣悠閒地打回家報告……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

「開車闖進明……糟!雪櫻,叫繪姐快去圖書館保護黃靜露!」

「啊……好的!」雖然一時間不明所以,但孫明玉如此認真喊話,雪櫻也沒多作遲疑,立時跟森流繪說著。

「明玉,妳想到什麼?」菲娜不安的問說。

「他們可能玩調虎離山,再笨也好,如果想擄人也不至蠢得開車闖進去,而且那裡還是明港大學,所以……」

孫明玉不用說完,眾人也猜到她未說的部份,靜候不一會,森流繪再度開腔。

「玉姐,黃靜露真的給人綁走了!現在繪姐去追人!」

「果然!」、「還真的中計……」、「那傢伙原來有點兒智慧。」

就在各人為著孫明玉預言成真而脫口吵鬧間,易龍牙怨聲的喊道:「真頭痛!我去追人!」

「嗯!」當易龍牙說過後,第一個附和他的是凌素清,就算知曉將會有麻煩,不過這事上她似乎已有非徹底不可的覺悟。

「我也去!」、「我也要!」

彷彿是不甘人後,聽見凌素清附和跟去,莉莎等人也即席表明意向,除席紫苑之外。

「妳們倒是懂得湊熱鬧……玉姐,這沒問題吧?」哭笑不得說了一下眾女,易龍牙轉望及孫明玉。

而孫明玉則是拍了拍掌,嘆說:「嗯,既然事情都走到這步,那就沒辦法了……雪櫻,叫繪姐只跟蹤就好,千萬不要去搶人。」

「為什麼?」姬月華禁不住的問道。

而作為回應,孫明玉泛起一抹狡黠的淺笑,道:「與其中途插手,倒不如索性一次把事情解決,我們現在有的是導遊喔,還免錢免人情的。」

聽到這兒,眾人已是明白她的想法。

「原來打這個主意。」易龍牙恍然過後,便是奸笑說著。

基於各種理由,要去跟森流繪匯合的是易龍牙還有孫明玉六女,唯一排除在外的是席紫苑。懶得再想起所羅門時的自己,她並不願跟黑道集團多作接觸,再說她想不到這一行人會給羅青禮難倒,單是一個易龍牙已經夠嗆了。

「龍君,繪姐現在哪兒?」雪櫻異常精神,甚至偏向興奮的問著。

「嗯,她在港城北區的富樂道。」

電話子機換成手機,易龍牙一行人跟森流繪一直保持聯絡。

而聽見地點後,雪櫻十指一張,充滿幹勁的道:「好,我知道那兒,不用擔心,保證能短時間到達!」

如果真要說的話,易龍牙以至菲娜等人都沒擔心過時間。要一次運送一行人的話,家中的櫻花自是不二選擇,至於司機的選擇雖有,不過出於某種定律,坐上駕駛席的是雪櫻,而刺激萬分的副手席則是易龍牙。

「雪櫻,妳不用保證也可以!」易龍牙很認真的說道,不過才一說完,迎上雪櫻瞟過來的鋒銳眼神,他立時住嘴,握著方向盤的雪櫻是很麻煩,尤其今次……

「燃燒起來耶!」眾人同時苦笑的想著,想阻止已是不行。

「很好,出發!」

語畢,櫻花猶如出閘猛獸般飆上公路。
第九章 ~巴利克斯之證~
港城北區因自然環境保育得很好,再加上多年來地產商有共識的打造,很多豪門富戶都會選擇來這兒定居,造就出港城北區是有錢人的地方這個特點,整個北區用安寧恬靜來形容是再適合不過。最低限度,森流繪現下身處的盛豐道便是如此,安靜得很。

而本來這兒說是道就有點奇怪,這條道全長不過二百公尺,闊三條行車線,兩旁是長滿野草的小山坡,而道的盡頭處則是有一座三層式的建築物。與其用道來命名,倒不如直接用該建築物來命名要來得好,留意建築物已有二十多分鐘的森流繪是如此想著。

「怎麼想也好,這種靜得出奇的地方大概有心人才會來……」

就在森流繪這樣想著時,就像發現什麼,眼睛往道路的另一端望去,不消數秒,她便看到一團粉紅色的東西正用著「豪邁」的氣勢往這鳥不生蛋的地方駛來。

「啊,終於來了!」

本性就不慣於呆等,現在一見到家中的人來到,森流繪是喜形於色,不過半晌她這份喜是換上了怪相,因為櫻花那股「豪邁」的氣勢讓她禁不住猜到坐在駕駛席的人是誰。果不其然,當櫻花在高速下居然能神奇的停定在自己身旁,這份能耐她只認識一個人。

「嗚嗚啊!」

車上的人一個接一個下來,而當中發出詭異的低吟是副手席的易龍牙。

看著易龍牙那張僵硬的臉,森流繪惡質的打趣道:「現在你有什麼感覺?」

不悅的橫了她一眼,易龍牙想了想,最後是又嘆又笑的怪聲道:「哼,雲霄飛車真的沒什麼了不起!」

他倒是有心情幽自己一默,不過他怪聲說完後,莉莎在他身後低說:「笨牙,這種時候就不要開聽到都覺得悲哀的玩笑!」

「妳也不對,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間!」莉莎告誡人的同時也被孫明玉告誡著。

「真是的,繪姐,黃靜露是給抓到裡面嗎?」孫明玉沒好氣的說完後,是沒疑問意思的問著森流繪。

「咦?」

「唔?」

剛巧聽見易龍牙發出幾乎細不可聞的怪聲,森流繪望了他一眼。

而易龍牙雖皺眉盯住建築物,不過眼角瞄到森流繪的目光後,擺手道:「不用管我。」

「我才沒管你。」語氣差勁的回了他一句,森流繪衝孫明玉說道:「就是在裡面,怎樣,要強闖進去嗎?」

「這樣不會太危險吧?」菲娜憂心的說著。

臉上仍帶些許興奮的雪櫻也擔心同樣問題,補充的問著:「裡面有多少人?」

「沒什麼人啦,才十一、二個人左右,而且這兒沒後門。」

森流繪聳肩說完後,姬月華即握拳說:「我贊成闖進去,這點人數可以快速壓制,我們一人一個,有剩的龍牙全包!」

「喂喂,聽到這種說法,我該氣好還是哭好?」易龍牙詭異的問著。

「應該是笑啦!」

孫明玉白了二人一眼,便環視了眾人一眼。

毫無疑問,各人都蠻贊成強闖,原因是這裡實在太過幽靜,幹什麼都不怕有人來管,秘密的地方反而減低他們的限制。

淺淺一笑,既然這麼齊心,孫明玉即笑道:「那就強闖吧!」

「喔!」

合拍的低聲一說,一行人即時行動。

莉莎和姬月華還多加個森流繪走在最前,既是強闖就不用跟別墅客氣,一來到門前,手握貳式的莉莎立刻往門鎖開槍,精準破壞門鎖後便是踢門而入。

「所有人都不准動!」

從爆門而入的動作到充滿威嚇性的發言都是一氣呵成,絲毫不見窒礙,有夠熟練得很。

「什麼事!」、「妳是誰!」

很好的反應,看著別墅內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呆看自己,莉莎心中立即叫好,除了是滿足到她破門那一刻的威風感覺,更大原因是他們的發呆能省下很多工夫。

驚異於突然有美女來踢門,分佈廳上各處的男人一時間都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是直到姬月華和森流繪衝進其中,把其中兩人撂倒後,其餘人等才醒悟現在不是發呆時間,紛紛掏出武器自衛,不過顯然遲了。

「妳、妳們是……」

一邊掏手槍一邊怒喝的男人,槍口才剛對準莉莎,一陣香風拂面,姬月華的柔荑化成掌刀,斜劈頸項,僅是如此一記,頓時讓他失去意識。

「壓制完成!」

一行人不需全部動手,當走在最後的菲娜和孫明玉進到大廳時,廳上九個男人中有八個被打暈倒地,至於剩下那位則幸運地被易龍牙選作「情報人員」,還未受過大傷……現在還未。

「給你們抓去的那個女人,現在關在哪兒?」易龍牙冷眼盯住男人問說,雖然沒直接抓住他,不過易龍牙透發的殺氣是嚇得男人不敢隨意動彈。

「她、她在二樓……不要殺我……」顫聲回應的男人看樣子是把同伴歸納成死亡狀態。

而雖聽出他的誤會,但易龍牙倒是沒多閒話,即續問:「上面有多少人?」

「沒、沒人……」

「騙誰!你當我們沒事先調查過!」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上面只有兩個人守著那女人!不要殺……嗚哇!」

聽到想要的情報,易龍牙立時往他的肚皮賞了一拳,男人在中拳後,雙眼一瞪便口吐白沫的倒地暈死過去,原來他才是九人之中最慘的人。

「玉姐,我上去找人。」

「跟你一起。」

易龍牙才剛說完,握著出鞘銳刃的雪櫻緊接說著。

「嗯,你們兩個去二樓,繪姐和莉莎上三樓看看有沒有人躲起來,其他人留在這兒收拾吧!」

這座別墅算不上大,不過恐防有人躲起來,孫明玉稍微分配了一下各人職責。

孫明玉話音乍落,易龍牙跟雪櫻相視一眼便衝上二樓。

「真好認。」

二樓的房間不多,僅有三間,兩旁牆壁的門是通往應是預備作遊戲室的空房間,至於剩下來的是在廊道盡頭處,一派主人房的架勢。

至於易龍牙會說好認,則是因為主人房的房門並沒關起,一上二樓,二人視線越過廊道再越過那道大開的房門,確認到房中間正好有一個女人給綁在大椅上,大剌剌的正對樓梯口。

「龍君,這是陷阱!」

不要說向來謹慎的雪櫻,就算是再衝動的人也會覺得有問題。

「嗯,不過應該沒用吧?」

看著易龍牙帶邪氣的笑容,本來正想著應對的雪櫻放鬆了神情,半嘆半笑的道:「也對呢!」

身形急化疾風似的,當易龍牙闖進房中後,槍聲是確切的響起,不過對內氣運轉中的易龍牙來說,這種槍擊實在沒多大作用。

……

……

「黃靜露,妳沒受傷吧?」二人把兩名守衛放倒後,易龍牙上前邊問邊拉出塞在她口中的手帕。

「沒、沒事……快解開我、快解開我!」能夠自由說話,黃靜露第一句就是想易龍牙解開綁住自己的繩子。

「……嗯。」

再一次近距離面對黃靜露,易龍牙的眉頭更是深深皺了皺。

其實由別墅外就已感覺出來,直到現在,不知怎的,他對黃靜露的異感是越來越強烈,這讓他很不自在。

「到底搞什麼?」

「這是最後一個。」

客廳上,留在這兒的孫明玉等人是把男人們綁起,然後再放在一起。

「明玉,這些人要怎麼處置?」看著姬月華連口吐白沫的男人也綁好後,菲娜不由得問起孫明玉。

現下客廳上除了姬月華和孫明玉外,就只有凌素清和菲娜。

當菲娜問題出口,凌素清是冷然的道:「解決掉?」

葵花居行事向來就不想惹麻煩,平時有人在任務中認得他們或可算數,問題現在是扯到不墮天,留他們在的話有很大機會會惹上不墮天。

左手按著臉頰,食指輕輕拍動,稍為出神的想了一會,孫明玉道:「這樣就好了。」

「這樣妥當嗎?」

聽見她決定不殺,菲娜和姬月華自是高興,但心中也有著顧慮,而凌素清則是把她們的顧慮問了出來。

孫明玉苦笑的道:「不妥當,不過……我不想這麼快刺激到那笨人嘛!」

提到笨人,姬月華三人臉上登時恍然明白過來。

然而就在她們四人心靈相通的下一刻,姬月華就像發現到什麼,道:「唔!有人來!」

「主謀。」

「看來是了。」孫明玉點頭說著。

聽見別墅外的強大行車聲,四人都是聯想到主謀快要來到,廳上九名男人,再算上二樓只屬看守的兩名,主謀不在別墅內這事她們早就知道。

「幹,這道門怎麼搞的,竟然是爛的!喂,那女人在哪!」

當車聲停下後,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約莫三十多歲的男人就走進別墅之內,不過教人意外是他的舉止與外表不搭,一進來就是高聲喊著。

「呃!妳們是誰?」

非常合情理的質疑,當看著廳上有幾個自己不認識的人,來人是帶戒備氣息的問著,而和常人稍稍不同的是,他是從懷內掏出一把深黑色、槍口略長的手槍。

「給你猜猜吧!」姬月華兩手一攤的說著。

「妳……呃!」

來人仍搞不清楚眾女的身分,不過有一點卻很清楚,自己的背後正好有人用冷硬又鋒銳之物放到他的頸旁,好讓他不能反抗。

如果他是早一點進來,可能會是孫明玉四人去制服他,不過他遲了那麼的一點,他那愛車的聲響早就通知了別墅眾人的的戒心,而當他進內後,森流繪是從窗戶飛出,把愛劍偷偷送到他的頸旁。

「繪姐,厲害啊!」

此時,莉莎還有易龍牙三人都從樓梯處趕下來,看著突襲作戰成功,莉莎高興地笑言。

「你們到底是誰?」

「別說廢話,快丟下武器進去!」

「妳竟……好、好的!」

已說過不跟他廢話,瞧見他的不合作,森流繪立刻動起絕望聖劍,頓時讓來人的反抗意志降到最低,來人怒目咬牙的把手槍丟到一旁,緩步走進廳內。

「你們到底是……呃!原來是妳這女人!」

當來人瞧見雪櫻身旁的黃靜露,那雙本是瞪得老大的雙眼就瞪得更大,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那黃靜露大概死個十遍還有餘。

絕望聖劍收起,給一行人圍住,森流繪可沒必要再把劍架到他的頸旁。

「你們到底是誰!」

黃靜露是場中他唯一認識的人,不過其餘的人就不是,對男人來說看美女是很養眼沒錯,不過這種狀況他實在樂不起來,恨聲的說著:「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如果你們是站在那女人一邊,就等於……」

還未及說完,莉莎已是打斷他的話,道:「很吵耶,你是羅青禮吧!」

「呃……很好,你們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這樣對我,你們還真是夠膽子!敢惹我就等於對上不墮天,狗屎!」
自己擺明身陷劣勢還敢這麼大聲恐嚇,要不是聰明得想唬人,那他就是笨得不懂顧及大局。

「嗚噫──還真是讓人無力的話。」姬月華搖頭嘆著。

「羅青禮,你隨便把人拐到這種地方,還敢這樣大聲說話,你不會覺得有問題嗎?」易龍牙怪聲的說著。

「開玩笑,我算什麼拐她,我只是帶她回來,這跟你們有什麼關係?你們最好放掉我,不然你們別想活得過今晚!」

「我們就是來救人的。」易龍牙不自在的說。

誰說跟他們沒關係?

「哼!我警告你們,這件事別插手,那不是你們這幾個人管得住。那女人握有我們組織的高度機密,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滾!」

「嘿……我敗了。」易龍牙強笑的唸著,他終於明白席紫苑為什麼說不想跟他碰面。

「低水準的角色。」雪櫻心想著。

「我們滾不滾不是由你來決定,相反我們還有事要問你。」孫明玉語氣冷硬的說著。她不想再聽他自說自話,尤其他那種自大狂妄的態度更是教她不能恭維。

「什麼?」聽見孫明玉的無禮語氣,羅青禮是狠狠的往她臉上盯住,但才片刻工夫,他的氣勢就給壓倒。

與他靠關係混到堂堂一個大集團的第三當家不同,孫明玉的領袖特質是經過很多鍛煉才出來的,在氣勢上哪可能會輸給他這種沒水準的人。

這也是羅青禮首次覺悟到現在不是搬個不墮天出來就能解決的問題,環視四周的人,真的沒一個對不墮天有什麼明顯的畏懼感。

「你說的機密是不是跟那本書有關係?」

「咦?妳怎麼知……是那女人說的吧?」此時羅青禮的態度收歛許多,或許,不,應該是真的意識到自己的性命有多危險。他只是遜而已,還不算真的無腦。

「怎麼知道就不用說,那本書既然那麼重要,為什麼你要瞞著不墮天?」想到席紫苑曾說過的猜想,再加上親眼看過羅青禮,孫明玉是認同了席紫苑的猜想。

臉上流露出訝異之色,雖是很快就平息下來,不過一直有留意他的眾人已看得出他的確有打從心底慌亂。

「……別、別開玩笑!那本書的事可是全組織都知道,我來這兒也有不少人知道,還說什麼隱瞞!」

「說謊也應該有個限度,不墮天要認真的綁一個女人會這麼辛苦嗎?」易龍牙冷冷說著。

「我希望羅先生你不要再說謊。」孫明玉淡笑的說著,語氣也很溫柔,不過正因如此,配上她身上的壓迫感,強大的反差足教羅青禮冷汗直冒。

「這……這……那個……」正面迎接孫明玉有意為之的強勢壓力,又苦於不能躲開,羅青禮只能囁嚅的說著,而好一會不知是不是受不了,居然惱羞成怒的喊道:「妳這女人別這麼囂張,就算我不讓組織的人知道又怎樣,那本書本來就是我發現,是那個黃嘉浪把書偷走,別說是不墮天,那書的主人本來是我,我要取回來有什麼關係!」

「啊……反彈耶!」

看著羅青禮面紅耳赤,半吼半罵的喊著,眾人的心中所想倒是差不了多少。

然而他吼的並不是這麼簡單結束,當眾人還道他停口時,他竟然又吼道:「你們也是一樣,一樣看不起我是吧!以為我是靠關係才混到這地位,狗屎!我的能力根本不差,十年前若不是有意外,那我就是大當家,現在已遲了十年,我不覺得我有必要跟人分享!」

「……這個人有夠歇斯底里。」

易龍牙跟孫明玉交換了一個眼神後,都是為著眼前穿得人模人樣的傢伙搖頭。

「你也不用為了一本書就叫成這樣子。」莉莎純粹不想看他這樣咆吼大叫的怪樣,用什麼比喻都可以。

不過對於聽者卻是深感受傷害,羅青禮衝著她吼道:「妳不懂就叫裝懂!如果把那本書運用到極致,就算吞掉整個港城也行,別小看那本巴利克斯之證!」

「啥!巴利克斯之證!」羅青禮才剛說完,眾女也未消化得及他的話,易龍牙卻脫口驚叫出來。

連帶羅青禮的眾人驚異望向他時,他是瞪著羅青禮,強勢的問道:「你剛才是說巴利克斯之證!沒叫錯吧!」

「是、是又怎樣!」

「你還敢說,難道你不知道裡面記載的是什麼嗎!」易龍牙罵著。

不過羅青禮倒是老實的道:「當、當然知道,不然我怎麼知道它的價值,只要有了……它……」

他不敢把接下來的話說完,給易龍牙那雙正透發戾氣的雙眼瞪住,連呼吸也感到辛苦。

「該死!那玩意竟然給人找出來!」

「小……小牙,你在緊張什麼,那本巴利克書是什麼來的?」

易龍牙一手按著額角,一副想要冷靜下來的模樣,聽見莉莎的問話,神色複雜的道:「是巴利克斯之證,那本書在以前非常有名……我應該有跟妳們說過,流風皇族是以改造生物的力量,來維持它的國力,而當中巴利克斯這人是有著非常大的貢獻,巴利克斯之證就是他臨死前刻意留下來遺害世界的玩意!」

「流風皇……那書該不會記載著……」不知是頓悟還是諷刺,菲娜一聽易龍牙所說,居然是第一個明白過來。

「就是那個該不會,巴利克斯把他最擅長的改造生物成果全紀錄在上面,而且我可以說書裡面記載大量令人厭惡的改造方式,而這傢伙讀過之後竟然還會想利用,該死,巴利克斯真是有夠看透人心!」易龍牙厲眼瞪著羅青禮的罵著。

諸女對他的話感到好奇,不過當想到連易龍牙也罵成這樣,那當中的內容應該說不上乾淨。

「你這傢伙是想弄個十手人還是鐵皮人為你賣命!」

聽到易龍牙這樣的罵著,眾女更是肯定那未見過的書絕不是好看的東西。

「你、你怎麼會知道的!」

看著羅青禮那樣子,易龍牙氣得揪住他衣領,把他提到自己面前,沉聲道:「我這怪物一生之中除了對付人和怪物外,也對付過很多可悲的人工怪物,你認為我有理由不知道嗎!」

不知他底蘊的羅青禮自是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不過眾女倒是明白他說的是五十多年的事。

「你、你、你想怎樣!」近距離看著易龍牙,羅青禮就像有預知能力,拚命地反抗著,然而易龍牙的手彷如鐵鉗緊緊的扣住他。

「除宰掉你之外,我暫時沒別的想法,你這個玩弄生命的敗類!」

「不、不要亂來!我根本未曾做過那些實驗,那本書一直都給那女人藏起來!是、是了,比起我想,那女人不是更罪大惡極!」察覺到死亡離自己越來越近,羅青禮大聲的叫喊著。

就在他慌亂提到黃靜露時,正要下殺手的易龍牙驀然怪聲道:「黃靜露?」

就像摸到有什麼給自己遺忘掉,易龍牙神情呆然的唸了一遍。

而看他那樣子,就像找到一線生機,羅青禮急道:「就是那女人!她不單讀過還實驗過,比起我,那女人才該死!要不是她有實驗品從這兒走脫,我也不會留意到她!」

「那女人有實驗過……逃脫……你給我講清楚!」

「要、要我怎麼說清楚,這兒本來就是那女人的實驗場所,不信的話,你自己去地下室看看,那兒有她改造的大大小小的怪物!」

「這別墅不是你的,反而是她的!」

聽到這兒,眾人倒是意外的低呼。

「我沒興趣在這種地方住下!」

聽到這兒,易龍牙總算明白自己忘掉了什麼,現在,不,長達十年的時光之中,擁有巴利克斯之證的人不是羅青禮,而是黃靜露。

「難怪我總覺得那女人不妥!」

「黃靜露不見了!」就在易龍牙心底呼叫不妙的同時,提到黃靜露便想找人的莉莎,此時錯愕的說著。

這下子眾人先是往雪櫻旁邊望去,然後再掃視四周,還真的沒了黃靜露的身影。

「那女人何時不見的!」最驚訝的莫過於雪櫻,不知不覺中,她竟然因為羅青禮的話而忽略了身旁的人。

「她跑掉了?」、「黃靜露不會真的作過什麼吧!」

一旦認清有人消失,葵花居一行人倒是泛起了猜測。

不過未到一下子,孫明玉即喊道:「羅青禮,這兒的地下室在哪兒!」

黃靜露應該是跑到她保存最貴重東西的地下室,她是這樣猜想,當然前提也要羅青禮沒說謊才行。

「那道門有通向地下室的樓梯!我就是在那兒看到那些怪物,才會把她拐到這兒!」

他本意就是想用地下室的成果威脅黃靜露,而朝他的目光望到廚房旁邊本應閉起的房門正開著,凌素清甚至比莉莎和姬月華要早的提步走去,用著宛如到達冰點的語氣說道:「走。」

「嗯!」

「這、這樣就行了吧!」羅青禮看著圍著自己周遭的眾人都隨女道士朝地下室進發,強笑的向易龍牙說著。

「行了,你可以去死!」

「怎麼可以,你這傢伙竟然忘恩負義!」

「我沒說過不殺你!」

易龍牙才一說完,內勁疾吐,瞬息間羅青禮剛才還能直站的身子,即像缺掉什麼支撐,軟癱於地上。

「龍牙……」

客廳上現在只餘下菲娜和孫明玉二人。

鬆開羅青禮的手,易龍牙望了二人一眼後,嘆道:「抱歉,不過不用擔心,這傢伙我是認為真的該死。」

「這個人我們也找不到可以放過的理由。」

當孫明玉搖頭說過後,菲娜是淡笑的說:「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們的感覺。」

心神領會的一笑後,易龍牙即認真的說:「那現在快去追素清她們!」

話才說完,他即往地下室方向跑去,而兩女則是跟在他身後。

「龍牙,黃靜露真的會完成那本書的實驗嗎?」就在中途,菲娜問了起來。

而易龍牙則是想也不想,即答道:「會,那本書普通人是抵抗不了的。」

雖然肯定的語氣不錯,不過現在聽起來卻是讓人皺眉,至少菲娜有期待他會說「應該不會」或者「不清楚」之類。

由地上走到地下室的路不算長,才說過一下話,三人便到了地下室……又或者可稱作黃靜露的實驗場所。

「這是什麼來的!」

地下室的範圍很大,比起別墅的平面還要廣闊得多,而在昏暗的燈光映照出來的各管大如人身的試管和隨處可見的奇怪魔法圖紋和文字,使得這個不管天花板、牆壁或者地板都是呈深黑色的地方格外的詭異。

不過空間雖大,然而一來到這兒,菲娜第一眼是看到凌素清眾人,而失蹤的黃靜露則是站在一行人的對面,相距約莫五十多步。

滿臉狼狽之色的黃靜露,左手握著一根金色的短棒子,棒子本是不奇,不過細看之下,這根棒子可是往兩側放射出淡黃色的線,而這些線則是自行成就出猶如紙頁的框架,而且上面還浮現出不斷轉換的文字。雖然未曾見過巴利克斯之證,只是孫明玉和菲娜都一眼就認定這就是巴利克斯之證。

「這是那女人的成果!」

姬月華望了菲娜一眼,然後回頭繼續瞪著黃靜露。

促使菲娜要問明的目標並不是巴利克斯之證,而是在黃靜露身後,乍看以為是一面紅色牆壁,實際上卻是一隻又高又壯、身體呈淡淡紅色的詭異生物。

「那女人原來早在數年前便已開始那本怪書的實驗。」

雖只比易龍牙三人先下來一些,但莉莎等人也大概從黃靜露身上探到些口風,不過理所當然她們探出來的事情不會令人高興到哪兒。

「你、你們別再過來,我不想對你們下手,只要有這本巴利克斯之證,就算你們是傭兵我也不會怕!」瞧見對面又有三人加入,黃靜露緊張兮兮的說著。

即使曾救過自己,但黃靜露現在是抱持戒備的看待葵花居的一行人,甚至跟她最熟的凌素清想多走近一步,她都不准許。

「黃靜露,我們不會對妳……」孫明玉還想用語言化解對峙,好歹自己也認識她。如非必要,她是不想動到武力。

不過說到一半,黃靜露已喊道:「別吵,你們快走,我不想傷害你們,不過也不想被傷害!」

說著的同時,巴利克斯之證倏然發光,緊接下來是半空中伸下了多條長形物體,擋在黃靜露之前。

「小心那些觸鬚,那怪物可以用它們刺穿地板牆壁什麼的!」貳式對準黃靜露,莉莎提醒剛才的三人時,不敢大意讓黃靜露逃離自己的視線。

「龍牙,這怪物你見過沒有?」雪櫻問說。

「真遺憾,今次還是第一次看到。」

紅色怪物整個身軀是呈直筒狀,沒有多餘的線條,高度難以看出,不過闊度大概十五米以上,抬頭上望,可以看到牠有兩隻似有手臂功能的長形物。至於牠的觸鬚則是隨身可見,身體有六成地方都有明顯的突起物,這些突起物一旦伸長就是牠的觸鬚。

「黃靜露,我不會害妳,那本書不是普通人可以抵受得了,快把它交出來。」

易龍牙才一踏步上前,觸鬚登時自上前方射來,只聞它們的裂空之聲便知莉莎剛才的話不假,這些觸鬚真有刺穿硬物的能耐。

「嘖!」

面對觸鬚雖還未至於會死,不過易龍牙倒是不敢硬接,要是打起來,這頭怪物不會比凡利爾遜色多少。
「黃靜露,聽我講,那本書真的不是普通人能擁有,把它交給我,這才是為妳好!」

「住口,你以為我不知你打什麼主意!想搶我的巴利克斯之證,哼,別妄想!這是我爸留給我的遺產,你有什麼資格說要!」黃靜露臉帶怒容的叫道。

「現在不是說資格,那本書妳沒法子擁有它的!別沉迷它的力量!」

「你竟說我沒資格擁有!我爸辛辛苦苦把它偷出來,再傳承到我手上,你知道我為了它花了多少心力和時間,我為什麼沒資格!」

「就跟妳說這不是資……」

「給我住嘴!」

話不投機半句多,黃靜露催動起巴利克斯之證,登時一度靜止的觸鬚再度攻來,不過易龍牙已是退回眾女的身前,可沒有路再退,他低罵一聲,一手抓下來襲的觸鬚,使力的扯斷。

「妳……」

眼看易龍牙要罵出來似的,孫明玉卻適時拉住他,道:「龍牙,小心點,她的精神好像不穩定,根本不像她本人。」

小心點並不是指那些觸鬚,而是她希望易龍牙小心點說話,看黃靜露話越多就越見猙獰的表情,不管直覺還是理智都響起了警號。

「當然不像她本人,她根本就不知那本書的真正目的!」

「那本書的真正……」

對於易龍牙的說法感到好奇,不過未及問完,怪物的觸鬚忽然來襲,不過還好是沒人受傷,觸鬚來到之前,不是給憑空的爆炸炸掉,就是給刀劍斬下來。

「嗄……嗄……你們快走……我已說過不想傷害人……別以為自己是傭兵就這樣狂妄,我的成果是不能小覷的!」

也不知她是在說謊還是失憶,一句話才說不想傷人,下一個瞬間就是命令起怪物進攻,而且一用就是用上大規模的觸鬚。

「這、這麼多!」

眼看著數百條觸鬚自前方攻來,眾女在決定要擋要避之前,易龍牙一個咬牙抽出背後的計都,喝道:「無謂的花招!」

計都虛空一劈,轉眼之間,眾人眼前的空間立時出現裂痕,然後極速碎開,露出了一個紫色的空間,本就那個正常空間的觸鬚一陷入紫色空間,剎那間就給消滅得一點不剩。

易龍牙的對空間劍──末日碎裂,就是為了對付這些既密集又煩人的攻勢而創,與其一條一條的斬,倒不如直接借用空間的強大吞噬力。

一次被吞噬掉那麼多觸鬚,紅色怪物很不自然的扭動身軀,牠是感到相當的痛楚。

「真厲害!」

看著末日碎裂輕易消滅掉觸鬚,眾女不禁佩服起來,哪怕已不是常常用劍,但用起劍來,易龍牙的實力還強得可怕,不過不能讓她們多看,因為才用過一次末日碎裂,計都的星魂已有反應。

「果然不能全力運用。」易龍牙邊想邊把計都收回背後。

要對付巴利克斯之證的產物,他剛才那劍是用上十成力量,連帶計都那被封的星魂也激動起來。

「黃靜露,快放開那本書!」

「怎麼可能,我明明照書上的指示去做,為什麼牠會打不過一個人類!」沒有理會易龍牙的勸言,彷彿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似的,黃靜露一臉錯愕望著巴利克斯之證。

雖然紅色怪物沒被打敗,要是真想殺死牠,不動用星力的易龍牙不死也要重傷,然而對於不懂戰鬥的普通人來說,看著剛才的全力一擊被輕易打破,實是教人心寒。

「不可能的!」

自己辛苦多年、深信能創造出比人類強上千倍的怪物竟被一個人類打倒,黃靜露不知是嚥不下這口氣,還是信念已經崩潰,一邊大吼一邊催鼓巴利克斯之證。

「喂!別催……嘖!」

易龍牙還想規勸之際,巴利克斯之證爆出刺目的強光,包圍狂吼中的黃靜露。

「那傢伙……要跟那個怪物嗎!」

眼看惡戰似乎不能避免,早進入狀態的眾女是準備發動攻勢。

不過在那之前,易龍牙卻橫手擋住她們,道:「那是不用打的……太遲了。」

看著那刺目強光越盛,紅色怪物的動作就越大,根本就是一副已充電完畢,躍躍欲戰的模樣。

姬月華怪聲道:「咦,不用打?」

她倒是問出各人的疑問。

「是的,由基詩.巴利克斯所編寫,擁有力量的高位寶書──巴利克斯之證,是記載著巴利克斯畢生研究成果的書,但亦同時是巴利克斯最後的研究成果。」

「最後成果?」

「嗯,巴利克斯之證不是單純把那些噁心的成果留下來。憑著巴利克斯之證改造生物,然後使之成為自己的力量,這是最單純運用那本書的方法,不過在持有人沉迷於力量和踩踏他人的生命時,巴利克斯之證也會入侵持有人的意志……」

「入侵持有人的意志……等等,這種說法怎麼好像怪怪的?」森流繪神色不對勁的說著。

「就是那種怪怪,巴利克斯最擅長就是改造,而他編寫的巴利克斯之證就是為了他死後能繼續進行改造、探索改造極致的玩意,所以書的持有人是改造者也同是改造對象。越是使用,持有人的性格就越變得偏激,最後會給巴利克斯留在書上的求知慾同化,變得漠視生命,只懂研究的怪物。」

「那現在黃靜露該不會……」

「巴利克斯之證本來就不是普通人可以閱讀,大概是身為圖書館負責人的她,找到什麼秘法能不用『力量』便閱讀,總之沒力量的她一旦操控起巴利克斯之證的產物,精神就是給削掉一分,到現在精神崩潰,巴利克斯之證便決定吞掉她來充實自己。」

說到這兒,那團包圍著黃靜露的強光終是消去,不過當中已再不見黃靜露的人,只有巴利克斯之證的「書脊」,當它墜地的一剎那,那隻紅色怪物也同時崩潰,巨大的物軀化成粒狀,然後再粉碎消失。

「噹噹噹」

彷彿在追求新的主人,當巴利克斯之證墜地後,居然是滾到了易龍牙的腳前,也不知是它的意志,還是純粹墜地後的作用力使它滾來。

「這害人的東西,要毀掉它嗎?」凌素清雖是問著,不過語氣中倒是有說不出的堅定,彷彿是非要毀掉它不可,或許多少跟黃靜露有關……或許。

「不行的,就算我有能力,可惜不能用上,再說這東西跟流風皇族的皇具材料一樣,妳們毀不掉的。」

易龍牙邊說邊俯身,當他拾起那根書脊後,巴利克斯之證的序言立時塞到腦海之中,而一度消失的光頁也展現出來。

「龍牙?」看著巴利克斯之證一副要操控易龍牙的樣子,莉莎立時喚著。

「我沒事……這玩意還迷惑不到我的。」

易龍牙冷笑的睥睨著手上的巴利克斯之證,對於早有毀掉星之大陸力量的他來說,支配世界這種程度還不夠格。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它?」毀不掉又不能隨便丟下,如果放在家中又嫌危險,孫明玉苦惱的問著。

「放心,我認識人可以幫忙解決……我正好為禮物傷腦筋呢!」

「禮物?」

無端把巴利克斯之證這本爛書扯到有浪漫氣息的禮物,諸女顯然是不明所以。

只是易龍牙就算留意到她們的惑然臉色,卻沒有特別解釋,僅是笑道:「就是禮物,不過……這玩意充當禮物的話,真不知會被怎樣。」

「嗄?」

看著他半嘆半笑的怪相,眾女也不知該說他什麼才好。

翌日

「什麼!青禮死掉?」

「是、是的,三當家在追巴利克斯之證時給殺死。」

「不可能,是誰殺的,那個叫黃靜露的不是只懂造失敗品嗎?青禮該不會是給那些沒思考力的人偶作掉吧?」

進行上述對話的是兩名男人,其中一名正是昨天看守黃靜露,後來給易龍牙打暈的其中一名守衛,而另外一個人則是一名臉上有著一條駭人刀疤的男人。

只見刀疤男驚訝的問完,守衛誠惶誠恐的道:「不、不是,是那個叫黃靜露的女人找了很多年輕人來幫手,三當家就是給他們打死的。」

「年輕人?青禮那小子會給幾個年輕人打死?」

「不是……」

「又不是!你這傢伙耍我不成!」

「對不起,三當家是給那些年輕人殺的,不過那些年輕人應該不是普通人,裡面好像有東瀛來的武士,又有神州的道士,總之他們都不像普通人,很輕易就把我們打暈!」

看著刀疤男的臉容,守衛連忙解釋,要是遲了解釋,隨時會給幹掉也說不定。

「六、六大世外之境……那女人倒是有手段,竟然跟六大世……不,那些年輕人沒一個像普通人,很輕易就解決你這班散蛋……難不成是傭兵?沒錯,那個女人要是識人的話,應該老早就找救兵才對。」

「二當家真聰明,那幾個年輕人應該是傭兵來的。」

刀疤男分不清守衛的附和到底是真心,還是純粹拍馬屁,而不管前者後者,聞言後他都是冷眼一瞪,道:「那你呆在這兒幹什麼!還不給我去查那些人屬於什麼傭兵團!」

「要查傭兵團?二當家你該不會想跟傭兵團開戰吧?」

「這是什麼低能問題!雖然青禮那傢伙又蠢又自私,連你給我收買也不知道,不過他始終是我弟弟,還是組織的第三當家,現在他給人幹掉,我怎麼可以不幫他報仇!」越說越激動,說到報仇時,刀疤男一直尚算平靜的臉容因憤怒而扭曲,本來已夠駭人的臉此刻倍添恐怖。

「是、是的,我即刻去查!」

守衛雖驚但沒有訝異,身在組織多年,他早已理解到眼前這位大人物的感情有多不穩定,要發怒的話就絕不會看環境。

離風城

「社長。」

「嗯,蒂迪有什麼事嗎?」

瞧著自己眾位秘書之一的蒂迪,金色聖母倒是放下手頭上的工作問道,對於被打擾工作這事上並沒什麼不滿意。

「這個……有人希望能夠見妳。」

「蒂迪,社長現在不接見人,妳應該早就知道!怎麼還來說!」金色聖母的首席秘書李晴不悅的說著,她才不想有人打擾偶像的工作。

「真、真的很對不起,不過這個人好像有點特別……他是上次那位背著把大劍的小弟。」

當蒂迪才剛說完,金色聖母已是想到拜訪者的名字,再接著是看到對應那名字的臉面,宛如繁星明亮的雙眼眨了一眨。

她才因好奇而泛起淺笑時,那位拜訪者已是搔著臉頰的道:「聖母,能夠接見我嗎?」

「嗯嘿,勉勉強強的准許吧!」

對於易龍牙的到來,這位貴婦人現在可是充滿好奇。

第二十集 
第一章 ~衝刺~
五月六日,葵花居

出門到離風城,晉見過金色聖母,把李清風的死訊和巴利克斯之證送上後,易龍牙是給金色聖母強勢地留在離風城渡過一晚,直至今早才能回家。

「呼,雖然不想面對,只不過……還是來了。」

佇立大閘之前,易龍牙回想昨天金色聖母那悲哀的臉龐、少有的頹靡話語,就像打翻醋罈醬缸,五味雜陳的複雜心情纏繞胸口。

「當年的決定到底是不是害苦你們?我偶然會這樣想的……命牙,答應我,別追過我,我不想看著你們再有人死。」

回想到這兒,易龍牙右手五指一伸一收,呆看著自己的拳頭,自嘲似的道:「嘿,真是為難……我是為死而活。」

身具三星之力,易龍牙自海底大戰後便是抱持為了能安靜死去才要繼續活下去的認知。但這種認知在歲月的影響下,他也不知不覺遺忘了,直到昨天才想起。然而,他仍是點頭回應了金色聖母。

「我還要活多少年?」

「小牙,你發什麼呆,一早就擋路?」

當易龍牙自問之際,另一個人倒是確切的發言問著。

一身便服的莉莎早不知何時已站在大閘的另一邊,雙手抱胸,用看怪人的懷疑目光打量著他。

「你不會又打什麼怪主意吧?」莉莎戲謔說著同時,一手拉開本應關起的大閘。

「喂喂,妳也太傷人吧,什麼叫又打怪主意?」哭笑不得的罵完後,易龍牙倒是呆望了眼前人半晌,看得莉莎不自在得要說話前,他又一臉困擾的道:「對了,莉莎,我問妳……妳現在看我是多少歲?」

「耶──這是什麼蠢問題,你不會又發燒吧?」拉長了疑惑音節,莉莎一臉訝異地說著。

不過易龍牙雖然覺得自己問得笨,但仍是紅著臉的道:「咳……不、不是發燒,別問原因,總之答我就是了!」

「這個嘛……」瞧見他這樣認真,莉莎的右手食指放到唇前沉吟,本來開玩笑的心態變得認真。

半晌,她忽然間刻意收緊兩手,把自己本就豐滿的胸部夾得更為突出,大大考驗了白色襯衫的第三、四顆鈕釦承受力。

「怎樣,看到我胸罩顏色嗎?」

動作煽情不止,還加上挑逗性的詢問,易龍牙在錯愕同時,把目光盡量收緊在她的誘人胸部地帶,「咕」的嚥下口水,本就泛紅的臉頰更見漲紅,道:「妳、妳發什麼瘋?」

點到即止,就算是莉莎也會感到尷尬,當易龍牙問完後,她是立刻鬆手,然後一副沒好氣的樣子,嘲諷的笑說:「嗚──你的反應還很年輕嘛,色鬼,快收起你那張失望表情,看到就有氣。」

「才、才沒失望,還有妳這是什麼邏輯!」沒鏡子也能察覺出當莉莎鬆手後,自己的面部肌肉變化,易龍牙除了感到羞恥外也有著被耍的不滿,惱羞成怒的轉移了焦點。

「你管我!既然問我就不要質疑我!還是說,要再確認一次嗎?」

前面的霸道可以不說,不過當莉莎傲然挺胸說到後面,易龍牙不自禁的雙眼一亮,道:「真的可……呃!不是那樣!」

為自己的本能而悲哀,當易龍牙脫口說到中途,眼見莉莎那奸計得逞的狡黠笑靨,就知自己已上了她的當,一場不知何時開始的決鬥,立時分出勝負。

一臉得意,莉莎喜孜孜地摸著他的頭髮,笑道:「嘻嘻,有人期待!乖乖,小牙真老實喔!」

看著易龍牙那臉複雜的不甘神情,莉莎是樂得笑著回大學,而在離去前,她笑說:「放心,別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十七還是七十都是又色又笨,沒救的啦!」

莉莎自問觀察力是不及孫明玉等人,然而易龍牙正在胡思亂想,她還是看得出來,如果他要為自己年齡而憂慮,在她眼中這是無謂的問題。

「啊!」呆看莉莎的離開,易龍牙低呼一聲,倒是在四周無人的狀況下不好意思起來,有時活了這麼久,頭腦反而不夠清晰。

「我應該用十七歲的身分繼續活著。」

如此低喃過後,他才昂首闊步的回到主樓之內。


客廳之上,只有孫明玉和菲娜還有凌素清待著。孫明玉和菲娜就像在聊著什麼有趣的事,即使沒直接參與,只在旁聽著的凌素清也露出似有若無的淡笑。

「我回來了。」

易龍牙話音乍落,立時為成廳中三女的視線焦點。半秒過後,孫明玉笑道:「龍牙,你回來就好,我有些事要……」

未待孫明玉說完,易龍牙倒是擺手阻截她的話頭,道:「玉姐,我想說,從今後開始,不管什麼,我會以十七歲身分繼續生活下去!」

理所當然,眼見易龍牙整晚不回來,一回來卻又說出令人聽得莫名其妙的熱血話語,三女不禁交換了詭異的眼神,但未幾,詭異眼神換成愉悅安慰的意思。

尤其是孫明玉,直道:「龍牙,原來你想通,實在太好了!」

「咦?」自己忽然有感的熱血會嚇著人是不出奇,不過當看著孫明玉那雙星眸透發的期待目光,易龍牙是直覺不妥。

而當看著孫明玉從一旁擺出一疊又一疊溫習用的筆記、參考書等玩意時,一個可怕念頭掠過腦海,他不安地強笑問說:「玉姐,那些是什麼來的?」

「啊,你不是下定決心要以十七歲的身分活下去?大學聯考將近,我們要加快步伐才對!」

猶如旱天轟雷,當孫明玉說出大學聯考四字後,易龍牙是不得不面對十七歲少年要迎接的現實。

「龍牙,我們剛才還說你回來要怎樣勸你,難得你有自覺。」

「沒錯。」

在學時期成績都屬優異的菲娜和凌素清點頭說著,這下子,易龍牙不期然痛恨自己無端熱血什麼,他發覺自己沒辦法辜負那三對激賞自己的眼神。

「我為什麼會這麼笨的!」

想到莉莎一直評他又笨又色,今天他是首次那麼的認同。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開始溫習吧,要追回之前失去的時間。」孫明玉愉悅的拍掌笑說,對於易龍牙這麼乖巧的表現,她是非常感動,伸手一拉就是把正罵著自己笨的人拉到沙發上坐下,道:「我們由數學開始吧!」

「不、不是嘛,一來就這麼難?」

數學向來是他的弱項,然而孫明玉聽後,倒是淺笑的道:「當然,就是要趁你鬥志燃燒時,唸書的效果會事半功倍。」

她很早就摸清易龍牙的底細,如果他不精神的話,數學他唸了等於沒唸。

「那個已經燒完了。」易龍牙多麼想這樣說出來,可惜他說不出口,所以深吸一口氣,便改口道:「玉姐,我會努力的,所以我要求膝枕!」

對於不能迴避的命運,他決定要撈回些好處。

「不行,你會睡覺的,要膝枕等聯考過後才可以,明白沒有?」好一個孫明玉,笑容不改的說道。

不過易龍牙卻清楚感受到她笑容底下有某種壓迫力向自己襲來──按照過往的經驗,每次膝枕的結果都是用來睡覺,根本就不能唸書溫習,一想到這點,孫明玉心中就是有氣,這分秒必爭的時段哪可能讓他放鬆。

「……明白。」易龍牙心虛的別過臉,孫明玉的眼神可銳利得很。

然而就在易龍牙知曉不敵,才剛舉白旗投降之際,忽然間電話聲悠然響起。

「我來。」子機就在身旁,菲娜自是義不容辭的接下,而她接聽不到片刻,便遞上子機,輕聲道:「龍牙,水影找你。」

此話一出,連凌素清在內的三女都用一種疑惑目光看他,以作為回應。

易龍牙則是茫然的脫口道:「學姐找我?」

他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一臉茫然的接過子機後,便道:「嗨,學姐。」

「呃……學弟,很……很久不見了。」乍聞易龍牙的聲音,子機另一頭的藍水影明顯是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易龍牙未有絲毫在意,不知何時開始,他已習慣藍水影偶然會出現的怯生感。

「嗯。」說到底,都是有點交情,至少易龍牙是這樣想,是以爽朗的「嗯」了一聲,便直接的道:「學姐,妳找我,是遇上什麼麻煩嗎?」

不是以助人為快樂之本,但藍水影有麻煩需要幫忙的話,他是會義不容辭。

「麻煩……這個不是啦,我只是想找你……只是有點事想找你來我家一下,不過你沒空的話,也沒關係的!」說到後來,藍水影還是緊張兮兮,不知是羞於自己的唐突還是真怕易龍牙會拒絕。

「不,我不忙,我可以……呃!」本著平時習慣的不推拒態度,易龍牙很自然回答,然而才剛說完,他便看到孫明玉一臉沒好氣的比往那一疊又一疊的筆記本什麼的──他現在才沒空,忙得要死。

「學弟,有什麼不妥嗎?」聽見易龍牙說有空,藍水影的緊張心情是放鬆下來,但聽見他忽然低呼一聲,她不禁問起來。

「啊──這個嘛……這個……」話才剛剛出口,易龍牙實在不想說「不行」,不過看了看孫明玉,堅定稍微動搖。

然而,當他視線觸及那一疊又一疊的東西,決心再次堅守過來,裝作看不到孫明玉的提醒,道:「沒什麼,現在我很多時間,我現在就去找妳,再、再見。」

「啊……咦……那我等你,再見。」料不得易龍牙會這麼急趕斷線,而且語氣也像非常緊急,藍水影聽得為之一愕,然而想到他的承諾,也就不再想其他。

「呼──玉姐,妳也聽到吧,就是這樣子,所以我要出去一下。」匆忙地把子機丟到一旁,自問理虧的易龍牙即陪笑衝孫明玉說著。

「什麼叫就是這樣子,我問你,你的溫習要怎麼算才好?」孫明玉一臉強笑,就算語調平淡,但旁人總能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滿……或者直接看她的僵硬笑容就知道她氣上心頭。

「別、別生氣嘛,妳也知道學姐的境況,她好像有急事要找我,我想抽點時間幫她,應該沒問題吧!」壓根兒不同意藍水影遇上難題,只是為求脫險,易龍牙半真半假地說。

如他所說,孫明玉也知道藍水影的境況,雖是藍家的繼承人,不過就因為欠缺重要的魄力,所以即使她再有能力亦因此常常碰上麻煩。
附件: 您所在的用戶組無法下載或查看附件
「玉姐,妳也沒話說吧,所以我出去一會,我答應妳,回來後絕對會努力溫習!」看著孫明玉皺眉苦惱的樣子,易龍牙是把握時間開溜,匆匆離開主樓。

菲娜急道:「龍牙,你等……跑得真快……明玉,妳沒事吧?」

雖然對於藍水影把人「搶走」是有些不高興,但是比起自己,凌素清和菲娜都曉得孫明玉才是感觸最大的人──她辛辛苦苦為易龍牙編好的溫習時間表又要再編過。

「菲娜、素清,龍牙今晚的晚飯要特製,補腦為主。」

「補腦?」

眨了眨眼,菲娜和凌素清相視起來,不過當她們瞧見孫明玉那彷彿透出寒氣的危險笑容後,倒是知機住嘴。

兩人默默聽著孫明玉輕笑的道:「是的,要補腦,那個笨人的腦袋要好好的大補一下才行,不是嗎?」

真是個令人感動的問題,有人能說不嗎?


「好像對玉姐做了很失禮的事。」

當離開葵花居後,易龍牙的歉疚感油然而生,當然也連帶著恐懼感。事實上,他清楚明白自己不是好像做了,而是真的對孫明玉做了非常失禮的事。

「如果回家的話……嘿嘿,還是不要想好了。」

一時好奇的想想當自己回家後的處境,易龍牙頓時打了個寒顫,搔了搔臉頰,苦笑地低語自我安慰後,便轉而猜想起藍水影那頭。

「又不是真的很久沒見,上次聊天時她也不似憂慮有的沒的,不會又跟藍家有什麼吧?」

藍天正對自己的大女兒向來是嚴厲,常常出題考驗她作為未來藍家家主的能力,老實說,易龍牙一直認為藍水影會魄力不足,藍天正此人絕對功不可沒。

「……唔?」就在易龍牙邊走邊想著人家父親的壞話時,忽然間眼角瞟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迎面走來。

「莉迪亞?」

毫不理會旁人的目光,素來以女傭打扮出入大宅和街道的莉迪亞,正是讓易龍牙感到意外的人物,沒想到才剛跟藍水影通電話,她的貼身女僕倒是給自己遇上。

「妳怎麼會在這兒,我現在正想找學姐。」

「我知道,小姐剛剛通知了我,所以希望我能順道把你接回去。」莉迪亞九十度角點了點頭,然後手往旁邊比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如果易龍牙記憶沒錯,這輛車是屬於藍水影的坐駕。今次並不是白山鎮那次偶遇莉迪亞。

「專車接送,好像太大陣仗吧!」不管是打扮,還是轎車的派頭,都是能逐漸吸引到旁人的目光,易龍牙心中雖叫苦,行動則是敏捷,毫不抗拒地走進車廂中,他才不想被人們當珍禽來觀賞。

「回大宅。」隨著易龍牙上車,莉迪亞也回到車廂內,下指示給待命中的司機。


當轎車發動後,易龍牙很自然的提起藍水影,想問為什麼她無端找自己。

「我……不知道,小姐只要我來接你,並沒說原因。」莉迪亞搖頭回答,只是她的回答卻有灰色地帶,藍水影的確沒說清楚原因,不過她有猜到。

沒在意莉迪亞回答時有過的窒礙,易龍牙聽後,臉容略顯失望後便回復過來,他不認為這事有非知不可的必要,聳肩道:「妳也不知道。」

「真的非常抱歉。」

莉迪亞的道歉可讓易龍牙感到不適,連忙擺手說著:「妳也不用道歉,這又不是重要的事。」

「小姐的事怎麼會不重要!」莉迪亞一度考慮想如此的糾正,不過細想一下這不是自己應說的話,她才壓下來,再想一下,片刻後倒是遲疑的道:「是、是了,你們是何時回來的?」

當她這樣問時,心底是萌生罪惡感,這或許是與小姐在意的人有了個共同秘密所致。

「啊……只是這幾天的事罷了。」知曉她指白山鎮的事,易龍牙聳肩的道。

「你和那位老先生,還好吧?」雖然是隨口的發問,不過莉迪亞卻很直接踏到易龍牙的敏感位置。

易龍牙聞言後,神色幻變不定,最後苦笑的道:「那個嘛……他應該還好,真要說的話,我比他要不妙得多。」

他並不想老實說出狀況,莉迪亞沒必要承受李清風的死亡責任,哪怕只是聽一下,死訊總會讓人不舒服,尤其對象是曾幫過自己的人。

「你受傷了?」莉迪亞很正經的解讀著易龍牙的回答,就算她看不出他有哪處受傷,不過仍忍不住追問起來。

「嗯,不是指受傷,是心情的問題……」不欲再在這話題上打轉,易龍牙擺手一說後,續道:「放心,我沒事的。」

不清楚易龍牙是否說真話,但他已這麼說,自知身分和立場有差的莉迪亞也不好追問,點頭過後就不再言語。車廂內歸於安靜的範疇之內……短暫的罷了。

「兩位,我們到了。」當沉默了一下子,予人印象像石頭似的司機,用不帶感情的語音說著。

真不知是他犀利,還是這轎車厲害,二人在這車廂也不是渡過太多時間,但這位石頭司機卻能使二人不怎麼為意下,快速回到藍家大宅。

這點教易龍牙匪夷所思,打從心底的道:「雪櫻有他一半沉穩就好了。」

他希望的當然不是指性格,雪櫻的個性本就謹慎,這方面不需要補強,她要沉穩的是開車時的態度罷了。

「易龍牙,我們到了。」司機的開車技倆,莉迪亞已是見識得多,徑自走出車後,便請易龍牙下車──她可以理解易龍牙為什麼會錯愕。

「啊……嗯。」近似迷糊的嘀咕著,易龍牙擺脫胡思亂想後才下車。

一如藍家在港城的地位極高,藍家家主一家所居住的大宅可是氣派不凡,絕不墮藍家在港城的地位。

三幢房舍一字排開,其中以中間一幢為主樓,高五層而廣闊得難以目測,至於兩旁的房舍雖沒主樓宏偉,但設計亦不失氣度,連天台的三層式建築,外牆俱為海藍色。

「真漂亮。」左看右看,看著兩幢海藍色的別舍,易龍牙由衷的說著。

藍家大宅,易龍牙不是第一次來,自認識藍水影後他也來過兩、三次,而每次看見兩座別舍,他都是感到舒服,海藍色正是他喜愛的顏色。

莉迪亞並不為易龍牙的話感到奇怪,徑自用手比起主樓左邊的別舍。

二人現在要前往的並不是主樓,而是藍水影所居住的別舍。

作為藍家家主的考驗,自藍水影小時已經開始,而自立便是其中一項。在藍水影還小時,藍天正便特別劃下左舍給她居住,所以這些年中,偌大的左舍均只有藍水影和莉迪亞兩名住客。

轎車停的是主樓大門前的位置,要想進左舍就得靠二人的雙腿。

沿著花卉小徑而走,約莫五分鐘左右,二人便離開主樓範圍,來到左舍的前園。

並不像主樓那架勢十足的前園,只能用於下瞰觀賞,又或者讓人經過時感受到藍家的偉大,左舍的前園較主樓的小,不過小橋流水、涼亭假山、石舖小徑則完全不乏,是能夠讓人在園中休息觀賞。

而二人才剛來到前園,在連接主樓和左舍的小徑的白頂涼亭內,藍水影的身影赫然在其中。當她發覺到二人後,便向二人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的存在。

「小姐。」

「學姐……怎麼妳在這兒的?」

二人踏進涼亭之內,莉迪亞是沒意義的喚了藍水影一聲,至於易龍牙則是脫口問著,他還道藍水影會在屋中等待。

「學、學弟,你好……因為這兒方便溫習。」略顯慌亂的喚過易龍牙後,藍水影是比了一下自己對面,示意他可以坐,然後又對莉迪亞道:「莉迪亞,妳也坐。」

向來對莉迪亞就像姊妹般看待,藍水影可不喜歡莉迪亞總是站在自己身旁。

「嗯,不過我想先去泡茶。」

莉迪亞點頭,不過沒坐下,就算要坐,也要等待完成身為女僕的工作才行。她轉身退出涼亭,留下藍水影獨對易龍牙。

「溫習?」沒像藍水影胡思亂想,易龍牙坐下後,倒是發覺到藍水影身旁有不少筆記本、參考書什麼的,真是一副溫習中的樣子。

「呃……嗯,是的,會奇怪嗎?」

藍水影深吸一口氣,雖然她每次見到易龍牙,開頭都是緊張不已,不過時間稍微一過,她倒是習慣了,聽見他說溫習時藏著的疑問意思,不由得脫口問著。

「奇怪?這不是啦,說來失禮,我還以為妳不用溫習的,學姐的成績不是很好嗎?去年不過是生病,所以才沒法畢業罷了。」

藍水影比易龍牙的第三段人生要年長,不過至今卻是同級,原因是出於去年的時候,藍水影因病,故沒法子參加大學聯考,所以才會繼續留在港羽學院就讀。要不然以她的成績,大學聯考根本不可能難倒她。

「不能這樣說的,如果不定時溫習,平時成績再好也可能發揮不出來。」藍水影搖頭說道。

「嗯唔……應考生的工作啊!」易龍牙一副狀況外的樣子悠然說著。

瞧見他這樣,藍水影倒是哭笑不得的道:「學弟,你也是應考生來的。」

「呃……嗚啊,我怎麼會忘了我也是應考生。」給藍水影一提,易龍牙倒是自憐自己原來真的很不尊重學業,苦笑一聲,似是想抹去這惱人的想法,苦笑道:「學姐,別談這個了,妳今次找我來又是有什麼麻煩事嗎?」

聯考的事,他委實不想多聊,強勢地改變話題。

然而當聽見他的問題,藍水影的反應卻很有趣,一臉茫然地道:「咦?」
第二章 ~糾纏~
「啊?學姐,妳不是遇到麻煩事,要找我幫忙嗎?」瞧見藍水影茫然的望住自己,目光之中盡是不解意思,易龍牙不由得皺眉的補充。

聽到易龍牙的補充,藍水影先是一愕,然後隨即想到什麼,忙不迭搖手道:「這個……不是那樣的,今次找你並沒有事需要幫忙。最近因為大學聯考,所以父親也沒給我考驗,讓我能專心應試。」

「原來是我搞錯……不過真難得,妳的父親會讓妳專心應試。」易龍牙搔著臉頰說。

「嗯,作為繼承人,我的成績不可以太差劣的。」

看藍水影滿足地笑說以上解說,易龍牙的心情可複雜起來,雖然有點惡質,不過他很懷疑藍天正會讓她專心應試的動機是什麼來的。

「該不會為了成績,才會放鬆學姐吧?」

就在易龍牙這樣想時,藍水影忽然道:「學弟,你在想什麼,臉色好像很不好。」

藍水影是留意到易龍牙臉色的差勁,想當然,易龍牙是不會說出心中的懷疑,給藍水影喚回神後,道:「沒什麼,是了,學姐,那妳找我來有什麼事嗎?這樣急趕突然。」

既然沒遇上麻煩,他就猜不透藍水影找自己的用意為何。

本來嘛,聽見易龍牙大半段的話,藍水影是有些失望,不過聽見他最後的一句,失望隨即一掃而空,訕訕的笑說:「也不是什麼要事,只是昨天雷學妹她打電話來說,你回來了,但好像沒認真溫習過,所以想請我多教教你。」

本來雷立賢跟藍水影是沒什麼交集,頂多是大家都是女生罷了,不過多虧易龍牙的存在,她們兩人倒是認識對方,然而易龍牙就不知她們什麼時候感情好得會通電話聯繫。

「原來是立賢那小子……等等!」當易龍牙恍然藍水影會找自己的原因而喃喃低語至中途,就像想到什麼,恍然的臉色添上一層不安,遲疑的道:「學姐,那妳今次找我來……該不會是了幫我溫習……吧?」

「不是這樣……」

「還好。」

「我們是一起溫習。」

「嗚!」

他不惜冒犯孫明玉逃出來,就為了不想唸書溫習,想不到原來一切都是白費,不,甚至是出現負數,逃不了溫習唸書已夠惱人,但更嗆的是孫明玉那邊。

「學弟,你沒事吧……呃,如果你不想溫習的話也不要緊。」看見易龍牙那臉鐵青,藍水影禁不住的說著。易龍牙的成績,她早有耳聞。

話是如此說,然而易龍牙看著她說到後面的失望神色,很自然說道:「不……反正都來了……那就溫習吧!」

當他嘴上如此說著間,心中不無悲嘆:「我到底為什麼要逃出來?」

想到自己回家時的景況,他是打了個寒顫。

「那我們就從數學開始,明港大學很重視國文、數學和歷史這三科目。」

易龍牙能留下來,開心的莫過於藍水影,立時擺出有關數學的習題簿、筆記本等溫習道具出來。

「明港……也其實不用那麼麻煩……我的成績或許能進其他大學。」溫習熱情正處於低點,對於未來的學業,易龍牙是充滿著灰心的嘆著。

「不……不行!如果要考大學,你一定要進明港大學!」

讓易龍牙意外,當他才考慮進其他大學也沒所謂時,柔弱的藍水影竟然激動地握拳,雙目有神地盯住自己,彷彿自己考進,不,甚至考慮其他大學便犯下天大的罪行。

「學姐……妳好像有點激動……」

「這……抱歉,我不是有什麼意思,不過我想說既然要考的話,那最理想當然是考最好的一間,一開始抱著落榜的心態,我覺得不是那麼好,不是嗎!」雖察覺到自己失了形象,但頓了一頓,藍水影是堅持己見,極不贊同易龍牙進明港以外的大學。

難得一見藍水影的魄力,易龍牙愕然之下,不由得呆然道:「妳說得也對,的確是這樣。」

附和藍水影之際,他心中有難於言喻出來的突兀。

「嗯,那就是了,抱歉呢,我好像說得太大聲。」回復到平常的語氣,藍水影紅著臉的向易龍牙道歉。

對此易龍牙除了說沒關係外,亦不知該說什麼為好。到今天,他才知曉藍水影認真起來,氣勢並不差到哪兒。

「如果平時有剛才的一半,她應能穩坐家主的寶座吧!」易龍牙沒來由關心到這檔事上。

剛巧,莉迪亞也在這時插話進來,用以解渴潤喉的紅茶已然泡好。

「請用茶。」

莉迪亞把茶具由藍水影到易龍牙,再到自己,依次分好後,便坐到藍水影身旁,道:「小姐,要唸書的話,不進屋中嗎?」

非常瞭解藍水影的心意,哪怕莉迪亞根本沒時間打聽清楚,但還是猜得到藍水影想與易龍牙在這兒一起溫習這個事實。

「不,今天天氣這麼好,坐在這兒會比較舒服。」藍水影搖頭笑說,自己已常常坐在辦公室,難得最近有空,她不想把自己困在屋中悶著。

她既然搖頭,莉迪亞也不囉嗦,取過一本筆記本,翻到摺有記號的一頁,續說:「小姐,那你們是要從這公式開始複習嗎?」

「我們還未開始……不過這公式的確要複習,學弟,我們就用這公式開始吧!」

「我是沒所謂,反正都看不明白。」易龍牙咕噥著。

「唔?學弟,這有問題嗎?」

「沒、沒有……呃,是了,學姐,我給妳那枚銀鷹幣,還好吧?有沒有幫到妳?」

「咦,那枚……銀鷹幣很管用,多虧它,父親給我的考驗也輕鬆了一點。」藍水影點頭說。

那一枚銀鷹幣給她妥善收起,事實上與其說它是用具,不如說收藏品更貼切,因為藍水影觀賞它多過用它。

「那就好,我還怕它會沒作用。」易龍牙當初會送藍水影銀鷹幣的原因,就是希望能幫她減輕一下重擔,目的既然達成,他自是安慰。

「那麼我們繼續吧!」

「啊?」冷不防藍水影突然這樣說,易龍牙吐出疑惑的弱音。

當他盯住藍水影時,是瞧見柔美的學姐,打氣似的說:「請振作。」

言簡意賅,這三個字加上鼓勵性質的眼神,是足夠表達出「請不要找話題來拖延時間,這樣不是太好啦!」這層意思。

「……抱歉。」

臉如土色,易龍牙強笑過後便老實道歉起來。
明港大學

在易龍牙給逼迫溫習的同時,跟藍水影專用車同色,但是車型卻低幾個檔次的常見轎車,是駛到港城第一學府之前。

明港大學內的道路,有著不少穿便服的年輕人,而其中一個年輕人是特別靠在一棵樹下,彷彿……不,這年輕人就是在等人。當轎車的主人──一身黑裝的男人下車後,是主動上前找他。

而當年輕人發覺到男人後,劈頭就是道:「大哥!」

不知是真有血親,又或是純粹的尊稱,年輕人是如此稱呼著男人,至於男人也是毫不忸怩的接受。

「喂,我叫你辦的事,幹得怎樣?」

「大哥,這……有點為難啦,那個叫黃靜露的人,本來就很多朋友,現在才一天不到,我還沒頭緒。」年輕人陪笑的說著,尤其看到男人的難看臉色。

「真是廢物。」即使明瞭年輕人沒錯,但男人仍是低聲喃著。

眼下這名一身黑裝的男人不是誰人,而是黑道集團──不墮天其中一名成員,本來直屬羅青禮,只是經過昨天的事,他的上司很快就換上羅青禮的二哥羅青武。

羅青武一收下男人,第一個正式給他的任務,便是要盡快查出宰掉羅青禮的傭兵集團。考慮到各種因素,男人的辦事能力勉強合格,是想從黃靜露的人際關係入手,只可惜黃靜露為人本就開朗愛玩,朋友數量著實不少。

「媽的,一來就聽到這種鳥消息!那個羅青武又是個半狂不傻的瘋人,遲一天我就危險一天!」

男人在心中盤算著羅青武這人隨時會耐不住性子,給自己安個「辦事不力」的理由宰掉自己,想到這點,他不由得心寒起來。現在自己的頂頭上司,殺人從來不手軟。

「大哥,你沒事吧?」有見男人陰晴不定的臉色,年輕人自然地問說。

「喂,我告訴你,如果你真想進不墮天,你現在什麼也要聽我的,先帶我去那個黃靜露的工作地點。」

「是的、是的!」聽見男人的話,年輕人忙不迭點頭應說。

雖然明知他不是真心,男人仍有飄飄然的優越感。就在他不阻止,想多享受一會之際,年輕人那恭維敬語什麼的都靜下來,回神一看,赫然發覺前一刻不住討自己歡心的年輕人,現在連半點心思也沒繫到自己身上。

男人語氣不善的道:「你倒是夠膽子,沒人教過你,什麼叫尊重……呃!」

就在男人不悅之間,又是對年輕人的舉動產生好奇,邊說邊循他的視線望去,而就當話說至後面,眼中捕捉到一個漂亮麗人後,流暢的威嚇之語立窒,訝異的道:「喂,那、那個女人怎麼會……不,她是誰!」

察覺失禮,年輕人心道自己闖禍,不過聽見男人的驚訝話語,年輕人稍微一愕,隨即像想到什麼,陪笑道:「那個美人嘛,大哥,你真是好眼光,那女的叫莉莎,全名是莉莎.伊娜蒂亞,是我們大學有名的美女,身材還很辣的!」

說到女人,年輕人是眉飛色舞的說著,或許他深信要這樣強調,男人才不會追究他剛才的失禮。

「莉莎……嗎……喂,告訴我,那個女人是什麼來頭?跟黃靜露熟不熟?」

「什麼來頭……很普通的學生,不過她對槍械倒是很熟,而且她還跟來自六大世外之境的人住在一起,說起來,難怪沒人敢動她,你不知道,她不怎麼喜歡男人……也不,最近她好像常常帶男的登場,嘖!那傢伙真夠運,把到這樣的美女!」

年輕人大概不是能悶能耐的類型,話匣子一開,尤其說到別人家的事,可越說越忘形,完全沒留意到男人的差勁臉色,最後還給他一句:「大哥,你是想把她嗎?是的話,小弟我一定挺你!」

多有氣勢和義氣的保證,可惜男人卻全然不領情。

男人猛然發覺當天有份宰羅青禮的傭兵在場,一臉驚懼的盯住年輕人,沉聲罵道:「你弱智呀!美女我沒把過嗎,幹也幹過了,用得著拿性命開玩笑!要把她,十條命也不夠賠!」

料不到男人會發這麼大脾氣,年輕人除了驚愕,心中倒是想著要如何混過去。

然而在他未想到答案,男人已是跳回自己的轎車中,道:「我有事!你給我上課吧!」

語畢,轎車即絕塵而去,留下滿臉茫然的年輕人。男人不是不想追查,但方法絕對不會是跟蹤,見識過莉莎的厲害,他才不認為有能力不被發現。


「啊?這是什麼鬼的爛車法?」

雖然已離校門有一段距離,但莉莎仍靈敏的聽見後頭傳來古怪車聲,回頭一看,就是看到一輛黑色轎車不顧交通規定,魯莽駛離。

轎車離開視線的下一秒鐘,莉莎就是聽見有人喚著自己。

「莉莎!」

莉莎把視線收回,便看到一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黑髮少女小跑過來,不需思索,即能叫出少女的名字。

「嗨,裘珍!」

「招呼我就省下,剛好有事要問妳喔!」

「有什麼事問我?」莉莎眨眼的問說,期待會是一個有趣問題。

「就是問凌學姐啦,妳不是跟凌學姐住在一起,熟得不能再熟嗎?」

「素清,我當然熟。」

如果說不熟識,這個謊言她自己第一個就不相信。

「很好,那妳知道我們戲劇社,每年為了月尾的畢業典禮,都會搞活動,沒錯吧?」

「當然知道啦,畢業典禮差不多是社團都會出來搞活動,妳們戲劇社又搞舞台劇吧……妳到底想問什麼?」

為了愛演也好,還是營運經費也好,月尾可是明港大學的社團活躍期。

「就是舞台劇,凌學姐的演技很好,妳也知道,這問題不用答,總之凌學姐雖然演技很好,不過卻對演出沒興趣,在今次畢業典禮,她答應會回來出演。」

「出……咦!喂喂,開玩笑吧?怕麻煩的素清會專程回來演戲?」莉莎的臉色由不解霎時間轉換成愕然。

凌素清莫說現在已畢業,即使在求學時期,也不過出演過三、四次舞台劇,她根本就不為表演而學演技,然而怕麻煩的她竟然會答應社團邀請,這是有夠耐人尋味。

「妳也覺得出奇吧!我就是想問,凌學姐應該不會開我們玩笑吧?」

「她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妳到底是用什麼方法請得動她?」

聽見莉莎這樣說,裘珍的臉上綻放出喜悅的光芒,這下子她更確定凌素清的答覆,一臉喜出望外地說:「沒有什麼,只是跟學姐簡略提過角色,她便答應,我想她一定知道這角色有多難演,雖然不是主角,但難度卻是當中最難的,所以才會破例挑戰。」

作為三年級生的裘珍,她也有著豐富演技,現在連她也覺得那角色這麼有難度,莉莎不由得開口問道:「那是什麼角色?」

「那是……」
第三章 ~備戰~
「唉──」

在藍水影那兒撐了個半天,到現在回到葵花居的大門前,拉得特長的嘆息聲不禁自易龍牙嘴巴吐出。

「算了,怎麼說也要面對耶!」

手一握拳,易龍牙即鼓起信心推門走進主樓之內:「我回來了。」

「啊,你回來喔!」

「是……啥!」

當易龍牙想著正面突破時,聽見有人回應自己,本是下意識回應,然而當他看清楚對自己應聲的人,不禁訝異的尖叫。

雖然臉色略顯蒼白,但是克麗佩拉瞧見他那臉訝相,重創初癒的她倒有氣力發怒,道:「你鬼叫什麼!我有什麼地方失禮於你!」

「不是失禮於我,只是妳剛才也太自然吧!」易龍牙如實說道。

「古怪,歡迎人回家,還分什麼自然不自然!」

克麗的傷未完全好過來,再加上警察那邊仍當她是逃犯來看待,所以中午醒來時,她是聽從菲娜的建議,暫時留在葵花居。但話雖如此,她所謂會歡迎人回來,不過是形式上罷了,她壓根兒未當過葵花居是家。

「克麗,妳呆在這作什麼……咦?龍牙,你回來喔?」自二樓下來,姬月華先是衝克麗說著話,然而當她看見易龍牙也在場後,稍稍一呆,語氣怪怪的說著。

「嗯,我回來了。」

「該說你幸運還是不幸……算了,現在要吃飯了,快去飯廳,今天的菜有點特別,克麗,妳也是。」

現在吃飯時間,易龍牙是不意外,他只是有點奇怪姬月華前面近似自言的話語。至於克麗聽見姬月華非常隨性的呼叫自己名字,眉頭則是皺起來,不過卻沒發作,徑自走向飯廳那兒。

「大哥哥,你回來喔!」

易龍牙人才剛亮相飯廳,正跟兩隻小獸玩著的希琳立刻乖巧地喚著他,霎時間,多雙視線盡集於他的身上。除了長期缺席的葵無忌,還有正在廚房作最後努力的孫明玉和凌素清二人,其餘人等均留在飯廳。

「我就是回來了,怎麼了?妳們的眼神這麼怪,不歡迎我嗎?」

除卻希琳外,易龍牙察覺到眾女的目光都藏有一種不能解讀的意思,簡單而言,就是她們的目光很怪。

「不是不歡迎,不過比起歡迎你……」不擅言辭的雪櫻,為難地說到這兒,一時間也想不出接下來的話。

莉莎則幫她續說:「就是說與其不歡迎,我們是在祝福你才對!」

「祝福……好像不太妙的說……」雖然莉莎擠眉弄眼說著的祝福也讓易龍牙在意,不過比起孫明玉的事,這並不算什麼,他壓低嗓子的問道:「別談有的沒的,妳們誰知玉姐人在哪兒?」

「他要正面突破。」

聽見易龍牙的問話,除克麗和希琳外,眾女都是有此同一念頭。

「龍牙,找我嗎?」雖然壓得小聲,但離奇地才剛出來的孫明玉卻像聽到他的問話,一面捧著菜餚,一面詢問起易龍牙。

「玉、玉姐!」冷不防孫明玉突然現身,易龍牙立時為之一窒。

然而當他打量孫明玉片刻,瞧她一如平常,臉上掛著淡淡而充滿暖意的笑容,戒心倒是放下不少,心道:「好像……沒事呢!」

當心中這樣安慰自己後,易龍牙膽子大起來,支吾的笑道:「沒、沒有啦,我……我找妳……是想說我回來啦!哈哈!」

傻笑中的他,大概沒留意到眾女的古怪臉色。

「原來是這樣,剛好要開飯,月華、莉莎,妳們來幫忙上菜,今天的菜特別多,龍牙,你就乖乖坐定,其他人也是。」拍了一下手掌,孫明玉衝著眾人放話。

緊張褪去的易龍牙則是爽快地點頭,應說:「嗯。」

「這笨人有難了。」雖然明知插嘴不對,但森流繪實在忍不住,搖頭的嘆說。

……

不管上菜或是就位都非常的明快,今天的飯桌首度滿座,如果現在再多一個人進來,恐怕要取飯桌其餘塵封已久的部份出來。

人員飽滿,而桌上也差不多狀況,菜餚料理應有盡有似的舖滿桌面,尤其是易龍牙的範圍,更是能用精彩形容……連帶他的臉色。

「……我說,玉姐,這是什麼來的?」

如果蒜頭炒菜瓜肉片等等是列為普通菜色,那他主要入目的料理就是大異於普通。墨綠色的湯水、紫黑色的肉排,還有內藏白色蘑菇的紅色果凍等等奇怪料理,如果要易龍牙來形容,觸目驚心這成語肯定逃不掉。

「料理。」相較於易龍牙的驚訝反應,孫明玉簡明地解答。

「妳覺得似嗎?」易龍牙哭笑不得的續問。

「龍牙,不是似不似,料理就是料理,再說,這些都很有營養,這是補腦的魚腦湯.改,還有補眼的三色絲煎羊排.改……總之這些料理都是能補身的。」

雖然這樣說,不過易龍牙卻是聽到心寒,道:「等等,腦湯、羊排什麼的我知道,不過後面那些改字,是代表什麼?」

「細節不用理會,總之你吃就對,我記得你沒偏食習慣……快嚐嚐,再說感想。」孫明玉一個擺手,便把易龍牙在意的問題給掃到一旁。

到此,易龍牙往四周一望,才發覺眾女都採取觀戰態度,並沒介入意思,孫明玉那些不滿並未消失過。

「真……真是教我汗顏……不過,玉姐,就算不偏食也好,凡事也有個限度,不偏食不代表什麼都能吃的。」易龍牙此時語氣之謙卑,實非筆墨可形容。

「你這樣說,是代表這些料理是屬於不能吃的類型嗎?」一改之前的溫柔,孫明玉冷冷的問著。

單是這一擊,易龍牙已是慌忙的搖手,強笑道:「不、絕對不是這樣,我只是想……只是想……我其實肚子還不餓,或許……」

或許什麼的不用說,孫明玉冷然道:「不餓?原來不單止在水影那兒很愉快的溫習,而且更在她那兒享用過一頓豐盛的晚餐,所以現在不屑吃我和素清費盡心機為你補身而做的料理,是這意思嗎?」

聽見她提起藍水影還有溫習的事,易龍牙心道不妙,果然接下來的話,是讓他更難招架,連忙道:「當、當然不是,玉姐,妳真懂開玩笑,我還沒吃飯……真奇怪,現在說個話,我又好像餓了。」

非常拙劣的謊言,然而孫明玉仍很「合作」,合掌笑說:「那太好了,這些料理,你一定要給我吃光,如果你敢留下丁點兒的話……真是討厭啦,那些就不要說好了。」

漠視易龍牙的心情,孫明玉隨心地變換語氣發話。

「要我一個人……啃掉這些玩意!」易龍牙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莫說全部加起來有五款,單是一款已讓他比死更難過。

「別說了,快嚐嚐,涼了就不好吃。」

「這些還能分好不好吃嗎?」易龍牙一臉慘痛喃唸,再看看四周麗人,她們都沒跟孫明玉對抗意思,不是單純看戲,就是無可奈何聳肩。

半晌,他認命道:「我……明白了。」

筷子一動,易龍牙夾起一小塊羊排放進口中,僅是稍微咬嚼,表情即難看得如吃到石頭似,面部肌肉瞬即僵硬起來。

「我們吃飯吧!」不忍再看易龍牙的樣子,菲娜哭笑不得的道:「是、是了,克麗佩拉小姐,這道七菜濃湯,是我弄的,不介意的話請品嚐一下。」

既然他味覺已受到考驗,那最低限度在精神方面能減輕一下會比較好,菲娜這樣的想著。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