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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七界第一仙 作者:流牙( 連載中 )

第51章 大叔,你面相不行啊

  孫堂主轉過身,見到是一個衣衫不整、痞氣十足的弟子在和自己說話,從他的著裝上來看應該是今年的新晉弟子,他居然一手搭著自己的肩膀,腿抖個不停。

  這副小流氓的樣子讓孫堂主對梁夕的印象壞到了極點。

  一把甩開梁夕的手,孫大勇豎著眉頭看向梁夕:“你是這一屆的新晉弟子?你這樣子的人怎麼能通過測試的?神聖的天靈山絕對不容許你這種渣滓前來玷污。”

  孫大勇說這番話的時候握緊拳頭仰望天空,模樣像極了為世界和平而努力的鬥士。

  梁夕吊兒郎當地擦擦鼻子:“老小子你沒必要開口就叫我渣滓吧,再怎麼說當年我也是陽都城十大傑出青年,目前最受歡迎新弟子的有力競爭人選,你這麼說的話上百萬支援我的陽都父老鄉親會感覺壓力很大的,各位支援我的師兄師弟師姐師妹也會傷心的。”

  說話的時候梁夕眼神四下亂飄,看到不遠處有女弟子經過,眼神不由一亮。

  這些小動作自然沒能逃過孫大勇毒辣的眼光,他原本就嫉惡如仇到一種變態的程度,當下對梁夕更是沒有好臉色,下決心要把這個人渣敗類趕下山去,把他污染天靈山的可能性扼殺在搖籃中。

  孫大勇上下審視著梁夕,眼中滿是鄙夷和蔑視:“就憑你也能算是傑出青年?你這種垃圾就應該被上刀山下油鍋,你和他都是人渣,是人渣!”說著手指著剛剛被他訓斥的那個弟子。

  那個弟子看了梁夕一眼,眼中透露出的是無奈。

  梁夕被他左一個渣滓又一個敗類罵得不爽起來,也學著孫大勇的樣子上下審視著他。

  梁夕裝模作樣無中生有的功夫已經到了爐火純青地步,當下那一副通過現象看透本質的眼神讓孫大勇居然感覺心裏一陣慌亂。

  “你,你看什麼!”孫大勇有些色厲內荏喝道。

  梁夕嘴角露出一絲邪笑:“孫堂主,我看你鼻孔外翻,鼻頭色澤枯黃黯淡,人中淺平,內有紅絲瘡斑,魚尾過長直入太陽破壞夫妻宮,耳朵垂落薄軟無彈性,牙齒缺落不整齊,敢問一下,最近是不是總是有心無力的感覺,從而對周圍事物看不順眼?”

  梁夕的話說得極為隱晦,但是意思卻是表達地再明顯不過:孫堂主你一定是中年喪偶、妻離子散、事業不如意、生活太糟糕,人剛中年就因為壓力太大導致不舉,每天擼管子也沒什麼特別的效果,不然哪來那麼大的火氣。

  孫大勇臉色時紅時白,顯然是被梁夕戳中了心事,頓時心裏有火卻是無處發起。

  梁夕混跡陽都城,以小小年紀便博得神算的威名絕對不是單靠騙人就能得來的,沒那門手藝敢攬這門瓷器活?沒那種肛門敢吃這種瀉藥?

  對於看相算命這一方面,梁夕的博學還是很少有人能比及的。

  靠著察言觀色的本事,梁夕將孫大勇最近不如意的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雖然誇張成分居多,但還是讓孫大勇極度不自在起來。

  自己這段時間的確是有些力不從心,和妻子做那歡愛之事,總是不能盡興。

  偏偏妻子現在是如狼似虎的年紀,每次都是“用力、快點”,叫得他完全沒了興致。

  心裏越急就越是不行,妻子當然沒給他好臉色看,所以孫大勇這幾天的心情極度鬱悶,落到他手裏的天靈門弟子基本上都沒好果子吃,受到的處罰力度比以往都要重得多。

  現在這些事情居然被一個剛入門的弟子瞧出,不知道他是不是個記仇的人,會不會因為自己剛才惡劣的態度而把自己的事情宣揚出去,孫大勇一時心裏驚疑不定,不知道說什麼好。

  看他窘迫無比的模樣,梁夕心裏再次有了取笑他一番的念頭,伸手在懷裏摸索一陣,掏出一支筆尖分叉的毛筆,還有一張皺巴巴的草紙——隨身帶著紙筆是梁夕的習慣,就算是在那森林裏迷路,梁夕都沒把它們給丟了。

  把乾燥的筆尖在嘴裏舔了舔,梁夕刷刷在紙上寫了起來。

  寫完之後對著夕陽看了看,嘖嘖讚道:“一張普通的紙因為我在上面寫了幾個字而如此光彩奪目,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

  看那好像是雞爪一樣爬過的字跡,孫大勇和那個弟子齊齊惡寒。

  梁夕啪一下子把草紙拍到孫大勇的手上,因為墨跡未幹,孫大勇氣急敗壞把紙揭下來的時候手上黑乎乎一片,仔細看去還可以辨認出丁香、枸杞的字樣,看上去像是一個藥方。

  梁夕把毛筆揣進懷裏對他道:“這是我們梁家祖傳的西施受寵丹,你回去每次服三丸,空心溫酒送下,保證你堅而強大,夜禦十女槍不倒,菊花百戰色仍紅。”

  聽他將這西施受寵丹吹得此物本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見的模樣,就連那個被訓斥的弟子也是滿眼放光,眼饞地看著孫大勇手裏的那張草紙。

  梁夕看著他滿眼的憐憫:可憐的孩子,看你年紀輕輕不會就被五姑娘掏空了身子吧,也不知道你是多大年紀的時候左右手和你發生了超友誼的關係,有機會我一定要和你聊聊這方面的壞處。

  被一個新晉弟子道破心事就已經足夠讓孫大勇這種心理扭曲的人鬱悶了,現在更是被梁夕當著別的弟子的面調笑,孫大勇感覺自己已經處在了抓狂的邊緣。

  感覺到孫大勇像是一座將要爆發的火山蠢蠢欲動,梁夕急忙後退一步:“俗話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想要幹什麼,毆打新晉弟子,我一定會把這個橋段編成十幾二十章在天橋下不分晝夜連說十天十夜,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孫堂主你的惡行。”

  梁夕的這番話徹底將孫大勇激怒,他眼珠子一瞪,掌心一番已經握住一把像是捍麵杖一樣的東西,那東西上泛出一抹耀眼的白光,孫大勇握著捍麵杖咬牙切齒道:“我們天靈山絕對不允許有這種的人渣的存在……”

  見他真要對自己下手,梁夕在影語那兒吃過虧之後知道修真者一旦真氣聚集起來,憑藉自己現在三腳貓的功夫根本無法抵擋,所以必須要先下手為強,不然今兒就真的要倒楣了。

  人家是天靈門戒律院的堂主,即使真把自己打傷了,他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搪塞過去,再說隨隨便便當炮灰也不是梁大官人的風格。

  不等那捍麵杖上的光華爆發到最盛,梁夕兩腿一蹬以極快的速度竄到了孫大勇的面前,抬著手肘朝他的腦袋撞去。

  修真者一般都是靠著真力和法寶來決鬥,近身肉搏根本不是他們所擅長的,梁夕絕對是他們之中的異類。

  習慣了呼風喚雨真力法寶打鬥的孫大勇根本沒想過自己還會被人近身,錯愕下頓時被梁夕一個漂亮的手肘撞擊在太陽穴上。

  孫大勇只覺得眼前一片灰暗,身子不由咚咚向旁邊連退幾步,手舞足蹈想要站穩。

  梁夕自然不會給他機會,幾步助跑後高高躍起,抬腳狠狠跺在孫大勇的胸口。

  孫大勇頓時覺得五臟六腑像是移了位一般難受,大腸都差點從肛門擠出來,上百斤的身子轟然倒地,喉嚨裏發出一聲呻吟。

  一開始被訓斥的那個弟子早就抓著這個機會跑得沒影了,而孫大勇的痛呼也吸引來了在這附近徘徊的一些天靈門弟子。

  梁夕見狀,急忙丟下還在地上還是烏龜一樣掙扎的孫大勇,朝著一邊的小路奔去,專門挑著岔路跑,閃過一座流水潺潺的假山後突然覺得鼻前飄來一陣沁人心脾的幽香。

  還沒來得及回味這是什麼香味,腦勺傳來一聲嬌喝:“什麼人!”
第52章 我想要你的種子

  一股勁風襲來,梁夕下意識反手拔劍向後撩去。

  劍芒劃過一道花哨的弧線,在梁夕背後如孔雀開屏般組織起了一層有如實質的氣墻。

  那人收劍不及,撞在梁夕的護體真氣上後被彈了開去,驚奇地咦了一聲。

  梁夕心頭惱怒:“背後偷襲最為人不齒,像我這樣正直的人偷襲別人從來不會發出聲音,打一悶棍就跑,你居然還說話,這不是對我赤-裸裸的鄙視嗎!”

  極度不滿的梁夕正欲站起來和偷襲自己的人理論,卻聽見一個女人有些慵懶的聲音道:“小蝶,住手。”

  “女人?而且還是兩個女人?”梁夕狐疑地轉過身,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人。

  年紀比較小的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身著翠衣,正睜著眼睛警惕地看著自己,長髮披肩,皮膚雪嫩吹彈可破,微微撅著嘴對身後的人道:“師傅,這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看他,神神秘秘鬼鬼祟祟,走路腳跟不著地,樣子可惡。”

  梁夕見自己被這個小丫頭貶低得一無是處,氣得直跳腳,眼角無意朝她稱為師傅的女人望去。

  只是瞥了一眼,梁夕就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凝滯了,他敢發誓,自己從沒見過有這種氣質的女人。

  女人的容貌,但凡可以分為清純、美艷、秀麗、嫵媚等等,但是這個女人卻給人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小巧的鵝蛋臉,肌膚如凝脂般光滑,眼中迷蒙著一層淡淡的水霧,鮮艷的朱唇總是若有若無向上揚起,帶著一絲魅惑人心的微笑,嘴角的一顆美人痣更是讓她的容貌更加讓人覺得驚心動魄。

  按照梁夕的說法,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天生媚骨,是真正的女人。

  什麼是真女人?就是男人看到了,除了小弟弟是硬的,其餘地方都軟的,那就是真女人。

  而此刻這個女人就符合一個真女人的一切條件,而且更重要的是,梁夕根本無法從她的容貌和身段上看出她的年齡。

  單看臉的話,像是一個純真少女,但是身材,卻又是一朵盛開的艷麗花朵般迷人,再看氣質,卻又是沉穩淡定知性,沒有幾十年的沉澱根本不可能有這份氣場。

  想到宇文青陽看上去三十多歲,但是其實卻是上百歲的老人,梁夕看著眼前的美艷女人,突然一陣驚恐,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不會也是一個好幾百歲的黑山老妖吧!把臉上的胭脂洗掉,其實根本就是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太婆!而那個足以悶死人的胸也一定是勒出來的吧!

  艷麗的女人見梁夕看向自己的眼神從迷戀突然變成了極度的厭惡,好像自己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一樣,頓時心裏一陣奇怪。

  她自信自己的容貌在這天靈山絕對可以進前三甲,難道這個年輕人覺得自己不好看?

  不過畢竟久經人世,女人心裏只是略略疑惑了一下就平靜了下來。

  梁夕在經過短暫的表情外露後也趕緊將自己的真實想法深深埋進了心底,不再從臉上、眼神表現出一絲一毫。

  “你是今年的新晉弟子?”美艷的女人舉手投足間都不缺少一種媚人至極的慵懶氣質,就連聲音都仿佛是陳年的老酒一樣讓人迷醉。

  梁夕正要回答,女人突然伸出纖纖素手,隔空抓了一把,梁夕覺得胸口似乎被拉扯了一下,回過神來發現裝著依蓮草種子的袋子已經到了那個女人的手上。

  “哦?這是何物?”女人從口袋裏取出一粒種子對著太陽仔細端詳。

  梁夕現在可沒功夫和她們閒聊,雖然隨便拒絕美女是會遭天譴的,但是現在也顧不得了,畢竟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梁夕苦著臉道:“師傅,我早上起床晚了些,現在要趕去和別的弟子一起迎接雲麓仙居的人,你把東西還給我,我還要去問路呢。”

  剛剛聽那個叫小蝶的少女叫她師傅,梁夕也就順勢這麼叫了。

  聽到梁夕對自己的稱呼,女人捂唇咯咯嬌笑,胸前兩團粉嫩即使被緊緊包裹在那一襲素衣中,但是那波濤洶湧的態勢還是晃得梁夕一陣口乾舌燥。

  這個女人真是舉手投足間都在引人犯罪呀!梁夕心中感嘆,急忙定住心神。

  “你叫我師傅?要知道,這天靈山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當我徒弟,我不還是——”女人輕哼一聲,表情似嗔似喜,那美艷的模樣直叫四週的絕麗風景都失去了顏色。

  “算了,和你相識也算是有緣,我可以告訴你去的傳送陣在哪兒,不過——”女人嫵媚地瞥了梁夕一眼,嘴角的小痣隨著她嘴唇微微動著,說不出得動人心魄,“你的種子給我一顆。”

  “不行。”梁夕想也不想直接拒絕,“很不方便,而且我還是處男呢。”

  “這和你處男有什麼關——”女人話說到一半明白自己剛才的話裏面有歧義,於是被這個膽大包天的新弟子佔了便宜,她眼神似嗔似喜白了梁夕一眼,捂著小肚子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小蝶則是還不明白兩個人在打什麼啞謎,眨巴著眼插不進嘴。

  “不行了,再和這女人聊下去就算是和尚也會還俗的。”梁夕急急喘了幾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小弟弟,這些種子你有十幾顆呢,姐姐要你一顆回去種下,看看能長出什麼來,好不好?”女人口氣雖然是詢問,手上卻是已經捏出一顆種子放入袖中。

  看這架勢不答應要給,答應了製造困難也要給,梁夕一陣無奈,原來世界上還有比自己臉皮還要厚的人。

  女人看梁夕的神色便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由臉色微微一紅。

  如果不是自己發現這是世間少有的依蓮草的種子,自己絕不會開口向他要。

  女人抿著嘴思索一會兒,道:“作為補償,我告訴你去的路好了,出門後直走五百步,然後左轉的第四個傳送陣便是了,現在如果你一路小跑過去,時間還來得及,天靈門約定的時間是上午九點,一般都會晚上幾分鐘的。”

  接過女人拋回來的袋子,梁夕也顧不上思考這個女人是什麼身份,怎麼對天靈門的事務這麼熟悉,趕緊跑了出去。

  按照女人指明的方向,梁夕跑過去,果然看到一排六七個閃著光暈的傳送陣,認準第四個,梁夕抬腳便跨了進去。

  一陣天旋地轉後,梁夕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一片鋪著草坪的懸崖頂上,四週山體如利劍般直指天空,煙霧繚繞,浩然之氣充滿胸膛,讓人覺得仿佛置身仙境。

  而天靈門的弟子早就在這一片寬敞的懸崖上結臺列隊完畢,錦旗纏在四邊,獵獵作響。

  師傅淩成子在不遠處正在對林仙兒他們講些什麼。
第53章 強勢的雲麓仙居

  梁夕舒了口氣,看來沒有遲到。

  見到梁夕到了,淩成子朝他找找手,示意他跟上隊伍。

  林仙兒看到梁夕,朝他笑了笑,站到他身邊。

  “仙兒,現在什麼情況?”梁夕低下頭小聲問道。

  他剛剛朝遠處的高臺上望了望,副掌教青雲道人等人已經站在上面了。

  “我們也是剛到了這兒沒有幾分鐘,師傅說我們站在這兒等著就是了,雲麓仙居應該還要過會兒才會到。”林仙兒說。

  雲麓仙居約定的時間是早上九時會到達天靈門,但是等了一個多時辰後還是沒有來的跡象。

  一直列隊等待的弟子們不由有些躁動不安了。

  “師兄,雲麓仙居的人未免也太有些欺人太甚了吧!”天靈門長老之一的青語道人有些不滿地哼了一聲,下巴上長長的鬍鬚吹得老高。

  “師弟稍安勿躁。”青雲道人溫言相勸,其實他心裏也對雲麓仙居有些不滿,不過這時候他作為天靈門的副掌門,是不能夠意氣用事的,“池田道友應該是有些事情耽擱了。”

  “池田?”青語道人消瘦的臉黑得像是鍋底,“近些年來雲麓仙居發展迅速,不還是得了鎮東王的扶持,犬仗人勢,池田的狗眼都抬到天上去了!”

  “青語!”青雲道人急忙喝道。

  青語道人也覺自己失言,趕緊閉上了嘴。

  梁夕耷拉著腦袋正百無聊賴地補眠,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睜開眼發現四週人的臉都是朝著天空,於是順著眾人的視線望了過去。

  半空中像是被扭曲了一樣,慢慢地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光圈,隨著日照緩緩晃動著,像是一個剛落入碗中的蛋清。

  “雲麓仙居的道友來了。”青雲道人運氣真力道,聲音傳到了在場每一位弟子的耳朵裏。

  那蛋清一樣的傳送陣晃動的頻率越來越快,突然轟一聲爆閃出萬道霞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炫目的華彩中幾十道人影逐一齣現在半空。

  梁夕閉上眼睛還是可以“看清”四週的景象的。

  他看到那幾十個人都是穿著一身綢衫,腳踏法杖,為首的是一個看上去六七十歲的老人,顴骨很高,眼睛細長,薄薄的嘴唇抿著,看上去十分刻薄。

  “等了這麼久終於肯來了嗎?”梁夕吸了吸鼻子,嘟囔著,“裝什麼鳥人,老子拿張弓把你們一個個射下來釘在石頭上。”

  五色花光散去,雲麓仙居到達天靈門的傳送陣也隨著關上。

  雲麓仙居一行人緩緩降落到高臺上,看到青雲道人,一直板著臉的池田這才露出了一絲微笑,拱拱手:“青雲道兄。”

  池田身後大部分都是雲麓仙居的新弟子,他們一個個猶如石刻的一樣,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刷的一聲將法杖整齊劃一地收在左手,然後轉身、雙手下垂、肅穆而立。

  “刷刷刷”,這一套動作全部做下來,每個人的步調節奏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就好像是一個人做出來的。

  雲麓仙居的弟子們周身散發出極為威嚴的氣勢,一群人同時站在一起產生的強大壓迫力讓站在他們身邊的人幾乎喘不過起來。

  天靈門弟子剛剛還有些的喧嘩一下子都安靜下來,整個懸崖上只能聽到大風吹著旌旗發出的獵獵聲。

  青雲道人眼中閃過一道厲芒,但是隨即就消散掉了,微笑道:“這些就是雲麓仙居這一屆的新弟子嗎?池田道兄真的是修煉的好手段。”

  池田笑了笑,擺擺手:“讓青雲道兄見笑了。”

  說完後轉過身對那些新弟子喝道:“下臺列陣!”

  一道道白色的光芒從那些弟子手中的法杖上散發出來,沒有一個人講話,所有人的動作都是如此整齊。

  一齊發動真力、一起騰空、一齊降落,一齊再次收回法杖。

  砰一聲悶響,他們雙腳同時踏上地面的時候甚至會讓人覺得心臟都隨著一陣猛烈跳動。

  肅殺的氣息從這些雲麓仙居弟子們的身上散發出來,就仿佛是一塊巨石壓在在場所有天靈門弟子的心頭。

  有一些定力稍差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細細的汗珠。

  梁夕鬆開了手掌,發現自己剛才因為緊張,居然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他們在搞什麼鬼?”

  池田很滿意自己座下的弟子一上來就能給天靈門帶來這麼大的壓力,不免有些得意道:“這些弟子我都是按照大楚國軍隊裏的要求來要求他們平時的生活,所以有一些軍人的魄力也是正常,才短短兩三個月,還沒有明顯的成績,希望青雲道友不要取笑啊。”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他眼裏的得意是誰都可以看得出來的。

  青語道人橫了他一眼,恨恨轉過頭不再看他。

  雲麓仙居的新弟子和天靈門的新弟子相比,如果說他們是訓練有素的軍人的話,天靈門的弟子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更簡單點的說,如果雲麓仙居是狼,那麼天靈門就是羊。

  青雲道人也沒想到雲麓仙居居然一來就會給下馬威,一時間也沒有想到什麼好的對策,微微皺著眉向下望著。

  空氣像是濕透了的棉被,沉悶無比,天靈門的新弟子們都不敢抬頭,對方帶來的氣勢實在是太強太強了。

  “喂,你們餓嗎?”突然一個清亮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雲麓仙居的弟子們齊刷刷朝發出聲音的地方望去,看到是天靈門中一個瘦瘦高高的弟子正在揮手。

  梁夕被他們那麼多雙眼睛看得心裏發毛,臉上卻是笑嘻嘻道:“我在這兒站了一個早上了,餓得腿都軟了,你們來這麼晚,一定也餓了吧?”

  雲麓仙居那壓人的氣場全部集中到梁夕身上,其他人頓時覺得一陣輕鬆,甚至有種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的慶倖感覺。

  梁夕剛才的話暗中諷刺雲麓仙居的人不守時,梁大官人臉皮極厚,俗話說債多不壓身,被人盯著他也不怕,一個個狠狠瞪回去。

  梁夕眼神比雲麓仙居那些弟子還要兇惡萬倍,一時間梁夕居然以一人之力抵抗住了那整整幾十人方陣產生的氣場。

  池田咦了一聲,顯然很是疑惑,沒想到天靈門新弟子中居然還有這樣的人物,問道:“請問那位是?”

  “哦,他就是我們今年創造歷史入門測試成績最低的那位弟子。”青雲道人很是輕鬆道,“這個不成器的弟子,學了兩個多月都沒有什麼長進,真是讓池田道兄見笑了。”

  把剛才池田說的話稍微改了改還回去,池田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就是那個傳言入門測試只有七格的弟子?”

  一個人和一群人瞪眼的經歷是很神奇的,過了不久梁夕也難免眼眶發酸,揉揉眼正準備再瞪回去的時候卻發現雲麓仙居之前的氣勢已經蕩然無存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梁夕剛才那句話已經把現場氣氛打破了,要想凝聚到之前一邊倒的情勢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所以雲麓仙居的弟子在池田的授意下把氣勢都收了回去。

  “壞我好事。”池田看著梁夕,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你是要付出代價的。”
第54章 天靈門最強弟子(上)

  因為梁夕剛剛的舉動,現場終於重新恢復了正常,看似一副賓主盡歡的模樣。

  池田由青雲道人接待,先行一步往山上而去。

  雲麓仙居的弟子由天靈門的新弟子接待,從山下向上參觀。

  而做講解是新弟子中頗具人氣的陳舒慈。

  一路上經過演武堂、五彩池、小築流水、亭臺樓閣,陳舒慈都會停下來詳細介紹一番,指點江山的模樣說不出得瀟灑。

  他也是提前做了許多準備,此刻才能發揮如此出色。

  一路上講得口乾舌燥,見到不少天靈門的弟子都用崇拜的眼神望著他,陳舒慈也頗覺得意,感覺再怎麼辛苦也是值得了。

  梁夕則是躲在一邊憤憤不平:“小白臉發騷,花癡發春,臭味相投狼狽為奸。”

  林仙兒聽得噗嗤一笑,拉著他的袖子道:“陳師兄對天靈門歷史典故十分了解,看來以前有人說他博覽群書、才華橫溢不是吹牛。”

  見林仙兒對陳舒慈也是如此推崇,氣哼哼地不講話了,眼神四下瞥著,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話說好久沒有見到這個小妞了呀。”梁夕摸著下巴望著上次分宿舍時對自己撂狠話的女孩,“不是說找她姐姐來給她報仇的嗎?我每晚饑渴難耐卻連一隻母蒼蠅都沒看到,莫非這小妞耍我?或者她姐姐連只母蒼蠅都不是?”

  薛雨凝正在聽陳舒慈講解劍靈石的來歷,突然覺得猶如針芒在背,急忙四下看了看,拍著胸脯:“怎麼感覺有人在盯著我?”

  劍靈石是為了紀念天靈門上上代掌門擊殺上階靈獸劍靈齒虎而設立的,陳舒慈講這段典故講得驚心動魄,十分扣人心弦,講完後望著四週眾人的反應,他也覺得很是滿意。

  雲麓仙居的人倒是不買賬,冷冷哼了一聲:“不過如此。”口氣十分輕蔑。

  “你說什麼?”天靈門的這些弟子本來就對雲麓仙居這些人十分看不慣,一路上隱忍良久,這時候聽他們居然敢對掌門出言不遜,頓時群情激奮聲討起來。

  雲麓仙居中領頭模樣的人四方臉,濃眉星目,身高近兩米,看上去像是一座高塔,聲音雖然低沉,但是一下子就把其他人的聲音都壓了下去:“區區一個劍靈齒虎有什麼了不起,為這點小事居然就沾沾自喜立碑歌功頌歌,天靈門果然是落寞了。”

  “這位道友,看你的樣子,你就有把握擊殺一頭成年的劍靈齒虎了?”陳舒慈冷聲道。

  劍靈齒虎是大陸上最為兇悍的靈獸之一,在七界十大兇獸排行榜上排在第八位。

  背上長有十六根猶如利劍的背刺,一頭成年的劍靈齒虎發起狂來,就算是鋼澆鐵鑄的城墻都能被輕易撕開,背上的劍刺能在瞬間閃出足以刺瞎人雙眼的光芒,如果是普通的軍隊圍剿,恐怕十萬人去都可能有去無回。

  聽陳舒慈這麼說,那名弟子嘿嘿一笑:“我黃啟只恨沒有見過這種畜生,不然以我的實力,恐怕也應該被立一塊碑在你們天靈門了吧,哈哈哈。”

  說完後雲麓仙居的弟子都放肆大笑起來。

  陳舒慈氣得握緊拳頭,但是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話來反駁。

  “這個人真可惡。”林仙兒氣得撅著嘴,“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梁夕笑了笑,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不氣不氣,看我的。”

  說完推開前面一個人走上前去。

  黃啟洋洋得意,正準備再用一些話來奚落這些天靈門的弟子,身後突然傳來一人道:“是啊是啊,石碑上應該還寫上幾個字來歌頌這位仁兄的壯舉。”

  轉身看到是梁夕,黃啟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又是這個人!”

  原本憤憤不平的天靈門弟子見到是梁夕,不由覺得精神一振,希望梁夕能像之前那樣,乜滅這些人囂張的氣焰。

  看黃啟皺眉的模樣,梁夕討好地笑道:“黃師兄你不要誤會,像你這樣的青年俊傑,上面一定要寫上能夠讓你流芳百世的好話。”

  陳舒慈不解地望著梁夕,他印象裏梁夕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現在怎麼轉折性子,胳膊肘往外拐了?

  林仙兒和其餘弟子也是一陣失望:“梁夕這是在說些什麼?真是丟我們天靈門的臉。”

  見梁夕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黃啟得意地看了看自己的門人,望向梁夕的眼神徹底轉為鄙夷:“那你說說寫什麼好呢。”

  梁夕搓著手,諂媚笑道:“我看寫八個大字最好,左右對稱,美觀又響亮。”

  “梁夕你在搞什麼?”林仙兒小臉漲得通紅,心裏十分委屈,“你不是說要給他們好看的嗎?”

  “哦?快說說,是哪八個字?”黃啟望著梁夕急切問道,“我倒想知道你們天靈門對我這樣的勇士是怎麼樣的評價。”

  梁夕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臉上的表情突然轉為戲謔,在黃啟和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時道:“左邊寫死有餘辜,右邊寫死不足惜,這才配得上仁兄你的壯舉呀!”

  剛剛還壓抑無比的天靈門弟子沉默一陣,忍不住哈哈大笑,為梁夕鼓起掌來,現場一下子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陳舒慈也是笑著搖頭,林仙兒握著的小拳頭放鬆開來,眼神似嗔似喜望著梁夕:“這個呆子,嚇死人了。”

  黃啟臉色漲得像個紫茄子,雲麓仙居其餘弟子臉色也是極為難看。

  當眾被人打臉,只要是個人都會受不了,更別提是一向自視甚高的雲麓仙居的弟子了。

  “好,好,你居然剛瞧不起我們雲麓仙居!”黃啟氣得全身發抖,眼神仿佛能把梁夕吃掉,“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們雲麓仙居的實力好了!”

  說完後他一聲暴喝,身體四週轟然蓬出一團護體真氣將靠近他的人全部彈飛出去,之前已經收起來的法杖散發著光芒握在手中。

  “黃兄,等等!”陳舒慈見場面要失控,急忙出言勸阻。

  自己好不容易爭取到這次給雲麓仙居擔當講解的任務,千萬不能搞砸了。

  但是他一個陳舒慈怎麼會被黃啟看在眼裏,他早就讓自己的師弟齊齊拿出武器:“我們雲麓仙居一向以軍人的身份自居,怎麼能容忍別人這樣貶低,我們要讓所有膽敢詆毀我們的人付出血的代價!”

  說到這裡陳舒慈終於記起來一件事:雲麓仙居中弟子的家中一般都是行伍出身,雖然雲麓仙居這個名字起得好似仙境,但是其實是大楚國一所為培養軍事將領所設立的學院,裏面的人基本上都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

  “遭了,這可怎麼收場!”陳舒慈感覺一陣胃痛。

  梁夕倒是在一邊趁別人沒注意的時候,偷偷運起邪眼觀察黃啟的真力流動。
第55章 天靈門最強弟子(中)

  池田和青雲道人等人正在棧道上欣賞風景,遠遠看到百米下的地面似乎發生了點事情,人流正在緩緩聚集。

  “我們兩派弟子好像發生了點摩擦呢。”池田微微一笑,“切磋似乎提前上演了,青雲道兄,我們不如來做個約定,不管下面發生什麼,我們都不要插手好不好?”

  臺上的比試難免會讓弟子有些放不開手腳,所以青雲道人點點頭算是同意,凝目朝下望去。

  到底是雲麓仙居的新晉弟子強,還是天靈門的新弟子厲害,很快就會有分曉了。

  “你們想做什麼!”人群裏有人走了出來喝道。

  梁夕轉頭望去,認出是剛入派時被老弟子高全打傷的袁爽。

  袁爽和梁夕關係不錯,他也是看到黃啟想要對梁夕不利,於是才站出來的。

  “你有是誰?”黃啟舉著法杖皺眉望向袁爽。

  “天靈門新弟子袁爽。”袁爽緩緩抽出自己的仙劍哼了一聲,“你們雲麓仙居不要欺人太甚,這裡可是在天靈門的地界上!”

  陳舒慈這時候也知道事情已經沒法阻止了,拉過一個同伴耳語一陣,讓他趕緊去通知師傅、師伯來遏制衝突的進一步激化。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師傅、師尊們已經把現場當做區分兩派弟子高下的擂臺了。

  “天靈門又有什麼了不起,誰讓你們瞧不起我們雲麓仙居!”黃啟身後有一個竹竿似的人說。

  梁夕聞言,毫不猶豫還了一句:“沒有誰瞧不起你們,因為根本沒人瞧你們,我們大家都很忙的。”

  梁夕的話再一次讓眾人哄笑起來。

  那個竹竿似的弟子不知道怎麼反駁,只能氣得原地直跳腳。

  林仙兒在人群中捂唇輕笑,忽然聽見身邊一聲嬌哼:“這個混蛋就只知道逞口舌之利,有本事他代表我們天靈門出戰?我打賭他一定不敢。”

  林仙兒轉頭望去,見是薛雨凝,不由多望了她幾眼,心想莫非她和梁夕有什麼誤會?

  這時候圍觀的人已經越來越多,就連有些天靈門的老弟子也聞訊趕過來。

  袁爽的實力在新晉弟子中算是比較強的,他持劍在手清喝一聲,仙劍挽過一道劍花後炫目的劍芒出現在劍鋒上,贏得周圍眾人一陣喝彩。

  黃啟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正要出手時之前那個瘦竹竿站到他身前,恭敬道:“師兄,這些不長眼的小子就交給我吧,我倒想會會天靈門有什麼了不起。”說完怨毒地看了梁夕一眼。

  梁夕無所謂聳聳肩,暗地裏朝他豎了下中指,氣得竹竿臉色通紅。

  黃啟收起法杖,拍了拍竹竿的肩膀推到一邊。

  “你是什麼人?”袁爽見對方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裏,頓時有些惱怒。

  瘦竹竿沉著臉,一揮手,法杖上凝聚齊了一層類似水膜一樣的物質:“輸給我的人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話音未落,人影已經消失在原地。

  “好快!”在場的天靈門弟子都是心頭一驚,急忙四處尋找竹竿的位置。

  梁夕是少有的幾個能跟得上竹竿速度的人之一,在他眼裏竹竿的速度並不是很快。

  “雲麓仙居的法術真的很有意思呀。”梁夕盯著竹竿手中突然出現的一張弓心想。

  雲麓仙居的法術與別的門派都不同,他們的弟子大多將來都是征戰沙場的,所以法術都是極為霸道的外功。

  他們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將自己的真力凝聚成形,然後附著到法杖上,這樣子就能按照自己的心意隨時幻化出自己所需要的武器。

  刀槍棍棒、槍戟錘劍,只要自己想得到,就可以立即變化。

  竹竿此刻身子懸在半空,將手中的弓拉得滿滿,三支利箭呼嘯著直刺袁爽面門。

  袁爽瞳孔收縮成一條直線,仙劍上劍芒爆閃。

  砰、砰、砰!

  三支利箭與他劍頭正面撞擊,碎成無數細小的晶粒朝四週蓬開,隨即就消散不見。

  竹竿見對方還有些實力,不由心裏暗暗叫一聲好,手掌合十,指尖對指尖猛地一扯,那張巨弓瞬間變化成一根長槍。

  袁爽剛剛和對方來了一次正面接觸,雖然擋開了對方的攻擊,但是自己也是氣血翻涌,說不出得難受,見對方持槍又攻上來,只能咬牙迎上。

  鐺鐺鐺!

  兵器相接的金屬撞擊聲不絕於耳。

  場中二人的打鬥速度極快,仿佛是兩道糾纏在一起的灰影輾轉翻騰。

  竹竿看似瘦弱,但是打起來卻是極為兇悍,一桿長槍在真力的催動下揮舞得大開大闔,將袁爽整個包裹在槍影下。

  兩人兵器每次接觸,空氣裏都蕩起一圈漣漪,絲絲波動讓站得近的人都感覺臉上疼痛。

  袁爽實力在天靈門的這屆新弟子中已經算是排在前面幾位的了,起初還可以和瘦竹竿抗衡,仙劍劍芒化作數道與長槍力拼僵持。

  但是竹竿的打法格外猥瑣,每次都是先用長槍強攻幾下,逼退袁爽後退幾步後突然將長槍變為巨弓,刷刷聲中真力化為實質的利箭不中斷點射袁爽。

  時間一久後袁爽就顯得有些手忙腳亂襲來。

  猛地哧啦一聲輕響,袁爽的肩頭蓬出一團血霧,衣服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碎布條被那根利箭穿著釘到了地上

  長箭嗡嗡顫抖幾聲才消失不見,在地上留下一個拳頭大小的恐怖深坑。

  高高的棧道上青雲道人眼中神光乍現,突然一笑,道:“池田道兄真是好手段,三個月就能讓弟子進入初窺境界,真是教材有方,這一陣我們天靈門是輸了。”

  一般的弟子都要半年多的苦練才能進入修真等級的第一個層次初窺,從青雲道人現在的說法來看,這個瘦竹竿居然只用了一般的時間就達到了!

  池田面露得色:“那是自然,他還只是一般,最強的黃啟還沒有出手呢,我想你們天靈門的新弟子裏恐怕是沒有能逼他出手的人物。”

  見到袁爽受傷,雲麓仙居的弟子齊齊拍掌叫好,吹著口哨大聲起鬨。

  天靈門的弟子咬著牙不說話,恨不得能在這些人臉上狠狠踩上幾腳。

  見對方氣焰囂張,袁爽捂住肩膀咬牙道:“再來!”

  “哦?那你就試試看呀。”瘦竹竿臉上露出很是陰險的笑容。

  袁爽剛一再次催動真力,突然一股劇痛從肩膀上傳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肩膀就像是爆炸一樣炸開了一朵碩大的血花!

  皮肉被撕開來一大塊,血霧緩緩綻放,看得現場的人都呆掉了。

  劇烈的疼痛撞擊著袁爽的腦下皮層,他臉色蒼白渾身冷汗直冒,牙齦都快被咬出血來了,捂著肩膀兩腿一軟跪倒在地上。

  “嘿嘿,中了我的冥河箭居然還敢亂動,但願你的肩膀沒有廢掉。”瘦竹竿哈哈大笑,“下一個誰來,你們這些廢物!”
第56章 天靈門最強弟子(下)

  天靈門此刻被人欺負到門上了,只要是還有一點熱血的人都不會眼睜睜看下去。

  陳舒慈讓人把受傷的袁爽抬去醫治,手持仙劍走到瘦黃啟面前:“出招吧。”

  袁爽在新弟子中算是比較強的,而陳舒慈則是公認的佼佼者,見他上場,天靈門的弟子們都希望他能好好教訓一下雲麓仙居這些不長眼的傢夥。

  黃啟看都不看陳舒慈一眼,朝剛才的瘦竹竿揮揮手。

  見對方居然這麼瞧不起自己,陳舒慈臉色鐵青,轉頭望向瘦竹竿,握著仙劍的手關節都捏得發白。

  看到陳舒慈吃癟,梁夕嘿嘿偷笑,突然感覺衣服被人扯了一下,撇過臉看到林仙兒站到了自己身邊,小臉上寫滿了不服氣。

  “梁夕,你怎麼不去教訓一下這些傢夥,太可惡了。”林仙兒握緊了小拳頭憤憤道。

  她長相原本甜美,此刻生氣起來卻又有另外一番滋味,梁夕身子都能聽到不遠處有人吸口水的聲音。

  “你打得贏?”梁夕笑著問道。

  林仙兒一陣委屈:“我贏不了,他速度快,招式威力大,我上的話最多比袁爽好一點點。”

  梁夕點頭:“是啊,你們入門測試那麼高都贏不了,我就更不用提了。”

  見他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模樣,林仙兒又氣又憤:“梁夕你明明——”說到這兒她發覺失言,急忙轉口:“你去教訓一下他們吧,實在是太可惡了,雲麓仙居的人實在是目中無人,梁夕你一定可以的!”

  “對我這麼有信心?”梁夕嘴上沒有答應,其實心裏也有些躍躍欲試。

  修煉這麼久來還沒有一次正式的和人對戰的經驗,這次應該算是很好的機會了。

  示意看看再說,兩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場上。

  兩人說話的功夫,場上的形式基本上已經分出來了。

  陳舒慈拼盡全力打散了瘦竹竿的巨弓,但是對方卻是一槍挑散了他的頭髮。

  此刻陳舒慈頭髮散亂站在場中,顯得十分狼狽。

  “你贏不了我的。”瘦竹竿滿臉譏誚的笑容,身形一閃,人已經處在半空中。

  隨著他一生輕喝,手中的長槍猛然變成了十幾根,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朝著地面狠狠砸了下來。

  陳舒慈退讓不得,只能強提一口真力迎劍而上。

  砰、砰、砰、砰……

  連續的爆響震得人耳朵發麻,真力的碰撞讓人臉上的皮膚火辣辣地疼。

  等場中硝煙散盡,只見瘦竹竿微笑站在一邊,陳舒慈手背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嘩啦啦流出來,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看樣子是吃了大虧。

  “慚愧慚愧,我們一人已經連贏兩陣了,不知道青雲道兄你們還有人手嗎?”遠處觀戰的池田撫須得意長笑。

  天靈門的人恨不得撕爛了他的嘴。

  青雲道人沒有說話,而是凝神望著場中。

  “烏合之眾,你這種伸手差不多連我們入門半個月的弟子都打不過。”瘦竹竿落井下石奚落著陳舒慈和四週天靈門的弟子們,“就這樣還配稱楚國第一門派?不如讓給我們雲麓仙居吧,反正你們坐了這麼久也過足了癮了吧。”

  陳舒慈第一次敗得這麼慘,默默無言退到一邊,頭髮遮住臉,沒人看得清他現在是什麼表情。

  連敗兩場,而且是毫無懸念地敗在同一個人手上。

  天靈門的弟子都是無言地低下頭,誰讓他們技不如人。

  “要是現在能有人狠狠教訓他們一頓就好了!”許多人心裏想。

  “我記得剛才有人罵我的是吧。”見四週安靜,瘦竹竿笑道,“我記得是——你吧,你這根糞堆裏的蛆蟲。”手指正指著梁夕。

  梁大官人一陣搖頭,既然別人都打自己的臉了,自己就幫他毀容好了。

  “沒打算要他的命應該算是我仁慈啊。”梁夕感覺自己的形象實在是太光輝了,“我這個人為什麼這麼好。”

  見到是入門測試只有七格的弟子被點名走到場中,大部分不知道梁夕底細的弟子都是嘆氣,今天天靈門真的是丟臉丟大了。

  只有淩成子座下的弟子們知道梁夕的實力不是入門測試上那麼一點,所以此刻的心情是又興奮又擔心。

  “梁夕,小心點。”林仙兒唇語道。

  梁夕點點頭,站到了瘦竹竿的面前。

  梁夕模樣清秀,和他對比起來,瘦竹竿佝僂著背脊,聳眉搭眼的模樣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亮兵器吧,我會很快解決掉你的。”瘦竹竿自信地伸出兩根指頭,“只需要眨眼睛兩次的時間。”

  梁夕瞥了他一眼,眼中的鄙視讓瘦竹竿心頭冒出一大團無名火:“找死!”

  話音未落,瘦竹竿的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

  “中!”瘦竹竿閃到一邊,拉弓射箭,肩頭呼嘯著射向梁夕的背脊,看對方一動不動似乎還沒察覺到的樣子,竹竿心頭狂喜,“果然是個蛆蟲,居然還沒有反應過來。”

  嗡!

  肩頭直接射穿了梁夕的身子沒入土地,還沒來得及讓瘦竹竿歡喜,只見梁夕的身子緩緩變淡,扭曲幾下後消失在原地。

  現場傳來一陣驚呼。

  就連對場中形勢一直沒太關心的黃啟眼中也閃過一道精光。

  殘影!

  居然是殘影!

  剛剛梁夕以極快的速度躲到了那一箭,因為速度太快,之前的影子都沒來得及散去!

  “這個人速度居然這麼快!”瘦竹竿眼睛圓瞪,心頭突然涌出一股極不好的預感。

  似乎是為了證實他的預感,瘦竹竿的耳邊響起一個聲音:“真抱歉,速度一直是我的強項。”

  感覺後腦一股勁風襲來,瘦竹竿還沒來得及轉身,腦勺就被狠狠一下擊中了。

  砰一聲悶響。

  瘦竹竿的身子向前倒下,腦袋仿佛被大錘轟擊了一下,眼珠子撐破眼眶往外凸起,被撕裂的眼眶流出血絲噴涌,視網膜脫落,眼前一片模糊,腦子裏更是仿佛無數只蟲子爬過一樣轟鳴不止。

  梁夕的速度快如閃電,不等他倒下,突然身子一矮,拳頭帶著雷霆萬鈞之勢自上而下轟在瘦竹竿的小腹上。

  從側面看,瘦竹竿的背脊好像突然高出來了一塊。

  瘦竹竿只覺得內臟翻江倒海,隔夜飯混合著胃液猛地噴了出來,連呻吟聲都沒有發出就倒在地上,微微痙攣抽搐著。

  梁夕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踩在他的手肘上:“不多不少,正好眨了兩下眼睛的時間。”

  寂靜,現場再次陷入了一片靜寂。

  不管是天靈門還是雲麓仙居的人都是張口結舌,一口氣堵在胸口就是發不出來。

  真的實在是太快了!

  “好!”不知道是誰最先拍手叫出聲來,天靈門的弟子們紛紛附和,叫好聲震得峽谷裏滿是回聲。

  雲麓仙居弟子的臉色則是一下子變得相當難看。

  “這,這是誰?”池田揉著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啊。”青雲道人瞥了一眼,“就是今年入門測試只有七格的那個弟子,實力在今年的弟子中應該是排行倒數第三吧。”

  池田瞠目結舌:“倒數第三?那剛才的兩個是?”

  “倒數一二啊,很明顯的!”青語道人早就看池田囂張的氣焰不爽,此刻看他吃驚的模樣只覺得大快人心,忍不住出言譏諷。

  池田不再講話,鐵青著臉再次朝下面望去。
第57章 兩派揚威(上)

  梁夕踩著瘦竹竿的胳膊肘緩緩用力,瘦竹竿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但是卻沒有絲毫力氣掙扎。

  “你想幹什麼!”黃啟猜到梁夕的下一步舉動,急忙喝道,“住手!”

  梁夕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眼,滿是不屑道:“你們雲麓仙居算老幾,也配在我們天靈門面前喝三道四?”

  把剛才黃啟等人的話一一還回去,梁夕的舉動讓周圍的弟子們都覺得大快人心,像是三伏天吃了冰淩一樣爽快。

  “他剛才連續弄傷我們天靈門兩個弟子,不在他身上留下點紀念,我們臉往哪兒擱。”梁夕說話的時候腳尖一挑,瘦竹竿的胳膊已經被他提在手裏。

  不等黃啟阻止,梁夕兩手微微用力,咔嚓一聲叫人牙酸的脆響,瘦竹竿的胳膊齊肘被梁夕生生掰斷。

  白色的骨渣刺破皮膚暴露在空氣裏,大量的鮮血如泉水般涌了出來,濃烈的血腥味刺激著在場每一個人的神經。

  現場血淋淋的場景讓每個人心臟怦怦亂跳,想閉上眼睛不去看,但是眼皮卻好像不受控制一樣怎麼也合不上。

  瘦竹竿早就痛暈了過去,梁夕臉上仍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一腳把他遠遠踹了出去。

  “勝利永遠屬於天靈的。”梁夕一字一頓地說。

  這九個字仿佛最有力的戰鼓,讓在場每一個天靈門的弟子都感覺鬥志昂揚。

  黃啟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真氣已經控制不住開始外泄。

  “師兄!”雲麓仙居中有弟子驚駭喊道。

  “閉嘴!今天我一定要讓他們後悔!”黃啟一聲暴喝,全身的衣服再次鼓鼓漲了起來,而他的身也隨之又拔高一尺,魁梧的身材像是一座小山般在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

  梁夕飛快開啟邪眼又飛快關上,望見黃啟體內渾厚的真力,他禁不住十分興奮。

  自己還從來沒有真正和一個有實力的對手交鋒一次,但願這個黃啟不會讓自己失望。

  感覺到黃啟周身散發出來的狂霸真力,眾人不約而同向後退去,圍成的圈子比剛才大了一倍有餘。

  “你用什麼武器?”黃啟亮出自己的法杖,一道月白色的光滑已經開始在上面凝聚,隱隱可以看出似乎是一把戰刀的模樣。

  梁夕擺擺手:“過會兒看看再說。”

  梁夕說這番話是好意,畢竟那把斷劍雖然貌不驚人,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在自己真力的催動下卻能發揮出讓人駭然的實力。

  梁夕現在還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真力,到時候一不小心把這個黃啟砍死了,那罪過就大了。

  但是黃啟顯然沒當做梁夕這是為他好,而是直接認為梁夕這是瞧不起他,重重哼了一聲,掌心白光炫目,片刻後武器凝形完畢。

  一把長近一丈,厚三寸的戰刀散發著凜冽殺意被他雙手握住。

  厚實的重金屬感讓所有人都感覺心頭沉甸甸的。

  於是圍觀的圈子又大了一倍,現在供兩人交手的場地是之前的四倍了。

  在戰場人堆裏,根本不需要什麼武藝,只要能掄起這把戰刀,也就等於是一個殺人絞肉無堅不摧的殺神了。

  “好厲害!”梁夕不由心生驚嘆。

  “你確定不用武器?”黃啟給梁夕最後一次機會。

  “算了,不需要了,傻大個。”梁夕一邊說一邊自顧自從袖子裏掏出一根黑色的布條紮在眼睛上,“我見不得血的,看到血我會頭暈。”

  看到他居然用布把眼睛遮住,在場不管是誰都是一陣錯愕:“他腦子傻掉了吧!居然想不用眼睛和對方打?”

  林仙兒滿臉不解看著梁夕。

  薛雨凝眨巴著眼睛嘟囔著:“想死就直說。”

  之前一直低著頭的陳舒慈也是很不理解地看向場中。

  棧道上池田緊皺眉頭:“故弄玄虛?”

  青雲道人等人都是掌心捏著一把汗,不知道梁夕葫蘆裏賣什麼藥。

  望向淩成子,淩成子也是搖頭,表示不明白自己這個徒弟想做什麼。

  梁夕蒙上眼睛自然有他的用意。

  邪眼這件事是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的,用厚布遮住不會影響邪眼的威力,所以梁夕索性就把眼睛用布扎上,這樣子就可以放心地開啟邪眼了。

  閉著眼通過靈識可以“看”到眼前的事物,再加上邪眼的能力,此刻遮住眼睛的梁夕其實比不遮住時要強!

  “既然你自己求死,那我就不客氣了。”黃啟冷哼一聲,猛然太刀下斬,大喝一聲:“開!”

  一道刀芒從刀鋒上猝然爆出,地面像是滑嫩的豆腐一樣被剖了開來,刀芒以摧枯拉朽般的氣勢直奔梁夕!

  早在黃啟抬手時梁夕就預測到了他的下一步動作,兩腿一蹬向後躍起。

  黃啟斬出的刀芒在梁夕原先站立的位置炸出一個大洞,聲勢極為駭人。

  看到梁夕身子懸在半空,黃啟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身形一閃眨眼間已經到了梁夕的正背後,高舉著長刀對準梁夕砍了下來。

  “很輕鬆呀。”池田自言自語道,“看來剛才他能贏完全只是因為我們這邊輕敵了。”

  眼看黃啟的長刀刀背就要砸到梁夕的後背,池田正要開口誇耀,突然黃啟的刀在距離梁夕後背還有一尺的地方停住了。

  在場諸人都是面露驚奇的神色,眼看黃啟已經要斬到梁夕了,但是卻毫無徵兆地停了下來。

  黃啟臉上的表情又是錯愕又是驚駭,手臂上青筋暴露,無論怎麼用力,自己的刀都好像被一雙無形的舉手握住一樣,怎麼也移動不開分毫。

  梁夕姿勢舒展,突然背脊向後一挺,黃啟只覺得好像一堵墻朝自己撞來,身子猶如斷線的紙鳶一樣飛了出去,蹬蹬連續後退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青罡戰氣!”黃啟不可置信地看著梁夕,喃喃自語。

  青罡戰氣是雲麓仙居的獨門法術,可以在施法者身上形成一層比鋼筋鐵甲還要堅硬的護體真氣,保證施法者在千軍萬馬中能夠毫發無損。

  之前黃啟震開圍在自己身邊人的法術就是最初級的青罡戰氣。

  現在梁夕不僅施展出了青罡戰氣,而且還是比自己等級要高,甚至能輕鬆擋住自己的攻擊、再把自己撞飛出來的青罡戰氣,黃啟自然會感到驚異和害怕。

  雲麓仙居的弟子中也很快有人看出端倪,頓時驚疑聲連連:“他一個天靈門弟子怎麼會我們雲麓仙居的青罡戰氣!”

  梁夕見四週人都很好奇地看著自己,微微一笑:“雲麓仙居那種雕蟲小技,在我們天靈門眼中算得了什麼,看好了。”

  說完從腰間拔出自己那柄斷劍握在手中。

  眾人看到他手裏那把銹跡斑斑的斷劍,正想嘲笑,猛地一個個張大嘴巴,下巴砸了一地。

  只見一道水膜似的物質在斷劍上飛速凝結,片刻後居然幻化成一把和黃啟一模一樣的戰刀!

  梁夕幻化出的戰刀不僅比黃啟的更加接近實質,而且氣勢更勝一籌,刀刃接近地面時地上的沙石都被無形的戰氣吹向兩邊。

  “他怎麼會的!”黃啟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在眾人驚嘆的目光中,梁夕嘿嘿一笑:“我們繼續?”

  棧道上此刻寂靜一片。

  池田咬著牙,臉色格外陰沉,手掌死死摳住棧道的木欄,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天靈門的弟子怎麼可能會雲麓仙居的獨門法術。

  青雲道人等人互相望了一眼,也是紛紛不解,這個新弟子從入門測試就不斷吸引別人的眼球。

  “我來了!”梁夕喊了一聲,手中戰刀揮舞衝向黃啟。

  四週的空氣頓時被捲起了一個個微型的龍捲風,吹在人臉上像是被刀片割了一樣的疼。
第58章 兩派揚威(下)

  見梁夕來勢洶洶,黃啟深吸一口氣穩扎馬步。

  在雲麓仙居的教導裏,戰鬥中沒有後退,只有一直向前向前向前!

  黃啟將全身真力灌注到戰刀上,眼中精芒爆閃,全身的肌肉高高鼓起,勢要和梁夕針尖對麥芒,以力量來決出勝負。

  梁夕高高躍起,戰刀以雷霆萬鈞之勢朝著黃啟當頭劈下。

  眾人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錯過這場戰鬥中的任何一個片段。

  “開!”黃啟將全身的真力提升到極限,握住戰刀的刀尾原地旋轉一圈後反手上撩,刀刃和梁夕狠狠撞上。

  在眾人眼中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一般。

  二人的刀刃磕到一起,然後齊齊碎裂、寸寸而斷,真理相撞產生的波動讓四週的空氣都好像被吹走了,圍觀眾人努力吸氣,但是肺部都好像沒一點反應。

  梁夕身子還在半空,嘴角露出一絲詭笑,手掌輕輕往下一壓,一道暗紅色的細線在斷劍上環繞一週,最後停留在尖端上。

  黃啟虎目圓瞪,額上汗珠滾滾而下,嗤嗤幾聲響起,他全身的衣服被崩裂成布條,還沒等眾人眨眼,轟咚一聲巨響,黃啟兩條小腿整個陷入地裏。

  “啊!”黃啟發出一聲慘叫使出全力掙開梁夕的壓制,手忙腳亂從坑裏跳了出來,褲子只剩下大腿部分還有些布遮住,碎掉的邊緣殘留一些被灼燒的痕跡,嫋嫋青煙還在緩緩繚繞,兩條腿也好像被燙過一樣顯出暗紅色,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想到之前梁夕得到了赤炎毒蝎的靈珠這件事,青雲道人和淩成子對視一眼,兩人都明顯看出對方是明顯在憋住笑意。

  “你使詐!”黃啟又驚又怒,恨不得把梁夕活生生撕碎了。

  見到自己大師兄吃了大虧,雲麓仙居的弟子也是恬躁地呼喊起來。

  梁夕給自己門派爭了光,天靈門的弟子自然也是不甘示弱,朝雲麓仙居叫囂著。

  兩邊一時間吵得不可開交。

  梁大官人騷騷一笑:“你說說我哪兒使詐了?”

  “你,你——”黃啟一時無言。

  自己的確是被火燒了,但是卻沒有證據說這把火是對方放出來的。

  能施展火焰法術的話一般至少要達到潛龍境界,身體顯出火屬體質才可以,這個新弟子明顯連初窺的實力都還沒達到,但是他的實力為什麼會這麼強!

  梁夕等級和實力的不成比例讓黃啟一時間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表達內心的複雜感情。

  “剛剛連續弄傷了我兩個師弟,還侮辱我們天靈門的都有你吧。”梁夕見黃啟眼神驚疑不定望著自己,踏前一步道。

  嘴巴一抹油,袁爽和陳舒慈都成了自己師弟,梁夕無時無刻不忘掉佔別人便宜。

  “我沒有弄傷——”黃啟張嘴正要反駁,卻被梁夕直接打斷:“即使不是你出手你也是共犯!剛剛那個人被我折斷一條手臂,你至少也要有點痕跡才說的過去吧。”

  見梁夕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裏,黃啟的怒火再一次燃燒到極致:“我說你們天靈門是垃圾!就是垃圾!你們根本不配和我們雲麓仙居並列!”

  黃啟這嗓子喊得極大,就連遠處棧道上的青雲道人都聽到了。

  聽雲麓仙居的弟子這麼目中無人,青雲道人微微皺了皺眉頭,眼角瞥了下臉色很不好看的池田,沒有說什麼。

  “是這樣嗎?”梁夕把原本已經插回腰間的斷劍重新拔出來,“抱歉,你讓我改變主意了。”

  梁夕說完,緩緩解下自己的護腕和護腿扔到地上。

  看到那不大的護腕護腿在地上砸出了深坑,周圍的人都是一陣驚嘆,這幾樣東西光看樣子至少都上百斤重。

  黃啟心底呻吟一聲,感覺心墜冰窖,一顆膽子嚇得縮進屁-眼:“他到底是什麼怪物……”但是臉上卻硬是強撐沒有表露出分毫。

  “雖說你不配讓我用處天靈門的招數,但是你既然這麼瞧不起天靈門,我就讓你這輩子都記得你曾經敗在天靈門弟子的手下好了。”梁夕緩緩地說。

  這一句話的每個字都仿佛是石錐一般敲打在在場每位雲麓仙居弟子的心頭。

  天靈門的弟子們今天的心情從失落到狂喜,再到自豪,全部是因為梁夕,他們現在都希望梁夕能再次然他們見證驚喜。

  “你來吧!”黃啟沙啞著嗓子道,“我會讓你後悔挑戰雲麓仙——啊!”話未說完,黃啟的左腿膝蓋上爆出一大團血花,在半空中蓬出一抹妖異的血霧。

  梁夕手掌保持前推的動作,沉聲道:“這是我師傅交給我的招數,他曾經說過,兩個月後會檢測我們使用這一招的力量,你要感謝我,因為我沒有打爆你的舌頭。”

  “你——”膝蓋的疼痛讓黃啟全身抽搐,舌頭打顫根本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來,他只能伸手指著梁夕,眼中滿是憤恨。

  梁夕眼睛微微瞇起,身形突然快如閃電竄到黃啟的面前。

  黃啟根本沒來得及反應,梁夕抬腳自下而上狠狠踹在他的下巴上。

  “唔!”一聲沉悶的呻吟從黃啟喉嚨器擠出。

  上下牙床劇烈地撞擊在一起,滿嘴的牙齒幾乎全部松落,脆弱的牙齦被攪成了肉糜,大片的血水從黃啟的嘴巴裏噴出來在空中滑過一道弧線。

  眾人的視覺還沒從眼前一幕中反應過來,梁夕又已經飛快用斷劍在黃啟高舉的手臂上連戳十幾下,其中幾下是擦著他的骨頭刮過,發出的喳喳聲直教人聽得頭皮發炸,片刻後黃啟的手臂上猛地同時爆出十幾根血柱,乍一看上去他的手臂像是長了草一般。

  “還沒完呢,我最討厭別人指著我。”梁夕嘴角揚起一絲殘忍的微笑,捏住黃啟還翹著的食指向後一掰。

  啪一聲脆響,黃啟的食指緊緊貼上了他的手背,冒出的斷骨糾結著皮肉從傷口裏露了出來。

  眼前血腥的一幕看得人頭皮發炸,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是面無人色。

  薛雨凝臉色煞白,嘴唇都沒有一絲血色。

  林仙兒轉過臉不敢再看。

  陳舒慈頭髮遮住臉,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青雲道人正在奇怪,梁夕已經連下重手傷了雲麓仙居的兩名弟子,為什麼池田還是沒有任何動作,難道他真的會照約定一樣不去插手?突然發現池田的眼神有些不太對。

  青雲道人順著池田的視線望去,發現池田關注的不是他受傷的弟子黃啟和那個瘦竹竿,而是梁夕手中的那柄斷劍。

  “那個是——”池田的身子抑制不住興奮地顫抖,提起真氣駕馭法杖急速朝著下面人群裏飛了過去。
第59章 東海尋龍(上)

  梁夕舉著斷劍,劍鋒上鮮血緩緩滴落,四週一片安靜,眾人看向他的目光,有敬佩,也有驚駭。

  沒有人懷疑,梁夕這個名字會因為今天的戰鬥而聞名兩派,甚至在整個楚國的修真界都開始嶄露頭角。

  雖然只是兩個門派私底下的比試,但是這畢竟是楚國最大的兩個修真派別:天靈門和雲麓仙居。

  更重要的是,梁夕的手段夠雷霆、夠殘忍,足以讓沒有個親眼見到的人都終身難忘。

  被眾人注視著,梁夕解下眼前的布帶正要把斷劍收回腰間,突然一股勁風猛襲而來。

  “誰!”梁夕正想反手一撩給偷襲自己的人一點教訓,但是手腕卻被對方緊緊握住。

  對方手勁之大超乎了梁夕的想像,片刻功夫就疼得他額上冷汗直冒。

  看到來人,雲麓仙居的弟子又驚又喜:“師傅!”

  梁夕轉頭望去,抓住自己的居然是池田。

  此刻他面色凝重,緊緊盯著自己手中的斷劍。

  青雲道人等在在池田到達後也隨即趕到,他們生怕池田會對梁夕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

  “你這把劍哪來的!”池田一把提過梁夕喝道。

  看到梁夕額頭上滴落的汗珠,池田這才發覺自己太過用力,於是把手松了松,但是口氣卻沒有變:“這把劍你是從哪來的!”

  青雲道人見梁夕臉色不對,默不作聲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一股暖流導入梁夕體內,池田手掌一震,不由自主送了開來。

  “池田道友,敢問這把劍你認識嗎?”青雲道人把梁夕拉到自己這邊,看著池田問道,“你門下弟子受傷嚴重,先送去治療吧,凝水師妹醫術高超,定然不會給他們留下什麼遺症的。”

  梁夕見青雲道人維護自己,心想:“原來老頭子還是有些良心的。”

  池田深呼吸幾口,強行讓自己定下心神,道:“受傷的事情就麻煩青雲道兄了,我現在很想知道這把劍是從哪來的。”

  青雲道人見四週圍觀的人太多,讓青語道人帶領一些人把現場清理一下,遣散弟子,他領著池田和梁夕來到一幢木屋裏。

  喝了口清茶,池田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嘆了口氣道:“青雲道兄,今天一開始我實在是有些過於焦躁,還希望你能擔待下。”

  青雲道人擺擺手,示意這件事情不必放在心上:“池田道友,我看你見到這把劍的時候格外激動,請問有什麼淵源嗎?不瞞你說,這把斷劍是我門下這個弟子去荊棘谷歷練時帶回來的,恕我愚鈍,這把短劍除了入手極寒,其他我真的沒有感覺出有什麼特別的。”

  池田眉毛鬆動兩下,臉上肌肉不斷抖動著,顯然是在做著極強的心理鬥爭。

  梁夕斜著眼睛望了池田幾眼,再看看斷劍,也很疑惑這把斷劍為什麼值得池田這麼激動。

  “可不可以先告訴我你是怎麼得到這把劍的。”池田握緊了拳頭問梁夕。

  青雲道人朝梁夕點點頭,示意他講。

  於是梁夕便把他在荊棘森林裏遇到赤炎毒蝎,從赤炎毒蝎身上得到這把劍的事情簡述了一遍。

  “荊棘森林?赤炎毒蝎?”池田有些疑惑地望向青雲道人。

  青雲道人點點頭:“這件事我們已經暗中派人在查探了,荊棘森林應該是不可能出現赤炎毒蝎這種中階靈獸的,我們懷疑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

  見池田再次陷入沉默,青雲道人喝了口茶,道:“池田道友,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這把劍和你有什麼關係了吧。”

  池田握緊手掌再鬆開,反反覆復幾次後,他嘆了口氣,抬起頭看著青雲道人道:“青雲道兄,這把坎水刃是我們雲麓仙居的無上靈器,自從第一代掌門羽化後這件至寶也就失去了蹤跡。”

  聽到這個消息,梁夕和青雲道人都是滿臉震驚。

  梁夕不知道坎水刃是什麼,但是青雲道人可是知道得很清楚。

  坎水刃絕對是在七界裏數得上的神兵利器,可惜千年前遺失後就沒人再見過。

  根本沒人想到這把劍居然會是這麼普通的樣子。

  梁夕握著這把斷劍左看右看,怎麼都不覺得這把看似普通、甚至說有些破銅爛鐵潛質的劍會是雲麓仙居最強的靈器。

  “池田道兄,你確定你沒有認錯?”青雲道人問道。

  池田點點頭,篤定地說:“不會錯,雖然我只是在典籍上見過一次畫像,但是絕對不可能認錯,坎水刃最大的特徵就是入手極寒,一般人只要握住,手就會被凍成冰塊,所有肌肉經脈全部被動死變成爛肉,除非……”

  說到這兒池田頓了一下,轉到另外一個話題上:“我原本以為今生不可能再見到這件神兵利刃,沒想到,哈哈哈哈。”

  “那你現在想怎麼樣?”梁夕見他神色不對,警惕問道,“我是出了名的鐵公雞,想從鐵公雞身上拔毛,門都沒有。”

  “坎水刃本就屬於我雲麓仙居,我取回它是天經地義,有什麼不可以?”池田目光灼灼看著梁夕。

  “擦,這死老頭是不是自我感覺太良好了。”梁夕看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十分不爽。

  “他是我得到的,憑什麼給你?”梁夕撇撇嘴,“再說你說它是你們的就是你們的啊,口說無憑,除非你拿出什麼證據來。”

  梁夕轉著眼珠子,心想:“這玩意兒是你們開山立派時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都沒幾個人見過,諒你也拿不出什麼證據。”

  聽梁夕這麼一說,池田遲疑一下,隨即緊皺起了眉頭。

  青雲道人也委婉地替梁夕說著話:“池田道友,你有什麼能證明這是坎水刃的嗎?”

  思索一會兒,池田抬起頭,臉上滿是自信:“既然是我雲麓仙居的仙器,只要注入我們的青罡戰氣就會有變化,這個特點就是用來驗明是不是我們派的辦法。”

  看池田的神色,梁夕心裏一個咯噔:“原來之前我能幻化出那柄戰刀就是因為我學黃啟的樣子使用了青罡戰氣,那麼這把斷劍……”

  看著被小狐狸耗盡心力煉化萃取過的斷劍,梁夕咬咬牙:“不管你過會兒怎麼說,我都不可能把它交給你。”

  “梁夕,你敢讓我試一試嗎?”池田站到梁夕身前攤手道。

  梁夕望了青雲道人一眼,很是不情願地把斷劍交到池田手上。

  “你看好了,這是我們雲麓仙居的坎水刃,有了它,我們會再次達到一個頂峰的!”握著這把傳說中的利刃,池田禁不住興奮地一陣顫抖,愛不釋手地在劍身上摸索著。

  “你試不試?快點!”梁夕心煩氣躁地催促著他。

  池田對坎水刃勢在必得,瞧了眼梁夕,嘿一聲,手臂上出現一道白色的圓環,遠從從他的手臂緩緩移到手腕,然後朝劍柄裏注入進去。

  “你們看好了——”池田的眼中閃現著狂熱,臉上的肌肉因為激動不住顫抖。

  一股強力的真力注入進去,斷劍沒有一點變化。

  “這,這怎麼回事?”看到梁夕望向自己譏誚的眼神,池田有些慌了,急忙又運起真力注入幾次。

  結果還是一樣,斷劍沒有一點變化。

  “不可能,入手極寒,形為斷刃,這一定就是無上神兵坎水刃,但是為什麼會沒有反應!”池田焦急的擺弄著斷劍,突然眼中閃過一道不可思議的光芒,轉過臉死死瞪著梁夕。

  梁夕被他充滿憤懣的眼神看得一陣發毛。

  “池田道友,怎麼了?”見他神色不對,青雲道人將梁夕拉到身後,手中捏起一個印訣問道。

  “你,你居然對坎水刃血煉過了!我殺了你!”池田兩眼死死盯著梁夕,雙目赤紅,頭髮如海藻一樣舞動起來,全身爆出強悍的殺氣!
第60章 東海尋龍(下)

  “日,老小子瘋了!血煉有什麼了不起的!”梁夕一縮頭鑽到青雲道人身後暗罵道。

  梁夕不知道的是血煉是修真者和自己的法器寶物訂立的一種契約,以鮮血靈魂為媒介,一旦血煉成功,這把武器從此就只能由血煉著一個人使用。

  如果其他人用的話,這就是一把平凡到極致的武器而已。

  雲麓仙居失而復得、最珍貴的法寶現在在自己手裏只能削蘋果,池田怎麼可能不氣瘋了。

  “啊!”池田一聲大吼,五指成爪朝梁夕抓來。

  他指尖赤紅,劃過的空氣產生灼人的熱浪。

  青雲道人早有準備,掌心一抹淡金色光華閃現朝池田拍去。

  “砰!”

  兩人掌心相接,空氣仿佛被撕開了一樣,強烈的罡氣吹得木屋搖搖欲墜,屋子裏的桌椅板凳散落得到處都是,梁夕縮在青雲道人身後眼睛都睜不開。

  過了良久罡氣才漸漸減弱,木屋裏重新恢復了平靜。

  池田頭髮耷拉下來,扶著膝蓋大口喘著粗氣,臉上的汗水滾滾而下,順著尖瘦的下巴低落到地上。

  青雲道人臉色一陣發白,胸口不斷起伏,顯然也沒討得到什麼好處。

  “老爺子你沒事吧?”見青雲道人臉色不對,梁夕急忙問道,“那老鬼敢弄傷你,我現在就去割了他的舌頭!”

  痛打落水狗這種事梁大官人最擅長了,挽起袖子正想去給池田一巴掌,卻被青雲道人拉住了。

  “梁夕退下,我沒事。池田道友,你魔障了。”青雲道人看著池田道。

  池田喘了一會兒,潮紅的臉色才慢慢恢復原狀,不過望向梁夕的眼神依舊格外兇狠:“沒想到,真的沒想到,雲麓仙居的神兵居然被天靈門的弟子得到,而且還被煉化!”

  聽他說得咬牙切齒,青雲道人聽出弦外之音,急忙解釋道:“池田道友你千萬不要誤會,我敢用天靈門的信譽和我本人的性命擔保,血煉這件事是機緣巧合,並非有人故意這麼做的。”

  池田找了張椅子重新坐下,惡狠狠瞪著梁夕:“坎水刃是雲麓仙居擁有最高地位的武器,威望幾乎可以和我這個掌教平起平坐,青雲道兄,這個讓我很難做啊。”

  瞪眼睛梁夕可從來沒怕過誰,當下和池田大眼瞪小眼,眼神居然比池田還要兇惡。

  最後居然是池田最先堅持不住,把頭扭到一邊。

  “那池田道友你有什麼好的堅決辦法?現在坎水刃已經被血煉過了,被你們拿去也沒有了用處,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才是正經。”青雲道人道。

  池田握緊了拳頭:“現在也只能這樣了,罷了罷了,當我雲麓仙居應該遭此一劫吧,我現在有個辦法可以讓坎水刃重現的事情不會有那麼大的影響。”

  “當年我們立派的宗元道長在書上記載過,坎水刃如果想獲得最大程度的力量提升,必須被東海龍族的龍息淬煉,才能使鋒芒最盛,如果梁夕能帶著坎水刃讓龍族給他淬煉的話,我想反對的聲音會變小,影響不至於那麼惡劣。”

  池田說到這兒頓了一下,這才接著道:“這也是唯一能服眾的辦法,如果你不能完成這件事,我們雲麓仙居會稟報鎮東王,就算是全部戰死也要拼個玉碎瓦全!”

  最後一句話池田說得毅然決然,絲毫不留一絲餘地。

  雲麓仙居在楚國的地位僅次於天靈門,而且是軍隊中將領的主要輸出地。

  如果第一大門派和第二大門派發生火拼,兩派大傷元氣是肯定的,如果到時候有人趁機起兵篡亂,國與國之間發生戰爭,那麼整片大陸必然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這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

  但是池田態度堅決,絲毫不肯讓步。

  青雲道人望向梁夕,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梁夕見事已至此,惡狠狠吐了一口吐沫,望著池田道:“老小子你得意什麼,去就去,要是怕的話我是你爺爺!”

  池田愣了一會兒才發覺梁夕是在轉著彎兒罵他,不由勃然大怒,幸好被青雲道人及時制止。

  “梁夕,你知道龍息對東海龍族意味著什麼嗎?”見梁夕答應下來,青雲道人嘆了口氣道,“東海龍族的天賦能力便是龍息,龍息一齣,就算你是突破結胎境界成為散仙,也會被轟得魂魄離散,普通的城池,比如你的家鄉陽都城,百萬的人口也僅僅一個龍息就夷為平地。”

  “這麼強?”梁夕驚得跳了起來,“那他們一人一口不就可以統治七界了?”

  說到這兒,池田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青雲道人瞥了池田一眼,繼續向梁夕解釋道:“這個你不用擔心,龍族本來就人口稀少,一般百人中只有一個人出生後擁有龍息的能力,而且一個龍族的人一生中只能使用兩次龍息。”

  青雲道人話裏隱晦的意思梁夕已經聽出來了。

  “這不就是說我去的話幾乎不可能讓龍族的人用龍息幫我淬煉?我操,池田這個死老頭真的陰險歹毒,你怎麼不說必須要用赤炎毒蝎的大便來淬煉的,那個溫度也很高啊!”梁夕心裏把池田全家女性問候了個遍。

  “所以梁夕,這次的行程你幾乎不可能成功。我先暫時穩住池田,等我師兄出關再想辦法吧。”青雲道人用傳音入密的方法對梁夕道。

  望著青雲道人眉間的憂色,梁夕一扭脖子:“等什麼等,不就是龍族嘛,不幫我淬煉的話大不了我就回來好了,池田這瘋子早晚我會收拾他。”

  見梁夕態度堅決,青雲道人點點頭。

  “我有兩名弟子被你打傷了,會在這兒修養半個月,我希望半個月後能看到你帶著淬煉成功的坎水刃回來。”池田看著梁夕道。

  “放心吧,我會回來的,還有我想強調一下,你那兩個徒弟是技不如人才輸的,別怪別人,裝逼早晚會被雷劈。”梁夕橫了池田一眼,毫不客氣地說。

  事情既然已經定下,青雲道人讓池田稍作休息,領著梁夕來到木屋旁邊的一間屋子,從一個玉碗裏取出幾根草藥交到梁夕手裏。

  “這是什麼?”梁夕捏起這細細的草藥仔細打量一番,奇怪問道。

  青雲道人解釋道:“這種草藥能夠讓你在水中像是魚一樣游泳和呼吸,效用也正好是半個月。天靈門這邊我會幫你穩住池田,一切好自為之,記得不管遇到什麼都不要意氣用事,半個月後不管成功與否都要回來。”

  見青雲道人說得鄭重,梁夕連連點頭,將藥草吃了下去。

  重新來到原先的屋子裏,青雲道人道:“前往東海的傳送陣我現在就幫你開啟,記得速去速回。”

  池田朝梁夕做了個手勢:“十五天,我只等你十五天。”

  梁夕不睬他,朝青雲道人點點頭示意自己準備好了。

  青雲道人手捏印訣,一道金光從他掌心閃出將梁夕籠罩在其中。

  梁夕被金光刺得一陣眼暈,還沒回過神來耳邊傳來噗通一聲,整個身子頓時被一陣冰涼的感覺包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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