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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七界第一仙 作者:流牙( 連載中 )

第21章 體力測試,翻山越嶺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那霞光所吸引,天靈山腳完全被籠罩在流溢的色彩中,顯得美輪美奐。

  而處在這劍氣流光匯聚成的色彩中的正是天靈門收徒的負責人田起陵。

  田起陵身子停在半空,然後穩穩一步邁出,眾人這才看到他腳下倏地閃過一絲光華,那居然是一道氣體凝結而成的臺階。

  田起陵拾階而下,每踩中一階臺階,都會發出一聲猶如珠玉落盤的清脆響聲,仿佛山泉一樣叮叮咚咚,叫人心曠神怡。

  梁夕咂吧著嘴暗道這老小子果然會裝逼,在這麼多人面前露了一手,這些原本就嚮往修真的公子小姐豈不是更加要死要活想加入了?

  田起陵一邊往下走,眼神卻在別人無法察覺的情況下在人群裏迅速掃動著。

  他想看看薛雨柔特別提到的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樣子,自己這個師侄似乎還從未主動提起過某個男子。

  這邊有個衣服破破爛爛的,不過不像,薛師侄怎麼可能看上這種樣貌猥瑣好像黃鼠狼的;那個也不像,嘴角長了個有毛的大痣,不用師侄看上,這個人絕對不能讓他入派,簡直有辱天靈門的形象。

  那邊還有一個,應該就是了吧,雖然衣服破舊像是布條子,但是穿在他身上卻不讓人覺得唐突,而且這個人長相清秀,只是眉間邪氣重了些,有些像個小流氓。

  梁夕心里正暗想要是這個老頭子突然從半空中摔下來會是怎麼搞笑的場面,突然發現田起陵居然朝自己的方向微微笑了笑。

  “我靠,這老頭子難道是妖怪,知道我在詛咒他?”梁夕張大嘴巴,剛剛叼在嘴裏的草根落到地上。

  看到修真者高絕的本事,眾人眼中滿是仰慕,大聲喝彩。

  聽著周圍人的交口稱讚,梁夕卻是不以為然,嘟囔著:“宇文青陽那老小子可是能把銀子變成金子呢,他這算什麼……”

  如果不是現場聲音太大把他講話的聲音壓下去,梁夕恐怕已經被眾人的吐沫給淹死了。

  田起陵沒有說太多的廢話,簡單歡迎了一下前來報名的諸人,然後便說出了第一項測試的內容,並且祝願眾人能順利通過。

  之前在森林裏從那對師姐妹套出的話來看,第一項是考驗個人身體素質的,體格太較弱的人天靈門是不會要的。

  梁夕凝神細聽。

  體格測試聽上去很簡單,從不遠處劃出的起跑線開始,要在三個時辰之內趕到半山腰的終點處,那就算是合格,要是沒跑完的,那就只能被淘汰。

  不少人聽完後都摩拳擦掌,個個躍躍欲試的模樣。

  “你們以為很簡單?這天靈山高達萬仞,不少地方甚至是直上直下的懸崖峭壁,一個不小心摔下去骨頭都成渣滓了,還有,這條路線要從森林裏繞過去,說到森林,你們這兒有人比我熟的嗎?我可是在裏面逛了大半年。”梁夕看著熱血沸騰的公子小姐們冷笑。

  仿佛知道梁夕的心思,小狐狸在他懷裏拱了拱。

  梁夕拍拍它輕聲道:“過會兒等沒人了就放你出來,哎哎,別舔我胸部,癢死了!”

  旁邊人驚喜地看著梁夕一臉又是享受又是痛苦的神色,心想這個叫花子不會剛才和陳公子講話得意忘形腦充血癡呆掉了吧。

  有半個時辰的準備時間,那些前來報名的公子小姐都換上勁裝,只有梁夕盤坐原地欣賞不時從自己身邊走過的窈窕少女。

  “嘖嘖,這個不錯,屁股又打又翹,一看就是生兒子的料。”梁夕恬不知恥地大聲評論別人的身材。

  小狐狸不滿,伸著小爪子撓了他幾下,梁夕嘿嘿直笑:“開玩笑的,我正人君子,嚴守清規戒律,對女人目不斜視,從無齷齪念頭,就連平時跟女人說話都會緊張,剛剛只是在緩和氣氛而已。”

  見他沒臉沒皮,小狐狸也是沒法子,窩在他懷中眼珠子咕嚕咕嚕亂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次報名參加測試的足有千人,密密麻麻擠在起點線那兒,梁夕直到開始時間就要到了的時候才晃悠悠站到隊伍的最後面。

  隨著遙遙遠處山腰閃現一抹炫目的黃色光芒,隊伍開始向前推進,參加測試的人都如脫韁的——野狗一樣爭先恐後跑了出去。

  梁夕心裏早有有了主意,按照自己的實力,如果全力加速的話,恐怕不需要半個時辰就能到達終點了。

  那樣子明顯和自己一向追求低調的境界不相符,於是他決定先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睡上一覺,等時間差不多了再裝出一副累得半死的模樣到達終點。

  打定主意,梁夕趁別人不注意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放出小狐狸,自己加快步伐朝目的地狂奔而去。

  樹林裏一隻怪鳥正在覓食,突然眼前一畫,似乎有什麼東西飛過,但是它眨巴著眼睛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是什麼東西的速度能那麼快。

  一人一狐撒開六條腿跑起來,像是颳起了一陣強風,一些不算粗壯的小樹在他們經過時都是一陣搖晃,發出嘩嘩的聲音。

  山路崎嶇,一開始還勉強有路,到了後面就全是峭壁懸崖,山脈猶如利劍直指天空,而且天上又開始下起了小雨,衣服濕濕黏黏粘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梁夕讓小狐狸重新鑽進自己懷裏,像是敏捷的猿猴一樣在峭壁上騰躍著。

  過了一會兒雨越來越密,梁夕被這細雨薄霧攪得心煩意亂,又擔心山路濕滑發生危險,正想找個地方避避,可這時,太陽卻突然擠破了雲層,霞光萬道照在山間。

  幽谷深處那些山石林泉神奇地全部映在眼中,一草一葉都看得清晰無比,而未及細看,就在一瞬間,山谷中彩霧升騰,又把幽深僻靜處遮蓋吞噬。

  梁夕把小狐狸重新抱出放在自己肩膀上,站在一片平坦的地方望著山中奇景,只見半空雲雨起于方寸咫尺之間,幽壑林泉現于彈指一揮之際,心中暗暗讚嘆,這天靈山真是處煙雲變幻奇景掩映的神仙洞府,能有幾人想到在窮辟蠻荒的山脈中竟有如此真山真水。

  梁夕吐出胸口一口濁氣,眼中神采奕奕,霞光中側臉泛出淡淡光暈。

  小狐狸轉頭看向梁夕,望著梁夕的側臉竟然看得癡了,眼波水光粼粼,小小的心臟怦怦直跳,呼吸急促急忙把頭垂了下去。

  低頭無意中看到梁夕的身後,頓時背上汗毛都豎了起來,驚得身子都弓了起來!

  梁夕雖然和小狐狸相處時日不多,但是不知為何和它似乎有了某種心靈上的默契,他很快察覺到小狐狸的不對勁,下意識順著小狐狸的視線望去,頓時身子驚得呆立原處,背上冒出了一層白毛汗!

  “這,這什麼情況!”梁夕吸了吸鼻子緩解自己的緊張情緒。

  他看到自己的影子居然和自己的動作不一致,仿佛有了新的生命一般,像是一條黑色的絲綢不安扭動著,樣子十分詭異,看得人從腳底一直寒到心裏。

  影子扭動一陣,然後似乎是從裏面分離出新的一樣,一個一人高的黑色人影突兀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豎在梁夕和小狐狸面前。

  而梁夕的影子這時候看上去顏色變淡了不少。

  陣陣讓人膽寒的殺氣卻不停從立起來的這個影子上傳來。

  雖然這個影子沒有五官,但是梁夕分明感覺到它在直勾勾看著自己。

  咕咚一聲,梁夕不由咽下了一口口水。

  “你是什麼東西?”梁夕盡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這麼詭異的場面還從來沒有見過。

  影子沒有講話,而是從手掌那兒緩緩亮出一把匕首來。

  “來殺我的?我惹著誰了?”梁夕心頭一驚

  腦中猛然浮現出陳舒慈那張笑臉,於是梁夕瞇了瞇眼睛試探道:“你家主子因為我打傷了他幾個人就要我的命,似乎太小心眼了吧。”

  影子根本不理睬他,而是一腳踏在梁夕影子手掌的地方。

  “啊!”梁夕痛呼一聲,手掌一陣灼燒般的疼痛,但是抬起來放到眼前望去,手掌完好無損,哪怕是一點紅印子都沒有,但是怎麼會那麼疼!
第22章 我從不欺負弱小

  小狐狸滿眼關切地看向梁夕,然後轉身對著那道黑影唔唔低吼著。

  “我不知道你剛才在說什麼,我只是想要你的命。”黑影的聲音低沉,然後另一隻腳重重踏在梁夕影子的手肘位置。

  “媽的!”梁夕疼得滿頭大汗,只感覺自己的手臂似乎是被無形的力量擰成麻花一樣,疼得背脊陣陣痙攣,恨不得拿刀砍下自己的這條胳膊了。

  小狐狸看到梁夕痛苦的神色,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張口一道碩大的火球噴向那道黑影。

  黑影咦了一聲,急忙閃身躲開火球,看上去他對小狐狸噴出的火焰頗為忌憚:“還未成形的仙狐,沒看出來你還有這種福氣呀。”

  梁夕現在疼得腦袋都快炸掉了,哪有心思去聽他在說些什麼,倒是小狐狸聽到黑影的話,目光複雜地看了黑影一眼。

  “看它的樣子對你似乎死心塌地,可惜你沒機會享受了。”黑影嘎嘎一陣怪笑,“我叫影語,可以將你的身子和影子融合到一起,攻擊了你的影子就等於是攻擊了你的身體,疼痛而且是翻倍的,但是你放心,你的身體是不會看出有任何傷痕的,算我仁慈給你留具完整的屍體好了。”

  影語說完悶哼一身,背後升騰起的黑色煙霧像是數道綢緞一樣翻騰扭曲。

  梁夕這時候疼痛也減輕不少,看到影語那張牙舞爪的樣子,頭皮都炸了起來:“章魚怪!”

  影語手掌一翻,背後一道黑煙像是一條觸手筆直朝梁夕卷來,眼看就要戳中梁夕的時候卻被他往旁邊踏了一步閃了開去。

  影語不以為意,背後又是兩道黑煙卷向梁夕。

  再次撲空!

  影語不由咦了一聲,他也發現了不對,對方好像可以提前預判自己的動作。

  小狐狸趁著他分神的功夫突然高高跳起,小嘴一張,火球連珠似的朝著影語射去。

  梁夕急忙躲到一邊,火球射中岩石濺出來的碎片打在影子上也疼得他半死。

  影語對小狐狸噴出的火球格外忌憚,閃過幾個後不得不用背後長出的黑煙去抵擋。

  那些黑煙與火球相撞後好像是被攪碎了一般散成無數片消失在空氣裏。

  “沒別的招了?到底是未成年的仙狐。”片刻後,硝煙紛飛碎石飛濺中突然傳出影語的聲音。

  梁夕從一塊岩石後探出自己的腦袋,看到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之間一個巨大的黑色圓球聳立在不遠處,那黑球上的顏色像是濃稠的墨水般緩緩流動,而影語的聲音就是從裏面發出來的。

  而此刻小狐狸的火球噴在上面立刻就被彈開,對影語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小狐狸齜牙咧嘴顯然十分不滿,但是它已經盡全力了,無奈實力相差太大,根本傷不了對方分毫。

  梁夕看著那黑球發了一會兒呆,突然心念一動,背後的汗毛悚然全部豎了起來,就在此刻他余光看到那黑球上閃過一絲黑亮的光澤,從黑球的頂端滑下,最後停留在中間的位置。

  “小心!”梁夕大呼一聲,也不顧自己影子給自己帶來的疼痛,從岩石後撲出將小狐狸護在身下。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那黑球在影語嘎嘎的怪笑聲中爆炸開來,黑色如奔騰的流水般四下抽打,在堅硬的岩石留下一道道猙獰的深坑。

  小狐狸被梁夕壓在身下,緊緊依偎在他胸口,眼中滿是幸福的神采。

  梁夕只覺得背上傳來的劇痛讓他幾乎要昏厥過去,在大腦被劇痛刺激得幾乎要暈厥的剎那,他清晰地感覺到丹田裏一股熱氣洶湧而出。

  儘管四週都被黑煙籠罩,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兩道翠綠的光澤卻在在自己掌心出現,黑暗中照得人眼睛刺痛!

  綠色光芒帶給他淡淡的熟悉感覺,但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股感覺自己以前在哪感受過。

  影語一開始還不以為意,但是很快他就由不以為然變成了極具的驚恐。

  只見寸草不生的懸崖峭壁上突然從岩石裏破出無數根如長矛般的綠色植物,植物的尖端銳利無比,像是野獸的獠牙朝著自己撕咬過去。

  自己爆出的黑色煙霧被那些植物戳中,就像是被人用劍在嘴裏攪過的牙齒一樣變得稀爛,瞬間就消失不見。

  “這是什麼!”影語睜大眼睛,猛然驚道,“你居然是已經突破了潛龍境界的木屬體質!這不可能!”

  他吃驚不小,導致這一聲喊叫聲音都變了調,像是被人扯住喉嚨的公鴨子。

  梁夕自然沒聽懂他剛才說的潛龍境界是什麼,此刻他只覺得背上火燒火燎,疼得眼睛都要流出來了,不用想也知道,這些都是自己影子被打中帶來的疼痛。

  那些綠色的植物還在從崖壁上源源不斷涌出,將原本平整的山石弄得千瘡百孔,就像是一個人從禿頂突然蹭蹭長出頭髮一樣,而且還是綠色的堅硬的頭髮,看上去詭異無比。

  小狐狸知道這些東西是因為梁夕的體質而被激發出來的,而且以前也見過一次,所以並不覺得有多驚訝,趁著影語慌亂的機會一躍而出一個火球砸了過去。

  影語手忙腳亂躲過小狐狸的火球,重新聚集起黑煙想要抵擋。

  梁夕在短暫的驚訝後迅速發覺自己體內的熱氣好像和那些植物引起了某種共鳴,在現在生死存亡的關頭他根被來不及去思考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身子完全依靠著本能做著動作,在體內熱氣的帶領下掌心綠光更盛,突然間轟動一聲爆響,山崖上的岩石滾滾而下,一個粗得要十幾個人合抱的巨大藤蔓從山崖頂端擠出,如巨蟒般朝下面抽來。

  “那是什麼!”影語心膽俱裂,他從沒想過自己要殺的居然是個怪物一樣的傢夥。

  藤蔓上長滿倒刺,要是被卷住的話哪怕是銅皮鐵骨也成渣了!

  一塊岩石被藤蔓在半空纏住,喀喇一聲,岩石碎成無數石屑紛紛灑下,影語的膽子一下子縮進了**。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影語都想哭了。

  修真者要到達潛龍境界才能顯示自己身體的屬性,自己現在也只是才屬於大成境界,距離潛龍境界還差了整整一個檔次。

  來殺他之前怎麼從沒人告訴自己這傢夥居然是等級比自己來要高的高手!

  一邊是仙狐時不時偷偷砸過來的火球,另外就是排山倒海隨時都可能要了人命的綠色植物,影語狼狽躲避,一不小心被一根藤蔓扯住胳膊。

  藤蔓只是輕輕一拉,影語頓時一聲慘叫,他的胳膊上瞬間被生生撕下了一大塊皮肉,傷口深可見骨,鮮血混雜著碎肉被撒得漫天都是。

  看到影語黑色身體裏粉嫩的肉壁和白色的骨頭,梁夕如釋重負般喘了口氣,原來對方也是個人呀,居然神神秘秘裝神弄鬼。

  “我從來不倚強淩弱的,因為我欺負他之前真不知道他比我弱……”梁夕嘿嘿直笑。

  影語現在拼盡全力抵抗著,心裏痛苦無比,這樣下去自己可能就要死在這兒了。

  梁夕心情大好地看著自己的身份由獵物變成了捕殺者,只覺得體內那股熱力綿綿不絕,手指到哪兒,那些植物就摧毀到哪兒。

  “原來我還有這種能力呀。”梁夕嘖嘖稱奇。

  就在梁夕得意的時候,太陽漸漸重新從雲端露了出來,梁夕的影子被拉得老長。

  影語眼角突然看到梁夕的影子,一刀斬斷刺向自己的藤蔓,不要命地朝著梁夕的影子撲去。

  “遭了!”梁夕眼中指尖影語周身紅色煙霧突然變化,猛然意識到他的目標,罵了一聲急忙朝著影語撲過去想要阻止。
第23章 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

  能不能逃走就看這一擊了,影語幾乎是把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全身所有的真力都聚集在手掌上對著梁夕影子的胸口拍了下去。

  梁夕情急之下去阻止影語,注意力轉移到了對方的手掌上,體內真力迅速消退,那些植物也像是從沒出現過一樣消失不見了。

  梁夕的速度快得驚人,影語右手黑氣繚繞,拍下去的瞬間被梁夕硬生生按在了半空。

  梁夕大喝一聲,扳住影語的中指向後壓去。

  影語沒想過梁夕的手臂會有這麼強勁的爆發力,眨眼間自己的手指就被折斷,中指和手背緊緊貼在一起,斷口處白色的骨渣露了出來,糾結著一絲皮肉暴露在空氣裏,濃稠的鮮血哧啦一聲射出老遠。

  影語喉嚨裏擠出一聲呻吟,忍住直撞腦下皮層的劇烈疼痛換成左掌狠狠拍在梁夕的胸口。

  “噗!”梁夕喉嚨一甜,張口噴出一大口血液,揮出一拳後臉色蒼白身子向後飛去。

  影語被梁夕一拳打在胸口,骨頭脆裂的聲音讓人頭皮發炸,梁夕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拳頭插入對方胸膛裏那種分筋錯骨的滑膩感覺。

  兩人的真力在這一刻進行了最強烈的碰撞。

  影語是早有準備,但是卻被梁夕蠻橫的近戰能力打了個措手不及,梁夕完全不會使用真力,但是體內真力太過浩瀚,靠著自由的激發硬是和影語拼了個平手。

  空氣中發出嗡一聲輕吟,像是石子投入湖中一樣擊出了一圈連著一圈的漣漪,接著砰一聲巨大的轟鳴,四週的岩石全部被震成了碎屑,山頂仿佛被籠罩進了一大片朦朧的霧氣裏。

  薛雨柔趕到發生巨大爆炸地點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

  山頂幾乎被夷為平地,碎石鋪了厚厚一層,不知道有多深,崖壁上千瘡百孔像是馬蜂窩,空氣裏還殘留著兩股強大真力碰撞後殘留的波動。

  薛雨柔站在懸崖邊上仔細查探著。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斜刺裏突然一道人影衝了出來,緊緊抱住她柔軟的身子,兩隻大手有意無意正覆蓋在她的胸前。

  “小妞,有話好好說,你怎麼能想不開跳崖呢!咦?你身上帶了好大兩個饅頭啊!”

  “放開我!”薛雨柔嚇了一跳,放心疾顫,急忙扭動身子,但是梁夕兩隻大手傳來的陣陣熱力卻讓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酥麻感覺,陣陣男子氣息撲面而來,讓她的身子怎麼也使不上力氣,情急下臉色漲得通紅,又羞又急下美目中淚水漣漣,“放開我!我不是要跳崖,你誤會了。”

  “我誤會了?”梁夕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吧,難道是我理解錯了?這明明就是兩個饅頭即將引發的血案,憑我救人無數的眼光來看,你明明有跳崖的衝動,不然你抱我這麼緊幹嘛?”

  薛雨柔此刻又羞又憤:“明明就是你抱著我,怎麼又誣賴到我頭上了,你快松手,不然……不然我殺了你!”

  薛雨柔實在想不出能有什麼法子來威脅梁夕,人生的這二十年裏,自己還從有過如此覺得有力使不上的時候。

  “哦,看來我是真的誤會了。”佔足了小妞的便宜,梁夕不捨地鬆開胳膊。

  雖然腦子裏對現場的狼籍充滿了疑惑,但是此刻薛雨柔心亂如麻,根本顧不得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了,等到梁夕鬆開手後立即脹紅了臉禦劍而去,連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看著薛雨柔越飛越遠,梁夕嘿嘿一笑:“活該,誰讓你打擾我練功的。”

  梁夕重新鑽到岩石下一個凹進去的地方盤坐下來。

  剛剛因為影語真氣的撞擊,他感覺到自己丹田裏似乎有什麼東西鬆動了,於是根據宇文青陽臨走時傳給自己的口訣靜坐起來。

  閉上眼後梁夕集中精神去感覺體內的真氣,小狐狸一開始坐在一邊還不以為然,但是沒多久它就睜大了小眼睛,眼中滿是驚訝。

  梁夕全身很快就被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青色光芒中,而這光芒最閃耀的地方就是梁夕的丹田,一個墨綠色的小珠子似乎在裏面小幅度地顫動著。

  而梁夕左手腕的胳膊上也有一塊上寬下窄的印記仿佛燃燒的火焰一樣翻騰起來,黑色的火焰讓小狐狸連退幾步不敢靠近,只是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地繞著梁夕轉圈。

  梁夕此刻根本感覺不到外界有什麼變化,他感到自己好像時而變成雄鷹在天空中盤旋,時而又變成大魚還海中暢遊,滿心滿肺都充滿了不知名的力量。

  一股股的浩瀚之氣在全身有規律地盤旋,像是潮汐一樣一層一層往上堆積,每堆高一層,自己就對下一層有什麼突破更加渴望。

  終於在一聲長嘯中梁夕睜開雙眼,全身上下的毛孔都仿佛張開呼吸一樣說不出的痛快。

  低頭看看全身,梁夕驚喜地發現自己碎裂的肌肉血脈居然已經癒合了七七八八,胸口的傷口也已經癒合大半,靠著衣服遮擋,已經看不出有什麼明顯的傷痕了。

  現在除了全身骨頭還有一點隱隱的疼痛外加失血過多有些眩暈外,其他已經無大礙了。

  仔細思考,並且試驗了一下,梁夕發現自己的力量和速度又有了小幅度的提升,但是對於宇文青陽說的自己有了的萬年真力卻還是無法感覺到。

  “等到了山上有人指導下應該會有更大的提升。”梁夕對自己說,這才發現小狐狸蹲在自己腳邊朝他張望著。

  見到梁夕已經沒了大礙,小狐狸發出一聲歡快的叫聲撲進他懷裏。

  防止想要自己命的人還有下一波襲擊,梁夕不再停留,帶著小狐狸直奔終點,也不管什麼速度太快而引人注目的後果了,這時候保住小命才是要緊,天靈山守衛森嚴,處處都是修真人士,恐怕那些人是不敢輕易對自己下手的。

  因為修煉了一陣的原因,梁夕腳程變得更快,雖然規定的時間已經耗去大半,梁夕還是在最後趕到了終點。

  半山腰的終點處人數可比剛剛的山腳下少了許多,場地顯得格外空曠,等到三個時辰到了的時候,在半山腰的人數加起來估計有三百多人。

  遠遠看到薛雨柔正在人群裏和別人說著什麼,薛雨柔也發現了梁夕,看了他一眼就像不認識一樣把頭轉到了一邊。

  “小妞鬧彆扭了。”梁夕嘿嘿笑著,等到在這一片的負責人來的時候站到隊伍的後面。
第24章 老弟子的下馬威

  通過第一次測試的三百多人被分成十五組分別回答天靈門早就擬好的題目。

  梁夕一開始還有些擔心,但是看到題目後他就淡然了。

  自己抽到的題目是“什麼東西能打開所有問題”。

  梁夕笑嘻嘻地在紙上寫上“答案”兩個字,然後斜過眼去看旁邊這位愁眉苦臉兄被什麼難題困住了。

  這位兄台的題目是“兩塊牛肉在街上相遇了,為什麼不打招呼”。

  “原來天靈門裏也有這種愛玩腦筋急轉彎的人呀。”梁夕替身邊這位頭皮都要被揪下來的兄台禱告了幾句,然後交了自己的答卷,走出帳篷等消息。

  因為是現場答題現場改卷,所以成績公佈得很快,只要智力測試通過了就可以順利加入天靈門了,所以見到天靈門的弟子張貼榜單的時候梁夕還是有一些忐忑和激動的。

  榜單上一共有一百多個名字,梁夕在靠近右下角的地方看到自己大名的時候終於長長舒了口氣,總算完成了答應宇文青陽的事情,並且和小妞的打賭也沒有輸。

  不出所料的是陳舒慈也通過了測試,見到梁夕也榜上有名,他還過來祝賀了下樑夕,態度十分真誠。

  梁夕雖然心裏懷疑那個殺手可能是他派來的,但是懷疑畢竟是懷疑,並沒有真憑實據,所以他還是和陳舒慈表現得很友好。

  沒能通過測試的人只能遺憾地下山,期待下一次機會,或者選擇另外的人生道路,而上榜的人則在天靈門的一個負責人的帶領下穿過群山去他們未來要住的地方。

  一百多名弟子裏面有三十多名女的,七十多男的,所以被分成兩撥,在一個岔路口朝著兩個方向走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天靈門的弟子,他們望著這些新晉弟子指指點點,似乎想起了自己當年上山時的景象。

  也有人冷目斜視,眼中不含好意,不知道在打些什麼心思。

  天靈門是楚國最大的門派,更是得到皇室的推崇,所以整座山上的建築都修葺得極盡奢華。

  雕欄畫棟、煙霧繚繞、若隱若現的亭臺樓閣仿佛是盤旋在山體上的一條金光閃閃的巨龍。

  房屋更是用巨石巨木修建而成,氣勢恢宏,並且雕刻得極為細緻,鬼斧神工叫人嘆為觀止。

  這些新晉弟子中雖說不少都是出自巨富大臣之家,但是種非人力所能及的建築也是他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所以一個個眼睛瞪得比鵝蛋還大,心底更是涌出要在天靈門做出一番作為的豪情。

  這麼多人裏面最不和諧的估計就是梁夕了,整個人懶洋洋吊兒郎當走在隊伍最後面。

  他心裏只是想在這個風景秀麗的地方混上一段時間也不錯,至少有人管吃管住……

  一行人轉了數十個彎,又穿過一條長長的石頭開鑿的回廊後來到一片整齊的木屋群前面。

  帶領他們來的那位天靈門人領著他們走進屋子。

  木屋十分寬敞,裏面整整齊齊擺放了上百張木床,每張木床邊還有一個小的桌子和一把椅子。

  那個天靈門的門人安排這些新弟子分完床位,然後告訴他們明早正式拜師後就先出去了。

  梁夕挑了一張靠窗的床位,然後把小狐狸從懷裏抱出來放到床上,自己也舒舒服服躺了上去。

  全身雪白沒有一絲雜毛的小狐狸一下子吸引了沒有出門的那些弟子的注意。

  小狐狸吸吸鼻子,似乎並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徑直爬到梁夕的枕邊,挨著他的頭趴了下來。

  正有人想上前和梁夕套近乎,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嘩,並且夾雜著陣陣喝罵聲。

  屋子裏的人吃了一驚,齊齊轉頭望去。

  只見人影一閃,幾個剛剛出去的新晉弟子已經被人丟了回來,一個個鼻青臉腫,好像吃了不小的苦頭。

  屋子裏的人無不大驚,梁夕也是十分好奇:“難道是出去打架了?不至於吧,天靈山上難道還有人敢胡作非為?”

  摔在地上的那幾個人疼得直叫喚,這時候也從門外涌進來七八個人。

  這幾個人高矮胖瘦都有,身上穿著天靈門弟子的道服,一個個都是滿臉倨傲的模樣,有人擋在前面,直接伸手推開。

  被推開的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站在瞪眼睛。

  梁夕瞥了一眼頓時明白了:這是天靈門的老弟子來給新弟子下馬威呢。

  不過這幾個人走進來後並沒有講話,而是看著門外,似乎還在等誰。

  梁夕從床上坐起來望過去,只見從門外跨進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

  女孩子一身火紅的罩衫,仰頭走進來根本不看旁邊一眼,雖然年紀不大,但絕對是個美人胚子,明眸皓齒,皮膚白皙光滑,假以時日一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絕色。

  這時候不僅是梁夕,屋子裏所有人心裏都冒出來一個大大的問號:她是誰?

  少女徑直走進屋子裏,而那些天靈門正式弟子裏也早有人殷勤地搬過凳子放到她身邊。

  少女哼了一聲坐了下來,自始至終都沒看周圍的人一眼。

  那些正式弟子裏一個個子高高長得頗為健壯的人站到少女身邊,滿臉堆笑道:“薛師妹,這兒就是男弟子住宿的地方了,和你們女弟子的花香居是不能比的。”

  說完使了個眼色,另一個人趕緊遞了一杯水。

  少女接過杯子抿了一口,這才慢悠悠道:“那這裡除了你們,就都是新弟子了?”

  聲音清脆悅耳,只是口氣給人一種在使喚下人的感覺,這種口氣聽得梁夕皺了皺眉頭。

  不過那些正式弟子卻不這麼覺得,他們甚至認為薛師妹能和自己講話簡直就是天大的榮幸。

  特別是剛才講話的那個,立即瞪著眼睛拍著胸脯道:“薛師妹,在這裡我高全絕對是老大,這些新弟子我會讓他們都服服帖帖的。”

  有些新弟子不服氣,高全毫不客氣一個個怒目而視瞪過去:“看什麼看!你們這些新人最好識相點!不然有你們好受的!”

  高全在老弟子裏面因為心狠手辣,算是一號人物,所以早就養成了目中無人的說話方式。

  在一個環境裏,新人總是會受到資格老的人的欺負,這已經成了一種慣例。

  一時間在場眾人都是敢怒不敢言,雖然大部分人家裏都有些勢力,但是在這天靈山上,就等於是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在這裡就算是皇親國戚也都遵從守則。

  “是這樣嗎?”少女抿嘴一笑,眼睛仿佛兩彎新月,“那以後還要師兄多多照顧了。”

  “一定一定,薛師妹有什麼吩咐,在下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高全信誓旦旦地說,剛才少女巧笑倩兮的模樣看得他口水奔騰,額頭上一粒青春痘油光閃亮仿佛要破體而出。

  其餘那些正式弟子也是紛紛附和,仿佛眾星拱月般把少女圍在中間。

  少女聽著這些人的恭維,咯咯嬌笑不止。

  看到少女好像比較喜歡被人誇讚,這下子肉麻的馬屁聲更多,梁夕雖然在遠處,但還是忍不住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少女笑了一陣,突然哼了一聲。
第25章 我從不欺負人的

  她態度的轉變全部被那些老弟子看在眼裏,他們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少女的這一哼讓他們的神經猛一下子繃得緊緊的。

  高全生怕自己哪做得不對讓少女不滿意,趕緊問道:“薛師妹,你有哪絕得不對嗎?”

  薛師妹四下看了看,慢悠悠道:“這些新弟子似乎都不太歡迎我來呢。”

  高全現在精蟲上腦,只想著怎麼討漂亮是師妹的歡心,當即一聲大喝:“誰敢不歡迎?”

  說完身子挺得筆直四下望去:“你們都快過來向薛師妹問好!”

  梁夕半躺在床上,手摸著小狐狸光滑的背脊等著看好戲。

  不出他所料,這些新晉弟子裏不少在家鄉時也都是沒事都要惹事出來的主,剛才只是忌憚這些人是老弟子的身份才沒有說什麼,此刻見他得寸進尺居然使喚起自己來,一個個都坐不住了,兩邊人虎視眈眈對峙著。

  “高師兄,你的這些師弟似乎很不高興呀。”薛師妹不輕不重挑著兩邊的火,但是臉上的表情卻一直是在笑。

  男人最丟不起的就是臉,特別是在一個美-女面前,更是沒人願意自己落了下風。

  新弟子裏站出來一個人道:“你憑什麼指派我們,想在女人面前耍威風,你最好還是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的才好。”

  被人戳穿心事,高全惱羞成怒:“新人剛來都有些傲氣,我就讓你們這次徹底服服帖帖好了。”

  話音未落,剛剛站出來的那個新弟子臉上立刻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額頭上滲出大片大片的汗珠,但是身子卻直挺挺沒有任何動作。

  仿佛感應到了什麼,小狐狸亮如點漆的雙眸一下子睜了開來,和梁夕齊齊朝那邊望去。

  就這片刻的功夫,那個新弟子臉色已經是慘白一片,身子劇烈顫抖,身子仿佛是從水裏剛撈上的一樣,臉上的汗水匯成了一條小溪嘩嘩往下直淌。

  高全有意在薛師妹面前賣弄,一聲輕喝手臂上抬,敢反抗自己的那個人身子一下子懸在了半空,,面容扭曲從喉嚨裏發出一陣陣被壓抑住的痛苦呻吟。

  見高全居然使出真力來對付新弟子,其餘的人都是面色大變。

  而那些老弟子卻是哈哈大笑,好像是看戲一樣。

  梁夕摸摸鼻子,心想這些人是不是以前做新弟子的時候也被人這麼欺負過,從而導致他們心裏變態了,現在也要從這些新弟子身上找回當時那種欺負人的感覺。

  看到那個人懸在半空,臉色已經幾近鐵青,薛師妹眉目間閃過一絲不忍,扯了扯高全的袖子:“高師兄,我看這個人受的懲罰也足夠了,你別弄出人命。”

  高全以為這是美貌師妹擔心自己,於是自以為帥氣地一甩頭髮:“既然師妹替他求情了,那我就饒了他好了。”

  其實剛才一齣手他就發現自己下手過重了,只是當時已經出手,拉不下面子來停住,師妹的話正還讓他有了臺階下。

  看著那個人重重摔倒在地上,嘴唇也都沒了血色,高全冷笑著走上去踩在他的臉上,看著四週的人道:“看到沒有,這就是反抗我的下場,你們這些新弟子在我眼裏根本什麼都不是,我們這裡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輕鬆玩死你們。”

  他剛剛的出手的確給在場每位新弟子心中都留下了重重的陰影,一想到被控制的那人扭曲痛苦的面孔就讓人不寒而慄。

  新弟子們還想反抗的心一下子就都消散無蹤了。

  高全很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看著新弟子一個個面色如土的模樣,他洋洋得意看向師妹邀寵道:“薛師妹,他們現在都不敢反抗了,你要他們做什麼我保證他們都會照辦的。”

  “我不會……”高全話才說完,眾人耳邊響起一個虛弱的聲音。

  薛師妹噗一聲笑了出來:“師兄你看,還有人對你不服呢。”

  “是誰!”高全的臉頓時黑得像鍋底。

  轉頭一看居然是剛才那個被自己折磨得半死不活的人,高全的眼中閃過濃濃的煞氣。

  這個人居然敢連續兩次在師妹面前讓我下不了臺!

  “你不願意是嗎?”高全怒極反笑,獰笑著走到地上那人的面前。

  熟悉高全的人都覺得背後一陣發涼,有人已經承受不了這股壓力,咕嘟一聲咽下一口口水。

  “這個人倒是蠻有種啊。”梁夕撇撇嘴,“要是我才不會當面反抗,等過些日子找個機會背後給那個高全一悶棍,然後丟山下去才是我的風格。”

  “你剛才說你不會什麼?”高全一腳踏在那人的手指頭上用力研磨著。

  十指連心的劇痛讓那人嘴唇都咬出血來,但是他依舊一聲不吭,死死盯著高全。

  “敢瞪我?那我就戳瞎你的狗眼!”高全被他看得心裏發毛,惱羞成怒下哪還顧得上自己在做些什麼,兩指如電般插向那人的雙瞳。

  哐當一聲,一個茶杯落到了地上,清脆的聲音讓在場諸人都是全身一個激靈,高全也停下手疑惑地尋找聲音的來源。

  薛師妹遠遠看到地上一個碎掉的茶杯,碎片旁邊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可愛小狐狸,頓時滿臉的驚喜,而在小狐狸旁邊的梁夕自然是被她無視掉了。

  “好漂亮的小狐狸!”薛師妹睜大眼睛,眼中滿是歡喜。

  梁夕則是一臉晦氣抱起小狐狸低聲罵道:“你幹嘛,這不是沒事給老子找事嗎!”

  小狐狸倒好像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哼哼幾聲,親昵地在梁夕臉上舔了舔。

  而因為這聲響得以保住雙眼的人此刻背後騰起一層白毛汗,再也沒有力氣支撐下去,整個人像是脫水一樣癱軟在地再也不能動彈。

  要知道,高全的指甲已經幾乎貼上了他的眼膜,只要再往前進一點點,哪怕只是一根髮絲的寬度,自己從此後也都沒機會在看見東西了。

  “師妹,怎麼了?”高全滿臉疑惑順著女孩子的視線望過去,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新弟子正抱著一隻白色的狐狸。

  看到薛師妹眼中的歡喜,高全立刻覺得這是個討好的機會,於是朝梁夕揮揮手:“你,哎,對了,說的就是你,給我過來。”

  梁夕東張西望,確定高全說的是自己後才很不情願地走了過去,路上伸手扯了扯小狐狸的耳朵表達了下自己的不滿。

  小狐狸咧咧嘴,可愛的小腦袋在他掌心磨蹭著好像是討好一般,梁夕心裏一軟,扯著耳朵的手指變成給它撓癢癢了,真的懲罰梁夕可捨不得。

  看到梁夕走過來,高全站到他面前蠻橫道:“這只狐狸是你的?”

  梁夕點點頭,自從遇到小狐狸後它就一直和自己同吃同睡,應該算是自己的吧。

  見梁夕點頭,小狐狸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歡喜。

  “好可愛!”女孩子對這種毛絨的動物天生就沒有免疫力,薛師妹一個箭步上前就想從梁夕手裏抱走小狐狸,但是梁夕及時一閃,讓她撲了個空。

  “師兄——”她沒能從梁夕手裏奪過狐狸,於是求助地望向高全。

  高全被她水汪汪的眼睛一看,頓時全身酥軟,聲音都變了調:“師妹,我會讓他把狐狸給你的。”

  那討好的聲音聽得周圍人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梁夕橫了高全那一臉的豬哥樣,心想果然是“大濕胸”,真是好濕好濕啊。

  高全轉頭看向梁夕,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對他命令道:“你也是今年的新晉弟子是吧,如果不想你和剛才那條狗一樣被我踩著,就乖乖把狐狸交出來。”

  “小子,我勸你最好識相點,不然今天有你好看。”旁邊也有人附和著。

  高全有意在薛師妹和眾人面前炫耀,空手一揮,半空傳來一陣低低的劈啪聲,空氣仿佛燃燒起來一樣,灼人的熱浪撲面而來。

  周圍的人驚呼一聲,有讚嘆,有羨慕,也有驚懼。

  “臭小子,把狐狸交給薛師妹,不然我會讓你後悔來到天靈山的。”高全看著梁夕道,眼角四下望著,對自己剛才那一手給眾人帶來的震撼相當滿意。

  高高在上眾人仰慕的感覺讓他感覺自己都有些飄飄然了。

  但是余光瞥到師妹一直盯著那只狐狸,並沒有注意自己,他不由一陣沮喪,於是將怒火都牽扯到了梁夕身上。

  “小子,我又改變主意了,我要你——”

  四週人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沒想到他居然有這種嗜好!

  平時和高全一起的狐朋狗友也都是一個個驚訝地互相打量著,然後齊齊望向他們中一個面貌還算俊秀的,眼神示意:“小四,以後勾引老大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小四含淚對著同伴點頭:“放心吧,當我用菊花成功勾引了老大,將來有好處一定忘不了大家!”

  “跪著學狗叫繞整片宿舍區一圈。”高全頓了一下才把剩下的話講完,獰笑著,“不然,嘿嘿。”

  他手指頭一伸,一道白光從指尖射出,剛剛掉在地上的那個瓷杯子啪啦一聲變得粉碎。

  眾人看到更是大驚失色,望向梁夕的眼神也都充滿了憐憫。

  梁夕默不作聲把小狐狸放到地上,薛師妹以為梁夕害怕了,歡呼一聲想要去抱小狐狸,但是卻被它躲了開去。

  “你讓你把狐狸親手交給師妹!你沒長耳朵嗎!”高全看到師妹面色不愉,朝梁夕吼道。

  在他眼裏這個新弟子連反抗都不敢,根本就是一團軟面,隨便怎麼捏就怎麼捏,今天運氣不錯,來新弟子這兒立威,遇到了兩個二貨。

  梁夕摸了摸鼻子,嘟囔道:“這個不要臉的是不是以為四海之內皆你媽啊,誰都慣著你?”

  梁夕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屋子裏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薛師妹第一個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其他人雖然迫於高全的淫-威不敢笑,但是一個個不斷聳動的肩膀卻說明瞭問題。

  “你死定了!”高全見這個軟面居然敢反抗自己,讓自己在眾人面前丟臉,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手中白光爆閃,決定殺雞嚇猴,用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弟子來震懾所有人。

  小狐狸微微偏頭看了一眼面容扭曲的高全,絲毫不擔心梁夕。

  梁夕早就預料到了高全下面的動作,在他剛抬手的時候就已經一個箭步跨了上去。

  拼速度,梁夕現在對自己有著絕對的信心。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耳邊就傳來砰一聲悶響,高全在眾目睽睽下仰面向半空飛起。

  梁夕在他還沒來得及出手的時候一圈從下往上砸在他的下巴上,高全上下牙床劇烈撞擊,滿嘴的牙齒頓時全部松脫,牙齦被巨大的力量擠得稀爛,混合著鮮血從高全口鼻中同時涌出,在半空蓬出一團妖異的血霧。
第26章 面子是自己掙的

  而梁夕的攻擊卻沒有停止。

  你敢打我臉,我就毀你容!

  高全身子還懸在半空,梁夕高高跳起,右腿仿佛一條長鞭狠狠抽在他的臉上。

  高全左耳哧啦一聲射出一條血箭,半張臉頓時被撕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巨大豁口,青色的筋脈隱隱可見,粉色的嫩肉迅速被粘稠的鮮血覆蓋住,整張臉扭曲變形成一個詭異的形狀,身子像是斷線的風箏撞翻了數張桌子後重重砸在墻角。

  鮮血迅速淌滿了他躺著的那個角落,空氣中充滿了濃濃的血腥味。

  梁夕落回地面,吸氣,站定,整個過程在電光火石間完成,在場的人幾乎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有些人甚至等著看梁夕出醜的笑容還留在臉上。

  過了片刻,終於有人回過神來,因為實在受不了那血腥暴力的場面,胃中一陣翻騰,哇唔一聲吐了出來。

  其餘人也一個個如夢初醒,背後大汗淋漓,看向梁夕的眼神都充滿了恐懼。

  高全的那些狐朋狗友原本還準備叫囂著給他報仇,但是話還沒出口,被梁夕冷冷一瞪,嚇得大腸差點從肛門裏掉出來。

  薛師妹捂住嘴巴,看看倒在血泊裏的高全再看看氣定神閒的梁夕,心中滿是驚懼。

  見在場所有人都被剛才的場面震撼住了,梁夕無奈地一攤手:“我真不是故意欺負他的,聽他叫得那麼厲害,我還以為他不是很弱……”

  梁夕原本還想試試自己能不能再召喚出那些神奇的植物,但是看現在的樣子是沒有機會了,只能唉聲嘆氣心裏滿是遺憾。

  但是梁夕對自己的力量和速度又有了新的一層的認識,只要近身正面,普通的修真者以他們孱弱的身子根本無法和自己抗衡。

  這個結論讓梁夕又是喜滋滋一陣得意。

  看他時而嘆氣時而又樂呵呵的模樣,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個一齣手就把高全打得幾乎殘廢的新弟子在想些什麼。

  和高全一起的那些畢竟都是修習了幾年的老弟子,平時也經常仗著人多勢眾欺負人,緩了一陣後立刻就有人站出來對著梁夕道:“你完了,你等著被師尊逐出天靈山吧!”

  這時候他們也不敢一擁而上去和梁夕正面衝突,雖然他們人多,一起上的話梁夕不一定堅持得住,但是頂在最前面的一兩個人勢必會變成炮灰,所以只好搬出師尊來鎮壓一下樑夕現在的氣焰。

  偏偏尊師重道在梁夕腦子裏根本就沒有概念,師尊對他來說更是什麼都不是,不過被逐出天靈山倒是讓他嚇了一跳:“逐出天靈山?沒這麼嚴重吧!憑什麼逐我出山?”

  見梁夕吃驚的表情,那些人以為他怕了,不禁有些得意道:“因為你聚眾鬥毆,打傷了上代弟子,天靈門門規可是白紙黑字寫著的,你的行為足以讓你下山了。”

  “但是高全他不也弄傷了下代弟子。”梁夕指了指還倒在地上的那個人。

  語塞一陣,小四一轉眼珠子站出來道:“高師兄那是教導師弟,和師弟進行切磋,不小心下手重了些,我想師尊會原諒他的。”

  “就是就是,一不小心下手過重,我們都是人證,親眼所見的。”高全的狐朋狗友們紛紛附和。

  “日!”梁夕見他們一個個搖頭晃腦的模樣忍不住暗罵。

  其餘的新弟子們也是汗顏不止。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我們回去會把事情如實稟報給師傅和師尊,請他們定奪,把你這個不服管教,態度惡劣的新弟子趕下山去!”見梁夕沒有說話,小四以為他被嚇住了,於是不由更加得意了。

  梁夕看小四他們一個個小人得志的神情,頓時特別不爽起來,嘿嘿一笑:“要是你們回去後都決定不說,或者沒機會說呢。”

  薛師妹從剛才起就沒有說話,此刻再也坐不住了,畢竟今天的事情有一半也是她挑撥起來的,於是道:“不就是一隻狐狸嘛,有必要把事情做這麼絕?不給就不給,打傷人還有理了?”

  她這麼一說,小四那撥人頓時如夢初醒,紛紛附和道:“就是就是,師兄好言好語想替小師妹討要一隻狐狸,你不但不給,還把他打傷,這種惡徒絕對不能留在山上。”

  片刻之間,梁夕的罪名變了兩變,搞得他都不知道自己應該頂那條罪名了。

  梁夕遇到這麼不講理的人,也不想多費口舌了,和他們辯駁完全就是白費力氣,這種白癡的事情他可懶得去做。

  於是還是剛剛那句話:“要是你們改變了主意,不去師尊那邊揭發我就沒事了吧?”

  “你認為這個可能嗎?”小四抱著胳膊冷笑連連。

  “我會讓你們改變主意的。”梁夕對著小四一挑眉毛。

  “開玩——”最後一個“笑”字還沒說出口,小四已經被梁夕卡住脖子單手提著懸在半空,喉嚨裏吱吱呀呀吐著單調的音節。

  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梁夕將小四重重摔到地上,轟一聲巨響,小四四仰八叉倒在地上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被摔斷了,翻騰著身子呻吟不止。

  梁夕最討厭要挾這種手段,特別是被要挾的人還是自己。

  重重一腳躲在小四的臉頰上。

  小四隻覺得腦袋好像是被千斤大錘猛砸了一下,腦子裏嗡一聲轟鳴,眼前全是雪花,臉上熱熱粘糊糊的。

  梁夕動作不停,繼續不停踐踏下去,而且專門挑選人體最脆弱的喉嚨、腰肋、下陰等處下腳。

  周圍的人看到小四口吐鮮血滿臉痛苦捂著褲襠的模樣,頓時一陣蛋疼菊緊。

  高全那一方的人剛剛還較小不已,此刻已經是一個個面色如土,哆嗦著什麼話都講不出來了。

  薛師妹臉色則像是刷了一層石灰般慘白,她根本沒想過今年和自己同一屆的新弟子裏面居然有這種天不怕地不怕,居然連修行了數年的師兄都敵不過的惡徒。

  看梁夕凶神惡煞的樣子,她害怕這個惡徒也會這麼對待自己,頓時心頭一片冰涼。

  梁夕又狠狠踹了小四幾腳,讓他徹底昏迷過去,這才吐了口吐沫:“累死我了。”

  冷眼朝高全的同伴們看了一眼,見他們一個個如縮頭烏龜一般,梁夕鄙夷地朝他們豎了一下中指,徑直走向剛剛被高全打傷的那個新弟子身邊。

  擋在他前面的人都紛紛讓開,生怕招惹了這個煞星,其中更是有幾個弟子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景,被梁夕看了一眼後兩腿一軟栽倒在低。

  見梁夕蹲在自己面前,那個受傷的弟子艱難地睜開眼,咧嘴笑了笑:“謝謝你。”

  梁夕掃了他一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咳出一口血痰,道:“袁爽。”

  “沒我名字好聽。”梁夕心裏說了句,臉上表情依舊不變:“見到沒?對待敵人就應該像秋風掃落葉般無情,不要和他們磨嘴皮子,他們不服就打,一直打到他們服氣為止。”

  袁爽的硬骨頭讓梁夕感覺蠻欣賞的,不然也不會過來對他說這些話。

  見袁爽臉上有些不以為然,梁夕冷笑了聲,走到剛剛還叫囂的那夥人面前:“你們的朋友剛剛不小心摔了一跤,流了這麼多血,你們怎麼這麼不小心?還不快把他們送去治療,不然時間久了會失血過多而死的。真搞笑,這麼大的人居然走路都走不穩,還會左腳絆右腳。”

  那群人如夢方醒,擦擦額頭上的冷汗連聲道:“是、是,我們這就抬他們回去。”

  “要是有人問他們怎麼受傷的,你們怎麼回答?”梁夕瞥了他們一眼問道。

  見到梁夕有如刀鋒般的眼芒,為首的那個人一縮脖子,腦袋上汗水像是小溪一樣淌了下來,急忙回答:“他們不小心走路摔了一跤,我們都看到的,和別人沒有關係。”

  “嘩!”在場的新晉弟子們頓時譁然,他們今天是真的見到有人用暴力顛倒黑白的手段了。

  等高全那夥人像是喪家之犬一樣逃了出去,梁夕重新站在袁爽面前。

  袁爽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是已經勉強可以站穩了,此刻若有所思地看著梁夕。

  “臉是別人給的,面子卻是自己掙的,明白了?”梁夕輕輕說。

  留下時間給這些新晉弟子思考,梁夕正想出去轉轉掃去剛才不好的心情,忽然發現不遠處還有一個人沒走。
第27章 明月精華

  之前在高全他們簇擁下走進來的薛師妹還站在人群裏沒走,咬著嘴唇望著小狐狸,眼珠子咕嚕咕嚕轉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梁夕對她沒什麼好感,掃了一眼不想去打理,薛師妹卻是先叫住了他。

  “幹嘛?”梁夕不想和她多啰嗦,抖著大腿一副流氓的樣子,“怎麼了小妹妹,是不是覺得夜晚孤寂,空虛寂寞有些冷,想要哥哥晚上去給你講床頭故事呀?”

  薛師妹被他的模樣嚇得連退幾步,結結巴巴道:“不是……我沒,我是想問下,你可不可以把這只狐狸送給我。”

  “不行!”梁夕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小狐狸和自己的關係不僅僅是親密,它給梁夕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絕對不能送給別人。

  “為什麼?”薛師妹不依不饒,似乎根本沒看到周圍新晉弟子對她毫不友善的目光。

  梁夕不再說話,掃了她一眼抱起狐狸想走。

  薛師妹見狀一下子急了,趕緊走過來一把扯住梁夕的衣襬:“平時都沒人願意搭理我,我就想要一隻小狐狸陪我,你就把它送給我好不好?你說他們為什麼不願意搭理我,要是每個人都願意和我講話,我還會讓你把狐狸送給我嘛!”

  梁夕一下子怒了,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自以為是,轉身看到薛師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梁夕更是徹底被惹毛了,看著她大聲道:“別老問別人為什麼不願搭理你、不願意和你講話,因為太稀罕而不願搭理你現實嗎?你信嗎?”

  梁夕一副怒氣沖衝的樣子讓薛師妹想起來之前他對高全和小四雷霆一擊時的恐怖模樣,被梁夕如若刀芒的眼神瞪到,更是從頭皮涼到腳底,訕訕把手縮了回去。

  “今天要不是你在這裡一直挑撥,事情也不會發展成最後這樣,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腦子?知不知道什麼叫唯恐天下不亂?知不知道什麼叫謙和有禮?知不知道怎麼待人接物?你又不是金銀珠寶,憑什麼讓所有人都喜歡你主動和你講話,什麼事情都謙讓著你,拜託你動點腦子想一想好不好?”梁夕越想越生氣,今天的事情看似是高全他們來給新晉弟子下馬威的,但是說到底,沒有這個女人在一邊煽風點火,情況一定不會這麼糟。

  被梁夕當頭喝罵,薛師妹身子猛地一顫,抬頭的時候眼中滿是淚水,扁著小嘴很是委屈:“在家裏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我說話,爹娘還有姐姐都沒有責罵過我,你居然敢這麼說我!好,很好,你叫什麼名字。”

  “梁夕。”梁夕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梁是高粱的梁,夕是夕陽的陽。”

  “嗯?”薛師妹琢磨著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此刻也顧不上這些了,周圍人不善的目光也讓她針芒在背十分不舒服,一跺小腳抹去眼角淚水。

  “好的,梁陽我記住你了,我姐姐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撂下一句狠話轉身跑出了屋子。

  看著她一扭一扭的小屁股,梁夕摸著下巴嘿嘿直笑:“要威脅的話你這個也太不給力了吧,你姐姐?我還有叔叔呢。”

  出門的時候看到陳舒慈正在幾個人的簇擁下往回走,陳舒慈看到梁夕,愣了一下後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又急匆匆地趕回宿舍。

  梁夕也沒有問他發生了什麼,自己在外面轉了一圈熟悉了下新環境,等天色晚些了後和一眾弟子去吃過晚飯。

  新來的弟子大多見識過他面對老弟子時採用的暴力手段,對梁夕從心底有些害怕,所以梁夕吃飯的時候周圍空了好幾張椅子,雖然有些冷清,但是看到其他人都擠在一起的時候就有人對梁夕滿是羨慕:一個人坐了一個,空了一個,還有一個居然高價出租!

  晚上休息的時候袁爽來向梁夕道謝,梁夕擺擺手示意沒什麼。

  梁夕的態度博取了袁爽不少的好感,他當即拍著胸脯表示,以後梁夕的事就是他的事,能幫忙的一定幫。

  因為今天的困乏,一幹弟子沒多久後就紛紛上床,沒多久就陸續進入了夢鄉。

  梁夕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覺有人在扯自己的胳膊,正眼一眼,是小狐狸正咬著自己的袖子往下拖。

  “怎麼了?”梁夕和小狐狸早就建立了一定的默契,看到它的動作知道一定是有事。

  小狐狸悶不做聲,咬著梁夕讓他跟著自己走。

  梁夕雖然有疑問,但還是跟著小狐狸輕手輕腳爬出窗戶,躲過幾個巡夜人一路往木屋後的半山腰爬去。

  小狐狸今晚的行為十分異常,梁夕幾乎是拼盡了全力才能在滿是露水的石板路上跟上它的速度。

  一人一獸爬了接近一個時辰,小狐狸終於在一棵巨大的月桂樹前停了下來。

  梁夕繞過月桂樹望去,頓時眼前一亮。

  只見月光在這裡仿佛只剩下筆直的一束,月光的正下方是一張石桌,石桌周身都被包裹在銀色的月光裏,顯得晶瑩剔透,即使隔了老遠,梁夕還是能感覺到一股純潔的氣息迎面而來。

  小狐狸幾個縱躍跳到石桌上,轉過身示意梁夕也過來。

  剛一跨進那月光的範圍,梁夕只覺得全身冰涼,絲絲寒氣不斷侵入體內,月光照射的範圍內外居然仿佛是兩個世界。

  在小狐狸的指引下樑夕坐上石桌。

  石桌觸手冰涼,梁夕盤腿坐在上面,沒多久就覺得一股股純良的氣息順著他的頭頂緩緩傾注而下。

  “這是?”梁夕眼中滿是驚喜望向小狐狸,卻看到小狐狸闔上雙眼,仿佛已經是睡著了。

  有這麼純凈環境,梁夕也不願浪費,於是盤腿坐在石桌上開始運氣修煉。

  他記得宇文青陽說過,一個良好的環境對修行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小狐狸給自己找到這麼好的一個地方,自己就不應該浪費。

  而且今天經過影語的事件,梁夕也有了深深的危機感,要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必須要讓自己強大起來,而且必須要足夠強大。

  沒過多久梁夕就感覺到進入了狀態,四週的環境已經影響不到自己了,月光的精華正透過皮膚慢慢滲入體內。

  但是這裡實在是太冷的,堅持了一會兒後梁夕就上下牙齒開始打顫,雖然咬緊牙關,嘴唇仍舊凍得發紫,全身的皮膚也顯出一抹病態的蒼白。

  梁夕努力堅持著,全身僵硬、腦子已經有些迷糊了,就在他以為自己就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丹田裏一股暖流緩緩涌動起來。

  隨著暖流的涌動,四肢百骸重新變得溫暖柔軟。

  梁夕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真正的力量因為寒冷的刺激復蘇過來了。

  再結合前幾次的經歷,梁夕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是不是每次都要到達自己身體極限的時候,萬年真力才會被激發出來呢?要是自己不斷達到極限,甚至永遠保持在極限,那麼萬年真力不就可以隨意使用了嗎?

  有了這個想法,梁夕一下子興奮起來,寒冷感覺也仿佛減弱了不少。

  小狐狸也好像明白了梁夕的想法,小小亮亮的眼睛裏滿是歡喜和期待。
第28章 紫薇邪眼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梁夕索性鋪開自己的身子,呈一個大字躺在石桌上。

  絲絲寒氣不斷從石桌上鑽進自己的體內,梁夕的骨頭上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啃咬爬過一樣又麻又疼,但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為了能變強,他努力忍著。

  果然,當自己的身子再一次受不了寒冷,恨不得要跳起來的時候,一股純陽的真力像是噴薄的岩漿一樣從丹田激涌而出,寒冷的感覺仿佛如薄冰一樣一下子就被沖刷乾淨了。

  而且梁夕發現,每次真氣出現一次,自己的身體就好像變得更加輕盈,體內濁氣都揮發乾淨了。

  一整個晚上樑夕都在不停讓自己到達極限,在這種興奮感覺的刺激下根本沒有注意到時間,等他再一次被涌出的真力澆灌全身後發現原來天已經濛濛亮了。

  小狐狸也在這時候醒了過來,它抖了抖身子坐得筆直,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東方的天空。

  梁夕好奇地順著小狐狸的視線望去,突然他驚奇地發現一抹淡淡的紫色煙氣正從東邊飄來,被小狐狸吸進鼻孔。

  這時候他腦子裏蹦出來四個大字:“紫氣東來”。

  這一定就是傳言中每天清晨的第一股天地間的靈氣了!

  梁夕壓住心底的激動,盤坐在小狐狸身邊學著他吞吐這抹淡淡的紫氣。

  紫氣從梁夕的鼻腔鑽入他的肺裏,通過經脈的運轉最後匯聚在他的雙眼,自己體內的真力似乎也很喜歡這股紫氣,隨著梁夕的吞吐,兩股氣息糾纏融合,光芒在梁夕眼中越閃越亮,最後爆閃一陣,一抹艷紅的光芒從中射出,與天邊嫣紅的初日交相輝映。

  小狐狸被這紅得極為妖艷的光芒嚇了一跳,急忙跳進梁夕的懷裏蹭著他的胸口,生怕他出了什麼意外。

  見過了半晌梁夕都沒有反應,小狐狸記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梁夕的嘴角突然上揚,接著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

  一把抱起小狐狸,梁夕的嘴巴怎麼都合不攏,笑道:“快看我的眼睛!”

  小狐狸定睛望去,小小的臉上寫滿了震驚,梁夕的雙眼居然變成了一紅一藍,但是梁夕眨眨眼,又變成了原來的黑色。

  看到小狐狸疑惑地吸了吸小鼻子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自己,梁夕撓了撓腦勺解釋道:“剛才我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我好像進入了一個黑乎乎的山洞,四週什麼都看不清,突然我兩邊就出現了兩個碩大的眼睛,一個是紅色的一個是藍色的,然後我的靈魂好像飛了出來,我看到自己的眼睛也變成了這樣,只要啟動了這雙眼睛,你猜怎麼樣?”

  梁夕賣了個關子,臉上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

  小狐狸咬著他的手指讓他快說。

  “剛剛我用這雙眼睛去看你,我可以看到有幾道淡紫色的線在你體內流動,那是什麼?現在它在你的這兒。”梁夕伸手點了點小狐狸的胸口。

  小狐狸若有所思地垂下頭,梁夕又道:“它沿著你的背脊在這麼走。”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在小狐狸的背上撥拉著。

  “難道——難道這是——”梁夕看到那紫色的細線最後匯聚到小狐狸的腹部下,他一下子明白過來,張大嘴巴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現實,“那是你的真力,我用那雙眼睛可以看到你真力的流動!”

  能看到別人真力的流動是什麼概念梁夕自然知道。

  之前自己能看到的紅色煙霧只是面對普通人的時候能夠知道他的下一步動作而已,面對修真者就沒有用了,因為他們只要運行自己體內的真力、默念口訣就可以殺敵,甚至是搬山填海,做這一切的時候他們就連手指或許都沒必要動一下。

  而現在不一樣了,梁夕只要運行那雙眼睛,自己就可以知道對方體內真力的流動,從而知道對方下一步將會用那種方式進行攻擊或者防禦。

  這個發現讓梁夕的胸中充滿了狂喜。

  小狐狸也是激動異常,如果它現在已經修煉成形能開口講話,它一定會告訴梁夕,這是上古魔君紫薇大帝獨有的邪眼,面對修真者的時候開啟邪眼,就等於提前知道了對手將要使出的招式,從古至今擁有邪眼的只有傳說中的紫薇大帝和梁夕兩個人!

  看看天已經快大亮了,梁夕抱著小狐狸趕緊下山,今早還有拜師收徒大會,千萬不能遲到,而且也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半夜和小狐狸一起出去修煉的事情。

  關於邪眼的事情,梁夕自然也知道先隱瞞下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出擊,這是梁夕一貫堅持的扮豬吃老虎的原則。

  躡手躡腳翻窗鑽回自己的床上,梁夕舒了口氣,一個晚上的修煉後並沒有趕到絲毫的疲勞,於是梁夕躺在床上假寐,沒多久聽到外面一聲嘹亮的鑼聲,緊接著就有人喊道:“新弟子起床了!”

  七十多位新弟子很快就起床洗漱完畢在外面的草地上集合。

  這次帶領他們前往大殿的又換了一個人。

  新弟子的拜師儀式對天靈門來說也算是每隔幾年才有一次的盛會,所以佈置得還算隆重。

  大殿修建在靠近山頂的地方,從山下望去只可以看到一座巨大的建築物隱匿在雲霧中,若隱若現,氣勢恢宏。

  從梁夕他們的宿舍到大殿要爬過整整五千級的階梯,這就難怪需要這些新弟子早起了。

  階梯都是寬闊平整的石板鋪就,兩邊是雕著精美花紋的護欄,每隔幾百級階梯就出現一個巨大的石砌花臺,水柱從形態各異的雕像裏噴出,讓人嘖嘖稱讚。

  等到了大殿門前梁夕也不免和其他的弟子一樣生出了渺小的感覺。

  大殿的門實在是太大了,梁夕站在門前仰頭甚至都不能看到最頂上的門框,大殿的屋頂更仿佛是戳進了天空一樣。

  梁夕和大門相比就好像是一隻螞蟻和一個人在比大小。

  帶領他們這些新弟子上來的人似乎早就料到他們此刻瞠目結舌的樣子,笑了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在外面重新整齊了隊形,等到女弟子們也都來到大門後,今年的新弟子一起走進了大殿。

  新弟子們都有些忐忑,走路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

  大殿裏的空間更是大得嚇人,地面光潔可以當鏡子照,支撐屋頂的柱子要至少八個人才能合抱得住。

  屋頂上一片耀眼的白色將整個大殿照得和外面差不多亮,如果不是這片光芒,這大殿裏梁夕估計會漆黑一片。

  等隊伍停下來,梁夕抬頭打量了一下,見到不遠處的石階上站了有十幾個人,在山下見過的田起陵也在其中。

  大殿兩邊則是守衛的天靈門佩劍弟子。

  一百多名新晉弟子都有些惶恐地站在大殿中間,由天靈門的前輩們審視著。

  梁夕正奇怪為什麼收徒儀式還不開始,一個黃髮垂髫面容清瘦的老者站了出來,滿面慈祥的笑容開口了。

  不知道為什麼,梁夕總覺得這個老頭子似乎一直有意無意在看著自己。
第29章 本屆最差的成績

  在簡單地歡迎了這一百多名新弟子後,收徒儀式正式開始。

  “在下是你們的師尊,青雲道人。”老者在最後做了自我介紹。

  聽他說出自己的身份,站在梁夕旁邊的幾個人小聲交頭接耳起來。

  梁夕凝神細聽,知道青雲道人是天靈門的副掌教,天靈門一共兩位副掌教,除了青雲道人,還有一位凝水道人,不過今天凝水道人居然沒有到場,真是讓人感覺奇怪。

  天靈門的掌教青木道人則是早在一年多以前就開始閉關修煉,這在天靈門裏不算秘密,所以大小事務現在都是由青雲道人代為管理。

  掌教與副掌教這三位師尊是不會負責教授徒弟的,這次收梁夕他們為徒的是他們的十二位弟子,有男有女。

  梁夕正在疑惑自己這些新弟子怎麼找到合適自己的師傅,這時候看到和自己打賭的那個小妞捧著一個木盤走了出來,木盤用一塊厚布遮得嚴嚴實實的。

  青雲道人微笑著揭開那塊布,看到裏面是一根根透明的棍子,上面整整齊齊標著刻度。

  每個新晉弟子都分發到了一根小棍子,發到梁夕這裡的時候薛雨柔板著臉看都不看他一眼,搞得梁夕調笑她的興趣都沒有了。

  “請大家把手中的棍子握在掌心,大拇指頂住木棍的一端,然後依次站到這邊的臺子上來。”青雲道人吩咐道,“從站在最前面的人開始。”

  新晉弟子和青雲道人他們之間有一個蓮花形的石臺,第一個弟子戰戰兢兢站到臺子上,照青雲道人的說法把小棍子握在掌心。

  片刻後小棍子上發出一道閃光,從最底端開始一個格子一個格子往上長了上去。

  這位弟子驚奇地睜大眼睛看著手中的小棍子,最後那些閃光停在了十二的刻度上。

  青雲道人點點頭,示意身邊的人記錄下來。

  “這是測出各位目前真力的測靈棍,為的是能讓你們的師傅所收的弟子資質比較平均。”青雲道人見這些新弟子滿臉的不解,於是出言解釋道。

  新晉弟子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於是暗暗開始較勁起來,都希望自己的資質能比別人好些。

  陳舒慈十八格的成績讓青雲道人眼中閃過一絲神光,他的十二位弟子也都紛紛交頭接耳,希望自己能教授到這個資質上乘的徒弟。

  要知道,之前最高的成績也只有十三格,而陳舒慈的十八格已經差不多是滿分了!

  新晉弟子們看向陳舒慈的目光中充滿了羨慕。

  陳舒慈微笑著朝青雲道人行了一禮,在眾人仰慕的眼神中回到隊伍中,手中十八格的測靈棍要多拉風有多拉風。

  梁夕注意觀察了一下,普通的弟子一般都是十格或者十一格,基本上資質都算是平庸,超過十三的只有寥寥幾人。

  讓梁夕有些意外的是昨天那個自以為是的薛師妹居然也有十七格的絕高成績,這說明瞭她是修真的好苗子。

  薛師妹對這個成績很滿意,畢竟這是目前為止的第二高成績了,她朝青雲道人那邊望了一眼,然後轉身很是倨傲地回到新晉弟子中,當然又是受到了不少人的追捧和叫人肉麻的馬屁。

  有人在青雲道人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青雲道人微微一笑,點點頭似乎早有所料。

  輪到梁夕的時候他感覺到至少有三道眼神始終在盯著自己。

  一道是陳舒慈的,不知道這小子打的什麼注意;第二道是那個薛師妹的,她有些緊張,生怕梁夕的會比她高,第三道讓梁夕有些驚訝,居然是師尊青雲道人的。

  “老頭子那是什麼曖昧的眼神呀,看得人真是蛋疼……”梁夕嘟囔著走到石臺上,大大咧咧隨手把大拇指按在了測靈棍的一段。

  四週的空氣似乎凝滯了一下,然後很快就重新恢復了流暢,一道淡紫色的光芒開始慢慢上漲。

  一格

  兩格

  三格……

  最後在七格的刻度上停了下來。

  薛師妹先是長長舒了口氣,看向梁夕的眼神隨即充滿了鄙夷,七格,這可是到目前為止的最低成績。

  陳舒慈眼中閃過一絲困惑的神色,但是很快就被他掩飾了過去。

  新晉弟子們看著站在臺上的梁夕,有憐憫的,有鄙視的,大多數都是不屑,七格只能說明這個人的資質實在是太平庸太平庸了,可憐他居然還是一副喜氣洋洋的神色,真不知道昨天那些老弟子是怎麼被他揍趴下來的。

  梁夕滿不在乎走下臺來,周圍要是誰敢看他他都一一瞪回去,眼神比別人要兇惡萬分。

  梁夕站在隊伍比較靠後的位置,等他測試完後沒多少人了,但是在最後還是出了兩個比較高的分數,一個是袁爽,十五分,算是蠻高的了,他對著梁夕真誠地笑了笑,梁夕擺擺手錶示了祝賀。

  還有一個是位長相頗為清秀的女孩子,梁夕沒聽清她的名字,她的成績是十七格,是這一屆新晉弟子裏並列第二的好成績。

  美-女都是比較容易受到別人的關注的,特別是長相漂亮的女孩子更是容易招蜂引蝶,這個少女在這麼多人火辣辣的目光中嚶嚀一聲,居然面紅耳赤地跑了下去,惹得眾人會心一笑。

  過了一會兒所有人今天的成績都統計完畢,青雲道人兩手虛壓了一下,等到安靜下來了,這才朗聲道:“晚些時候會告訴大家各自的師傅是誰,現在就請各位新弟子先去用膳吧,今天爬了這麼多的階梯恐怕都累了,下面請這四位弟子隨我來一下:陳舒慈、薛雨凝、梁夕、林仙兒。”

  找那三個人也就罷了,找梁夕這個今天的對低分獲得者實在是就讓人有些想不通。

  有人惡意地揣測,副掌教可能是準備勸梁夕不要留在天靈山了,免得到時候一事無成丟了天靈門的臉,早些卷鋪蓋滾蛋回家賣紅薯去。

  梁夕自己也不明白青雲道人找自己幹嘛,不過那老小子從頭到尾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格外地曖昧,說不定沒什麼好事。

  袁爽擠過人群走了過來拍了拍梁夕的肩膀,安慰他:“沒事的,道長可能是有些事情要交代你一下,那個成績你沒必要放在心上,他們的成績好那是因為以前在家都有人輔導修煉過的。”

  梁夕聽出來他是真心安慰自己,點點頭:“那我先去了,回頭見。”

  別過袁爽,梁夕和陳舒慈他們幾個在一位年輕弟子的帶領下往大殿一邊的偏房走去。

  梁夕今天才知道那個薛師妹的名字叫薛雨凝,小丫頭昨兒在他這裡吃了大虧,正想著用今天他的丟臉成績刺激他找回場子,但是被梁夕凶神惡煞的表情一嚇唬,愣在原地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林仙兒就是那個和薛雨凝並列第二的那個女孩子,長髮披肩,腦後扎了一條長長的辮子,俏皮中帶著意思乖巧,表情很是溫順,但是身上散發出的一股高貴氣質卻又讓人沒法忽視她。

  四人被領進偏房裏,陳舒慈拉住那位年輕弟子,拱了拱手道:“敢為師兄,這裡是什麼地方?”

  年輕弟子笑了笑:“這裡是師尊平日待客的地方,幾位請稍等,師尊過會兒就來。”

  屋子的墻壁上挂了不少字畫,梁夕他們好奇地四下打量著。

  陳舒慈第一個反應過來,驚道:“這是水墨畫大師謝子徽的真跡!”

  林仙兒隨即也是驚訝地捂住小口:“這副字是白崎王的狂草!”

  他們說的兩人都是大陸上赫赫有名的大師,接著四個人發現,在這屋子裏挂著的居然沒有一樣是凡品,隨便取一樣去賣掉都足夠讓一個五口之家榮華富貴一輩子。

  陳舒慈臉上滿是仰慕:“天靈門果然名不虛傳。”

  林仙兒和薛雨凝點頭同意,能夠集合全大陸這麼多名家的真跡,楚王宮都不一定能做到,天靈門的家大業大可見一斑。

  梁夕喝了口茶,冷冷哼了一聲:“也不過如此嘛。”

  終於逮住一個機會能夠奚落梁夕,薛雨凝自然不會放棄,當即冷言諷刺道:“你不懂就不要隨便發表評論,這些大家有哪一個是你能夠評頭論足的?小心貽笑大方。”

  梁夕自然不會讓小丫頭這麼久壓下去,一口氣將茶飲盡毫不客氣道:“大家都是一個肩膀扛一個頭,他們又不比我多什麼,我憑什麼不能評價他們,再說他們既然敢寫敢畫,為什麼我就不敢評?膽小的可都沒生出來,敢生下來的就都他媽是不怕死的。”

  梁夕一番搶白讓薛雨凝啞口無言,接著又道:“我看師尊將這些所謂大家的畫都挂在外面而不是珍藏,可見這些著名的書畫家在師尊眼中並沒有多重要,正所謂相識滿天下,知己無一人,說的就是這種的吧。”

  話音剛落,剛剛離去的那位弟子推門進來:“師尊請陳舒慈、薛雨凝、林仙兒三位到另一邊的廂房等候。”

  三人離去沒多久,屋子裏就想起青雲道人爽朗的笑聲:“好一個相識滿天下知己無一人,梁夕,你可以讓師尊見識一下你的真正成績是多少嗎?”
第30章 史上最強的新弟子

  青雲道人從一扇屏風後走了出來,全身不帶一絲塵世的穢氣,讓人一看就覺得是得道的仙人。

  梁夕抱抱拳:“師尊好,你剛才說的什麼真正成績?”

  梁夕的打招呼方式青雲道人還是第一次遇到,愣了一下後反應過來,又是一陣大笑:“梁夕,按輩分排我是你的師祖,師祖的命令你還想違抗嗎?今天我一眼就在那麼多的新弟子裏注意到你,我相信我的眼光,你的實力絕對不止那麼一點。”

  說完上下審視著梁夕。

  其實青雲道人心中也滿是疑惑,以他現在的實力想要去探查到一個人的修為達到什麼境界根本可以說是易如反掌,但是這個新弟子卻讓他有種看不透的感覺,能讓他有這種感覺的絕對不超過三個人。

  所以他相信今天測試上樑夕的那七格絕對是假像,而且他從梁夕身上總是能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似乎不是人界所屬的氣息,這個是最讓青雲道人困惑的,不然他也不會支開那三個人單獨和梁夕見面了。

  而此刻梁夕正在想著剛才青雲道人講的話。

  “第一眼就看到我?”梁夕咕嚕咕嚕轉著眼珠子,“莫非這是在誇讚我的王霸之氣?”

  自我感覺良好地內心滿足一番,梁夕搖搖頭:“那真的是我的真實成績,要作假我也不會呀,那測靈棍是你們的東西。”

  說完梁夕把小小的測靈棍重新抓在手裏,片刻後紫光一閃,依舊停在了七格的位置不動了。

  青雲道人沒有說話,而是探出自己的神識探查著梁夕,仔仔細細查探了三遍後,青雲道人嘆了口氣,難道自己真的看走眼了?

  這個新弟子雖然氣質上隱隱給人一種絕非常人的感覺,但是丹田裏的確是空空蕩蕩,骨骼經脈也是平常得很,七格雖然低了些,但是也差不多了。

  青雲道人沒有料到的是梁夕的身子是經過宇文青陽改造過的,和平常的人界的人已經不同了,以人界的標準和方法來測試他,資質自然是平庸無比,其中隱藏的真正力量,只有宇文青陽和梁夕兩個人知道。

  知道自己可能錯了後,青雲道人有些喪氣,交代了梁夕今後要多多努力修習後就揮揮手讓他出去了。

  梁夕被這個老頭子看得十分不爽,有種處女被剝光的感覺,特別是青雲道人說之前那番話的時候,表情喜慶得仿佛是老光棍娶了年輕漂亮的新媳婦。

  現在他讓自己出去,梁夕自然求之不得,拜了一拜後就走出了房門。

  走到外面見四下無人,梁夕從袖子裏重新掏出測靈棍握在掌心,滿不在乎地笑了笑:“低調懂不懂?”

  話剛說完,測靈棍上閃過一道耀眼的青色光芒,二十個格子瞬間就被填滿,並且還有繼續往上漲的趨勢,光芒越來越盛,仿佛要把細細的測靈棍撐爆一樣。

  梁夕雖然因為真力被封印,自己也不會真力的使用方法,但是外泄的那一點點已經足夠讓普通的修真者感到驚心了,所以此刻讓測靈棍有這樣的反應也不足以為奇。

  梁夕正看著手中的小棍子出神,眼角好像看到不遠處的一扇門後有個人影閃了一下。

  “被人看到了!”梁夕心頭的第一反應是必須滅口,一個箭步跳到門前一把推開。

  林仙兒站在屋子裏張著櫻桃小嘴緊張地看著凶神惡煞的梁夕,剛剛站在門後的就是她。

  看到林仙兒眼中的驚懼,梁夕腦子瞬間轉了幾轉,以比早泄快上一百倍的速度思考著怎麼解決這件事。

  自從被宇文青陽改造身體後梁夕的性格也有了些許的變化,有時候想問題容易考慮得太過暴力。

  當下他舉著測靈棍對著林仙兒,另一隻手緊緊捂住女孩子的嘴威脅道:“不許叫!不然戳死你!”

  林仙兒顯然也沒想到梁夕會這麼做,而且他也被梁夕此刻的表情嚇住了,眼中騰起一層水霧,小臉漲得通紅,連連點頭。

  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梁夕不自覺地伸手在林仙兒緊繃充滿彈性的小屁股上捏了一把,感嘆這丫頭的皮膚真好,即使隔了一層布料仍能感覺到裏面如絲的滑膩感覺。

  林仙兒從來沒有被一個男人這麼抱過,特別是還在被這個人威脅,她心裏又羞又急又是害怕,眼淚眼看就要流出來了。

  梁夕看著她雨打梨花的模樣,沒來由心裏一軟,原本到嘴邊齷齪無比的話也換成略帶溫柔的軟語:“不許把今天的事情說出來,不然我就要被趕下山,知道了嗎?”

  見到梁夕的表情不再那麼恐怖,林仙兒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梁夕盯著她的眼神看了一會兒,確定她沒有騙自己後才把手松了開來。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林仙兒整理了下有些淩亂的衣襬,主動開口:“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師尊和我們幾個人分別談話,我覺得廂房裏有些悶,就出來走走,正好看到……”

  梁夕擺擺手,被看到就看到了,難不成自己還能把她也看一遍賺回來不成?

  看到梁夕陰晴不定的臉,林仙兒急忙道:“你放心,我可以發誓,剛剛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和第三個人講的,我可以發誓。”

  見她態度真誠,舉著手似乎真要對天起誓,梁夕點點頭:“我信你就是了。”

  “你才是今年的最強弟子吧。”過了一會兒,林仙兒道,語氣軟軟的,梁夕聽她的聲音,不由覺得心跳快了幾拍。

  “剛剛的事情就當是我們之間的一個秘密吧,沒想到你會那麼強。”林仙兒羨慕地看著梁夕手中的測靈棍,“據我所知,天靈門的新弟子裏從來沒有過滿格的。”

  “是啊,就當是我們倆專屬的秘密好了。”被小丫頭嚇了一跳,總要賺回來點的,梁大官人忍不住騷騷一笑,口花花調息起來。

  林仙兒這才發現自己的語病,嚶嚀一聲臉頰上暈出兩片紅霞,模樣說不出的嬌俏動人。

  梁夕不敢繼續待在這兒,趕緊告辭而去。

  林仙兒見梁夕走了,心裏如釋重負松了口氣,倚在門前看著梁夕的背影,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回到宿舍,不少弟子還沒有回來,小狐狸湊到梁夕身邊翹著小鼻子嗅了嗅,滿臉狐疑地上上下下打量著他。

  梁夕也不知道它在懷疑什麼,躺在床上閉目思考起今天青雲道人給自己說的話。

  小狐狸似乎有些不高興,毛茸茸的小腦袋拱了拱他,見梁夕不理它,過了一會兒也就無趣地縮到一邊休息去了。

  吃完晚飯後弟子的分配名單送到了每個人的手裏。

  分弟子的時候陳舒慈自然是男弟子這邊的焦點,所有人都想知道今天大放異彩的他將會師從何人。

  梁夕接過紙看了一下,他的師傅是淩成子,另外他驚奇地發現,那個林仙兒居然也是淩成子的徒弟。

  紙上另外也寫了明天的做早課的時間和修習的地點。

  梁夕記住後就躺著休息,等著夜幕降臨大家都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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