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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七界第一仙 作者:流牙( 連載中 )

第11章 你是狐狸精?

  昏迷中梁夕只覺得渾身燙得厲害,腦子裏不斷浮現出以前的事情,一張張陌生和熟悉的臉龐交替出現。

  胸口像是燒著一團火仿佛要將自己全身的血液全部烤幹一樣。

  他想要喝水,但是全身怎麼都使不上力氣。

  感覺喉嚨幹得要裂開來的時候,嘴邊好像有人遞過來一個涼涼滑滑的東西。

  梁夕毫不猶豫張嘴吞下,雖然苦澀無比,但是咽下去後胸口的灼熱感卻是減輕了不少。

  全身依舊使不上力氣,半邊身子冷半邊身子熱,梁夕想要打哆嗦,可是另一邊的身子卻是滾燙,衣服都被汗水打得濕透。

  從中午到午夜,梁夕都是在這種狀態下度過,要不是雄沛的萬年真力不時涌出阻止毒液隨鮮血上涌,恐怕他早已死了千百次了。

  進入午夜,森林裏濕氣重顯得格外寒冷。

  梁夕依舊處於半昏迷狀態,迷迷糊糊中感覺冷得厲害,嘴唇幹得發疼,眼皮子重若千鈞怎麼都睜不開,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

  朦朧裏一具柔軟細膩的身體好像依偎進自己懷裏,淡淡倣若少女的體香飄入鼻孔,梁夕也顧不上是什麼,下意識將這一團溫暖緊緊摟住。

  綿綿體溫從對方身上傳來,過了良久梁夕終於不再顫抖。

  忽然間他覺得嘴唇一涼,一股香甜的汁水涌入喉嚨,當下他大口吮吸著,幾次想睜開眼睛,但是都是以失敗而告終。

  涼水下肚,渾身燥熱感減輕不少,服下的蛇膽開始發揮效力,梁夕再一次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樹枝照到森林裏,梁夕蠕動了眼皮子醒了過來。

  心裏悚然響起昨天的那天巨蛇,嚇得一下子跳了起來。

  站起身後覺得胸口一陣輕鬆,一團雪白的東西從自己衣服裏掉到地上,梁夕定睛望去,看到是小狐狸正抬頭看著自己,眼神裏透出陣陣驚喜。

  原來昨晚是它窩在我懷裏呀,我還以為是個美-女的。想起昨晚隱約的旖旎感覺,梁夕砸吧著嘴,好久沒做春-夢了,昨兒大概又胡思亂想哪家小姐了,早知道就先毫不猶豫推倒在說。

  小狐狸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低低唔了一聲偏過頭去。

  看到小狐狸一身雪白的皮毛,梁夕這才猛然想起昨天自己似乎受了傷了,當下急忙撩起衣服尋找起來。

  進過昨天的大戰,他全身衣服只剩下幾根布條,其實根本不需要脫衣服,只要眼神隨便掃掃就把周身看了個遍。

  仔細盯著右胳膊看了半天,梁夕奇怪地咂吧著嘴:“我記得我胳膊上被扎了一下的呀——怎麼不見了?”

  自己胳膊上肌膚完好無缺,兩個疤痕都沒有,找了半天,梁夕才想起來正主:“咦,那條大蚯蚓呢?”

  小狐狸聽到他的話,小腿一蹬跳到他懷裏,小鼻子朝不遠處的斜上方挺了挺。

  “咦?這是你做的嗎?”看到被-插得腸穿肚爛的巨蛇,梁夕經過短暫的震驚後開始教育起小狐狸來,渾然不知這條蛇全身的樹枝是因為他身上冒出的綠光才長出來的。

  “你看你看,這麼好一塊完整的蛇皮就被弄壞掉了,你知道賣到藥堂裏能賣出多少銀子嘛?”梁夕捏著小狐狸毛茸茸雪白的耳朵,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如果是我去忽悠,至少也要千把兩銀子才出手,千把兩銀子啊,我以前半年的房租錢也才五兩銀子。”

  小狐狸噗嗤抽了下鼻子錶達了對他這個財迷的不屑。

  這明明就是你做的好事,欺負人家不會說話——小狐狸的眼神分明表達了這個意思。

  梁夕視而不見:“既然你認錯而且態度良好,那我就不追究了,午飯你去找點東西來吧,你是狐狸吃葷的吧,哎,為了你,我平時人稱樂善好施富有愛心的梁大官人也只好陪你吃一點了,要知道,掃地空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是我的真實寫照。”

  小狐狸把他後面的話直接過濾掉,打了個噴嚏,鼻子裏閃出一小團火球後就跳進了森林裏。

  梁夕趁著這個功夫把全身檢查了一下,心頭還是疑惑,昨天明明被戳傷了,而且還中了毒,怎麼睡了一覺就好了。

  他把功勞歸結到了宇文青陽注入自己體內的萬年真力上,壓根沒想到是小狐狸取蛇膽救的他。

  小狐狸很快就回來了,帶來了兩隻像是草雞一樣的動物。

  只是雞冠是五彩色的,而且雞爪也長著倒刺。

  對這種奇怪的動物梁夕已經是見怪不怪的,正好四週的樹葉又大又多,他找了兩片比較大的樹葉洗乾淨放到一邊備用,然後又在地上挖了一個坑,把挖出來的泥土用吸水和成爛泥。

  小狐狸和他配合默契,在梁夕殺雞清洗的時候它去銜了不少乾枯的樹枝回來堆得好好的,看得梁夕又是一陣嘖嘖稱奇,現在的動物真的都成了精了。

  用樹葉把拔完毛洗乾淨的雞裹住,再在外面涂上一層稀泥後放入坑裏,空隙處都用泥土填好,然後梁夕把幹柴放到上面指著對小狐狸說:“點火吧”

  紅色的火焰劈裏啪啦燒著,沒過多久就從火堆下面散發出一陣誘人的肉香。

  梁夕從昨天中午到現在整整一天什麼都沒吃,早就饑腸轆轆,當下大口咽著口水。

  等到差不多熟了的時候他扒開火堆,撿出一個黑乎乎的泥球丟給小狐狸,自己也掰開一個。

  泥殼被剝開露出裏面鮮嫩多汁的肌肉。

  梁夕和小狐狸都是早就餓得眼冒綠光,也顧不得燙把頭埋進去大口吃了起來。

  梁夕的吃相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雞肉拼命往嘴裏塞,腮幫子高高鼓起,雞骨頭吐得到處都是。

  就在他準備細細剝那雞頭嘗嘗鮮嫩雞腦的時候,小狐狸突然警覺地停下吞咽的動作抬頭向上望去。

  梁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全身對外界的敏感度不在小狐狸之下,很快也發現有什麼東西正在接近,抬頭望去見兩道青光正朝自己這邊疾馳而來。

  看小狐狸滿臉敵意,梁夕心裏咯噔一下:難道昨天我們幹掉的是一條公蛇,今天它老婆帶著兒子來尋仇了?

  想到這個危險的可能性,梁夕急忙踩滅火隊,把地上的雞骨頭踢得遠遠的,抱著小狐狸躲到一般的灌木叢裏,從密密枝椏的縫隙裏朝外面窺視。

  遠遠看到過來的似乎是兩個人,梁夕好奇:“難道是蛇精?”

  感覺到懷裏小狐狸全身都繃得緊緊的,梁夕急忙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安慰道:“沒事的,它們看不到我們,不就是兩個蛇精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你聽過白蛇娘娘的故事沒?沒聽過吧,那我講給你聽,從前呀,有個沒用的書生叫許仙,他長得沒我帥,而且居然是吃姐姐、姐夫白食的小白臉,但是偏偏狗屎運當頭,十幾輩子前救過一條修道中的蛇——”

  聽他講個故事也要自吹自擂,而且似乎沒準備停下來的打算,再看看那兩道青光越來越近,小狐狸急忙抬起自己一隻毛茸茸的小爪子按到梁夕的嘴巴上讓他閉嘴。

  幽香撲鼻,梁夕居然不自覺地停止了喋喋不休。

  見小狐狸扒拉著枝椏朝外望去,梁夕心裏莫名一動,在小狐狸耳邊輕輕問:“狐狸,你要是修道的不?那你是不是狐狸精?”
第12章 和師姐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小狐狸沒有回答他,因為現在也沒機會回答了,那兩道青光看似遙遠,但是飛行速度極快,轉瞬及至,在梁夕說話的功夫已經落了下來。

  看清那兩道青光的本來面目,梁夕心裏不由暗讚一個:好標致的人兒,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美-女蛇?

  那兩道青光是兩個年輕的女子,剛剛發出光芒的是她們腳下踏著的飛劍。

  兩個女子一高一矮,都是身著白衣。

  個子高的年紀稍長,大約十七八歲,面沉如水,眉如山黛,微微抿著嘴唇沒有表情,整個人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脫塵氣質。

  而個子矮一些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臉上還帶著一抹沒有褪去的稚氣,此刻似乎也有些緊張,握著寶劍緊緊跟在那個年長一些的女子身後。

  “師姐,師傅讓我們來探查,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事情?會不會有危險?你看這裡到處都是斷掉的大樹,像是地震了一樣,還有一股血腥味,會不會有妖怪?”小女孩戰戰兢兢地縮在師姐身後。

  梁夕心中嘿嘿直笑,我這時候要是跳出去裝野人會不會嚇得她尿褲子?順便可以念首詩給她,離地三尺溪水流。

  師姐四下望了一番,微皺細眉:“沒有特別的事情,每次收徒之前我們這些師兄師姐都會來山下巡視,這片森林生長萬年,難免會有一些成了精的妖物,師傅讓我們來就是防止一些前來拜師的人被這些妖物害了。”

  成了精的妖怪,難道就是說蛇和小狐狸?

  梁夕心裏這樣想著,手指頭在小狐狸的耳根繞著圈圈。

  小狐狸一開始還挺享受,但是突然間好像明白了梁夕心中所想,不客氣一口咬住他的指頭,對他將自己和巨蛇相提並論似乎十分不滿。

  “疼死了!”梁夕忍住眼裏的兩大包眼淚,在小狐狸腦袋上用力一彈,小狐狸吃疼,氣哼哼和梁夕對視著。

  “師姐,真的不會有危險嗎?我感覺有些怕。”小女孩緊緊跟在師姐背後緊張四下望著,好像深怕從森林裏突然竄出什麼野獸把她叼走一樣。

  “有危險師姐會保護你的。”被稱作師姐的女人愛憐地摸了摸自己這個小師妹的頭。

  “哦。”小師妹點點頭,突然感覺自己頭頂上似乎有一大團陰影,於是慢慢抬頭向上望去……

  “呀!”刺耳的尖叫讓梁夕和小狐狸齊齊捂著自己的耳朵。

  “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塊破掉的蛇皮嘛。”梁夕被小師妹的尖叫攪得心煩意亂,心中暗罵,“媽的,你這嗓子賣到宜春樓,老鴇子一定把你向抓欄杆撕床單的類型培養,太他媽震撼了。”

  其實這也不怪小師妹,不管是誰要是無意中抬頭看到一條比房子都要大的巨蛇死不瞑目等著血紅的眼睛和自己對視,都會被嚇一跳,特別是這條蛇被樹枝穿成了渣,全身都是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血洞。

  所以說,小師妹的反應還是輕的了。

  順著師妹的視線望去,師姐也是驚得眉毛一跳,芳心疾顫,不過她修道多年,心境比小師妹沉穩不知多少,所以除了臉色變了一下外倒沒有失態的表現。

  “小師妹不怕,只是一條死蛇,恐怕是被某位前輩高人剷除的妖孽。”師姐急忙安慰著小師妹。

  嘿嘿,前輩高人就在你們面前呢。梁夕躲在樹林之後直樂呵。

  小師妹抱著師姐,身子抖個不停,過了一會兒才平復下來,抬起頭瞄了一眼那死蛇,問道:“師姐,真的是被前輩高人除掉的嗎?”

  師姐點點頭:“我剛才看了一下,那邊的火堆帶著余溫,顯然是剛滅掉的,空氣裏還有淡淡的食物香味,我想這位前輩高人一定是發現了我們的行蹤,因為某種原因不便和我們相見吧,我們也許還打擾到了前輩。”

  可不是嘛,梁夕躲在一邊抱著小狐狸直哼哼,老子吃飯吃的好好的,你們突然闖過來,不知道人吃飯吃急了回得胃病嗎?這森林裏缺醫少藥的,到時候出什麼意外你讓我找誰去。

  “師姐,能把這麼一條大蛇殺掉,這位前輩一定很厲害吧,這麼多樹枝是怎麼長出來的。”

  經過師姐這麼一說,小師妹也沒之前那麼害怕了,好奇地觀察著變成叉燒肉的巨蛇。

  師姐沉吟一下,才道:“這位前輩真力深不可測,這些樹枝都是由他真力催化而出的,實力恐怕不在師傅之下,這件事我們要速速趕回天靈山回報師傅他們知曉才是。”

  “這麼厲害!”小師妹頓時瞪大眼睛,在她心中師傅和世尊可是天下最厲害的人,居然現在還有人會和他們一樣厲害。

  梁夕躲在灌木叢裏又是得意又是疑惑。

  經過偷聽這一對師姐妹的談話,梁夕知道她們兩人應該就是天靈門的弟子了,而且從地位上來看,那個叫師姐的小妞應該還蠻高,不過一直冷著一張臉真是不討人喜。

  她們說那條蛇是被真力深不可測的前輩幹掉,難道那條蛇真是自己殺掉的?

  梁夕疑惑地看向小狐狸,但是小狐狸正在用爪子撓脖子,壓根兒沒看他。

  昨天被蛇牙戳中後他自己就昏迷過去了,醒來時這條蛇已經死了,其中過程是一點都不知曉。

  這麼說的話——梁夕摸著下巴一陣思考,那就一定沒錯了,自己受傷中毒昏迷,小狐狸人品大爆發殺掉了巨蛇,一定是這樣子的。

  而且那師姐說殺掉巨蛇的前輩實力不在她師傅之下。

  她師傅是誰,應該是天靈門裏面實力數得上的人物吧,那麼就是說小狐狸和那樣的強人是一個檔次的!

  經過這麼一推測,梁夕立刻興奮起來,自己撿到寶了!

  哎呀呀,小狐狸呀小狐狸,以後哥哥要過好日子就靠你了,打家劫舍,攔路搶劫的重任就全壓到你稚嫩的小肩膀上了。

  梁夕眉開眼笑,忍不住抱著白狐在它毛茸茸的腦袋上猛親了一口。

  小狐狸正在撓癢癢,猝不及防被他偷襲成功,吃驚下居然露出少女嗔怪的眼神,看得梁夕一下子愣住了。

  就在偷襲者發呆的時候,小狐狸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

  這次小狐狸是故意懲罰他,用了力氣,頓時一股鑽心的疼痛讓梁夕的臉扭曲成了麻花狀。

  十指連心,疼得他哇呀一聲怪叫甩著手從灌木叢裏跳出來啊。

  師姐師妹二人正在說話,突然有人大叫著從旁邊跳出來,頓時把她們齊齊嚇得花容失色。

  “什麼人!”師姐反應最快,白光一亮仙劍已經持在手中,劍身閃過一道凜冽的寒光直指梁夕。

  梁夕和小狐狸分立兩邊,一人一獸和對面的兩個女人八目交叉互對,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戒備、疑惑、憤怒、迷茫。

  “這個——”梁夕咂吧著嘴盯著那往前一點就要戳到自己喉嚨的劍芒,撣了撣幾乎不能算是衣服的布條子,“小姐不要誤會,刀劍無眼,我是純真的人。”

  師姐上下打量他一番,見這個野人衣不蔽體,急忙把頭轉到一邊:“請問你可不可以先穿好衣服再說話,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對她這種傳統的女子來說,雖然現在是她看了梁夕的半裸體,但是在她的思想裏卻認為眼前這個野人是在輕薄她,再加上之前被嚇了一跳,就算心性再淡薄,現在也難免有了怒氣。
第13章 和美-女打賭

  小師妹的心臟怦怦直跳,手忙腳亂中仙劍差點脫手,不過幸好沒被其餘人看到糗態。

  見到眼前出現一個衣服破破爛爛的野人,她經過短暫的驚訝後立刻好奇起來。

  “師妹,他把衣服穿好了嗎?”師姐問道。

  聽到師姐的話,小師妹這才發現這個野人幾乎是半裸在自己面前,望見那若隱若現的胸口和小腹,下身處似乎還有幾根閃著油光捲曲的毛露在外面,她呀輕叫一聲,急忙背過身捂住臉。

  “你還不穿好!”師姐厲聲喝道,手臂微微一抖,劍芒往梁夕脖子又近了三分。

  感覺到劍鋒上絲絲寒氣仿佛要割破自己的喉嚨一般,梁夕哭笑不得。

  我被你們看了,你們反而像是受了委屈一樣,這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

  “小姐,你也看到了,我在這森林裏迷路半年,衣服都破成這樣了,怎麼穿好?”梁夕說,心裏卻道,要穿好也簡單,你把衣服脫下來給老子穿,這樣子老子正好也看看你,大家算是扯平。

  聽梁夕說得在理,再看他蓬頭垢面的確像是在森林裏呆了很長時間,師姐收回仙劍道了個歉,但是卻已經不用正眼看梁夕。

  “你躲在那裏面做什麼?幹嘛偷聽我們的談話?”師姐盤問梁夕道。

  梁夕一下子不爽起來,做人講個先來後到好吧,明明是我現在這裡吃飯,你神經兮兮跑來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現在怎麼變成我故意偷聽你們那些沒營養的對白了?

  當下哼了一聲:“我在裏面拉屎的,不信你去看。”

  這人講話怎麼這麼低俗。師姐對梁夕的印象徹底跌入谷底,皺著眉頭沉吟一下。

  梁夕相信她不可能真去考證,所以抱著胳膊冷冷看著她。

  現在近距離看這小妞還真有幾分韻味,吹彈可破的嬌嫩肌膚,細細的眉毛微微皺在一起,我見猶憐的模樣讓梁夕心跳加快了幾拍。

  “那麼就是說你剛才一直都在這裡了?”師姐扯過話題,她可不希望梁夕繼續說什麼不雅的事情。

  見梁夕點頭,她用劍指著頭頂的那團漆黑問道:“那你知道殺死這條獰蟒的前輩去哪兒了嗎?”

  梁夕身材高高瘦瘦,而且身上完全沒有一絲真力的外泄,所以師姐自然不會認為他是修真人士,殺死巨蛇的前輩人選自然第一個就過濾掉他。

  “前輩啊——”梁夕眨巴著眼睛四下找著小狐狸,“咦,剛才還在的呢,怎麼不見了?”

  “你說誰?”看他不停張望,小師妹奇怪問道。

  “你們不是找前輩嗎?它剛才就在這兒的,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在梁夕心中,小狐狸現在可比這兩個女人重要得多,發家致富還指望著它呢。

  師姐見他眼神閃爍,便以為他是在說謊,殊不知眼神閃爍只是梁夕作為算命先生的職業病而已。

  看這人動作猥瑣,衣不蔽體,心中厭惡更甚幾分,攔住他道:“前輩的事情我們過會兒再說,剛才你一直就在這附近,我和師妹的談話想必你也聽到了,我們是天靈門的弟子。你剛才說你在這片森林裏迷路半年多了,我看你身上並沒有妖氣,應該不是妖孽,那麼請問你進這片樹林做什麼?”

  一時間也不知道小狐狸去了哪,梁夕心情不好,轉過身吊兒郎當看著這對師姐妹:“你們天靈門不是收徒嘛,我是來拜師的,哪知道迷路了。”

  看他的態度,小師妹越發不爽起來,一扯師姐的袖子:“師姐,這人一看就不老實,我們不要理睬他,剛才說前輩的事情他就遮遮掩掩,我看他就是個大騙子。”

  你才是騙子,你全家都是騙子!梁夕心裏忍不住破口大罵,老子在陽都城童叟無欺可是出了名的。

  師姐看了梁夕一眼,見他不反駁小師妹的話,以為他是理虧默認了,心裏也不願意繼續理睬這個講話粗魯的人,朝他拱拱手便要離去。

  梁夕在陽都城識人無數,看她神色便知道她的心思,當下也頗為看不起這個女人,於是抖著大腿陰陽怪氣道:“小姐,我是真的想去天靈門拜師的,你幫我指條路吧,不然我可能會餓死在這裡的,你們不都是講究慈悲為懷的嘛,再說,你說誰身上沒幾個缺點呢,憑第一印象看人總不是個好習慣,你說是吧?”

  師姐呼吸一滯,沒想到這個野人心思居然如此細膩,僅憑自己的態度就能猜出自己心中所想,聽他似乎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於是道:“見到松樹往右轉,從這裡走的話最多一天就可以走到天靈山腳下了,收徒的測試也是在那裏開始。請問一下,你認為你自己有什麼缺點呢?”

  最後這句話隱隱含著一股賭氣的意思。

  梁夕心裏嘿嘿直笑,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問。

  看你待人處世的態度就知道你的心理其實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跟我鬥,再回去喝幾年奶吧。

  在師姐的注視下,梁夕真的扳著指頭開始數起來:“我除了高大威猛、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優雅大方、聰明機智、樂於助人、勤勞能幹、堅忍不拔,面對困難毫不退縮的勇氣之外,實在沒什麼特別的缺點了,哦對了,還有就是我長得帥,這個也是天生帶來的,雖然我一直努力在改正,但是到現在依舊沒有明顯的效果。”

  一聽他講完師姐就知道自己是被這個人耍了,不過多年的修行讓她臉上沒有將厭惡表現出來:“哦,那很好,希望你能在明天午時之前到達天靈山腳下,因為明天的我們天靈門收徒的測試就只有明天一天。”

  “只剩一天了!”梁夕聽聞這個消息,一下子跳了起來。

  心中除了慌張還有一點慶倖,幸好今天遇到這兩個女人,不然真的要失信于宇文青陽了。

  看這個野人眉開眼笑的樣子,師姐心裏難免一陣不舒服,最終沒有忍住打擊他道:“我勸你還是早些回去吧,我們天靈門收受弟子極為嚴格,除了有極佳的根骨外,人品道德也不能差。”

  言下之意尤為明顯,就你這種品性,還是不要去自取其辱的好。

  梁夕剛剛還沉浸在能夠及時知道正確走出這片森林方法的喜悅中,一聽到這句話立刻不樂意起來,之前對這個師姐積壓的不滿一下子全部迸發了出來。

  “哦?你就這麼肯定我不能通過明天的測試?”梁夕抱著胳膊看著這兩個女人,眼神有如實質,“那不如我們打個賭好了。”

  師姐瞥他一眼,心裏不願和這個人多說話,淡淡道:“修真之人理應戒賭,抱歉。”

  梁夕見她要走,重重一跺腳哼道:“要是你不敢和我打賭,等我明天成功通過測試上了天靈山,我就告訴別人你們兩個人偷看我拉屎!”

  “你!”師姐臉色氣得通紅望著梁夕,眼裏幾乎要噴出火來,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我一個大男人可沒什麼好顧忌的,可是你們兩個——嘖嘖,被別人知道的話——”梁夕搖頭,話雖說了一半,但是效果卻比把話講全要好得多。

  “不就是區區一個天靈門的入門測試嘛,我還沒放在眼裏,不過天靈門的弟子膽子真是小,不知道是對自己門派的測試不放心呢,還是覺得我實力太強,到時候自己臉面過不去不敢承認今天說的話。”梁夕換了激將的說法道。

  人活一口氣,佛爭一炷香,師姐沉吟一下,便道:“好吧,你說賭什麼!
第14章 終於到了山腳

  “當然是賭明天我能不能通過你們的測試了。”梁夕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自己只知道有這麼個測試,現在正好旁敲側擊一下到底是考些什麼,自己也好早作準備。

  於是裝作漫不經心問道:“你就這麼有信心我這麼英俊瀟灑的人不能通過?”

  聽她自吹自擂,小師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們天靈門可不是比美門,看誰生得好的就收誰為徒。”

  “那考什麼?哎呀呀,要是考我不擅長的那可就糟了,衣食住行、柴米油鹽醬醋茶我貌似都比較熟悉呀。”梁夕摸著下巴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就算是報菜名我也覺得閉著眼睛都比店小二來得熟悉。”

  聽他胡說八道,小師妹白了他一眼,輕蔑道:“我們天靈門怎麼會考那些沒用的東西,我們分為兩塊測試,一面是考驗人的體質,不適合修真的不要,二來是考智力道德,白癡和沒素養的不要。”

  收到!梁夕暗暗打了個響指,知道具體考哪方面就有底多了。

  自己出來時間也蠻久了,師姐擔心再不回去會讓同門和師傅擔心,於是道:“我說就憑你的無恥,就算你僥倖過了第一關,第二關也是不可能通過的。”

  “好。”梁夕一拍手掌,“我就說我一定會通過,成為你們天靈門的弟子。”

  “賭注是什麼?”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師姐心裏很不舒服。

  “要是我輸了,我就脫光衣服繞著你們天靈山的山腳爬上三圈,並且學狗叫,然後主動退出你們天靈門。”梁夕看著師姐的眼睛道。

  被他刀芒般的眼神掃中,就算是修習多年,師姐仍覺得有辱針芒在背,喘了口氣才道:“那要是我輸了呢?”

  “要是你輸了嘛。”梁夕嘿嘿笑著,眼神在她被白色衣服包裹住的鼓鼓胸脯上游離著。

  師姐心裏猛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輸了嘛我也不會為難你。”在心裏把那兩座聖女峰YY一番,梁夕笑道,“讓我摸你的胸部十下,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叫我三聲好哥哥,不過你胸部那麼小,我到時候還不一定願意摸,這一條可以換成摸屁股或者摸大腿。”

  梁夕倒不是真的想摸,而是看這個師姐一直板著臉高高在上的樣子,想逗逗她。

  “你無恥!”師姐頓時殺了他的心都有了,持劍的手不住發抖,臉色由紅變青,拉著小師妹的手默念劍訣,眨眼功夫後她們二人已經禦劍離地三尺多了。

  她怕自己動作慢上一步就可能忍不住一劍剁了這個人的腦袋。

  梁夕依舊嘖嘖咂嘴看著她們:“你賭不賭?不賭現在認輸還來得及,咱們以後還是同門,我讓讓你又何妨。”

  師姐只覺得胸口氣血翻涌,一口銀牙都要被咬碎了:“你這無恥之人!”

  她沒說賭,梁夕就當她是同意了,笑著揮揮手:“那麼明天見了,對了,你蠻漂亮的,但是還算不上美麗。”

  “漂亮和美麗有區別嗎?”聽到他這句話,小師妹忍不住疑惑問道。

  見師姐雖然不說話,但是眼神卻有意無意瞥向自己,梁夕騷騷一笑:“等你師姐叫我好哥哥了,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她這個妹子這兩個詞的區別的。”

  師姐終於忍不住了,呸了她一聲後趕緊禦劍疾馳而去,好像梁夕是什麼污物一樣,看一眼就會瞎了眼睛。

  “剛才沒在意,這小妞身材蠻不錯呀,旁邊那個雖然小了點,長大以後還是有些看頭的嘛。”梁夕手搭涼棚,瞇著眼朝遠去的二人望去。

  師姐妹二人疾馳一程出了森林,小師妹抓緊幾步趕上師姐,好奇問道:“師姐,你今天和往日不一樣呢。”

  師姐此刻已經恢復了原本清冷的樣子,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不過說話的語氣卻是絲毫不掩飾對剛才那個野人的厭惡:“那樣無恥的人,要是真讓他上了山那才真是見鬼。”

  “可是師姐,我敢發誓,除了幾位師伯,我可還從來沒見過你和哪個男人說這麼多句話呢。”小師妹嘻嘻笑著,“無恥的人,我倒是覺得他蠻有意思的。”

  “是嗎?”師姐一陣失神,想到那個人說過的話,不由又是一咬銀牙,“實在是太無恥了,沒臉沒皮的,害我今天差點破了清心的修行。”

  “哎呀,失誤了失誤了,剛才居然忘了問那個妞的名字了。”等到看不見兩個人了,梁夕這才猛然想起來這件事,後悔的直拍腦門,“天靈山上那麼多人,到時候老子去哪兒找她,算了算了,便宜這小妞了。”

  懊惱一陣他便恢復過來,仔細考慮了一下剛才從那對師姐妹處得到的資訊。

  明天中午午時要走到山腳,估計今晚不能睡覺了。梁夕搖頭苦笑。

  拔腿正要開始走,想起來小狐狸剛才就不見了,也不知道跑哪兒玩去了,試探著叫了一聲,旁邊的灌木叢撲啦一陣亂響,一個毛茸茸的小白球跳進了梁夕的懷裏。

  原來小狐狸剛剛一直沒走遠,就在灌木叢裏待著。

  摸了摸小狐狸的腦袋,梁夕瞪了它一眼:“要不是你剛才就不會和那兩個女人碰面了。”

  小狐狸舔著腳掌假裝沒聽到他說話。

  “要不是將來還要靠著你掙銀子,我早就把你——”梁夕嚇唬了它兩句,見小狐狸完全無視自己,於是一陣無趣,將它放到肩膀上鑽入森林趕路去了。

  從白天到晚上再到天色大亮,梁夕一直沒有停下腳步,按照那個師姐的指示看到松樹就拐彎,終於在第二天靠近晌午的時候看到了傳說中的天靈山。

  抬頭望去,巍峨的高山大半隱匿在雲霧中,白色的雲煙倣若圓環一樣繞著山體向上,背景是湛藍的天空,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心靈澄澈,生不出一絲雜念

  不過梁夕此刻可沒時間欣賞風景,那個女人說收徒的報名截止時間就是中午,自己可千萬不能眼看著走出森林最後居然還遲到了

  午飯靠著小狐狸叼回來的幾個果子解決了。

  小狐狸似乎也知道梁夕很趕時間,除了吃東西,其餘時間都是乖乖待在梁夕的肩上,漆黑的小眼珠子滴溜溜轉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再行不久就看到了陸陸續續也在趕路的人。

  和梁夕周身破破爛爛不同的是,趕路的人大部分都是乘著馬車或者騎馬的,步行的少之又少。

  那些馬車一輛輛都是豪華無比,高頭大馬看上一眼就知道皆是神駿,趕車的穿得也比梁夕好了不知多少,那種上等的絲綢可不是誰都能買得起的。

  一路看去大部分都是如此,梁夕難免也有些自慚形穢,不過幸虧他臉皮極厚,倒也沒覺得怎麼樣。

  “哎哎,這位大叔,請稍等一下。”梁夕見一直走不到山腳下,於是攔住要從身邊超過的一匹高頭大馬,對著上面的人抱了抱拳,“看你這麼年輕保養這麼好,看上去還不到六十歲。”

  馬上那人一拉韁繩重重哼了一聲:“老夫今年五十有二,的確是還沒六十。”

  梁夕大為尷尬,訕笑了兩聲道:“請問大叔,從這裡趕到山腳下的報名點需要多久?”

  上下打量了梁夕幾眼,這人輕蔑一笑,指著自己胯下的馬道:“騎我這匹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大宛馬,估計還要一個時辰,你走的話,嘖嘖,恐怕要到傍晚才能到了,到時候人家收徒的測試都結束了,我勸你四年後趕早吧。”

  梁夕似乎沒聽到他的話一般,自言自語道:“那我還真得快一點了,算了,就放開速度跑吧,反正抄小路的話也沒人看到,爭取兩柱香的時間趕到。”

  馬上那人見梁夕深深吸了口氣,正要笑他無知,猛地眼前一花,迎面的塵土泥沙仿佛沙城暴一樣卷了過來,揚起的大風吹得他連人帶馬六七百斤都站立不穩狠狠摔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等大風塵土過去,他艱難站起來吐掉嘴裏的泥沙,只見遠處一道黃色的煙塵像是追趕獵物的巨龍一樣飛速遠去,那陣勢仿佛有千軍萬馬一般,要不是他剛才親眼看到,根本不敢相信那只是一個普通人奔跑時腳下踢起來的泥沙。

  “天靈山果然人傑地靈,到處都不是普通人。”這人睜大眼睛看著那黃色的巨龍漸漸消失在遠處。
第15章 有錢的,沒錢的

  天靈山腳下一片開闊的草地上此刻停著不少馬車,看上去這次來參加收徒測試的不下千人。

  能經過長途跋涉到達這環境惡劣地界的當然不會是普通人。

  只有王公貴族或者巨富商賈才能請到大量的武師和一些略有修道的人士來保護他們或者他們的子女來到這兒。

  他們都希望自己的後人能成功加入天靈門,畢竟修真者在楚國乃至整個大陸都有著極高的地位。

  天靈門似乎對這千人報名萬人陪同的場面已經習以為常,報名區、等候區、休息區都佈置得井井有條。

  一部分略有小成的弟子禦劍在半空飛來飛去負責警戒和維持現場的秩序。

  看到那些姹紫嫣紅的劍氣在半空劃出一道道醉人的弧線,這些慕名前來拜師的人更加堅定了要加入天靈門的決心。

  人群裏昨天和梁夕見過面的那一對師姐妹正站在那兒四下張望著。

  師姐神色清冷,仿佛臘月寒冰般讓人難以靠近,但是絕色的容顏卻讓人忍不住頻頻側目,若不是她腳下有著證明她是天靈門弟子身份的飛劍,恐怕早就有不少公子哥來搭訕了。

  不少前來參加測試的貴族子弟其實想法也很簡單,只是希望修真者的身份更容易吸引小姐們的注意,在青樓更容易得到花魁的青睞能做她們的入幕之賓。

  “師姐,那個無恥之徒好像還沒來。”小師妹已經尋找了很久,身子還飛上半空去找了一圈。

  師姐嗯了聲道:“現在距離報名中止時間不到半個時辰了,他不能及時趕到也好,,免得看到他我再次被污了眼睛。”

  “師姐你就那麼恨他?”師妹好奇地問。

  師姐銀牙緊咬,眼中閃過一絲怒色重重點頭。

  那個人可惡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不過你胸部那麼小……”

  “我的胸部哪兒小了!”師姐的心裏恨不得撕爛了那個無恥人的嘴,還有,居然如此輕薄我,要是再見到你絕對不饒你!

  見師姐仿佛隱隱要噴發的火山,小師妹吐了吐舌頭趕緊閉嘴了,她可很少看到師姐發火的,記憶力能把她氣到這種程度的人絕對不超過兩個。

  這時候一個年逾五十上下,但是頭髮卻已經一半花白,身著灰色袍子的道人滿臉含笑走了過來。

  見到來人,師姐妹二人急忙拱手:“田師伯好。”

  天靈門每一屆的收徒都是有田起陵負責的,,今年前來報名的人超過歷屆,這也讓他心中大為寬慰。

  見到師姐妹二人,田起陵微笑道:“雨柔、小媛你們怎麼下山來了?”

  “我們是來找……”小師妹武媛心直口快就要說我們是來找一個無恥之徒的。

  師姐薛雨柔怕她說出來,急忙開口:“回師伯,我是來見我妹妹的。”

  聞言田起陵一下子釋然笑問:“雨凝也來了?小丫頭人在哪兒呢?”

  薛雨柔點點頭,朝田起陵拱手:“舍妹正在準備呢,剛才我已經見過她了,小丫頭自信滿滿,希望能順利過關吧,不然又要等上四年了。”

  薛雨柔在天靈門算得上年輕弟子中的翹楚,很受長輩們的喜愛,田起陵寬慰她道:“這個你就放心好了,只要她成績不是太差,我回去和幾位考官打聲招呼,讓他們照顧一下的。”

  薛雨柔其實不願意用這種方法,但是田師伯如此熱心,她也只能拱手道謝了。

  寒暄幾句師姐妹二人就要回山上了,畢竟山上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她們去做。

  “代我向你們師傅問好。”田起陵見兩位師侄禦起飛劍,擺擺手,然後似是無意說了一句,“再過盞茶的功夫應該就要結束報名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薛雨柔停了一下,緩緩駕馭飛劍回到地面,猶豫片刻還是對田起陵道:“師伯,過會兒要是有一個人遲到一會會,可不可以也給他一個名額,他是穿越森林過來的,所以可能會晚上一點點。”

  田起陵很大方地一揮手:“小事一樁,包在師伯身上。”

  他心裏卻很是奇怪,除了她的妹妹,還有誰能讓薛雨柔放在心上?

  薛雨柔朝他感激地笑了笑,把梁夕的裝扮和模樣還有在森林裏迷路大半年的事情對田起陵說了下。

  田起陵心思活動開了,師侄說的這個人恐怕不簡單,有機會我倒要好好觀察一下。

  薛雨柔當然不會告訴田起陵她和梁夕打賭的事情,只是說那是自己的一個朋友。

  田起陵也沒有多想,不然稍微推敲一下就會看出問題來了,哪有朋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

  當梁夕遠遠看到獵獵的旌旗、聚集的人群,差點激動得熱淚盈眶,老子總算趕到了。

  心裏細細思索:那妞看來沒有騙我,看在她良心沒有大大壞死的份上,到時候我也讓她摸一下胸部好了。

  整整大半年沒見過這麼熱鬧的場面,梁夕地心情不是一般的好,逢人就想打招呼。

  身邊兩個哥們正在吹牛,一個說:“前幾天我飯後散步,一個姑娘湊到我身邊滿眼星星說:‘哥哥你好帥噢!’我二話不說給她一個巴掌,你這不是廢話嘛。”

  另一個幽幽道:“當時一位小姐面目羞紅脫下了我的褲子,我對她說:‘小姐,我真不熱。’然後把褲子重新穿上。”

  “你狠!”同伴豎起了大拇指。

  梁夕頓時有種回到鬧市的熟悉感覺,全身毛孔都透著一股舒暢,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兒:四週的人看到他都避之不及,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梁夕疑惑地四下望了望,不久就看出了癥結所在。

  在場前來報名的人雖多,但卻是分得涇渭分明,左邊這一塊聚集的人都是高頭大馬,馬車都用絲綢做簾,服飾華貴,一個個說話時都是滿臉的傲氣;右邊那一塊即使有馬匹,也是瘦骨嶙峋,好像喘口氣就會倒下,而人身上的衣服也大多是粗布衣衫,個個滿臉風塵。

  左邊人看右邊人的眼神自然是滿是不屑,好像多看一眼都是自降身份的做法。

  而梁夕很不巧地是站在了左邊。

  梁大官人在陽都城時擺攤算卦隱于鬧市,三教九流什麼人沒見識過,心理素質臉皮厚度非比常人,在這些人鄙視的目光中泰然自若從懷裏抽出半隻油拉拉的烤雞,然後旁若無人大啃起來,整張臉都埋了進去,吃相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雞骨頭吐得滿地都是,四週的人群避之不迭,深怕自己昂貴的衣服被那骯髒的雞骨頭碰上一點。

  梁夕心裏竊笑,讓你們裝-逼扮清高。

  要是有人怒視他,他就惡狠狠瞪回去,眼神比別人兇惡萬倍,直把別人嚇得恨不得直腸掉出肛-門才罷休。

  前來報名的小姐們都轉過臉去,不願看這個粗俗的人一眼,公子們個個滿臉嫌惡,心裏卻是幸災樂禍,哪來的不長眼的傢夥,正好閒著無聊,這下子有樂子了。

  當下就有好事者互相使個眼色,給這個白癡兮兮的傢夥一點顏色看看。
第16章 遲到了?大人通融一下

  這幾個人還沒來得及動手,一個年紀稍長、執事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戴著個青布小帽看上去十分顯眼:“本屆天靈門的入門測試報名已經結束,請大家稍等,過會兒會有人來告訴大家下面做什麼。”

  梁夕正大嚼著雞脯肉,聞言一愣:“結束了?開玩笑吧!”

  當下三口兩口將肉咽下喉嚨,油拉拉的手在褲子上擦了幾把,急忙朝那個執事跑去。

  一路上都沒有需要喊“勞駕”,因為這些達官貴人對他避之不及,生怕自己昂貴的華服碰到一星半點污物。

  梁夕趕到時執事剛剛收拾完厚厚的名冊正要離開。

  看到執事微胖的臉頰,梁夕喘了好幾口氣,稱呼從老先生、老東西、老傢夥幾個詞變了幾變,最後才硬生生憋出一句:“這位大人。”

  執事一聽這稱呼挺新鮮,於是看著梁夕,雖說對他臟兮兮的行頭不是很喜歡,但還是禮貌問道:“有什麼事情嗎?”

  “你剛才說報名結束了?”梁夕趕緊問。

  “是的。”執事點點頭,上下打量著梁夕,“你這是——?”

  梁夕趕緊做出一副可憐樣:“大人,我風餐露宿十幾天,一路行乞而來就是希望能加入天靈門,這一路上受盡了世人的白眼與嘲諷,但是我有一個信念,就是希望有生之年能見一面負責天靈門報名註冊的那位大人,因為有人對我說過,那位大人剛直不阿、樣貌英俊、心寬體胖,乃是人人交口稱讚的典範。”

  儘管梁夕是滿口胡謅,但是執事居然生生受了他的馬屁,老臉笑得仿佛是盛開的菊花:“世人這麼說,老夫也早有耳聞了。”

  日!梁夕心裏豎起大拇指,比我還不要臉的人終於出現了!我甘拜第二!

  雖然心裏把老東西從頭鄙視到腳,但是梁夕還是小心陪著笑臉:“大人,我這一路的辛苦就是為了能加入天靈門聆聽大人您的諄諄教誨,現在遲到了這一時半刻,也是因為昨晚睡前研習您的語錄直至今晨,早上起床太晚才導致的,不信您看,我還沒刷牙洗臉呢。”

  見梁夕作勢要跳到自己面前,執事急忙擺手制止,生怕被他那一身臟衣服蹭到。

  看執事滿臉的嫌惡,梁夕心裏暗暗詛咒,心道還是小狐狸好,乖乖窩在我懷裏一動都不動。

  讓梁夕和自己保持了一段的距離,執事這才滿臉的倨傲道:“古人云做人要守時守信,我們天靈門是楚國的名門大派,規矩既然定了,豈能當兒戲說改就改。”

  看到執事臉上露出為難的模樣,梁夕小心往前湊了一點,滿臉神秘道:“大人,規矩也是人定的,要是到時候您上面的人知道您今天滿足了一個心懷向善少年的心,他們也一定會很高興的。”說話間手心一揚,掌心亮出一道銀光後又趕緊縮了回去。

  執事見狀,眼中精光一閃,但是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你是不是太看清我們天靈門的人了?規矩怎麼能說破就破呢?”

  嘴上這麼說,手掌卻是絲毫不含糊,熟練一翻就將梁夕敬供的一錠銀子收進懷裏。

  天靈門四年收一次徒,他也只有趁這個機會才能大肆受賄一次,所以基本上是來人不拒。

  看執事收了銀子後肥頭大耳滿臉泛著油光,梁夕真相把他的腦袋按到茅坑裏,不過這當然只是一個設想罷了。

  既然收了人家銀子,事情自然就會幫著辦妥,反正也只是往名冊上多添一個名字而已,執事自己又沒什麼損失。

  “我看你慧根不錯,將來可能是個人才,要是你用心,過上個三五十年也可以坐上我現在這個位置,要好好努力呀。”執事嘴上說著廢話,心裏卻是根本沒有把梁夕放在眼裏。

  我們天靈門入門測試那麼嚴格,就你這個樣子還是早點回去吧,省得到時候自討沒趣。

  “是是,我一定會沐浴在大人您的陽光雨露下茁壯成長,為天靈門一統江湖做出貢獻。”梁夕的話顯然讓執事十分受用,眉開眼笑又是誇獎了梁夕識時務云云。

  “名字。”執事拿著毛筆蘸了蘸上好的徽墨問道。

  “梁夕。”

  “從哪兒來?”

  梁夕想了想,自己一直生活在陽都城,於是說:“從陽都城來的。”

  “哦?”執事倒是小小吃了一驚,據他所知,從陽都城到這兒距離何止萬里,頓時對梁夕剛才說的長途跋涉風餐露宿更信了幾分。

  揮毫刷刷寫了幾筆,執事無意中問道:“陽都城距離這裡很遠啊,你一個人怎麼到這裡的?”

  梁夕也沒有多想,摸了摸鼻子回答道:“我在外面的那片森林裏迷路了大半年,差點困死在裏面。”

  啪,執事的筆一下子掉在地上,他也顧不上揀筆,急忙抬頭仔仔細細把梁夕從上到下打量一番,額上滲出大片的冷汗,說話都有些結巴了:“你剛才說的都是真話?”

  執事的樣子讓梁夕有些好奇,頓時讓他起了些疑心:“是的啊,怎麼了?”

  再看一眼梁夕,見他衣服破破爛爛,樣貌也差不多,執事確定他就是田起陵之前和自己說要關照一下的人。

  執事頓時心慌無比,急忙把之前梁夕遞給他的銀子塞回梁夕手裏,一個勁兒陪著笑:“梁公子,你怎麼不早說是你來了呢,老朽這就幫你把一切都打點好。”

  這個人既然是田起陵說要關照一下的,十有八-九是某位達官顯貴,甚至可能是王公貴族的子嗣,不然憑什麼能得到田起陵這種人的親自過問。

  執事態度前後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讓梁夕十分驚奇,不過他沒有把心思擺在臉上,板著臉把銀子收回懷裏。

  見梁公子臉色不快,執事心裏大急,要是惹惱了梁公子,以他和田起陵的關係,自己還要不要在天靈門立足了,於是趕緊大拍梁夕的馬屁,並且暗示自己會送上好禮,希望梁公子不要介意剛才的事情。

  梁夕眼珠子轉了轉,腦子以比早泄快一萬倍的速度思考著這是怎麼回事。

  自己在這天靈山上人生地不熟的,這個老頭子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不過這個可能性也很小,因為他是聽說自己從陽都城來,並且在森林裏迷路才轉變態度的,想到這兒,梁夕的腦子裏出現一高一矮兩個白衣少女的身影。

  “難道是她們?”梁夕皺了皺鼻子,“有鬼,我聞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那妞不會看上了我的美色吧,不行不行,我從身理到心理都還沒準備好呢。”

  見梁夕臉色陰晴不定,執事以為梁公子還在介懷剛才的事情,背後早就濕了一片,一個勁兒賠著好話,肉麻之處讓梁夕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不遠處有人見到不管對誰都不假辭色的天靈門執事居然對這麼一個衣衫破爛的少年如此恭敬不停點頭哈腰,頓時好奇無比,暗中打聽那個少年是何身份。

  梁夕聽得不耐煩,打住執事想要把她三十有四的女兒介紹給他的想法,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姓張,名豪遠,承蒙掌教信任,當了這報名登記的執事。”張豪遠弓著身子屁股撅得老高,“以後還要仰仗梁公子的照顧了。”

  梁夕此刻把發生這一切的原因都歸結到了那對和自己打了賭的師姐妹身上,心裏懷疑她們是要整自己才佈下了這個局,所以小心無比,越看張豪遠越覺得危險:“你該幹嘛快幹嘛去,沒看到世界還沒和平嗎!再唧唧歪歪小心我插爆你的屁-眼!
第17章 要你賠禮道歉

  見梁夕態度惡劣,對自己呼來喝去,張豪遠心裏不僅沒有覺得窩囊,反而覺得這個年輕人一定有著深厚的背景,不然絕對不會在天靈山腳下如此放肆,再說從田起陵專程來關心的程度上也可以看出來。

  張豪遠越想越覺得這個這個穿著破爛的年輕人值得好好巴結,穿得不好又怎麼樣?誰在森林裏迷路大半年不這樣,再說有錢人一般都有特殊的癖好,這麼一想,梁夕舉手投足在張豪遠眼裏一下子就充滿了貴氣。

  趕走了唯唯諾諾的張豪遠,梁夕長長舒了口氣,四下望了一番,見離得近的一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充滿了古怪。

  他不知道,張豪遠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負責登記名字的執事,但是在今天負責收弟子的這些天靈門門人裏卻是有著極大的實權,除了田起陵,二號人物就是他了。

  見到這個像是從乞丐堆裏鑽出來的年輕人對不少達官顯貴都巴結不迭的張執事大聲喝罵,張執事不僅不生氣,居然還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頓時讓四週不少人下巴砸了一地。

  “一定是裝-逼的有錢人,或者是某位王公貴族到了。”有人猜測,暗暗吩咐下人去打探梁夕的身份。

  梁夕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不少人眼中需要巴結的對象,隔著衣服拍了拍小狐狸,感覺到那個軟軟的身子,他的心定了一些。

  剛才聽張豪遠說過會兒會有專門的人來通知下面做什麼,現在正好沒事,就四下走走看看風景好了。

  天靈山雖然處在窮山惡水中,但是因為長年人跡罕至,所以大自然最直接最豪放的一面在這裡得到了最完美的體現。

  即使是在山腳下,那種浩淼的煙氣仍是直抒胸臆。

  梁夕不知不覺走到了人群的邊上,這裡距離剛才他站著的地方已經隔著很遠了。

  正看著遠處被白雪覆蓋煙氣繚繞的山脈出神,突然不遠處一陣吆喝,轉過身去看到幾個壯漢正一路而來,擋著他們路的人都被走在前面的壯漢推搡到一邊,吃虧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看到這些人一個個鼻孔朝天的囂張模樣,梁夕微微皺了下眉頭。

  不過既然這些人沒有惹到他,打著“低調做人”旗幟的梁大官人自然也不願意主動招惹是非,向旁邊邁開一步給這些人讓出條路來。

  走在最前面看似是領頭的那個人一路上目不斜視滿臉桀驁,步子邁得虎虎生威,但是走到梁夕身邊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姿勢十分狼狽,蓄得滿滿的氣勢頓時蕩然無存。

  “大哥,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人故意向你下絆子?”後面有人趕緊伸手攙住領頭的這個人急忙問道,眼神似有似無地朝梁夕,那口氣那神態——分明就是事先排演好了的。

  這時候只要不是個傻子都看得出來,這幾個身著黑衣的壯漢是故意找梁夕的茬子來的。

  嘩啦一聲,群眾不約而同齊齊向後邁去。

  等到梁夕轉頭四下打量時,發現以自己為中心的三丈內只剩他一個人了。

  那個大哥喘了幾口氣,對一幹扶住自己的小弟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然後虎目灼灼看向梁夕。

  不用大哥吩咐,小弟們自然知道怎麼做,剛剛扶住他的那個人捏著拳頭嘿嘿笑著朝梁夕走來:“這位小兄弟是那條道上的呀,無冤無仇讓我們幾個出醜是什麼意思?”

  梁夕上下打量了這個全身肌肉都把衣服撐得高高鼓起的傢夥一眼,想來他應該是個外家功夫的高手,這幾個人腰上都有個寫著“陳”的牌子,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剛剛不是我。”儘管知道這些人是故意找自己麻煩的,但是梁夕現在沒心情和他們有什麼衝突,所以把自己的姿態放低。

  梁夕刻意的忍讓在這些人眼中成了徹徹底底的軟弱,再加上樑夕全身破爛的衣衫,看上去就像是個逆來順受的乞丐一樣,這些人一個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周圍圍觀的人都暗暗搖頭,他們剛才都沒看到執事張豪遠對梁夕的態度,所以並不認識他,都心想這個小乞丐真可憐,好不容易到了天靈山腳下,卻遇到了這一群人,看來今天這個大虧是吃定了。

  雖然一個個都是心裏同情可憐的“乞丐”梁夕,但是礙于那些壯漢腰上的牌子,所以沒一個人敢上來替他說話。

  梁夕微微仰起頭朝半空那些禦劍巡視的天靈門弟子望了一眼,看到幾個弟子明明發現這邊的異狀了,但是只是掃了一眼後就木然把視線移到了別處,好像這邊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他們的這個態度讓梁夕心裏頓時燃起了一團怒火,垂著頭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清冷凜冽起來。

  懷裏的小狐狸感覺到了梁夕的變化,在他懷裏縮了縮不動了。

  見梁夕低著頭,那些壯漢更加以為他是害怕了,剛剛和梁夕講話的那個人滿臉得意的笑:“小叫花子,我們兄弟幾個看你一路討飯討到這天靈山下也不容易,一路上沒有被人打死被狗咬死也算你命大,但是你剛才讓我大哥受驚這事兒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只要你照我們兄弟幾個的吩咐去做,然後我們不僅既往不咎,還重重有賞。”

  周圍的人都是替梁夕趕到可憐,那個領頭的人走路下盤穩扎,眼芒閃閃,一看就知道是內外兼修的高手,一頭狂奔中的犀牛都不一定能把他撞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叫花子怎麼可能會把他絆倒,但願這個小叫花子不要太倔,不然把命丟了就太不合算了。

  梁夕抬起頭來的時候眼中已經沒有了冷芒,而是滿臉人畜無害的笑容:“請問要我做什麼呀,幾位大爺賞我什麼?我好餓,已經幾天沒吃上一頓飽飯了,這點小小的願望大爺一定會滿足我吧?”

  看到梁夕示弱討好的模樣,這些人越發得意起來,那個人掏出一個白花花的饅頭抓在手裏對梁夕說:“看到沒有,這是個饅頭。”

  梁夕連連點頭。

  那人突然將饅頭扔到地上,然後狠狠踩了幾腳,還用腳底板碾了幾下。

  白白的饅頭頓時被踩得稀爛,上面沾滿了黑泥,讓人看上一眼就沒了食欲。

  那人似乎意猶未盡,又吐了一口吐沫在這饅頭上,這才對梁夕說:“要你做的事很簡單,跪下來朝我們這兒八個人每個人磕十個響頭,叫我們大哥三聲爺爺,這算是賠禮道歉,然後把我的口水吐乾淨了,這個饅頭就算是大爺我可憐你賞給你的。”

  小狐狸在梁夕懷裏動了幾下,似乎忍不住要跳出來了。

  梁夕不動聲色拍了拍它,讓它不要亂動,臉上仍舊是單純的笑容:“這位大爺,可不可以換一個道歉方式呀,每個人都是有人格的。還有,你剛才說那位大爺受精了?可不可以讓我看看哪兒受精了?我真的很好奇。
第18章 回娘胎改造去

  “你說什麼!換一個?你居然在我們面前談人格?”那人滿臉的不敢置信,“你嫉妒我們大哥玉樹臨風的氣質,故意把他弄傷,你居然還想和我們講條件?就憑你這個臭要飯的居然敢和我們講條件?你這個臭要飯的居然也配說人格?”

  聽自己小弟暗拍自己馬屁,那個大哥一臉的得意,居然舔著他那張滿是坑洼的老臉把這記馬屁生生受下了。

  梁夕心裏大罵不要臉,今天怎麼遇到了這麼多無恥的人。而且老子哪兒看上去像是要飯的?

  不就是為了掩蓋住絕代的風騷氣質故意穿破爛一點嘛,有必要說我是要飯的,而且還是臭要飯的?

  “你這種人渣!要不是我們大哥一直教導我們要以德服人,我早就把你那張爛嘴給撕爛了!”這人手指直哆嗦指著梁夕,仿佛氣得快腦充血羊癲瘋發作了,“你的良心讓狗吃了!”

  梁夕聞言眉毛一挑:“你是一個吃不飽怎地?”

  “噗嗤”,圍觀的有人明白過來,忍不住笑出聲,但是趕緊就捂緊嘴巴防止惹禍上身。

  其餘人則是仿佛預見了這個可憐小乞丐的未來,沒看到那個寫有陳字的腰牌了嗎?居然還敢還嘴,你這次真的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那幾個壯漢顯然沒想過一直弱者相的梁夕竟然會口頭反抗,所以都沒有去考慮梁夕話裏的意思。

  “你把我們英俊的老大弄傷了,快跪下道歉,不然我們就會改變主意了。”那人說話的時候,其餘幾個人也緩緩上前將梁夕圍在了中間,一個個都是滿臉的獰笑。

  這些人一個個膀粗腰圓,梁夕瘦瘦單單,站在中間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錯覺。

  已經有人轉過身不忍心再看了。

  梁夕眼睛向上翻了翻,半空那幾個天靈門的弟子居然飛到別處去了。

  轉過頭面對這群壯漢的時候,梁夕又變成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幾位大爺,可不可以讓我看看你們大哥到底那兒受傷了?我家裏面還有幾張地契,要是可以的話我可以換成銀子賠給你們,之求求你們不要打我。”

  梁夕害怕的模樣成功麻痹了這些人,或者是他們對自己太過自信了,認為這個比自己小上一號的乞丐根本不可能有反抗的力量。

  領頭的那個大哥得到隱藏在圍觀人群裏的主人暗示後朝一直和梁夕講話的那個人做了個手勢。

  “好吧,那就讓你去看看我們大哥哪兒傷了,小心點!”那個人推搡著梁夕到了那個大哥的面前。

  “大哥,請問你傷到哪兒了?”梁夕惶恐的模樣讓那位大哥十分滿意。

  他不知道的是梁夕在陽都城肯蒙拐騙樣樣精通,臨場表演對他來說實在是小兒科中的小兒科。

  “哼,你剛才撞了我們老大一下,現在他老人家已經骨折,全身癱瘓,生活不能自理,你說這筆帳怎麼算?”

  老大立即裝出一副羊癲瘋抽風的樣子,手扶著自己的小弟不住地顫抖,就差嘴裏沒吐白沫子了。

  圍觀眾人望見他一個身高九尺的壯漢居然這麼不要臉,為了欺負一個小乞丐不惜做出這麼可恥的事情,頓時心裏鄙視不已,不過因為這些人腰牌背後所代表的勢力,他們對梁夕的態度也只是愛莫能助。

  “這樣子啊——”梁夕湊到前面微微瞇起了眼睛,“大哥,可不可以讓我看看你傷在哪兒?”

  老大眼睛一瞪,對著他凶神惡煞吼道:“老子全身都疼!哎呀哎呀!疼死老子了!你他媽走路眼睛扔哪兒去了!是不是去找狗屎吃去了!”

  而那個小弟則是在一邊抖著大腿:“看到沒,你說怎麼辦?”

  梁夕也不再說話,眼中猛地閃過一道精光,這位老大也算是強悍功夫在身的高手,突然間就覺得從頭一直寒到了屁-眼,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覺得自己的腦袋被一頭高速奔跑中的長毛象給踩中了。

  嘩啦一聲爆響,梁夕這一巴掌扇過去速度太快力量太大,眾人眼前齊齊出現這位老大臉頰上爆出一團火星的錯覺。

  老大仰天飛開,腭骨錯位,嘴巴歪到一邊,三十二枚牙齒混合著鮮血和唾液噴涌而出仿佛漫天花雨的暗器。

  眾人還沒有全部反應過來,腦中“他居然敢動手”的念頭還沒消散,梁夕快如鬼魅般地再次出手。

  他向前踏了一步,右腳從下而上,腳跟狠狠踢在了那個扔饅頭給自己的小弟的下巴上。

  比梁夕高出大半個頭的壯漢仰頭淩空飛起,下巴的骨頭被全部踢斷,上下牙床劇烈撞擊,牙齒瞬間全部脫落,牙齦被斷裂的牙齒攪成了肉糜,鮮血大片涌出仿佛是噴發的山泉。

  就在這時候,其餘幾個發-愣的人終於回過神來,見到老大和二號人物被對方幹掉,當下齊齊怒吼撲了過來。

  他們一齣手,人群裏就有人驚呼:“是突破了初窺境界的外家高手!”

  梁夕可不明白什麼是初窺境界,這些人的動作在他眼裏也只是比烏龜快了一點而已。

  扭腰閃過對方帶著火雷之勢的一記老拳後,腳掌再次跺在了一個倒楣鬼的臉上。

  圍觀的眾人只覺得時間好像凝滯了一樣,一切動作都變得異常緩慢。

  只聽見這個倒楣鬼呀一聲慘叫,接著這聲慘叫就被硬生生擠進了喉嚨,仿佛被割破喉嚨的公雞,而血花飛濺中,眾人看到他的臉在梁夕的腳下慢慢凹陷進去,頭骨軟得仿佛就是豆腐一般,鼻梁碎成幾百片碎骨渣滓,整張臉再也看不清哪是眼睛哪是鼻子哪是嘴巴,只剩下一個血肉模糊觸目驚心的大坑。

  看到梁夕一齣手就造成如此慘烈的視覺效果,看到這一切的人只覺得背後全是冷汗,似乎忘記了呼吸,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眼前全是那不斷衝撞著自己神經的血肉橫飛景象。

  鮮血和羞辱感刺激了這些壯漢的兇性,他們可從來還沒有被人如此羞辱過,更何況自己主子就在不遠處看著,要是今天不把這事情擺平,自己這幾個人回去估計也不用活了。

  惱羞成怒的他們施展出全身所學朝梁夕撲來,一人抬腳踢向梁夕的下陰。

  梁夕呸了一聲,抬腳朝著他的小腿踢去,後發而先至,只聽見咔嚓一聲叫人頭皮發炸的脆響,那人的小腿從中間折斷,斷骨破皮而出,白色的骨髓混合著濃稠的鮮血哧啦一聲射出老遠,一根黑色的筋從皮膚下彈出,在半空晃蕩著。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這也讓場面越發難控制起來。

  就在剩下的幾個人紛紛取出自己的武器準備取了梁夕性命,而梁夕也因為這些人的糾纏而惱火想讓小狐狸把他們全都烤成-人幹的時候,一道白色的光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插到了兩邊人之間的空地上,耀眼的光芒仿佛帶著無形的壓力,將兩邊人壓到了更遠的位置上。
第19章 向我道歉吧

  梁夕只覺得呼吸一滯,胸口血氣翻涌,全身說不出得難受,退後好幾步才穩住了身子。

  而剩下的那幾個大漢畢竟只是外家功夫的好手,此刻臉色蒼白,情況只比梁夕只差不好。

  等白光散盡,梁夕揉了揉眼睛,這才看到兩方人中間站了三個白衣翩翩手持仙劍的天靈山弟子。

  為首的一個丰神俊朗,劍眉星目,眉心一點嫣紅格外引人注目。

  “男不男女不女的死人妖。”梁夕剛才吃了暗虧,心裏已經給這個人起了外號。

  天靈山雖然也在楚國境內,但是修真者是大陸上任何一個國家都希望能巴結的對象,所以天靈門在這楚國儼然是一個國中國,在這一片地方,天靈門就是權勢,就算是楚國的現任皇帝有事情前來相求,還要看天靈門的臉色。

  所以看到是天靈山的弟子前來阻止,那幾個壯漢也不得不收起了手裏的武器,怒目圓瞪著梁夕。

  為首的那位弟子四下掃了一眼,見地上倒著的人要麼斷腿斷胳膊,要麼面目全非完全沒有人樣,心裏暗暗吃驚。

  天靈山招徒這麼多年都沒出過亂子,今天在自己負責巡視的情況下居然出現了這麼嚴重的傷人事件,自己恐怕要受到師傅的責罰了,早知道當初一起衝突就來阻止就好了。

  他原本在半空時看到是在楚國權勢滔天的陳家要教訓一個小乞丐,所以也就沒來阻止,哪知道最後的結局居然和自己想像的正好顛倒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雖然在半空目睹了一切,但是還是要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那幾個壯漢竊竊私語一陣,然後由一人站出來抱拳道:“剛剛我們經過這裡,這個乞丐故意伸腳絆了我們大哥一下,我們幾個不服氣,想要他道歉,哪知道這廝二話不說揮拳就打,在大楚國,我們陳家的人還從未被人如此欺負過。”

  他最後一句話分明就是提醒這位天靈門的弟子他們這些人的身份,讓他不要站錯了隊伍。

  “陳家?陳家是哪家?”梁夕翻轉著腦筋,似乎沒什麼印象。

  三個天靈門弟子對視一眼,臉上雖不動聲色,但是心裏都是暗暗叫苦。

  這個小乞丐剛才動手的瞬間他們都看在眼裏,動作快如鬼魅,更恐怖的是,他似乎總能預判到對方的行動一般,每次都是他躲到一邊去了,對方的拳頭才打到他剛剛站立的地方,自己苦修多年大概也就這種境界,所以這個小乞丐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而另一邊又是陳家的人,兩邊看上去都不能隨便得罪,這可叫人好生為難。

  梁夕看那個為首弟子微微皺眉的模樣,猜到他心中所想,眼珠子轉了轉,冷冷哼道:“張執事可從沒和我說過在這天靈山下還會被人欺負,今天倒是在幾位面前受教了。”

  聽到梁夕報出的名號,那幾個壯漢臉色大變,而那位天靈門的弟子卻是面露喜色:“請問這位——兄台,你說的張執事是哪位張執事?”

  梁夕橫了他一眼,心道:“老小子似乎有些來頭,算了,既然你剛才對我態度那麼好,今兒這事就借你名頭擺平好了,黑鍋你先背著,大不了到時候我請你喝杯酒算是答謝。”

  既然有人可以利用,梁夕自然會毫不猶豫榨幹這個人的一切價值,於是回答道:“張豪遠張執事,難道你們天靈山有好幾個張執事嗎?剛剛我來晚了一些,他幫我把名字補填上去,態度和幾位差別可是大著呢。”

  說完嘖嘖咂吧著嘴,抖著大腿鼻孔朝天看向這幾位天靈門的弟子。

  聽梁夕講話態度篤定,天靈門的這幾位弟子也不再懷疑,這位貌不驚人的乞丐兄既然和張執事關係匪淺,今天這事可就輪不到他們陳家人講話了。

  梁夕要是此刻知道就連自己原本崇拜的修真者天靈門弟子都認為他是乞丐,一定會跳腳大罵:“你才是乞丐,你全家都是乞丐!”

  那幾個陳家的家奴知道自己今天是踢著了鐵板了,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這個乞丐居然和天靈門的張執事有關係,要知道,剛才報名的時候,少主使了不少銀子,又賠了不少笑臉才和那位張執事講上了兩句話。

  這幾個人面若死灰,腸子都悔青了,那幾個被打傷的人也就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不需要天靈門的弟子發話,這幾個壯漢臉色難看地抬起倒在地上的同伴,拱拱手轉身想要離去。

  自認為睚眥必報的梁夕當然不會讓他們就這麼白白走了,上前一步嘻嘻笑道:“幾位,今天這事兒不會想就這麼完了吧?”

  那幾個壯漢聞言,轉過身眼神陰晴不定看著梁夕,剛剛說話的那人啞著嗓子道:“你想怎麼樣?”

  “沒什麼,我看今天花好月圓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實在不算是個談情說愛的好日子。”梁夕耍著嘴皮子,“剛剛的事情,你們不覺得有必要在這個不是好日子的日子裏向我道個歉?”

  聽他說只要求道歉,這些人包括天靈門三位弟子懸著的心也都放了下來,只要不把事情繼續鬧大就好,鬧大了,大家都沒好果子吃。

  而圍觀的人原本還以為會有好戲看,得知只是道歉後難免覺得有些掃興。

  見那個幾個人不反對,梁夕微微一笑拱手道:“今天的事情也有我的不對,我不該嫉妒你們大哥的英俊的。”

  陳家這些家奴的大哥剛剛大家都見過,現在臉上皮開肉綻糊了厚厚一層血沫,早就看不出來本來面目,但是即使不被打殘,那樣子還是讓人不敢恭維。

  聽梁夕的口氣,眾人剛放下去的心又隱隱懸了起來。

  “你們大哥是挺英俊的不錯,要是把額頭上的疙瘩挨個摳下來,剛好能把下巴上的坑坑全部填平。”梁夕滿臉的笑意,好像真的在誇獎一般。

  “你!”見梁夕這時候居然還不忘挖苦,剩下的幾個人氣得額角青筋直冒,但是看到那三位天靈門弟子漠視的眼神,一口氣只好恨恨咽下。

  “好了,下面輪到你們向我道歉了,今天要不是我身強體壯,早就被你們給打死了。”

  這話說得陳家家奴差點吐血,我們從頭至尾就連你的衣角都沒沾到好吧。

  今天丟人丟到家了,當務之急是趕緊回到少主人那兒去,讓他想辦法好好整治一下這個惡徒才是。

  抬起手剛要抱拳,卻聽梁夕又幽幽道:“慢著。”

  “你想怎地!”那人怒道,泥菩薩尚有三分土性,更別說梁夕這時候還在挑釁了,“別以為你有天靈門撐腰你就了不起了!”

  我什麼時候有天靈門撐腰了?梁夕不解,老子今天才第一次到這兒呢。

  “沒什麼沒什麼,你等下啊。”梁夕把手伸進懷裏歪著身子摸索一會兒,在眾人好奇的眼光中抽出一根雞腿,雞腿上還有一排小小的牙印,“看到沒有,這是個饅頭。”

  幾個壯漢和圍觀諸人齊齊點頭。

  梁夕笑瞇瞇地手一松,雞腿落到地上,然後抬腳將雞腿踩得稀爛,等雞腿的爛肉沾滿黑泥後,梁夕吐了一口吐沫在上面:“道歉的方式很簡單,你們每個人跪下來朝我磕十個響頭叫我三聲爺爺,並且把我的口水舔乾淨,這事兒就這麼算了,這個雞腿就算是大爺我可憐你們賞給你們的。”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梁夕將剛剛這些壯漢送給自己的話幾乎不變地還給了他們!

  沒有人會想到梁夕居然會用這樣的方式,有人心裏暗暗叫好,有人也為梁夕的這種方法刺激地熱血沸騰。

  “你!”這幾個壯漢緊緊握著拳頭,指甲都插-進掌心了,牙齦都快被咬碎了,“你別得寸進尺了——”

  兩邊的氣氛再次劍拔弩張,但是梁夕一直笑吟吟站著那兒,好像自己根本就沒有處在暴風雨的中心一樣,偏偏這副姿態卻更能給人無盡的壓力。

  就在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起來的時候,人群裏突然站出來一個人,滿面和煦的笑容,折扇在掌心啪啪敲打著:“慢來慢來。
第20章 陳公子的問好

  梁夕斜眼望去,走來的這個人年紀約莫二十上下,服飾華貴,頭髮用一根玉簪束著,身材頎長面容俊朗,眼含笑意,讓人一看便覺得如沐春風。

  看到來人,那幾位壯漢面色一震,急忙叫道:“少主!”

  梁夕心裏咯噔,原來是狗的主人來了,看這小子全身散發著一股貴氣,不知道是什麼來頭。

  被稱作少主的人橫了那幾個壯漢一眼,冷冷哼了一聲,不怒自威。

  雖然一句話沒說,但那些壯漢一個個縮著脖子卻再也不敢講話了。

  等他面對梁夕和三位天靈門弟子時,他又恢復了淺淺的笑容。

  聽那幾個壯漢的稱呼,天靈門的弟子知道這人身份,上前正要行禮,這位公子卻是搶先一步拱手道:“家教不嚴,讓幾個蠢材衝撞了幾位,在下京都陳舒慈,給幾位賠個不是了。”

  聽他自我介紹,梁夕和幾個天靈門弟子還好,圍觀的那些達官顯貴們卻是齊齊發出一聲驚呼。

  這個人居然就是京都陳太史的獨子,綽號“神仙慈”的陳舒慈。

  梁夕沒怎麼聽說過陳舒慈的名號,這也不能怪他,楚國佔據了整片大陸接近五分之三的地方,陽都城和楚國的都城——京都相隔距離就算是騎著快馬日夜兼程也要十余日,所以他對這位京都名少的沒什麼了解也是自然。

  陳舒慈的父親——陳勉,官位太史,是當今皇帝的親弟弟,謹王爺的嫡系,是謹王爺一手提拔上來的,位高權重。

  陳勉對自己的獨子寵愛有加,再加上陳舒慈從小就聰明絕頂,三歲能吟詩,五歲時更是由國師親口說出他根骨奇佳,是修真的人才,國師甚至預言過他甚至可能成為整片大陸數得上的高手,名聲將響徹七界。

  所以他從小就集萬千寵愛、仰慕于一身。

  在整個京都,陳舒慈絕對是官宦子弟的龍頭,小姐們爭相邀寵的對象。

  只要家中有人在朝中當官的,即便沒有見過陳舒慈本人的,對他這個名號也都是如雷貫耳。

  今天得見這位天縱奇才,眾人都覺得他果然如傳聞中風度翩翩,器宇軒昂。

  但是以他的身份卻主動去向這位乞丐賠禮道歉,是不是有些太給這個乞丐面子了?

  但是人們隨即就明白過來,陳舒慈的父親陳勉是謹王爺的門生,謹王爺素有賢王的美譽,所以他們這一係謙和有禮也是自然。

  圍觀諸人竊竊私語,交口稱讚。

  陳舒慈手持折扇彎腰拱手,面向地面,眼裏閃過一絲別人無法揣摩的神色。

  見著名的陳公子對自己這麼客氣,三位天靈門的弟子則大感臉上有光,忍不住面露得色。

  梁夕聽到人群裏隱隱對陳舒慈的評價,都是“奇才”“有禮”“謙虛”“禮賢下士”這一類的讚美之詞,心裏哼了一聲,你這一下子把姿態做得十足,剛剛別人因為你的家奴造成的壞印象瞬間就轉了一百八十度,果然是有心計的人。

  知道了陳舒慈不一般的身份,梁夕見他主動行禮,也不去阻攔,等到他腰都彎下去了,這才裝模作樣上去扶他:“哎呀哎呀,這位陳公子你太客氣了。”

  生生受了陳舒慈一拜,梁夕的心情別提多得意了。

  陳舒慈看上去似乎並不在意,直起身後擺手道:“這位公子,幾位家奴剛剛冒犯了你,希望你不要見怪,不知道公子貴姓?”

  梁夕仔細端詳他的臉,看他的神色不像是作偽,於是道:“我姓梁名夕,你猜我叫什麼?”

  陳舒慈嘴唇呢喃將梁夕的名字默念幾遍,別人都以為他是在默記梁夕的名字,根本沒人注意他暗中向人群的一個方向做了個手勢。

  見梁夕看著自己,陳舒慈神色不變,眼神都沒有一絲波動,鎮定自若道:“梁公子是哪人士?看梁公子的打扮——嗯,很親民呀,能獨自前來這天靈山的,恐怕不是普通人。”

  陳舒慈叫梁夕一口一個公子,梁夕雖然心裏很舒坦,但是潛意識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所以回答也是格外小心:“我從陽都城來的。”

  陽都城在楚國也算是數得上的大城市,陳舒慈哦了一聲:“陽都城人傑地靈,今天得見梁公子,果然開了一番眼界。”

  “好說好說。”梁夕嘿嘿笑道,滿臉古怪望著陳舒慈,“陳公子怎麼知道我們陽都城人傑地靈的,那兒怡紅院的姐們可是個個帶勁,莫非陳公子——”

  見梁夕一臉的齷齪,陳家的一個家奴,那些壯漢中的一個看不下去了,站出來喝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把我們少主當成什麼人了!”

  梁夕聞言臉色陡變,喝道:“那你吐一個出來我看看!我和你家少主講話,你插什麼嘴!沒規矩!”

  眾目睽睽下嚴厲呵斥,完全沒有給這個人面子。

  兩方人物講話,最忌諱的就是小弟插嘴壞了規矩。

  陳舒慈現在將梁夕放在了和自己同等的位置,頓時也覺得家奴的插嘴讓自己臉上無光,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閉嘴!”

  聲音不大,卻是充滿威嚴。

  那人臉色慘白,退後垂頭不敢再說什麼了。

  陳舒慈又和梁夕寒暄著,言語中不時想套出一些話來,了解梁夕和張執事到底是什麼關係。

  梁夕久混市井,哪會聽不出他話裏設的一些小陷阱,轉彎抹角看似說了一大堆,但是有關實質的資訊卻是一點都沒有,反倒把陳舒慈繞得暈乎乎的。

  “張豪遠,哦,前段時間我二姨媽隔壁大伯鄰居小舅子女兒的叔父家生了只小狗,我們還專門去道賀的。”

  陳舒慈:“……”

  陳舒慈也很有心機,對梁夕的話也是模糊帶過。

  一番對話下來,兩人都沒從對方的話裏得出自己想要的資訊。

  看似詳談甚歡好像多年未見的朋友,其實兩個人心裏都明白著:對方不是省油的燈。

  “這個人,年紀輕輕講話卻滴水不漏,還好剛剛沒有直接的衝突。”陳舒慈臉上笑容不變,心裏卻對梁夕暗暗提防。

  梁夕眼珠子亂轉:“京都的太-子-黨,以後小心為妙,可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胸懷寬廣。”

  像陳舒慈這樣的少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梁夕知道今天眾目睽睽拂了他的面子,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他沒有發作,至少他心裏一定把這個仇給記下來了。

  對於對方一直相迎的笑臉,梁夕可沒認為對方大度的把這件事揭過去了。

  “但願他不能通過過會兒的測試,那樣子就沒必要再見面了。”梁夕暗暗禱告著。

  兩人又談了一會兒不痛不癢的廢話,然後陳舒慈領著家奴告辭而去。

  從頭至尾他都沒有說梁夕下手太重傷著了自己家的家奴,給人留下了他寬厚待人的好印象。

  梁夕撇撇嘴,心想以後如果都是天靈門的弟子,儘量避開他就是了,自己可不想和什麼權貴扯上關係,好的壞的都不要有。

  正想著心事,遠處突然想起三聲炮響,一道七彩霞光從高高的天空緩緩墜下,梁夕目力遠非常人可比,瞇眼定睛望去看到霞光中裹著一個身著道袍頭髮花白笑容可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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