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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七界第一仙 作者:流牙( 連載中 )

第91章 再遊東海(上)

  信紙上濃墨重筆寫了兩個歪歪斜斜的大字:“奇襲”。

  訣清揚愣住了,石方伸過頭看了一眼,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不知道說什麼好。

  訣清揚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胸口不斷起伏著,顯然正在做著極為激烈的思想鬥爭。

  “梁夕,不會有事吧?”袁爽有些擔心,對方畢竟是帝師,梁夕這麼玩他,會不會太過分了?

  梁夕沒有說話,只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看著訣清揚。

  訣清揚的臉色變化幾下,嘴角微微上揚。

  袁爽不由咦了一聲:“帝師似乎是在笑。”

  “哈哈哈哈哈……”訣清揚再也忍不住了,開懷放聲大笑。

  石方也知道自己栽在了梁夕手裏了,心裏又是氣惱又是佩服:“做事不拘一格,的確是個人才。”

  “帝師,你認輸了?”梁夕見訣清揚笑了,心裏也松了口氣,他原本也有些擔心訣清揚會惱羞成怒,不過結果證明,帝師的心胸果然不是普通人能比擬的。

  “認輸,我可沒有。”訣清揚說完這句話,見梁夕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隨即笑著解釋道,“不過你的行為我真的很欣賞,兵者,詭道,你做的很好,這件事我會如實向王爺稟告的,不過那三十個侍衛可都是王爺的親衛,你沒有把他們怎麼樣吧?”

  “沒有沒有,他們都在自己屋裏呆著呢。”梁夕急忙說。

  帝師看來對自己的做法還是很滿意的。

  訣清揚今天雖然在梁夕手裏吃了癟,不過很顯然他心情很好,將這件事記錄完畢後就要去向青雲道人辭行。

  雖然青雲道人執意挽留,但是訣清揚說明自己一定要趕緊將自己這次的行程回去稟報給鎮東王,所以沒有辦法再過多駐足。

  “梁夕,兩年後我們京都再見了,老朽到時會恭候你的光臨的。”訣清揚在臨走前對梁夕說。

  全天下能被帝師訣清揚如此看好的人絕不超過三個,梁夕可以可以感覺到無數射向自己的羨慕眼神。

  和青雲道人等人拱手道別後,訣清揚和石方還有那三十名侍衛消失在傳送陣裏。

  送走了帝師等人,青雲道人讓梁夕還有淩成子一起去了一間小築裏。

  “梁夕,你一定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吧。”青雲道人坐下後對梁夕道,“你的實力的確是讓我很驚訝,入門測試的時候是最低分,現在卻得到帝師的推崇,梁夕,你是不是有過什麼奇遇?”

  見青雲道人盯著自己,那眼神仿佛能直透人的心底,普通人這時候一定會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了。

  但是梁夕的臉皮厚度絕對是非人類所能企及的,他記得宇文青陽曾經說過,絕不能讓別人知道擁有萬年真力,並且他暫時也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於是道:“師傅師尊,我上山之後一舉一動都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如果我有什麼奇遇,你們會不知道?如果硬要說奇遇的話,去東海的時候的確有些小意外讓我學到了一點龍族的法術,龍族的人對我態度很好的。”

  梁夕的話從當時他回來的時候龍族那麼隆重地送他就看得出來了。

  龍族那麼看重他,傳授他一點龍族法術也不是沒可能,青雲道人也就沒有再問下去,他也知道龍族一向比較排外,如果自己一些問題過分一點的話,搞不好甚至會給天靈門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見青雲道人和淩成子沒有說話,於是梁夕表達了自己想要再去東海肚子修煉一段時間的願望。

  他現在的實力已經比普通的新晉弟子高上太多,雖然沒有正式檢測過實力到達那種境界,但是根據青雲道人的估計應該快達到修真者的第一道分水嶺——潛龍境界了。

  這時候讓他繼續和其他弟子一起修煉顯然是不合適的,那只會拖延梁夕進步的速度。

  青雲道人思考一陣,抬頭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出發?去哪?”

  見青雲道人這麼輕易就答應了自己,梁夕喜出望外:“明天吧。”

  去的地點梁夕也在就想好了,去東海。

  大海擁有比陸地寬闊幾十上百倍的疆域,在海裏會有更多更強的挑戰。

  “梁夕,我以現在代理掌教的名義允許你外出歷練,只是你每隔半年必須趕回來一次,而且如果這途中你做出什麼有損天靈門聲譽的事情,哪怕是到天涯海角,天靈門都不會放過你的。”

  青雲道人最後一句話說得格外嚴厲,強悍的真力迎面而來,梁夕不由鄭重點了點頭。

  告別了青雲道人走出小築,梁夕看向淩成子有些不好意思:“師傅,我在外面會想你的。”

  “你這小子,別跟我油嘴滑舌了,你師尊他很看重你,難道你沒看出來嗎?”淩成子笑著擰了下樑夕的耳朵,“真不知道你哪來這麼好的運氣的。”

  回沙場的路上淩成子一直在囑咐梁夕在外要萬事小心,海中靈獸妖獸眾多,遇到事情不要逞強。

  梁夕把淩成子的囑託都牢牢記在心裏,對師傅的關心也是格外感動。

  雖然跟著師傅修習才幾個月的時間,不過在梁夕的心裏,淩成子是他最尊敬的人之一了。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個道理梁夕還是懂的。

  來到沙場門口,淩成子停下腳步:“你明天就要走了,隔上半年才能回來,要和他們告別嗎?”

  看著沙場中師兄弟們的身影,梁夕遲疑一陣:“我和仙兒說一下就好了,不單獨和她說明的話,這丫頭恐怕會傷心很久。”

  “這丫頭心疼死老子了。”想到如果自己不告別的話林仙兒傷心的模樣,梁夕暗道。

  找了個機會把林仙兒約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梁夕向林仙兒說明瞭要去東海半年修煉的打算。

  林仙兒垂頭沉默一陣,抬頭展顏笑道:“去吧梁夕,注意安全,記得要按時回來,我……我們都會想你的。”

  “仙兒——”梁夕見林仙兒這麼理解自己,感動得想把她抱進懷裏,但是想到林仙兒那麼薄的臉皮,還是忍住了:“算了算了,來日方長,等半年後回來再給小丫頭檢查身體好了,如果沒有明顯變化的話我再幫她促進發育。”

  梁大官人滿腦子的齷齪心思林仙兒自然不知道,她還以為梁夕也在為暫時的分別而傷感,輕輕道:“梁夕,你不去和薛師姐告別一下嗎?”

  “那個臭丫頭?”梁夕挑了下眉毛,朝遠處的薛雨柔瞥了一眼,“算了吧,我和她八字不合,說不定我去向她告別她會以為我是在故意找藉口調戲她。”

  “師姐哪有那麼不講理。”林仙兒捂唇輕笑表示不信。

  “這是真的。”梁夕腦子裏浮現出薛雨柔拔劍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模樣,不由背後發寒縮了縮脖子,心裏恨恨:“小妞還欠我十下屁股呢,等回來要連本帶息要回來。
第92章 再遊東海(下)

  晚上去了後山,用真力將那幾株依蓮草封住,使它們暫時就保持在這個成長態勢。

  賺錢計劃就只能先推遲到下次回來再說了。

  第二天早上樑夕早早醒了過來,叫上小狐狸就上路了。

  來到約定的地方見到了早已等候在那兒的淩成子和林仙兒。

  看到林仙兒在晨風中紅撲撲的小臉,梁夕半是心疼半是關心道:“我不是讓你不要來送的嘛。”

  “我,我睡不著,就正好來送送你。”林仙兒嘴上說著,眼中卻是騰起了一層水霧,急忙低下頭去不讓梁夕看到。

  梁夕頓時感覺心頭有些堵堵的:“這丫頭,自己真是上輩子欠了他的了。”

  “梁夕,都準備好了吧。”淩成子是照青雲道人的吩咐來給梁夕開啟傳送門的。

  看到林仙兒依依不捨的模樣,淩成子安慰她道:“放心吧,半年後梁夕就會回來的,你在這半年裏要好好修煉,別被梁夕落下太多了。”

  “嗯嗯。”聽到師傅的話,林仙兒重重點頭。

  該說的話說得差不多了,淩成子運起真力開啟了通往東海的傳送陣。

  因為東海大部分是龍族的領地,淩成子只能把傳送陣開啟在龍族領地以外的範圍,所以梁夕要趕到隱匿在深水處的龍城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在林仙兒和淩成子注視的目光中,梁夕跨進了傳送陣。

  看著梁夕的身影消失在傳送陣裏,林仙兒的眼淚再也憋不住流了下來。

  淩成子安慰了林仙兒幾句,然後便送她先回花香居休息了,畢竟這時候距離早課的時間還有將近一個時辰。

  送完林仙兒,淩成子再次趕到給梁夕開啟傳送陣的山頭上,青雲道人已經等候在了那裏。

  “師傅。”淩成子對著青雲道人拜了一拜。

  “梁夕這次去,真的不會有問題嗎?您為什麼會答應讓他獨自一人歷練?普通弟子外出歷練一般都至少要修煉十年的。”淩成子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青雲道人閉眼沉思一陣,這才向淩成子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梁夕目前鋒芒太甚,如果繼續帶在天靈門,為他前來的可就不止鎮東王一個了。”

  淩成子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到時候恐怕謹王爺也回來,甚至當朝皇上也會派人前來,畢竟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梁夕的確是前途無量,而且他夠堅韌,天資雖然一般,但是我一直從他身上能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故人氣息,我懷疑他在來天靈門之前有過奇遇。”青雲道人說。

  淩成子明白了自己師傅答應梁夕出去的原因:“師傅,您這麼做的話,一來可以防止天靈門參雜到朝廷裏的鬥爭,二來又可以讓梁夕的實力再次得到提升。”

  “是的。”青雲道人點點頭,“在東海,憑著龍族對梁夕的態度,他在那邊一定不可能吃虧,我現在倒是很期待半年後他能達到什麼層次。”

  說到這裡,青雲道人眼中閃出點點精光:“兩年後師兄出關,我們天靈門一定要在京都再次鞏固天下第一門派的地位,而且最近聽說,時空裂縫有了鬆動的跡象——”

  聽到最後一句話,淩成子身子一震……

  和上次一樣,梁夕再次從半空掉進了海水裏。

  等適應了海水的溫度後梁夕從懷裏放出小狐狸,一人一獸向著海水深處遊了過去。

  因為他們現在都是龍族外戚,所以在水下都可以自由呼吸。

  小狐狸顯然對這海底世界十分驚奇,不時攆著魚群的後面游來游去,在珊瑚叢裏鑽進鑽出,在海溝裏來回攀爬。

  梁夕則是一直在感應著海水中龍族的氣息。

  龍族之間都會有一種特殊的感應,哪怕是相隔萬水千山,這種感應都會存在,只是會隨著距離的長遠而強弱不同。

  梁夕現在就在依靠著這股感覺尋找龍城的位置。

  他這次前來東海,身上一共只帶了三樣東西:小狐狸和從那個棺材裏面飄出的兩面絲薄。

  梁夕對山洞壁畫上描繪的故事還有許多的疑問。

  比如,紫薇大帝是誰,那個長角的人又是誰,他們既然有東西流傳下來,那麼歷史上他們一定是存在的,但是既然他們是存在的,那麼為什麼從沒有聽說過這個傳聞。

  照著壁畫上的情形來看,那個長角的人曾經以一己之力挑戰修真界,他這麼強悍的任人物是不可能連名字也沒留下來的。

  那個紫薇大帝在壁畫裏作為救世主的存在,也是不可能連一點事跡也沒流傳。

  除了要考證這兩個人存在的真實性,梁夕還要參照一下絲薄上的地圖。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當時在龍神的書房裏見到過那幅地圖。

  “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聯繫,說不定在龍族的藏書裏能找到我想要的線索。”梁夕感受著水流裏微弱的龍息,心裏想道。

  海水裏龍息很弱,那就說明梁夕他們這時候距離龍城還是很遠的。

  不過這也不奇怪,因為他和小狐狸這時候還沒有進入龍族的海域。

  這個世界上的海洋分為四大塊,是東海、南海、西海、北海、

  兩片海域之間都會有一塊地方作為公共的緩衝地域,而梁夕現在是處在北海和東海之間的公共海域。

  梁夕散開靈識測量了一下海流的速度,還清晰地感受了下龍息的強度,從這兩點上他大致可以估算出現在自己的位置距離龍城還有多遠。

  把小狐狸召喚回來,梁夕隨手抓著遊過身邊的一條魚道:“我們現在距離龍城估計還要遊上十幾天,速度快最少也要十天,我們是加快趕路的速度還是一邊走一邊看看海景?”

  看到小狐狸的眼神,梁夕明白了它的意思:“和我想的一樣,反正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到龍城,我們就往深處遊一點,說不能還能碰到什麼深海沉船的東西。”

  自從成功吸收了龍血後,梁夕對生吃這種海魚也沒有那麼反感了,有時候反而覺得還很滑嫩可口,和燒熟的相比更有一番新鮮的滋味。

  一人一獸吃了幾條魚後便朝著深海游去。

  海底越往深處光線越暗,而且壓力也越大。

  不過這些對梁夕和小狐狸來說並不是大問題,所以他們前進的速度並沒有受到多大阻礙。

  一直遊了四五天后,梁夕他們已經越過了好幾條很深的海溝,可是裏面除了一些深水海藻外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梁夕一時間有些沮喪:“還以為深海裏能有什麼有意思的東西——”

  話沒說完,一股大力突然從背後湧來,梁夕嚇了一跳急忙向要閃避,但是這股巨力仿佛無處不在,仍舊一下子把梁夕轉得像個陀螺朝遠處甩去。
第93章 海洋的力量


  梁夕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五臟六腑都攪成了一團讓他差點吐出來,眼前昏黑一片,下意識將小狐狸攬進懷裏以防兩人被這股大力給衝散了。

  “難道遇到了什麼海獸?”梁夕感覺那股衝擊力減弱一些,剛想轉過身子看看是什麼東西,還沒來得及做出動作,又是一股衝擊力從背後涌了過來。

  梁夕努力睜開眼睛,感覺眼前天地都在旋轉,於是趕緊閉上了雙眼,任由身子在海水裏被顛來倒去。

  這麼久以來梁夕都從來沒有過這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每次想掙脫出那股力量,但都是有心無力。

  梁夕後背重重撞在一塊海底岩上,岩石被整個砸得出一個大坑。

  梁夕感覺自己的背脊像是被大錘砸上一樣,噗一聲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沒有東西?”梁夕喘了幾口氣,胸口火辣辣的疼痛才減輕了一些,定睛朝四週望去,他發現居然是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什麼巨大的海底靈獸。

  “奇怪了,那剛才撞我的是什麼?”梁夕掙扎著從碎岩裏爬了起來,從胸口透出撕裂般的疼痛讓他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小狐狸從他懷裏跳出來,伸出舌頭溫柔地舔著他的臉頰。

  梁夕茫然地四下望著。

  海底空空蕩蕩,除了凹凸不平的海底,在水裏晃蕩的海藻,其他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梁夕心裏一個咯噔,“剛剛還游來游去的魚群什麼時候不見的!”

  梁夕感覺一股寒冷從腳底板直衝後腦勺。

  魚群不見了,四週安靜得可怕,這片海域仿佛突然變成了一座墳墓。

  梁夕正警惕著環視著四週,猛地感覺到一股力量鋪天蓋地從正面涌了過來。

  “就是這個!”梁夕心頭大驚,急忙摟進小狐狸跳進剛才岩石的洞裏。

  從之前的經歷來看,梁夕很清楚自己根本沒法和這股力量抗衡。

  但是這塊岩石已經被梁夕撞碎了,現在被這大力一撞,稍微鬆動了一下後徹底裂成了碎片,梁夕和小狐狸再一次被甩了出去。

  天旋地轉中梁夕感覺到一陣陣水流從自己的指縫中劃過,而自己的手臂也不由自主隨著水流上下襬動著。

  梁夕腦中靈光一閃。

  “我知道這股力量是什麼了!”梁夕心頭狂跳,把小狐狸死死摟在懷裏,“這根本不是什麼海底靈獸,這股力量來自海洋本身,它是東海和北海海水交接時產生的洋流。”

  如果是海地靈獸攪動的海水的話還好辦,躲過這一陣就可以了。

  畢竟海地靈獸體型再大,他能攪動的海水都是有限的。

  但是現在攪動海水的就是大海本身!這個事實讓梁夕從心底產生了強烈的無力感。

  海洋的面積是陸地的幾十、甚至上百倍,即便是把大陸上所有的修真者都集合起來,他們都不能與海洋為敵,因為海洋代表了大自然。

  自然之力足以毀天滅地,現在還沒有哪一個修真者可以達到這種程度。

  梁夕現在稍微慶倖的就是他是在一片還算平坦的地方遇到洋流的。

  如果這裡全都是嶙峋的海底岩石的話,恐怕自己就算是銅筋鐵骨也被撞得稀爛了。

  面對這種自然之力,梁夕放棄了抵抗。

  以他現在的實力,連洋流威力的萬分之一都還差得遠,去試圖抵抗的話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希望這股洋流不會把自己帶到太遠的地方。

  梁夕用腰帶把自己和小狐狸紮在一起,索性閉上眼任由洋流推著自己。

  “如果我不能抵抗生活,那我就應該學著享受……”梁夕咬著牙安慰自己,身子不斷打著轉,噁心的感覺越來越嚴重,胃都好像要甩出去一樣,砰一聲腦袋撞在海底,梁夕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小狐狸在他懷裏拱了幾下,確定梁夕只是暈過去後,也只好無奈地合上眼睛。

  而洋流像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綢緞一樣,卷著他們筆直流向海洋的最深處,那裏暗無天日……

  “哎喲,好疼——”梁夕迷迷糊糊醒了過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疼得他叫出聲來,“居然腫起了一個大包。”

  小狐狸也醒了過來,看到梁夕安然無恙,眼睛笑得彎彎。

  梁夕把之前的事情回憶了一遍,然後揉著自己的腦袋問道:“我們這是在哪兒了?”

  頭頂的亮光引起了梁夕的注意,抬頭望了眼,上面波光粼粼,光線在海水裏被折射成詭異的形狀。

  梁夕茫然地低下頭去,看到腳下的情況,瞳孔劇烈收縮,心臟砰砰亂跳好像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一般。

  “這是什麼鬼地方——”這幾個字梁夕幾乎是呻吟出來的。

  梁夕和小狐狸是站在一塊石柱的頂端,這根石柱像是筆直的筷子一樣矗立在海底,順著它的身子向下望去,越往下越暗,根本就是深不見底。

  而四週在梁夕的目力所及範圍內,都是這種海底石柱,密密麻麻矗立著,一直綿延到很遠的地方。

  處在這海底石林中間,梁夕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如此渺小。

  四週安靜無比,但是這宏偉的海底石林卻是讓梁夕的心臟用力地撞擊胸腔。

  如果不是泡在海水裏,梁夕可以保證自己現在一定是滿頭大汗。

  越往下越黑,越往遠處也是越黑,這石林仿佛是沒有盡頭一般,細細聽去,仿佛可以聽到石林深處傳來陣陣悠長的嘯聲。

  梁夕的耳膜全是心臟怦怦的跳動聲,他手心冰涼,如果不是有著極為強大的意志力,他現在恐怕早就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了。

  這裡的海水都是不會流動的,海水是死的,石林是死氣沉沉的,四週也是死寂一片,梁夕努力探出靈識,但是一點龍族的氣息都感覺不到。

  “冷靜,一定要冷靜!”梁夕握緊了拳頭不斷對自己說。

  在這種陌生的環境裏,唯有冷靜才能讓自己相出解決的辦法。

  等心跳恢復平靜後,梁夕盤膝坐在這根石柱的頂端,把小狐狸拉到懷裏,細細觀察著四週的環境。

  “這片石林到底是怎麼形成的,能打磨得一模一樣,一定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實在是太壯觀了。”梁夕忍不住讚嘆。

  站起身朝石柱下面望去,梁夕發現自己即使開啟了邪眼,也無法看到石柱的底端。

  “它到底有多高啊——”梁夕凝神看了一會兒,居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急忙甩甩頭退回到石柱的中間坐下。

  “算了,我們先遊遊看能不能出去吧。”梁夕調息一會兒,等身子感覺恢復得差不多了,對小狐狸說。
第94章 潮汐心訣(上)


  梁夕對自己的速度還是很有自信的,小狐狸自從成為龍族外戚後在水裏的速度絕非普通人可以相提並論。

  因為死水並沒有多少阻力,一人一狐打開全速一路疾馳,片刻後就已將原來待著的那片石林遠遠刷在了身後。

  身下就是黑黝黝的石林,梁夕忍住自己往下看的衝動全力衝刺向前。

  半個時辰過去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

  三個時辰不休止的前進,還是沒有看到石林有到盡頭的跡象。

  梁夕和小狐狸停在一根石柱上停了下來。

  一路的全力奔波讓他們都有些氣喘。

  “該死!”梁夕不死心地往上浮去,在連續被幾次大力給推下來後憤憤說。

  “上面估計就是洋流了,水流太急,我只能浮到大約五十米高,我在那上面朝遠處看,依舊看不到這片石林的盡頭。”梁夕把自己在上面見到的景象給小狐狸說了一遍。

  環顧著四週都是一模一樣的石柱,梁夕躺在平整的頂端大口喘著氣:“這片石林一定是人力修建在這裡的,我們三個時辰飛了至少上千里了,但是這石林太大了。”

  小狐狸伏在梁夕的胸口,小尾巴拍拍他,給梁夕安慰。

  梁夕喘過氣來,憐愛地拍了拍小狐狸的腦袋:“剛才一路上你也看到了,沒有魚群,而且四週太安靜了,我們最好儘快出去,我感覺這裡不太好。”

  梁夕翻了個身爬到石柱邊上,探出腦袋朝下面望去。

  石柱下面的黑色像是墨水一樣,看似漫不經心飄蕩著,但是卻又像是一直手朝著梁夕緩緩揮動。

  盯著石柱的底端時間久了,似乎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召喚著梁夕下去,梁夕驚覺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半個身子都已經探在外面了。

  “怎麼回事?”梁夕感覺時候背後發涼,頭皮發緊,趕緊縮了回來。

  在石柱上待了一會兒,梁夕感覺餓了,小狐狸也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的肚皮。

  朝著頭頂上的洋流看了看,梁夕咬牙:“算了,我下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順便看看這下面到底有什麼古怪。”

  梁夕從腰間拔出坎水刃握在手裏,兩手抱住石柱緩緩向下爬去,小狐狸站在上面緊張地看著他,如果有危險,它可以第一時間出手相助。

  慢慢往下,光線就暗了起來。

  梁夕將真力注入坎水刃,坎水刃上散發出點點白光,光線的範圍可以照亮四五米左右。

  朝四週看了看,矗立在自己身邊的都是沒有呼吸沒有動作,死氣沉沉的神秘石柱,好像都用一種木然的表情盯著自己,梁夕不由一陣頭皮發麻,趕緊將注意力轉移到別處,一心一意往下爬去。

  因為對下面的情況未知,所以梁夕爬得很慢,下到一百米的時候估計用了足足半個時辰。

  抬頭朝上望去,小狐狸已經看不見了,梁夕舉著坎水刃朝下看看,發現還是看不到石柱的底端。

  “真的好長啊……”梁夕話音未落,眼角瞥到一道影子突然閃了一下。

  不過影子的速度不快,梁夕兩腿一蹬,在借著海水的浮力在石柱間跳躍幾下就追上了那道影子。

  一條肥肥的魚正在梁夕身前不緊不慢游動著。

  看到這影子的真面目,梁夕啞然失笑。

  一把抓過這條魚回到石柱頂端,梁夕把魚扯成兩塊,小的一份給了小狐狸,自己抓著另一份吃了起來。

  這種魚常年生活在深海黑暗的地方,眼睛早就退化掉了,不然也不會對梁夕視而不見。

  魚肉索然無味,但是至少吃下去後梁夕和小狐狸都不覺得餓了。

  有了力氣後梁夕帶著小狐狸再次向前游去。

  餓了的時候就由梁夕下去抓上一兩條魚充饑。

  瞌睡了就在石柱頂端睡上一覺。

  一開始梁夕還對自己只要一直前進就可以遊出石林滿懷信心,但是十天后他開始懷疑自己了。

  因為他依舊看不到石林的盡頭。

  一開始他認為自己是和在天靈山腳下的森林一樣,一直在原地繞著圈圈。

  但是他一路上都做了記號,最後發現自己沒有繞圈,而是一直在走新的路,並且是筆直向前。

  “這怎麼可能——”望著綿綿的石林,梁夕涌出了深深的無力感。

  一路上的憤懣終於在這一刻擠壓到極點而噴發出來。

  “該死!”狠狠一拳砸在石柱上,梁夕拳頭傳來一陣劇痛。

  按照梁夕的想像,自己的一拳足以將這根石柱的頂端轟碎了,但是結果石柱僅僅是碎裂了一小塊,而梁夕拳頭上的皮破掉了,滲出淡淡的血絲。

  梁夕和小狐狸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濃濃的詫異。

  看到碎裂的石柱裏露出不一樣的顏色,梁夕滿腹狐疑地將碎掉的石片揭開。

  石柱裏面露出了一大塊的青銅!

  梁夕急忙抽出坎水刃在石柱的其他地方鐺鐺切了下去。

  等那些石頭剝落,梁夕和小狐狸這才看到石柱的本來面目。

  外面的石頭只是薄薄一層,石柱根本就是青銅柱!

  梁夕又隨便挑了幾根石柱割下去,結果都是一樣,石層剝落後裏面都是青銅的柱子。

  “這不可能的。”梁夕覺得不可思議,“如果這些石頭柱子都是青銅柱子的話,那需要多少的青銅,整個大陸現在的青銅加起來恐怕都沒有這裡的百萬分之一!”

  而且梁夕現在還不知道這片石林到底多大,加上未知的區域,這裡的青銅簡直多得可怕,而且到底是誰會在這裡煞費苦心地建了這麼多的青銅柱,而且還不厭其煩地在上面都裹上了一層石料。

  梁夕蹲在青銅柱子的頂端,抱著頭坐下來。

  此刻他心裏滿是震撼。

  “這裡到底是哪,洋流的終點還是無意中落到這裡的?這裡又是什麼人修建的?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從梁夕腦子裏冒出來。

  見梁夕舒展眉毛摸著下巴,小狐狸知道這是他思考的習慣,於是安靜呆在一邊看著他。

  梁夕一邊考慮著問題,一邊用坎水刃在銅柱上劃刻著。

  他一開始這個動作只是下意識地把這十天經過地方的青銅林分佈和自己的路線描繪出來。

  因為他在這些青銅柱上方遊過的時候發現這些柱子有的地方稀疏,有的地方密集,看似雜亂,但是梁夕卻覺得能建造這裡的人這麼安排一定是有原因的。

  等路線圖慢慢被描繪出來後,梁夕站起身無意中瞥了一眼,心臟猛地一跳:“難道是這樣子的?
第95章 潮汐心訣(下)


  這十天裏梁夕也發現了一個現象。

  每天早上和晚上,都會有一股洋流從這些青銅柱中穿過,雖然不是每次都能遇到,但是這股洋流的規律性卻是引起了梁夕的注意。

  一早一晚,路線固定,這種熟悉的感覺讓梁夕覺得似曾相識。

  現在聯繫這副青銅柱的分佈圖,梁夕覺得自己抓住重點了。

  “但是建造這片青銅林的人真的就只是為了這個?”梁夕看著四週的柱子疑惑不已,“或者是我猜錯了?”

  見小狐狸眨巴著眼睛疑惑地看著自己,梁夕笑著把它抱進懷裏,坎水刃在地上撥劃著重新畫出分佈圖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梁夕敲了敲坎水刃,指著畫出來的草圖給小狐狸看,“覺得像是什麼東西不?”

  梁夕畫的青銅柱分佈圖,有的地方密集,有的地方稀疏,小狐狸盯著看了半天,還是不解的搖搖頭。

  “如果這樣子看你就明白了。”梁夕笑了笑,在這幅圖的週邊畫了一個圈。

  小狐狸看了一眼,眼中精光四射。

  在外面加上圈後,這幅圖就再形象不過了。

  這個圈圈代表的是人的身子,而這些青銅柱分佈的地方則代表的就是人體的內臟。

  分佈密集的話就是將這些青銅柱當做一個整體,分佈稀疏的地方則就是內臟之間的空隙。

  看到小狐狸的神色,梁夕知道它看明白了,於是解釋道:“我剛剛看的時候就覺得很眼熟,如果把這座青銅柱林比作一個人體的模型,那麼你說那股洋流代表的是什麼呢?我感覺應該是真力,對,一定是真力”

  洋流只在早上和晚上才會出現,梁夕和小狐狸因為發現了這片林子的秘密,精神很是興奮,覺得時間過得太慢,好不容易才等到晚上洋流再次出現。

  “來了!”梁夕抱著小狐狸漂在青銅林的上方,邪眼大開盯著那股洋流,摸摸記下它流過的位置。

  “肝、脾、肺……”梁夕默默記下順序和洋流流動速度的快慢。

  他也發現這些青銅柱分佈得很巧妙,有的地方看似隨意插了一根銅柱,但是洋流經過這裡的時候就因為這根銅柱而改變了流速和流向,看來設計這邊林子的人對算學一定十分精通。

  洋流來勢洶洶,但是進入青銅林後卻因為佈局精密的銅柱而流速變緩,七轉八折後等到全部流出林子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四個時辰。

  而這四個時辰梁夕一直聚精會神在觀察著。

  “人體的內臟是肝屬木,腎屬水,心屬火,肺屬金,脾屬土。”梁夕盤坐在地上仔細思考著。

  原本他對真力流動的知識只局限于從師傅那裏學來的在筋脈中流動,今天卻從這海底青銅林中發現了一個新的天地:真力似乎還可以在內臟中涌動。

  將今天四個時辰觀察的畫面在腦中仔細回憶了一遍,梁夕盤腿坐在地上開始嘗試著修煉起來。

  從丹田緩緩引出真力,從經脈導入內臟。

  梁夕照著修煉,感覺體內暖烘烘的十分舒服。

  當一次迴圈結束後梁夕迫不及待又開始第二次,然後第三次……

  運轉一次需要四個時辰,梁夕他也不記得自己一共運轉了多少次了,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只看到頭頂懸著一輪潔白的月亮。

  “咦?怎麼會有月亮的?”梁夕疑惑地看了下,這才發現那只是月亮透過海水折折下來的一道殘影。

  只是太過明亮和接近,給梁夕一種月亮近在眼前的錯覺。

  “我剛剛做了多久?”看到小狐狸懶洋洋趴在身邊,梁夕甩甩頭問道。

  小狐狸百無聊賴地伸出爪子指了指自己面前,梁夕看到地上劃了七道痕跡,不由吃了一驚:“已經過去七天了?”

  感覺到肚子一陣饑餓,梁夕正要滑下銅柱去捉幾條魚上來,小狐狸卻已經把肥魚準備好了放在了他面前。

  看樣子這幾天梁夕一心修煉,小狐狸吃飯都是自己解決的。

  梁夕感激地笑了笑,吃掉兩條魚後抹抹嘴道:“這種真力在內臟中流過果然給我不一樣的感受,只是我很奇怪,為什麼總覺得這個方法帶過我的效益時大時小,有的時候效果很明顯,我可以感覺到身體裏力量的涌動,但是有時候卻又很小很小,小得我幾乎感覺不到,真是奇怪啊。”

  小狐狸也幫不了什麼忙,梁夕只能一邊繼續練習一邊思考。

  “如果我可以掌握這個控制洋流的方法的話,我或許可以引導下面的洋流和上面的洋流衝撞,然後就可以借著它們互相撞擊的力量逃出去了。”梁夕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劈啪響,“可是這種真力流動的方式實在是太難操控了,怎麼才能讓它一直保持穩定呢。”

  梁夕正苦思冥想著,感覺到身下的青銅柱又是一陣晃動,他知道,洋流又來了。

  站起身準備再觀察一邊,看看能不能給自己一些靈感,但是梁夕感覺頭頂的月光實在是太刺眼了。

  “這月光怎麼會照到這深海裏來的?”梁夕手搭涼棚朝頭頂望去,這時候腳下震動更大,不由狐疑道,“今天洋流怎麼這麼猛呀。”

  “月亮,洋流變猛,每天早晚兩次,時快時慢!”盯著洋流默默看了一會兒,這幾個片語突然在梁夕腦海裏清晰起來,慢慢地連成了一條線,關係也漸漸明朗。

  “月圓月缺,潮漲潮落。月圓月缺,潮漲潮落——”梁夕的心頭充滿了喜悅,一把抄起小狐狸親了又親,“我懂了哈哈哈,我真是個天才!我懂了是怎麼回事了!”

  梁夕嘴巴咧得老大,指著青銅柱下涌過的洋流道:“每個月月亮都會圓缺一次,而潮水一般也分為漲潮和落潮,在月圓和月缺的時候反應是最大的,所以這套方法是從潮汐的變化裏演變出來的,只要運用得當,它就可以像是漲潮的海水一樣源源不絕,我之前一會兒覺得功效大一會兒功效小,就是因為沒有根據漲潮落潮的規律來修煉,我懂了,我懂了,不要打擾我,我知道怎麼從這裡出去了!”

  梁夕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喜悅。

  看到梁夕自信的樣子,小狐狸親昵地舔了舔他的臉頰,乖巧地蹲坐到了一邊。

  “等我掌握了這套潮汐心訣,我們就可以借助洋流的力量出去了。”梁夕感覺這套修煉方法是從潮汐演變中的出來的,所以就給它起了一個叫做潮汐心訣的名字,“既然洋流把我們帶到這裡,我就還要它乖乖把我們送出去!”

  梁夕等到洋流過去後再次進入了修煉。
第96章 潮汐心訣的威力


  每當真力涌到心臟處的時候,梁夕就把這時候當做是月圓,而真力回歸到丹田的時候,就把它當做月缺。

  丹田比做海洋,身子比作青銅林,梁夕集中起全部的精神修煉起來。

  真力綿綿不絕涌出,在五臟六腑中環繞一週,然後再回到丹田。

  或許是因為梁夕的真力中包含了龍族這一水族的真力,他感覺修煉起這套潮汐心訣來十分得心應手。

  真力在梁夕體內流動的速度從一開始的緩慢到後來越來越快,一種充盈的感覺讓梁夕越發地喜歡這種提速再提速的快感。

  而隨著真力一次次的沖刷,梁夕感覺自己每一次都會有新的變化。

  以天靈門為代表的修真者們都是以真力養在經脈中為主,拓寬經脈從而達到每次出招威力增加的目的。

  因為人體筋脈繁多,所以出招時真力流向等等是初學者最大的問題。

  而梁夕這次發現的潮汐心訣就免去了這些麻煩。

  梁夕甚至認為潮汐心訣至少比現在修真者普遍的修煉方法先進了上百年。

  真力從五臟六腑中導出不僅省略了許多繁縟的步驟,而且因為五臟每一個器官都和金木水火土五形一一對應。

  再加上人體十根手指也都聯繫著每一個內臟,所以出招的時候如果是從對應屬性的手指發出真力的話,威力都會提升不少。

  強沛的真力潤澤著梁夕的內臟,龍族真力在潮汐心訣的催動下散出梁夕體外,六條護體金龍盤旋在他身體四週,閃閃發光炫目無比。

  小狐狸驚訝地看著梁夕,嘴裏咬著的肥魚鬆開了都不知道。

  六條小金龍盤旋著梁夕,游動的速度已經快得人眼跟不上了,只剩下一片金色的殘影。

  漸漸的殘影越來越多,其中部分殘影重疊起來,形成了一條新的金龍。

  小狐狸嘗試著撥弄一條魚湊近梁夕的身子,堅硬的魚頭剛一碰到那層金色的殘影就立刻被攪成了粉末。

  拳頭大的魚頭瞬間變成了粉末,小狐狸眨巴著眼睛怎麼都不敢相信。

  梁夕並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他現在已經完全沉浸在真力涌動的舒爽感覺裏。

  從五臟裏涌出的真力再散佈到筋脈和肌肉裏,梁夕頓時有一種冬天泡進溫泉的舒爽感覺,仿佛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來呼吸一樣暢快。

  “原來修煉也可以這麼舒服。”梁夕心裏不由感嘆。

  而就在他感慨的同時,他身上的金龍也在緩緩變化著。

  十二天后,六條金龍變成了七條,金龍盤旋的速度稍微減慢了一些,但是殘影卻又多了起來。

  十八天后,七條金龍變成了八條,並且每一條都比原來的要粗壯,要清晰,現在連鱗片都已經隱隱可見了。

  並且梁夕身上不時透出陣陣浩然的真氣,吐納呼吸中四週的死水都開始緩緩旋轉起來。

  梁夕這麼一坐就是整整三十天。

  但是這三十天的效果卻是顯而易見的。

  經過真力的潤澤,梁夕的容貌又發生了細微的變化,眉宇間隱隱多出一抹淡淡的邪氣,眼神卻變得格外清亮。

  “潮汐心訣不知道是誰發明的,威力比普通的修真者大多了。”梁夕一躍而起,看著自己的雙手。

  十指上真氣微微洩露一點,梁夕的掌心就出現了兩股細長的水柱,水柱越旋越大,直徑達到了七八米,看上去就像是兩個碩大的漩渦。

  “去!”梁夕大喝一聲,兩股水柱猶如兩條臥倒的巨龍一般朝著青銅柱林沖了過去。

  原本堅固無比的青銅柱此刻就像是爛掉的枯木一般,水柱所到之處幾乎是摧枯拉朽般的氣勢將一根根青銅柱撞斷撞翻。

  海水頓時被攪得渾濁一片,斷掉的青銅柱在海水裏散得到處都是,撞擊在一起時發出乒乒乓乓清脆的響聲。

  小狐狸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這三十天來梁夕一直在盤膝打坐,除了身上的金龍有變化外,沒想過他的真力也會變強。

  之前一根銅柱都打不碎,現在居然一下子推倒了整整一片銅柱。

  梁夕看小狐狸目瞪口呆的樣子,心有靈犀中知道了它的想法,騷騷一笑:“壞人需要實力,敗類需要品味,我現在品味有了,實力當然要努力提升了,等到了東海有時間我教你,現在我們先出去。”

  “唔?”聽到梁夕說出去,小狐狸嗚咽一聲,沒有反應過來。

  梁夕看著它自信地笑了笑,將小狐狸一把塞進懷裏,掌心水柱噴射將青銅柱又推倒了幾片,然後拍拍手:“好了。”

  小狐狸探出半個腦袋,看著東倒西歪的銅柱,不知道梁夕是想要做什麼。

  這時候腳下的銅柱又開始震動起來,小狐狸這才記起今晚又是一個月圓的日子。

  “看好啦。”梁夕深深吸了一口氣往下游去,然後停在那堆銅柱的面前。

  遠處一股洋流正洶湧而來,倒在它面前的銅柱都被它毫不留情捲入其中。

  梁夕不躲不閃,將真力從五臟中依次通過,原本一指寬的真力從掌心旋轉而出的時候足有手臂粗細,攪起的漩渦仿佛怪獸的大嘴一般朝著那股洋流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在洋流前進凝滯的這瞬間,梁夕運起潮汐心訣,配合龍族禦水術,一條水龍從他背後衝出,引導者洋流朝著另外一個而去。

  小狐狸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洋流就這麼乖乖地在自己眼前轉移了方向。

  “還有更好看的呢。”梁夕往上游了幾十米,指著下面的青銅林道,“我把剛剛那一片改變了下格局,現在那兒就等於是一個大的人體,而洋流就是他體內的真力,而我要它這股真力射出的方向是——”

  梁夕手指指向頭頂,那裏正是當時把他們卷過來的洋流。

  “只要這兩股洋流相撞,就足以產生讓我們出去的動力了。”海水此刻像是沸騰了一樣翻涌著,隆隆的巨大聲響讓梁夕必須大聲喊出來才能讓小狐狸聽到自己的話。

  “抓緊了,我們出去了!”梁夕摟緊懷裏的小狐狸,追著射向頭頂的洋流而去。

  兩股海流劇烈地撞擊在一起,海水裏蓬出了濃得化不開的白沫,像是海水裏突然鑽進了一塊巨大的雲朵,無數的氣泡在攪動上浮。

  梁夕靈識四散,一直在感受水流的方向,感覺到其中一股朝海面而去,他毫不猶豫一頭扎進那洋流裏面。
第97章 西雅海族


  海面蔚藍,海浪輕悠悠晃蕩著,幾隻海鳥不是鳴叫著飛過,一片祥和的景象。

  海水突然一聲炸響,海面立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心的海水咕嚕嚕冒著氣泡,哧啦一聲,需要五六個人才能合抱住的水柱沖天而起,從海底射了出來。

  梁夕只覺得身子一輕,一片光亮刺得他頭腦發暈,不過久違的帶著鹹味的海風讓他歡呼出聲:“老子出來啦!”

  等兩眼適應了海面的光線,梁夕看了看太陽,時間應該是中午。

  陣陣涼爽的海風迎面吹過,梁夕笑嘻嘻地抱著小狐狸:“我說沒錯的吧,我們一定可以出來的。”

  看著小狐狸的時候,梁夕眼中不時閃過絲絲神采,小狐狸和他兩眼對視,心臟一陣撲通撲通亂跳,眼中滿是癡迷。

  梁夕沉浸在從那古怪的青銅林裏出來的喜悅中,並沒有注意到小狐狸神情的變化。

  “話說,我們這是在哪?”過了一會兒梁夕的心情平靜下來,發現了一個大問題,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兒了。

  四週都是一望無垠的海水,看上去都是一模一樣的,根本沒辦法辨別自己所處的位置。

  “我們現在是在哪片海域呀。”梁夕大把捋著頭髮。

  看太陽只能分辨東西南北,沒有辦法分辨出自己是在那片海裏的。

  最讓梁夕不知所措的是,在這片海域裏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感應到龍息。

  照理說龍族之間即使相隔得再遠,龍族彼此之間都會有感應的。

  但是現在梁夕感覺自己被整個封閉住了。

  “從青銅林裏出來又到了一個鬼地方,難道是這個月我不適合遠行?”梁夕想到了自己的老本行,可惜算卦的卦籌沒帶在身上。

  “寶貝,你可以和那些海鳥和魚交流嗎?”想了許多辦法都無法辨認方位,梁夕最後滿臉期待地看著小狐狸。

  小狐狸被梁夕一句寶貝叫得全身一顫,在梁夕的注視下為難地搖了搖頭。

  梁夕只能沮喪地甩甩頭:“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還好我們在水裏也能生存。”

  打定主意後梁夕正要下潛,耳邊突然傳來一點細小的聲音。

  “嗯?你聽聽是什麼聲音,好像是有人在唱歌?”梁夕側過耳朵凝神細聽。

  細微的歌聲被海風吹得斷斷續續,但是梁夕可以肯定,這是有人在唱歌。

  “有人的話就可以問路了。”梁夕心頭頓時大喜,抱著小狐狸朝著歌聲傳來的方向游去。

  海水並沒能給梁夕製造多少阻力,聽到歌聲越來越清晰,梁夕心裏也越發激動起來。

  梁夕正想著過會兒怎麼開口問路,突然感覺頭皮發緊,全身的汗毛都好像豎了起來。

  “殺氣!”梁夕心頭一緊,他剛剛因為太過高興並沒有散開靈識,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還在海裏,在海裏就會有無數不知名的危險。

  梁夕邪眼瞬間開啟,見到左後方一抹紅色的霧氣正往自己背後疾馳而來,轉眼已到面前。

  梁夕已經來不及做出反擊,只能一扭腰身,在海水裏將身子硬生生往旁邊移開幾寸。

  唰!

  梁夕還沒來得及看到襲擊自己的是什麼,胳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淡藍的海水裏漂起了一串血珠。

  “什麼人!”莫名其妙被人偷襲,梁大官人憤怒得抽出坎水刃。

  眼前四五片紅色的霧氣正在聚集,而且還有不少正從遠處趕來。

  “你又是什麼人?”一聲嗡嗡作響的聲音從海底響起,接著海浪一陣翻涌,十幾頭黑壓壓的鯊魚探出了海面。

  每一頭鯊魚身上都騎乘了一個身高兩米左右的壯漢,他們都是上身赤-裸,露出糾結結實的肌肉,下身用海草和魚皮遮住,手裏握著魚骨製成的長矛。

  不過這些壯漢的嘴巴兩邊的腮和手指也腳趾間像是鴨掌一樣的蹼說明瞭他們是海族的身份。

  “他們是什麼海族?”梁夕翻轉著眼睛,和小狐狸一樣,奇怪地上下打量著這些騎著鯊魚的人。

  “我問你,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靠近這裡?”見梁夕不理睬他們,剛剛問話的一個壯漢眼神淩厲了起來。

  他手臂上端綁了一個滿是倒刺的鐵環,看樣子似乎是這些人的頭頭。

  十幾隻成年的虎鯊露著尖牙,再加上它們身上個個兩米多高的騎手一齊盯著梁夕,梁夕也感覺心裏毛毛的。

  看樣子對面似乎不大好惹,梁夕不想和陌生人起衝突,畢竟自己外來是客,於是朝那個領頭模樣的壯漢抱了抱拳:“你好,我叫梁夕,在這裡迷了路,請問一下這是哪?”

  這個壯漢身子比其餘人高了一截,胯下的虎鯊也是大了一號,虎鯊咧開嘴露出裏面猶如一把把匕首般的牙齒對著梁夕。

  “你是陸地上的修真者?”壯漢居高臨下看著梁夕,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我叫蜃樓,這裡是西雅海族的海域,你怎麼回到這裡來的?”

  “這裡是西海?”梁夕吃了一驚,並沒有在意蜃樓問他的話,“我居然從兩海的交界處到了西海這麼遠的地方?”

  蜃樓見梁夕自言自語,頓時大怒,一揮手中碩大的鐵錨:“陸地上的修真者!我問你!你是不是姦細!你是不是收到了我們公主在這裡的消息於是想來刺殺她的!”

  “吼!”聽到蜃樓的怒吼,其餘的鯊魚騎士齊齊發出怒吼,手中的長矛高高舉起,在陽光下刷一聲整齊閃出一片白光。

  梁夕被他們的氣勢嚇了一跳,急忙擺手解釋:“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迷路——”

  “迷路!”蜃樓打斷他的話,將手中的鐵錨重重砸在海水裏,掀起一陣海浪,“你還在撒謊!你這到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裡是西雅海族的中心位置,你一個修真者是不可能獨自來到這裡的,你到底是誰派來的姦細,居然化裝成岸上修真者的樣子!”

  梁夕看著蜃樓手裏那巨大的鐵錨,心想他這武器是從那裏的沉船上扳下來的,臉上陪著笑:“蜃樓大人是吧,如果你容不下去,那不是說你心胸太小,而是說我人格太偉大,你想想,像我人格這麼偉大的人怎麼可能騙人呢?”

  “噗嗤”

  梁夕眉毛一挑,似乎聽到從這些鯊魚的背後傳來誰的笑聲。

  “你不說是嗎?好,給我把他抓起來!”蜃樓一扯手裏的韁繩,十幾條鯊魚齊齊對著梁夕露出它們尖銳的牙齒。

  “媽的你們講不講理!”梁夕見他們居然不相信自己,二話不說就要抓自己,聯想到剛才這些人居然放冷箭弄傷了自己,傷口現在被海水一泡還火辣辣的疼,頓時惡從膽邊生,一把抽出坎水刃淩空一劃,海面嘩啦一聲被梁夕扯開了一道七八米長的口子,“誰敢!”

  海面上波濤洶湧,梁夕和他們十幾個人對峙著,衝突一觸即發。

  “等等。”梁夕舉著坎水刃正準備殺出一條血路衝出去的時候,這些壯漢的背後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第98章 西雅海族的公主


  聽到這個聲音,原本凶神惡煞的鯊魚騎士們都低下頭去。

  十幾個人整齊地分開,讓出一條路來。

  梁夕看到了美女。

  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坐在一個寬大的貝殼裏朝自己漂來。

  女孩皮膚細膩光滑,長髮如海藻般披散在後背上,鼻子微微上翹,模樣看上去十分俏皮,身上緊緊用一層薄紗裹著,雖然還沒有發育完全,但是凹凸有致的體型卻是隱約可見,誘人之極。

  更讓梁夕欲噴鼻血的是她的上身什麼都沒有穿,雪白的兩團粉膩在長髮的遮掩中隱約可見,更是魅惑無比。

  “公主。”在這個女孩子面前,所有的鯊魚騎士都不敢抬頭,只有蜃樓騎著虎鯊來到她面前恭聲道,“這個人可能是個姦細,您還是退後一點以防危險。”

  “公主?西雅海族的公主?”梁夕好奇地上下打量著貝殼裏的女孩,“老子這輩子還沒見過公主呢。”

  看到梁夕看著自己不住打量,公主柳眉一豎,喝道:“看什麼看,再看挖掉你的眼珠子!”

  雖然口氣嚴厲,但是聲音卻宛如珠落玉盤,說不出的悅耳動聽。

  “難道剛才唱歌的人是她?”梁夕心頭冒出個疑問,但是隨即又被其他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才十幾歲就這麼偉岸的胸,將來長大了那還得了,難道海族的女人都是這麼被泡大的?”

  見梁夕不僅不害怕,反而看向自己的眼神變得格外淫-蕩,視線在自己的胸口不住打轉,眼神更是充滿了把玩的意味,小公主望向梁夕不怒反笑,扯過薄紗裹住胸部:“修真者我問你,你是從哪來?”

  “哎呀可惜,居然擋住了——”梁夕下意識出口,發現眾位虎鯊騎士怒氣沖衝的眼神,這才發覺失言,急忙回答,“我?我是從岸上來的,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陣龍捲風刮過我就掉進這海裏來了。”

  說完兩眼又是盯著公主傲人的酥胸,眼睛一眨不眨。

  看這個姦細居然敢如此褻瀆自己的公主,蜃樓恨不得一鐵錨砸碎梁夕的腦袋,可是沒有公主的命令他又不敢貿然動手,兩手捏得格格作響。

  公主從小面對的人對她都是畢恭畢敬,從沒有人敢這麼堂而皇之地看她,雖然這個修真者眼神閃爍不定,不知道肚子裏是什麼壞水,但是哪個女人不喜歡自己能夠吸引男人,即使才十四歲的西雅海族公主也不能倖免,她的心底涌起一陣異樣的征服快感。

  “修真者,你在撒謊哦。”小公主咯咯嬌笑,胸口的兩大團不住顫抖,雪白粉嫩晃得人眼睛都花了,“西海和其餘幾片海域可不一樣,這裡從來沒有風暴,你說的龍捲風更是不可能有,所以嘛,你是在撒謊——快說!你到底是什麼人!不然就讓這些鯊魚撕碎了你!”

  前面幾句話還口氣溫和,後面一句卻是喊打喊殺,梁夕不由撇撇嘴:“這個公主真是喜怒無常。”

  “沒聽到嗎!我們公主問你話呢!”公主在這些虎鯊騎手心目中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看到梁夕居然敢對公主不敬,蜃樓徹底努力,一揮手指揮身邊的手下,“給他點顏色看看!”

  手下早就躍躍欲試,見到蜃樓下令,立刻驅使著胯下的鯊魚張開血盆大口朝梁夕咬去。

  看到這些西雅海族的人一言不合就要殺人,梁夕心中早就不滿,當下一個側身躲開鯊魚的大嘴,伸手扯住魚鰭一下子跳到虎鯊的背上。

  不等虎鯊背上的騎手做出反應,梁夕一腳就朝他背上踹去。

  “噗”,這個騎手只覺得背上仿佛被大錘掄了一記,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毫無抵抗地一頭栽進海水裏。

  “還要我再說多少遍!我只是問個路就走!”梁夕朝著蜃樓大吼一身,真力灌注到手臂上朝著胯下虎鯊笆斗大的腦袋狠狠砸下。

  砰!

  虎鯊的天靈蓋頓時像被砸爛的西瓜,天靈蓋被整個掀開成了碎末,混合著鮮血腦漿撒得到處都是。

  大量的血水從虎鯊的腔子裏涌出來,將周圍的一小片海水染成了墨色。

  鮮血刺激著其餘的鯊魚,如果不是久經訓練,再加上有騎手控制,其餘的虎鯊恐怕早就一擁而上撕扯吞咬同類的屍體了。

  “你!”蜃樓雙目赤紅。

  虎鯊騎士是西雅海族最精英的戰士,每一頭騎手和坐騎都要經過心靈的磨合和無數的戰鬥才能成為萬里取一的虎鯊騎士。

  整個西雅海族軍隊上千萬的人,一共才只有三萬的虎鯊騎士,但是現在居然被梁夕一下子就幹掉了一個。

  “你知道培養出一個虎鯊騎士要多長的時間嗎!”蜃樓額角青筋暴露,對著梁夕咆哮道。

  “我管你。”梁夕用坎水刃剔著手指甲撇撇嘴道。

  小狐狸最喜歡的就是梁夕這種不管在什麼環境下都鎮定自若的樣子,呢喃一聲往他懷裏靠了靠。

  蜃樓正要下令其餘的人一起涌上將梁夕四成碎片,公主冷冷喝道:“夠了!”

  聽到公主的命令,蜃樓等人不敢反抗,乖乖推到了一邊。

  梁夕看虎鯊騎士們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嘿嘿一笑,對著公主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呀,我真的只是問下路就走,沒有別的意思,你看我這麼誠實的臉就知道我從來不會說謊了。”

  公主輕輕捋著自己的長髮,嘴角微微上翹:“我叫爾雅,你不應該叫我小妹妹,應該叫我公主,你再敢亂叫,我就叫他們割了你的舌頭。”

  “嘶——”梁夕倒吸一口涼氣,“這丫頭好狠。”

  看到梁夕的表情,爾雅以為他是害怕了,咯咯笑道:“修真者,你說我身上這件衣服好看嗎?”

  “她身上穿了衣服?”梁夕和小狐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出不解,“她居然認為一層紗巾就是衣服?看來海族真的貧困得可以呀。”

  梁夕憋住笑,道:“說真的,沒有上一件難看。”

  爾雅原本還在等梁夕讚美自己,哪知道梁夕拐彎抹角還是罵了自己,頓時大怒:“修真者!這西海千萬萬里的海域都是歸我族所有,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不說好看,我就殺了你,把你的皮扒下來當戰鼓,讓你死了也要日夜受到捶打的煎熬!”

  “這丫頭不會心理變態吧。”梁夕滿不在乎地左顧右盼,手指頭在小狐狸的耳朵上繞著圈圈。

  看到從梁夕懷裏探出頭的小狐狸,爾雅眼中一亮,繼而滿含深意地盯著梁夕看了一會兒,再接著眼神裏充滿了鄙夷。

  看到公主小妞的眼神瞬間變了三變,梁夕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第99章 公主我也照樣抓(上)


  整日見慣了溫柔的林仙兒、清冷的薛雨柔,遇到過的找茬的薛師妹,嫵媚的問自己要依蓮草種子的女子,她們也都是萬里挑一的人間絕色,梁夕原本以為自己的眼光已經被她們給養刁了,沒想到今天看到這個不認識的海族公主,還是覺得她又是一種不一樣的美。

  “不行不行,這小妞明顯還沒發育完全呢,我是不會對小女孩感興趣的。”梁夕深呼吸了幾口氣對自己說。

  “你懷裏的那是還沒有修煉成形的仙狐吧?”爾雅突然笑著對梁夕說。

  眉毛舒展,鼻尖微微上翹,模樣俏皮中帶著幾絲純真,幾分可愛,看得梁大官人心頭大動,剛剛平靜的心臟又砰砰多跳了幾下。

  “仙狐?”梁夕抱著小狐狸仔細看了看,他記得以前也有誰說過小狐狸是仙狐的,不過對仙狐修煉成形的說法他還是一點沒明白。

  “哼,養著一隻仙狐一定沒按好心,大色鬼!”爾雅的脾氣果然喜怒無常,三句話不到又開始發脾氣,“你一定是想把這只仙狐養大了然後——”

  爾雅說到這兒突然停了下來,臉上現出兩抹紅暈。

  “然後怎麼?”梁夕還是莫名其妙。

  看梁夕的樣子,爾雅以為他裝傻,咬著牙道:“你別給我裝你不知道,仙狐修煉到一定層次後就可以化為人形,而且狐族不管男女皆是七界中少有的絕色,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腦子裏是什麼齷齪心思。”

  梁夕倒是沒爾雅想的那麼複雜,一聽說小狐狸可以化為人形,頓時又驚又喜,抱著小狐狸看了又看,嘖嘖有聲道:“哎呀哎呀,原來你還可以變成人呀,對了你會變成男的還是女的,你現在是公是母我還不知道呢,如果你是男的,我們就是兄弟了,如果你的母的,那我們就是姐妹——啊呸呸,我在說什麼呢,你是母的話,我們的關係就,暫定,對,就暫定。”

  看他瘋言瘋語,爾雅一陣迷惑:“難道他真不知道這件事?”

  但是轉念又想到:“父皇說陸地上的修真者大多狡詐,他現在的樣子一定是裝的,明明想把這只仙狐養大做雙修那種事情,現在還做出一副無辜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恥了!”

  但是梁夕的樣子的確是發自內心,爾雅頓時有些茫然了。

  “喂,我問你啊。”爾雅單手支著下巴看著梁夕問道,“你說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呢?”

  聽到公主發問,蜃樓等人面面相覷:“公主今兒怎麼這麼好脾氣?一般情況下她早就拉著這個人放風箏去了,現在居然和一個陌生人開始討論人生這種深奧的話題了。”

  不過公主的性子喜怒無常,他們也早就習慣了,所以很快就釋然了。

  梁夕也是狐疑地打量著爾雅。

  “這個公主喜怒無常,自己還是趕緊問完路閃人是正經,現在她看似正常,天知道過會兒她會不會發神經又讓人來我。”梁夕打定主意後斟酌了下措辭,這才道:“人活著的意義嘛就是能與自己見了怦然心動的人在一起,一起去塞外的沙漠騎駱駝,一起去天池湖裏乘小舟,一起去大瀑佈下面脫衣服洗澡,一起去深海看海怪,一起去沙灘曬太陽,一起去極洲看企鵝,一起去青樓看男寵,一起去賭場玩牌九,輸光了把心愛的人作抵押借高利貸……”

  前面說得還讓人展開豐富的聯想,越到後面卻越來越不堪,爾雅的臉色一陣發紅。

  蜃樓等人卻是想笑又不敢笑,不過不是和梁夕有衝突,他們真的會朝梁夕伸出大拇指:“你是調戲我們公主的第一人,不怕死,真有膽,小子,下面你就等著暴風驟雨般的報復吧。”

  梁夕說完似笑非笑看著爾雅,心道:“看你這個小妞怎麼回答。”

  爾雅臉色發紅了一陣子,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嘴角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抹淡淡的笑看在梁夕眼裏,他心頭頓時涌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果然,爾雅水潤的嘴唇一張一兮:“今兒有姦細在海域試圖襲擊本公主,現在我下令你們將這兩個刺客拿下,分別關到西海兩極。”

  看到梁夕臉上不解的神色,爾雅淡淡解釋道:“你不是和你的仙狐一見鍾情怦然心動想和她泛舟洗澡曬太陽嗎?”

  說到這兒她臉色一變,壞壞笑道:“現在我就把你們分開,西海兩極相隔幾千萬里,如果沒有我們西雅海族的法陣,你要去見你的狐狸娘子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沒可能了!蜃樓上!給我拿下刺客!”

  蜃樓他們早就習慣了自己公主的脾氣,所以一行人早就準備好了,得到爾雅的命令,頓時一擁而上。

  虎鯊騎士既然是西雅海族的王牌軍,戰力自然也絕非一般。

  普通的戰士至少都是小成境界的,而作為公主近侍的這些人絕沒有低於大成境界的,蜃樓則是潛龍晚期的高手。

  照理說梁夕現在的實力如果全部施展,也就在潛龍晚期左右,在他們的圍攻下應該會落在下風。

  可是梁夕之前在海底悟出了潮汐心訣,真力的發動流轉施展這一套動作做出來的速度和威力都大了許多,再加上這些虎鯊騎士也沒想過梁夕的實力會這麼強,剛一上來就被梁夕兩腳踹翻了兩個。

  梁夕並沒有下死手,因為這裡還算是西海的海域,自己可不想成為被整個西雅海族通緝的對象。

  十幾頭虎鯊在海水中賓士追逐,梁夕憑藉著自己靈活快速的優勢左躲右閃,雖然虎鯊在海中也是以速度見長,但是梁夕打開邪眼後它們就連梁夕的衣角都碰不到,反而被梁夕引導著不時兩頭虎鯊撞在一起,落個人仰馬翻的下場。

  又折了幾個虎鯊騎士,再加上爾雅公主在一旁的催促,蜃樓的火氣慢慢被激發了出來。

  “蜃樓,我平時養著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還不快給我抓住這個刺客!我要讓他們分開!你的碧水訣呢!你的禦水術呢!難道要本公主教你嗎!”爾雅光著腳踩在貝殼上揮舞著嫩藕似的手臂指揮著,“本公主讓你們抓個人能不能麻利點!一個個動作都像是龜丞相似的,我受不了你們了!”

  因為爾雅在一邊不停煽風點火,虎鯊騎士們又一直被梁夕猴耍一樣,他們的眼睛連同胯下虎鯊的雙瞳都開始慢慢赤紅,身上的肌肉也浮現出淡淡的紅棕色。

  “他們這是要做什麼?”梁夕感覺到他們的速度明顯變快了,虎鯊嘴巴每次擦著自己腰身的時候都帶過一縷寒氣。

  “投降吧!”梁夕耳邊響起一聲炸喝,抬頭望去看到蜃樓高舉著鐵錨趨勢虎鯊朝自己筆直地衝來。
第100章 公主我也照樣抓(中)


  “日!到底是水裏遊的,腦子不會也進水了吧,思維方式真他媽奇怪啊!”梁夕心裏大罵。

  蜃樓的武器是從海底沉船上拽下來的大鐵錨再加持靈珠製作而成,單單是那至少七八百斤重量就足以造成嚇死人的物理傷害了。

  如果在千軍萬馬中他這麼輕輕一揮,以他為圓心的幾米範圍內估計全都被碾成肉渣。

  梁夕可不想這麼年輕就被砸成一塊薄薄的肉餅。

  邪眼大開,看清蜃樓的下一步動作後哧啦一聲從他手臂和身體間的空隙穿過。

  蜃樓真力灌入鐵錨,砰一聲巨響砸在梁夕剛剛落腳的位置。

  轟咚一聲炸響,水面像是引爆了一顆炮彈,炸開的水花足足飛了四五丈高,產生的衝擊力讓直徑二十米的海水都是一陣晃蕩。

  梁夕雖然躲開了最直接的一擊,但是被夾雜著真力的海水撞倒後背,還是感覺呼吸一滯。

  “這傢夥真的瘋了!”梁夕咬著牙,眼中殺氣陡現。

  在之前梁夕已經做出盡可能的禮貌了,但是對方卻是步步緊逼,梁大官人可從來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看到梁夕徑直朝自己衝來,一個虎鯊騎士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提著魚骨磨製成的長矛對著梁夕的胸膛狠狠扎了過去。

  他甚至已經在幻想長矛貫穿梁夕身體後鮮血哧啦一聲噴涌而出的畫面了。

  但是就在長矛觸碰到梁夕胸口的剎那,梁夕卻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這個虎鯊騎士的眼前。

  “人呢?”虎鯊騎士眨著眼睛一陣迷糊。

  “小心身後!”蜃樓遠遠看到,急忙大聲一聲提醒自己的手下。

  “晚了!”梁夕面對著對方肌肉高高鼓起的後背,揮舞著坎水刃一劍劃下。

  就像是割破牛皮紙一樣,坎水刃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力就在這個虎鯊騎士的背後劃開一道長長的傷口。

  因為坎水刃太過鋒利,梁夕將刀收回手中後過了一會兒那道傷口才崩裂開來。

  噗嗤一聲,虎鯊騎士從左肩到後腰右邊的位置處的皮膚崩裂開來,鮮血如同奔騰的海水一樣洶湧而出,在半空灑出一道刺眼的血簾。

  恐怖的傷口皮肉外翻,露出裏麵粉色的嫩肉,白色的骨頭隱約可見,幾根青筋啪嗒一聲彈出體外,濕濕黏黏地貼到虎鯊騎士的後背上,片刻功夫就變成了黑色。

  從正面看去,這個虎鯊騎士的身子就像平白無故變胖了一樣。

  “啊!”足足五秒鐘後劇烈的疼痛才狠狠撞擊了他的腦下皮層,疼得這個虎鯊騎士額頭上的青筋像是粗長的蚯蚓一般蠕動著。

  此刻他多麼希望自己可能疼得暈過去,但是梁夕這一劍割下去分寸拿捏得正好,幾乎是貼著他背脊上肉和骨頭的縫隙處劃過的,雖然疼,但是卻不讓他暈過去。

  這是最殘忍的折磨人的方式。

  其餘的虎鯊騎士都沒想到梁夕要麼不出手,一齣手就這麼狠,一時間呆呆看著那個在海水裏翻騰的同伴呆住了。

  “他居然敢打傷西雅海族的最精銳戰士!給我殺了他!”爾雅此刻也怒了,自己只是想玩玩而已,但是這個人居然一齣手就弄傷了自己的手下。

  她壓根就沒從自己的身上考慮過問題,如果不是她要戲弄梁夕,情況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糟糕。

  蜃樓等人此刻不需要爾雅的命令也知道該怎麼做,很快就鎮定下來將梁夕圍在了中間。

  梁夕有些惱怒地望著爾雅,如果不是這個臭丫頭,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

  爾雅也是撅著小嘴憤憤不平地瞪著梁夕。

  此刻她站在貝殼上,修長雪白的小腿在陽光下散發著水葡萄一般的晶瑩光澤。

  最讓梁夕驚奇的是她居然全身上下就只有這一層薄紗,兩腿間的隱秘似乎只要一陣微風就能被看得清清楚楚。

  “抓住他!然後給我挖了他的眼睛,割了他的舌頭,剁掉四肢然後然後拿去喂海蛭!”爾雅看到梁夕居然還敢肆無忌憚地盯著自己,心裏不由啐了一口,恨恨指揮蜃樓等人道。

  “海蛭?這臭丫頭真的好狠!”梁夕眉毛跳了一下。

  他從東海龍族的典籍裏看到過關於海蛭的介紹。

  海蛭是只有在西海的一種生物,樣子和水蛭差不多,不過卻比水蛭要陰毒百倍。

  它們普通情況下只有小孩子的指甲片大小,但是如果被它叮住的話,它們會撕開你的皮膚,把自己的腦袋鑽進去,一邊注射毒液一邊吸血,而且會越吸越大,當把一個人全身的血吸幹的時候它會如同一個比人還要大的麵糰一樣,然後把體內滿是毒汁的人體吞進嘴裏,慢慢消化。

  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在整個過程裏人是不會死掉的,也就是說中毒的人會眼睜睜看著海蛭越來越大,吞食自己,然後自己全身的皮肉被慢慢消化腐蝕掉,最後才在無盡的恐懼裏死去。

  看梁夕臉色一陣發白,爾雅以為他害怕了,得意地鼻子高高翹起:“怎麼樣,害怕了吧?”

  “怕你妹啊!”梁夕現在看爾雅的眼神裏滿是厭惡。

  年紀小小就真麼狠毒,將來長大了那還得了,真不知道西雅海族的皇族內部是一副怎樣的可怕場景。

  “你,你居然還敢罵我!”爾雅顫抖著手指指著梁夕,小鼻子一抽一抽的,“蜃樓,還有你們這幫廢物,快給我把他拿下!我,我要親手割了他的舌頭!”

  說完就從身上不知道那個地方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淩空對著梁夕比劃著。

  得到公主的命令,蜃樓等人虎吼一聲,再次朝著包圍中的梁夕撲了過來。

  他們也都看出梁夕速度快的特點,這才採用的是圍而不打的方法,想要耗盡梁夕的力氣,然後再把他抓住。

  “想得美!”梁夕握緊了坎水刃,仿佛一道閃電一樣出現在虎鯊騎士的隊伍裏。

  砰砰砰

  鐺鐺鐺

  武器交接發出的聲響不絕於耳。

  雖然這些虎鯊騎士單對單不一定是梁夕的對手,但是他們畢竟是西雅海族最精銳的戰士,每次梁夕攻過來的時候他們都兩三個人配合默契地一起抵擋梁夕的進攻。

  “修真者,你還不投降嗎?你看看,包圍你的圈子已經越來越小了。”爾雅站在遠處得意洋洋地說,“你們不是有一句俗語嘛,叫做雙拳不敵四手?”

  梁夕吐出一口鹹澀的海水,嘿嘿一笑:“公主殿下你說錯了,是雙拳難敵二乳,特別是你這樣的童顏巨—乳。”

  聞言爾雅眉毛倒豎,憤怒的火焰在心底熊熊燃燒,一隻煮熟的鴨子居然還敢嘴硬,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你們圍什麼圍!快把他抓住,不然我回去告訴父皇把你們全都去喂海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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