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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七界第一仙 作者:流牙( 連載中 )

[玄幻] 七界第一仙 作者:流牙( 連載中 )

第1章 撿到個大財主

  陽都城中的湖邊上,一位看上去十七八歲的算命先生搖頭晃腦,一副得窺天機的模樣向身邊的主仆二人解釋著:“這位小姐姐,你這就錯了,我神相梁夕的招牌在這陽都城裏可是響噹噹,童叟無欺的,剛才只是被你家小姐獨特的命格所驚,所以才一時沒回過神來,還請小姐原諒則個。”

  身為陽都城第一神算,簡單來說就是城裏面最成功的江湖騙子,梁夕的反應能力已經快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剛才不動聲色在王家小姐的手背上摸了一把卻沒想到被人家的婢女抓了個現行。

  現在人家追究起來,他從頭至尾臉不變色心不跳,好像這世上最正經的人就是他了。

  梁夕說罷彎腰一鞠躬深深作揖,眼珠子卻轉個不停,心道:“王家小姐真不知道是怎麼保養的,這皮膚,嘖嘖,就好像是牛奶洗過的一樣,又滑又嫩。”

  見他態度陳懇,再加上他面目清秀皮膚白皙,讓人生不出惡感,婢女小荷這才確定他眼神清明、腦中沒有絲毫猥褻淫穢的思想,拉過小姐小聲道:“小姐,要是她敢佔你的便宜,你就告訴我,回去我稟報老爺,讓王管家帶上幾個武師打斷他的腿。”

  “我知道了。”小姐羞赧地輕聲說道,臉色羞紅地再次把手遞到梁夕的掌心。

  冰涼細滑帶著一絲顫抖的小手捏在手裏,梁夕裝模作樣看了一會兒,就在婢女小荷快要等不及的時候才推斷道:“我看小姐掌紋中隱有一股清新空氣,仿佛三月的碧波湖,春雨欲來,美不勝收,再看小姐面如滿月,眸似春水,手心脈絡和滿月之面形成鳳求凰氣象,放肆紅線凝聚,桃花盛開,正是喜事降臨之相,不知道是要問姻緣呢,還是姻緣呢,還是姻緣呢?”

  聽梁夕講得頭頭是道,小姐芳心暗喜,臉上卻不敢再表露出分毫,淡淡道:“我想問姻緣。”

  “姻緣呀,小姐您這就問對了,你這手相我剛剛就說了,乃是姻緣中的上上之相。”梁夕說得肯定無比,“恐怕要不了幾日,你就可以遇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了。”

  婢女小荷剛才一直豎著耳朵在聽先生的推斷,見先生說自己小姐可以心願得償,也忍不住笑逐顏開。

  “小荷,快快,打賞。”王家小姐頓時面若桃花,催促著婢女。

  “這怎麼好意思呢,姻緣乃月老牽紅線而定,我只是向小姐透露姻緣前來的資訊罷了,錢財乃身外之物——”梁夕一邊說著,眼睛卻朝著小荷捏著銀子的小手瞥去。

  怎麼看都是白花花的銀子看得爽快!

  小荷噗嗤一笑,蹦蹦跳跳走到梁夕面前一拍他肩膀道:“先生,我家小姐說呀,你說的幾天,具體是多少天?說得好才把銀子給你。”

  和小荷粉雕玉琢的俏臉相比,銀子對梁夕的吸引顯然更大一些,望著大錠的銀子咽了咽口水,他拖長了聲音,眨眨眼一本正經道,“或許是明天,或許是後天,當然,也有可能是今天,說不定就是現在。”

  這小妞前-凸-後-翹的,老子說你漂亮,這難道就不是姻緣?

  “你這登徒子。”小姐捂唇輕笑,擺擺手,“給他吧。”

  小荷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先生明明是在調戲你嘛,小姐你怎麼還好像很開心的樣子?看看小姐羞赧的模樣,小荷把手朝梁夕伸去,心裏卻暗想莫非這兩人已經……嘿嘿嘿嘿。

  梁夕嘻嘻笑著正要伸手接銀子,無意中抬頭向遠處瞥了一眼,頓時臉色大變,手忙腳亂把銀子推回小姐手中,扯過身邊布衣神相的布幡塞進懷中道:“抱歉小姐,我突然身體不適,想要去拉泡屎,要是我們有緣,在這陽都城中自然還會相見。”

  說完一溜煙已經跑得沒影了,只剩下一臉錯愕的主仆二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跑進小巷子裏七拐八繞,梁夕氣喘吁吁向後張望了幾眼,確定沒人跟過來,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媽的,一把筆生意就這麼泡湯了!”梁夕別提多鬱悶了,狠狠咒罵著,“你們三個將來養兒子沒屁-眼,養女兒有兩個屁-眼!”

  大楚國出了一個變態區長,他又生了三個狗屁兒子,不然今天那銀子是賺定了,足足五兩呢!至少今年的房租錢都不用再愁了。

  作為肥肉一方區長的兒子,他們兄弟三人只要看到街邊的手藝人做生意,不管生意的大小,都會把手藝人這一筆該掙的錢奪走,運氣不好的話還會被打一頓。

  今天這生意算是做不了了,梁夕轉了一會兒,只能垂頭喪氣往自己暫住的地方走去。

  梁夕經過離家不遠的一處廢宅的時候突然發覺了一絲不對勁。

  那堵墻後面好像有嫋嫋青煙升起,難道是有人在烤鵝?

  見者有份,正好自己午飯還沒著落,梁夕挽起袖子鬼鬼祟祟朝後墻翻去。

  幾步走到屋子後面,看到眼前的景象,梁夕嚇了一跳,整個人僵在了那兒。

  院子後面出現了一個大坑,陷下地面至少兩尺,四週的泥土大片地被掀翻撒得到處都是,大坑裏的土都像是被火燒過一樣,全部變成了黑色,空氣裏還瀰漫著一股糊味,而讓梁夕吃驚的是大坑裏面趴著一個人,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

  “喂,你還活著嗎?”梁夕試探地叫了聲,四下張望一眼,在現場除了自己沒發現有別的人。

  見那個人沒有動靜,梁夕舒了口氣,跳進坑裏伸手就往這個人身上摸去,嘀咕著:“看你死在這兒不明不白,我這人很有善心的,過會兒一定會去報官,讓他們來收殮你,不過都說見者有份,不管你怎麼死的,我讓人替你收屍,你總要報答我是吧,我看看你身上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沒。”

  在死人的背上摸索一陣,沒發現什麼,梁夕正要把他翻過來,突然這個死人自己動了一下。

  “詐屍!”梁夕頭皮發炸,叫了一聲連退幾步,伸手想去撈自己插招牌的棍子,伸手抓了空後才記起來棍子被他放在外面了。

  就在梁夕胡思亂想的時候,死人又不動了。

  梁夕抹了把頭上的冷汗,撿了顆石子丟到屍體身上,等了一會兒見沒什麼動靜,這才再次上前。

  “估計是我剛才看花眼了。”梁夕喘了幾口氣,說到這裡梁夕瞄了屍體一眼,繼續道:“老哥啊老哥你反正死也已經死了,不過我也不會嫌棄你的,我這就再找找你有沒有給我留點兒值錢的東西,我這就動手了,你要是不開口我就當你默認了啊。”

  裝模作樣等了一會兒,梁夕嘿嘿一笑:“真是貴人,你不開口我就當你同意了。”

  把屍體翻過來梁夕發現這人看上去是個年紀在三十多歲的魁梧男子。

  “大概是遇到打劫的吧。”梁夕自言自語,“這一帶怎麼會有打劫的?奇怪了。”

  正一邊想著心事一邊在屍體上尋找著銀兩,突然間梁夕只覺得手中的這具身體猛地一顫,讓他驚駭莫名的是這具屍體的眼睛蠕動了幾下後居然睜了開來,死死盯住了他。

  “哇呀!”梁夕嚇得大吼一聲,這次他可是看得清清,兩手一拋將這人的身體遠遠丟了出去,自己手腳並用急忙爬出了大坑,喘著粗氣望向倒在地上的那個人。

  光天化日之下不會真可能詐屍了吧?梁夕只覺得心臟跳得厲害,剛才那一下真是把他嚇得不輕。

  那個不知道是屍體還是活人的身子被梁夕那一下摔得也夠嗆,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有了一點動靜,手指微微曲了曲,不久後這個人居然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這下子梁夕看清楚了,這不是詐屍,這個人雖然受了重傷,但是沒死,自己剛才看到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下意識就以為是具死屍,其實並不是這樣。

  這個人顯然受傷過重,在地上掙扎了好幾下都沒能爬起來,摔倒的同時又把身上的傷口崩開,流出大片的鮮血。

  “喂,你還好吧?”梁夕見那人都傷成這樣了還要掙扎著站起來,頓時起了惻隱之心,要是沒人救他估計他真會死在這兒,於是壯著膽子走到前面問道。

  那人顯然也沒想到旁邊還有人,等看清梁夕後,他雖然不能講話,但是眼中卻閃過一絲濃濃的喜色,拼了命地把自己的左手舉到梁夕面前,左手拇指上一個墨色的玉扳指一下子就看得梁夕兩眼發直。

  玉扳指通體墨綠色,沒有一絲雜質,上面還鑲嵌了兩道黃金條紋,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梁夕看了這個人一會兒,沒弄明白他的意思,心裏只知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他沒死自己就應該就他,搖搖頭一把從他手上捋下了玉扳指就往外跑去。
第2章 想修真嗎?我教你

  手裏攥著玉扳指跑出巷子,梁夕大口喘著粗氣,感覺背後都濕透了。

  一路跑到這附近最大的當鋪德勝典當行,看門的夥計一看到梁夕來了,笑道:“小夕子,這次不會又是來當你的那件破棉被吧,上次你用你的被子騙了我們掌櫃二十多兩銀子,掌櫃還沒和你算賬呢。”

  梁夕此刻救人心切,哪有心思和他磨嘴皮子,要是平時估計會說“那可是冬暖夏涼的輕裘芙蓉帳,二十兩銀子就被掌櫃收去了,我可是心疼了好幾天呢,自從沒了那被子,我現在可是飯也吃不香,覺也睡不好,別提多難受了。”

  現在只是急忙一擺手就掀開門簾鑽了進去。

  “你最好小心點,掌櫃的氣好像還沒消呢。”夥計衝著他背影提醒一句。

  掌櫃的看到是梁夕,原本正想著拿起掃帚把他趕走,但是看到梁夕拿著一枚戒指在自己眼前飛快一晃,他的瞳孔瞬間縮成一條線,滿是褶子的老臉都快皺成了一朵菊花,眼神不斷往梁夕手裏打量著:“小夕子,你那——”

  看掌櫃的臉色,梁夕估計這扳指和自己預料的一樣,是個好貨,當下直接道:“別廢話了,多少銀子你看下,我急用,來路肯定不會有問題,我用腦袋做擔保。”

  掌櫃的接過玉扳指的時候手都直顫,望了一眼後二話沒說,立刻簽出一張八萬兩的當票交給梁夕。

  “噗!”梁夕看到當票上的字,眼睛瞪得滾圓,瞠目結舌道,“八、八萬兩!”

  八萬兩是什麼概念,東城最大的何員外的那棟宅子也就六萬兩銀子,佔地千畝。

  掌櫃的以為梁夕嫌低,急忙把玉扳指往懷裏收了收:“我說小夕子,我們是老相識了,這個價格絕對公道,整個陽都城只有我會給你這個價,其餘的絕對不會過八千兩銀子。”

  沉默一陣,梁夕突然站起來走到他面前,面沉如水,將那當票遞到掌櫃的鼻子底下:“我要贖當。”

  梁夕剛才想到了一個問題,一個隨隨便便把八萬兩銀子戴在手指頭上的人,他的命會值多少錢?沒看出來,那中年人居然還是個大財主,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幾萬兩銀子隨隨便便就戴在手指上。

  見掌櫃的有些猶豫,梁夕臉色一沉:“贖當!我過會兒就回來,給別的東西你。”

  一跑出當鋪梁夕就直奔那座老宅,心裏不停念叨著你別死啊你別死啊。

  趕到老宅的時候梁夕找到那個大坑,看到那個人還趴在裏面,喘了口氣後立刻跳了下去扶著那個人斜靠在深坑的邊上,伸手探了探鼻息,梁夕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還有氣,不過已經微弱到幾乎察覺不到了。

  現在梁夕才發現這個人腰肋那兒有一道大口子,裏面皮肉外翻,鮮血已經止住了,不過那深可見骨血肉模糊的傷口反而顯得更加駭人。

  “這樣子都不死,算你命大。”梁夕朝這個人說,一邊將那個玉扳指戴回到他的手指上,重新在他身上摸索起來,將這人腰上的荷包在手裏掂了掂,估計也不是凡品。

  拿著那個荷包,梁夕又急急忙忙朝當鋪跑去,即使他不是郎中也看得出來,這個人要是再不得到及時的救治,到時候就算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他了。

  梁夕沒有注意到,自己跑遠後,那個人緩緩倒回到了地上,不過嘴角卻揚起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滿頭大汗找到掌櫃遞上荷包,這個荷包雖然遠遠比不上之前的那個玉扳指值錢,但還是當出了六百多兩銀子,這也算是讓梁夕略微驚訝了一下。

  掌櫃的倒是直撮牙花子,追問梁夕為什麼不當那個玉扳指,梁夕救人心切,一腳把掌櫃的踹到一邊,揣著六張一百兩的銀票先去錢莊兌了五十兩的碎銀,雇了幾個壯漢來到廢宅把那個半死不活的人搬到了這附近最好的福泰酒樓,梁夕在酒樓開了間上房來安置這個人,然後又去找城裏有名的大夫來給這個人看病。

  這位大夫是陽都城有名的聖手,給傷者施展了祖傳的針灸活血術,然後開了幾味方子告訴梁夕沒什麼大事了,要注意好生調養,免得落下病根。

  梁夕舒了口氣,朝床上那個人望去,這個人雖然臉色還是像一開始那樣慘白,不過呼吸已經平緩了下來。

  付了一筆不菲的診療費,梁夕送走了大夫。

  福泰酒樓一日的開銷不是小數目,梁夕現在手裏還有三百多兩銀子,至少這個月的吃飯住宿是沒問題了。

  其餘開銷要用的銀子也不需要擔心,這老哥身上的東西隨隨便便拿下來一個恐怕都是價值連城,就連最不起眼的一個小荷包都能當出六百多兩銀子,反正是救他的命,估計他不會介意銀子不夠的時候自己去典當他身上的東西吧。

  接下來的日子,梁夕自己的小攤也不去了,卦也不算了,就整天負責照顧這個受傷昏迷不醒的人,抓藥煎藥雖說都有酒樓的夥計幫著完成,不過喂藥這一環節梁夕都是親力親為。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梁夕的照顧下,第十四天的時候,這個梁夕眼中的財主終於醒了過來。

  這個人醒過來後梁夕還挺開心,心想著可以從這人嘴裏套些話,比如他姓什麼叫什麼,家裏有多少錢,又怎麼會倒在那個廢宅裏的。

  但是讓梁夕鬱悶的是這傢夥醒來後就像個木頭樁子,每天就坐在床上發呆,梁夕和他說話他全部無視,就好像根本沒聽到。

  要不是每次梁夕一說吃藥了他就會坐起來,真的很容易讓人覺得這人根本就是又聾又啞。

  再過半個月,這人身上的傷勢恢復速度遠遠超過了當時大夫的估計,現在他已經能下地行走了,而且面色也逐漸紅潤,總算恢復了些他身上原本丰神俊朗的氣質。

  福泰酒樓對面就是有名的怡紅院,這人每天在天臺上散步的時候都會引起對面窯姐們一陣騷動,甚至有人宣稱自己可以免費陪他,甚至倒貼銀子,這種好事讓梁夕在背後嫉妒得牙癢癢。

  時間就這麼又過快一個月,這人在這一個月裏突然變得陰鬱起來,每天沉著一張臉望天,而且每天早午晚都會取出竹籤在桌上演算天干地支,不知道是要做什麼,平時看到梁夕還笑笑,現在就整個當梁夕是一張白紙,看到就直接忽略,這讓梁夕恨得牙癢癢,老子至少是你救命恩人好吧,不是老子,你早就在那兒放爛掉了。

  這天晚上,梁夕照例給他送來了晚飯,把標準的三菜一湯在桌上放好,梁夕起身要出門。

  突然有人問他:“不坐下來一起吃?”

  “啊?我吃過了?”梁夕下意識回答,說完之後立刻覺得不對勁,猛地轉身瞠目結舌望著那個人,“你,你不是啞巴——”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啞巴了?”那人嘴角上揚,微微一笑,擺擺手,那動作說不出得瀟灑飄逸,“在下宇文青陽,先謝謝小哥的救命之恩了。”

  “助人為樂乃快樂之本,你不要這麼看著我,要是路上有什麼貓貓狗狗受傷的話我也會這麼細心照料他們的。”梁夕一臉的大義凜然,“你要是感激我那反而顯得生分了,這樣吧,你隨隨便便給我個幾百萬兩銀子,說好了啊,不許多給,多給我就跟你翻臉!”

  望著梁夕一臉期待的表情,宇文青陽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頭,梁夕的臉上立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寫滿了激動:“一,一,你真給我一百萬兩?”

  宇文青陽搖搖頭,笑道:“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你要是想學修真,我倒是可以教你。”
第3章 大神你就包-養我吧

  “修真?”梁夕又一陣激動。

  宇文青陽點點頭:“我是天界的人。”

  要知道修真者在自己的國家,乃至整個大陸都是最頂層的存在,就連王侯將相都要以禮相待。

  相傳民間素有賢王美譽的謹王爺——當今聖上的親弟弟就是楚國最大修真門派天靈門的一位記名弟子。

  不過梁夕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的樣子,滿臉狐疑上上下下打量著宇文青陽:“你既然是修真的,而且還是天界的人,為什麼還被人打成重傷。”

  不等宇文青陽回答,梁夕臉上立刻露出一副我懂了的奸詐笑容:“賭錢不給銀子?吃霸王餐還是玩了人家老婆?嘖嘖嘖,被天界的人戴了綠帽子,這帽子想必綠油油十分顯眼吧。”

  宇文青陽笑笑,倒是不和梁夕爭論這個話題:“誰和你說過天界的人就不能受傷?”

  梁夕不同意他的說法:“天界的人怎麼會受傷呢?天界的人都是可以在天上飛來飛去,吸一口氣就是一陣颶風,吐口口水都能造成山洪暴發,你說千軍萬馬都搞不死的人能受傷?”

  聽到梁夕的敘述,宇文青陽啞然失笑:“你說的那些現象只是修為極為高深的人才能做到,你們人界不也有人修煉到一定的境界可以那麼做?其實修道最深的境界不是你說的吹氣成風。我先問你,你怎麼能相信我是天界的人?”

  “嗯。”梁夕沉吟一下,從口袋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板著臉對宇文青陽說:“你要會飛,然後把這錠銀子變成金子我就相信——”

  話沒說完梁夕的眼睛瞪得巨大,他看到宇文青陽雙腳離地慢慢飄了起來,全身裹在一層若有若無的白光中,然後身子緩緩地倒立了過來和梁夕平視。

  伸手拿過梁夕的那錠銀子,宇文青陽眼中滿是笑意:“變金子而已,這有何難?”

  手掌握拳,再打開時,剛剛那錠銀光閃閃的銀子已經變成了同樣大小的一錠黃澄澄的金色物體。

  梁夕一把抓過那金色的塊狀物放在嘴裏咬了咬,然後用袖子擦了擦抓在手裏左看右看,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金子!他居然真的把銀子變成了金子!老子下半輩子的房子丫鬟媳婦終於有著落了!這一刻梁夕真想抓著宇文青陽的手淚流滿面。

  宇文青陽懸在半空笑吟吟看著梁夕癡癡呆呆盯著金子,正要和他講話,突然梁夕轉過臉直勾勾看著他。

  就算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天界神將被梁夕這充滿淫氣的眼神盯住,也覺得背脊發涼,渾身汗毛根根豎起,真氣一泄竟然從半空摔了下來。

  梁夕似乎早有所料,一把竄過去抱住宇文青陽一副死也不肯撒手的姿態,兩個人在地上滾成一團:“大神你包養我吧!”

  見梁夕老死不肯撒手的樣子,宇文青陽只得運起護體真氣將他震了出去。

  梁夕只覺得身子好像是被一雙大手推了一把,輕飄飄地就落到了桌子上,而宇文青陽慢悠悠重新站直,身上衣服纖塵不染,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宇文青陽看梁夕騷氣蓬勃的笑著就知道他沒什麼好心思,定了定神坐回椅子上:“你現在相信我是天界的人了?”

  “相信相信。”梁夕現在恨不得拿上三炷香給宇文青陽點上,現在就算宇文青陽說自己是他爹他都信,這麼有錢的爹不認就是傻子了,“我說老小子啊,你可不可以把你這一手教給我?”

  “教給你做什麼?”宇文青陽似笑非笑看著梁夕,“想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怎麼會呢,我可是個純潔的人。”梁夕看著窗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我是想著拯救全天下的可憐人才想學這個本事的,你看對面的窯姐兒多可憐,每天看上去艷麗照人,其實她們心裏的苦有誰知道?笑臉迎人,還要被對方用大力摧殘,即使痛苦,也要忍住心中的悲苦做出歡愉的樣子……”

  見他越說越沒邊,宇文青陽伸出修長的手指捏住一根筷子在桌上敲了三下。

  叮叮叮三聲,聲音很小,但是卻帶著一股攝人心魂的力量,梁夕一下子就覺得自己的舌頭不受控制,僵在嘴裏不能動彈了。

  宇文青陽也不管梁夕眼中的驚駭,說道:“這個本事嘛,教給你也無妨。”

  “真的!”梁夕驚喜無比,眼睛睜得老大。

  將來老子睡得床一定要是純金打造的,連馬桶都要!

  “小哥,敢問你今年多大了?”宇文青陽含笑看著梁夕突然問道。

  “十八。”梁夕厚著臉皮說。

  “我看才十六吧。”宇文青陽哼了一聲。

  “差不了多少。”當場被人戳穿,梁夕嘿嘿幹笑著,臉皮都沒紅一下,“反正基本上的能力很齊全,有句俗話不是說嘛,麻雀雖小五肢俱全,嘿嘿。”

  宇文青陽就當沒聽到他的話,再次拿起筷子,這次梁夕學乖了,趕緊閉口不語。

  “想學我這個本領,你必須答應我加入天靈門,就在明年。”宇文青陽看著梁夕,目光灼灼道。

  聽到宇文青陽提出的這個要求,梁夕嘴巴瞬間張得老大:“大哥,你沒玩我吧?你讓我加入天靈門,我想進去,人家還不一定要我呢。”

  對於天靈門這個在楚國有著極大影響裏的門派,梁夕了解得還是不少的,畢竟天橋下說書的經常把天靈門下弟子斬妖除魔的故事整理成段子,每天一講,數十年沒有重復的。

  天靈門在楚國的西北方向,隱匿在群山環抱中,每隔四年才收徒一次,只要是心求道門的都可以前去。

  但是加入門派前要接受一系列的考核,只有全部通過的人才能夠加入。

  傳言天靈門的那些測試對普通人而言那簡直就是難於登天,所以每次收徒時慕名前去的人都是數不勝數,但是能成為弟子的就是鳳毛麟角。

  要是能進入天靈門,那幾乎就約等於成為了半個天子門生,那種榮耀絕對不比考上了狀元來得低。

  而且更重要的是,當今世上的人們對能禦劍飛行,使用法寶的修道者有著近乎盲目的崇拜,都認為他們是無所不能的大仙,所以梁夕之前對宇文青陽也是崇敬得很。

  “為什麼不要你?”宇文青陽奇怪地問。

  “原因很多。”梁夕嘟囔了一句,“首先,我和你沒親沒顧的,你幹嘛要我放棄現在的生活去加入天靈門,再說天靈門選拔弟子的測試很艱難,雖然我沒親眼見過,但是也聽別人說過一些,我們這邊不少有錢人家都會把自家的公子小姐送去,還有人去參加測試的時候直接死在了那兒,我這身板雖然比那些香閣裏的公子小姐強上一些,不過估計也堅持不了多久。”

  “人界的測試而已,你有了我的萬年真力還愁不能過關?”宇文青陽滿臉神秘莫測的笑意,“而且,你不想過用金馬桶的日子嗎?”

  “你!”梁夕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中年人。
第4章 你這是灌頂還是灌腸?

  “你你你你你……”梁夕手握筷子夾著一隻雞翅抖個不停,看上去那根雞翅仿佛是要展翅飛翔一般,“你怎麼知道我想用金馬桶?還有你剛才說什麼?萬年真力?”

  即使不是修仙的人,梁夕也還是知道修真者的實力是根據他們自身真力的多少來判斷的。

  一般的高手有個百把年的真力就幾乎能翻江倒海了,這萬年真力豈不是能把天捅個窟窿?

  宇文青陽趁著這個功夫打量著梁夕,微微點著頭,自言自語:“品行不錯,除了貪財一點。”

  梁夕聽得直翻白眼,您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君子貪財,盜亦有道,這可是聖人說的。

  “你加入天靈門對你有利無害,有我的幫助,你通過測試根本可以說是易如反掌,你還猶豫什麼?”宇文青陽慫恿著梁夕,那口氣那神態在梁夕眼裏就和賣大力丸的沒有兩樣。

  不過梁夕自己倒也很是心動,修仙啊,不知道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呢,而且還是楚國最大的門派天靈門。

  不過——梁夕疑惑地看了眼宇文青陽,撇撇嘴道:“你不會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讓梁夕吃驚的是宇文青陽居然點點頭。

  “你想做什麼!”梁夕後腦冷汗直冒,他居然就這麼光明正大的承認了,陰謀,絕對有陰謀!

  “天機不可洩露。”宇文青陽擺了擺手,“你要相信,我是不會害你的,你至少救過我的命,而且,讓你入天靈門,將來你可能——”說到這兒他欲言又止,神秘一笑。

  “你不說清楚我絕對不會聽你的,我是一個三愛青年,不能為了一己私利敗壞我的好名聲。”

  看梁夕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宇文青陽微微一笑點頭道:“其實我最欣賞你的還是——你臉皮夠厚,夠無恥,對了,是哪三愛呀?”

  “這樣啊。”梁夕摸著自己的臉坐了下來,很害羞地說,“這些毛病就像我的英俊聰明一樣,生下來就有的,我一直想努力想改掉,但是無能為力。三愛,就是愛銀子,愛生活,愛美-女。”

  “噗。”宇文青陽剛喝進嘴裏的水一下子全噴了出來,抬起頭用袖子擦擦嘴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你小子,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

  “其實我每天早上起床都照一炷香時間的鏡子的。”梁夕靦腆道。

  宇文青陽這時候運氣轟死他的心都有了。

  再次將得到萬年真力和加入天靈門的種種好處闡述一邊,梁夕才勉為其難答應了下來。

  宇文青陽抹著一頭的汗鬱悶無比,自己這一身真力不知道被多少人覬覦著,但是就著小子好像還是一點都不領情的樣子。

  “下面你就要把功力都傳給我了?”見到宇文青陽緩緩坐定,梁夕也盤腿在地上坐好問道。

  宇文青陽點點頭:“你不要忘了之前我給你說的話。”

  “我知道我知道。”梁夕笑嘻嘻地連連點頭,“我是不會做壞事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在我背後或者大腿內側刻上‘老實本分’四個字。”

  宇文青陽不再搭理他,梁夕也就識趣地閉上了嘴。

  因為第一次受到修真人士的傳功,梁夕心裏也有些忐忑,眼睛沒有閉緊,而是微微瞇著看宇文青陽的動作。

  突然間宇文青陽身上散發出道道白光,這些光猶如蠶繭一般慢慢將他包裹其中,宇文青陽的面目也隨著白光越盛而逐漸模糊起來。

  “喂,老小子你在幹嗎?”梁夕從未見過這種場面,只覺得呼吸一下子變得困難起來,自己的胸口好像被壓上了一塊巨石,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四肢都不能動了,眼珠子也不能轉了,只能滿眼駭然地看著那些一束束好像是章魚觸手的白光從宇文青陽背後伸出,然後纏到自己全身。

  被白光纏上後梁夕的身子慢慢被躺平了懸在半空,白光好像是一床絲綢被子般從他的腳開始逐漸向上覆蓋了他的全身。

  在自己意識逐漸模糊的時候,梁夕似乎聽到了宇文青陽說了“灌頂”兩個字。

  “灌頂——”腦子裏復述了這兩個字,梁夕只覺得全身一震撕皮裂骨的劇痛,腦子裏嗡了一聲就徹底失去了直覺。

  此刻房間裏的空氣好像是停止了流動,一絲聲響都沒有,宇文青陽和梁夕都是懸在半空,兩人身上都覆蓋了一層白光。

  兩人的身體被幾束白光連接著,要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白光好像是涌動的河水般從宇文青陽身上向梁夕身上灌去。

  隨著時間慢慢的推移,宇文青陽身上的白色光芒逐漸暗淡,而梁夕身上的白光則開始越發地耀眼,然後慢慢被吸進梁夕的體內。

  而隨著白光越吸越多,梁夕的身子也變得格外透明,骨骼筋脈、甚至是血液的流動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這副樣子看上去格外猙獰恐怖。

  隨著白光不斷被吸進體內,梁夕的身體也在發生著變化。

  全身的經脈被重新組合,骨頭的結構也有了細微的變化,梁夕此刻像是被蒸熟了一般,全身不斷往外蒸騰著白色的煙氣,汗珠滾滾而下在地上匯聚成一條小溪。

  當白光被他全部吸進身體後,一道拇指大小的七色霞光從他頭頂開始往下流遍全身,每轉一週需要小半個時辰,足足轉了七圈後才停了下來,最後消融在梁夕的體內。

  看著梁夕的身子緩緩落到地上,宇文青陽臉上已經露出很明顯的疲態,身子搖搖晃晃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摔倒。

  走到梁夕面前,宇文青陽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手背上劃出一道口子,然後將流血的手背貼到梁夕左手腕的內側。

  從宇文青陽手背裏流出的血液淌到梁夕手腕上後好像有生命一般,凝聚成一個上寬下窄的圖案,然後好像是紋身一樣印在了他的皮膚上。

  “法寶也給你了。”宇文青陽大口喘著氣,額頭上全是汗,將自己百年苦修都傳給梁夕後他現在累得厲害,眼皮子也重得要死,這是身子極度疲憊的表現。

  “萬年真力,還有能夠把仙佛都轟成渣的翻天印,你小子今天也算是撞大運了。”宇文青陽調息了一陣,臉色稍微恢復了一點,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突然心裏咯噔一下,站起身再次走到梁夕的面前。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還是不能讓你太惹人注意了,不然被那些宵小之徒佔了便宜,我這一番苦心白費也就算了,到時候給其餘幾界帶來災難,那我就是天大的罪人了。”

  宇文青陽想了想,解開梁夕的衣服,露出他的胸口,然後咬破自己的中指用血在他胸口畫了一個符咒,手中白光再現將那血寫的符咒擠進了梁夕的體內,梁夕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然後繼續昏迷。

  “這樣子應該沒有問題了。”宇文青陽長長喘了口氣,連續的施術讓他現在累得厲害。

  等過了三炷香的時間梁夕終於醒了過來。

  看到梁夕醒過來,宇文青陽正要笑著和他說話,梁夕卻嗖一聲從地上跳起來,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屁股急急地跳來跳去。

  “茅房茅房!茅房在哪!”梁夕的臉由紅變青,“老小子你不是說你是灌頂嗎?你趁我睡著的時候對老子做了什麼,不會是灌-腸吧!不然我現在怎麼肚子怎麼這麼疼!”

  “哇呀,受不了了,要憋不住了,我去大便!”梁夕全身顫抖,奪門而去,“回頭朝你算賬!”
第5章 打出陽都城

  “改造你的身體自然要把你體內原本凡人的濁氣排進,這麼緊張做什麼?”聽到樓梯上砰砰一陣亂想,宇文青陽搖搖頭,坐到床上專心打坐等著梁夕回來。

  一路雞飛狗跳跑到茅房,梁夕解開褲子就是一陣稀裏嘩啦,頓時全身說不出的輕鬆。

  問題解決完畢,梁夕怒氣沖衝臉黑得像鍋底走回樓上去找宇文青陽算賬。

  剛一推開門,梁夕突然感覺頭皮一陣發麻,身子下意識向旁邊一閃,一道白色的光芒如一道利劍般貼著自己的胸前劃過,衣服瞬間被撕開一道大口子。

  “喂!你想殺人嗎!”梁夕一肚子的火氣走進屋子,剛回來這老小子就想殺人滅口,莫非是傳功,哦,是灌腸失敗了不成?

  想到這裡梁夕臉色一變,急忙在身上摸索幾下,特別是撐開褲子朝裏面望了一眼,該有的一樣沒少後才放下了心。

  “你跳一下試試看。”宇文青陽無視掉梁夕時而滿臉怒色,時而東西失而復得的表情。

  “嗯?”

  宇文青陽做了個照我說的做的手勢。

  不知道老小子要自己這麼做有什麼用意,於是梁夕很是敷衍的繃直了腿輕輕蹦了下。

  “我靠,我怎麼在這兒了!”梁夕抱著屋頂的橫樑驚訝地大叫,這衡量距離地面兩丈有餘,自己怎麼爬上來的?而且剛才還差一點撞破屋頂。

  腦子裏回憶著剛才的景象,自己蹬腳一跳——然後就到這兒了?梁夕緊緊抱著橫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佛跳墻?

  重新踏上地面的時候,梁夕滿臉的興奮,灌腸還是灌頂的問題已經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老小子,我怎麼能跳那麼高了?老小子,你,你的臉——怎麼回事!”剛說完一句話,梁夕就發現了不對勁。

  宇文青陽的臉和之前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好像是——變老了。

  之前看起來是個三十多歲的人,怎麼才這一會兒的功夫皮膚就沒多少光澤了,眼角還出現了淡淡的魚尾紋,頭髮也泛出了一抹灰白色,整個人好像是變成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

  宇文青陽倒是混不在意的樣子,擺擺手示意梁夕坐下說話,於是道:“這裡面的原因你以後就知道了。”

  見梁夕臉上有些不服氣,他也不多說什麼,把自己現在能告訴梁夕的挑重要的趕緊講:“萬年真力雖然傳給你了,不過為了防止你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我暫時幫你封印了起來,不過你也不要擔心,你現在雖然還不能運用這股真氣,但是身體已經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有了之前自己能一蹦數丈高的經歷,梁夕自然是對他的這番話深信不疑。

  宇文青陽似乎有什麼急事,將自己覺得重要的東西一股腦地往梁夕腦子裏塞去,也不管梁夕能不能全部接受。

  梁夕也是對什麼修真的等級啊,體質屬性的迷迷糊糊的,既然宇文青陽講了,自己也要做出一番認真的樣子來。

  一口氣全部說完,梁夕也就迷迷糊糊只記得宇文青陽說了一句什麼自己是木屬性的體質。

  看梁夕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宇文青陽自己也知道這一番填鴨式的教育能讓他接受的定然是極少,於是嘆了口氣:“等到了天靈門後自然會有人詳細和你說的,我這就要走了。”

  “哦——啊,什麼你要走了?你還沒教給我怎麼把銀子變成金子呢。”梁夕一把拽住宇文青陽,“還有你怎麼突然變老了?你這麼老要是在在外面遇上吳長富被欺負了找誰說理去,你還是先在這裡住上個把月再說。”

  梁夕這話七分私利三分關心,竟然讓宇文青陽心中一軟,原本準備傳完真力自己就走人,但是因為梁夕的這番話,他決定再囑咐他一句。

  “翻天印是天地難得的至寶,你要好好使用,還有,天靈門的收徒期限是在明年三月初六,別遲到了,這個也給你。”說著丟了一個灰不溜秋的布袋子給梁夕。

  梁夕接過布帶子張張嘴還要說話,突然只覺得一陣困意直衝腦門,到嘴邊的話轉成了一個綿綿無盡的呵氣,然後撲通一聲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看著熟睡中的梁夕,宇文青陽灑脫一笑:“梁夕你記住了,上天只會垂青那些努力的人,機會只有一次,一切都靠你自己把握,也許你得到的,將是以往你不敢想像的,如果能把七界的局勢攪渾,你可能……”說到這兒,宇文青陽看向熟睡中的梁夕,眼中滿是深意。

  夢中和周公的一二三四女兒極盡纏綿,最後在身子一陣劇烈顫抖中梁夕醒了過來。

  拉開褲子看了看,乾乾淨淨,不過總覺得有些不爽。

  再伸手渾身上下摸索一遍,還好,銀子和貞操都在。

  看到手裏的袋子,梁夕想起來宇文青陽之前好像是債主到府一樣跑掉了。

  和宇文青陽相處了這麼久,一下子突然少了一個人,梁夕說心裏話還是有些不習慣的,再說自己還有許多問題都沒請教他。

  最現實的一個問題就是,自己根本就不認識去天靈門的路。

  不過這個最大的問題很快就解決了,因為宇文青陽臨走前畫了一幅地圖塞在梁夕的懷裏,上面標注都很清晰,山川河流一目了然。

  看著地圖上連綿起伏的山巒,梁夕突然無良地想要是這老小子實在沒飯吃了,用這門手藝去畫春宮畫冊,估計也能掙不少銀子。

  想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就答應了宇文青陽要去加入天靈門,而且老小子自己把爛攤子丟給自己,他卻跑了,梁夕就有些鬱悶。

  意興闌珊地到樓下結了房錢,反正自己今天要走了,這房間也沒必要再住下去了。

  掌櫃的卻告訴梁夕今早已經有人結了房前,是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的男人。

  不用說,那個人一定是變老了的宇文青陽。

  回去收拾收拾準備上路了,根據地圖來看,這天靈門在楚國的西北方,三面環山,一面靠海。

  用梁夕的話講,那地方就是個鳥不拉屎只有人活著嫌命長才會去找罪受的地方,不過現在沒辦法,既然答應了別人的事情,自己當然就一定要辦到。

  這一路,估計時間不會短。

  在街上還沒走幾步,突然前面一陣喧鬧,梁夕抬頭望過去,正好看到幾個高高壯壯的人耀武揚威從人群裏衝出來,一邊還在大聲吆喝著驅趕沒有躲開的行人。

  梁夕的眼睛一下子瞇了一起來,他從那堆人裏看到幾張熟悉的面孔。

  樓宇區區長吳三明家的三個寶貝兒子:吳長有,吳長富,吳長貴。

  這三個人欺橫鄉里,卻因為他們的爹是這一片地區的長官,所以百姓才敢怒不敢言。

  梁夕最近的一次也就是因為看到他們三個才沒敢繼續做王家小姐的那筆生意,再說以前也沒少受他們的欺負。

  梁夕的嘴角揚起一絲邪笑,站在道路中間繼續欣賞路邊的花花草草。

  那一群人一路驅趕著路人,看著這些他們眼中的賤民驚慌失措的樣子,放肆地哈哈大笑起來。

  留著小八鬍子的老二吳長富突然看到站在道路中間的梁夕,壞笑著在自己大哥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老大吳長有和老三吳長貴眼中都閃過一道精光,三人互看一眼,領著自己一幫膀大腰圓的手下把梁夕圍在了中間。

  “小夕子,聽說你最近發了財,在福泰酒樓一住就是一個月,我們哥三有些日子沒見到你,還蠻想你的,正好我們手裏頭有些緊,不知道你放不方便呀?”老三吳長貴一邊陰陽怪氣說這話,一邊伸手在梁夕的臉頰上不輕不重拍了幾下。

  拍輕了那是愛撫,拍重了那是打臉,這種不輕不重是最侮辱人的手法,不少痞子混混都會這樣子羞辱自己欺負的人。

  吳長貴拍了兩下就把手縮了回來,心裏嘀咕梁夕這臉怎麼好像鐵打的,自己手疼得很。

  其餘的人不知道吳長貴吃了點小虧,一個個都不懷好意地看著梁夕,在他們眼裏梁夕就是團泥巴,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在這樓宇區,還沒人敢招惹反抗他們。

  “喲,小夕子,你那錢袋子不錯呀。”吳長富伸出手去抓梁夕腰上的袋子,那個是宇文青陽臨走前扔給他的,也不知道裏面裝的是啥。

  梁夕側過頭冷冷瞥了眼吳長富,被有如鋒芒的眼神掃中,吳長富的感覺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膽子一下子縮進**。

  “你,你看個屁呀!”吳長富後退一步色厲內荏道。

  “是啊,我看你呢。”梁夕嘿嘿笑著。

  自從被宇文青陽灌腸,哦,不對,是灌頂成功後,梁夕一直覺得自己單薄的身子裏充滿了力量,自己反正要離開陽都城了,就在這幾個無賴身上試試好了,順便報上一次沒掙到王家小姐五兩銀子的仇。

  “還看什麼看!給我打!”老大吳長有聽到梁夕的話,頓時氣得頭髮根根豎起,在陽都城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和自己講話,一揮手當先朝梁夕撲了過去。
第6章 走不出的森林

  他原本滿滿地以為自己這一拳足打得讓梁夕滿地找牙,但是梁夕在他拳頭就要碰到自己臉上的時候恰到好處地向後退了一步,讓吳長有這一拳揮了個空,人沒打到,自己反而差點閃了腰。

  吳長有不可思議地擦著自己的眼睛,梁夕則在體會剛才那種奇妙的感覺。

  對方的動作在自己眼裏慢得像是烏龜爬,而且更讓他感到神奇的是對方的身上似乎都泄出來一股淡淡半透明的紅色氣體,吳長有的動作就是順著這些紅色氣體來的,也就是說先有紅氣,然後下一刻吳長有才會做這個動作。

  還有一些顏色逐漸變淡的氣體,那是吳長有第二步第三步等等接下去要做的動作。

  於是梁夕就等於是提前知道了吳長有接下去會打向自己的哪,是用拳頭,或者腳尖,或者是,額,胯下的兇器。

  毫不誇張地說,梁夕現在完全可以知道吳長有一盞茶後會打向自己的哪個部位。

  眾人一開始都認為以吳長有常年打架鬥毆的身手,對付區區一個梁夕不需要盞茶的功夫,但是現在明顯不對勁了。

  吳長有看上去就像是梁夕花錢收買的一個低劣的配合著。

  每次都是梁夕先一步避開了,然後吳長有像是事先約定好的一樣,出招打在梁夕剛在站的地方。

  比如梁夕兩腿一蹬向上跳起,等他身子懸在半空的時候吳長有一個掃堂腿踢在他的腳下……

  這個場面詭異無比,眾人的下巴砸落了一地。

  吳長有越打越快,額頭上沁出細細的汗珠,梁夕動作看似慢悠悠的,但是每次都能恰到好處避開對方的攻擊,臺上唱戲的都沒他們配合這麼好。

  一套亂拳打完,吳長有額頭上汗珠滾滾而下,扶著膝蓋在原地直喘氣,而梁夕兩手背在背後,一臉笑吟吟看著他,大氣都不帶喘一個。

  “我來了哦。”梁夕向前猛地垮了一步。

  吳長有眼睛看著梁夕一瞬間就像是平移了一樣到了自己面前,一點反應都來不及做出來。

  圍在四週的眾人也只是覺得眼前一花就看到仰頭向後飛起的吳長有。

  梁夕素來看這吳家這三個仗勢欺人的兄弟不順眼,上次王家小姐的幾兩銀子更是讓他耿耿於懷,所以這一腳下去絲毫沒有留情。

  腳後跟從下而上砰一聲踹在吳長有的下巴上。

  吳長有下巴上的骨頭瞬間寸寸斷裂,上下牙床狠狠撞在一起,牙齒毫無懸念地將牙齦全部攪成了肉糜,斷掉的牙齒在嘴裏胡亂地插了進去,兩排門牙嚓一下將舌尖咬斷,瞬間就涌出了大片的血水。

  吳長有腦袋後仰身子騰空而起,下半部分的臉全部朝著上半部分擠了過去,嘴巴微張,混著粘稠鮮血的斷牙碎肉在半空中蓬開一朵妖異的血花。

  轟動一聲,吳長有狠狠跌倒在地上,整張臉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鼻子以下的骨頭全部碎裂,沒了支撐的臉頰像是一團泡在臟水裏的爛抹布,眼珠子向上凸起,血水還在不聽從原本是嘴的那個洞裏涌出來,而他的人早就暈了過去。

  梁夕也沒想到自己這一腳居然有這麼大的威力,睜大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大哥!”吳長富和吳長貴急忙奔了過去,看到吳長有血肉模糊的樣子又是憤怒又是膽寒。

  自己的大哥這輩子算是徹底廢了。

  “弟兄們,給我殺了他!”吳長貴生性殘暴,騰一下子站起來赤紅了雙眼率領著一幫人朝梁夕衝去,誓要把他碎屍萬段。

  梁夕正在因為自己的那一腳造成的傷害發呆,回過神來的時候吳長貴已經一腳踢向自己的襠下。

  梁夕見他這麼無恥,也是惡從膽邊生,抬腳朝他小腿踢去,後發而先至。

  咔嚓一聲脆響,吳長貴的臉脹成了豬肝色,小腿筋骨被當場踢斷,斷掉的那一截從小腿肚子上插了出來,哧啦一聲竄出來一股濃黑的血柱,白色的骨渣在陽光下看得人喉頭髮毛。

  既然已經把這些人得罪死了,梁夕也不再客氣,像是下山的猛虎一般撲進了這羊群裏。

  看著把這條街鬧得人仰馬翻的梁夕,宇文青陽站在遠處的樓頂上撫須不語,自己好像不小心讓原本依靠真力法寶的修真者裏面出現了一個異類——肉搏能力也超強的變態?

  想到這裡宇文青陽就想要笑,一年後出現在天靈門的梁夕,還真是讓人期待呀,七界裏也就只有他這麼個怪物了。

  吳家三兄弟和那些家奴雖然平時也是勇猛好鬥的傢夥,但是他們畢竟是普通人,和梁夕經過萬年真力改變過的身體是天壤之別。

  梁夕哪怕只是用小拇指戳一下也能讓他們傷筋斷骨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沒有片刻功夫他們就全都倒在地上了,受傷最輕的恐怕也是沒有個把月是不能下床的。

  受傷較為嚴重的比如吳長有這一類的,這輩子估計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全部碎掉的下巴讓他今後吃飯都成了問題。

  站在橫七豎八的傷者中間,梁夕愣愣看著自己的雙手,半晌後冒出一句:“退一步海闊天空,進一步快樂無窮,古人真沒騙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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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國建國已七百多年,疆域號稱東達日出之處,西抵大海歸墟所在,南朝沙漠死亡之海,北面萬仞雪山冰穹,領土廣闊無邊,整個國家人口數十億,在整片大陸也算是數得上是數一數二的超級大國。

  天靈門地處楚國的最西北方向,荒涼貧瘠自不用說,一路上更是艱難無比,所以若不是王宮貴族或是富商巨賈根本沒有能力穿越茫茫的無人地區到達師門腳下。

  春去秋來再到萬物復蘇,一年時間轉瞬即逝。

  天靈山下一望無垠萬年森林進過皚皚冬日後終於迎來了春天,小河破冰重新潺潺流淌,林間青翠盎然,不時傳來靈雀嘰嘰喳喳的吵鬧聲。

  兩隻像是野兔的動物正在地上刨著洞穴,長長的耳朵高高豎起關注著四週。

  突然從旁邊的灌木叢裏竄出一道人影一把抄住了這兩個動物的耳朵,受驚之下這兩個動物齊齊張嘴,兩股水箭從中直直射向襲擊者的面門。

  抓這兩隻動物的正是一年都在趕路的梁夕,對抓這種帶點小危險的動物他也算是有了心得,早在它們張嘴的剎那,梁夕就把頭低了下去。

  兩股水箭蹭著梁夕的頭皮射出去足足有三四丈遠,被打中的那棵大樹眨眼被削去了一大塊樹皮。

  等它們水箭一射完,梁夕順勢抓著它們的耳朵將它們狠狠砸到地上,砰砰兩聲悶響,兔子樣的動物齊齊暈死過去,乖乖等著梁夕把它們開膛破肚。

  這種動物自從梁夕進了森林,它們就成了他的主食,一開始梁夕以為是兔子,也吃了一點小虧。

  等到有機會找人問問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太危險了。看著今天的午飯,梁夕撓了撓後腦勺,然後滿臉無奈地環顧著四週。

  他在這片森林裏已經走了半年多了,一直都走不出去。

  因為體質的變化,他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根本不是問題,雖然一路上有事還耽擱過一段時間,但還是在半年前就到了天靈山腳下的這片森林。

  計劃中最多兩個月就可以走出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梁夕一直有一種在裏面打轉的感覺,算算日子,距離天靈門每四年收一次徒的日子就要到了,平時懶散的他也不免開始著急起來。
第7章 好兇惡的一條蛇

  看了看被濃密的樹葉遮住的太陽,梁夕拎著中午的食物往溪水邊走去,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既然半年能走下來,再多走幾天也是無妨。

  只是雖然誤了天靈門不能成為修道中人那是小事,但是如果被宇文青陽當成自己言而無信,那對梁夕來說絕對比殺了他還要難受,所以在休息好的前提下還是要抓緊時間趕路。

  熟練地將兩隻小花兔(梁夕想不出怎麼稱呼這會往外射水箭的動物,於是就暫時這麼稱呼它們)開膛破肚,然後在溪水裏把血水都洗乾淨了。

  趁著這個功夫梁夕對著溪水照了照自己。

  溪水倒映下,自己頭髮用一束草隨便紮在頭上,臉倒還算乾淨,只是全身的衣服破破爛爛,幾乎成了布條子。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森林裏那麼多的灌木左一拉右一扯,偶爾還要和一些兇猛的野獸搏鬥一番,現在還能穿在身上已經算是奇跡了。

  衣服雖然大半年沒洗沒換,但是一點異味也沒有,梁夕估計這也是因為自己被宇文青陽改造了身體的緣故。

  這一年的奔波不僅沒有在梁夕的臉上刻下風霜,反而讓他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臉更顯得英氣十足。

  對著溪水看了一會兒,梁夕嘿嘿一笑:“不穿得破爛點,怎麼能掩蓋我的絕代風騷。”

  心滿意足提著兩團被剝乾淨皮毛的嫩肉走到小溪邊上,梁夕清理出一片沒有樹葉的空地然後開始他琢磨了半天才成功的——鑽木取火。

  將燃起的小火苗細心地慢慢引起來,當形成一團火堆的時候梁夕將枯樹枝丟進去,然後用一根樹枝將兩團肉串起來架到了火上。

  片刻後原本粉嫩的肉塊表面就浮起一層好看的焦黃,香油也不斷滲出來,滴到火堆裏滋滋作響,香味撲鼻。

  慢慢拿旋轉著樹枝,一炷香的時間後梁夕吸吸鼻子,感覺差不多了,提起樹枝正要嘗嘗肉熟了沒有,突然轟的一聲,地面一陣劇烈顫動,四週的樹木也是嘩嘩一陣亂顫,樹葉飄飄灑灑不斷落下,震耳欲聾的聲音嚇了梁夕一跳,差點把手裏的午飯都甩出去。

  “怎麼回事?”他高高躍起跳到一顆大樹上手搭涼棚四下張望著。

  森林一望無垠,滿眼的鬱鬱蔥蔥,根本看不出來剛才的巨響是傳自哪。

  梁夕正疑惑著,突然遠處一道巨大的黑影沖天而起然後重重砸下,那一片的樹木雜亂無章地倒到地上,從梁夕的這個方向望去就像是地面無緣無故突然塌陷一樣。

  地面又是一陣劇烈的顫動,只是朝那個方向張望了一眼,梁夕就急忙抱住了身邊的樹榦這才沒有摔下。

  轟隆隆的響聲震得他耳膜發疼,梁夕跳下大樹,地上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葉子,踩上去軟綿綿的。

  地面像是余震為消一樣還在不斷地微微顫抖,梁夕從樹上跳下來踩上地面,感覺自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要不斷搖晃才能穩住身子。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但是梁夕的好奇心也被提起來了,將串著午飯的樹枝隨手插到身邊的樹榦上,發足朝剛剛黑影騰起的方向奔去。

  還沒走近,不知道從哪冒出的陣陣嘶嘶聲不斷從梁夕的耳朵涌進他的腦子,就像是無數條小蛇往自己腦袋裏鑽的感覺,脹得他一陣頭暈目眩,用手扶著身邊一顆大樹喘了一陣才好受一些。

  “娘的,什麼東西……”梁夕從衣服上扯下兩根布條塞進耳朵這才繼續前進。

  其間又傳來幾次巨響,伴隨著參天大樹倒地的轟鳴,不知道為什麼,梁夕感覺自己從腳底一直寒到了腦勺,幾次想要轉身落荒而逃,但是好奇心卻一次又一次驅使他向前走去一探究竟。

  當梁夕感覺到自己已經接近剛才那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附近的時候,四週突然安靜了下來。

  梁夕貼著一顆大樹隱藏好自己等了片刻,確定沒有危險後才繼續小心翼翼前進。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到了森林的最深處,一片自己從沒到過的地方,參天巨木茂密的枝葉已經遮天蔽日,四週的光線像是冬日的傍晚一樣,必須要瞪大眼睛才能看清身邊的事物,空氣裏充滿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梁夕正仔細觀察著四週,突然在百步遠的地方突然亮起了兩團血紅的大燈籠,這麼遠都能看清,那兩盞燈籠至少有一個人高。

  “不會是人皮燈籠吧!”梁夕嚇得背後起了一層白毛汗,他曾聽老一輩人說起,森林的深處有一種冤魂,如果有人誤入,他們就會把活人的皮扒下來,用人血做燈油撐起人皮燈籠。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先跑掉的時候,那兩盞燈籠似乎是要驗證梁夕的猜測,一聲嘶鳴從燈籠方向傳出。

  接著那一片的樹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推過一般,摧枯拉朽般的氣勢下整排的古樹被推得離開原來的位置,深入地下數丈的樹根也被拔到了地面,斷掉的樹木重重堆在一起朝著梁夕鋪天蓋地地壓來。

  樹木一倒,陽光也照了進來,梁夕哎呀大叫一聲,急忙往旁邊安全的地方跳去,順勢抬頭朝那兩個燈籠的方向望了一眼。

  這一眼嚇得他差點從半空中摔下來,手腳冰涼的他被一根樹枝刮了一下後才回過神來,就地滾了幾圈躲開那些萬年老木後鼓起勇氣再次望去。

  一條全身漆黑的巨蛇悚然盤踞在不遠處的空地上,看上去像座小山一樣。

  身子估計要三個梁夕才能合抱住,身長往上去至少也有十七八丈,全身的鱗片仿佛可以吸收光亮一樣,看上去就像是一大片的影子。

  蛇頭仿佛是是一個巨大的水缸,剛才那兩盞紅燈籠赫然就是它一對赤紅的雙眼,兩個眼睛中間偏上的地方,一團像是腐肉樣的疤痕糾結在上面,看一眼就讓人喉頭髮毛。

  “好大的蛇呀。”梁夕躲到剛才那堆斷木中。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剛才那地動山搖的動靜就是這條巨蛇搞出來的,而它一扭一攪,一大片的樹木就都斷裂被推到一邊。

  現在以它身子為中心方圓半裏幾乎被夷為平地,隱約只看見幾個斷口參差不齊的木頭樁子被半埋在土裏。

  巨蛇盯著一個方向,眼神兇惡不斷吐著信子。

  從梁夕的角度也看不到它在盯著什麼,不過倒是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黑洞在不遠處,洞口周圍堆起了薄薄一層浮土,好像是什麼東西從那個大洞裏竄出來時帶上來的一樣。

  “難道這條蛇是從這個洞裏爬上來了?”梁夕摸著下巴看看大洞再看看蛇。

  一般都是聽說巨蟒盤旋在高大的樹木上的,從土裏鑽出一條蛇的說法自己似乎還從來沒有聽過。

  就在梁夕疑惑的時候,巨蛇艷紅的雙瞳裏猛地閃過一道亮光,刷一聲它的身子像是離弦的箭一樣朝著前方射去。

  梁夕急忙跳起來攀到自己身前的木堆上望去。

  轟!

  蛇頭狠狠撞斷了一棵大樹後砸進土裏,塵土飛揚中梁夕看到一個小小的白色物體躍上了半空。
第8章 人-獸?好吧,幫你一次

  一擊未中,巨蛇扭動著身子迅速轉過身來重新對著自己的獵物。

  梁夕也趁著這個機會定睛望去,一時間愕然,距離巨蛇十幾丈遠的空地上四腳著地站著的居然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狐狸。

  小狐狸全身纖塵不染,毛茸茸的尾巴高高翹起仰頭盯著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巨蛇。

  一擊未中後巨蛇似乎沒有被激怒,反而慢慢將自己的身子放開,尾巴向遠處鋪去,上半身盤旋著,嘴裏紫黑色的信子不時快速伸出來一下,靠著空氣裏的氣味捕捉著目標的位置。

  突然蛇頭向旁邊偏了偏,兩眼朝著梁夕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似乎有些疑惑。

  梁夕嚇得急忙把頭縮了回去,背靠著木樁,心裏暗暗祈禱不要被巨蛇發現。

  傳說蛇吃食物的時候都是整塊吞下去的,梁夕可不想自己還帶著意識就和蛇腹裏的胃液糾纏在一塊兒。

  確定了那股闖入的陌生氣味不會給自己現在的捕食帶來威脅,巨蛇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那只小白狐身上。

  過了一會兒見沒什麼動靜,梁夕鬼鬼祟祟又把頭伸了出來,心想這條蛇要吃這麼小一隻狐狸幹嘛,這和一個人吃芝麻粒有什麼區別。

  就在梁夕胡亂猜測的時候,小狐狸慢慢蹲坐下來,背挺得筆直,脖子上漸漸浮現出一抹銀色的光暈。

  “那是啥!”梁夕急忙擦擦眼睛凝神望去。

  他記得宇文青陽當時傳功給自己的時候身上也有白光。

  “狐狸也會修真?”梁夕瞠目結舌,天靈山果然是修真門派所在的仙山,居然連只動物都比普通人能幹點。

  更讓梁夕驚得掉了下巴的是那條蛇居然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是的,梁夕敢拿他純潔的品質來發誓,那條看上去呆頭呆腦有些小邪惡的蛇居然露出了鄭重其事的表情。

  看著小狐狸脖子上越來越耀眼的銀色光芒,巨蛇脖子扭了幾下,額頭上那團腐肉緩緩蠕動著,猛地悚然向兩邊撐了開來,那兒竟然也是一隻眼睛!

  第三隻眼睛比其餘兩隻眼睛都要大,橙色的像是一塊沒煎熟的蛋黃在眼眶裏晃蕩著,上面裏面佈滿赤紅的血色,可憎無比,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心頭煩躁慌亂。

  梁夕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頭皮發炸,腦子脹得厲害,急忙撇過頭不敢再看。

  當巨蛇睜開第三條眼睛的同時,小狐狸脖子上的銀光似乎暗了一點。

  似乎感覺到巨蛇那只怪眼可能帶來極大的威脅,小狐狸一聲輕叫躍身而起小嘴微張,一大團火球朝著巨蛇的七寸處直直撞去。

  似乎之前吃過這火球的虧,巨蛇急忙一個扭身閃過火球,火球將森林再次轟開了一道豁口,被火焰碰到的樹木都在瞬間變成焦黑的碳膜落到地上。

  巨蛇多過一擊後身子猛然向前探去,脖頸一甩,張開一張血盆大口罩著小狐狸就當頭咬下!

  小狐狸的身子處在半空,進也不是退也不能,眼看大蛇那涎水亂撒的大嘴就要裹住它,梁夕的心猛地一下子揪了起來,不由情不自禁躍身而出叫道:“危險!”

  沒想到會有第三方出手,巨蛇和小狐狸的動作都是微微一滯。

  難得的機會擺在眼前,小狐狸當機立斷張口聚集全身力量噴出一大口灼熱的火焰。

  巨蛇此刻上下顎的骨骼全部擴散大張著嘴巴,瞬息之間想要收回已經是不可能,數丈長的火焰如同利劍一般穿透巨蟒的咽喉,從它頸後破肉而出。

  碎掉的皮肉仿佛是滿天的煙花一樣炸碎開來四下飄散。

  巨蛇從喉嚨深處發出一陣淒厲的哀號,全身痙攣一般向後緊縮著,額頭上的那個橙色的眼睛不住晃動,裏面的血絲一閃一閃仿佛要炸裂開來一般。

  得手後小狐狸借著衝力連續幾下跳躍站到遠處,和梁夕、巨蛇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狀。

  梁夕背後全是冷汗,剛才那一聲喊叫完全是不由自主,想到巨蟒那滿是倒刺深不見底的咽喉就一陣反胃。

  現在小狐狸沒有受傷,反而重創了對手,梁夕這才覺得身子像是脫了力一般,兩腿都快邁不動步子了。

  “唔!唔!”巨蟒怪嘯著,三隻眼睛齊齊朝梁夕的方向瞪來,蛇信子急速吞吐,等發現這股味道就是剛才自己嘗到的那個,頓時憤怒不已,尾巴支在地上身子高高挺起不住顫抖著。

  “它要幹嘛?”梁夕抬頭看向巨蛇,見這巨蛇腦袋碩大,身子相比細了一些,看上去既像是一根巨大的蘑菇,又像是……嗯,那什麼不雅的東西。

  “嗷!”巨蛇突然張開大嘴對著梁夕的方向發出一聲狂吼,梁夕只覺得眼前一黑,那全部擴張開的蛇嘴仿佛遮天蔽日一般。

  四週的空氣都捲起了一個個小小的龍捲風氣旋,腥臭的味道隨著狂風洶湧而來,梁夕只吸了一點點就差一點把去年的年夜飯都吐出來,這味道太他媽給力了!

  如果只是臭味那還就罷了,那至緊緊是味覺上的,只要捏上鼻子就沒事了,但是更讓梁夕難受的是這條蛇一點都沒有自知之明,不知道它自己現在這副樣子有多噁心。

  上顎被小狐狸打穿了一個爆炸性的大洞,隨著它這一聲怒嚎,大口的空氣從那個**涌進它的嘴裏,那一張碩大的蛇嘴像是個破風箱似的,洞口幾片碎肉像是破爛的旗幟一樣在風中飛揚著。

  血沫碎肉渣滓到處亂飛,還有幾塊蛇肉砸到梁夕的腳邊,他不得不捏住鼻子瞇上眼睛,心裏大罵自己這條死蛇居然意圖強-姦自己純潔的雙眼。

  猛然間梁夕只覺得全身一個激靈,猶如針芒在背,背上的汗毛一根根都豎了起來。

  自從被宇文青陽灌頂之後他的直覺比以前敏銳了不知道多少倍,此刻他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殺氣從巨蛇身上散發出來,而巨蛇的目標似乎是……自己?!

  睜開眼果然看到那巨蛇全身都包裹在那象徵殺氣的紅色霧氣中,而且早就死死鎖定了自己,梁夕咧著嘴不知道說什麼好,老子就只是說了句小心,你幹嘛把火氣全撒我頭上,其實我的意思是你要小心人家的火球。

  但是和蛇講道理那是完全行不通的,在看到那紅色的霧氣撲向自己的時候梁夕大叫一聲“媽呀”然後轉身發足狂奔。

  巨蛇和小狐狸都被他的舉動弄得愣了一下。

  巨蛇很快回過神來,張著它那張破嘴朝著梁夕追去,它體型巨大,在森林裏蜿蜒盤旋無視了四週的樹木,摧枯拉朽般的氣勢將擋著自己的大樹全部撞斷甩到一邊,從上向下望去就感覺森林正在莫名其妙地坍塌中。

  看到巨蛇追向梁夕,小狐狸唔唔輕喚兩聲隨即也跳著追了上去。

  梁夕撒開了兩條腿逃命,他可沒想過今天只喊了一句就讓這條蛇把目標轉向了自己。

  背後轟隆隆的巨響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巨蛇那長滿獠牙的大嘴仿佛貼到了自己背上,腥臭的味道熏得人眼前金星亂冒。

  梁夕跑得汗流浹背,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個跟頭,臉上被樹枝刮開了一道口子,原本就不成形的衣服看上去更像是爛布條了。

  “媽的!老子還沒吃午飯,追你妹啊追!”眼看前面快沒路了,梁夕被追了一路的怨氣終於爆發出來,隨手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
第9章 不會摔倒兩次的神算

  巨蛇往前游動的身子突然停止,尾巴掄直了攜帶著千鈞之力朝著梁夕橫掃過來。

  碩大的尾巴掃斷了一整排的樹木轟然而至,梁夕此刻已經沒辦法閃開,仗著自己有萬年真力護體,一橫手朝著蛇尾推了過去。

  剛剛趕到的小狐狸看到這番景象,小小的嘴巴張得老大,一扭頭不敢再看。

  梁夕只覺得一股大力轟到自己手臂上,透過手臂傳至胸口,心肺仿佛移了位一般難受,喉嚨一甜,撲哧一口吐出一大口鮮血,身子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向後飛去,從嘴裏噴出的鮮血在半空劃出一道妖異的弧線,身子一直撞倒了七八棵樹後才重重摔到地上。

  巨蛇這一尾掃中梁夕,它自己也好受不了多少,尾巴上傳來的劇痛讓它的身子都痙攣地繃得筆直,眼神中居然露出一絲驚駭的神色。

  解決了梁夕,巨蛇再次尋找起小狐狸的蹤跡。

  小狐狸因為之前梁夕幫過他,此刻它也關心梁夕的安危,急忙幾個竄身跳到梁夕栽倒的廢墟那邊。

  可惜斷掉的大樹都堆在一起,根本沒有辦法找到最下面的梁夕,估計已經成了肉泥了。

  小狐狸眼神裏透出一絲憤怒,要是梁夕此刻看到的話一定會又會嘖嘖稱奇:天靈山果然是神奇的地方,就連小動物眼裏都能透露出喜怒哀樂了,不知道給它們算命的話它們會不會付銀子。

  兩隻動物再次對峙的時候那堆著的樹木突然微微動了下,雖然幅度很小,但是站在上面的小狐狸卻是感覺得清清楚楚。

  狐狸亮如點漆的雙眸閃過一絲驚喜的神采,但是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要知道,一個普通人被這麼巨大的力量撞上一下最輕也是全身骨頭寸斷,怎麼可能還在下面動彈。

  而且這些巨木最少的樹齡也有上百,每一根都是重若千鈞,橫七豎八倒在一起,就算壯碩如牛恐怕也被拍成肉餅了。

  想到這兒,小狐狸心頭黯然默默垂下頭去,剛才恐怕只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但是木堆很快又動了一下,很明顯是有東西正要從下面鑽上來,最頂上已經有幾根木頭滾到了地上。

  巨蛇搖晃著腦袋面朝木堆不斷吐著信子,似乎也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媽的,疼死我了。”梁夕灰頭土臉一把掀開壓在自己背上的一根圓木爬了上來大口喘著氣,絲絲鮮血從他嘴角往下滴著,衣服幾乎全部被扯爛,只剩下幾塊薄布片遮著重要的地方。

  小狐狸無意中偏過頭看到梁夕叉著腿蹲在那兒,一條像是縮小版巨蛇的東西隱約可見,小小的身子一震,急忙把腦袋轉了過去。

  巨蛇也因為梁夕沒死還爬上來嚇了一跳,愣愣的一時忘了發起進攻

  小狐狸把頭轉過去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朝梁夕看去,它不明白這個看上去身子單薄的人怎麼會受到那麼巨大的打擊還是沒死,而且他也不像是人界的修真者。

  修真者有被巨蛇追著跑的嗎?

  梁夕吐出一口血水站了起來指著小山一樣的巨蛇:“老子今天要用荊棘插爆你菊花再把你烤著吃!”

  小狐狸一陣頭暈:修真者有自稱老子的嗎?菊花又是什麼?

  梁夕原本對這條龐然大物還是有些畏懼心理的,但是被打中後的疼痛刺激了他的神經。

  平時的人生格言就是“你敢打我臉,我就毀你容”的陽都城第一神算現在是徹底被激怒了。

  你再大也就是個動物,沒權沒勢沒腦子,老子怕你個頭!再說即使你腦袋長得再像烏龜,也不可能是那啥啥頭!

  說完梁夕拎起手邊一根圓木就朝著巨蛇的腦袋甩了過去。

  那根斷木比梁夕的身子大上數倍,做個主屋的橫樑都綽綽有餘,但是居然被梁夕提著毫不費力砸過去,巨蛇和小狐狸齊齊嚇了一跳。

  堪堪避過帶著尖刺的木頭,巨蛇的脖子那兒還是被擦去一大塊蛇皮,露出裏麵粉色的嫩肉。

  疼痛刺激著巨蛇的野性,它張著大嘴再次朝著梁夕撲了過來,碩大的尾巴狠狠拍下。

  梁夕和小狐狸同時躍向一邊。

  木堆被徹底打成了木屑飛上半空然後紛紛颺颺灑下,小狐狸身子輕盈蹦到一邊,梁夕因為剛才那一下內臟受了傷,,動作不如之前靈活,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見梁夕身子不穩,巨蛇故技重施,橫著尾巴再一次掃了過來。

  這次巨蛇失了算,神算眼看避無可避,攤開四肢一下子趴到地上。

  巨蛇的尾巴雖然是貼地掃過但是與地面之間依舊有些空隙,蛇尾擦著梁夕的背脊而過,又是掃倒了一片樹木。

  神算站起來嘿嘿得意:“我是不會在同一條乳-溝裏連續跌倒兩次的。”

  梁夕今天認定了要報剛才一尾之仇,小狐狸和巨蛇本來就是死敵,之前梁夕出言幫助過狐狸,巨蛇又將自己受傷的怒氣發泄到梁夕身上,於是現在的情況很明朗,梁夕和小狐狸結成了一幫共同對付這條巨蛇。

  巨蛇雖然體型巨大,但是從目前來看攻擊方法單一,除了用身子撞尾巴掃,並沒有其他方式。

  梁夕掌握了躲避它攻擊的訣竅後,仗著自己可以看出巨蛇的下一步進攻方向,每次都讓巨蛇無功而方,而自己扔出去的石塊讓這條畜生越發地暴躁起來,張著嘴露出上顎的血洞不斷嘶吼著,額頭上的那個黃色的眼睛佈滿血絲,好像要裂開來一樣。

  小狐狸一蹦一跳動作更是輕靈無比,巨蛇根本沒法碰到它,不時找準空隙噴出的火球砸中巨蛇都會讓它豁開一道巨大的傷口,鮮血像是瀑布一樣狂涌而下。

  滿天血霧迷得人眼睛都不大看得清。

  不知道為什麼,梁夕打著打著,突然有一種全身融入了這場戰鬥的感覺,身子仿佛變得輕飄飄的,所有動作都變得格外自然。

  他一直沒有注意,自己的手掌中心一抹綠色的光芒若隱若現。

  周圍的樹木似乎感受到了那綠色光芒,枝杈搖擺發出海浪般的沙沙聲,幽遠綿絕。

  梁夕猛然甩出一塊石頭正中巨蛇的左眼,血紅色眼睛整個爆裂開來,噴薄的鮮血哧啦一聲遠遠射了出去。

  正在半空中的小狐狸躲閃不及被淋了個透濕,身子一滯。

  巨蛇疼得全身扭曲在一起,突然看到失去平衡的小狐狸就在自己眼前,當下急怒攻心再不猶豫,尾巴攔腰卷住小狐狸就往自己大張的嘴巴裏塞去。
第10章 大樹長出了觸手

  小狐狸被巨蛇的尾巴卷住,舌頭都從嘴巴裏吐了出來,滿臉的痛苦根本無法掙扎。

  梁夕心中懊惱萬分,急忙抬頭向上望去,一人一狐視線在半空中猛然對視。

  小狐狸眼中的絕望、不甘、淒苦落在梁夕眼裏,梁夕的心弦猛地一顫。

  它被巨蛇卷住自己也有責任!

  想到這裡,梁夕不再猶豫,一咬牙幾個助跑高高躍起抬腳就朝著巨蛇的脖子踹去,原本清秀的面孔此刻也是猙獰無比。

  被宇文青陽灌頂輸入萬年真力後他的爆發力達到了驚人的程度,這一腳踹下去夾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

  巨蛇根本沒想過一個凡人居然能有這麼大的力量,被梁夕正中脖子,頓時巨大的蛇身轟咚一聲撞進旁邊山崖裏,碎石亂飛塵煙四起。

  見到梁夕奮不顧身前來相救,小狐狸眼中驀然閃出一抹複雜的神采,趁著巨蛇遭受重創的機會狠狠一口撕開它纏著自己的尾巴逃了出來。

  山體倒塌的轟鳴聲震得人耳膜發疼,梁夕落到地上時眼前全是飛揚的塵土根本分不清方向,腳下磕磕巴巴差點摔倒。

  “下次絕對不鑽密林子了。”今兒吃了虧的梁夕狠狠一口吐沫吐在地上,話剛說完,突然感到頭皮發炸背後的汗毛根根豎起。

  自己的面前悚然出現一個巨大的紅燈籠,腥臭味帶著巨大的吸力朝著自己當頭壓下。

  梁夕睜大眼睛只看到滿是褶皺的蛇嘴內部獠牙交錯,黏液從上顎滴到地上,粉色的臂肉不斷蠕動。

  “去你媽的!”巨大的恐懼讓梁夕的憤怒瞬間到達頂點,隨手抄起身邊一截斷木朝著蛇嘴裏戳去。

  巨蛇在這片森林裏從沒像今天這麼窩囊過,獸性也被徹底激發了出來,寧死也要撕碎面前這個破壞了自己好事的人。

  小狐狸在高處看到這番景象,心急如焚急急往下跳了過來。

  但是梁夕手中滿是尖刺的已經戳進了巨蛇的嘴巴,從它的後頸處帶著粘稠的鮮血穿了出來,血柱夾帶著碎肉噴得足有七八丈高,傷口處的嫩肉在陽光下反射出粉色的光澤。

  看到巨蛇身子扭曲微微顫動,小狐狸知道它被梁夕戳中了要害已經不行了,頓時滿心歡喜朝著梁夕跑去。

  等來到大張的蛇嘴邊,小狐狸嚇了一跳。

  梁夕的右臂被巨蛇的一枚獠牙戳穿了過去,鮮血順著尖牙往下滴著,已經變成了青黑色。

  而梁夕此刻只覺得手臂麻癢,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不覺得疼,他心裏也是咯噔一下,看到血的顏色也明白這蛇的有毒。

  “但願老小子讓我也有抗毒的能力。”心裏暗暗祈禱著,但是梁夕很快就發現自己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全身燙得難受。

  “不是吧……居然真的中毒……”梁夕只覺得自己身子忽冷忽熱,眼前的人影都出現了重疊,看到小狐狸慢慢朝自己走來,漆黑的小眼睛裏滿是擔心,梁夕勉強牽動了下嘴角:“我一定是眼花了,動物怎麼會有感情呢,咦,不是吧,狐狸的眼睛居然濕了?”

  說話間梁夕意識已經越來越模糊,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呢喃著嘴唇說出來的。

  身子正要倒下,突然看到原本已經沒了動靜的巨蛇身上爆出一大團紅光。

  殺氣!

  梁夕心頭狂跳,但是身子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歪斜著重重倒在地上。

  看到梁夕倒地,臉色鐵青嘴唇慘白,小狐狸急忙鑽進他懷裏拱著,只覺得他胸口燙得嚇人。

  小狐狸急忙跳到一邊,看到梁夕掌心忽的閃過一道綠光,頓時好奇地定睛望去。

  綠光一閃一閃,似乎在表達著什麼,就在它看得入神的時候,凜冽的殺氣猛地籠罩了小狐狸的全身。

  小狐狸轉過頭看到原本已經死透了的巨蛇居然再一次盤了起來,眼中滿是怨毒的神色瞪著自己,而它全身的傷口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著。

  它頓時駭然,根本沒想過巨蛇居然會有這種能力。

  小狐狸轉頭望了眼臉色蒼白倒在地上的梁夕,銀牙一咬護在他的身前和巨蛇對峙著。

  巨蛇的眼中滿是嘲諷和不屑,張開大嘴朝著小狐狸和梁夕當頭咬下,這次它勢在必得!

  就在小狐狸決定和巨蛇硬碰硬的時候,身後梁夕的身上綠色光芒大盛,直刺得人雙眼發疼。

  小狐狸不由緊閉了兩眼,巨蛇也被光華晃得一陣頭暈。

  就在這時候,森林裏的樹木仿佛感受到這綠色光芒的召喚,一起沙沙地搖晃起來。

  距離最近的大樹的枝椏快速生長著,像是有生命一樣從四面八方一起伸了過來將巨蛇緊緊纏住。

  巨蛇在這森林裏活了數百年,什麼時候見過這種景象,頓時嚇得心膽俱裂,扭動著身子拼命掙扎著。

  但是樹枝藤蔓越來越多將它緊緊纏住,樹枝猶如長矛一般貫穿它的身子,嗤嗤噗噗枝椏在蛇身裏分筋錯骨的聲音直聽得不遠處的小狐狸頭皮發炸。

  巨蛇越是掙扎,樹枝插得越厲害,到最後巨蛇不再動彈的時候,蛇身被戳得千瘡百孔已經幾乎看不到一塊好肉,被-插-入的傷口都是皮肉外翻鮮血橫流,看上去十分恐怖。

  巨蛇龐大的身子被枝杈穿成了馬蜂窩掉在半空,鮮血順著樹枝流下來在地上匯聚成了一灣粘稠的血紅湖泊,讓人望上一眼就從腳底板寒到心底。

  等巨蛇這次徹底死去,綠光也就逐漸暗淡不見。

  小狐狸眼神複雜望了眼此刻昏迷不醒的梁夕。

  剛才四週巨木一起瘋狂生長殺死巨蛇顯然是因為從他身上發出的那道綠光的原因,能操控樹木生靈需要多大的真力小狐狸自然知道。

  能達到這種境界的必然是修真高手,但是修真高手的怎麼可能是靠肉搏?而且這個人看上去身上一件法寶都沒有,而且最起碼的禦劍術都不會。

  小狐狸想了一會兒就不想了,因為梁夕現在的身體狀態不能再耽擱下去,不然劇毒攻心就算是大羅金仙都救不了。

  解鈴還須繫鈴人,解這種蛇毒最好的解藥自然就是這條巨蛇的蛇膽。

  小狐狸幾個縱躍跳到半空中的蛇身上。

  巨蛇全身的血液已經都被放空了,蛇身此刻軟塌塌的。

  找準那個鼓起的位置取下蛇膽,小狐狸叼著它來到梁夕的身邊。

  這顆蛇膽吃下去後不僅能解毒,而且還會擁有這條巨蛇的一些能力。

  想到剛才巨蛇居然能自己快速癒合傷口,小狐狸腦子裏剛有自己吞掉蛇膽的打算就立刻打消掉了。

  把鮮紅如血的蛇膽塞進梁夕口中,看他喉頭蠕動咽了下去,小狐狸便乖乖坐在一邊,看著梁夕清秀的面龐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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