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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 少年藥王 作者:逐沒(連載中)

第51章 激鬥怪蜂

  隋戈剛走,高峰、江濤和柳小童三人,就被那女生和她的寢室姐妹們堵在食堂中臭罵了一頓。這一頓罵得可是又狠又毒,三個人的光輝影響基本全毀了。

  這三人垂頭喪氣地回到寢室中,打算找隋戈算賬,誰知道這傢夥竟然不在寢室裏面。

  原來,隋戈同學離開食堂之後,就一個人去了溫室棚。

  去的時候,隋戈還抓了十幾隻蒼蠅帶過去。

  千變捉蟲手的套路隋戈早就陳然于胸了,欠缺的只不過是經驗火候而已。所以,隋戈將那些蒼蠅抓來,放入溫室棚當中,就是為了“閉關修煉”,要將這千變捉蟲手練得爐火純青。

  畢竟,那只怪蜂的速度和反應,都比這些蒼蠅快了許多。隋戈想要將其捉住,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活捉住,那就更加不容易了。

  於是,將這些蒼蠅放入溫室棚當中後,隋戈便開始用千變捉蟲手去抓這些蒼蠅,抓住之後就放掉,然後再抓、再放,如此迴圈。

  這本來是一件極其無聊的事情,但是為了不被那只怪蜂再蟄一次,隋戈也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演練著這一套神奇的捉蟲手法。

  到後來,小銀蟲也加入了“演戲”,它扮演著暗襲者的角色,藏身於土壤之中,趁著隋戈不備的時候對他進行突襲,以次來鍛鍊隋戈的反應速度。

  小銀蟲可是用於洪荒血脈的靈獸,最近服用了大量了百年老山參,修為進展可比隋戈快了許多,它已經輕鬆地跨入了二級靈獸的行列,無論速度還是力量,都比以前倍增。要應付小銀蟲的全力突襲,以隋戈現在的修為,的確感覺有些吃力。不過,這樣正好可以淬煉出這套捉蟲手法的威力。

  嗖!嗖!嗖!嗖!嗖!

  小銀蟲不時地從藥田中激射而出。

  只要隋戈捕捉蒼蠅的時候稍有鬆懈,小銀蟲就會對他發起突襲。

  一開始的時候,隋戈只有五成幾率避開或者攔截住小銀蟲的偷襲,後來隨著隋戈對這套手法的熟練,開始上升到六成、七成……

  等到隋戈十有**能夠避開小銀蟲攻擊的時候,一個下午的時間也過去了。

  這時候,隋戈的肚子早已經咕咕直叫。

  “嗡……嗡……”

  隋戈將夾在指間的蒼蠅放掉了,畢竟這些蒼蠅也被隋戈“折磨”得夠嗆了。

  只是,這只蒼蠅剛振翅飛了一米不到,忽地一個倒栽,落在了地上——

  這只蒼蠅,竟然被隋戈給活活累死了!

  真是造孽啊。

  隋戈嘆了一聲,走出了溫室棚。

  ※※※

  第二天早上,東方天際剛露出魚肚白,隋戈就已經站到了陽臺上面。

  隋戈同學昂然挺立,山峙淵渟,就像是一位嚴陣以待的高手,正等待決戰對手的到來。

  昨天,隋戈同學已經將那套千變捉蟲手演練得爐火純青了,今天就是來雪恥的,揚威的。

  自從修煉神農仙草訣之後,隋戈還沒吃過什麼大虧,誰知道竟然折在了一隻蜜蜂手上,想想都覺得有些窩囊。不過,這只蜜蜂可不一般,正如眼鏡所說,這只怪蜂的毒性恐怕比殺人蜂還要恐怖,別說能蟄死人,就算是一頭牛,被它蟄過,恐怕也是頃刻就死。

  不過,有千變捉蟲手傍身,隋戈倒是底氣十足,有信心跟這只怪蜂放手一搏。

  況且,就算是失敗,大不了也就是再找個小乳娘擠點人奶出來解毒就是了。

  天色漸白。

  花盆的這株蘿蔔,又到了吐納元氣的時辰了。

  今天,隋戈同學已經決心不惜一切捍衛這株蘿蔔的“貞操”,可不能讓它再次被怪蜂給採補了。

  嗡!

  因為凝神以待的緣故,那只怪蜂出現在十米開外的時候,隋戈便已經聽到了它翅膀顫震的聲音。

  怪蜂一齣現,立即就向蘿蔔飛了過去,竟然無視了隋戈同學。

  但隋戈同學豈能讓它如願,右手掌閃電般劃開空氣揮了過去,兩根指頭好似長了眼睛通了靈一般,一下子就拈住了這只怪蜂的翅膀。

  得手了!

  隋戈心裏一喜,沒想到千變捉蟲手竟然如此犀利,一下子就得手了。

  不過,隋戈同學未免高興得太早了,那怪蜂翅膀被拈住,屁股卻往上一撅,狠毒的螫針直刺隋戈手掌心。隋戈無奈,只得鬆開這怪蜂的翅膀,然後中指屈指一彈,正中怪蜂的屁股,避免了再次被蟄的悲劇。

  第一個回合,竟然是不分勝負,不過隋戈佔據了少許上風。

  但是,隋戈的突襲卻徹底激怒了這只怪蜂,它掙開束縛之後,立即加快了速度,飛速向著隋戈臉龐奔襲而來。隋戈一聲冷哼,千變捉蟲手再次出手,淩空屈指一彈。

  嘣!

  正中怪蜂的腦袋,將這怪蜂彈飛了出去。

  如果不是因為忌憚這怪蜂的螫針,隋戈早就將它抓入了手掌中。不過,現在卻只能一步步削弱這怪蜂的戰鬥力,然後再找機會收拾它。

  怪蜂被隋戈彈出了十幾米開外。

  這時候,正是花盆中的蘿蔔,吐出了幾縷白色的煙霧。

  吐納元氣的時刻,終於來了!

  怪蜂一抖身軀,再次向蘿蔔飛了過去,這一次速度極快,居然在空中產生了虛影!

  隋戈沒想到這怪蜂竟然“好色”到這種地步,但他自然不會讓其得逞,手掌再次飛了過去,千變捉蟲手再次展開,準備將其彈飛。

  嗖!

  隋戈的捉蟲手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按道理不會失手。但是,隋戈同學做夢也沒想到,他竟然低谷了這只怪蜂的實力,這只怪蜂居然也有殺手锏。眼看它的身形就要被隋戈手指所阻,誰知道它忽地一抖屁股,竟然將屁股上的螫針淩空噴了出來,往隋戈臉上激射而去。

  我擦!

  隋戈無論如何都沒料到,這怪蜂竟然還有這麼一招“金針擺尾”,居然能夠將螫針淩空噴出。

  噴出螫針,這本來是天方夜譚的事情,誰知道卻實實在在地發生在隋戈眼前。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

  這話簡直太對了。

  蜂子屁股上的螫針,還真是防不勝防啊!

  如果被這螫針刺中臉龐,以其強烈的毒性,絕對要死翹翹的。如果將手掌收回來,恐怕也很難用指尖夾住這麼細小的螫針,畢竟隋戈的手指可不是真的靈犀一指。那麼,唯一可行的選擇,就是用手掌去擋這只毒針,然後再一次中毒,並且讓花盆中的蘿蔔,再一次貞潔不保!

  可恨啊!

  隋戈同學大怒,本以為有千變捉蟲手傍身,就萬無一失了,卻沒想到這只怪蜂竟然還有這麼一手,讓他頓時處於劣勢當中。

  “嗖!”

  就在此時,花盆中彈出一點銀芒,千鈞一髮地截住了怪蜂噴出的螫針。

  而隋戈同學五指張開,往這怪蜂抓了過去。

  這一下,輪到這怪蜂慌亂失措了。

  它大概也沒有想到,隋戈居然還請了幫手,小銀蟲藏身在花盆當中,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怪蜂終於放棄了採補,折轉身形,準備逃離現場,但是隋戈的千變捉蟲手可不是浪得虛名。正所謂萬變不離其宗,任憑這怪蜂如何變幻飛行軌跡,隋戈的這雙手始終如影隨形,穩穩地牽制住它,讓其無法逃遁,始終處於隋戈雙手掌控的範圍。

  嗡!嗡!嗡!

  怪蜂施出渾身解數,左衝右突,奈何始終不能衝破隋戈的五指山。

  終於,隋戈窺準了機會,五指一合,將怪蜂關在了手掌中。

  因為失去了螫針,這怪蜂自然沒辦法蟄隋戈的手掌了。

  隋戈正要將這怪蜂關入預先準備好鐵盒中,卻沒想到手掌中傳來一陣刺疼,但卻不像是被蟄,而像是被這怪蜂咬了一口似的。

  隋戈終於也怒了,操起“大槍”殺蟲劑,指間裂開一道縫隙,然後就是一陣猛噴。

  小銀蟲看到這一幕,不禁顫抖了幾下,大概它想起了當初被隋戈用殺蟲劑狂噴的情形了吧。

  以這怪蜂的速度,原本是不可能被殺蟲劑噴上的,但是現在它被隋戈捏在手掌中,自然沒辦法逃脫,只能眼睜睜地享受殺蟲劑帶來的痛苦折磨。

  好一陣之後,這怪蜂終於不再動彈了。

  隋戈攤開手掌,將這不知道死活的怪蜂扔進了鐵盒當中。

  再看手掌當中,居然多出了一個古怪的傷口,傷口彎彎曲曲,就像是被刻刀畫的,依稀有些像是一個蜜蜂的形狀。

  顯然是被這只瘋狂的怪蜂給咬的。

  不過,幸運的是,卻沒有中毒的跡象,看來是不用再去擠人奶了。

  這一場蘿蔔貞操保衛戰,隋戈同學總算是取得了勝利。

  儘管為之付出了少許的代價。

  冷靜下來之後,隋戈同學又一次施展了乙木針法,刺激這株蘿蔔的靈性,讓它進一步往靈草進行蛻變。
第52章 靈草種子

  沒有了狂蜂浪蝶的採補,“野草哥”的蘿蔔長勢極好。

  幾天過後,這株蘿蔔的根部膨脹了一圈,足足有之前兩倍那麼大。六片葉子,不僅完全恢復了精神,而其還長了好長一截,葉片厚實挺立,就連葉片上的絨毛,都根根豎立,彰顯出一種獨特的氣勢。

  這都是隋戈用九葉懸針松配合乙木神針的結果。

  有了九葉懸針松之後,隋戈才真是如虎添翼,靈草四診術的真正作用終於顯示出來了。

  這株蘿蔔的靈性,正在一點一點被激發出來。

  早上的時候,隋戈照例施展了一遍針刺之術。

  按照他的估計,今天這株蘿蔔就會開花結籽。這些天的辛勤努力,終於要見到成效了。

  為此,隋戈今天幾乎是寸步不移地守在陽臺上,就是擔心會錯過時機。

  正午時刻,晨霧盡散。

  隋戈一邊啃著一個大麵包,一邊緊盯著花盆中的蘿蔔。

  一旦這株蘿蔔蛻變成靈草,結成種子,他就可以嘗一嘗先天靈草的滋味了。

  那時候,也用不著每天吃這麼多的普通飯菜來填肚子。

  滋滋~!

  忽地,花盆當中傳來一聲異響。

  這是泥土開裂的聲音,這株蘿蔔的根部,竟然忽地開始迅速膨脹,竟好似要將花盆撐裂一般。

  這是要蛻變成靈草的徵兆!

  隋戈吐掉口中的麵包,拈起幾根松針,唰唰地釘在蘿蔔的根部,隨後,又拈起幾根,釘在的另外的方位,阻止了蘿蔔根部的瘋狂生長。

  嗤!

  隋戈又用松針刺破手指,將幾滴精血灑在蘿蔔的葉片上。

  靈氣形成的雲雨再次出現在花盆上方。

  由於根部受到松針的壓制,無法繼續瘋狂脹大,於是,這株蘿蔔吸收的靈力開始向上面匯聚。

  六根葉片的中央處,忽地冒出一截綠色的花莖。

  只一眨眼,那花莖就長了三寸長。

  花盆上方的雲雨繼續持續,花莖沐浴著雲雨,瘋狂地向上生長。

  一尺,兩尺……三尺!

  花莖長到三尺的時候,才開始迅速分枝,一共生出了十八根小枝頭,每根小枝頭的頂端,都挂著一簇青色的花苞,有點類似于油菜的花苞。

  隋戈拈起一根松針,刺在了花莖的主幹上。

  花莖頓時停止了生長、分支,似乎全部的元氣都開始被逼著涌入到花苞中。

  在強大的元氣衝擊之下,枝頭上的花苞紛紛綻放,每一朵花,竟然有桃花那麼大,並且紅綠青紫皆有,姹紫嫣紅、艷麗無比,同時綻放,給人一種極強的視覺衝擊力。

  曇花一現的美麗,也不過如此。

  但隋戈絲毫不為艷麗的花朵所動,飛速地將五根松針刺入蘿蔔的根部,然後又將六根松針,分別刺進六片葉子的正中,然後喝道:“神農仙草訣!乙木神針!元氣歸一!結!”

  這株蘿蔔凝練的所有元氣,無論是根部還是葉片,全都集結到花朵上,促使其迅速結籽。

  靈氣形成的雲雨,繼續持續著,似乎要耗盡玉石中所有的靈氣,才會停歇。

  而蘿蔔的根部,在松針的逼迫下,開始不甘心地收縮,將它攢積了許久的草木元氣,全部輸入到種子所在之處。這時候,花朵已經凋零,包裹著種子的小豆夾開始出現。

  這株蘿蔔,本來有希望蛻變成真正的靈草。但是,一旦其蛻變成為靈草,便會自行修煉,擁有一定的靈性,縱然會開花,它也不會輕易結出種子的。因為植物的種子,代表著草木的精華所在,結成種子之後,植物就會死亡或者冬眠。

  靈草也是如此,一旦結出種子,它就會元氣大傷,甚至很可能會因此而凋零、死亡。

  只是,這株蘿蔔雖然想蛻變成靈草,卻無法抗拒靈草四診術中的乙木神針的威力,在松針的逼迫下,乖乖地將根部凝練多日的元氣輸送到種子當中,一點不剩!

  當然,也包括了葉片中的元氣,以及靈氣雲雨中的養分。

  一瞬間,枝頭上的花朵已經杳無痕跡,而裝著種子的豆莢,卻開始迅速飽滿。

  與此同時,原本飽滿的根部,卻開始迅速萎縮,翠綠的葉片,也開始泛黃,焉了下來。

  這是所有的生機和元氣都融入到種子當中的緣故。

  終於,蘿蔔的根部完全萎縮,成了一塊布網狀的東西,葉片也完全枯黃。

  同一時間,花盆上空的靈氣雲雨也消失了。

  枝頭上的豆莢,顏色也由翠綠變成了金黃色。裏面的種子飽滿、渾圓,一眼看去,就知道蘊藏著強大的生機和靈性。

  這些種子,可是真正的靈草種子!

  三元易經草的種子!

  “嘣!”

  隋戈心頭一喜,正要伸手去將這些小豆莢採摘下來,忽地枝頭上的豆莢竟然全部崩裂開,裏面的種子,同時向著四面八方激射出去。

  這株蘿蔔,雖然在隋戈的逼迫之下結出了種子,但是卻將它最後的意志灌注于豆莢當中,想讓隋戈雞飛蛋打,無法得到它的種子。

  靈草,因為其靈性遠勝普通草木,等於擁有一定的智慧,所以這株蘿蔔不甘屈服於隋戈的手段,竟然留下這麼一著後手。

  要知道,這些種子,可說是靈草種子,生命力極強,入土就會生根。所以一旦落在地上,隋戈就等於全功盡去,這些種子固然會發芽,但沒有靈田的滋養,很快就會死去,對隋戈全無用處。

  這一著,可謂是釜底抽薪,竟要隋戈全功盡去!

  千變捉蟲手!

  隋戈口中一聲冷哼,兩隻手掌忽地幻化出無數的掌影,向著四週鋪天蓋地卷去,掌影籠罩的範圍內,那些迸射出去的靈草種子,都被隋戈攬在了手掌中。

  千粒種子,顆粒歸倉。

  仙院師尊這套千變捉蟲手,還真是好使得沒話說!

  隋戈將這些種子小心地裝入一個小塑膠中,然後密封起來。

  這些可都是三元易經草的種子啊。

  靈草的種子,顆顆都是金啊!

  有了這些種子,隋戈就可以催生大量的三元易經草出來,也可以配製靈藥,治好老地主瘸腿,更能夠利用靈藥大發其財。

  另外,隋戈還能夠利用靈草練氣,一舉踏入練氣期!

  花盆中的小銀蟲,此時不住地晃動著它的尖腦袋,顯得很是興奮。

  看來,對於真正的靈草,它也已經垂涎三尺了!

  隋戈已經猜測到小銀蟲在想什麼,衝著其笑道:“小銀蟲,想吃靈草的話,得跟我先去一趟雲南。”
第53章 採購玉石

  東江市機場,安檢口。

  “先生,對不起,你的寵物不能帶上飛機。”安檢口,一個穿著制服的女安檢員向隋戈說道。

  “寵物?你是說這個——它只是一隻小蚯蚓而已,不會對飛機和乘客安全造成任何的影響吧。”隋戈說道,露出一個帥氣、迷人的笑容,將裝在小木盒中的小銀蟲取了出來。小銀蟲裝得很老實,在盒子中懶洋洋地翻了一個滾,以為可以迷倒女安檢員。

  “對不起,這是機場的規定,我無權更改。”女安檢員不為這一人一蟲所動,“要麼你扔掉它上飛機,要麼,你去辦理退票手續吧。”

  隋戈無奈,只得怏怏不快地離開了安檢口,退掉了幾票。

  沒辦法,這一次去雲南採購玉石,小銀蟲才是主力,如果不帶上它的話,事情根本辦不了。

  要種植和催生大量的靈草,就需要足夠多的玉石。

  為了採購大量的玉石,隋戈只能帶著小銀蟲直奔玉石產地。

  既然不能搭飛機,隋戈只好在機場找了一輛計程車,以八千塊一趟的價格談妥了這次行程。

  計程車司機有些擔心隋戈是去販毒的毒販,但後來聽隋戈只是去購買玉石,這才完全放下心。

  上了高速之後,車子一路狂奔,晚上的時候,隋戈和司機師傅在一個小縣城休息了一下。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總算是順利抵達目的地——雲南昆縣玉礦廠。

  這個玉礦很偏僻,距離縣城有五十公里,鄰近一片原始森林,因為大量開採玉石,這裡已經挖掉了小半邊山。泥濘的道路上車來車往,全都是來買玉石的。

  空氣當中,瀰漫著白色的煙塵,那是開礦弄起來的灰塵,還有震耳的機器轟鳴聲。

  這些年,什麼都有人炒。大到炒房,小到炒蒜、炒豆,而炒玉石,也正是如火如荼的時候。

  如今,這玉石的價格,已經翻了好幾倍。

  好在,隋戈已經分批出手了好幾支百年老山參,差不多有三百萬資金在手,也算是埋入了百萬富翁的行列。否則,哪敢跑來這種地方,一公斤玉石原石的價格,如今已經飆升到幾千元。別以為地攤上還有五塊錢一支的玉石手鐲,那些都是胡扯的,搞不好連石頭都算不上。真正的玉石,價格早就飛上天了。

  隋戈給了一個小工頭五百塊的小費,才在他的帶領之下,找到了玉石廠的老闆。

  玉石廠老闆叫魏大發,生得肥頭大耳,圓圓的肚皮高挺著,以至於他身上的阿瑪尼西裝都沒辦法扣上扣子。因為痛風復發,腿上流膿,魏大發坐在一個輪椅上面,聽明隋戈的來意之後,魏大發將隋戈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他對隋戈做出了一個自認為很準確的判斷——棒槌!

  沒錯。在魏大發的眼中,像隋戈這種不懂行卻又花大錢來買玉石原石的,那就是真正的棒槌。

  購買玉石原石,也叫賭石。因為買家和賣家,都無法肯定原石當中是否有玉,玉的品質和成色究竟如何,這完全是靠經驗和運氣。

  所以,有句俗話叫做“賭石如賭命”。

  賭石這種行當,那就是大賭博,一旦壓中,頃刻間可能賺百萬甚至千萬,但如果運氣不好,則可能血本無歸,傾家蕩產。

  這些年來,魏大發見過不少因為賭石而傾家蕩產甚至發瘋的人。

  賭石,雖然也靠運氣,但也看中經驗。

  像隋戈這種人,年紀輕輕,顯然不可能有太多經驗,那麼在魏大發眼中就是來送錢的棒槌。

  既然知道隋戈只是一個棒槌,魏大發倒也大方,讓隋戈可以到礦山旁邊隨意挑選。

  而隋戈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雖然對鑒別玉石沒有半點經驗,但是只要小銀蟲一瞅一嗅,是石頭還是玉石,是好玉還是爛玉,頃刻就知曉了。

  所以,只用了一個小時不到,隋戈就挑了兩百多公斤玉石原石出來,然後用麻袋塞進了計程車中,打算早點返回東江市。

  見隋戈挑選原石如此隨意,魏大發更加確信自己幾天遇上了一個真正的棒槌。於是,魏大發笑著向隋戈說道:“隋先生果真是年輕有為,做生意真是爽快,魏某人經商多年,還是首次遇上你這樣痛快的人!我看時間還早,不如我請隋先生喝幾倍紅酒?順便,撿幾塊原石現場剖一下,就當是為喝酒助興,也看看小兄弟手氣如何。”

  “呵呵,魏老闆有這雅興自然好。不過,萬一我運氣好,挑到了真正的好玉,那不是佔了魏老闆便宜?”隋戈笑著說道。

  “賭石,既然為賭,那是願賭服輸。如果隋先生能夠挑到好玉,魏某人只會佩服佩服、恭喜恭喜。不過,若是隋先生不走運的話,也不要怨魏某人心黑哦?”魏大發哈哈笑道。

  “既然魏老闆如此盛情,那就剖三塊石頭,助助酒興吧。”隋戈應了此事,心頭暗想你魏大發要看老子出醜,老子正好也要讓你這奸商出一下醜。媽的,就這些原石,居然也敢賣老子八千塊一公斤,頂天了也就五六千而已。不過也好,今天就讓你魏大發來個大出血。

  小銀蟲可不完全是個吃貨,作為靈獸,小銀蟲對靈氣的感觸分外敏感,所以是石頭還是玉石,小銀蟲只要一接觸,就能夠感知出來,這也是為何隋戈很快就挑選好了石頭的原因。

  一聽有人現場剖石,別的一些賭石的商人,也聞訊趕來湊熱鬧。

  很快,魏大發的下屬就將紅酒送到了在場諸人的手中。

  在切割機的呼嘯聲中,剖石開始了。

  第一塊石頭,工人剛切第一刀,眾人就看見了切口處出現碧綠之色——

  翡翠!

  水靈剔透、翠綠無暇,這是上好的翡翠!只這一塊,恐怕就價值近數十萬!

  其餘前來賭石的人,無不嘖嘖稱奇、羨慕不已。

  “佩服!恭喜,隋先生好眼力、好運氣啊。”魏大發笑著說道,但笑容當中分明有些苦澀。

  第二塊石頭,依舊是薄薄的一刀,就又顯現出碧綠之色。

  “恭喜……啊,隋先生……”魏大發的聲音顯得極其不自然,因為他的嘴角在抽動,手中的酒杯也在微微發抖了,無論如何也送不到嘴邊。此時,魏大發猛然意識到,可能他才是棒槌!三塊石頭已經剖出兩塊翡翠,照這麼算下去,他魏大發損失大了!

  第三塊石頭,切割機剛放上去,還沒有切割,剛剛碰到原石的外表,就聽見“嘎嘣”一聲,表面的岩石竟然開裂,然後直接露出了一大塊翡翠。

  “這個……”

  一時間,魏大發驚得竟然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而其他賭石的人,也一下子傻眼了。

  三塊石頭,就剖出來三塊上好的翡翠,這小子難道是“火眼金睛”不成?

  “魏老闆,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啟程了,多謝你的酒。”隋戈笑著說道,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將三塊翡翠放入計程車中,發動汽車,離開了玉石廠。

  如今靈石、種子都已經俱全,隋戈已經有辦法大量催生靈草了,自然不願意在這裡久呆。

  直到隋戈的車子去了很遠,魏大發才如夢方醒,心頭仿佛在淌血一般。隨後,他勉強向其餘賭石的人笑道:“各位,看來最近我這玉礦,出的原石都是一等一啊,你們也去挑選啊,免得錯過了大好機會啊。”

  “對不起,魏老闆,既然今天有高人掃貨了,我就改日再來。”其中一個賭石的人搖頭說道。他口中的高人,自然是指隋戈了。賭石的人,個個姦猾似鬼,哪會上魏大發的當。像今天這種情況,誰都知道,稍微好點的玉石,都讓隋戈給挑走了,其餘人還要去賭石,那就是老虎頭上拔蝨子——找死!

  “我也改天,告辭了。”

  “告辭!”

  “……”

  啪!

  魏大發狠狠地將酒杯摔在地上,紅酒飛濺一地。

  他知道,至少在半年以內,不會有人來這裡賭石了。

  “我他媽才是棒槌!”魏大發咆哮的聲音將機器聲都給蓋了下去。
第54章 靈草出爐

  瑞氣升騰、霞光萬道、雲雨濛濛。

  此時的溫室棚當中,居然有了一點點仙氣,有那麼一點仙家福地的感覺了。

  這就是靈草的功勞啊。

  先天靈草,本就是先天靈氣孕育而生的精靈,既吸收天地靈氣生長,也能夠滋生天地靈氣,增厚四週天地間的靈氣濃度。

  這也是為何在上古時候,天地間的靈草數之不盡,而天地間的靈氣濃度也極其濃厚。

  而後來,修真門派林立,大肆採伐靈草煉丹、煉藥,以至於靈草險些絕跡,天地靈氣也稀薄了。

  如今的天地,因為靈氣稀薄的緣故,不僅修真練武之人境界難以提升,而且怪病、瘟疫橫生,實在已經到了存亡之秋了。若非隋戈得到了神農仙草訣,恐怕這輩子都難見真正的靈草究竟長什麼樣子的。

  溫室棚的藥田當中,泥土的顏色已經變成了黑鐵色,而且帶著一種奇怪的泥土香味,無論這顏色、這香味,都證明這片藥田的土壤已經蛻變成靈壤了。

  藥田,變成了靈田!

  靈田的下方和四週,有隋戈用三天時間才佈置好的“八荒雲雨大陣”,威力可比之前的“小雲雨陣法”提升了十倍不止呢。陣法每隔三個時辰,就會開啟一次,那時候整片靈田上空,都被靈氣形成的雲雨所籠罩,到那時候,千百道陽光從溫室棚頂端投射而下,照射在雲雨之上,頓時化為七彩霞光,景象極其壯觀。

  如今的靈田,一半都種上了三元易經草,另外的一半,種的是普通藥草和人參。

  儘管這些三元易經草剛種下去一週,但因為有靈田的滋養,加上“八荒雲雨大陣”的靈氣滋潤,這些靈草已經長到了近一米高,因為是蘿蔔培育出來的,這些三元易經草葉片又有點像是蘿蔔,不過根部卻又有三個分叉,彼此交錯糾纏在一起,有些像是“放大版”的人參。

  不過,人參的根須當然不會是紅色的,但就算是百年人參,所蘊藏的草木元氣,都遠遠不如這些已經徹底蛻變成靈草的蘿蔔,或者說是三元易經草。

  看見這片長勢良好的靈草,隋戈心頭頗有些自豪,也有些期待。靈草一旦成熟,他便可以配製靈藥了,老地主的瘸腿,也就有得治了。

  另外,只要再等幾天,當這些靈草凝練的足夠的元氣之後,他就可以開始練氣了。

  想到很快就可以修煉武俠小說、電視中神乎其技的“真氣”,隋戈心頭不禁有些激動,揮動手中的“鋤頭”,用力挖向靈田中的一顆“野草”。

  如今隋戈手中的這把鋤頭,是根據震靈鋤法專門打造的法器——震靈鋤,上面有許多的符籙文字。但凡靈田當中生長出來的野草,因為從靈田和靈氣雲雨中吸收了大量的靈氣,所以都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如果是普通人,想將靈田中的“野草”拔出來,幾乎都是不可能的。

  隋戈淬體大成,當然可以輕易將那些“野草”拔起來。但是,那樣做的話,這些野草的根還是留在靈田當中,吸收了靈氣,很快又會重新生長出來的。

  而被震靈鋤挖過的野草,不僅會連根死掉,而且還會將它們從靈田中吸收的靈氣吐納出來,重新歸還給靈田。

  “震靈”之名,就是要將這些“野草”的元氣全部震出來,一滴不剩。

  除此之外,震靈鋤還有一種功效,可以逐漸改變、提升靈田的品質。只是,這種過程很緩慢罷了。

  當隋戈將這一片靈田的野草剷除完畢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給打濕了。

  但是隋戈的臉上,卻洋溢著激動和喜悅。

  靈草,他終於養出了真正的靈草!

  ※※※

  清晨。

  黃平縣,南屏鎮,涌泉村。

  村口。

  炊煙嫋嫋,雞犬相聞。

  突突突!

  高低不平的機耕道上,駛來一輛無牌照摩托車。

  路況雖然不少,摩托車行駛卻飛快,片刻之間就駛入村中。

  此時,隋戈同學就坐在這輛摩托車上,騰雲駕霧一般向家中而去。

  騰雲駕霧?

  可不是嗎。每次坐三狗子這摩托車,那就是騰雲駕霧的感覺。因為車速很快,每次越過坑洼之處,幾乎能夠將人從車上給拋起來,這不是騰雲麼?另外,三狗子的摩托車款式雖然很土,但是他自己改裝過,排量很大,所過之處,總是帶起濃濃的煙霧。

  如果不是隋戈身子骨硬朗,坐這麼一回摩托車,骨頭都會被震散架。

  三狗子跟隋戈同年,也是從小長大的朋友,他的本名叫“尚大學”,因為是家中獨子,父母對他寄予了厚望,所以取了這麼一個“上大學”的好名字,不過尚大學卻連高中都沒上,初中沒畢業,就幹上了買賣山貨的生意,倒是賺了一些錢,不過都讓他折騰在摩托車上了。

  突突~

  摩托車終於熄火。

  停在了白色圍墻的中式庭院門口。

  這地方,就是涌泉村“首富”的府邸,也是隋戈的家了。

  別以為中式庭院就代表品味,老地主之所以修這麼一個庭院,其實就是因為從小吃不飽、穿不暖,所以他一直都羨慕著那些大地主們過的日子。後來老地主通過狗皮膏藥發家致富了,於是就找人修建了這麼一個“地主莊園”。

  俗,真的很俗。

  車停穩之後,尚大學對隋戈低聲說道:“衰哥,啥時候你請我喝喜酒啊?”

  “喜酒?啥喜酒?”

  隋戈納悶道,“我在學校連個正式女朋友都沒有,更別提什麼喜酒了,我看你應該快了吧。”

  “我哪能呢,沒錢沒地位的。”尚大學說道,“倒是你,現在家裏面就有一位了,讓人羨慕啊!”

  “家裏有一位?”

  “嗯。不說了,今天還有幾趟貨要鼓搗,等會兒你自己就看到了。”尚大學滿臉艷羨的神情,發動摩托車嗖地遠去。

  隋戈走向庭院大門,一邊走一邊喊道:“爺爺——爺爺,我回來了!~”

  若是往常,只要隋戈這麼一叫,老地主就會拄著拐杖走出來。今天喊了兩聲,卻是不見人影。

  “難道這麼早老地主就去趕集了?”

  隋戈心想道,本來還想給老地主一個驚喜的,誰知道這老頭居然不在家。於是,隋戈只得埋著頭去掏鑰匙,準備自己開門進去。

  摸出鑰匙之後,隋戈看也沒看,伸手就去摸鐵門的鎖,誰知道鎖沒有摸到,卻摸到了一隻光滑柔嫩彈性十足的小手。

  鬼嗎?

  隋戈心頭一驚,下意識地將手縮了回去。

  這屋子除了老地主,不可能還有別的人啊,那不是鬼是什麼。

  雖然小小地被嚇了一下,但如今隋戈也算是藝高人膽大了,很快就鎮定下來,眼睛往鐵門裏面看去:

  只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站在鐵門裏面,穿著一件花布棉襯衫,一條灰色褲子,再加一雙黑色小布鞋,扎著馬尾——標準的村姑打扮,她看著隋戈,一臉嬌羞,滿身都是秀氣,說不出的清麗可人。鵝蛋臉,一雙眼睛極是靈動,像是山野靈氣凝聚而成的。

  不得不說,這位嬌俏的小姑娘又給隋戈同學生動地上了一課。

  隋戈再次意識到,自己的審美水準還是不夠成熟啊。

  大都市當中,嬌花點點,這村野之中,同樣有空谷幽蘭啊。

  村花,一樣可以美麗的綻放啊。

  想當年,西施姑娘,不也是某個小漁村的村花麼。

  難怪剛才尚大學說什麼“羨慕”的話,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小姑娘吧。

  “你是……隋大哥吧?”

  就在隋戈同學浮想聯翩的時候,鐵門內站著的小姑娘忽地開口問道。

  “你認識我?”隋戈奇道。

  “嗯,我看過你的照片。”小姑娘說道,俏臉又生出了兩朵嬌羞的紅雲。

  “快進來吧。”小姑娘打開了鐵門,對隋戈說道,“爺爺一早就去山上的藥田挖藥了,可能還要過一陣子才會回來的,你先進屋吧。”

  隋戈聽這小姑娘的語氣,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呢?

  仔細一品味,才發現她好像把隋戈當成了客人,而她自己卻儼然成了主人似的。

  不過,隋戈倒是不介意,拉開門走了進去。

  進門的時候,一隻鵝黃小雞仔衝了過來,險些被隋戈一腳踏扁。

  “咱家什麼時候養雞了?”隋戈疑惑道。

  老地主好像從來都不養雞養狗的,家裏面的雞蛋,全是用狗皮膏藥換回來的。(老地主喜歡光進不出,所以能換回來的東西,他從來不捨得花錢去買。)

  “是我……養的。”小姑娘有些怯生生地說道,好像犯了什麼大錯誤似的。

  “沒事,養點雞仔好,以後有雞蛋吃。”隋戈趕忙說道,這小姑娘,就是人見人憐。

  隋戈進屋之後,小姑娘便忙著給他泡茶、倒水,還真是把隋戈當成了客人。

  呆了一陣,隋戈越發覺得不對勁啊。

  老地主就是孤家寡人一個,從小到大,有沒什麼親戚、親人出現過,怎麼現在忽地出現了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呢?難道是——

  隋戈腦子當中閃過一道強烈的電光。

  “難道這姑娘,是老地主禍害了那個寡婦,然後……天啊!這老地主還真厲害!”
第55章 老地主

  汪!汪!汪!~

  忽地,村子當中狗叫聲此起彼伏,好像是全村的狗都叫了起來,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

  這陣勢,都快比得上鬼子進村了。

  不過,現在哪有什麼鬼子,能夠製造出這種聲勢的整個黃平縣也只有一人。

  那就是老地主!

  沒辦法,老地主這輩子配製的狗皮膏藥太多了,所以他就成了所有土狗的眼中釘。只要他一齣現,附近的狗就會發出狂躁不安的吠聲。不過,這些狗也僅僅只敢朝著他吠,卻不敢衝上去咬,為啥?都怕被製成狗皮膏藥啊。

  “隋半邊,你這個老色鬼!你要喜歡老娘的話,就娶回家去,趴在籬笆上偷看,算什麼男人……”

  果然,片刻之後,隋戈就聽見旁邊王寡婦的叫罵聲。

  隨後,就聽見老地主漫不經心地回應道:“娶你回去,做夢吧!我的家產,全都要留給衰仔的!”

  “老不死的東西,走路摔死你……”

  知道老地主回來了,隋戈出門迎了上去,那小姑娘也跟了出來。

  “衰仔,你怎麼回來了?”

  老地主今年五十五歲,個頭不高,雖然右腿瘸了,精神卻很好,眼睛賊亮。他拄著拐杖向隋戈說道,“是不是不想念大學了?不念就對了,我之前就說瞎JB糟蹋錢,不如回來早點成家立業——”

  “我沒有退學,只是回來探望你一下。”隋戈說道。

  “探望?”老地主蹬著眼睛說道,“你錢多了燥得慌是不是?回來一趟得花多少路費知道不?我這老骨頭屁事都沒有,要你回來探望什麼?”

  “那都回來了,路費也花了,你總不能讓我回去吧?”隋戈說道,“本來還指望給你老一個驚喜呢,瞧瞧你這什麼態度。”

  “驚喜?哪他媽那麼多驚喜。”

  老地主罵罵咧咧道,然後語氣一轉,在隋戈耳邊低聲道,“不過,爺爺倒是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

  “什麼驚喜?”

  “吶,就是旁邊這丫頭了。”老地主擠眉弄眼道,“衰仔,你爺爺的眼光還不錯吧?”

  “你眼光是不錯,但是跟我有毛關係啊?”隋戈低聲說道,心想這小姑娘多半是你的私生女吧。

  “怎麼跟你沒關係?”老地主說道,“這是我給你定的媳婦兒!”

  老地主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大,站在大門邊的小姑娘也聽見了,嬌羞地低下了頭,俏臉更是紅撲撲的,美艷不可方物。

  驚喜?

  這他媽就叫驚喜?

  對老地主的做法,隋戈實在是無語了。

  儘管這小姑娘的確是長得水靈靈的,但是人家還是未成年啊,隋戈可能昧良心地禍害人家啊。更何況,這還是包辦婚姻,搞不好人家小姑娘根本不樂意呢,這不是造孽麼。

  不過,當真小姑娘的面,隋戈倒是不好說什麼。

  進屋之後,隋戈將老地主拉到了一邊,問道:“老地主,你究竟搞什麼啊?我什麼時候讓你定親了?”

  “怎麼,你還不滿意?”老地主說道,“多好的姑娘啊?我要是年輕幾十歲,我都娶了!你還看不上人家啊,真是的,去上了個大學,怎麼眼光就高了?”

  “不是眼光的問題。”隋戈解釋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搞包辦婚姻,這不是禍害人麼。”

  “禍害誰了?”老地主說道,“咱們這地方風俗就是這樣,誰家不是這樣。況且,這姑娘的具體情況,你哪知道,唉……這丫頭,其實挺可憐的。具體的事情,你等會兒自己去問她好了。”

  “那……她叫啥名字?”隋戈問道。

  “沒出息的,虧你還大學生呢,這麼一陣子居然連人家名字都沒問出來!”老地主說道,“這丫頭叫牛小花。”

  “牛小花?哪聽過呢?”隋戈納悶道,多好的一個姑娘啊,怎麼取了這麼一個破名字。不過,在這些山溝溝裏面,又有幾個人的名字能夠好聽的。

  “電話裏面聽過,我上次給你說了不是。”老地主說道,“一個牛小花,一個馬纓花,這兩姑娘的家人都把照片送來給我看過。不過,小花這丫頭懂事、能幹,比那個馬纓花好多了。”

  “甭管什麼花了。說正事吧——”

  隋戈將話頭一轉,“我這一次回來,是給你治瘸腿的。”

  “你——找到了仙方的秘密?”老地主壓低聲音說道,難道是卻難掩心頭的激動。

  “嗯。”隋戈說道,“一言難盡。不過,我的確是找到了仙方的秘密。你說得對啊,‘藥’字草當頭,要配製仙藥,就得有仙草。”

  “這麼說,你連仙草也有了?”老地主一臉駭然。

  “有了,我自己種的。”隋戈將背包拿過來,然後從裏面取出一個一尺多長的木匣子,緩緩地抽開木匣子的蓋板,將裏面的三元易經草露了出來。

  “這是血參?不對,這東西的藥香好厲害,是千年人參麼?”老地主驚駭道,雖然老地主不是正宗的中醫,但是這些年沒少跟藥草打交道,藥草是好是壞他還是清楚地。

  “這是三元易經草,靈草!”隋戈說道,“治好你這雙瘸腿,可就靠這東西了。”

  三元易經草,所謂三元,便是:培元、固元、精元。

  要治好老地主的瘸腿,只需要一劑培元膏就足夠了。

  “收起來,快收起來!”

  老地主瞅了瞅之後,有些緊張地讓隋戈將這三元易經草收了起來。

  財不露白。

  尤其是寶貝,更不可輕易示人。

  老地主雖然不知道這三元易經草是什麼來頭,但是在他看來,既然是“仙草”,那肯定是非同凡響,一定不能輕易示人。老地主沒讀過多少書,所以算是一個比較迷信的人,在他看來,“仙草”、“仙藥”都是神仙掌管的東西,凡人基本無福消受,就算是凡人得到,那也是福禍相依,一旦被上界仙人知道,搞不好還會降下劫難的。

  隋戈雖然沒這麼迷信,不過見老地主神情這麼凝重,也只好將這三元易經草暫時收了起來。

  不過,靈草都弄回來了,這靈藥自然也要配出來才行。

  老地主沉吟了片刻,然後說道:“那就等深夜的時候再配靈藥吧。這東西,畢竟是仙家之物,總感覺心裏不踏實,還是穩妥一點好。”

  “你真是太迷信了!”隋戈有些無語,然後又道,“不過,晚上配製靈藥也挺好,這三元易經草的藥性,在夜間子時是最盛的時候。”

  “嗯,那就子時吧。”老地主說道,“不說了,你去跟小花聊聊吧,先熟悉熟悉。”

  “我熟悉個什麼啊,你還真指望我現在就跟人結婚啊。”隋戈說道。

  “說實話,本來我的確是這麼打算的。不過,現在你既然得到了仙方的秘密,我看這小地方也困不住你了。”老地主嘆道,“不過小花她——是個好孩子,就算你不想娶她,也不要欺負她。”

  “我把她當妹妹看,行吧?”隋戈說道。

  “這樣也好。”老地主說道,“以後你的婚事上,我就不操這個心了。”

  “您千萬別操心。”隋戈說道,還真擔心老地主再去弄個什麼馬纓花、張春花什麼的過來。

  在涌泉村這樣的地方,還真是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牛小花這時候正坐在沙發上做針線,看見隋戈走過來,她還以為老地主已經跟隋戈“講明情況”,所以臉上又露出了嬌羞之色,不敢正眼去看隋戈。

  面對這樣羞澀的小姑娘,隋戈同學倒也不好意思使用他的“色狼之眼”,裝出一副純潔大學生的模樣,向牛小花說道:“牛……小花姑娘,你在做什麼呢?”

  隋戈本想稱呼牛小花為“牛姑娘”,但是一想到人家這麼一個水靈靈的姑娘叫“牛姑娘”,未免也太煞風景了,於是改口為“小花姑娘”。雖然“小花姑娘”也忒普通了一點,但是可比牛姑娘好多了。

  “做鞋墊。”牛小花聲音細如蚊子。

  “鞋墊?”隋戈莫頭莫腦地問了一句,“你的腳沒這麼長吧?”

  “給你……做的。”牛小花聲音更低了。

  給我做的?

  隋戈同學頓時就有些感動了。

  不感動不行啊。隋戈同學從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誰,唯一的親人就是老地主,家裏一個女人都沒有,雖然不缺吃、不缺穿,惟獨是缺愛。隋戈小時候看到別人家孩子母親親手縫製的鞋子、毛衣什麼的,心裏面就羨慕、嫉妒得不行。不過他哪知道,別的孩子也羨慕他的生活呢。

  但是,隋戈同學做夢也沒想到,現在居然會有一個女人在面前給自己做鞋墊。

  就像是歌裏面所唱的,“刺繡每一針,有人為你疼”。

  能夠有一個女人為你一針一線地織毛衣、做針線,那就是一種幸福。只不過,隋戈同學因為家庭環境的原因,所以感觸特別深。

  片刻之後,隋戈心情才平復下來,向牛小花說道:“挺好看的呢,上面還有一對鴨子。”

  “是鴛鴦。”

  “……”

  “把鴛鴦拿去墊鞋,這怎麼好呢?”隋戈納悶道。

  “沒關係的,我已經給你做了好幾雙。”
第56章 配製靈藥

 

  正如老地主所說,牛小花是一個懂事、能幹的好姑娘,人見人憐,更不忍心傷害她。

  通過交談,隋戈對牛小花的生世、家境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牛小花所在的地方,叫做白流溝,距離涌泉村差不多有百十里路,但是這個地方,卻是比涌泉村還要偏僻落後、封建思想殘余很嚴重。所謂山高皇帝遠,在白流溝裏面,一切秩序,都還建立在家族規矩的上面的。

  白流溝中,宗祠,就是法庭。

  外界的法理,在白流溝的影響力幾乎是微不足道。

  正因為如此,如今的白流溝還是講究男尊女卑、父母之命、宗族規矩。

  牛小花雖然今年剛十六歲,但是按照白流溝的傳統,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了,所以家裏面便張羅著將她嫁出去。另外,牛小花還有一位大哥,至今沒有成親,主要家裏缺錢,於是牛小花的父母和哥哥就盤算著將她“高價”嫁出去,然後再用這錢為她大哥修房、娶媳婦兒。

  嫁女,差不多成了賣女。

  在許多人眼中,這簡直就是禽獸不如的事情,但是在白流溝等地方,這種事情卻很稀鬆平常。

  作為涌泉村的“首富”,方圓百里的“名醫”,老地主家的隋戈,簡直就是許多中年婦女眼中的香餑餑,所以牛家自然也託人將牛小花的照片送到了老地主面前。

  不過,因為隋戈在電話中說沒興趣,所以老地主也就準備拒絕這事。恰好前端時間老地主路過了白流溝,於是就準備去一趟牛家,把這事給推掉。

  誰知道還沒有到牛家,老地主就被牛小花給截住了。牛小花告訴老地主,請他無論如何答應這事,不然的話,她父母和哥哥就要將他許給外地的一個傻子做媳婦兒。牛小花擔心老地主不答應,又說她到了隋家之後,就是做丫鬟、做牛做馬都行,只是不要嫁給外地的那個傻子。

  老地主雖然是一個吝嗇之人,但是心腸倒好,不忍心看到牛小花這樣的好姑娘掉入火坑,於是答應了牛小花,到了牛家之後,老地主當即提出定親的事,並且許諾給十六萬的彩禮。

  在老地主看來,十六萬,權當是給牛小花父母和哥哥的撫養費,剛好一年一萬。

  第二天,收到老地主送過去的彩禮,牛家的人高興得合不攏嘴,這時候他們又恨不得多養牛小花兩年,這樣的話,還能多“賣”兩萬呢。

  依照白流溝的風俗,雙方家長點頭,彩禮一過,那婚事就定了。

  嫁出去的姑娘,就成了潑出去的水,跟娘家關係就不大了。

  不過為了防止牛小花父母、哥哥反悔,老地主還特意擰了兩瓶好酒,拜訪了一下白流溝的資格最老的牛三爺,讓白流溝的鄉親都知道了這事。

  隨後,老地主就將牛小花帶回了涌泉村。

  事情就是這樣,儘管隋戈同學什麼都沒有答應,但是在涌泉村的村民看來,牛小花就是老地主給隋戈“買來”的未婚妻。

  所以,尚大學才吆喝要讓隋戈請喝喜酒呢。

  事情的原委就是這樣。

  在隋戈同學看來,老地主可真是給他出了一道大難題。

  退婚吧?

  這種事情想都不能想。一旦退婚,那就是將牛小花逼入絕路,回去之後,人家根本不可能再嫁他人,而且還有忍受外人的橫眉冷眼。

  拖著吧?

  好像也不妥。耽誤了人家姑娘家的青春,這不是跟禽獸沒什麼區別嗎。

  結婚?

  也不行啊。感情沒有到位,況且隋戈同學也不想這麼早吊死在一棵樹上。

  想想唐雨溪,藍蘭,沈君菱這些美人兒,隋戈就覺得結婚是一個很餿的主意。

  “小花,你當初也不知道我長什麼樣子,怎麼就答應到我們家呢?”隋戈忽地說道,“難道你不怕我也是個傻子?”

  “呵~傻子能上大學?”小花嫣然一笑,宛若正在綻放的玉蘭花。

  “小花,你想上大學嗎?”隋戈心念一動,忽地問道。

  牛小花忽地有些慌亂,手指都被針給刺破了,說道:“隋大哥,你……是不是嫌棄我文化低啊?你放心,我有自知之明的,我知道配不上你。你就當我是一個……丫鬟好了,我只要有個落腳安身的地方,就行了,其他的,我沒敢想的。”

  丫鬟?

  隋戈沒想到牛小花給自己的定位這麼低,真不知道白流溝那地方究竟是什麼森羅地府,看來以後有機會,倒是要去見識見識了。

  “小花,你想多了。”隋戈平靜地說道,“你是一個好姑娘,我哪有嫌棄你的意思。另外,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將自己看得太低了。我們只是剛認識,人生還很長,將來會發展成怎樣,誰都無法預料。不過,既然你來到了我們家,那就不是丫鬟,更不是傭人。至少,現在你可以做我的妹妹。”

  小花愣愣地看著隋戈,眼睛當中充滿了感激和喜悅,她怎麼都沒想到,在自己出生的家庭中,沒有感受到的親情和溫暖,卻在一個陌生的家庭中感受到了。

  幾滴晶瑩的水珠從牛小花的臉龐滾落,她連被針刺破的手指都好像忘記了。

  這時候,牛小花忽地想起已經過世的阿婆,她曾經對小花說:“小花,我們女人家的地位雖然輕賤,但是比起男人,卻多了一次該換命運的機會。這男人吶,一齣生差不多就定命了;我們女人,除了出生,還有一個嫁人的機會,要是挑了個好婆家、好男人,那也算改了命運。你啊,要是有機會了,可得把眼睛放亮堂呢。”

  所幸的是,牛小花覺得自己挑對了人家。

  這個“隋大哥”,還真是一個好人呢。

  隋戈沒想到自己幾句話竟然將小姑娘感動得稀裏嘩啦,趕忙勸慰道:“別多想了,你這手指都扎破了,我去拿點酒給你消消毒。”

  “沒事,我吸一下就好了。”牛小花說道,將手指放入口中吸吮著。

  隋戈趕忙轉移視線,牛小花的這個動作,實在太誘人了。

  “其實,我是想多讀書的。”過了一陣,牛小花說道,“但是我哥說,女娃娃讀再多書也沒用,只要認識字、認識錢就行了——”

  “他懂個屁!”隋戈冷哼道,對牛小花的家人完全沒什麼好感。

  “你想讀書,那就讀唄。”隋戈又道,“我房間裏面,初中、高中的課本都還在,你平時沒什麼事的話,就多讀讀書。如果你真有興趣,以後咱家還能送你念大學呢。”

  “咱家”這個詞語,讓牛小花心頭又是一陣溫暖,對於念大學,她的眼中流露出了憧憬之色。

  於是,隋戈頓時知道了這丫頭的想法,笑道:“既然你想讀書,那也好辦。這樣吧,你平時在家先看看書,然後我讓爺爺去聯繫一下鎮上的高中,給點錢,制定就能去讀。”

  “這……不是太破費了嗎?”牛小花說道,語氣當中卻有些期待。

  “一家人,破費什麼。”隋戈笑了笑。

  牛小花就笑了,笑得淚流滿臉。

  ※※※

  晚上,隋家後院,明月高懸。

  老地主和隋戈圍坐在石桌旁邊。

  “你鼓動小花去唸書了?”老地主問道。

  “不是鼓動,而是她希望多讀書。”隋戈說道。

  “唉,你不懂啊,女人無才便是德呢。”老地主說道,“女人太聰明瞭,就不好。”

  “你經驗很豐富嗎?”隋戈說道,“還不是光棍一個。”

  “你小子敢跟我頂嘴!”老地主怒道,“要不是為了你小子,指不定我現在都妻妾成群了。”

  “你還真以為自己是老地主啊。”隋戈說道,“不過,你是一個好爺爺。”

  “馬屁就少拍了。”老地主說道,“我這腿真能治?”

  “不能治的話,就不叫靈藥了。”隋戈說道。

  “那倒是。藥材準備齊全了?”

  “齊了。”

  “子時快到了,動手吧。”老地主說道,“讓我親眼瞧瞧,什麼是真正的靈藥!”

  “好。”

  隋戈將其他輔助的藥材取了出來,然後放入搗藥罐裏面使勁搗了幾下,輕而易舉就將裏面的藥材搗成了粉末。隨後,他將搗好的藥粉倒入一個藥罐當中,再一次取出了木匣子,將那一支三元易經草取了出來,拿在了手中,取出一根松針,“嗤”地釘在了三元易經草三條根部分叉的地方。

  三根交叉、糾纏在一起的根莖,忽然間打開,隨後,三條根莖的底端,滲透出一種晶瑩剔透好似瓊漿一樣的液體——這便是三元易經草藥力和靈性凝聚而成的漿液,被隋戈用乙木神針給逼了出來。

  一滴一滴,緩緩地落入藥罐當中,跟其他的藥粉混合在一起。

  無須丹火,也無須水煎,一根松針,便將靈草的藥力和靈性全部逼了出來。

  待這三元易經草吐出了足夠多的漿液之後,隋戈拔掉了松針,將其放回了木匣當中。

  這三元易經草的三條根莖,再次交叉、糾纏在一起,只是個頭卻比之前小了一圈,而且也沒有之前那樣有光澤,有靈性。

  隋戈沒有理會這支三元易經草的變化,將注意力全都放在藥罐裏面,他將藥罐放入掌中,輕輕地旋轉、晃動著,等到三元易經草的漿液和其他藥粉完全融為一體。

  大約過了一刻鐘,隋戈停止了旋轉藥罐,略帶緊張和激動地揭開了藥罐蓋子。

  藥罐當中的靈草漿液已經凝固,罐子底部,出現一團黑乎乎的藥膏。

  雖然顏色很醜,但是開罐的時候,卻是異香撲鼻,當真有種神仙靈藥的感覺。

  隋戈可不想等著藥力消散,從藥罐裏面扣出藥膏,“啪~”地一聲抹在了老地主的瘸腿上面。

  “格格~”

  片刻之後,老地主的右腿裏面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好似骨頭生長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還有鑽心的疼痛。

  老地主疼得一聲慘叫,當場昏了過去!
第57章 福禍所依



  小山村的清晨,空氣格外清新。

  山山水水,一景一物,都顯得寧靜而祥和。

  隋家宅院中,隋戈一夜未眠,守在老地主床前。

  昨晚給老地主瘸腿抹上靈藥之後,老地主就被直接痛昏了過去,當時著實將隋戈嚇了一跳,還以為這靈藥出了問題,害死了老地主。

  幸好,很快隋戈就探明瞭原因:老地主只是被痛昏了過去,卻並無大礙。靈藥的藥效也是完全沒有問題,只是因為塗抹的劑量有點大,靈藥藥性過猛,造成老地主瘸腿裏面的腿骨生長太迅猛,因而產生了巨大的痛楚,才直接將老地主給痛昏了過去。

  歸根結底,靈藥絕對沒有問題,而是隋戈低估了靈藥的威力,加大了劑量,這才造成了老地主的悲劇。

  可憐的老地主,居然成了孫子試驗靈藥的小白鼠。

  培元膏雖然有生殘補缺的靈效,但是隋戈卻忘記了為老地主鎮痛,的確是失策。畢竟,要讓老地主先天柔軟的腿骨長結實,這個過程肯定會帶來巨大的、讓人無法忍受的痛楚。

  弄清楚原因之後,隋戈趕緊用乙木神針的針法為老地主止疼,然後讓他昏睡了過去。

  隨後,隋戈一夜沒合眼地守在老地主床前,以防不測。靈藥雖然是完全按照神農仙草訣上的靈藥方配製出來的,但是畢竟還沒有測試過藥效。本來隋戈以為萬無一失,誰知道居然直接就把老地主給痛昏迷過去,這讓隋戈不禁擔心起來。

  隋戈雖然很想治愈老地主的瘸腿,但是他也害怕因此而害了老地主。

  老地主雖然不是隋戈的親爺爺,但是在隋戈的心裏,老地主比親爺爺還親,也是隋戈在世上唯一的親人。若是老地主因此而遭遇不測,隋戈心裏面恐怕永遠都不能原諒自己。

  隋戈一夜沒合眼,牛小花也是一夜未睡。

  牛小花是被老地主的那一聲慘叫給驚擾的,隨後她就陪著隋戈在這裡守了一夜,時而給隋戈送點水,時而陪他說幾句話,寬慰隋戈幾句,儼然像是一個溫順的小妻子。

  “痛!真他媽……痛!”

  這時候,躺在床上的老地主終於醒了過來。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叫痛。

  隨後,老地主看了看隋戈和牛小花,說道:“著急什麼,這把老骨頭還硬朗著呢,沒那麼容易歸西。”

  “現在不痛了?”隋戈向老地主問道。

  “不痛了。”老地主點了點頭。

  隋戈松了一口氣,上前拔掉了老地主腿上的松針。

  “試試。”隋戈向老地主說道。

  “好。”老地主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滿懷激動地將雙腿放在了地上。

  老地主試著用右腿點了點地面,然後將腳掌全部踏在了地上,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移往腿上。

  如果在以前,老地主的右腿,根本就無法承重,但是今天,他居然站了起來!

  第一次沒有用拐杖,就憑自己的一雙腿站了起來!

  “我的腿……”

  “我的腿——好了?”

  老地主老淚縱橫,神情激動不已。

  從出生就一直困擾著老地主的先天惡疾,曾經因此而被家人遺棄,淪為乞丐,如今,居然被治好了。

  更重要的是,是被他的孫子治好的。

  老地主很清楚地知道,隋戈一直都在想辦法治愈他的惡疾,如今終於得償所願,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病,讓隋戈以這樣的方式盡了孝心。

  “試著走動一下。”隋戈微笑著說道,眼眶卻已經濕潤。

  十幾年養育之恩,他終於能夠回報一點給爺爺了。

  老地主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哈哈一笑,抬起右腿邁了出去。

  一步!兩步!……十步……五十步……

  老地主從床頭走到了房間門前,然後又從房門走到了院子裏。

  儘管他的步履很生硬,但是卻走得很穩、很開心。

  院子裏面,不時傳來老地主爽朗的笑聲。

  “你怎麼哭了?”隋戈看見旁邊的牛小花不停地拭淚。

  “就是想哭。”牛小花說道,梨花帶雨的模樣,越發惹人憐惜。

  老地主在院子當中整整走了一個小時,直到全身都被汗水打濕,他才停了下來,然後一屁股坐在院子當中的石凳上,說道:“痛快!我隋半邊走了大半輩子的路,從來沒有今天走得這麼痛快!衰仔,你真是了不起!你比爺爺強多了!”

  “沒有爺爺,就沒有我。”隋戈答道,這是他的心聲。

  “別說這些了。”老地主豪氣地說道,“今天要好好慶祝一下。小花,中午你多弄幾個菜,我們一家人好好慶祝一下!老天爺總算待我不薄,入土之前,還能給我一雙好腿。就算下輩子轉世,看來都不會做瘸子了,哈哈!”

  隋戈知道,老地主是在用這種方式發泄心頭的鬱悶和不滿。畢竟,老地主是因為腿瘸才被家人遺棄的,這些年來,儘管他沒有怨天尤人,但心裏面卻是憋了一口氣。他恨家人的涼薄,也恨老天的不公。

  午飯的時候,老地主醉得一塌糊塗,他說了很多話,罵了很多人。

  這一輩子的憋屈,似乎都被他給發泄出來了。

  飯後,隋戈給老地主熬了一碗醒酒湯,沒過多久,老地主便清醒了過來。

  發泄了一通之後,老地主恢復了平常逍遙自在的老光棍風采,向隋戈說道:“衰仔。你說得對,以後我再去禍害哪的寡婦,都不用怕被人家放狗咬了,嘿~”

  “那好啊,我還等著你給我領個年輕婆婆回來呢。”隋戈笑道。

  “那可不行。我隋半邊的家產,可只留給我孫子!”老地主吝嗇地說道。

  “沒關係。爺爺你已經把最重要的資產留給了我。你想想看,我連你的瘸腿都能夠治好,日後想要賺多少錢,都是沒有問題的。”隋戈笑道,他有靈草、靈藥在手,何愁賺錢。

  “沒錯,你能配出這樣的仙藥,多少錢都能賺——不對!”老地主話剛說了一半,忽地搖頭。

  “怎麼不對?”隋戈疑惑道。

  “仙藥,可是上界神仙掌管著,我們偶然得點好處,已經是莫大的機緣了。如果想要用仙藥來賺錢的話,這恐怕就是洩露天機啊。”老地主的迷信思想又開始作祟,“天機不可洩露,靈藥更不可輕易示人啊。我總感覺,這靈藥問世,那就是福禍相依,你以後使用,一定要慎之又慎!”

  隋戈雖然不贊同老地主的迷信思想,但是“靈藥不可輕易示人”這話,倒是讓隋戈心生警惕。老地主說得沒錯,小心使得萬年船,一旦讓人知道他隋戈身懷靈藥,恐怕未必是什麼好事情。

  除非,他有足夠的武力來保護靈藥和自己的安全。

  “看來,回去之後,就得抓緊時間提升修為了。”隋戈在心頭暗想道。如今靈草已經種植出來,要踏入練氣期,也就容易多了。

  “你什麼時候回學校去?”老地主問道。

  “晚上乘火車回去。”隋戈說道。

  “嗯,那把小花叫來。”老地主說道。

  隋戈不知道老地主要幹嘛,只得將牛小花叫了過來。

  老地主看著兩人,神情之中滿是感慨,“衰仔,小花,你們兩人的事情,是爺爺應承下來的。這事兒我沒有徵求衰仔的同意,而且小花年紀也還小,所以你們的事情,爺爺也不勉強,就順其自然吧。”

  隋戈和牛小花點了點頭。

  “小花要上學,爺爺過一陣就跟你去聯繫,一定能讓你進學校唸書的。”

  “另外,衰仔。我醜話先說在前面,就算我哪天走了,你也不能欺負小花,她是一個好姑娘,你如果不能娶她,也要把她當親妹妹看待!更不許別人欺負她!”

  “爺爺,你放心,小花入了我們隋家的門,那就是我的家人!”隋戈應承道。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老地主說道,“另外,我腿好了的事情,你們兩人暫時不要宣揚出去。”

  “為什麼?”隋戈和牛小花都不解地看著老地主。

  “一夜之間,我瘸了幾十年的腿忽然好了。你說,別人會怎麼想?”老地主提醒隋戈道,“別的不說,就我這秘制的狗皮膏藥,惦記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呢。每一次我去趕集,求著跪著要拜我為師的人,都能從排成長隊。這些人,你以為他們是衝著什麼來的。”

  隋戈明白了老地主的想法,又道:“但你打算怎麼辦?總不能腿好了還要裝瘸吧?”

  “所以,我到時候打算做一場戲。”老地主說道,“等哪天下雨,我就出去溜達一圈,然後裝著從山上摔了下來,在床上躺幾天,然後我急病亂投醫,隨便找幾個醫生一陣亂治,當然我不吃他們的藥。然後,慢慢地,我因禍得福,腿也就漸漸好了。”

  “嗯。這個主意挺好,不過可以稍加改動。”隋戈說道,“應該這樣,等哪天下雨,你出去溜達,然後碰巧看到王寡婦在家洗澡,你去爬墻,結果失手摔了下來,又被狗追咬……”

  “你這個不孝子孫,敢取笑你爺爺,我打死你——”

  “小花,你照顧好爺爺,我先走了,還得去趕火車呢!”
第58章 膏藥,不姓隋了



  隋戈連夜趕回了東江市。

  儘管來到東江市不久,但是這個城市卻讓隋戈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

  回到寢室的時候,不過七點二十左右,寢室裏面的三個傢夥,正在蒙頭大睡。

  時間,果然是改變一切的良藥。

  剛入校的那會兒,江濤、柳小童因為專業太差的原因,險些就尋死覓活了。隨後又賭咒發誓地要搞什麼雙學位、考研究生,誰知道入學才多久,玩遊戲、泡妞、睡懶覺就成了校園生活的主題,剛入學時的那份雄心壯志早已經被腐蝕一空了。

  不過,這就是大學最真實的一面。

  江濤、柳小童和高峰,也只是隨波逐流而已。

  “柳小童,你不背英語單詞了?”隋戈衝著柳小童說道。

  “英語,都他媽的扯蛋!”柳小童翻了一個身,又睡了過去。

  “江濤,你不是要修雙學位嗎?”隋戈又騷擾江濤道。

  “雙什麼學位……我現在就想雙飛。”江濤的回答更絕,看來這小子是徹底墮落了。

  至於高峰,隋戈就不用去騷擾了,反正這小子的生活就是泡妞加打魔獸。

  不過,高峰卻主動騷擾了隋戈,他伸出頭向隋戈說道:“對了隋戈,昨天下午的時候,有個叫李鳴意的醫生來找過你,因為你不在,他就留了一個電話給你。嗯,他還說,有驚喜等著你呢。你說,一個男人,能給你什麼驚喜,他不會是喜歡你了吧……哈~”

  “驚喜?”

  隋戈不禁詫異,片刻之後,他才想起李鳴意這個人。至於驚喜,隋戈實在不認為,李鳴意這種小角色能夠給自己帶來什麼驚喜。如果不是高峰這會兒提起,他幾乎都忘記了這麼個人。

  反而,隋戈有些好奇,高峰這傢夥怎麼會醒得這麼早。

  “因為我剛睡。”高峰打了一個呵欠,他昨晚居然玩了打了一個通宵的魔獸。

  “這三個傢夥,看來是廢掉了。”隋戈在心頭暗嘆一聲。

  都說大學是知識的搖籃,是通向理想的階梯,是塑造靈魂的殿堂。但是,對於大部分人來說,神州的大學,一潭死水,墨守陳規,毫無生機,不知不覺當中,大學就成了埋葬青春的墳墓。

  隋戈在火車上雖然沒有睡好,但是因為本身修為的緣故,倒是不覺得睏倦。

  這時候橫豎沒什麼事,於是隋戈撥通了李鳴意的電話。

  李鳴意這會兒正躺在女友的被窩裏面,昨夜梅開二度,累得他腰酸背痛,要不是提前含了一粒藍色小藥丸在口中,只怕早就攤在床上了。

  聽家手機鈴聲響起,李鳴意趕緊按下了接聽鍵,他擔心要是吵醒了床上這個**人,讓他再來個梅開三度的話,他今天恐怕就不能下床了。

  “你是誰?”李鳴意有些不爽被人打擾了清夢。

  “我是隋戈,聽說你昨天來找過我——要給我驚喜?”

  李鳴意聽見是隋戈給他打的電話,臉上頓時浮現出得意的陰笑,起身爬下床,走到了窗戶邊上,說道:“沒錯,隋戈同學,我有大大的驚喜給你呢。”

  “請說。”

  “你家秘制的狗皮膏藥,還沒有申請過專利吧?”李鳴意得意洋洋地問道。

  “嗯。”

  “所以,我做了一件善事,替你們申請了專利權。”李鳴意越發得意,忍不住笑出了聲,“不過,申請專利之後的狗皮膏藥,它可不姓隋了。這就是我給你的驚喜,懂了嗎?”

  “嗯,明白一點。”

  “你現在是不是很惱火,是不是很懊惱?是不是很恨我?”李鳴意笑道,“隋戈,你就是一個乳臭未幹的毛小子而已,不入流的江湖郎中,跟我鬥,你差太遠了!”

  “這麼說,你已經配製出了同樣的狗皮膏藥?”

  “當然。別忘了,我花了一千塊從你手中購買了兩張狗皮膏藥呢。”李鳴意說道,“你一定以為賣我高價很開心吧?可惜你絕對想不到,我將你的狗皮膏藥送給了制藥廠的一個朋友,他已經成功地破解了你的膏藥藥方,而且製成了同樣的膏藥出來。不僅如此,我們的專利權很快就會批下來。到那時候,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我腦子笨,麻煩你說清楚一點。”

  “等到專利權批下來,狗皮膏藥就不姓隋了,我們叫它‘帝玉膏’。以後,你們家如果再賣同樣的狗皮膏藥,你就是侵權,我們有權利起訴追究你們的責任。”李鳴意獰笑道,“如果你們想繼續賣狗皮膏藥也行,但是必須付給我們專利費。”

  “嗯。我清楚了。”

  “你是不是覺得胸口很痛?是不是覺得怒火攻心?是不是……一切都晚了,自從你試著挑釁我的尊嚴的時候,你就註定了今天的悲劇!沒用了,你就是跪在我面前給我舔鞋都沒用,我就是要踩得你永世不得翻身!說起來我還應該感謝你,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哪有這麼好的發財機會……我日!這個小王八蛋,什麼時候挂了我的電話!操!”

  李鳴意將電話摔到了床上。

  “鳴意——你要**嗎?快來啊?”床上的女人**了一聲,似乎她對“操”這個字很敏感。

  李鳴意將手掌放在內褲裏面搓了幾下,那地方卻跟軟麵條似的,根本沒什麼反應。

  關鍵時刻,它總是這麼掉鏈子。

  “不爭氣的東西!”李鳴意在心頭暗罵一聲,然後衝著床上的女人說道,“親愛的莉,我們很快就會發財了,而且是發大財!”

  對於女人,如果不能填補她們的身體的慾望,就只能填補她們對金錢的慾望。

  果然,床上的女人不再騷叫了,向李鳴意說道:“親愛的,說的都是真的?”

  “放心吧,錯不了。”李鳴意得意地說道,“我跟一個朋友合作研發了一種新藥,已經處於試用階段了,而且專利權很快就會批下來了。到時候,那就是財源滾滾來啊!”

  “新藥……真的?”女人驚喜道,她很清楚當今醫藥行業的暴利,“那以後的話,我就不用去醫院做護士了?你也知道,住院病房那些病人,又臟又臭,我可不想再伺候他們了……”

  “那以後,你就做我的專用護士,天天在床上給我聽診、打針,行不行啊?”李鳴意淫笑道。

  “我們的新房裝好沒,我想跟你結婚了。”女人又道。

  “快裝好了。”李鳴意說道,“別擔心房子了,用不了多久,我讓你住別墅,海景的。”

  “海景別墅?”

  聽見海景別墅,女人的兩種慾望一起上來了,貓叫道,“鳴意,我濕了……”

  “那就晾幹吧。”

  李鳴意趕緊起身說道,“我馬上要出去一趟,藥廠老闆還要跟我談生意呢。”

  “討厭,以後你就陪他睡去吧!”女人欲求不滿,忍不住埋怨道。

  正巧,這時候李鳴意的手機又響了。

  “瞧瞧,人家都在催了。”李鳴意借機開溜,一邊穿衣服,一邊往房間外面走去。要是再被這女人給纏上的話,他恐怕會被榨得精盡人亡的。

  “喂……什麼!”

  本來李鳴意想借電話開溜,但是接了電話之後,他卻臉色大變,火速拉門而出。
第59章 練氣

  道不可輕傳,靈藥不能輕易示人。

  隋戈沒想到剛回東江市,就遭遇了一個小小的“教訓”。

  人常說“不怕被賊偷,就怕賊惦記”。

  別說靈藥,就是一劑狗皮膏藥,居然都有不少的人惦記著呢。

  不同的是,鄉下的那些人,總想著拜老地主為師來取得膏藥的配方,而城裏面的人,更加直接一點,直接對膏藥上的藥物成分進行分析,直接“破譯”膏藥的配方。

  李鳴意醫生,大概還以為他很“生動”地給隋戈同學上了一課呢。

  但是,隋戈同學的“課”,可不是那麼好上。

  狗皮膏藥的方子,也不是那麼容易被破解的。

  要真的那麼容易被破解,老地主的膏藥,還能夠名滿全縣,縱橫數十年?

  要知道,民間醫生當中,也有臥虎藏龍之輩。

  有的老中醫,一輩子都跟藥材打交道,但凡是中藥製品,放在鼻尖一聞,對其中的藥物成分就能猜個**不離十了,如果再試一試,嘗一嘗的話,那基本上也對藥物的配方也就了然于胸了。

  但是,到目前為止,整個黃平縣,卻沒有人制出能夠跟隋家狗皮膏藥媲美的膏藥出來。

  所以,隋戈沒聽完李鳴意講什麼就挂掉了電話。

  隋戈知道李鳴意有先進的儀器、經驗豐富的藥劑師配合,但這些都沒用。李鳴意的確能夠得到狗皮膏藥的“藥方”,但是,無論多麼先進的儀器,也分析不出辰時和戊時從同一口井中取出的水有什麼差別,再經驗豐富的藥劑師,恐怕也分辨不出黑狗皮和花狗皮究竟有什麼本質區別。

  李鳴意以為破解了一個“藥方”,就能夠複製隋家的狗皮膏藥,那實在太自以為是了。

  不過,這件事情倒是給隋戈提了一個醒,以後在使用靈藥的時候,一定要慎之又慎,否則一旦被別有用心的人盯上,恐怕會引起無窮禍患。

  幸好,區區一個李鳴意,隋戈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拋開這事不理之後,隋戈去了溫室棚。

  自從在許衡山的幫助之下弄到這個溫室棚之後,這裡就儼然成了隋戈的私人領地,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知道這個溫室棚裏面究竟種植了什麼東西,也沒有別的人進入過這裡。

  只怕誰也不會想到,在破舊的農學院植物培育基地的一個溫室棚中,竟然種植著價值數千萬的老山參,更有一批價值無法估量的三元易經草。

  打開溫室棚的鎖之後,小銀蟲聽見動靜,嗖地從靈田當中彈射而出,落在了隋戈的手背上。

  靈獸,尤其是擁有洪荒血脈的靈獸,壽命都是極其悠長的,比如小銀蟲,其壽命至少有幾萬年。但是,靈獸要提升修為等級,卻比人類困難了許多。只是,小銀蟲因為有享用不盡的老山參和三元易經草,因此修為突飛猛進,早已經突破了二級靈獸,就算是練氣期的修行者,也休想能夠收服它。

  不過,小銀蟲這個吃貨,顯然很清楚一個道理:它只有跟著隋戈,才能有享用不盡的靈草。

  正因為如此,小銀蟲現在可是死心塌地跟著隋戈同學混了。

  就算是隋戈拿掃帚攆它,恐怕都是攆不走的。

  隋戈用指頭撥了撥手背上的小銀蟲,然後在靈田四週巡視了一圈,因為有靈雨、靈田的滋養,裏面的老山參藥力和靈性進一步提升著,如今差不多能夠比得上兩三百年氣候的老山參了。至於那些有些像蘿蔔,又像是大號紅色人參的三元易經草,它們的中心處都長出了一根花莖,上面開出一串串的小花朵,五顏六色,觸目所見,一片姹紫嫣紅。

  不過,隋戈知道,這些花朵永遠都不會結出種子的,它們的存在,只是為了吸納更多的靈氣,有利於它們修行,對於結成種子這種耗費元氣的事情,它們是不會幹的。所以,靈草的種子,可是很難尋獲的。

  另外,這些蘿蔔的花朵和根部,都釋放出一種奇特的香味。

  一聞之下,只覺得全身飄飄然,漫步于雲端之中,精神異常地放鬆,然後有些倦怠,想要昏睡過去。

  這些香味,聞了之後卻沒什麼好處,只不過是這些靈草用來迷惑人類,避免受到傷害的手段罷了。若是心志不堅的人,聞了這香味,很容易幻覺叢生,然後昏昏沉沉,如同死人一般。

  所以說,但凡靈草這東西,可不是那麼容易吃上的。

  靈田目下的狀況,隋戈還是比較滿意,向小銀蟲說道:“唔,還算不錯。給我繼續看守靈田,改善靈壤,以後好處更多。”

  小銀蟲聽懂了隋戈的話,連連點頭。

  隋戈屈指一彈,將小銀蟲彈落在靈田當中,這傢夥立即鑽入了靈田裏面,快速穿梭起來,發出一陣陣銀質風鈴的悅耳聲響。

  “好了,是時候開始練氣了。”

  隋戈走到靈田當中,精心挑選了一株蘊含草木元氣最多的蘿蔔,完全不為這些蘿蔔釋放出來的香味所惑,一運勁,將那株蘿蔔從靈田中拔了出來。

  隨後,隋戈提著蘿蔔坐到了一塊大的玉石原石上面,將那蘿蔔橫放在面前。

  這株蘿蔔蘊藏的元氣,遠遠超越了當初那株狗尾草,算是真正的下品靈草了。所以,隋戈可不敢像小銀蟲那樣,將這株蘿蔔整個兒吞下去。要不然,最大的可能,就是落個經脈爆裂下場。

  坐定之後,隋戈取出幾枚九葉懸針松,分別刺入蘿蔔分叉的根部上。

  片刻之後,幾縷白色的元氣從蘿蔔的葉片上緩緩吐了出來,源源不絕。

  隋戈閉上眼睛,按照神農仙草訣中的練氣吐納之法,將幾縷元氣吸入腹中,然後蓄積起來。當腹中的草木元氣蓄積到一定程度之後,隋戈便開始試著催動這些元氣。

  最初,催動這些元氣運行的時候並不順利,因為這些元氣畢竟是從外界掠奪而來的,但神農仙草訣入草木而得道,對草木元氣的掌控,實在是強于任何功法,過了一陣之後,隋戈終於完全掌控這些元氣,催動這些元氣進入周身經脈當中。

  外練筋皮骨,內練一口氣。

  練氣,練就的是真氣。真氣,存儲於人體丹田當中,遊走在經脈之內。

  但凡人出生之後,經脈受後天污穢所影響,就開始閉塞。普通人到了八歲之後,經脈幾乎都完全閉塞,所以,修煉內家真氣,往往都是從小就開始了。不過,也有許多人借助靈丹妙藥或者高手來打通經脈,這樣便不受年齡之限制。

  神農仙草訣,以靈草配合練氣,便不受年齡之限。

  精純的草木元氣進入隋戈經脈當中,如同水流一般,不斷衝擊經脈中淤積的後天雜質,然後再融入到經脈壁中——這便是靈草固本培元、疏通經脈的過程。

  當體內的草木元氣被吸收殆盡之後,隋戈便用呼吸吐納之法,從外界吸入更多的靈氣,一直到經脈中的污穢全部被沖刷掉,手足經脈貫通,形成了一個週而复始、如環無端的迴圈。

  這時候,隋戈才停止了從外界吸收草木元氣,忽地睜開了眼睛,口中吐出一口血污。

  他終於打通了一部分經脈,成功踏入了練氣期!

  之前努力了多日都無法突破的練氣期,想不到現在只用了一兩個小時,就已經初窺門徑,踏入了練氣初期的門檻。神農仙草訣入草木而得道的修行法門,其神妙可見一斑。

  從練體期到練氣期就是一個門檻,一個瓶頸,對於許多習武者來說,要跨越這道瓶頸,沒有三五年的磨煉和領悟,絕對難以突破,更有許多人,窮其一生也休想跨入這道門檻。

  正因為如此,才有“外家拳易練,內家拳難入”的說法。

  玉石上面的這株蘿蔔,根部已經縮小了一半,葉片無精打采,看起來已經是“奄奄一息”。

  不過,隋戈卻知道這靈草只是在“裝死”而已,於是拔掉了九葉懸針松,將其重新栽種在靈田當中。

  用不了幾天,這株蘿蔔就會恢複元氣的。

  儘管隋戈已經踏入練氣初期,臉上雖然高興,卻沒有自得之色。因為練氣初期打通的一部分經脈稱之為十二正經,這十二條經脈起于手足,連通肺腑,所以氣血最旺,也是最容易打通的經脈。而練氣中期需要打通的十二別經,便不會那麼容易了。而練氣後期的奇經八脈,更是難上加難。

  總之,無論是習武之人還是修道之人,想要更進一步,其中的難度都不亞於愚公移山、精衛填海。

  即便是有神農仙草訣,隋戈日後的修行,也同樣會遭遇瓶頸的。

  離開溫室棚之後,隋戈返回了寢室。

  讓他沒有預想到的是,李鳴意居然在寢室裏面等他。這時候,寢室裏面就自有高峰一人,正在瘋狂地砍殺著魔獸,似乎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李鳴意的存在。

  隋戈大惑不解,心想這廝難道還要到寢室裏面給自己驚喜?
第60章 報應不爽

  李鳴意正跼踀不安地在寢室裏面踱著步子,看到隋戈走進寢室,臉上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古怪表情,聲音幹澀地向隋戈說道:“隋戈同學……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之前說的那些屁話吧。”

  “哦……這不是李醫生嗎?”

  隋戈看了李鳴意一眼,本想挖苦他兩句的,但是覺得很是沒趣,於是又加了一句,“好吧,我原諒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李鳴意一臉愕然地看著隋戈,大概他沒有想到隋戈會這麼容易就原諒他吧。於是,李鳴意又問了一句,“你……您真的原諒我了?”

  “是啊,我這人不喜歡記仇,你回去吧。”隋戈看也不看李鳴意一眼。

  對於李鳴意這樣的人,隋戈是不屑于收拾他的。

  “不是……您雖然原諒我了,但我還有事情要求你。”李鳴意說道,神情很是尷尬。

  “咦……這不是那位李醫生嗎?你什麼時候來的?”高峰這廝似乎現在才留意到寢室裏面多了一個人,“你上次不是說要給隋戈一個驚喜嗎?究竟是什麼驚喜呢?”

  “驚喜……哪有什麼驚喜。”李鳴意越發尷尬,然後硬著頭皮向隋戈說道,“隋戈同學,我媽病了——”

  “你媽病了?跟我什麼關係?趕緊送醫院啊,而且你又是醫生。”隋戈覺得李鳴意今天真是有些莫名其妙,似乎腦子都有問題了。

  “不是,我媽貼了你的狗皮膏藥……不,是貼了我製作的狗皮膏藥,她的兩條腿都瘸了。”李鳴意神情黯然道,“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財迷心竅,居心不良,也不會遭此報應……隋戈同學,您大人有大量,請您務必看看我媽的腿,要是您能治好她的腿,再高的診金我都付。”

  “什麼?你制的膏藥把你媽的腿給弄瘸了?”隋戈詫異道,真不知道李鳴意這廝制出來的膏藥究竟是什麼東西,居然能將好人的腿都給貼稱瘸子。

  隨後,隋戈又道:“古話說,‘親有疾,藥先嘗’,真沒想到,你這傢夥居然拿你母親來試藥,你的孝心讓狗給啃了?”

  李鳴意一臉愧疚之色,說道:“只是膏藥而已,我哪知道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何況,我以為已經破解了藥方——”

  “你以為自己破解了藥方?”隋戈淡淡一笑,“可惜,你的想法太天真了。忘記告訴你了,破解我們家狗皮膏藥的人可不少呢,不過山寨出來的膏藥能夠將人的腿治瘸的,恐怕你還是頭一個呢。”

  李鳴意被隋戈這話諷刺得老臉發紅,想起早上的時候,他還在電話中跟隋戈耀武揚威,此時更加覺得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是,就算這地板上真有一個縫,李鳴意也不可能鑽進去,因為他老母的一雙腿是瘸是好,全都掌控在隋戈同學的一念之間。

  李鳴意其實並不想來求隋戈的,但是他老娘被送進醫院之後,醫院的專家們都表示無能為力,並且建議其高位截肢。如此一來的話,李鳴意的老娘恐怕就只能一輩子在輪椅上渡過了。

  一劑膏藥將風濕治成了高位截肢,李鳴意覺得實在是愧對自家老娘。

  噗通!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李鳴意跪在了隋戈面前。

  是的,他跪了。

  跪得很清脆,很響亮,把正在玩遊戲的高峰都驚了一跳,滑鼠一抖,險些被魔獸給幹死了。

  “隋先生,我知道我自己是畜生,是禽獸王八蛋,豬狗不如,狼心狗肺,但是我媽她老人家是無辜的,我哪知道,貼了兩張膏藥,居然會將她的雙腿給貼瘸了呢。隋先生,您如果心裏不舒服的話,你就扇我幾耳光,踢我幾腳都行,但是請您一定要救救我媽……”

  “起來吧。”隋戈向李鳴意說道。

  男兒漆下有黃金,一個男人能夠為了自己的母親下跪,也算是還有一點人性,也算是良心未泯。

  隋戈從小無父無母,但因為老地主的緣故,卻是一個有孝心的人,看到李鳴意為了自己的母親給自己下跪,倒是沒辦法無動於衷了。

  “隋先生,你答應救我母親了?”李鳴意大喜道。

  “盡力而為。”隋戈說道,“你也不要高興太早,第一,我要看過情況,才知道能不能救你母親;第二,鋻於你之前的行為,我是不會白白出手的。”

  “隋先生您放心,什麼條件我都答應!”李鳴意一口應承道。

  “那好,我們走吧。”隋戈說道。

  醫者仁心,事不宜遲,所以隋戈也沒有多等,跟著李鳴意乘車直奔醫院。

  二十幾分鐘之後,隋戈跟著李鳴意到了三醫院的骨科病房。

  病房當中,除了李鳴意的母親之外,還有一個中年西醫。

  此人是三醫院的骨科副主任醫師,名叫陶承德,仗著副主任的頭銜,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荒唐!”

  陶承德聽了李鳴意的想法之後,訓斥道,“李鳴意啊李鳴意,你好歹也是一個醫學碩士生,堂堂的醫師,居然將這種江湖郎中請入了我們醫院,這是什麼?這簡直就是荒唐之極,貽笑大方!作為一個職業醫師,你這種行為簡直給我們醫院同仁丟臉!”

  “陶主任,隋先生是我請來的,就算他是江湖郎中,現在我也希望他來為我母親治病。”李鳴意壓著心頭的怒氣說道。如果不是顧忌陶承德的身份,只怕李鳴意現在就要發飆了。為了將隋戈請來這裡,他李鳴意又是低頭又是下跪的,怎麼也不能讓陶承德給氣走啊。

  但是陶承德是什麼人,在他的眼中,李鳴意只是一個小醫師而已,跟他這位副主任相距甚遠,所以他毫不客氣地說道:“李鳴意,我看在單位同事的份上,才親自為你母親診斷,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居然還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你難道不想在三醫院混了嗎!”

  “麻痹的!陶承德,你親自給我媽診斷,結果就是要讓她老人家高位截肢,我感恩,我感你祖宗十八代的恩!”李鳴意心頭的怒火終於爆發了。

  徹底爆發了!

  原本,李鳴意也不是這種輕易就會發怒的人,但是之前給隋戈低頭、下跪,李鳴意心頭始終覺得有些憋屈,而陶承德的這些話,卻像是一根導火索,徹底引爆了李鳴意心頭的怒火。

  陶承德不由得一愣,很顯然,他沒有想到李鳴意居然敢跟他叫板。一般情況下,這時候的李鳴意,應該擺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晚輩態度,並且應該稍微說幾句感謝的奉承話才對,雖知道這個李鳴意今天居然吃了豹子膽,敢跟他正面卯上。

  “你……李鳴意,你這是什麼素質!你哪還有一點人民醫生的修養!你不配留在這裡當醫生!”

  “夠了——”

  李鳴意冷冷道,“陶承德,我現在以病人家屬的身份請你出去!至於我有沒有素質,配不配做醫生,那也不是你說了算,你算什麼東西,你以為自己是院長?好了,你請離開!”

  “好!李鳴意,你給我等著!”

  陶承德氣得臉色鐵青,哐當一聲摔門而去。

  “阿鳴,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要截肢?”

  這時候,病床上的李母才反應過來,“高位截肢”四個字,將她嚇得著實不輕呢。

  “媽,你放心好了,什麼事沒有。”李鳴意善意地繼續說著謊言,“這位隋先生,是我專門為你請來的中醫高人,他一定有辦法治好你的病。剛才陶承德說的那些話,你就當他是放屁好了。”

  “阿鳴,你就不用騙我了。唉,真是沒想到,我連孫子都沒抱上,這就要坐輪椅了……”

  說著,李母就在床上垂起淚來,然後向隋戈說道,“小先生,你是中醫?”

  “中醫世家。”隋戈說道。

  “還是中醫好啊。”李母說道,“早些年,我就叫阿鳴去學中醫,我說洋鬼子的東西靠不住,他恁是不聽……對了,小先生,我這雙腿究竟能不能治啊?”

  “我看過之後才知道。”隋戈說道,坐下來查看李母的一雙腿。

  李鳴意那個藥方,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居然讓他母親的一雙腿完全失去了知覺,肌肉、神經都處於開始逐漸死亡,所以陶承德才下了“高位截肢”的診斷結果。

  平心而論,李鳴意也知道陶承德的診斷結果中規中矩,但是事關自己的母親,李鳴意自然不肯輕易放棄,況且他認為解鈴還須繫鈴人,也許隋戈會有治療自己母親的辦法。

  隋戈查看了一番之後,向李鳴意說道:“邪毒侵體,與她雙腿中本來的寒毒互為作用,導致雙腿經脈完全閉塞——能治。”

  聽見“能治”的時候,李鳴意明顯松了一口氣,正要說兩句恭維的話,卻聽見隋戈又道:“不過,因為你之前讓我心情很不爽,所以診金不能低。”

  “只要你能治好我母親的病,多少診金我都付!”李鳴意連忙表態。

  “你一個月工資多少?”隋戈忽地問了一句。

  李鳴意不知道隋戈是什麼意思,卻不敢撒謊,說道:“連同獎金在內,一個月六千多一點。”

  同時,李鳴意心頭暗想:“難道他要我一個月的工資作為診金不成?”

  隋戈想了想,說道:“一月六千,一年七萬,十年就是七十萬。你母親養育你二十年,現在,你就用十年工資來回報她的養育之恩吧。”

  “你要七十萬?”李鳴意駭然道。他雖然表態多少診金都付,但是卻沒有想到隋戈同學的胃口竟然這麼大,大得這麼的離譜。

  “誰他媽說醫院的西醫心黑、胃口大,這個中醫小子才是真的心黑,黑得都他媽發紫了!”

  李鳴意在心頭罵道,這一刻他簡直就要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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