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社會] 少年藥王 作者:逐沒(連載中)

第111章 老陰險



  自從高鐵網覆蓋全國之後,鐵路旅程時間大大縮短了。

  當日上午,寧玉珍便返回了青岡市。

  寧玉珍已經去銀行查過了,隋戈給她的銀行卡裡面,居然真有三百四十多萬存款。這一筆巨款,已經足夠解決她目前面臨的難題了。

  在回來的火車上,寧玉珍思索了很多,尤其是仔細思索了之前隋戈給她說的那一番話,越發覺得在這件事情上,隋戈根本沒有任何的錯,說到底,也只是因為自己的丈夫收了別人錢財,才會出手對付隋戈,而對方卻只是被迫出手。況且,正如隋戈所說,丈夫雖然受傷,但是並不致命。真正致命的原因,是因為兒子的病情惡化,無錢可醫造成的。

  還有一點,那汕西省的老闆追討「僱佣金」,也是造成她丈夫情緒不寧、內息出岔的原因。

  下火車之前,寧玉珍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無論如何,今後是不能對那少年再有任何的怨恨之心了,而其,若是兒子的病能夠治癒,今後也要告訴他父親去世的真正原因,不能讓兒子被仇恨蒙蔽了心靈,更不能被洪策的那些同門師兄弟們所影響。

  寧玉珍匆匆地趕回了家,打算盡快替兒子聯繫好做手術的醫院。

  回到家中的時候,寧玉珍卻發現屋裡面多了許多客人。

  這些人,寧玉珍認得一些,都是洪策的同門師兄弟。但是,寧玉珍對他們卻並沒多少好感,因為洪策活著的時候,這些人來得並不慇勤,洪策找他們借錢,似乎也總是被拒,但是洪策死後,這些人忽地變得莫名地熱情起來,讓人覺得他們有些虛偽。

  另外,更讓寧玉珍沒有想到的是,洪策的師父史萬豪竟然也來了。

  史萬豪雖然是洪策的師父,但是也只有在洪策的葬禮上出現過,並且在葬禮上宣稱,他會親自替洪策討回一個「公道」。

  寧玉珍感覺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對勁,於是讓母親帶著兒子進了房間中。

  隨後,寧玉珍向史萬豪問道:「史老,不知道你們今天來這裡是?」

  史萬豪今年五十五歲,如果是普通人,這個年齡已經是年老體衰了,但是在史萬豪身上,卻沒有半點老態,反而那銀白的鬍鬚和頭髮,讓他更有一種拳法宗師的感覺。當然,作為六合通臂拳的掌門人,史萬豪本來就是拳法宗師,內外兼修,已經達到了內家拳師的頂峰。

  只差一步,就能夠達到傳說中的先天秘境。

  正因為如此,史萬豪才敢放心地挑戰隋戈,因為他根據洪策的傷勢和敘述,便已經推測出隋戈的內力修為也僅僅處於煉氣中期,跟他相差甚遠。

  而幹掉隋戈,一來不至於削弱了六合通臂拳的名頭;二來,也未嘗不是對通臂拳的一種宣傳。

  如今這年代,可不像以往,隨便開個武館,便有許多人爭先恐後地來學藝。當今社會,武學也需要包裝,武學也需要宣傳,這一點少林寺就是一個典範。六合通臂拳門派規模自然遠不如少林、武當之流,所以也不可能動輒砸個千百萬用來打廣告、搞宣傳。

  沒有宣傳費,那宣傳還搞不搞呢?

  很顯然要搞。不搞的話,六合通臂門怕是就要銷聲匿跡了。不搞的話,也許不久之後,六合通臂門的弟子就散光了,史萬豪也會成堂堂的掌門人變成一個孤零零的拳師,在江湖上的身份和地位大打折扣。

  所以這一次洪策出事,在史萬豪看來,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一個重振六合通臂門聲威的機會!

  對於練武之人來說,在古時候,打擂台一直都是揚名立萬的機會。即便是到了現在,只要操作得當的話,同樣能夠在江湖當中引起巨大反應的。

  史萬豪這一次,就是要利用跟隋戈決戰的機會,讓江湖上的人物都瞧瞧通臂拳的威力,讓江湖上的人都明白六合通臂門並非已經日薄西山。

  簡單來說,在史萬豪看來,這一次挑戰就是踩人!

  踩死隋戈這個小子,顯露一下六合通臂拳的威力,展現一下他史萬豪的風采,目的就算達到了。

  至於今天來洪策家,只要目的不是安撫洪策的遺孀寧玉珍,而是要讓她明天去指責隋戈,激起其他江湖中人的義憤。然後,史萬豪乘機動手打殘隋戈,那就合情、合理。

  揚了六合通臂拳和他史萬豪的名聲,而且也沒有人會說他以大欺小。

  總之,這一次史萬豪認為自己的計劃、安排非常妥當,一切都應該朝著自己理想的方向發展。

  「對不起,史老。」

  寧玉珍的回答完全出乎了史萬豪的預料,「阿策已經去了,這件事情,我看就到此為止吧。我仔細想了想,阿策固然是那少年打傷的,但不是他打死的。若是阿策不收別人的錢,不去找那少年賭鬥,也就不會有這事了,況且,他去世的原因,也是因為他自己練功出了岔子。」

  「什麼!真是……真是婦人之見!」史萬豪忽地勃然大怒道,「你這婦人,真是好沒見地。洪策剛剛入土,你居然就不替他報仇了,難道想他九泉之下不能瞑目麼?」

  史萬豪忽然發怒,其餘的弟子立即噤若寒蟬,停止了談論,將目光投向寧玉珍。

  寧玉珍迎著眾人的目光,忽地變得堅定起來,說道:「我是阿策的妻子,我知道他的想法!另外,我說過了,這件事情到此而止了,我不想再追究什麼了。現在,我只想治好我兒子的病。我想,這也是阿策想要我去做的。」

  「你這是什麼話!」史萬豪面若寒道,「難道我這當師父的想法設法為徒弟報仇反而錯了?難道洪策的這些師兄弟們,他們來探望你們都錯了?」

  寧玉珍平靜地說道:「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你們做師父的,做師兄弟的不妨想想看,阿策四處籌錢給孩子治病的時候,你們有沒有伸出過援助之手?那個汕西省的煤老闆帶著人來向阿策追討僱佣金的時候,你們有沒有站出來替他說一句話?」

  這些話,寧玉珍憋在心頭已經好幾天了,今天因為吃了固元丸,精氣神都上來了,所以膽識也隨之大了,此時終於當這史萬豪的面將這些話吐了出來。
第112章 綁架



  寧玉珍的聲音不高,但是在場諸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聽了寧玉珍的話,不少人都低下了頭,在這件事情上,他們的確是有愧,不敢面對寧玉珍的指責。

  史萬豪是唯一的例外。

  薑還是老的辣。老薑皮厚,尤其是臉皮厚。

  史萬豪沉聲說道:「洪策不僅是你的丈夫,也是我們六合通臂門的弟子,是我的徒弟。你這個做妻子的,不想為丈夫報仇,但是我們六合通臂門,丟不起這個面子。所以,無論你願意不願意,這個仇,我是一定要報的!」

  「那是你們的事情。」寧玉珍不客氣地說道,心中不禁冷笑。

  這些人口口聲聲所要為他丈夫報仇,實際上呢?卻只是想利用他死去的丈夫去找個原因打擂台,為他們所謂的門派博取一點名聲罷了。連死人都想利用的人,會是真的好人嗎?

  寧玉珍現在算是明白了,人之所以長著腦袋,便是要有自己的主見,不能人云亦云,別說怎麼說,自己也怎麼想。丈夫去世之後,寧玉珍將隋戈視為不共戴天的仇人,而將史萬豪等人視為朋友,然而事實呢?所謂的「仇人」卻不計前嫌幫助她和兒子,所謂的「朋友」,卻還想著怎麼利用她和死去的丈夫去牟利。

  說完之後,寧玉珍乾脆扭過頭去,這是下了逐客令,表示她不想再聽史萬豪說任何話了。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吶!」史萬豪歎道,向著一眾徒弟說道,「你們當中沒娶妻的人,引以為戒啊,千萬不能娶這等女人!走!她不報仇,我也會替我徒弟報仇的!」

  看著史萬豪等人離開了,寧玉珍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拉開房間門向母親說道:「媽,趕緊收拾東西,我們離開這裡吧!」

  寧玉珍的母親疑惑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媽,別問了,總之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寧玉珍說道,「先到明府市聯繫一家好醫院,讓寧寧先觀察治療著,然後我再托人聯繫帝京或者國外更好的醫院——趕緊收拾東西吧!」

  「玉珍,你傻了?家裡哪還有那麼多錢啊。」寧玉珍母親道。

  「一個好心人給了我一筆錢給寧寧治病,以後再慢慢給你說。」寧玉珍催促道,神情顯得微微有些著急,不知道為何,她就是對史萬豪這一群人感到不放心。

  兩人趕緊行動起來,半個小時之後,就輕裝出門了。

  寧玉珍帶著母親和兒子剛到小區門口,這時候一輛麵包車停在了面前,上面跳下兩個壯漢,不由分手,直接將三人塞進了麵包車裡面。因為這兩個壯漢都是練過功夫的,寧玉珍三人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麵包車出了青岡市市區,在城郊的一片雜草叢生的工地上停了下來。

  一個壯漢動手撕掉了寧玉珍嘴巴上的膠布,只將她一個人從車上推了下去,卻將她兒子和母親留在了車上。其用意再明顯不過了,她的母親和兒子已經成了人質。

  被綁架了嗎?

  寧玉珍心想道,難道有人知道她身上的銀行卡裡面有幾百萬巨款?但這不可能啊,她根本就沒有跟任何人提過這件事情。

  就在疑惑之際,寧玉珍看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背影負手而立,站在空地上。

  史萬豪!

  寧玉珍已經認出了這個背影。

  她沒想到,堂堂的一派之主,她丈夫的師父,竟然叫人來綁架她。

  這時候,史萬豪轉過了身,向著寧玉珍問道:「知道我讓你們一家人來這裡的原因嗎?」

  寧玉珍搖了搖頭。

  「你為什麼要放棄給你丈夫報仇?」史萬豪問道。

  「我說過,這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現在只想治好我兒子!」寧玉珍說道。

  「那小子給了你什麼好處?」史萬豪冷哼一聲,「不要瞞我。否則的話,你就別想再見到你兒子和你母親了。」

  寧玉珍渾身一顫,兒子寧寧,那可是她的心頭肉啊。

  「求你別傷害寧寧——那小子,他給了我一張銀行卡,說是給寧寧看病的錢。你要的話,我馬上就給你!我馬上掏給你!」寧玉珍連忙說道。作為一個母親,兒子永遠比任何東西都貴重。

  「我不稀罕你的這點錢!」史萬豪冷哼一聲,並不去那寧玉珍用顫抖雙手遞過去的銀行卡。

  不得不說,史萬豪這一次真的有些失算。在他看來,這銀行卡如果是隋戈給的,那麼至多不過幾萬元,所以他才故作大方,懶得去拿這張銀行卡。如果,他知道這張銀行卡裡面有三百多萬的話,恐怕他都會後悔得臉色發青吧。

  寧玉珍沒想到史萬豪居然不要這張銀行卡,但旋即就明白了,史萬豪大概是看不上「這點」錢吧。於是,寧玉珍將銀行卡收了回去,問道:「那……你要什麼?」

  「除了錢,那小子還給了你什麼東西?」史萬豪追問道。

  「沒……沒什麼了。」寧玉珍忽地想起了隋戈送他的那八粒藥丸子,自從她服用了之後,便感覺身體狀態好了許多,很顯然是極其珍貴的藥物。之前,寧玉珍還有些懷疑隋戈的用心,但是現在,她卻將其視之為寶貝,甚至比那三百萬的銀行卡還要看重。

  「真沒了?」史萬豪眼中寒光一閃,「看來你是真不想看到你兒子了吧。」

  說著,史萬豪衝著麵包車那邊揮了揮手,車上的人頓時將麵包車的車門拉上,似乎就要離開。

  「別——我想起來了!是藥丸子!」寧玉珍趕忙說道。

  「不識抬舉的女人!」史萬豪冷哼了一聲,然後壓抑著心頭的激動說道,「什麼藥丸子,拿出來!」

  寧玉珍無可奈何,只得將隋戈送給她的木盒子取了出來。剛拿到手上,史萬豪的手掌便閃電般揮了過來,將這木盒子捲了過去。

  打開盒子。

  陣陣的異香撲鼻而來,一看便知道絕非普通的藥丸。

  「哈哈!~」

  史萬豪忽地仰天大笑了一陣,然後激動不已地說道,「好!好東西啊!這藥丸子,果然是好東西。真沒想到,那小子居然有這等聖藥!服用之後,當可固本培元,指不定能讓我修為各進一步,達到那武學之中的傳說境界——嘿,更沒想到,那小子居然會將這等聖藥送給你。」

  寧玉珍一聽,此時後悔得要死。

  早知道這藥丸子如此靈效,她之前便應該給兒子服用一粒,都怪她疑心太重,現在真是後悔莫及。

  想到這裡,寧玉珍不死心地向史萬豪哀求道:「史老,求你發發慈悲,給我兒子留兩粒吧。」

  史萬豪冷笑道:「你服用了一粒,已經是你的造化了。不過,要不是我在你身上聞到了聖藥的味道,又看你身體、精神狀態跟之前判若兩人,便知道你這蠢女人得了奇遇。哼,讓你服用了這等靈藥,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了!」

  寧玉珍心裡早不知道將史萬豪祖宗是八代咒罵了多少遍,但她知道史萬豪功夫高強,只能低聲哀求道:「史老,藥丸子你也拿到了,求你放了我們吧。」

  「藥丸子是拿到了,但是藥方還沒拿到。」史萬豪陰陰地一笑,「還用得上你呢。」
第113章 為老不尊
 


  黃昏。

  隋戈從學校出來,經過學校門口的時候,看見小雨跟她媽媽一起在擺燒烤攤,便打算過去打個招呼。

  小雨今天穿著學校的校服,顯然是已經回到了學校。

  「隋哥哥,過來吃燒烤啊,我給你烤幾串你最喜歡吃的排骨,好不好?」小雨老遠就看到了隋戈,很高興地沖隋戈喊道。

  隋戈大步走了過去,笑道:「行。不過還是老規矩,價錢照付、挑肉厚的。」

  「隋兄弟,我們怎麼能收你的錢。」林母連忙說道,「你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吶。」

  「誰說恩人吃東西就不給錢了。」隋戈笑道。

  「媽,就按隋哥哥說的辦吧,要不然他以後不好意思來照顧我們生意了。」林小雨一邊挑選排骨,一邊說道。

  「你這丫頭,哪有你這樣說話的!」林母輕輕呵斥道。

  「沒事。看到小雨重新上學,阿姨你身體康復了,我也挺高興的。」隋戈說道。

  助人為快樂之本。有的時候,的確如此。

  小雨歡天喜地的挑了幾串排骨給隋戈烤上,然後向隋戈說道:「隋哥哥,我怎麼好一陣子都沒看到唐老師了呢?上一次你說她身體不舒服,不知道她好了沒有?」

  「傻丫頭,隋兄弟醫術這麼高明,唐老師肯定會恢復健康的。」林母說道。

  「嗯,一定會的。」隋戈點頭說道。

  過了一陣,肉香四溢,卻是小雨已經將排骨烤好了。

  隋戈付了錢,拿著肉串向租的房子走去,邊吃邊走著,卻有種食不知味的感覺。

  最近發生了許多的事情,總讓他心裡覺得有些不安,他不知道是不是跟唐雨溪的病情有關。

  這時候,隋戈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

  稍作猶豫,隋戈接通了電話。

  「隋先生,是我……我是寧玉珍,就是上午來找過你的人。」

  「原來是寧大嫂,我記得的。」隋戈微微有些詫異道,「寧大嫂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在你們學校後面的那座山腳下,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當面說清楚。」

  「一定要當面說嗎?」隋戈微微詫異道。

  「嗯,我在哪裡等你。」

  掛了電話之後,隋戈三口兩口將手中的排骨吃掉,然後往棲霞山腳快步而去。

  寧玉珍居然會約他在山腳下見面,這讓隋戈委實有些詫異。

  按照隋戈的猜測,這個時候寧玉珍應該早就回到了她家才是,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繼續呆在了東江市,難道她真有什麼重要的秘密要吐露給自己?

  懷著疑惑之心,隋戈來到了棲霞山腳下。

  此時已經是秋冬季節,天黑得快,所以這時候棲霞山上的人已經很少了。

  儘管天色已經有些暗,但隋戈的目力何等厲害,隔著老遠的距離,就看到寧玉珍站在一株大樹下面,靠著樹幹,焦急地等待著他。

  隋戈快步走了過去。

  距離寧玉珍十幾米遠的時候,隋戈心頭忽地生出一種危險的感覺。

  這便是靈覺開啟的好處了。

  靈覺這種東西,有些類似第六感,當危險逼近的時候,靈覺頓時如同星星之火乍起,讓人心生警覺,提前預知。

  「難道寧玉珍竟然又起了歹心,要害自己不成?」

  隋戈心頭冷笑一聲,如果寧玉珍果然是這樣不通情理的人,他等下可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想到這裡,隋戈將目光落在了寧玉珍的臉上。

  寧玉珍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緊張甚至還有幾分驚恐,但是卻並非之前她襲擊隋戈時顯露出的那種怨恨的表情。看起來,她並不是想要對付隋戈,但那種危險的感覺,卻是從何而來呢?

  隋戈減緩了腳步,慢慢地向寧玉珍走了過去,說道:「寧大嫂,有什麼事你說吧。」

  「我……你給我的那些醫藥費不夠,所以……我還想問你借一些。」寧玉珍吞吞吐吐地說道,然後向隋戈眨了一下眼睛。

  醫藥費不夠,這個借口是史萬豪替寧玉珍想的,本來並無不妥。但是,史萬豪絕對不想到,隋戈給寧玉珍的醫藥費有三百多萬,就算不夠,也不可能現在就不夠。所以,這個借口本來就有些滑稽,再加上寧玉珍剛才眨的那一下眼睛,讓隋戈更加確信,這事有問題!

  「借錢?」隋戈裝著不樂意地說道,「哼,之前不是給過錢了嗎?怎麼還要錢,難道你真想把你丈夫的事情賴在我頭上不成?我告訴你,絕對不行!」

  「隋先生,你……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可以用傳家寶來換。」寧玉珍連忙說道,從懷裡掏出一塊溫潤的鵝黃色古玉,「您看,我這東西能值不少錢吧?」

  「嗯,看起來不錯呢。」隋戈點了點頭,這塊玉石看起來的確很誘人,「我就好人做到底,借給你十萬吧。不過,這塊玉石,以後可就要歸我了。」

  「我知道,我知道。」寧玉珍說道,將手中的玉石遞給了隋戈。

  隋戈伸手去取這塊玉石,危險的感覺越發濃烈了,他一邊小心戒備這,一邊做出要取玉石的動作。

  只有如此,暗處的對手才會現身。

  就在隋戈的手指快要觸碰到那塊玉石的時候,寧玉珍的背後忽地冒出一隻大手,靈活得如同猿猴一樣,閃電般扣向隋戈的脈門。

  狠、準,卻又無聲無息。這等身手,比之洪策,甚至比程天游都更勝一籌。加上又是如此近距離的偷襲,簡直是防不勝防。

  幸好隋戈早有防備,千變捉蟲手曲指往那大手的掌心處彈去,正是當初用來對付程天游的手法。

  啪!啪!啪!啪!啪!

  猶如放電的爆鳴聲響了起來。

  指掌相碰,真氣互撞,威力竟是如此強大。

  對方固然是蓄勢待發,但隋戈也是凝神以待,本以為可以就此彈開對方的手掌,然後以千變捉蟲手乘勢追擊,誰知道對方的真氣竟然連綿如水,隱約生出一股吸力,將他的五根指頭給吸住,一時間竟然脫開不得。

  隨後,對方另外一隻手也從寧玉珍的腰眼處冒了出來,如同一根鋼鞭,直接往隋戈腰間戳去。

  一隻手至柔,一隻手至剛。

  對手竟然將水系真氣練得柔中帶剛,竟然已經達到了練氣後期的巔峰,已經是內家拳法宗師的境界了。這份內力修為,隋戈自認遠遠不及。

  只是,堂堂是一個拳法大宗師,竟然用這種方式偷襲,卻顯得人品有些低劣了。

  隋戈的內力修為雖然不及對方,但千變捉蟲手何等神妙,加上靈覺開啟,手掌便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戳掌成刀,斬向對方手腕的太淵穴。

  對方「咦」了一聲,原本鋼鞭一樣的手臂,頓時變得猶如毒蛇一樣,揚頭吐信,反而往隋戈的手腕纏了過來。這一剛一柔轉換,竟然沒有絲毫的滯怠,足見其內力修為和拳法都已經精純無比,必然是經過了數十年的磨礪而成。

  但是,對方將通臂拳化為蛇拳,雖然招式變化精妙,卻正好被隋戈的千變捉蟲手所克制。

  千變捉蟲手,萬變不離其宗,無論對方拳法做「猴形」、「虎形」還是「蛇形」,無論招式變化多美精妙,千變捉蟲手都能因對方拳勢變化而變化,克制住對方的拳勢。尤其是隋戈開啟了靈覺之後,這千變捉蟲手儼然有了「靈魂」似的,變得更加有靈性,死死克制住對方的拳勢。

  啪!啪!啪!啪!啪!啪!

  又是一陣密集如雨點般的拳掌相擊,兩人在頃刻之間,也不知道硬碰了多少次。

  隋戈雖然早有提防,卻也沒料到對手如此難纏,如果不是有千變捉蟲手克制住對方的拳勢,恐怕早就已經被對手擊敗、擊傷了。

  轟!

  兩人雙手硬拚了一記,彼此身體晃了晃,同時向後退了開去。

  隋戈壓制住體內翻騰不休的真氣,向對方說道:「你是誰?」

  「六合通臂拳現任掌門人,史萬豪!」史萬豪狂傲地說道,「被你打死的洪策的師父!」

  六合通臂拳的掌門,難怪真氣、拳法都如此了得,依然是拳法大宗師的水準了。

  只是,這老傢伙的人品委實不值得恭維。

  怎麼說呢?

  陽奉陰違!

  這老傢伙明明很正式地向隋戈遞了挑戰書,約定在明天決戰,但是今天居然又對隋戈玩起了偷襲,而且還脅迫了他徒弟的妻子。如此品性,可說是武林人士中的敗類。

  為老不尊,便是這等人!

  因此,隋戈對這史萬豪,語氣上也不留半點情面了,冷哼道:「原來是你這老東西!」

  史萬豪聽見隋戈稱呼他為「老東西」,頓時殺氣大盛,但是剛才偷襲沒有得手,史萬豪也試出了隋戈的修為,知道要擊敗這小子絕對不是幾招就能夠辦到的事情。而這個地方,顯然並不適合來一場大戰。

  之前,史萬豪就藏身在大樹的樹幹背後,斂聲屏氣、甚至連心跳也控制得極其緩慢、低沉,本以為應該能夠瞞過隋戈的耳目,然後再施以突襲,應該是十拿九穩的事情。誰知道,隋戈這下子就好像早有預感一樣,並未沒有因為史萬豪的突襲而出現一絲慌亂,完全沒有給史萬豪可乘之機。

  不過,史萬豪還留了一手,向隋戈冷冷道:「臭小子,竟然敢辱罵老夫!下次老夫一定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不過,今天我已經將寧玉珍擒拿在手,只要我掌力一吐,就可要了她的命!所以,你如果識相的話,就趕緊將你送她的聖藥的配方交給我!」

  「哈哈~」

  隋戈忽地開懷大笑起來,半響之後才停住笑聲道,「白日做夢!看來你這老東西不僅為老不尊,而其連腦子也不好使呢。你用她來威脅我,你覺得可能嗎?她是你徒弟的妻子,跟我有什麼關係?」

  隋戈後面這一句話,說得史萬豪一愣一愣。

  的確,隋戈跟寧玉珍毛關係都沒有。至於送錢、送藥給寧玉珍,很大程度上只不過是憐憫而已。但是史萬豪這老東西卻將那固元丸視為珍寶,所以覺得隋戈送給寧玉珍八粒固元丸,應該是比較看重寧玉珍,或者跟寧玉珍有什麼關係之類的。

  「難道……你眼睜睜見死不救?你良心過得去嗎!」史萬豪強自找了一點理由出來,「你不怕因此而影響了以後的修行心境嗎?」

  隋戈冷冷道:「我對她,已經仁至義盡、問心無愧了。她丈夫的事情,我已經跟她說清楚了,況且又送錢、送藥給她,已經不欠她什麼了,你就是殺了她,也是枉然!」

  史萬豪似乎不信,怒道:「信不信我真一掌拍死她!」

  隋戈好像沒聽見史萬豪的威脅,向著寧玉珍平靜地問道:「寧大嫂,如果你真被這老東西殺了,你死了之後,會怨恨我嗎?」

  「我不會。」寧玉珍堅定地說道,「我只會恨這老東西!恨那該死的汕西省老闆!恨老天爺讓我兒子得了這樣的病!對你,我不恨。其實,我本該感激你了。」

  「老東西,你聽清楚了?」隋戈向著史萬豪說道,「你用她來威脅我,毫無用處!不過,我給你一個機會,明天你不是要挑戰我嗎?如果你勝了,我給你藥方。輸了,你就躺進棺材去吧!」

  史萬豪正要反駁兩句,卻見隋戈已經轉身走遠,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蠢女人,連騙人都不會!」史萬豪只好將火氣發洩在寧玉珍身上,卻不知道他自己設計的這個陷阱委實是漏洞百出,「還有,把那塊玉石還給我!」

  「玉石?」寧玉珍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剛才你們過招的時候,已經被他拿走了。」

  「什麼!」史萬豪簡直暴跳如雷。這一塊古玉,可是六合通臂門一直流傳下來的信物,是為了引隋戈中計史萬豪才拿給寧玉珍的,卻沒想到,居然正被隋戈這小子順手牽羊弄走了。

  不過,史萬豪很快就冷靜下來了。只要能夠擊敗隋戈,弄到聖藥的配方,區區一塊古玉就算得了什麼,到那時候,他輕鬆就可成為億萬富翁,六合通臂門也會發揚光大。

  「就讓你睡最後一晚上好覺吧!」史萬豪衝著隋戈遠去的背影冷笑道。
第114章 斬雞頭



  平劍山。

  位於青江、黑河、明江三江匯合之處,因為千百年來受江水沖蝕,使得山勢險峻,遠遠看去,猶如一柄長劍,平行於水天相接之處,所以因勢而得名為平劍山。

  這時候,剛剛早上七點。

  隋戈、山熊和眼鏡三人,正沿著險峻的小路往山頂而去。

  「兄弟,你可想清楚了,真要跟六合通臂拳的掌門史萬豪開打?」山熊一邊走一邊勸說道,「你馬上就是億萬富翁了,犯不著跟這種老匹夫拚命吧?我看,你乾脆到國外旅遊幾天……」

  「你覺得我打不過那老東西?」隋戈問道。

  「不是。」山熊解釋道,「我是覺得以你現在的身份,沒必要去跟他拚命。兄弟你馬上是億萬富翁,是成功人士了,那老東西就是一個沒落的江湖人士,我看他只是想通過打擂來提升知名度而已,你沒有必要陪他玩命。而且,說實在的,我聽說那老東西的拳法的確很厲害,畢竟是一派掌門,哪怕是沒落門派的掌門,那也是有真功夫的。兄弟你還年輕,沒必要跟個快死的老東西去做意氣之爭,對吧,眼鏡?」

  「嗯,大哥這次說得有道理。」眼鏡也是如此認為。

  「本來,我是不想鳥這個史萬豪的。」隋戈說道,「只是,你們兩人大概還不知道,現在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打我們膏藥的主意了。這個史萬豪,也是其中之一。」

  「這老不死,竟然敢打我們膏藥的主意?」山熊頓時激動起來,「麻痺的,那一定要弄死他!我他媽還以為他真是要給徒弟報仇呢!」

  「沒錯,是該弄死他。這叫立威!」眼鏡說道,氣喘吁吁地跟在隋戈和山熊後面,「你們兩個走慢點行不行?」

  「眼鏡,你也應該多練練功夫了。」隋戈向眼鏡說道。

  「唉,我不是那塊料啊。對吧,大哥?」眼鏡說道。

  「隋兄弟讓你練,你就繼續練吧,對你有好處。」山熊站到了隋戈這邊。

  「我也想練,但是就沒這個底子啊。」眼鏡鬱悶道。

  「眼鏡,我到時候想點辦法,幫你一把。」隋戈說道。這時候,朝陽初升,破開晨霧,平劍山上的一景一物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沿著平劍山「劍脊」一樣的山頂向東而行,盡頭處有一個陡峭如削的山崖。

  這山崖名為劍尖崖,高數十丈,兩側都是滾滾江水,異常的險峻。

  這個史萬豪,人品雖然不怎麼樣,倒是會挑選地方呢。

  隋戈三人來到劍尖崖的時候,史萬豪和他邀請的「嘉賓」也到了。

  跟上一次隋戈與曾鐵鷗的決鬥不同,這一次來這裡的人並不多,也沒有設專門的擂台。不過,這一次來的人當中,卻都是明海省武林之中的重量級人物。

  除了趙三爺之外,史萬豪還請了八卦掌的元老級人物董金銘,武當青松觀的觀主田桐道士。這三人,都是此次決鬥的見證人。還有兩個壯漢,卻是史萬豪帶來的徒弟。

  除了趙三爺上前跟隋戈打過招呼之外,董金銘和田桐兩人,只是微微頷首,就算是招呼了。這兩人倚老賣老,顯然並不看好隋戈,也不認同隋戈的江湖地位。對方如此傲慢,隋戈自然也不會蓄意討好,趙三爺介紹這兩人的時候,也只是「嗯」了一聲。

  史萬豪見隋戈到了,似乎一刻也不想再拖延時間,向趙三爺、董金銘和田桐三人抱拳說道:「我們江湖中人,講究恩怨分明。這小子打死我徒弟洪策,更出言侮辱我六合通臂門,所以我史萬豪雖然年邁,卻也不是任人欺辱之輩,所以今天邀了三位德高望重的武林人士來做個見證,免得江湖中人說我以大欺小。」

  「史掌門,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一個是武林名宿,一個是少年英雄,何必非要大動干戈。不如我做一個和事老,擺桌酒席,讓兩位化干戈為玉帛如何?」趙三爺向史萬豪說道。

  這當然是場面話,不過趙三爺如此說,倒讓隋戈覺得這人處事的確不錯。

  史萬豪自然不肯答應,神情堅定地說道:「趙三爺,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殺徒之仇不共戴天!」

  「既然史掌門不肯罷手,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隋戈淡淡地向史萬豪說道,「不知道史掌門讓人準備好棺材沒有呢?」

  「你如果要的話,我倒是可以讓人馬上送一副給你!」史萬豪目光之中閃過怨毒之色,他已經在心底暗下決心,等會兒擊敗了這小子之後,卻不殺他,只是將他全身的筋骨都捏碎,讓其變成廢人一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當然,那聖藥的藥方卻是要弄到手。

  田桐道士似乎跟史萬豪關係不錯,見隋戈如此狂妄,忍不住說道:「隋下生,你跟史掌門就算有仇,言語也用不著如此惡毒吧?畢竟,史掌門終歸是武林前輩。」

  「哪有那麼多廢話,早點開打吧!」隋戈冷冷道,並不給這個田桐面子。

  畢竟,這個道士壓根兒就沒顯露出對隋戈的尊重。

  「好!隋先生,爽快!」

  這時候,懸崖邊上爆出一聲響亮的喝彩聲。

  史萬豪不禁皺眉,他早已經叫徒弟們封鎖了上山的小路,怎麼還會有「閒雜人等」進入呢。

  循聲看去,只見一個年輕的白衣僧人從懸崖邊上衝天而起,然後輕若羽毛一般站到了懸崖平台上,衝著隋戈笑道:「幸好剛剛趕上。」

  這個帥氣的光頭和尚,自然便是延雲和尚了。

  隋戈卻沒想到,這延雲和尚居然會來給自己捧場。

  「哪裡來的小和尚!」史萬豪冷喝一聲,他沒見過延雲,自然不知道延雲的來歷。只是,看這延雲跟隋戈打得火熱,自然不會好言相向了。

  誰知道史萬豪不認識延雲,但田桐和董金銘卻是認識,知道這小和尚來歷不簡單,作為少林寺禪武醫的三絕傳人,儼然就是少林寺的新一代住持候選人。這樣的人,自然不能得罪,畢竟現在少林寺的聲威如日中天,得罪了未來的住持,實屬不智。

  於是,董金銘和田桐連忙起身向延雲行禮招呼。

  趙三爺聽聞延雲的來歷,也上前認識了一番。

  看到董金銘和田桐一反常態的熱情,史萬豪才知道自己眼拙,無意中竟然得罪了一位「大人物」。不過,想到很快就可以拿到聖藥的藥方,史萬豪又立即興奮了起來,只要弄到藥方,有錢、有藥,大發其財就不必說了,甚至還有可能將修為更進一步,達到傳說中的先天秘境。

  作為一個門派的掌門人,史萬豪從小耳濡目染,知道一些武林之中的一些傳說,他不僅知道內家真氣修煉到極致之後,有可能達到許多武人夢寐以求的先天秘境,也知道一些隱秘的武林門派當中,還有一些用來療傷、練功的「聖藥」存在。

  史萬豪年幼的時候,其師見他根骨不錯,所以賞賜了他一粒六合通臂門流傳下來的「清骨丹」,使得他骨骼越發清奇,用外家拳淬體的時間比他的同門師兄弟縮短了很多,也造就了史萬豪如今的成就。也因為這個原因,史萬豪對一些門派留下來的秘製「聖藥」的印象特別深,可惜史萬豪服用的聖藥,已經是六合通臂門最後一粒了。所以,當他得知隋戈贈送給寧玉珍的藥丸是聖藥的時候,幾乎欣喜得發了狂。

  「既然雙方無法和解,那便只有擂台決生死了!」董金銘向隋戈和史萬豪說道,「兩位還有什麼要說的?」

  「熊哥,把我的兵器拿過來!」隋戈向山熊說道。

  「接著!」山熊大聲說道,將他扛在肩上的震靈鋤拋給了隋戈。

  隋戈一伸手,極其飄逸地將這鋤頭握在了手中,然後扛在了肩頭。

  史萬豪、田桐和董金銘不由得心生詫異。之前山熊扛著一把碧玉鋤頭,這三人自然是看到了,只是礙於身份,三人都不會主動去詢問。此時,方才知道,原來這鋤頭竟然是隋戈的「兵器」。習武者以兵器比武,這本來就是尋常的事情,畢竟功夫練到高明之處,手中有無兵器都可,也不存在所謂的公平與否。只是,以鋤頭做武器,卻是聞所未聞。

  史萬豪先是一愣,隨後便是不屑的冷笑。拳法修為到了他這種境界之後,根本就不懼怕對方有沒有兵器。更何況,區區一把鋤頭,而且還是玉石打造的,華而不實,能有多少能耐?

  延雲的雙目之中卻爆出興奮之色,似乎對隋戈肩上的鋤頭很有興趣。

  喔喔!~

  幾聲嘹亮的雞鳴聲響了起來,卻是有人將一個大紅公雞送了上來。

  斬雞頭!

  這便是要打生死擂了。

  打擂雙方輕則殘肢斷體,重則殞命。

  斬雞頭的事情,本來按照江湖資歷,應該是田桐來做的。但現在延雲和尚在這裡,情況就不一樣了,儘管他年紀不大,但是代表的卻是少林寺,所以田桐不能不給延雲這個面子。

  延雲看著一個大漢擰著一隻大紅公雞的翅膀,恭恭敬敬地送到了他面前,卻也不多推辭,說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不殺生——只超度!」

  也不見延雲有何動作,那大漢手中的大紅公雞忽地就到了延雲手中,公雞翅膀得到解脫,自然震翅欲逃,但延雲撮指成刀,忽地凌空一揮。

  嗖!

  指尖破空的聲音響起,那大紅公雞的雞頭帶著一蓬血霧飛上了半空。

  失去了頭的身體,兀自飛騰不休,跌跌撞撞地往旁邊的懸崖處翻滾而去。

  但此時,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隋戈和史萬豪身上,片刻也不願離開。

  「喝!」

  史萬豪呼喝一聲,聲音有若雷鳴,整個人猶如從山澗躍下的蒼猿,一掠便是七八米,閃電般搶到了隋戈面前,長臂如同鋼鞭一樣,往隋戈當胸抽去。

  史萬豪掠過來的時候,身體破開空氣,就像是高速飆行的小車一樣,掀起的氣浪和勁風,將四周觀戰人的衣角都吹得老高。

  啪!

  手鞭當空抽下,連空氣都炸開了,就像是輪胎爆裂的聲音。

  好傢伙!

  山熊不由得暗暗心驚,他沒想到這個老東西的拳法竟然如此剛猛!

  簡直是擋者披靡!

  就算是石頭甚至鋼板,似乎都要被這史萬豪的手鞭抽得爆裂開。

  山熊自認為在這老頭子手下連一招都走不過,不由得替隋戈擔心起來。

  延雲的眼睛睜得很大,似乎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微的東西。雖然史萬豪的內力修為的確遠勝隋戈,但延雲很清楚,隋戈絕對不會這樣輕易就輸給了史萬豪。尤其是,延雲直覺告訴他,隋戈肩上的那把鋤頭,會給他帶來驚喜。今天這一趟,他不會白來的。
第115章 一鋤立威

  唰!

  當史萬豪的手鞭快要擊到隋戈胸膛的時候,他肩上的鋤頭猛地彈起,自上而下,劃出一道玄奧、神奇的弧線,直接奔向史萬豪頭頂。

  這一鋤,速度似乎並不快,但是卻讓所有人都有同樣一種感覺,鋤頭的鋒刃一定會後發先至,在史萬豪手鞭擊中隋戈胸膛之前挖中史萬豪的頭頂。

  這一鋤,沒有多餘的變化,談不上精妙,但似乎卻已經由博達簡,無視對手任何精妙招式的防禦。除了硬拚或者退走,別無他法!

  當隋戈鋤頭出手的那一瞬間,史萬豪看見鋤頭劃過的那道神秘的弧線,有種白日見鬼的感覺——

  這是什麼鬼功夫!

  史萬豪引以為傲、自認為出神入化的通臂拳,在這把風騷的鋤頭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通臂拳的拳勢展開,原本就如同蒼猿一般靈活、剛猛、多變,但是隋戈這把鋤頭揮出,卻像是耍猴人手中的鏈子,一下子就套住了脖子,野性狂暴的蒼猿頓時變成了被戲耍的小猴。

  退!

  史萬豪這一記手鞭,本來蓄積了全身的真氣和氣勢,想不到還未發出,就被隋戈逼退。

  更要命的是,還是被一把鋤頭逼退的。

  日後若是傳出去,史萬豪覺得自己恐怕會顏面掃地。

  除非,打殘這個可惡的臭小子!

  史萬豪連退五步,每一步都在堅硬的掩飾地面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而且一個比一個深。

  這是在蓄勢!

  史萬豪雖然退,但沒有露出敗相,這是在借退後的機會蓄積真氣,重新組織起攻勢。他終究是一派掌門,拳法大宗師,並不像山熊那樣,當時見到隋戈揮動鋤頭,便已經鬥志、神魂被奪,完全興不起反抗的念頭,更不要說反敗為勝了。

  在史萬豪看來,隋戈的鋤頭雖然神妙無方,雖然銳不可當,但隋戈的真氣修為始終不及他。只憑這一點,他便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想到此節,史萬豪強自壓下心頭對隋戈手中這把鋤頭的恐懼之心,腳下遊走八卦,兩隻猿臂忽地變得如同柳絮一般柔軟,配合上他本身的水系真氣,身體四周好像形成了一個水渦,隱隱有一種詭異的吸力,將隋戈手中的震靈鋤吸住。

  「史掌門的內家真氣已經到了巔峰,精純無比,可剛可柔,這小子怕是有難了!」觀戰的田桐說道。

  「我看未必。」趙三爺說了一句,卻沒有多做解釋。儘管史萬豪的真氣修為勝過隋戈一籌,但趙三爺總覺得,這少年的潛力還未真正顯露出來,現在判斷勝負,為之過早。

  延雲淡淡一笑,說道:「有難的怕是史掌門呢!」

  田桐微微詫異,心說這延雲和尚名氣雖大,但眼力勁似乎卻不行。此時那小子的鋤頭兵器,看似威猛,卻分明已經被史萬豪的以柔克剛的功夫給壓制住了,一旦史萬豪找到機會硬拚,便可以憑借深厚的內力鎖定勝局,不會有任何的懸念。

  畢竟,史萬豪可是練氣後期打通任督二脈的高手,比拚內力的話,十個隋戈都未必能贏。

  就在田桐心裡暗暗嘲笑延雲的時候,史萬豪果然窺準了機會,雙臂將一圈一帶,憑借深厚的內力和水吸真氣連綿的特性,將隋戈帶得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一衝。

  好機會!

  史萬豪心想道,任憑你小子手中這把鋤地的鋤頭多詭異,終究是內力不足。一旦硬拚,你小子便必輸無疑,那時候,可就任憑老子宰割了。

  蓬!

  史萬豪一隻手臂,如同炮錘一樣,轟地擊出,拳頭出擊的瞬間,將空氣都炸開了。

  這一拳,是史萬豪蓄勢而發,凝聚了他畢生功力。

  力從腳生。發拳的瞬間,史萬豪的雙足四周直接陷入岩石地面三寸,以雙腿為中心,不斷地出現許多大大小小的龜裂紋,就像是被壓路機碾過一樣。

  要跟我硬拚麼!

  隋戈立即便察覺到了史萬豪的企圖。

  不過,史萬豪以為憑借他精深的真氣修為便可擊敗隋戈,簡直大錯特錯!

  甚至可以說,隋戈就是等待著史萬豪跟他硬拚的時候。

  震靈鋤,這震靈二字,可不是白給的!

  於是,面對史萬豪這威勢凌厲的一拳,隋戈也不躲避,反而還迎了上去,只是將真氣灌注在震靈鋤之上,然後高高地舉起,快逾閃電一般向下挖了下來。

  嘶嘶!

  鋤頭在空中劃出一道亮麗的弧線,不僅撕裂了空氣,甚至有種撕裂了空間的感覺,後發先至,鋤頭的鋒刃跟史萬豪的拳頭撞在了一起!

  「這小子死定了!」

  田桐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對延雲不屑之心更盛了。

  趙三爺輕歎了一聲,認為隋戈這一招未免超之過急。

  延雲微微有些詫異,他本能地覺得隋戈不會輸,但是目前的情況,他卻不知道隋戈如何能不輸。

  嗡!

  史萬豪的拳頭和鋤頭的鋒刃撞在了一起。

  真氣相撞,本以為會發出氣勁交擊的爆炸聲,誰知道卻發出了一聲撞鐘的聲音。

  史萬豪這威勢凌厲的一拳,竟然好像撞在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銅鐘上面。

  這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生出一道詭異的力量,聲波往四周傳開,首當其衝的是趙三爺、董金銘、田桐還有延雲四人,聽見這聲音,只覺得體內的真氣竟然不受控制地鼓動起來,四處亂竄,好像辛苦修來的真氣竟然要自行散去一樣,慌得這四人連忙就地打坐運功。

  山熊聽見這聲音,只覺得胸口異常煩悶,立即噴出了一口鮮血。

  眼鏡和其餘的人,則是被這聲音震得昏了過去。

  餘人尚且如此,身在局中的史萬豪承受的壓力自然而想而知了。

  當史萬豪的拳頭轟在震靈鋤上面的時候,這老傢伙心頭先是一喜,暗想終於逼到你小子硬拚了。於是,史萬豪臉上泛出獰笑,立即將丹田、經脈中的真氣源源不絕地不要本錢似的催動過去,準備一下子將隋戈震得經脈寸斷,口噴鮮血。

  史萬豪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但旋即就感到情況不妙。他那雄渾的真氣轟在對方的鋤頭上,給他的感覺竟然像是轟在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銅鐘上面,那銅鐘不僅輕鬆地吸納了他自以為強橫的內力,更產生了一股無形而神秘的力量,透過他的拳頭,將全身經脈、丹田中的真氣都完全震散。

  大驚!大駭!

  史萬豪的心頭忽地升起了莫名的恐懼之心,終於被隋戈手中的這把鋤頭所懾。此時,史萬豪方才明白,原來鋤頭也可做武器,而且還是他生平所見過的最恐怖的武器,最恐怖,沒有之一。

  全身真氣被震散,史萬豪簡直魂飛魄散,心頭只有一個字:逃!逃!逃!

  內家拳師沒有了真氣,便等於沒有了牙齒的老虎。

  震靈鋤,不僅能將野草、靈草中的元氣震出來,用來震散內家拳師的真氣,更是無往而不利。

  「太遲了!」

  隋戈一聲冷笑,震靈鋤往前一推,流星趕月一般擊在了史萬豪的胸膛上。

  此時,史萬豪潰散的真氣還未重新匯聚。「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的境界,也蕩然無存,此時的史萬豪,儼然就是一個一絲不掛的老處女,完全不設防。

  喀嚓!

  胸骨碎裂的聲音響了起來。

  史萬豪不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膛,他怎麼都想不明白,他竟然會中招了,輸給了眼前這個黃口小兒!他不甘心,不甘心!

  噗!

  史萬豪張開嘴,一口血箭往隋戈臉上噴了過去。無論如何,拚死也要讓這小子掛綵!

  隋戈也沒想到史萬豪這廝臨時還要逞兇,看到這一口血箭飆來,隋戈躲避已經來不及,眼看就要被這老傢伙毀掉帥臉,他的千變捉蟲手幻出無數掌影,擋在了面龐前面。

  嗤!嗤!嗤!嗤!

  蘊含著真氣的獻血被隋戈用手掌擋了下來,濺落在腳下的岩石上。

  隋戈勃然大怒,本來只想廢掉史萬豪的一身修為,讓他變成一個普通老人而已,卻沒想到這老東西居然如此歹毒,頓時將手中的震靈鋤反手往上一撩!

  嗖!

  震靈鋤如同一道綠色閃電,從史萬豪的脖子處掠過。

  隨後,便看見史萬豪的頭顱高高地飛上了天空。

  史萬豪頭顱上的眼睛睜得很大,充滿了驚恐、不甘和不信!

  鋤頭鋤頭,一鋤掉頭!

  董金銘、田桐和趙三爺不禁相顧駭然,雖然這一次是生死擂台,但隋戈年紀輕輕,行事如此狠辣,倒是大大出乎了三人的意料。

  延雲卻是神情淡然,不知道他心中究竟在想什麼。

  隋戈上前踏出一步,站到史萬豪那具無頭屍體面前,用異乎尋常地語氣說道:「史萬豪,認命吧。」

  說話的時候,千變捉蟲手已經從史萬豪身上掠過,將那裝著固元丸的木盒子拿了出來。

  如此重要的東西,史萬豪自然會隨身攜帶的。

  只是,史萬豪卻沒有料到,這些「聖藥」,他竟然無福享用。

  「你……你這後輩,未免也太狠毒了吧!」田桐衝著隋戈怒道,似乎要主持正義。

  「不錯,得饒人處且饒人。年青人,你心術不正吶!」董金銘也指責隋戈道。

  趙三爺和延雲兩人都未說話。既然是生死擂,自然生死由命。

  隋戈冷冷地看了看田桐和董金銘,將震靈鋤往肩上一扛,不屑道:「怎麼?兩位前輩要替史萬豪主持公道麼?儘管來就是了,我隋戈接著就是!來吧!」

  聲音迴響在山間,久久未散。

  田桐和董金銘相顧望了一眼,但懾於隋戈的威勢,終究誰也不敢上前挑釁。

  「霸氣!真他媽霸氣啊!」山熊看著隋戈此時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忍不住感歎道。
第116章 伊人遠去



  「真沒想到,你竟然會來給我捧場。」

  延雲陪同隋戈一起下山,昏迷的眼鏡則是被山熊背在背上。途中,隋戈忍不住向延雲和尚問道。

  對於這個少林寺的小和尚,隋戈實在生不出什麼惡感。

  至於史萬豪死的事情,自然有人給他收屍,不勞隋戈去費心。另外,這種江湖決鬥帶來的死亡,絕對不會有人去報警之類,否則江湖中人便容不得他,作為見證人的田桐、趙三爺、董金銘和延雲,也會出手懲戒洩密者。無論田桐、董金銘跟史萬豪私交如何,他們都斷然不可能去挑戰江湖規矩。至少,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他們是不會的。

  「我想見識一下你的真功夫。」延雲說道,自然流露出欽佩之意,「幸好,我沒白來。」

  「嘿,過獎了。」隋戈笑了笑。

  「另外,我也可以肯定,你絕對沒有偷練少林寺的拈花指。」延雲說道,「你用的功夫,比少林寺的獨門絕學還要精妙。這件事情,會跟羅漢堂解釋清楚。」

  「多謝了。」隋戈說道,他不怕少林寺,但是卻不想有源源不絕的麻煩上門。

  「但是,還有一件事情,我得提醒你一句。」延雲道,「膏藥的事情,少林寺並不打算放棄。所以,很快我們就會成為競爭對手了。」

  「少林寺仍然要插手?」隋戈有些不悅地說道,想不到藥品生意真是唐僧肉,誰都想咬上一口。

  「這不是我的意思。」延雲微微歉然道,「就我個人而言,小僧並不想跟你做對手。只是,上面交代的事情,卻是不得不做了。」

  「難道你也要跟我決鬥不成?」隋戈笑道,但笑容之中卻不免有些苦澀。

  這些天來,自從靈藥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便不時有人騷擾隋戈,讓他不勝其煩。也正因為如此,今天隋戈才展現出了狠辣的一面,一鋤頭掛掉了史萬豪。

  日後,若是還要人要打隋戈的主意,便首先得掂量掂量各自的份量。

  當然,以延雲和尚和少林寺的份量,自然是不需要掂量了。

  隋戈毫不懷疑,少林寺當中,隱伏著先天級別的高手,而且恐怕還不只一個。

  若真是少林寺要動手,事情恐怕就會變得相當棘手了。

  尤其是在現在。

  「決鬥?」延雲洒然一笑,「跟你決鬥的話,我沒有取勝的把握。況且,現在的少林寺,已經過了那個靠打打殺殺來發展的年代了。就算真有決鬥,那也是在商場上的決鬥了,要贏,我便要正大光明地贏,我豈會是那種在背地裡面使壞的小人!」

  「你有這麼說,我便放心了。」隋戈豪氣地笑了笑,「如果是生意上的正當競爭,我接著便是。如果真的輸了,我也絕無怨言!」

  「小僧明白。」延雲淡淡一笑,寶相莊嚴。

  這時候已經下了山,延雲便跟隋戈等人分道揚鑣了。

  到了車上,眼鏡才慢慢地醒轉過來,第一句便問:「我們贏了沒有?」

  「廢話!」山熊意猶未盡地說道,「眼鏡,你他媽真是沒用,居然昏過去了!沒看到隋兄弟弄死那老東西的場面,那是何等的血腥、霸氣!哼,從此以後,江湖上恐怕沒多少人敢來挑釁我們了!」

  「恐怕未必。」隋戈淡淡地說了一句。

  史萬豪的死,的確可以在短期內形成震懾的效果。但是,江湖上能人無數,勝過史萬豪的人也大有人在,這些人一旦知道靈藥的存在,誰能保證他們不起窺覬之心呢?

  人心險惡、江湖凶險,誰也無法預料今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眼鏡卻鬆了一口長氣,說道:「之前我看那老傢伙如此厲害,還真是擔心隋兄弟會輸呢。」

  「瞧你那破眼神!」山熊不滿地說道,「隋兄弟怎麼可能輸!」

  嘴上這麼說,其實之前山熊也挺擔心的,史萬豪全力出手的時候,的確聲勢驚人,威勢凌厲。

  「不要再提這個史萬豪了。」隋戈向山熊說道,「熊哥,我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已經找到了,三個人都被困在一個小旅館裡面,史萬豪派了兩個人守著。不過,我們現在就過去,很快就可以解決那兩人了。」山熊說道。

  「嗯。」隋戈點了點頭,又向眼鏡說道,「少林寺的延雲和尚已經跟我說了,估計他們很快就會針對我們的帝玉膏做出一些商業動作,你要打起精神應付呢。」

  「嗯,我會盡力而為的。」眼鏡說道,神情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如今的少林寺,已經是一個超級龐然大物了,涉足的領域有武術、旅遊、宗教、食品、藥業等等,擁有的資金量更是龐大得難以估量。面對這樣一個商業巨艦,的確會讓任何人都感到棘手。尤其是,現在華生藥業公司還處於初級成長階段,要阻止一個龐然大物的侵吞,的確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放手去幹吧,就算是輸了,我也不會怪你。」隋戈向眼鏡說道,「只要藥方在我手中,就算輸了,我們也還有翻身的機會。」

  眼鏡沉默了一下,笑道:「沒錯。聽你這麼說,我覺得輕鬆多了。既然這樣,我就跟他們玩玩吧。不過大哥,你成為億萬富翁的時間,恐怕要延後了呢。」

  「說這些屁話幹嘛,反正跟著隋兄弟混,少不了咱們的好處!」山熊立場堅定地說道。

  隋戈想了想,取出一個木頭盒子,遞給了山熊。

  山熊因為開車,不便打開盒子,於是眼鏡替他打開了木盒子。只見木盒子裡面,裝著二十幾粒白色的藥丸子,差不多比豌豆大不了多少,盒子打開的時候,清香撲鼻而來。

  就算是不懂藥的,大概也能猜到這藥丸非同一般。

  「兄弟,這是——」山熊問道,神情有些興奮,隋戈似乎總能給他帶來一些驚喜。

  「固元丸。」隋戈說道,「你可以吃兩粒,每一粒間隔一周時間,以你的底子,加上這固元丸的藥性,應該可以讓你步入練氣期的。」

  「什麼是練氣期?」山熊不解道。

  「內家真氣。」隋戈說道。

  「真氣!」山熊的目光閃過狂喜之色。從外家拳手到內家拳師,雖然不說是一步登天,但是因為內家拳師有真氣調理、溫養身體,往往都能健康長壽,身體機能衰退也會很慢,而外家拳手卻不然,外家拳手練的是皮肉筋骨上的功夫,在於通過鍛煉將身體的潛能逼迫出來,由於不能利用真氣溫養身體,因此身體機能退化很快,往往到了三四十歲,武力值便開始衰退。而內家拳師,即便是到了五六十歲,依然擁有很強的武力,而且有內息溫養身體,也比普通人更長壽。

  作為練武者,山熊自然做夢都想練就真氣,成為內家拳師。只是,一來天賦所限;二來沒有名師指點,根本不能窺得門徑,卻沒想到隋戈竟然願意助他成為內家拳師。

  「這藥丸,可以改造身體機能,能夠祛除你身體中的後天雜質。另外,我有一篇內家真氣修煉口訣,也一併給你。至於你日後能夠有什麼成就,就全憑你個人的造化了。」隋戈說道。

  「兄弟……你……你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禮啊!」山熊差點就感激涕零了,「有這傳藝大恩,照理說我應該叫你一聲師父的,但是以兄弟你的才能,估計也看不上我這樣資質的徒弟。所以,我山熊只能肝腦塗地,報答兄弟你的大恩!」

  「酸!」

  隋戈說道,「熊哥,你別這麼酸行不行。我之所以給你藥丸、功法,只是因為大家兄弟一場,日後生意上的事情,也需要你多費心,你功夫更進一層,對我們都有好處,所以感謝的話就別提了。另外,眼鏡,你也可以分次服用三粒,對你練功很有幫助。其餘的,熊哥你留著,你親自挑選一些靠得住的弟兄們進行突擊訓練,將這些藥丸分發給他們吃,日後這些人可用做公司的安保,押送重要貨物等。」

  「嗯,明白。」山熊應道,明白隋戈這是要開始培植一些勢力了。

  隨後,隋戈到了寧玉珍一家三口被「禁閉」的小賓館,門口兩個守門的大漢,被山熊狠狠教訓了一頓,然後便灰溜溜地逃走了。

  寧玉珍被救,對隋戈自然是千恩萬謝。

  經歷了這件事情,寧玉珍更加看清楚,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隋戈再次將裝著固元丸的木盒子遞給了寧玉珍,然後囑咐她要趕緊給孩子找醫院治病。

  因為掛念著唐雨溪的事情,隋戈沒有多做停留,讓山熊送他去了許衡山的別墅。

  秋冬天氣有些冷了,唐雨溪正在書房中安靜地看著書。

  看到隋戈進來,唐雨溪合上了手中的書,向他說道:「剛才我去停車場了。那一面鐵柵欄下面,又種上了白薔薇,是你幹的吧?」

  「你一個人去了停車場?」隋戈問道,微微有些責備之意,「也不讓人陪著。」

  「看來真是你種的。」唐雨溪向隋戈說道,「你最近看起來好像太累了,就不要再管這些小事了。」

  「你的事情,都不是小事。」隋戈微微笑道。

  「呆子——你的手,怎麼回事?」唐雨溪的目光忽地落在了隋戈的左手上。

  之前跟史萬豪決戰,這老傢伙臨時噴出血箭想要重創隋戈,卻被隋戈用千變捉蟲手給攔了下來,只是左手手掌卻被蘊含著真氣的血箭所傷,雖然塗抹了藥膏之後已經好了大半,但新生的皮膚看起來自然不一樣,所以唐雨溪一眼就看出來了。

  「沒事,只是被開水燙了而已。」隋戈撒謊了。

  唐雨溪盯著隋戈看了足足五秒鐘,以她的精明,總是可以輕鬆看出隋戈是在撒謊。

  片刻之後,唐雨溪向隋戈說道:「騎車帶我去棲霞山吧。」

  「現在?」隋戈說道,「氣溫好像有些冷呢。」

  「我披一條圍巾吧。」唐雨溪起身說道,從衣架上取了一條白色的圍巾圍在脖子上。

  隋戈見她執意如此,只得載著她上山。

  兩人在山上呆了足足兩個小時,唐雨溪這才讓隋戈將她送回來。

  回到出租屋中,隋戈感到異常的疲倦。

  早行跟史萬豪的一戰,儘管獲勝,卻消耗了隋戈大量的真氣。之後為唐雨溪診治,陪著她逛山,也沒來得及調息,所以才會覺得如此疲憊。

  連洗漱都顧不上了,隋戈直接蒙頭大睡。

  次日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隋戈趕忙起床洗漱,然後趕去許衡山家中,照例為唐雨溪診治病情。

  到了許衡山家中,沒有見到唐雨溪,卻見許衡山神情有些木然地坐在沙發上,然後衝著隋戈招了招手,示意隋戈做到他的旁邊。

  隋戈的靈覺再次起了作用,隱約感覺到了失去了什麼,但是這一次,卻是不好的預感。
第117章 不幸的時候出現



  隋戈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許衡山的別墅。

  他已經不記得許衡山到底跟他說了些什麼,混亂的腦子當中只有一個念頭:唐雨溪走了!

  沒有人知道唐雨溪去哪裡了。

  許衡山不知道,唐寧也不知道。並且,唐寧在電話中還將隋戈臭罵了一通。只是,唐寧究竟在罵什麼,隋戈根本就沒有聽清楚。

  隋戈不明白,為什麼唐雨溪會忽然離開,而且連一張紙條都沒有給他留下。

  輕輕的,她就這樣走了。

  只留下黯然神傷的隋戈同學。

  如此寂寥,如此意興索然、百無聊奈,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失戀的感覺?

  去他媽的學習!

  去他媽的修行!

  隋戈走進了學校附近的一個酒吧,這時候,他需要大醉一場。

  白天,尤其是早上,自然不是酒吧生意火熱的時候。

  隋戈走進去的時候,酒吧裡面根本就沒有別的酒客,只有櫃檯旁邊,一個打著呵欠的女酒保在收拾殘局,看見隋戈走進來,向他說道:「抱歉,營業時間還沒到。」

  隋戈也不管這酒吧的營業時間究竟是幾點,從皮甲裡面抽出幾張鈔票,放在了吧台上:「給你的小費。現在,營業時間到了吧?」

  「同學,現在是專門為你準備的營業時間。」女酒保忽地變得精神煥發,「您要什麼酒呢?」

  「烈酒,醉人的酒!」隋戈說道。

  「好的。」女酒保立即行動起來,給隋戈倒滿了一杯洋酒。

  隋戈也不管那是什麼酒,一仰頭,直接干了,將杯子放在了吧台上。

  「同學,這酒可不是這麼喝的啊。」女酒保提醒隋戈道。

  說起來,這女酒保看起來也像是東大學生,大概是隋戈的學姐,所以才用「同學」來稱呼隋戈。

  「儘管倒,錢管夠。」隋戈說道,現在他連修行都覺得意興索然,又哪會在乎錢。所以,他乾脆將皮甲裡面厚厚一疊錢都取了出來,全部放在了吧台上面,「等會兒我要是喝醉了忘記付錢,你就替我付吧。」

  「哪用得著這麼多。」女酒保師姐連忙說道,做了這麼久的酒保,她還是頭一回遇到傳說中的「富家子弟」,出手果然奔放啊。

  「不用猜了,剩下的都是你的小費。」隋戈說道,旋即自嘲地笑了笑,「你要是覺得小費多了,等我醉得一塌糊塗的時候,別把我扔在酒吧後面的巷子就行了。」

  「哪能呢。」酒保師姐甜甜一笑,倒是有幾分姿色,可惜隋戈這廝卻不懂欣賞。

  眨眼的功夫,隋戈又喝了一杯。

  酒保師姐一邊給隋戈緩緩倒酒,一邊向隋戈問道:「小帥哥,是不是失戀了?」

  酒保師姐這一問時機把握很好啊。作為市場營銷專業的高材生,她不僅很清楚地知道如何將一件商品營銷出去,也知道如何將一個人營銷出去。現在,她就要試著將她自己營銷出去。眼前這一位小師弟,顯然是涉世未深的富家子弟,又是剛剛失戀,為情所困,這個時候,正是他感情最脆弱的時候。如果她在這種時候出手,便很可能趁機將他俘獲。

  一個嫻熟的營銷師,自然懂得在合適的時機做推銷。

  所以,倒酒的時候,這位酒保師姐都是含情脈脈地盯著隋戈。

  「這個問題,應該讓我來問的。」就在這時候,一個身材豐盈、高挑的女人,扭動著腰肢,清風擺柳一般走了進來,坐在了隋戈旁邊的凳子上,並且將她那蔥白粉嫩的柔荑搭在了隋戈的肩上。

  眼看就要釣上金龜婿,忽地殺出一個程咬金,酒保師姐自然很是不爽,只是一看眼前這個女人的姿容、風情、氣質,酒保師姐卻立即萌生了退意——

  差距太大了!

  酒保師姐在東大呆了兩年了,自然認得此時在隋戈旁邊坐著的這位絕世妖嬈沈君菱,畢竟這女生可是東大的校花,而且又是東大的學生企業家,近乎傳奇的存在。

  酒保師姐自然不會選擇跟這樣一個傳奇女生做競爭對手。所以,她選擇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向沈君菱問道:「學姐,要喝點什麼?」

  「純淨水。」沈君菱說道,然後用指尖拂過隋戈的臉龐,「失戀了?」

  隋戈扭頭看了看沈君菱。

  她果然是一個妖嬈。儘管此時已經是秋冬之際,她依然穿著裙子,純白色的套裙,黑色的腰帶,隋戈不知道是什麼牌子,但穿在她身上,卻總是那麼凹凸有致,極盡OL女性的風範。今天,沈君菱的脖子上也披著一條白色長圍巾,依稀跟唐雨溪昨日那條圍巾款式相近。

  微微失神之後,隋戈向沈君菱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似乎已經有許多日子,隋戈不曾見到沈君菱了。

  不過,對於沈君菱,隋戈並不陌生,她曾經數次出現在隋戈的夢中。

  並且,每一次她的出現,第二天就是隋戈洗床單的日子。

  對於這樣的一個女人,隋戈的印象能不深刻嗎?

  「我曾經說過,你幸福的時候,我會默默走開;你不幸的時候,我會隨時出現。」沈君菱說道。

  「你沒說過這話。」隋戈說道,又喝了一杯酒。

  「那麼,我現在說也不晚,對吧。」沈君菱說道。

  酒保師姐心裡一個咯噔,心想真是怪事,聽這沈君菱的口氣,儼然跟個「小三」似的,難道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也甘心做小三麼?

  隋戈淡淡一笑,他知道跟沈君菱那是講不清道理的。

  「可憐的孩子,看來你是第一次失戀呢。」沈君菱沒心沒肺地笑了笑,又道,「不過,你的唐姐姐的確很漂亮。如果我是男生的話,也一定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的。」

  「打擊?我跟她什麼都沒有,她也沒有甩掉我,談不上什麼打擊。」隋戈說道。

  「那你腦袋有問題麼?沒有失戀的話,跑來這裡買醉?」沈君菱啐罵道,「害得姐姐我這麼擔心,屁顛屁顛地過來安慰你呢。」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隋戈問道。

  「你失魂落魄地晃悠著,自然沒有留意到我的存在,但是姐姐我卻不忍看你這麼難過。」沈君菱說道,「怎樣,我還算夠義氣吧?」

  「夠義氣?上次居然還騙我。」隋戈苦笑道,「明明是一個高手,卻非要裝作是毫無反抗之力的弱女子,上一趟將我都騙了。」

  這一次碰面,隋戈立即便察覺到沈君菱體內竟然有真氣流動,居然是煉氣中期的修為,單單從真氣修為而論,幾乎跟隋戈差不多了。

  難怪上一次被鐵龍和周處一抓去做誘餌,沈君菱竟然絲毫不慌張,大概她根本就沒有將鐵龍等人放在眼中,只不過是覺得好玩吧。至於隋戈,顯然也被她給「玩」了。至於後來鐵龍和周處一被人拍了曖昧同性視頻,自然也是她的傑作了。

  如此看來,這女人不僅長得妖媚,連心裡的想法也有些「妖」。

  「上一趟姐姐是覺得你好玩嘛。」沈君菱嬌笑著說道,讓隋戈骨頭都酥掉了,「況且,上一趟姐姐也沒少讓你佔便宜不是?你就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隋戈仔細一想,也的確是這麼回事,上一趟雖然被沈君菱給「耍」了,但是他的確沒有吃虧。除了去跟沈君菱買內衣的時候,被唐雨溪誤會,搞得隋戈很尷尬。

  總之,面對這樣一個女人,隋戈就是想恨,那也恨不起來。

  「你要是真想喝醉的話,這些酒可不行。」沈君菱說道,「你要是不怕姐姐我吃了你的話,就上姐姐那裡去喝,讓你喝得酩酊大醉、一醉方休!」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隋戈說道。

  「那可不見得呢。」沈君菱低聲在隋戈耳邊說道,「小初男,可是賣得上價錢的呢。傳聞吃了之後,是可以養顏美容的呢,咯咯~」

  「那就上你那裡去。看你是不是能吃了我!」隋戈說道正考慮著要不要故作豪氣地去牽沈君菱的小手,誰知道沈君菱那柔軟的胳膊已經纏了過來,主動挽住了他的胳膊。

  看著多金的小帥哥被沈君菱「騙」走,酒保師姐頗有些失落,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在吧台上這厚厚一疊錢的時候,失落、空虛的心靈很快就會填慢了。

  「品牌香水、包包、衣服……姐姐我來了!」酒保師姐歡快地想到。這時候,她忽地明白了一個至理名言:女人如果得不到感情,那一定要得到錢。
第118章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沈君菱開的是紅色寶馬車,住在市中區的世紀銀座電梯公寓頂層。雖然是電梯公寓,但這裡卻是東江市最貴的電梯公寓,價格比別墅還貴,所以叫做電梯豪宅也不為過。更何況,沈君菱住的還是最頂樓,擁有寬敞、奢侈的屋頂花園和露台。

  小富婆啊!

  沈君菱這樣的女人,顯然就是江濤口中念念不忘的極品小富婆了。

  漂亮!多金!有范!

  這便是極品小富婆的三大基本標準。

  曾經,江濤一度認為,江甜甜不僅是他心中的女神,也是極品小富婆的典範。可惜,上一次隋戈在西江市的時候跟江甜甜接觸過,這位清純玉女看來早已經被娛樂圈的潛規則腐朽了。本來,隋戈打算將「**」的照片給江濤看看的,但後來卻打消了這個念頭——有個美麗的念想,總歸是好的。

  「小弟弟,想什麼呢?」沈君菱向隋戈問道。

  隋戈這時候正趴在露台的扶手上發呆,聽見沈君菱的聲音,轉身看去,狼眼頓時睜得老大。

  這個沈君菱,當真是迷死人不償命!

  回家不過片刻的功夫,她居然又換了一套衣服,是一套白色的真絲超長裙,裙邊已經墜在地上,領口開得很低,胸前又白又高,好像兩座高聳如雲的雪山。她兩隻手各提了一罈酒,雪白的腳丫輕輕地扣在石磚上,發出悅耳的聲響,說不出的風情萬種——這女人,這不是要誘人犯罪麼!

  「接著!」

  見隋戈轉過身來,沈君菱將手中的酒罈向著隋戈拋了過去。

  隋戈伸出手掌一拖,眼看已經抄在了手掌中,忽地手中酒罈一滑,竟然向地上掉了去!

  眼看酒罈就要摔碎,沈君菱不由得一驚,顯然沒想到隋戈竟然會失手。

  便在這時候,隋戈的手掌忽地以不可思議的高速度向下抓去,就在酒罈快要觸碰到地磚的時候,穩穩地將其鎖在了隋戈的五指山中。

  沈君菱這才意識到,隋戈這傢伙是故意逗她呢。

  隋戈用手拍開酒罈上面的泥封,頓時酒香四溢。他本來不是一個很懂酒的人,但是聞到這酒香,便知道這酒不一般,不是普通的好酒能比的。

  往裡面一看,裡面的酒漿很濃稠,而且有種晶瑩剔透的感覺,顯然是真正的陳年佳釀,而且年候必然很久遠。

  「這是什麼酒?」隋戈忍不住問道。

  「可以讓你喝醉的酒。」沈君菱說道,提著罈子跟隋戈碰了一下,然後將罈子往上方一提,將一道酒泉灌入口中。

  隋戈也如她這般,往嘴巴裡面狠狠灌了一口。

  酒入喉部,竟然如同烈火一般,似乎要將隋戈整個人都點燃一樣。

  剎那間,隋戈覺得自己的體溫至少都上升了兩度。

  「真是烈酒!」片刻之後,隋戈才歎道。

  「那當然了。」沈君菱笑道,「這可是我偷偷從爺爺的酒窖裡面偷來的,一共只有兩壇,一直都沒有捨得喝呢。」

  「你這樣說,我實在是受寵若驚了。」隋戈說道。

  「這麼說,你喜歡做我的男寵?」沈君菱笑道,「那就靠過來點,讓本女王好好寵你。」

  「算了吧,這可是大白天呢,如此荒淫無道,也不怕爭權被人推翻麼。」隋戈也笑了笑,在沈君菱旁邊,總是很難感到不開心的。

  而且,不知道為何,儘管跟沈君菱見的次數不多,但彼此感覺卻像是很熟悉一樣。

  「現在,是不是開心一點了?」沈君菱問道。

  「嗯,謝謝你。」隋戈說道。

  「謝我做什麼。」沈君菱說道,跟隋戈一樣靠在露台的扶手上,舉目眺望遠方,「我只是覺得你好玩,本來好幾次都想叫你出來的。不過,你一直都陪著你唐姐姐,我哪好意思去做第三者呢。」

  「雨溪她……她得了重病。」隋戈輕歎道。

  「難怪她的臉色不怎麼好。」沈君菱說道,「這大概是紅顏天妒吧。不過,她只是離開了東江市而已,又沒說要甩掉你,你這麼失魂落魄地幹嘛?」

  「我只是覺得心頭憋屈。」隋戈說道,「為了給她治病,這段時間我不知道惹了多少麻煩,我當然不是在訴苦,只是我明明還在努力,她卻這麼早就放棄了,而且還是一走了之,不留下隻言片語。」

  「呵,沒想到咱家小弟弟,還是癡情種子呢。」沈君菱打趣道。

  「別叫我小弟弟行不行?」隋戈苦惱道,「不知情的人聽了,還以為我弟弟真的很小呢。」

  「哈哈~」沈君菱捂著胸口大笑道,「你這傢伙,什麼時候這麼油嘴滑舌了。」

  「我一直都是。」隋戈說道,後面還有半句話,「只是在你面前沒法表現出來而已」。的確,面對沈君菱的時候,隋戈的狼眼、油嘴都不管用了。在沈君菱面前,他就是小痞子遇上了女流氓。

  「只要你開心,讓你嘴巴上吃點豆腐也沒關係。」沈君菱說道,「之前看見你那樣子,姐姐心裡面還怪心疼的呢。」

  「心疼?」隋戈詫異,心想我隋戈何德何能,值得你沈大小姐如此關注。

  「因為你是我見過的最有趣、最奇特的男人,不,你是男生。」沈君菱似乎看出了隋戈內心的想法,「你一定有些好奇,我為什麼這麼對你感興趣,是吧?原因其實很簡單——」

  說到這裡,沈君菱卻不說了,只是喝酒。

  「原因是什麼?」隋戈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沈君菱道。

  那個人?什麼人?

  仇人、恩人、情人、愛人還是男人?

  隋戈沒有繼續追問了。

  這種情況再簡單不過了。一般來說,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說,你就是我要等或者要找的人,那麼就只意味著一件事情,這個女人多半是看上你了。

  聽見沈君菱這麼說,隋戈心裡面不禁有些蕩漾。但是旋即,隋戈又在心頭暗罵自己真是禽獸,現在唐雨溪的情況不明,他居然還想著這些春心蕩漾的事情,當真是個爛人。不過,隋戈同學未免對自己要求太高了,面對沈君菱這種絕色尤物,不受誘惑的人,要麼不是男人,要麼就是女人。

  隋戈沒問,便只是繼續喝酒。

  沈君菱又道:「喂,衰衰——」

  「衰衰?」隋戈愕然,「這是你給我的新稱號麼?」

  「是啊。」沈君菱解釋道,「隋戈,在這邊的口音,聽起來跟『衰哥』一個音調,叫你『衰哥』自然不好聽,那就叫你『衰衰』了,比較可愛,對吧?」

  「隨便吧,反正比『小弟弟』聽起來好多了。」隋戈自嘲地說道,「況且,我這段時間的確夠衰的。」

  「討厭!老是這麼唉聲歎氣的。」沈君菱說道,「要我是你的唐姐姐的話,也受不了你這樣成天唉聲歎氣的,難怪她要逃避呢。」

  「才不是。」隋戈道,「我在她面前,我沒有唉聲歎氣,我還每天給她打氣呢。」

  「切~炫愛是不是麼?」沈君菱撅嘴道,「我會吃醋呢。」

  聽了沈君菱這撒嬌一樣的話,隋戈真有種將她攬入懷中的衝動,但是隋戈心頭卻很清楚,沈君菱不是一個簡單的女生,她心頭的想法,也絕對不像是她嘴上說的這般輕佻。

  只是,隋戈還是願意跟她一起喝酒、聊天,除了他本能地覺得沈君菱對自己沒有惡意之外,跟沈君菱在一起聊天喝酒,本來就是一件輕鬆愉快的事情。

  「我就是光棍一個,哪有什麼好炫的。」隋戈說道,「倒是你,又是炫富又是炫風情的,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什麼意思?」沈君菱嫵媚一笑道,「當然是乘虛而入,勾引你呢。」

  「嘿……」隋戈尷尬地笑了笑,沈君菱就算真勾引他,以他現在的狀況,恐怕也沒有辦法全身心投入戰鬥的。更何況,這個「女流氓」,必然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瞧你這出息,估計就算我真勾引你,你也不敢接手吧。」沈君菱笑道,因為喝了酒的緣故,臉蛋越發紅艷動人,「對了,你的唐姐姐走了,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怎麼知道。」隋戈神情茫然地說道。

  「難道,你就打算這樣放棄了?」沈君菱問道。

  「我可不想放棄。但是——有什麼辦法呢?」隋戈說道,「她這麼一走,天下之大,人海茫茫的,我上哪裡去找?更何況,我也挺擔心的她的病……唉……」

  「你想過沒有,她為什麼不給你留下隻言片語呢?」沈君菱忽地問道。

  「大概……我想,我在她心中,根本就沒什麼地位吧。」隋戈歎道。

  「恰恰相反。」沈君菱說道,「她之所以不留下隻言片語,因為她覺得你可能會去找她,而她不想被你找到,也許是不想拖累你吧。畢竟,正如你所說,這段時間,你實在有些心力交瘁了。」

  「但是,我並沒有在她面前表露出來——」

  「在女人強大的直覺面前,你的偽裝是毫無用處的。」沈君菱說道,「正如現在,儘管你口口聲聲說在擔心你的唐姐姐,但是我敢肯定,你那蠢蠢欲動的心裡面,一定對我還在滋生著某些邪惡的念頭,對吧?」

  尷尬!

  鬱悶!

  許多男人總是認為,漂亮的女人一般都會很笨。但是,隋戈同學卻發現,這個常理在他遇到的這些女生身上根本就不管用。

  唐雨溪,沈君菱還有藍蘭,誰都不缺腦細胞。

  「看來我猜中了。」沈君菱頗有些得意地說道,「看來你們這些男人就是這樣,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不過呢,我也不會因為這樣而鄙視你,因為這至少證明了本姑娘的魅力無人能敵,就連你這樣的癡情種子也抵受不住呢。」

  就在隋戈氣得牙癢癢,恨不得將她就地正法的時候,沈君菱又道:「所以,在你唐姐姐的心中,你佔據的份量可不輕呢。她這麼做,大概是替你做出了選擇,不想你繼續這樣痛苦下去了吧。」

  「難怪,她昨天說,我看起來很累呢。」隋戈這才想起昨天唐雨溪的話,想起她執意讓隋戈騎車帶她去山上逛,原來這些都是她要離開的前兆。

  可惜,隋戈大大咧咧,竟全然沒有留意到唐雨溪跟往常不同的地方。

  此時聽沈君菱提點,方才知道他自己是何等的愚笨、粗心。

  當真是一句話點醒了夢中人啊。女人的心思,男人果然是猜不到,唯有女人,才能猜到女人的心頭究竟在想什麼。

  既然知道自己在唐雨溪心中仍然佔據著重要的地方,隋戈對唐雨溪的擔心便更甚了。

  「沈……姐姐,那你說雨溪她究竟會去哪裡呢?」隋戈問道,稱呼沈君菱為「姐姐」的時候,隋戈感覺有些不太自然。

  「乖。」沈君菱甜甜一笑,「雖然你這麼乖地稱呼我為姐姐,但是姐姐我在這個問題上卻幫不了你呢,畢竟我對你的唐姐姐並不怎麼瞭解。不過,從我女人的角度來看,一個女人,在走向生命終結的時候,她們總喜歡去一些安靜、避世的地方,亦或者是對她來說,有著特殊意義、美麗回憶的地方。」

  「你的話很有道理。」隋戈神情堅定地說道,「可惜,我對雨溪的過去知道得並不多。不過沒關係,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到她,治好她的!」

  沈君菱卻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你懷著這樣心態的話,還不如不去找她。」

  「為什麼?」隋戈不解道。

  「你還沒明白她為什麼要離開嗎?」沈君菱說道,「因為她不願意看到你因為她的病而太過操勞,更不願意你將原本屬於你們兩人的時間,全都浪費在找藥、治病上,明白了嗎?」

  「如果死亡是不可避免的話,她寧願在生命的盡頭,安安靜靜地跟心愛的人一起看夕陽、看星星,而不願意臨死之前,都還在為治病而奔波、折騰。」沈君菱繼續說道,語氣之中,頗有些紅顏薄命的感歎。

  「這一次,我是真的明白了。」隋戈輕歎道,這時候渾身似乎輕鬆了許多。

  自從知道唐雨溪得了重病之後,隋戈便一直都在為製藥、治病而準備、奮鬥,的確浪費了太多原本可以跟唐雨溪安安靜靜在一起的時光。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呢?」沈君菱忽而笑問道。

  「我還沒見過比你聰明的女人。」隋戈說道。

  「我居然在慫恿自己心愛的小男人去找別的女人呢,還在一個勁地分析情敵的內心世界,這難道還不夠傻麼?」沈君菱自嘲地笑了笑,「按照我本來的想法,我是打算將你徹底灌醉,然後再扒光你的衣服,將你直接叉叉圈圈了,免得你的處男之身讓別的女人給破了。」

  聽了沈君菱的彪悍言語,隋戈身上少許的醉意都被衝散了,愕然道:「沈姐姐……你這話應該是開玩笑的吧?我雖然自認長得還算不錯,但應該沒有帥到讓你有強姦我的衝動吧?」

  「你覺得呢?」沈君菱反問道。

  「我……咳咳,我不知道。」隋戈尷尬地說道,聞著酒香,聞著一旁伊人的香味,的確讓他強烈有犯罪的衝動,但是,理智告訴他,眼下絕對不是衝動的時候。

  「趕緊去找你的唐姐姐吧。」沈君菱忽地從隋戈手中奪過了酒罈,「可惜了這一罈子的酒,它本來的使命是應該讓你酩酊大醉,然後讓你在我身下婉轉承歡的,可惜啊……都是姐姐我心地太善良了,放過了你這個純潔的小初男。」

  說完之後,沈君菱將手中的酒罈高高地舉起,讓罈子中剩餘的美酒,流出一道水柱,直接灌往她的口中——她竟然將罈子中剩餘的烈酒一飲而盡!

  不僅如此,緊接著,她將自己手中的酒也全都灌進了肚子當總。

  沈君菱喝得很奔放,胸口的衣衫都被酒水給打濕了,胸前的兩座高聳的雪峰變得更加清晰、挺拔了,似乎在等待著某人前去攀登。

  更要命的是,她胸前兩個粉嫩的圓點嬌嫩欲滴——她竟然是真空的!

  隋戈的鼻孔中似乎有兩股熱流要噴出來了。

  幸好,這些日子的內力不是白白修煉的,趕緊用真氣壓制住鼻孔附近的血管,這才避免了第二次噴鼻血的尷尬場面。

  沈君菱喝完酒之後,將手中的空酒罈輕輕丟在了地上,然後晃晃悠悠地向屋中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衰衰,姐姐我可是喝醉了,我這就回房間睡覺了……不過我是不會鎖門的……你要是有什麼不良企圖的話……我也無法阻止了……唔,你是要去找你的唐姐姐,還是找……沈姐姐,你看著辦……」

  隨後,隋戈果然看到沈君菱慵懶地躺在她房間裡面的那一張白色大床上面,捲曲著身體,散亂著長髮,口中還在哼哼著什麼……

  隋戈同學簡直要崩潰了,心說有這麼玩人的麼?
第119章 密碼!



  一直到出了世紀銀座,站到街道上,隋戈才終於回過了神。

  在電梯中的時候,隋戈腦子當中曾經無數次地閃過沈君菱美人醉臥的誘人場景,儘管也知道這女人極有可能只是吊他的胃口,但是隋戈的心頭還是無數次地衝動起來,恨不得立即返回樓上,跟她抵死纏綿一番。

  站在街頭被風一吹,隋戈發現衣服背部都已經被汗水打濕了,這時候微微有些冰涼。

  狂躁不聽話的某個部位,這時候也終於冷靜了下來,開始跟大腦抱持統一戰線。

  儘管再一次被沈君菱給「折騰」了,不過隋戈的情緒卻好轉了不少,先前那種意興索然、失魂落魄的狀態,已經完全消失了。看來,這個沈君菱,倒是一個能夠讓人燃起鬥志的女人。

  隋戈正向攔下一輛出租車回去學校,然後去許衡山那裡尋找跟唐雨溪有關的線索,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他認為自己一定能夠找到唐雨溪的。

  吱~

  一輛奔馳越野車忽地停在了隋戈旁邊

  「要我載你一程嗎?」車裡面,一個帶著墨鏡的時尚女子向隋戈說道。

  今天是什麼日子?

  難道真是我不幸的日子麼?

  隋戈心裡感歎道。

  這些女人,果然總是在他不幸的時候隨時出現了。

  藍蘭,隋戈也很舊不見她了,想不到一見面,恰好就是今天。

  「喂,你究竟上不上?」藍蘭看著隋戈一臉苦笑,微微有些惱怒地問道。

  「上,馬上!」隋戈乖乖地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好久不見。」隋戈向藍蘭說道。

  藍大主播,看起來微微顯得有些憔悴,想必是最近工作所累吧。

  「好久不見?」藍蘭淡淡一笑,「是啊,好久不見了——你是不是故意躲著我?」

  「怎麼會呢?」隋戈有些心虛地說道,自從知道藍蘭是蕾絲邊之後,隋戈就一直飽受打擊,的確有些避開藍蘭的意思。當然,藍蘭本身就很慢,隋戈就算是不主動避開,也很少有機會碰上她的。

  「那看你剛才的樣子,好像不是很願意上車呢?」藍蘭說道。

  「絕對沒那意思。」隋戈說道,「我剛才只是被好奇、驚喜沖昏了頭腦而已。我心想自己究竟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能夠讓一個開奔馳的美女垂青於我,難道我最近真的是人品爆發,帥得掉渣了,到了那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的地步了……」

  「少貧嘴。」藍蘭說道,心裡面卻在想,的確好久沒聽他在自己面前貧嘴了呢。

  想到這裡,藍蘭忍不住便想對隋戈說「我不是蕾絲邊、女同」,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話到嘴邊她卻市中沒有說出口。也許是自覺吧,藍蘭敏銳地感覺到,這一次隋戈雖然坐在自己的旁邊,但此時隋戈心裡面所想的人,卻並不是她。

  於是,車裡面很快陷入了沉寂的氛圍。

  若是在以前,隋戈必然會找一些話題來騷擾藍主播,但今天因為牽掛著唐雨溪的事情,加上之前先被沈君菱給騷擾過了,所以隋戈反而變得老實起來。

  只是,這種氛圍卻讓藍蘭心裡有些難受:「他果然已經對我不感興趣了嗎?」

  想到這裡,藍蘭猛地一踩油門,將車速提了上去,只想早點將隋戈送回學校。

  隋戈同學這時候自然也無暇去揣摩藍大主播的心態,在隋戈同學看來,也許藍大主播只是將他看做是「閨蜜」而已。

  尷尬的沉默氣氛中,車子終於抵達發瘋校區。

  藍蘭將隋戈「趕」下車之後,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收,直接開車離開了。

  此時,後知後覺地隋戈同學,才感覺到之前藍蘭的心情似乎不爽,而且依稀跟他有關。

  「看來,我這個『閨蜜』不稱職呢!」隋戈自嘲地笑了笑,往許衡山家中走去。

  以往這個時候,許衡山一般都呆在他的花園中忙活,那些花草儼然就是他的命根子似的,但是今天,許衡山卻沒有去花園,而是一個人呆在客廳當中,沒有開燈,也沒有看電視,只是那樣靜靜地坐著。

  「許老——」隋戈來到許衡山旁邊,輕輕地喚了一聲。

  「小隋,坐吧。」許衡山這時候似乎才回過神,「我去給你倒茶吧。」

  「不用了。」隋戈說道,「你也知道,我現在不是來喝茶的。」

  「嗯,是為了小溪的事情?」許衡山輕歎道,「你是一個好小伙子,小溪也是一個好姑娘,只是,怎麼偏偏就讓她得了這病呢。小溪從小就跟我親,小時候她外婆還在的時候,她常常跟我們住在一起,看在她在身邊長大,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可是,她外婆離開已經好些年了,現在,小溪她……她怕是也要離開我了,就剩我這個老頭子,孤零零的,一個人活著有什麼意思。」

  「許老,你可別這麼說。」隋戈說道,「你放心,我會找到雨溪的。」

  「嗯,我相信你。」許衡山說道,「不過,治病的事情就不要強求了,能治好那自然最好,不能治,那便陪她過完最後一段快樂的時光吧。」

  「我知道的。」隋戈說道,「不過,首先我要知道她在哪裡才行。」

  「這個……我恐怕幫不上你什麼忙呢。」許衡山道。

  「沒關係。」隋戈說道,「你老不妨想想,雨溪以前或者小時候,喜歡去哪些地方。另外,是否有一些地方是她一直想去,但是卻沒有去過的。」

  「看來,你真動了一些心思的。」許衡山說道,想了一陣,然後說道,「小時候她喜歡去的地方,大概就是我在鄉下的老家了,那地方以前山清水秀,倒是一個不錯的去處,但是她現在肯定不會去了。」

  「為什麼?」隋戈不自禁地問了一句。

  「現在那地方,已經被一個製藥廠給污染了。而且,老宅也早已經被拆了。」許衡山輕歎道,神情之中頗有些可惜。以環境來換經濟,在他看來,畢竟是有些短視了。

  「那還有什麼地方她可能會去呢?」隋戈又道。

  「讓我想想看……」許衡山用手指按了按太陽穴,一邊按一邊在思索,隨後說道,「這樣好了,你還是去問我的女兒吧,顏歆大概比我更瞭解小溪吧。」

  這話倒是不錯,知女莫若母。

  想必,唐雨溪長大之後,自然不可能將心事吐露給外公聽。

  只是,究竟該如何跟未來的岳母溝通呢?

  隋戈不禁有些犯難。並且,之前還被未來的大舅哥臭罵了一頓呢。

  就在隋戈疑慮的時候,許衡山已經撥通了許顏歆的電話,寒暄了幾句之後,就將電話遞給了隋戈。

  「許阿姨……」隋戈有些歉然地說道,她可以向唐寧發脾氣、叫板,但是面對未來的丈母娘,隋戈卻沒有了這種底氣。

  「小隋,雨溪的事情,並不該怪你的。」未來丈母娘倒是通情達理,「不過,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她找回來。這孩子,老大不小了,想不到還是這麼任性。」

  「許阿姨,您覺得雨溪她會去哪裡呢?」隋戈問道。

  「我要是能夠確信她去了哪裡,我早就趕去了。」許顏歆道,「這孩子,她是不想被我們找到,然後又讓她成天接受這樣那樣的治療呢。不過,她平時也就喜歡旅遊,喜歡看看風景,你在這方面動動心思吧。你們年青人的想法,我現在也是猜不到了。無論如何,小隋,你去把她找到吧。你只要陪著她就好了,至於她願不願意回來……隨她吧。」

  許顏歆這時候想的已經不是唐雨溪願不願意回來,而是她覺得唐雨溪也許根本無法回來了。這一次唐雨溪默然離開,顯然已經做出了最後的選擇。作為母親,她雖然擔心,但卻不想違背女兒最後的意願。

  雖然沒有獲得實質性的線索,但是隋戈還是有了一些眉目。

  旅遊?

  看風景?

  隋戈腦子轉得飛快,忽地靈光一閃,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笑道,「我真是蠢得可以!」

  隨後,隋戈迅速來到書房,找到了唐雨溪常用的筆記本電腦。

  如果唐雨溪要出門旅遊的話,自然會查線路、資料、機票、火車票之類的信息。

  那麼,自然而然地,在電腦上就會留下痕跡的。

  嗶!

  電腦開啟,隋戈迫不及待地等待著好消息。

  誰知道,電腦一開,卻等到了一個用戶密碼輸入框。

  隋戈鬱悶。

  輸入「TYX」,不行!

  「tyx」、「tangyuxi」……還是不行!

  隨後,隋戈又輸入了唐雨溪的生日依然不行。

  這時候,隋戈腦子又一次靈光一閃,很有感覺滴輸入「suige」,感覺十拿九穩。

  誰知道,隋戈的人品並沒有爆發,依然提示密碼錯誤。

  唉,果然是不夠專業啊!

  隋戈鬱悶地想到,修行者看來也不是萬能,遇到這種電腦密碼的問題,也是沒轍。

  想了想,隋戈有些不情願地掏出了電話,撥通了唐寧的號碼:「寧哥,趕緊給我派一個破譯電腦密碼的高手過來。」

  唐寧聽出了是隋戈的聲音,冷哼道:「你誰啊!也敢對我發號施令!」

  「哥,親哥,這關係著我能不能盡快找到雨溪,你就不要再磨蹭了,好不好?」隋戈說道。

  「靠!你等著!」唐寧掛了電話,聽起來就像是要向隋戈復仇似的。

  隋戈等了不到二十分鐘,就看到一輛軍用吉普車駛入了許衡山別墅的院子當中。

  隨後,一個提著黑色小箱子的女中尉來到了門口,向隋戈說道:「請問這是許衡山老先生家嗎?」

  女中尉英姿颯爽,人倒是長得不錯,但是卻很傲氣。

  隋戈點了點頭,熱情地說道:「你就是解密專家吧,總算等到你來了。」

  搞技術的軍官,總是有些傲氣的,沒有多說話,直接問隋戈道:「要解密的電腦在哪裡?」

  隋戈趕忙將這傲嬌女中尉引入書房當中。

  「你只是要破解windows的登錄密碼?」女中尉問道,頗有些大材小用的感覺。堂堂的軍方駭客,專業人士,居然讓她來幹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事情,中尉自然心頭不舒服。不過,礙於上級的命令,她還是只能老老實實地幹了起來。她打開了他自己的電腦,通過網線將兩台電腦連接在一起了。

  「你是要破譯登錄密碼,還是只想直接進入系統?」女中尉又問道。

  「有什麼不一樣嗎?」隋戈不解道。

  女中尉輕哼了一聲,卻沒有回答隋戈的問題,似乎跟隋戈這種「電白」交流,對她的技術就是一種侮辱。所以,她乾脆不跟隋戈交流了,直接開始了破譯。

  女中尉的電腦用的卻不是隋戈常見的windows系統,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代碼,看得隋戈蛋疼。不過,為了顯得不太冷場,隋戈又向這女中尉問道:「請問,這是什麼系統呢?」

  「這是軍方機密,無可奉告。」女中尉說道。

  「擦!這女人也太傲嬌了吧!」隋戈心裡終於有些火氣了,心想等解決了唐姐姐的事情,以後就給未來大舅哥說一聲,將你這傲女人發配到邊疆去!

  「密碼破譯出來了!」這時候,女中尉說道,語氣沒有一點驚喜,反而有些屈才的感覺。

  「這麼快!」隋戈不禁有些驚訝,東大裡面經常有人吹噓是什麼黑客高手之類,結果往往都是浪得虛名之輩。而這女中尉,卻果然是有些本事。

  「這是密碼,你給。」女中尉將密碼寫在了一張便簽紙上,然後又道,「你叫隋戈?」

  隋戈點了點頭,不知道女中尉為何有此一問,難道自己當真帥到了人見人愛的地步了?

  「果然!」女中尉輕哼了一聲,迅速將她的東西收了起來,然後告辭出門。

  隋戈不解地拿起書桌上的便簽紙一看,一看上面的密碼,頓時明白了那句「果然」是什麼意思。

  便簽紙上的密碼赫然是:

  「suige shi daizi」。

  隋戈是呆子。

  呆子隋戈將這密碼輸入進去,果然進入了電腦系統。

  「看來我還是有做黑客的潛質!」隋戈臉厚地想道,畢竟他還是猜對了這個密碼的開頭。

  進入系統之後,隋戈便迫不及待地查找唐雨溪在電腦上留下的痕跡。

  這一點隋戈倒是會一點,無非就是查看搜索記錄,網絡臨時文件。

  誰知道,點開之後隋戈就懵了。

  搜索記錄、臨時文件,居然全都被刪除了。

  隋戈先是一愣,然後趕忙衝出屋子,卻看到女中尉駕駛著吉普車已經出了院子。於是,隋戈趕緊追在後面,衝著吉普車大喊道:「女專家,你等等——」

  吉普車卻忽地加速,拐彎駛出了別墅小區。
第120章 行蹤



  看著女中尉的吉普車揚長而去,隋戈並沒有拔腿狂追。

  這裡自然不是上演生死時速的地方,況且隋戈壓根兒就不想追。他看得出來,之前他追出去的時候,那個女中尉應該已經看到了他在後面追趕,但是卻故意沒有理會隋戈的追趕。

  這個女軍官,實在是太傲了。

  不過,隋戈也不消去追趕她了,直接給唐寧打了一個電話過去,說道:「唐哥,你派過來的人不配合啊。這工作還沒完成,她怎麼就開溜了呢,我追都追不上,麻煩你通知她回來吧。」

  「我知道了。」唐寧顯然心情不好,直接就掛了電話。

  隋戈便站在門口等待女中尉的歸來。

  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

  這話果然很有道理。

  五分鐘過後,女中尉和她那輛驕傲的吉普車再次駛入到許衡山的院子當中。

  儘管,她似乎百分之一千地不願意。

  女中尉再次歸來,帶著滿臉的寒霜。

  還有少許的殺氣!

  「歡迎女專家再次光臨。」隋戈見這女中尉臉色不好,所以不想觸怒她。

  誰知道,傲嬌就是傲嬌,你不主動觸怒,對方也會怒的。女中尉看著隋戈,目光當中充滿了怨恨,「是你跟上級說我沒有完成任務嗎?你這是污蔑,知道嗎!」

  「嗯。」隋戈糾正道,「但我只說你不配合我工作。」

  「你這——你害我挨了警告處分!」女中尉怒道,「我接到的任務只是幫你破解密碼,剛才密碼已經破解成功了,你為什麼還要去打我小報告!」

  「你的確破解了密碼,不過我還需要你幫我恢復一些文件,但是你走了。」隋戈說道,「並且,我追趕出去的時候,你居然也沒有停車。」

  「我只顧著開車,怎麼會看到你在追趕!」女中尉怒視著隋戈,恨不得動手將隋戈狠揍一頓。

  「我覺得——你看見了!」隋戈語氣肯定地說道。

  無論對方多傲嬌,該據理力爭的事情,他是當仁不讓的。

  如果這個女中尉真是挨了警告處分,在隋戈看來,那也是她咎由自取的。

  「好!我記著了。」女中尉丟下了一句狠話,就重新回到了書房,然後向隋戈問道,「要恢復什麼文件?這一次,麻煩你說清楚。」

  隋戈心想,之前我想說清楚,你也不想搭理我呢。不過,他倒是沒有閒心跟她鬥嘴,說道:「我要這查這兩天使用搜索引擎的記錄,網絡臨時文件。」

  女中尉「嗯」了一聲,什麼話都不再說,開始恢復起被刪掉的文件。

  隋戈這時候瞅了瞅女中尉,只見她臉色有些蒼白,額上似乎還在冒冷汗,加上之前她體現出來的脾氣,隋戈心頭已然有了幾分瞭解,平靜地說道:「你是不是經常覺得四肢冰涼,身上冒冷汗,尤其是每月這幾天,總會覺得胸悶煩躁,而且容易發怒——」

  「你想說什麼!」女中尉狠狠瞪了隋戈一眼,看似凶狠,但似乎隋戈說的都是實情。

  隋戈停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尤其是下腹,這幾天會有痙攣性疼痛,讓你覺得全身都不舒服,而且吃藥也不管用,每月都會這樣,對吧?所以,我覺得你這是嚴重性痛經症狀!」

  「你——」女中尉怒目以對,但是隋戈說的全都是實情呢。

  「瞧瞧,又怒了不是。」隋戈說道,「看來我說得很對,是吧?」

  「是又怎麼樣!」女中尉冷哼一聲。

  「既然是的話,我可以給你開個方子,你回去吃幾服藥,保管痊癒。」隋戈說道。

  家中那位老地主,擅長的藥方除了狗皮膏藥之外,還有一個婦科用的萬精方。這個萬精方,對調離女人月事,改善女性體質都有很大的幫助,治療痛經自然是小菜一碟。

  「中藥?」女中尉聽見「方子」,立即顯得有些排斥。在她看來,服用中藥還是太麻煩了,而且也不見得有效,這也是普通人目前對中藥的認識。

  更要命的是,現實就是如此。因為如今天地靈氣的缺乏,水源、環境的惡化,再加上目前許多中藥材都是人工種植,藥性大打折扣,就算是十八反的藥物,如今混合在一起據說吃了都沒事。所以,如今的中藥藥性見效慢,的確是不爭的事實。

  在隋戈看來,如今的許多中藥材,已經連「藥草」這個等級都算不上了,直接可以劃歸為雜草、野草之列了,因為蘊藏的草木元氣實在太差強人意了。藥草沒有蘊含足夠的草木元氣,自然也沒多少藥性,那麼煎服出來的藥效理所當然也就不行了。

  「嗯,中藥——國之瑰寶。」隋戈歎道,「我知道,你對中藥不怎麼感冒。不過,藥方就在這裡,你吃也好,不吃也罷。」

  說完,隋戈已經將藥方寫在了便簽紙上。

  這時候,女中尉也已經將隋戈需要的文件恢復出來了,然後說道:「這幾日檢索的關鍵字和緩存網頁顯示,搜索的關鍵字主要是『蜀川』、『旅遊』,看來你要找的人,應該是去蜀川省旅遊去了。另外,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麻煩你早點說。」

  女中尉這一次雖然語氣還有些傲,但比之前卻好了不少,主動提醒了隋戈一些關鍵的東西。

  「謝謝你了。」隋戈說道,「沒什麼事了。」

  「不客氣。」女中尉重新收拾東西,正要走出房間,卻又猶豫了一下,然後轉身將那藥方拿走了。

  隋戈淡淡一笑,卻也不以為意。

  蜀川省麼?

  那地方旅遊景區可是很多,想把唐雨溪找到,看來仍然有些難度呢。

  不過,範圍已經相對縮小很多了。

  況且,還有唐寧這個未來的大舅哥做堅強後盾,能夠為他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呢。

  想到這裡,隋戈再次聯繫了唐寧,將唐雨溪有可能在四川的消息告訴了他。

  唐寧在電話中向隋戈說,務必將唐雨溪找到,否則的話,他一定饒不了隋戈。

  對於未來大舅哥的威脅,隋戈自然是毫不在意,趕緊讓唐寧想辦法查詢到到四川的航班、火車票,看看唐雨溪是否在其中。

  這一次,隋戈等待的時間比較長,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後,唐寧才有了消息回饋。在這期間,隋戈點企鵝郵箱,給農學院院系辦公室發了一封請假的郵件。

  從唐寧的反饋信息中,隋戈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唐雨溪的確是搭乘早晨的航班去了蓉市。

  她果然是去了蜀川省。

  將請假的郵件發出去之後,隋戈連行禮都沒有收拾,只跟許衡山打了一個招呼,便立即趕往機場。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