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封心

第十一章 回家


「沒錯，青竹說天書在小豆子的肚子裡，但又有誰看到真的被他吃下去。在神煉四友中，從以前這青竹給我的感覺，以他的心機最為深沉。他說在小豆子肚子裡，並不一定是真的。」

「對呀！師姊，這一段時間以來，我們給小豆子下的藥，就只差沒讓他的五臟六腑一起出來。天書真的在他的肚子裡的話，早就出來了。」月澄也同時說道。

聽了兩個師妹的意見，月憐妃不得不仔細思考，是不是所有人真的被青竹給騙了。不想還好，越想還真越覺的有這個可能，以他那等心機如此重之人，說不定是故意讓自己將人給奪走，以行禍水東嫁之計。

看了看眼前的兩個師妹，月憐妃最後才道：「兩位師妹所言大有可能，看來所有人都被這青竹給騙了，但是就算我們說，沒拿到天書，恐怕其他人也不會相信。」

「那也無妨，反正這聲明發出去，總有人會相信的，再不然我們回去後，也不要封門閉戶，但也不要帶弟子隨意出去走動，這一來更顯得我們坦蕩之心。」月落霜建議道。

月憐妃聽了十分認同的道：「落落妳說的有理，不管如何，我們出來大半年了，也該回去了，順便將小豆子收入山門。」

說到這裡，月憐妃笑著對月落霜道：「說起來，這還是我們明月閣的第一個男弟子，師妹妳接下來，真的是任道而重遠呀！」

月落霜微帶笑意的道：「當日雖是情勢所逼，但既然收下小豆子了，我也會好好的教他的。」

這時月澄卻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月憐妃和月落霜兩女好奇的，看著自己的小師妹，月澄邊笑邊說：「這幾天這小子被落霜師姊揍的屁股跟獼猴一樣，以後妳這師父恐怕叫他往東，他不敢往西了。」

月憐妃和月落霜相望一眼，想到這一陣子，小豆子只要看到月落霜，那副如同老鼠看到貓的樣子，兩女也同聲嬌笑起來。這一段時間裡，小豆子已經無數次的後悔，當初為何會答應拜師入門，搞的現在他都快被這些臭娘們給整死了。

這些明月閣的弟子，也不知道是因為從沒有過男弟子，所以感到特別新鮮，還是因為對男性有特別的仇恨情緒。由上到下，從明月閣閣主月憐妃，到一個普通弟子都以捉弄小豆子為樂。

事實上小豆子又逃了好幾次，但在楣神加持下，每次都會被抓回來。而只要被抓回來，那各門派弟子的女神，月落霜月仙子，都會親自祭起鐵砂掌，將小豆子的屁股打的腫成麵龜一樣。

月憐妃一決定，眾女開始動起來，喬裝打扮，改頭換面一路潛行。就這樣過了半個多月，終於回到明月閣的師門駐地。不過到了明月閣的駐地，眼前卻是一片荒涼，不要說房子，連個人煙都沒有。

「大師姊妳們就住這裡？」當月碧心告知小豆子，這一片荒山，就是明月閣的駐地，讓小豆子傻在當場。

「對啊，這片山脈就叫做太真山脈，不只是我們住這裡，你日後也是住這裡。」

小豆子這個時候，不自主的想起自己以前，聽說書的和一些老乞丐曾說過，山裡有一些狐狸精，會化作漂亮女子出來誘騙一些男子回去吃。

不想倒還罷，越想越害怕，他實在忍不住，牙齒邊打顫邊問道：「妳們該不會是大仙吧？」

「大仙？」眾女有點丈二金鋼摸不著頭緒的感覺，站在月澄旁邊的月照突然想到，一些民間習俗，總是稱呼狐狸精叫大仙。她探頭跟月澄咬了會兒耳朵，月澄的臉上馬上浮起一股狡黠的表情。

月澄故作出陰森的表情道：「想不到你自己猜到了，那就怪不得我們了。」

小豆子臉色頓時發青，很快的又慘白一片，兩腳還不停的抖著，上下牙床喀、喀、喀的撞擊聲停也停不下來。「妳、妳、妳們，不、不、不要吃、吃我。我、我、我肉很、很臭的。」

看著小豆子膽小的樣子，所有人哄然大笑，幾個年輕弟子全笑成一團。看眾女的樣子，小豆子再笨也知道，自己又被這個小師叔給耍了。

心中暗罵聲：「這群八婆！」不過也僅只於在心中偷罵，這段時間以來無數的拳頭，早就教會小豆子，這些師叔、師姊們沒一個好惹的。

隨著月憐妃一道法訣打出，正前方的兩座山突然往旁邊一跳，中間突然彈出好幾座蒼翠欲滴的山峰，以及一座無比優美的山谷。山谷一出現兩道劍光也隨之飛出，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絕色少女踩在飛劍上，一下子就飛到眼前。

這對雙生姊妹一落地，看清來人相貌，不約而同驚喜嬌呼：「師姊、師妹妳們回來啦！」

「這一段時間，派裡沒發生什麼事吧？」月憐妃邊走邊問兩個師妹。

「有三師叔和小師叔在，哪會有什麼事？」

「對呀！反而我們待在派裡，都快無聊死了，下一次要出去的話，要換我們去。」　

「老是要我們留守！」

「對呀！我們姊妹倆好可憐喔～！」

兩個雙胞胎姊妹說起話來，是又快又急，聲音又一致，還帶點江南的吳噥軟語的腔調，聽起來有如唱歌般。

月憐妃對這兩個師妹還真的有點沒皮條，她們年齡雖然和小師妹差不多，但心境上就有點不及，還帶著很濃的孩子氣。而月澄雖然有時候也會有點孩子氣，但面對正事時，還比較穩重點。

這兩個活潑的雙胞胎姊妹，很快就注意到萬花叢中一點綠的小豆子，兩女突然大叫：「啊！」

「怎麼了！」

所有人都被這兩姊妹給嚇了一跳，一些比較年輕的弟子，還放出飛劍四下張望著。而小豆子更是反應迅速，馬上抱頭蹲下，龜縮成一團。

「怎麼會有男人？」兩人的小嘴成Ｏ型，張的大大的，驚訝到極點。「對呀！這一次應該是要搶天書的吧，怎麼搶個男人回來。」

「呸呸呸，兩個死丫頭，說的這麼難聽，什麼搶男人，這小鬼頂多只算是男孩吧。他可是落落師姐新收的弟子，妳們亂說什麼？」聽兩個師姊說的難聽，月澄馬上大聲囔囔，反正平常姊妹們早就鬥嘴鬥習慣了。

「他是落落師姐的新徒兒？那太好了，小師姪我們可是你的四師叔、五師叔，你也可以叫我青鸞師叔，叫她紅鳳師叔。」這兩個雙胞胎姊妹一聽小豆子是月落霜的新弟子，兩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這下她們姊妹又有新的對像可以整了。

一行人就在邊鬥嘴邊解釋小豆子來歷中走進山谷中，一行人消失在谷口前，兩雙胞胎隨手打出一道法訣，整片山脈再度消失在荒地中。

當小豆子一行人到了山谷裡，小豆子忍不住又開始亂想，自己已經死了嗎？要不然怎麼最上了西天，只因為眼前的一切實在太漂亮了，一棟棟的瓊樓玉宇每棟都是雕龍畫棟極盡精巧。

每棟閣樓的四周都圍繞著無數的綠樹，而綠樹下則是各色的花朵在綻放著，而且這些閣樓每一棟都極完美的，和整個環境熔合在一起。

小豆子都看呆了，整個人張大嘴傻傻四處張望著，一副鄉巴老的模樣。看到小豆子那副傻樣，眾女也吃吃竊笑起來，但小豆子已經看眼前的美景看呆了。

「這裡就是我們的師們駐地－月谷，中間那棟最高的八層樓就是明月閣，明月閣是在創派之初建立的。而另外還有是書、劍、丹、器四大閣，眾閣主又以明月閣閣主為尊，而我們師傅就是書閣閣主。」小豆子未來的大師姐月碧輕聲的向小豆子說道。

「碧兒等會妳帶小師弟先下去休息，明兒個我再帶他去拜見妳們師祖正式入門。」月落霜轉過身對月碧吩咐道。

「是，那我先帶小師弟下去了。」

隔天一早小豆子就被月碧給挖了起來，匆匆吃過早飯就趕到明月閣準備正式入門。

只是從吃早餐開始就有派裡的弟子，好奇的看著這從未有過的男弟子，讓原本也稱的上臉皮厚的小豆子，也感到些許的不自在。

當月碧將小豆子帶到明月閣的議事廳，這廳裡已經有好幾個人，掌門月憐妃就坐在正中的位置，其兩側則各有一個宮裝美人和她平坐。小豆子的蒙面師父月落霜，則是坐在左下首的第一位。

「落落，他就是小豆子嗎？」一道如同玉器敲擊般的清脆聲音忽然響起，一看聲音的來源，正是坐在月憐妃左邊的鵝黃宮裝美人。

只見此女柳眉微彎，瑤鼻挺直，雙眸帶水，膚如白玉，一頭烏黑的秀髮挽了個鳳髻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既雍容又華貴。

月落霜直身答道：「回師父，小豆子正是弟子昨日回報中所提到，在這一次天書事件中所收的新弟子。」

這個宮裝美人正是月落霜的師父月秋蟬，她上下的仔細打量小豆子一番，才又輕啟櫻唇開口道：「明月閣雖然一直以來都只收女弟子，其實門規也沒有說不能收男弟子，因此在那種情況下，落落妳作這個決定並沒有錯。不過我們明月閣大部份的功法，都比較適合女孩子，這要如何教導這孩子可真有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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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改名換姓


「回師父，這個問題弟子有想過了，本門築基功法青歌訣，對於男女修練並無差別，所以在元嬰期以前並無問題。元嬰期後弟子打算讓小豆子以陣法、丹道、及煉器為主，另外門內的月華劍舞訣雖是為女子而創，但男子使用上並無影響。」月落霜緩緩說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看來她早就考慮好了。

「看來也只好如此，不過祖師爺曾定下規矩，凡入我門的女弟子皆需改姓為月。但小豆子卻是個男的，這可如何是好，難道也要讓他改姓月？」

一聽要讓自己改姓，小豆子可不樂意了，姥姥曾說過，作人可不能背祖忘宗。雖然他不懂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小豆子也知道姓是不能亂改的，因此他馬上抗議道：「抗議！我才不要改姓，姥姥說過，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聽到小豆子的話，月落霜雙眉一蹙，叱道：「住嘴，師父說話你插什麼嘴。」

小豆子一被月落雙喝叱，馬上不敢多說，這段時間他可沒少挨月落霜的揍，他早就知道，這個見不得人的師父是惹不得的。

「落落沒關係，小豆子說的也有點道理，閣主、師妹妳們覺得如何？」月秋蟬轉頭去問月憐妃旁的另外一名宮裝美人。

「既然門規未規定男弟子需改姓，小豆子自己也不想改的話，那就不改，照他原來的姓氏就好了。」

這個美人正是月秋蟬的小師妹月冬雪，同時她也是月澄的師父，同一輩中還待在明月閣的也只剩下她們兩人，其她人早就都出外遊歷去了。

「不過小豆子這名字卻不太好，應該要取個正名，小豆子就當小名就好了。」月憐妃補充道。

既然有了決定，月落霜就對月秋蟬道：「那請師父賜名。」

月秋蟬沉吟了一下，對小豆子問道：「小豆子你的姓氏為何？」

「姥姥以前就只叫我小豆子，我…我沒有姓。」

〝噗！〞、〝咚！〞、〝匡！〞

廳內有的人撞到旁邊的柱子，有的正在喝水的直接噴出來，還有的就當場滑落椅子。

「你、你、你是笨蛋嗎？既然你沒姓，還抗議什麼不換姓！」一個爆栗直接落在小豆子頭上，月落霜一雙藍色眸子，隱隱冒出火花來。

其他人更是額冒青筋，這小子是把人當猴耍嗎？粗一點來講就是氣死恁祖嬷！

「我…我聽人家說，要多多還價才不會吃虧嘛！」小豆子有點尷尬道，他一時之間也忘了自己沒姓氏。他當一個乞丐平時如果什麼都不爭的話，早就餓死在街頭了。所以打小的時候，聽到這句話起，小豆子就將這句話奉為神諭。

「既然他不願意姓月，自個兒偏偏又沒姓，那就取無的同音，直接姓吳好了。」月冬雪沒好氣的道。

「名字也不用再想了，也取豆子的斜音道子，就叫吳道子好了。」月秋蟬也不想為這個頭痛的徒孫多想了，被人這麼耍，如果不是為了顧及儀態，她絕對會把這個徒孫扁一頓的。

在拜過祖師像，小豆子也就是現在的吳道子，就這麼入了明月閣了。月落霜一時也不知道，她收了這頭痛的小鬼，到底是好是壞，只希望自己不要被他給氣死就好。

「碧兒妳帶小師弟去書閣，順便跟小師弟介紹一下整個明月閣，我還有事要和掌門談談。」月落霜將月碧叫來後，交待過就讓她將吳道子給帶走。

月碧和小豆子一走出去，馬上為小豆子介紹起明月閣來：「我們明月閣總共有三大禁地，一般弟子如果沒有五位閣主的同意是不能進去的，嗯…」月碧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後，才又說道：「不過你比較特別，你有四個禁地…」

月碧話沒說完，吳道子一聽到自己比別人多了一個，他馬上就大叫：「我為什麼多一個。」

從剛剛的教訓月碧就學到，不要讓這個小師弟討價還價，省的氣死自己。所以她也不理吳道子，自顧自的說下去：「第一個禁地就是靈祠，那是我們明月閣，歷代未能飛升的長輩仙體的保存處。第二個是後山的梧桐林的深處，一般弟子只能在外圍，一旦看到紅色梧桐樹，那就不能再進去了。」

「第三個禁地就是明月閣的五樓以上的部份，那上面藏有我們門派裡的各類法寶。第四個禁地就是月華池，這個禁地所有人都可去，但就只有你不可去。」

「為什麼，那是作什麼的。」吳道子再一次的發出疑惑。

這一次月碧給了答案：「那是我們所有人洗澡的地方…」

「那我也可以一起洗，和大家一起洗澡，我不會介意的。」吳道子很開心的說道。一個七歲孩童本來對於男女之事就還懵懵懂懂，加上吳道子自出生就是在街上乞討，養他的姥姥五歲就過世，哪懂得所謂的男女有別。

月碧卻突然彎下腰，將俏臉貼近吳道子的臉，一雙眸子盡是殺氣，一字一句的道：「問題是，我們很、介、意！」

看著吳道子嚇得發白的臉，月碧才直起身子，淡淡的道：「至於你要洗澡的話，每個房間都有一間洗浴間，我會給你個木盆，你用木盆洗就好。」說到這，月碧突然想到什麼，手摀著鼻子道：「你最近是不是又沒洗澡了？」

「還好阿，我才半個月沒洗……我的媽呀！」

一聽到半個月沒洗澡，月碧直接一腳踢在吳道子的屁股上，直接將他踢了出去。吳道子手舞足蹈的畫了個弧，噗通一聲，應聲落入旁邊的蓮花池裡。

「臭小鬼！你還真是個臭小鬼，居然半個月都沒洗，你就不怕臭死人嘛！以後你如果不天天洗，我就揍扁你。」大部份的女孩子本來比較愛乾淨，而月碧本身更是有點潔癖，雖然沒有吳道子的二師姊嚴重。但月碧還是無法忍受，吳道子這個髒小孩，連續半個月沒洗澡。

池水不深，所以吳道子一個翻身，就起來了，吐了口水，還吐出一朵荷花來。才爬上岸，還不敢說話，耳朵一痛，就被月碧拉著走。

「拿去！你先洗好澡，再跟我去找二師妹，不然的話二師妹絕對不會讓你進書閣一步的。牆上竹管的布拉開就有水了，記得洗乾淨點，我要檢查的。」月碧將一個木盆和一條浴巾，塞到吳道子的懷裡，一把就將他推了進去。

〝啊！～～！〞、〝鏘！〞

洗玩澡吳道子才發現，自己沒有衣服可換，他也忘了大師姐還在外等他，直接光著身體就跑了出來。門才剛打開，一聲震耳欲聾的驚天尖叫就響起，吳道子只覺得耳朵一陣刺痛。

月碧簡直快瘋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什麼，聽到開門聲，想說小師弟出來了，轉身一看，只看到一條小肉腸在那邊晃呀晃。震驚之下，她不假思索的發出了穿腦魔音，將一邊櫃上的花瓶直接震碎。

雖然月碧兩手飛快將眼睛摀住，但吳道子下面那晃動的景像，卻在腦海揮之不去。她整張臉紅的如熟透的蕃茄，甚至還紅到領子下面，她三歲入門生活周圍全是女性，長大後出門，又有誰敢在明月閣的仙子面前赤身裸體。

生平頭一遭看到男性的身體，雖然只是個小孩，但對於月碧來說，那衝擊也是無以言喻。小心的自指縫間偷偷的看了一眼，發現小師弟已經被自己驚天一叫給嚇跑回去洗浴間了，月碧才放下玉手，不過胸口的心跳卻仍是快的驚人。

「變態！色狼！登徒子！我在外面你居然光著身子跑出來！」月碧銀牙咬的嘎嘎作響。

「可…可我沒衣服可換呀！」

月碧才想到剛剛只顧著，把小師弟推進洗澡，也忘了拿衣服給他。想到這裡，月碧才跑出去拿了件衣服丟了進去：「以後衣服，自己去器閣的二樓天衣樓領取。」

吳道子拿到衣服後才放下心來，看來大師姐沒有很生氣，吳道子邊穿著衣服邊想道。不過當吳道子走出洗浴間，迎面而來的卻是一頓粉拳，當月碧好不容易出完氣，吳道子卻已經成了豬頭一個。

「靠～最毒婦人心，我怎麼那麼衰！女人真是禍水。」吳道子一邊感受著臉上的刺痛，一邊在心裡暗自唉唉叫著。不過他可不敢露出一點不滿，身為一個乞丐，最擅長的就是認清情勢。在這裡自己可是弱勢，而且就算打也打不過眼前的這個母老虎，所以吳道子只得乖乖的跟面月碧後面。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這才走一半，吳道子的肚子又突然叫了起來，沒辦法一大早就被叫了起來，吃的又是清粥小菜。而且吃沒幾口就被月碧給拉去明月閣，剛剛又那麼折騰一番，所以吳道子早餓的前胸貼後背。不過他可不敢抱怨，剛剛才被扁一頓，自己可不想再被扁第二頓。

不過吳道子不說話，月碧反而轉過頭看著他，看著吳道子怯怯的樣子，月碧臉上神情為之一軟，玉手一翻，手中突然出現一顆水藍色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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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識字


「這是水精果給你填填肚子吧！今天是趕了點，所以讓你餓著了，以後不會了。」

「謝謝碧師姐！」看到這從沒見過的果子，聞著那誘人果香，吳道子可沒想到月碧會給他東西吃，連忙道謝。聽到後面溫柔的話語，吳道子突然覺得其實剛剛也沒多疼，而且對這個師姐更有了不同的認識。

月碧和吳道子很快就來到一棟六角形的閣樓前，這棟閣樓一如谷內其他建築物，皆是極盡的精美。隨便單單一扇窗，上面就用了無數的雕刻技巧，刻著無數美麗的花樣。而每層屋簷更，是雕刻著許多活靈活現的神獸、仙獸。

不過特別的是，這書閣整棟的建材有別於其他樓閣，它是以著千年火桐樹所建成的，整棟樓閣閃爍著一層紅光，這種木頭可是最好的防火材料。而樓閣的周圍，更是布滿錯綜複雜的水道，這些水道構成了一個驅水陣，萬一書閣真的著火了，也可以馬上用這驅水陣將火給澆熄。

「這裡就是明月閣，五大閣中的書閣，像你們這樣入門不久的，統一每隔六日的早上，作完指定的工作後，就要來此上早課。幫你們上課的就是清兒師妹，她會教你一些如修真界的常識、各類天材地寶的辨識，及靈獸的辨認等等基礎知識。」月碧仔細的向吳道子解說道。

經過閣樓前的拱橋，月碧帶著吳道子走進閣樓裡，在一樓的大聽裡有著七、八個和吳道子差不多年齡的女童，每人各捧著一本書在讀著。這些女童年紀雖然還小，但已經可以看出都是十足的美人胚子，每個女童長大後，都可以確定是那種禍國殃民的絕世美人兒。

而眾女童前方，帶著她們讀書的，也是一個絕代佳人，不同於月憐妃那種成熟之美，也不同於如月落霜這種神秘之美，這個美人給人的是一種嫻雅的美感。

這個美人頭上隨意挽了個髻，插了支金步搖，身著淡綠色宮裝，肩批著白紗，腰懸龍鳳佩。眉如畫，眼如星，一點朱唇如梅花，渾身上下透著濃濃的書卷味，此女正是月落霜的二弟子月清兒。

月清兒一看到月碧，就放下手中的書卷迎了上來，朱唇輕吐道：「師姊怎麼來啦？」

「這是我們師父新收下的小師弟叫吳道子，妳叫他小豆子就行了，師父命我帶他來交給妳，妳安排一下吧。」月碧笑著對月清兒說道。說完月碧又轉頭對吳道子說道：「這是妳二師姊月清兒，門內的基本功都是由她負責傳授，你要好好的聽她的話知道嗎？」

月清兒微笑著向吳道子輕點下頭道：「原來是小師弟，那隨我進來吧。」

「師妹那人交給妳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我在外面購得一斤的雨山尖毛茶，師妹晚上如有空，再來和我一同品茶，我順便分妳幾兩。」

「師姊慢走，我晚上一定到。」一聽到月碧居然買了自己最喜愛的雨山尖毛茶，月清兒眸子也為之一亮。

當月清兒帶著吳道子走了進來，底下的女童已成了一片菜市場，事實上剛剛月清兒走到外面，這些小女孩就沒心讀書了，一個一個就拼命探頭向外看了。

月清兒一走到前面，拿起戒尺輕敲了幾下，底下的女童馬上靜了下來。月清兒才道：「這是妳們新來的小師弟吳道子，妳們也可以叫小豆子，大家以後要和他好好相處。」

月清兒才說完，下面就又亂成一團，不過月清兒倒也沒說什麼，只是打出一道靈訣，引來一套桌椅放到一個女童的旁邊。然後她又自書架上，抽了一本書遞給吳道子，又拿了一套文房四寶放在桌上。

「這是修真界的一套基礎功法凝氣訣，不管是哪個門派的弟子築基，都是由這些基礎功法開始的。你就先學這一套，對了！你識字嗎？」

這下子，月清兒可是問到點子上了，吳道子人生最得意的幾件事當中，其中一件就是他不像其他的乞兒目不識丁，連個字都不認識。

所以月清兒一問，吳道子就高興的回答道：「當然，我朋友可都說我是難得的才子，他們都說如果不是沒路費的話，這狀元也輪不到別人當。」

月清兒聽了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一來自己就省了一翻功夫，於是她又引了張椅子到吳道子旁，她坐在吳道子身旁道：「那小師弟你先將書中的內容念上一次，我再為你講解裡面的意思。」

說完就捧起一杯茶，一邊品著茶，一邊等小豆子唸完。月清兒這一坐在吳道子的身邊，吳道子就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但吳道子可不敢用力聞。在回明月閣的路上，當吳道子聳著鼻子，聞這些師姊身上的香味，只要一被發現往往會被爆打一頓，還會被罵登徒子。

雖然吳道子不懂什麼叫登徒子，也不懂為什麼這樣就會被打，但自此以後，他就不敢在這些，惡婆娘的面前做這事了。頂多就是偷聞幾下，因此他很快就收起心神開始唸起書來。

「一……三……大…」

「停、停、停！你是在唸什麼？」

吳道子一臉無辜的看著月清兒，指著書上的字道：「這個字不是一嗎？」

「是呀！」

「那這個字不是三嗎？」

「對呀！」

「然後這個字不是大嗎？」

「沒錯呀！」

「那不就得了，我沒唸錯呀！」

「但問題是中間這些字勒？」月清兒有些氣急敗壞的道。

吳道子倒是很乾脆的兩手一攤，直接就道：「我不會呀！」

〝框噹〞月清兒一失神下，手中的茶杯就直接掉到地上。

「哈、哈、哈、哈、哈」其他的女童早就在偷偷注意這新來的小師弟了，一聽吳道子的話，一陣哄堂大笑頓時響起。

「你、你不是說你識字？」月清兒此時已經是額冒青筋了。

吳道子卻還很白目的道：「對呀！不過我只識一、二、三、大這四字，二師姊妳不知道，我可是我們們村裡識最多字的人。」說到這裡吳道子想了一下才有點遲疑的偷偷道：「二師姊妳不會不識字吧？如果真的不識字妳說出來，我不笑妳的。」吳道子說話時，還有一道黑光一閃而過，卻沒有人有看見。

月清兒瞬間眼睛就全紅了，淡然恬適的氣質也不顧了，有如老鷹抓小雞般把吳道子抓了過來，霹靂啪啦火力全開，打屁股的聲音就有如炒豆子一般響個不停。

其他的小女孩全看傻了眼，在所有人心中一向溫柔優雅的清兒師姐，居然也會這麼失態。而月清兒打完後，也才注意到自己是怎麼了，面對這小師弟怎麼這麼容易動怒。事實上就連吳道子自己都不知道，早在衰神廟裡，他被衰星天力給附身後，他無時無刻都會被這衰星天力所影響。

月清兒也是被這衰星天力影響，一分的腦火就馬上化作十分的怒火，一個情緒失控，吳道子的小屁股當然就遭殃了。

當回過神智的月清兒，看著兩眼淚汪汪的吳道子，心中也不禁感到歉然，不過以她現在的身份也不好隨便道歉，只能在心中決定以後對這小師弟好一點。

而其實吳道子只是表面裝可憐的罷了，月清兒屁股雖然打的響亮，但實際並沒有下多重的力道。而且以前吳道子在街頭乞討，早就挨打成習慣了，更重的毆打他也有過，何況像今天這種聲大雨小的打法，根本算不了什麼。

不過根據他當小乞丐的經驗，他知道自己裝可越可憐，人家自然就不會在打下去，就算打也會小力一點。

所以他當然會裝的可憐一點，如果是以前吳道子會在眼角抹點辣椒汁，但現在他的演技大成後，說哭就哭。更厲害的是，他還能應是把淚水含在眼角，硬是不掉下來，讓兩顆眼睛淚光盈盈的，更顯的可憐。

「既然你還不太識字，那師姊就從識字開始教你好了。」因為內心有愧，所以月清兒雖然沒道歉，但再說話就更加的溫柔幾分。

於是吳道子就從識字、寫字重新開始，月清兒教了幾個字就讓吳道子自己練習寫，看了看其他人也低著頭乖乖看書，月清兒也拿出一卷書來看著。這看了一會兒，耳邊卻又傳來了〝咚〞一聲，月清兒和其他女童同時抬頭左右看了一下。

原來這吳道子居然寫著寫著，眼睛一瞇、睏意一來，就直接一頭往桌子撞了下去，這一下不是很重，卻也足以讓他驚醒過來。沒辦法趕了這麼長的路，昨天一晚又沒睡好，今天一大早又被挖起來，他簡直就快要累死了。

偏偏現在又要寫字，相信有開夜車經驗的人就知道，在疲勞的時候，安靜的環境，和單調的機械性動作最容易讓人產生睡意的。所以吳道子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不知不覺頭就往下掉，直接和桌子來個親密接觸。

所有人看到吳道子居然打瞌睡，自己撞到桌子，先是一愣接著就是一陣狂笑，就連月清兒都不顧儀態，笑到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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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要吃雞腿


因為吳道子撞到桌上時，他自己剛剛寫在紙上的字跡都還沒乾，於是當他抬起頭來時，額頭正印著一個歪七扭八的王字，鼻頭也全黑。看起來無比的滑稽，眾女平時哪看過有人這樣，一個一個當然是笑成一團，更好玩的是吳道子居然還一臉茫茫然。。

笑了好一陣子，月清兒率先止笑，她輕擦掉眼角的淚水，看看吳道子那副不知所措的可憐樣，於是她開口道：「好了，大家不要再笑了，看來小師弟真的很累，那我們就先休息一下好了。」

「耶！太好了！小師弟謝謝你囉～！」女童們聽到可以休息，馬上合上書本，一個個是眉開眼笑。

月清兒則是走到吳道子面前蹲了下來，掏出一塊絲巾，忍著笑輕輕的幫吳道子臉上的墨跡給拭去。看到月清兒手中的絲巾黑成一團，吳道子才知道大家在笑什麼，他自己也舢舢然一笑。

「好了，趁現在趕快打起精神來，等一下不要再睡著了。」月清兒輕笑道。吳道子趕緊點點頭。看著月清兒離去的身影，吳道子覺得這幾個師姊雖然很會扁人，但其實人還是不錯的。

就這樣吳道子順利的，在明月閣展開新的生活，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逐漸溶入明月閣的生活裡。在這段時間內，吳道子雖然修練著明月閣的築基功法，但洗心訣也沒放下。

每天睡前，他都會練上幾次，因為在一次無聊當中，他發現練一練洗心訣，自己會睡的更好。當然他完全不知道，因為引夢玉的關係，他夢中的想法常嘆息有時也能知道。

如果不是因為神界太遠的話，常嘆息都有要下來清理門戶的衝動了，居然把自己的功法當成催眠術，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收功以後，吳道子忍不住唸道：「打從上次，就不曾再夢到那事，該不會是作夢的吧？可是這洗心訣還是有點效果呀？算了，沒再夢到也沒差，對一個連雞腿都拿不出來的師父，不用太在意。」

常嘆息在神界是一陣狂嚎，其他人則是完全笑翻了，他們沒想到常嘆息會收道這麼一個好玩的主兒。

「老嘆，你這次可做對了一件事，就算你這徒兒，最後不能救我們，單憑他這個搞笑，讓我們解了不少悶，就值回票價了。」酒神季康搖著扇子，大笑道。

其他人也贊同的含笑點頭，常嘆息臭著一張臉，罵道：「你個小娘娘，老子收這臭小子，又不是來搞笑的，他如果不為老子長臉，老子就…就…」

「就怎麼樣呀？」眾人齊聲問道。

「老子就讓他像莫老哥一樣，一輩子被女人追個不停！」所有人沒想到常嘆息會說這話出來，除了莫言道一臉鬱悶外，其他人又是笑成一團。

「屏氣凝神，守心定意，你一直胡思亂想什麼？」〝咚！〞月落霜說完忍不住又，賞了吳道子一個響亮的爆栗。

吳道子也只能可憐兮兮的看著月落霜，月落霜雖然心頭一軟，但對於修練這事她可不心軟。但語氣也放輕了許多：「你今天倒底在想什麼？怎麼這麼不專心？」

說完月落霜那雙藍色的眼珠就盯著吳道子直看，但吳道子卻只是低著頭，一直不說話。自己這小弟子，打從回明月閣到現在，已經幾個月的時間了，這小子除了自己找他以外，他從來不會主動來找自己。

可能是被自己打怕了吧，每次看到自己，總是有如老鼠看到貓一般，連看都不敢看自己。

「雖然我是你的師父，但其實在我們明月閣裡，師父就好似你們的姐姐一般。我希望你能把你的心事告訴我，我才能幫你把心魔找出來，要不然你永遠都不會進步的。」月落霜輕聲問道，輕柔的聲音全然不似與外人說話時的冰冷，在話語中總是會帶著一絲的溫和。

看著月落霜那雙水藍色的眸子，吳道子並不害怕，因為他聽人家說過，在西方有一種色目人的眼珠子就是這樣。相反的每次看到月落霜的眼睛，他的心神都會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而說不出話來，其他人還都以為自己很怕這師父。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吳道子總覺得如果被知道，自己總會被師父的眼珠給迷住，會很害羞。

所以他也盡可能不和月落霜接觸，省得被發現他的小秘密，但今天有一件事，令他實在忍不住，使得他不得不和月落霜說話。

「這個…師父…妳…妳之前不是說過，我可以天天都有雞腿吃，可…可是人家都有好幾…個多月沒吃過肉了。」吳道子最後才小聲的，有點小委曲的道。

說實在的這段時間以來，待在明月閣其實都比以前好，雖然常被這些師叔、師姊們收拾，有時還師父和師伯也會湊上一腳。但至少和以前比起來，不用再忍受風吹雨打，也不用像條狗一樣被趕來趕去的。

要說有什麼不滿的，那就是伙食上的問題。明月閣除了月落霜這一代的弟子，已經過了闢穀期，雖然或多或少，都還要吃點東西，但需求上不是很大。

一般而言都是由一些大點的弟子去作飯，但一來這些女孩子都是很小就來明月閣，哪學過作飯。再加上都是女孩子，都不喜歡血淋淋的場面，所以每次的飯菜都是青菜豆腐，青菜都只是簡單的燙過，飯有時還煮不熟。

一天兩天還可以，這時間一久，吳道子哪受的了，再加上原本期待的雞腿，居然只在外面吃過幾次，還是加了瀉藥的，吳道子當然委曲啦。

月落霜又好氣又好笑的道：「我們可是修道人，怎麼可以屈服在區區口腹之慾下，況且隨著修為的精進，你自然而然的就會開始闢穀，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不過這話對吳道子來說，明顯沒什麼用，當小乞丐這麼多年，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吃，沒失去那會知道得到的喜悅，沒餓過哪會了解填飽肚子的快樂。

所以吳道子還是很執著的道：「可是是妳答應我每天都有雞腿的，妳這樣就是沒信用，奶奶有說過作人要有信用的。」

月落霜可真被這小徒兒給氣樂了，月碧和月清兒這兩個徒兒哪敢這樣跟自己說話，更從沒這樣鬧過。

不過這畢竟是月落霜自己曾說過的話，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要用什麼話來反駁，最後只好拿出師父的權威，硬聲道：「反正我是師父我說了算，反正青菜豆腐你照吃，功夫也得給我照練。」

月落霜這霸道的話說完，吳道子還是很不服氣的嘟著嘴，一臉氣呼呼的，心裡偷偷罵著：「惡婆娘就只會騙人。」

月落霜也很直接，繡拳一握，美眸一瞪，吳道子馬上乖乖的又練起功來。月落霜這才坐了下來，教吳道子一人，簡直比教月碧和月清兒兩人加起來還累。

這下吳道子最後的希望也幻滅了，不但每天一隻雞腿的夢想破滅，而且連肉都沒得吃，還只能吃些青菜豆腐的。更讓吳道子為之髮指的是，吃青菜豆腐也就算了，這些師叔、師姊們身為女人，居然連菜都煮不好。

雖然吳道子當過好幾年的乞丐，但每每吃到這些飯菜，都有種想暈倒的感覺，當然他也曾經很白目的抗議過。但月落霜一樣拿出：「修道人士，哪能為這一點外物所影響，能填飽肚子就行了，如果不想吃就趕緊修練到闢穀期。」的理由來。

而其他的師叔、師伯、師姊們，也異口同聲的對小豆子口誅筆伐，而唯一和他站同一邊的，也就只有跟他一樣剛入門幾年的小師姊們。

不過這些小師姊們人微言輕，而且又個個狡猾到極點，她們和吳道子在一起時，也是哀聲嘆氣，但當師姊們問到時，卻又附和月落霜的說法。

所以到最後，吳道子才發現就只有一個人反對，結果理所當然的就又被修理了一頓。

而他也只能大罵這些師姐狡猾，還用上了月清兒剛教他的一句話：「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不過剛說完又被月憐妃給聽見，結果又是一頓狠扁。

又到了近午飯的時間，今天月清兒提早休息，所以一群小蘿蔔頭就早早的散場。這一陣子，吳道子被這些小師姐們可欺負慘了，沒辦法所有人都是女的，就他一個男的，再加上被衰星天力的附身，讓他更是容易受人欺負。

還好這些小蘿莉師姐們，都只是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其實吳道子倒也不太在意。不過能避還是盡量避，所以一休息，吳道子就繞開所有人，自己一個人亂晃著。

不知不覺中就晃到了廚房門口，裡面正在做飯的是月憐妃的三徒兒叫月歡，她也是一個水靈靈的大美人，一雙眼睛總是泛著一層的水光。

不過當吳道子看到她，作菜的方式，就可以很肯定她絕對嫁不出去。當吳道子看到她把菜丟進鍋裡，居然不到五秒鐘就撈起來，吳道子總算知道為什麼，這些菜都是半生不熟的。

冷封心

第十五章 下廚



接著就是一陣焦味的傳來，吳道子看著這位月歡師姊，急急忙忙掀起另外一個鍋子，鏟起一片黑糊糊，不知是何物的東西，眼前就是一黑，這還能吃嗎？不過看這位師姐的架勢，應該是能吃的，因為她很小心的裝好盤，一看就是準備端上桌的。

吳道子越看越心驚，最後受不了了，走了進去對月歡叫道：「歡歡師姐！」

「嗯？小豆子你怎麼來了，休息了嗎？等一下喔！師姐很快就煮好。」月歡一邊說著一邊又鏟起一坨異物起來。

吳道子是看的心驚肉跳的，趕緊對月歡說道：「歡師姐廚房可不可以借我用一下？」

「你也要煮飯呀？」看到吳道子肯定的點頭，月歡輕笑著：「你這小鬼頭，小心吃自己煮的吃的拉肚子，你要不怕的話，旁邊那個鍋子給你用，小心不要燙到了。」

吳道子偷偷吐著舌頭，心裡暗道：「吃妳煮的才會拉肚子吧。」不過說歸說，他也只敢在心裡說，不要看月歡一副嬌滴滴的樣子，她揍起吳道子的屁股來可是毫不手軟的。

一開始月歡也沒去注意吳道子的動作，她只以為吳道子小孩子脾氣來了，想學她炒菜玩一下過家家，對這小師弟她還是很疼的。

雖然明月閣每個人揍起吳道子都是揍的很起勁，但其實她們對於這開派以來的第一個小師弟，心裡也是疼的緊，物以稀為貴嘛！所以吳道子一要求，她就答應了。

但是過一會，好像不太對，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菜香，一直往鼻子飄了過來。月歡好奇之下轉頭一看，這吳道子個子雖然小，但他站在椅子上，炒起菜來是有模有樣。

月歡哪知道，當年吳道子的姥姥那身廚藝可是十分有名，雖然死的早，但老人家在作菜時總是會跟小孫子講兩句。

這日子久了，吳道子自然或多或少就記了不少，而當他當乞丐時，有時去田裡給人家摸些菜來吃，可不能直接吃，當然會煮過再吃，所以吳道子於廚道這方面可不是生手。

月歡靠近一看，臉還真的有點發紅，人家幾歲的孩子，炒出來的菜居然是青脆欲滴，散發出的菜香令人垂涎三尺。而自己炒出來的卻黑黃交集，全部糊成一團，還發出陣陣焦味。

當吳道子將菜起鍋，月歡忍不住拿起筷子就夾，這一吃一張小臉整個發亮起來。她居然乾脆整盤菜端著就往外跑，吳道子當場傻眼，哭喪著臉喃喃自語道：「那不是妳的菜，而是我的菜呀！」

沒辦法吳道子只好再繼續炒起菜來，不過沒多久就湧進一群美女，這些大大小小的美女師姐就這麼或坐或站的圍著吳道子。

當吳道子又在度炒好一盤菜，月憐妃的大徒兒月光就直接接了過來，轉身就走，吳道子忍不住大叫：「小光師姐，那是我的菜！」

月光最氣吳道子，就只因為她長了個娃娃臉，每次叫她都要加上個小字，但這一次有求於人，就饒過他一次，只是輕飄飄的留下一句話：「我是要端去給閣主吃的。人就不見了。」

吳道子還真是欲哭無淚，只得轉身再炒，只是他沒看到身後的那群女人，全都露出陰險的微笑。

當他又將菜炒好，馬上就有人將盤子遞了過來，菜一裝盤就又被拿走，拿的人正是月碧，她也只留一句話：「我拿去給師父吃。」

就這樣不管吳道子再怎麼炒，都一一的被拿走，最後只剩下最後一個年紀，比他還小一點的小師姐月芽兒。

這吳道子口中的小小師姐，也不說話只是以著帶淚的眼光看著他，明月閣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小師弟最吃這一招。果然吳道子馬上被打敗，自己裝盤好後，乖乖送上去。

很神奇的，原本月牙兒在眼眶打轉的淚珠，連擦都沒擦就不見了，只見她露出如花蕾初綻般的笑容，衝上前來輕吻一下吳道子的臉頰，才紅著臉端著菜跑掉。

不過當吳道子回過神來時，才發現一件慘無人道的事，廚房的菜都沒了。吳道子只能轉頭看著那些月歡煮出來，黑糊糊的不明異物，他白著一張臉哀號道：「天呀！忙了老半天，我怎麼還是要吃這些東西？我怎麼那麼倒霉？」

但他也只能苦著一張臉，捏著鼻子一邊塞著〝毒藥〞，一邊淚眼汪汪的罵道：「女人都是禍水！」

這還不是更慘的，更慘的是包括兩個師祖在內，所有人都吃吳道子煮的菜，吃的很滿意，於是月憐妃特別下令，以後的伙食就由吳道子負責。

這消息一出，所有的弟子不約而同的歡呼起來，連老是說修行者不應以外物為念的月落霜，聽了也忍不住微笑起來。

不過雖然明月閣的眾女自此以後要靠吳道子吃飯，他的日子卻沒有比較好過，反而越發倒楣了起來。

打從廚房歸吳道子管，沒幾天的功夫，吳道子就起了別的心思，記得以前姥姥還在的時候，為了養自己，姥姥總是會作許多的糕點去賣。

這一日吳道子在準備完晚餐的前置作業，想起以前姥姥作的娘惹糕，一時間口水忍不住流了出來，可是吳道子不知道的是，他身上的衰星天力又開始搞怪了。

看看庫房就剛好有需要的材料，於是吳道子就決定，動手做一些娘惹糕來解解饞。就在他動手的時候，在器閣外的一個試煉場中，吳道子剛來時遇到的雙生子，月青鸞和月紅鳳，正帶著一群年紀較大的弟子，練習幾個谷內防禦的法寶。

「我手上的這個法寶叫作通天鏡，它是屬於輔助類的法寶，主要的功用就是搜索，只要有這面鏡子在手，方圓百里的一切事物都逃不過妳們的掌握。不過因為妳們的功力不足，所以距離可能就只有十多里，除了被結界包圍的事物，其他的都可以藉著通天鏡顯示出來。」月青鸞拿著一面，以上古驪獸外形為紋面的紫沙銅鏡，對面前的女弟子講解道。

月紅鳳又接著補充說道：「我們明月閣的範圍極大，所以我們都會以這通天鏡為輔，來幫助我們尋視谷內的事物。雖然有結界就會看不見，但是鏡子仍會顯示其所在地的異常，只要切換成另外一種顯示模式就可以看的出來。」月紅鳳說完，月青鸞馬上就很配合的纖手一抹，銅鏡內馬上顯示出山谷內的地形圖。

「妳們仔細看，鏡內黑點代表的就是未能察看的地方，假如說妳們值勤時，有發現多出來的黑點，那妳們就要前去察看，以防是外敵的入侵。現在我這邊總共有六面通天鏡，妳們自己分成六組，一組一個自己去試試看。」

這些女弟子很快就分成了六組，吳道子的大師姐月碧正好在其中一組，當她們這一組拿到通天鏡，馬上興致勃勃的想用通天鏡看明月閣各處。但一時間也不知要先看哪裡，畢竟谷內所有的一切，大家都不能在習慣了，這時月碧剛好想到小師弟不是在廚房嗎？

於是她就提議道：「小豆子師弟不是正在準備晚餐嗎？不如我們先看看今晚要吃什麼好了。」這個提議馬上得到其他人的附議，甚至其他幾組聽到了，也跟著將通天鏡照往廚房。

隨著法訣的發動，通天鏡的鏡面上，先是生起一層白色霧氣，接著很快就出現廚房的景像，這個時候正好是娘惹糕出爐的時候。眾女沒想到會看到吳道子拿著娘惹糕的景像，幾個比較貪嘴的更是尖叫道：「是娘惹糕！」其中聲音最大的正是月青鸞、月紅鳳兩姊妹。

不要怪眾女大驚小怪，這是因為女孩子，本來就喜歡吃些小點心、零嘴之類的，就連輩份最高的月夏蟬和月冬雪，兩人都遠遠的過了闢穀期了，也不例外。

但明月閣打從開山立派以來，就沒出過一個會廚藝的，平常連三餐都作不好，那可能還會作這些點心。更糟糕的是限於門規，門派駐地，非門派弟子不得進入的規定，也沒辦法請人來煮飯。

所以她們想吃零嘴、糕點，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採買的時候，順便買上一些。但一個門派五、六十人，附近又只有小鎮，連大一點的城都沒有，就算有錢也買不到那麼多。

所以往往只有採買回來的那幾天，能夠有零嘴可吃，現在離上一次採買，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了，眾女早就斷糧好久了，所以也難怪她們激動。

鏡中的吳道子，將熱騰騰的娘惹糕放在桌上後，拿出一把小刀切了一塊，慢慢的放到嘴裡。〝咕嚕！〞這個時後眾女雙雙吞了口口水，聲音之大，讓眾女也忍不住臉紅了起來。

當吳道子閉上眼睛嚼了幾下後，臉上漸漸的出現美滋滋的表情，讓眾女忍不住又大大的吞了口口水〝咕噜！！〞。

原本事情到這裡，眾女的腦中也只有想說，等一下可以有娘惹糕吃了。

冷封心

第十六章 一塊娘惹糕惹出的血案


但小豆子接下來的動作，可就讓眾女怒火中燒了。只見吳道子吃完以後，居然拿個塊白紗布，將娘惹糕給包了起來，然後十分鬼祟的看了看外面。

當他確定都沒有人看見後，居然將大塊的娘惹糕給藏到一個櫃子底下，這下子這群女人全翻了天。

「該死！這個臭小鬼居然敢吃獨食！」月青鸞完全不顧美女的儀態，氣勢洶洶的大叫道。

「姐妹們，打土豪，搶糕點」月紅鳳更直接，召集道。

一群美女全都紅著眼，就這麼浩浩蕩蕩，氣勢洶湧的往廚房殺去，就連吳道子的大師姐月碧，都覺得這小子欠扁，有好東西不上貢，還敢私藏。

而當渾然不知的吳道子，看到一群殺氣騰騰的美女衝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給圍了起來，很丟臉的他居然有點軟腳。

不要怪他，也千萬不要苛責他，畢竟沒有人像他一樣，活在這麼多美女的淫威之下，平均每天都要被揍一次屁股。

所以在很多年後，一次酒醉時不小心說出了自己的心聲：「這一輩子最讓我意外的就是，一進師門，既要打基本樁功，又要練築基功，但最先練成的居然是鐵屁股功。」


「師…師叔、師姐妳…妳們要做什麼？」吳道子微微發顫的說道。說的時候，還小心的偷都打量一下周圍，看到自己作娘惹糕的證據都收拾乾淨了，才發下心來，神情也鎮定了許多。

殊不知他的小動作，在修為比他高多的眾女眼中，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所有人都心裡有數，知道這臭小子在看什麼。

月紅鳳也不客氣，一上來就直接挺著小胸脯道：「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牢裡過年。賊贓交出，免你一死！」

聽到這個分不出是鳳師叔，還是鸞師叔的說出這話，吳道子心頭〝咚〞大大的跳了一下，但還是心存僥倖的小聲道：「師…叔妳說什麼呀？小豆子聽不懂。」

但這個時候，月光居然將吳道子藏好的娘惹糕給搜了出來，吳道子馬上就蔫了。看著冷笑的大美人們，吳道子只能哭喪著臉，轉過身子挺起屁股，咬牙道：「來吧！」

一群美女人可不客氣，由月青鸞、月紅鳳開始，一個接一個上前練起鐵沙掌。雖然這些女孩子有收斂力道，但打完之後，吳道子一個小屁還是兩邊都紅通通的，一群沒良心的女人就這樣拿著戰利品，得意洋洋的走掉。

當月憐妃聽到這事，在吃完吳道子作的娘惹糕後，又下達了一個除了吳道子外，其他人都知道的密令。

那就是，以後值勤的弟子，每個時辰都要用通天鏡監視吳道子，以防他再度吃獨食。也許有人會抗議，這樣吳道子不是一點人權和隱私權都沒有嗎？

但月憐妃等人也是振振有詞，我們是關心門下弟子，只是吳道子得到的關心較多罷了。

而事實上，月憐妃下的這道命令，還真的不是沒用，因為吳道子完全不知道通天鏡的事。他只以為是自己不小心，讓人看到了，所以他又接連好幾次，幹出了類似的事，而結果很理所當然的，贓物沒收，屁股打腫。

而這件也成了，吳道子心中的明月七大謎題之一，困惑了他數十年之久。但有所付出，也會有所收獲，雖然吳道子自此後，除了練功的時間外都被困在廚房，還老是因為私藏食物被扁。

但因為吳道子直接的，使所有人的生活水準上升，飲食水平大大的提高。所以這些師叔、師姊們雖然喜歡不時的欺負一下吳道子，可是對他的好感也是逐日提升。

就連一向冷淡的月落霜嘴裡不說，但如月憐妃等幾個師姊妹還是知道，月落霜很喜愛這個小徒弟。

也因為這樣，月落霜原本對這小徒弟，原本不太上心，也逐漸認真起來，但她認真起來，吳道子的小日子可就更難過了。

「身為一名修士，最重要的其中一門功課，就是靈氣的使用。一個能將靈氣有效利用，對上另一個不懂使用自身靈氣的對手，縱然對手比他強大百倍，仍然能輕易勝出。近幾個月來，你身上靈氣的凝聚速度進步很快，可見得你練習青歌訣的用心，讓為師十分欣慰，也有點出乎為師之意料。所以今日為師，就要開始教你如何使用身上的靈氣，希望你能好好的去學。」月落霜那藍色水眸子看著吳道子，用她清冷柔細的聲音說道。

而吳道子則是正襟危坐，一動也不動，很仔細的聽著月落霜的話。不是因為吳道子老實聽話，實在是如果被月落霜發現自己走神，這個見不得人的師父可不會客氣。

「我們修習得來的靈氣，有許多的用途，可以用來攻擊，也可以用來防禦，甚至還可以用來治療。如果功力夠了，還可以用來煉氣，說誇張點，可以說是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作不到的。」月落霜這番話，讓吳道子聽的，一雙眼睛大放異彩，一雙眼珠滴溜溜的亂轉，也不知在想什麼。

接著月落將使用靈氣的各種訣竅，一一的傳授給吳道子，這些訣竅可說是各人一生的修道心得，所以一般也只有師徒或是父子，才會如此毫無保留的傳授。

而隨著日子的過去，吳道子學會的各種法門也越來越多，而靈氣的使用也越發的熟練起來。

「停！」月落霜完全沒有清冷的模樣，她氣急敗壞的大叫道。

正和三師姐月琰作攻防練習的吳道子，滿臉無辜樣的看著月落霜，而比他大兩歲的月琰則是停下來，笑嘻嘻的看著接下來的好戲。

而月碧和月清兒兩人，也是俏臉上帶著隱約的笑意，等著接下來，已經出現過好多回的好戲。

「我不是說了，防守的時候，除了幾個重要部位，要特別防禦外，其他地方的靈氣濃度，要隨著對方攻擊點，作出變換。結果呢！頭也就算了，反正頭部也是很重要，就當你想練鐵頭功，我也就算了。但屁股有什麼重要的！」

說到這裡，月落霜那在輕紗之上的秀額，已是隱約的冒出青筋，怒火狂燒的她，也顧不得屁股二字的粗俗，脫口就出。

不等吳道子回答，月落霜又接著吼道：「你每次都把大量的靈氣集中在屁股，琰兒明明是刺你的右腹，你應該將靈氣集中到右腹吧？結果呢？你居然還將一半的靈氣，留在屁股，你是要練鐵屁股功嗎！」

月落霜雖然在心裡一直告藉自己，儀態、儀態要注意儀態，但吼到後來，那股怒火還是將所有的氣質給燒的一乾二淨。

此時的月琰已經是笑的連站都站不穩，乾脆將手中的長劍當拐杖來拄著，整個人一時間也直不起腰來。而月碧和月清兒也好不到哪去，兩女也是笑的東倒西歪、淚水直流，直不起身來。

但吳道子卻是苦著一張小臉，嘟著嘴小聲道：「人家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呀！」

「你說什麼！」月落霜雙謀一瞪，原本像幽幽水潭的雙潭，頓時張大成一汪浩翰藍色大海。

「沒！沒！弟子沒說什麼！」吳道子慌張的道。

「你以為我沒聽到嗎！今天不幫你長長記性，我看你不會改，屁股過來。」月落霜氣道，完全沒有了淑女的風範，如果被那些愛慕者看到，那些人恐怕會去跳海。

說完月落霜高舉玉手，對準吳道子的屁股，怒叫道：「我看看你以後還會不會，再將靈氣全集中在屁…」

原本要揮下的玉手，突然停了下來，接著以月落霜為首的幾女，臉色在此時變的無比古怪。

諸女的反應會如此，原因也很簡單，因為當月落霜說完，要打吳道子的屁股，再想到吳道子老是將靈氣集中在頭部和屁股。

貌似明月閣的諸女平常好像就常敲吳道子的頭，不然就是狂扁他的小屁股，該不會以為這樣這小子才會養成這壞習慣吧？

越想越有可能，月落霜這下子也打不太下去，白嫩的玉手在空中，晃個不停。看這情形，吳道子雖然有些奇怪，月落霜為何會停下手，但不用被打才是最重要。

可是還來不及起身，他身上的衰星天力又開始作怪，月落霜的想法馬上隨之一轉：〝反正都打這麼久了，以後再想辦法矯正，先打再說！〞

月落霜這念頭剛閃過，馬上就開始響起一陣，如同炒豆子般的，響亮打屁股聲。
〝霹〞、〝啪〞、〝霹哩〞、〝啪啦〞、〝唉呦！喂呀，我的媽呀！〞、〝漂亮師父原諒我呀！〞這間中還夾雜著，吳道子的鬼叫聲、及幾個旁觀師姊們的嬌笑聲。
由此看來這修道一路，小豆子可是還有老大一段路要走，只是不知是小豆子先修得正果，還是先被揍爛屁股。

這天早上吃完早點，吳道子背著藥簍跟著一群師姐們，往山谷後面的五果嶺去採水精果。才走到半路，吳道子的肚子就餓起來了，當走到水精樹樹林裡，他的肚子就開始叫了起來。

冷封心

第十七章 麒麟子



〝咕嚕咕嚕~〞

「哈哈哈，我聽過人家用手打鼓，想不到小豆子師弟你的肚子也會打鼓？」一個瓜子臉的可愛少女，對著吳道子打趣道。旁邊一群的小女孩聽了，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女孩的笑聲就有如清脆的風鈴聲般，迴盪在空氣中。

吳道子沒好氣道：「月櫻師姊，我都快餓死了，你還要笑我，以後不跟妳好了。」

吳道子說這話可沒什麼意思，但有幾個年紀較大，已到了情竇初開的女孩子，卻故意起鬨：「喔~，月櫻師妹妳不要笑，要不然小豆子就不跟妳〝好〞了喔！」

月櫻年紀雖然小，還不太懂什麼男女間的情愁，但她又不像吳道子一樣是男的，沒人跟他說。在師姊妹私下聊天時，自然會聽到一些男女情事，她當然知道這些師姊也跟著打趣自己。

她不好對師姊們撒氣，但對說錯話而不自知的吳道子可不客氣，只見月櫻羞紅著一張小臉蛋，羞腦道：「我又沒說錯，我和月惜都把包子分你吃了，你居然還吃不飽，簡直就跟頭小豬沒什麼兩樣。」

吳道子很不服氣道：「可是我是男孩子，而且我正在長身子，每次都讓我和妳們吃一樣多，就算妳和小惜師姐把包子分我，可是那兩個包子加起來，也才不過巴掌大，我當然會吃不飽。」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頭小豬，以後我們不叫你小豆子好了，改叫小豬豬好了。」月櫻蠻橫道。

其他的小女孩也跟著鬧了起來，她們全都一邊走，一邊大叫道：「小豬豬、小豬豬，小豬豬師弟！」對於這門內僅有的一個小師弟，她們當然也挺喜歡的，不過更喜歡的是像這樣鬧他。

不過吳道子可不喜歡這樣被鬧，被這一鬧小孩子脾氣也跟著上來，一扭頭轉身就往另外一邊走去，還大叫道：「我不跟妳們一起採水精果了，妳們都是壞蛋。」

「哈哈哈，小豬豬師弟生氣嘞！」一群女孩可不怕吳道子生氣，她們早就知道這個小師弟，每次氣一氣過一會就好了。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這些女孩才會這麼疼吳道子，連早餐都會輪流分他吃，不過有時這些小女孩的惡作劇，還真的讓吳道子很受不了。

所以當吳道子自己一個人，走到水精樹樹林的另一頭時，心頭還是很氣憤的，只是因為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有些話就可以痛快的罵出來了。

「一群醜女、八婆，臭三八，老是欺負人，以後再也不理她們了。」吳道子一邊在水精樹跳上跳下，不停採著水精果，一邊還氣憤的喃喃罵道。

但因為水精果成熟與否，只能看果皮上是否出現藍色的水滴痕，而水精果本身的顏色又是稍淺的藍，不接近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所以縱然吳道子爬上爬下，忙了老半天，也只採到十來顆的水精果。其實這也是明月閣，用來訓練初期弟子身手和眼力的方法，只是吳道子可不領情，他只知道他快累死了。

當再度摘下一顆水精果，吳道子跳下水精樹，甩了甩發酸的手腳，看看周圍的環境，想到這邊好像有個水潭。平常和師姊們來，每次她們要玩水，就把自己趕的老遠的，還恐嚇自己，敢偷看就要揍人，今天自己一個來這邊，那不如去玩個痛快，反正水精果也摘了不少。

想到就作的吳道子，背起竹簍，很快的就找到那個水潭。這個水潭還有個小小的瀑布，絲絲的水氣在瀑布和水潭的撞擊下，紛紛化作水霧，讓熱的滿身大汗的吳道子精神一振。

他隨手將竹簍放到一邊，有如天女散花般，全身的衣物一下子就自身上飛起。一尾白條條的大魚應聲入水，吳道子忍不住暢快的大叫道：「爽呀！」

平時自己就算只脫個上衣，露出上身，那些師姊們就一個個鬼吼鬼叫的，往往還順手將自己胖揍一頓。今天正好獨自一人，全身脫光泡水的感覺果然不錯，吳道子仰躺在水面，還輕輕的打水，邊悠閒的想著。

〝咚！〞

突如其來的撞擊聲，讓吳道子很快的就回過神來，直起身子一看，自己的竹簍居然倒了，更奇怪的是還在那不停的晃動。心下一感到奇怪，立即就游上岸，隨手套件短褲頭，就躡著手腳，小心的走了過去。

當他一靠近竹簍，無聲無息的抓著竹簍，突然用力一掀。一頭有如小狗般大，滿身如琉璃般的細緻鱗甲，頭上還頂著兩個像玉石一樣的小包，腳下纏繞著霧氣的異獸，正將最後一顆水精果，咕噜一聲的吞了下去。

當這頭異獸吃完水精果，一人一獸，一時間被這意想不到的會面，給嚇住雙雙愣在當場。但這僵持的場面沒維持多久，吳道子看著異獸嘴邊殘留的汁液，馬上想到，眼前這傢伙，居然把自己辛苦半天摘的水精果，給吃個精光。

一時間怒火上衝，一個箭步上前，右手一個扣指，馬上賞了這頭異獸一個老大的暴栗。

這頭異獸也奇怪，被打不但不怕然，反而氣的對吳道子張開大嘴，咪咪叫的。這可讓吳道子更為生氣，忍不住破口大罵道：「好你個小兔崽子，吃了老子的水精果，還敢灑潑，看來本大俠今日不替天行道也不成。」

吳道子話語一落，又是連續幾個爆栗，連續重重的扣在這頭異獸的頭上，直打的這頭異獸，一個忍不住開始哇哇大哭，瞬間這水潭邊又多了兩道小瀑布來。

以前吳道子在酒樓外行乞時，就常聽那些說書人所說的一些，遊俠兒的傳奇故事，斬龍伏虎的，今天也算過了把癮。雖然眼前這四不像貌似還小，但人家吳道子也還小呀！所以吳道子還是挺爽的。

不過當吳道子正得意洋洋時，這頭異獸居然邊哭邊開口道：「哇哇哇…你…你打我，我…我…我要告訴媽媽！」

「有種你就去說呀！愛哭鬼，找媽…媽…？你會說話？」吳道子一雙眼珠子差點就掉了下來。

這頭異獸卻理也不理他，還邊抽涕邊嚷著：「我…我要叫媽媽打你。」

吳道子雖然震驚，但小孩子的接受力就是強，驚訝過後就自然的，接受這頭異獸會說話的事實。可是這小傢伙一直嚷著，要叫他媽媽扁自己，這讓吳道子有點小不爽起來。

自己入門這麼久，好歹也算有了一身本事，雖然沒辦法像周縣長上山打老虎，但至少再碰上以前的生死大敵，王老頭家養的大黃，怎麼也打的過了吧。

自覺實力大有提升的吳道子，面對這兔崽子的威脅哪放在眼裡，反倒被哭的心頭火上來，又是一連送上幾個爆栗。〝叩、叩、叩！〞

〝嗚哇~！〞

「你又打我了！哇哇哇哇~你大欺小，沒小鳥！哇哇~！」

「打你又如何，不然你咬偶呀！大的不欺負小的，難不成讓你這個小不點來欺負我，你當我白癡呀！沒小鳥，你沒看到我的小雞雞這麼大？」吳道子一邊吐舌頭扮鬼臉，一邊還拼命扭屁股嘲笑道。

「哇哇哇~媽媽他打我啦！」

「叫媽媽也沒…用…」小人得志的吳道子話還沒說完，脖子後就突然一道熱流吹了過來，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當他慢慢回過頭一看，一張小臉瞬間刷白，凸著眼珠很艱難說道：「〝媽媽！〞」

「小鬼，我可不是你媽媽！」一道如雷震般洪亮的聲音答道。

一隻如同小異獸，放大了好幾倍，有如一座小山的大異獸正踏著水面，站在吳道子身後，低下頭來瞪著他。這頭大異獸有一對晶瑩的鹿角，威武的龍頭，修長的馬蹄，強壯的牛身，身上那層比小異獸厚重的鱗甲，更顯的整體的氣勢不凡。

吳道子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蹲了下來摸摸小異獸的頭道：「乖乖喔~哥哥惜惜。」

〝吼！〞

吳道子原本還想混過去，但人家可不吃他這一套，一道有如實質般的巨吼，噴發而出。吳道子一頭濕漉漉的長髮，全隨著聲波往後飛，一臉青白全身直打抖擻打個不停。

「阿…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老子、孔子、孟子、兔崽子！阿？不對、不對，不是兔崽子，恩九天神佛，救…救…救我，你不要吃我，我肉不好吃的！」看著這麼大一〝坨〞肉山，吳道子總算認出這對母子是何方神聖，剛才因為小異獸年紀還小，吳道子見識不多，所以認不出來，但這大異獸卻是一看就看出來。

不過吳道子他寧願認不出來，就是因為知道這兩頭異獸是什麼，他現在已經快嚇死了，一時間語無倫次。這一大一小的異獸，正是月清兒在課堂上，曾經提到的仙獸麒麟，雖然不是最兇爆的火麒麟，但這隻碧水麒麟就夠嚇人的了。

小麒麟看到吳道子看到自己的媽媽，那嚇的直發抖的樣子，可樂壞了，上前躍起，對著吳道子的小屁股就是狠狠的一口。

冷封心

第十八章 大欺小



「哎呀！他奶！阿！小少爺咬的好，不過我的屁股不怎麼香，還是請你鬆鬆口。」吳道子被小麒麟咬中屁股，一把就將小麒麟撈到手中。正準備開扁。但一對上大麒麟那兇狠的目光，腳一軟，原本要扣下去的手，變成了輕輕的撫摸。

看著小麒麟那得意洋洋的神情，吳道子是氣炸了肚子，但人家老媽在邊上，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所以就算吳道子在腦中，想著將小麒麟先煮再煎，先切在剁，臉上還是不敢露出一絲的腦意，反而要小心的陪笑著。

大的碧水麒麟雖然惡狠狠的瞪著吳道子，可是心裡卻是以神念，和明月閣的某位交談著，而且她還快笑破肚皮了，只是臉上還硬裝著兇狠的樣子。

「紅衣姊姊，這個小鬼真的是妳們派裡的弟子嗎？妳們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傑出〞的弟子？」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這小傢伙還真的是我們派裡的弟子，還要請瀾音妹妹，高抬貴〝口〞，可不要〝吃〞了他。」這個神秘的女聲，以著羞腦的語氣答道。

這頭碧水麒麟心裡和神秘女聲鬥嘴鬥的挺樂的，可是口裡卻仍故作姿態，惡狠狠的對吳道子吼道：「小鬼你好大的膽，居然敢打我的寶寶，看來我得好好的招待你一下。」接著一腳重重的踏在吳道子的面前，有如巨柱落下般，將吳道子直接震倒在地。

「哇！妳不可以欺負我，妳那麼大欺負我一個小還，大欺小，妳會沒小鳥！」吳道子哭喊道。

聽到吳道子這麼一說，這頭碧水麒麟額冒三條黑線，一群烏鴉自頭上嘎嘎的自頭上飛了過去。而神秘女聲卻是放肆的大笑起來，一連串的笑聲有如清脆的風鈴響聲，在碧水麒麟的心頭響起。

羞怒之下這碧水麒麟脫口吼道：「我可能會有小…那個東西嗎！」吼到一半，碧水麒麟覺得小鳥二字，好似有些粗俗。而當說完了，才想到根本就連說都不該說，真的是被這混小子給氣暈了。

聽到碧水麒麟脫口說出的話，吳道子才想到：「這頭麒麟好像是母的，那怎麼會有小鳥？那她扁我不就是應該的？」

氣腦之下，這頭碧水麒麟再也忍不住，重重往水面一踏，一道足有雙手環抱粗細的水柱，應聲而出，直接就把吳道子給撞得滾了好幾翻。

要知道在乞討時，乞丐之間為了地盤，可是常會打架，就算打輸了先服軟的人是會被瞧不起的。當然如果有後路可退，對方實力又太大，該軟還是要軟，就像吳道子面對明月閣眾女一樣，反正這些師姊也不可能殺了他，日後還要生活在一起，與其嘴硬倒不如放軟一點。

但這面對這碧水麒麟就不一樣了，碧水麒麟給吳道子的壓力太大了，態度又不明。現在被水柱這麼一撞，吳道子只以為對方要殺了自己，吳道子光棍性又上來了，反正打也打不過妳，那至少要先罵個痛快。

「辣塊媽媽，妳個死三八、臭婆娘，活該被輪大米的醜八怪，妳以後一定會頭頂長瘡，腳下流濃，屁股長個大痔瘡…要殺就殺吧！小爺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好漢！」吳道子這一罵是罵的濤濤不絕，風雲變色，直教鬼神驚變。

這碧水麒麟更是被吳道子這一股潑婦罵街的氣勢給嚇的退了想三步，嘴裡嚅道：「我又沒要殺你。」

這話雖輕，但吳道子的耳朵可是尖的很，一聽原本罵的正痛快，也自動停了下來，驚喜道：「妳沒要殺我？」

他這一停下來，氣勢也全無，碧水麒麟也回過神來，想到自己居然被這小子給嚇到，再想到這小子剛剛所罵之難聽。額上的青筋瞬間有如煮豆子，不停的冒出來，沒三兩下子，當碧水麒麟頭上全是青筋時，她也忍不住了。

只見這碧水麒麟獰笑道：「對！我沒要殺你…」拖了長長的一口氣，才又道：「不過我要扁你！」

〝波！、波！、波！、波！…！〞

一聲輕嘯，水潭頓時冒出五、六十顆有拳頭大的水彈，霹靂啪啦的一陣悶頭亂砸，直將吳道子原本一張清秀的臉，給硬生生的砸成了個豬頭。吳道子雖然手忙腳亂的，想用那套明月閣入門的拳腳功夫給擋下來，但原本就是三腳貓的功夫，這水球速度又是飛快，那擋的下來。

當水彈砸完了，吳道子有如一隻翻肚的癩蛤蟆，挺著雪白的小肚子，躺在地上直抽蓄，心裡淒涼苦的想著：「他奶奶的！我怎麼這麼倒楣！」

這時神秘女聲又開口道：「瀾音妹妹妳這下手也太狠了吧？再怎麼說這小子也是我門下弟子。」

這碧水麒麟卻仍有些氣腦的道：「紅衣姊姊妳又不是沒聽到，這小子剛剛罵的有多難聽，這怎麼怪的了我。而且雖然氣憤，但下手的力道還是有所掌控，妳別看這小子像死狗躺在地上，但都只是皮肉傷罷了！」

躺在地上裝死的吳道子，渾然不知早就被看破了，心裡還有些小得意的想著：「這可是丐幫三大招，裝死、撒潑、轉頭跑的第一大招，我看我就這麼躺到這頭麒麟離開好了。真是的，招誰惹誰呀！」

「瀾音妹妹妳打也打過了，接下來你要怎麼辦？」

「關於這個嘛~小妹倒是有個打算，姊姊也知道，小妹能再回下界，是藉著生育下一代這由頭，才能回來的。眼看我這孩子就要滿周歲了，到時我也只能回仙界去，但放著這孩子獨自一人，我實在放不下心，既然這小子剛好撞上我的槍口，那就乾脆叫他來負責照顧我這孩子。」

神秘女聲沒想到這碧水麒麟會這麼說，十分的驚訝道：「妳確定，要知道這小子，可是剛入門不久，也只能欺負欺負妳家娃兒。要靠這小傢伙保護妳的寶寶，可是不可能的事，妳還是三思吧！」

「有妳在，我的寶寶安全需要擔心嗎？我就不過是想要這小子，當我寶寶的玩具罷了！他欺負我的寶寶，我就叫他給我照顧寶寶來贖罪，這很正常吧？」

神秘女聲聽碧水麒麟這麼一說，苦笑了一下就不再出聲，碧水麒麟這才將注意力，轉回在地上裝死狗的吳道子身上。

那頭小麒麟正咬著吳道子的褲角，拼命的拉扯著，要知道這小麒麟可是仙獸的後代，那智慧可不輸人類，在吳道子身上嗅了幾下，當然知道這壞蛋在裝死。

吳道子也知道自己裝死被看出來了，但這大麒麟沒什麼反應，就有可能還沒破功，那就只能再裝下去。所以就算褲子都快被這小麒麟給扯下來，他也只能暗使個千斤墜，緊壓著褲子，看能不能避免褲子被這小兔崽給扯掉。

但這頭小麒麟實在扯的狠，吳道子沒辦法只好偷偷伸出一隻手，悄悄將褲頭拉住，心裡才想著：「看不見、看不見，妳看不見我拉褲子！」這頭碧水麒麟就發話了。

「小鬼你還想裝死到什麼時候，如果真的喜歡裝的話，乾脆讓我送你上路好了！」

這殺氣騰騰的話語一出，吳道子不敢再裝死，急忙將褲腳自小麒麟口中扯出來，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滿臉討好的笑道：「嗯，這位…大嬸！」大嬸二字才出來，這碧水麒麟的雙眼又再度露出殺氣來，吳道子趕緊改口：「不對！是大姊！這位大姊…不知道還有什麼事要吩咐小豆子的，請儘管說。」

吳道子這話正中碧水麒麟的心意，她馬上順坡下驢道：「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你欺負我的寶寶，雖然我揍你一頓。但我覺得這還不夠，原本是想宰了你，但上天有好生之德，理應放你一條生路，你說的對不對？」

吳道子當然只能猛點頭，大聲讚同道：「姊姊說的對！小弟十分贊成。」這能不贊成嗎？不贊成就要被宰了，這還有選擇的餘地呀？吳道子暗自腹誹著。

「雖然要放你一條生路，但你欺負我寶寶的罪實在太大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就罰你以後要負責照顧我的寶寶！」

聽到碧水麒麟的話，吳道子當場傻眼，居然要叫自己照顧這小混蛋？吳道子正想拒絕時，看到碧水麒麟故作出來的兇態，已經到喉嚨的話硬是又吞了回去。

看到吳道子不敢吭聲，碧水麒麟很滿意的點點頭後，就轉頭向小麒麟道：「漩兒娘要回仙界了，以後就由這個哥哥來照顧妳了，要記得不要淘氣，等妳長大了自然就能再見到娘。」

原本正在和吳道子的褲角奮戰的小麒麟一聽這話，整個就懵了，眼淚狂飆而出，語帶哭音的道：「娘！妳不要我了？」

「傻孩子，不是娘不要妳，而是仙界有仙界的規定，況且妳的實力太過弱小了，所以妳只能在下界生活。等妳實力到了仙獸的程度，自然就能到仙界和娘在一起。」碧水麒麟萬分不捨的道。

冷封心

第十九章 初當大哥



小麒麟也知道這是事實，但原本還想著要再一年半載的，娘親才會離開自己，想不到這麼快就要和自己分別了。一時間悲從中來，也未放聲大哭，只是淚流不停，輕聲啜泣，這反而讓人更加愛憐。

原本對這頭小麒麟還很不爽的吳道子，看到這個情景，想到自身自襁褓時期，就被父母遺棄。雖被姥姥撿到，但才五歲，姥姥也過世，獨留自己一人，那段時期的孤苦無助的心情，一一被小麒麟的哭聲給勾起。

也因為這樣吳道子對於小麒麟的惡感，也是雲消霧散，去的一乾二淨的，反而一股同理心自心頭冒出。

碧水麒麟看了一旁百感交集的吳道子一眼，又對小麒麟續道：「將妳獨自留在下界，娘也是很擔心，所以娘幫妳找了個哥哥，以後就由他來照顧妳。妳叫他一聲哥哥，事情就這麼定，寶寶要乖，不要讓娘在仙界還為妳擔心。」

聽到母親的話，這頭小麒麟雖然還哭個不停，但仍乖乖的上前奶聲奶氣的對吳道子叫道：「哥哥！」

這聲哥哥是叫的吳道子手足無措，一來他打小就是孤兒，哪來的兄弟姊妹，今天居然就突然的，多了一頭麒麟叫哥哥。二來小麒麟這一叫，算是徹底賴上他了，這讓他有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碧水麒麟愛憐的看了小麒麟一眼，轉頭對吳道子道：「今日我的寶寶就交由你照顧了，日後你敢虧待我的寶寶，我自會從仙界下來懲治你。」

「不敢！不敢！姊姊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照顧好牠的，妳儘管放心。」吳道子白著一張臉，連忙拍著胸口保證。

這碧水麒麟大感滿意，依依不捨的看了小麒麟好幾眼，這才輕鳴一聲，四蹄翻飛踏空而去。

這碧水麒麟一去，吳道子和小麒麟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吳道子才嘆了口氣道：「既然你娘將你托付與我，那你就跟著我吧？」

這下子吳道子也沒那個心思游泳了，況且水精果都被這小兔崽子吃個精光，不再去摘一些回去，到時恐怕又會被那些師姊惡整一頓。小麒麟自己娘親分別，也好像一下子長大不少，也不再胡鬧，乖乖的跟在吳道子身後，邁著小腳緊跟著。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吳道子一邊跳上跳下的摘著水精果，突然想到就隨口一問。

「我…我叫漩清。」小麒麟有些模糊不清的在下面答道。

聽見小麒麟的聲音有些奇怪，在樹上摘水精果的吳道子停下手，往下一望。整個人是為之怒髮衝冠，怒不可遏，差點就氣死當場，他在上面拼命摘，這小麒麟居然就在下面拼命吃。

吃的速度居然還比他摘的快，竹簍裡的水精果全成了果核，當吳道子看見時，這頭小麒麟正將最後一顆，水精果的果核給吐進竹簍裡。更讓吳道子髮指的是，這小麒麟吃完還長長的嘆了口氣，一副意猶為滿的樣子。

「漩清？漩你個頭，你這個大笨蛋！居然又把我的果子給吃光了，以後我就叫你飯桶就好了！」吳道子拿著竹簍欲哭無淚的怒吼道。

「我才不要叫飯桶！我不是飯桶！」小麒麟被吳道子硬改名叫飯桶，這他可不願意了。

「不是飯桶，你看你吃了我多少果子，我摘一簍你就給我吃一簍，這不是飯桶是什麼？」

「人家還小，在長身體嘛！」小麒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吳道子頭一暈這不是自己曾用過的嗎？但自己用可以，別人要用在自己身上，可不行。

所以吳道子十分蠻橫的道：「我管你那麼多，反正你這傢伙那麼會吃，就叫飯桶就好了，好聽又好記。」看到小麒麟不服氣的樣子，好似還想反駁，吳道子眼睛一瞪：「要就叫飯桶，要就不要給我吃那麼多。」

「叫就叫嘛！」雖然小麒麟很不願叫飯桶，但肚子的福利遠高於一切，所以也只能屈服在吳道子的淫威之下。「反正我不搭理你不就得了。」但心裡還是很不甘願的小麒麟，又小聲的嘟嚷道。

但接著又眼睛一亮，期待的道：「那這麼說，再來我就可以吃個痛快了？」

「你想的美！」

無情的回答瞬間就打破飯桶的美夢，飯桶氣憤的大叫道：「你騙人！」那氣勢有如一隻小獅子一樣，兇霸霸的。

吳道子跳了下來，將竹簍裡的果核給倒出來，不以為然的道：「我哪有騙人，我只說你不叫飯桶，那就別吃那麼多，可沒答應你叫了飯桶，就可以吃那麼多，你會這麼想，那只能說你太笨。」

說完吳道子就將竹簍背起來，雖然這樣爬樹比較不方便，但他可不敢再放到地上了，不然摘到死也摘不夠飯桶吃。而被耍了一頓，又被罵笨的飯桶，想再咬吳道子的屁股，但吳道子卻已經跳到上，牠又還不會像牠媽媽那樣，能騰雲踏霧的，只好恨的咬地上的草來出氣。

在沒有飯桶來偷吃，吳道子很快的又摘到一小竹簍的水精果，這才滿意的跳下樹來，向飯桶道：「走吧！再啃下去，地都被你啃禿了。」雖然飯桶恨得牙癢癢，但還是只能跟在吳道子走。

這才下到山腰，飯桶就又開始搞怪起來，牠有氣無力的大叫道：「哥哥我走的好累，我走不動了。」

吳道子白眼一翻，沒好氣的道：「你累我就不累，才走多遠，我背上還背著果子，也沒辦法背你呀！還有不要叫哥哥，叫大哥比較有氣勢。」早就想當大哥的吳道子，馬上糾正。

「怎麼不行，我可以待在竹簍裡，那不就得了。大哥你就背背人家，我腳那麼短，你走一步我要走三、四步，走的都快累死了，到時候我成了蘿蔔腿，你要怎麼向我娘交待。」為了要吳道子背，飯桶也從善如流的叫起大哥來。

看著飯桶那四隻有如小肉墩的短腿，吳道子真的無語：「這本來就是蘿蔔腿了吧？」

但再想到碧水麒麟兇惡的樣子，吳道子不自主的就答應道：「好了、好了，真是拿你沒辦法，上來吧！」

但走沒多遠，飯桶又嚷起來：「大哥天氣好熱，太陽好大！」事實上，這才八點多左右，哪有像牠說的那樣，吳道子是連理都不想理。

但飯桶看白策不理牠，又馬上哭叫道：「媽媽，我親愛的媽媽，妳一離開人家就開始虐待我了！日後我一定要向妳說清楚，講明白。」

吳道子心頭一抖，取下竹簍，破口大罵：「我操！居然敢威脅我，老子是這麼沒種的人嗎？」但飯桶一雙大眼就這麼看著吳道子，這讓吳道子又想起碧水麒麟那恐怖的氣勢來，及臨走前的放話。

吳道子想到這裡，也不再多說，轉身跑到路邊的水池裡，摘了兩三片荷葉蓋在竹簍上，接著一背起竹簍，就用跑的跑回明月閣。他怕再下去，會活活被飯桶這小王八蛋給氣死。

很快的吳道子就回到明月閣，這時其他人早就回來，正準備等一下上早課。眼睛最尖的月桂葉率先看到吳道子，她大聲招呼其他人：「小豆子師弟回來了！」

這一呼聲，其他人也全圍了上來，月櫻一雙明亮的眸子，此時笑的像兩個月牙兒般，她滿臉狡黠的笑道：「小豬豬師弟，你又偷跑去哪兒玩去了？摔的鼻青臉腫的，看來你又要被月歡師姊打屁股了!」

「櫻師姊妳才會被打屁股，不然妳的大屁股不就白長了。」這吳道子一點也不讓的回嘴道。

這個時期的孩子，哪會有什麼男女之防，所以吳道子說起話來是肆無忌憚，但女孩子畢竟比較早熟一點，雖不知有什麼不對。但被吳道子這麼一說，心裡就覺得被佔了便宜，心裡頭自然羞怒起來。

這月櫻身子一晃，就突然出現在吳道子身旁，嫩白的小手如蟹鉗一夾、一扭，吳道子一隻耳朵就又被提了起來。

「小、豆、子你說誰的屁、股、大！」陰森森的語氣，讓吳道子身子一抖，驟然想起這好漢敵眾人多，看著其他師姊的表情，全都是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趕緊求饒道：「我是說我的屁股大，師姊的一點也不大，既小巧又可愛，又香又白…」

〝哎喲！〞

這討好的話語，原本前面還讓月櫻還很滿意，但說到後面就越說越不像話，月櫻的一張臉蛋頓時火熱了起來，看著其他師姊妹促狹的神情，又羞又氣之下，乾脆又給了吳道子一個爆栗。

吳道子吃痛之下緊摀著頭，但在一群師姊的包圍下，可不敢怎麼樣，只能在心裡暗罵：「臭婆娘老是欺負我，以後我一定要欺負回來。」

眾人鬧成一團時，月歡也走了過來，那雙勾人的媚眼還是一如往常，水靈靈的煞是誘人，但對於吳道子來說，卻是一點也不覺得。

因為月歡也是別無例外，揍起吳道子來，也是毫不手軟，尤其她的個性又特別認真，揍起屁股也特別扎實。

冷封心

第二十章 新寵



此時一道不可見的天星衰力，自吳道子的身上一閃而過，而在場的所有人一點也沒發覺。

「小師弟，你今天怎麼這麼晚？嗯？你又從樹上摔下來啦？怎麼到現在輕身功夫還沒練好？」月歡隨口問道。

但她不等吳道子回答，就又說道：「你們上早課的時間也快到了，把竹簍給我，我趕快點清數量，好讓你去上早課吧！」

月歡隨手就將吳道子，放在地上的竹簍拿過來，當她將竹簍上蓋著的荷葉掀開時，忍不住驚呼一聲，倒退了幾步。

〝哈~！〞睡的迷迷糊糊的飯桶，聽到月歡的驚呼，這才自竹簍探出頭來，兩隻大眼睛瞇成一條線，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天吶！好可愛喔！」

眾女一看包含月歡在內，所有人原來黑白分明的秀眸，全成了一對對的紅色愛心，捧著竹簍的月歡，可說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她一把就將飯桶給抱出來，狠狠的將飯桶抱在懷裡，還把飯桶的頭死命的往胸口塞。

吳道子是看的直嘆息：「歡師姊胸口偷藏的饅頭本來就不大了，她還這樣壓，這饅頭還能吃嗎？真是太浪費了！」

「太可愛了！歡師姊我也要抱！」

「我也要！」

「這是什麼靈獸，怎麼這麼可愛？歡師姊妳讓大家看看呀！」月芽兒好奇的問道。

正好吳道子為月歡胸口的饅頭奇怪道：「剛剛都壓成那樣，這饅頭怎麼還不扁？」月歡便將飯桶遞給其他小師妹看，接著二話不說就又是一個扣指，敲在吳道子的頭上。

吳道子話雖然說的輕，但身為修道人，月歡的五感可是比常人敏銳的多，所以亂說話的吳道子，當然又被打了。不過他還是搞不懂，這些師姊也夠奇怪的，偷藏饅頭還怕被人說。

明月閣裡的人，當然沒有一個會跟他解釋的，不信你去問一個女孩子，說：「妳的胸部是什麼結構？」看她會回答你，還是直接揍你。

教訓完吳道子的月歡，又將注意力轉回飯桶的身上，和一群小師妹搶抱著飯桶。不過搶著搶著，月歡看飯桶是越看越奇怪，看起來好像很眼熟，但又忘了這到底是什麼靈獸，所以月歡一直沒回答月芽兒。

這時，準備為這些小師妹和吳道子上課的月清兒，遠遠的就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也不進書閣。於是她便輕移蓮步，緩緩走近，正在苦思的月歡，一看到師姊妹中最博聞的月清兒，美眸不盡一喜。

「清兒師妹妳來看看，這是什麼靈獸？」說著就把飯桶遞了過去。

月清兒一看到飯桶，臉上神色一變，驚呼道：「碧水麒麟！」

一聽到碧水麒麟這名字，正抱著飯桶讓月清兒看的月歡，臉上的笑容迅速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比驚訝的表情。一邊歡叫著的其他年紀較小的女孩，一瞬間全部靜了下來，每個人的小嘴全成了O型，眼睛更是瞪的大大的。

「清兒妳…妳確定…這真的是…碧水麒麟嗎？」月歡不敢置信的道。

月清兒仔細的看了看，還伸出玉手，摸摸飯桶頭上的小包，最後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這下子真的是炸了鍋了，消息很快就傳遍明月閣上下，早課也不上了，包含兩個仍在明月閣的長輩，月秋蟬和月冬雪也全趕了過來。

碧水麒麟是什麼？那可是仙獸呀！而且大部份的碧水麒麟，都能成長為神獸的逆天型的神物。雖然飯桶現在還小，頂多只有七品靈獸的能力，但只要成長起來，雖然不敢說打遍天下無敵手，但至少在修真界橫著走是沒問題的。

這種神物在一個門派中，基本上都是被當成鎮派之物來看待的，一些比較弱小的門派甚至會將牠給當成祖宗來款待。

「要知道一般修真界將各類靈物，分為神獸、仙獸、靈獸三種不同的層級，而每個層級共分為九品。一般而言，神獸只出現在神界，仙獸只出現在仙界，修真界則是只有靈獸。」

「但這也不是絕對的，要知道越上層的界面，所遭遇的對手，就會越強悍，所遇到的危險也會更大。所以一些強悍的神獸、仙獸，在生產下一代時，只要有機會就會破界，至下界生下自己的後代。而生下後代後，過不久牠們就會返回各自所屬的界面，將幼崽給留在下界。」

「這是因為下界的環境，對於這些有強大實力的神獸、仙獸們，並沒有太大的益處，而且限於天規，牠們也不能久留。雖然牠們不能親自照顧自己的孩子，但這些幼崽的血脈太過強悍，所以在下界倒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不過這機率實在是很小，因為要破界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至少我這輩子也才看過三頭仙獸。」

「而碧水麒麟這種仙獸，在麒麟當中也是一種相當高階的品種，一頭成年的碧水麒麟，隨便也是三品仙獸的境界。這種仙獸天生就能騰雲架霧，還能操控三界之水，各種水系術法更是隨手捻來。這頭小麒麟以能力來說，雖然才只是九品靈獸，但只要一成長起來，可說是天下雖大，無處不可行。」月冬雪捧著飯桶，趁機向所有的弟子講課著。

所有人是越聽越羨慕，那快噴出火來的眼神，簡直就快把吳道子給燒了起來，使的吳道子簡直就是坐立不安。

不要說那些師姊妹，就連閣主月憐妃，那眼神都不太對，而自己那見不得人的師父月落霜，平十淡然自若的水藍眸子裡，也是透著羨慕之意。

月青鸞、月紅鳳這對沒一點師叔樣子的雙胞胎美少女，更不用說了，兩人全然忘了自己身為師叔的身份，拿了一大堆好吃的，就想把飯桶給拐走。

「小麒麟這個些全給你吃喔，不用客氣，還有很多盡管吃。」看著飯桶盯著桌上的各種靈果，口水直流的樣子，月紅鳳和月青鸞笑的有如給雞拜年的黃鼠狼一樣。

美食當前，飯桶怎麼會客氣，不然不就對不起，吳道子苦心為牠取的名字，飯桶這個稱號了嗎？可惜的是，飯桶雖然貪吃，但還是緊記著媽媽說過的話，要緊跟著吳道子。

所以該吃的牠還是照吃，一點也不客氣，不但是月青鸞和月紅鳳兩女，其他想拐牠的人，不管給多少，牠就吃多少。等吃完了，才告訴人家：「媽咪有交待，怪叔叔、怪嬸嬸走。」

都吃了人家的東西，還跟人家說這種話，這些小氣美女能受的了嗎？但面對可愛的飯桶沒人下的了手，不過沒關係，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冤有頭，債有主。」

牠不是有個主人嗎？結果飯桶吃個小肚子圓滾滾，吳道子卻是被揍的小屁股紅通通，當然美女們還是會找個藉口再扁人。

她們的藉口就是，居然把碧水麒麟這種仙獸取名叫飯桶，這根本就是暴殄天物，所以身為有愛心、有正義感的美少女戰士們，要代替月亮懲罰這個小師弟。

面對人多勢眾的美少女們，吳道子也只能仰天狂呼：「我怎麼那麼倒霉！我好冤呀！」

有些燥熱的天氣，蟬兒在樹上肆意的歡鳴著，南風徐徐吹來的同時，也帶來一絲的睡意。月憐妃在前面很仔細的，講解著各種陣法原理，她講的可說是精采無比，各大門派著名陣法的優缺點，可說是信手捻來。

原本閣主是不用為這些年輕弟子上課的。但因為陣閣閣主月慕藍，和她的師父出外遊歷，所以就由月憐妃來代課。

雖說是代課，可是月憐妃卻是一點也不馬虎，精心的準備了好幾個最出名的陣法，更為了怕這些弟子們在屋內太熱，還特地的移到外面的樹下上課。

但陣法一道需要的可是大量的計算，可說是繁複無比，再加上這種有些悶熱，卻還有一絲涼風的天氣，最容易讓人產生睡意的。所以雖然月憐妃說的著實精采，可是底下的弟子，還是免不了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月憐妃悅耳的聲音停了下來，原本有些走神的人，馬上全都回過神來，所有人往前一看，月憐妃緊咬著下唇，閉上雙眸，雪額上一條條的青筋慢慢的露了出來，身子仔細一看，還輕輕顫抖著。

〝呼~、呼~〞而當月憐妃講課的聲音一停下，所有人才發現後面怎麼有道怪聲傳來。轉頭一看，吳道子整個人雖然坐的筆挺，但眼睛已經完全閉上了，當他吐氣時，一條口水就流了下來，而吸氣時，就又會吸了回去，好似用口水在玩yoyo一樣。

不過打呼的聲音倒不是吳道子發出的，真正的肇事者，是在吳道子桌上的飯桶。此時的飯桶已經是睡的四腳朝天，一個小肚子一漲一縮的，鼻子還冒出老大一個鼻涕泡泡，睡的無比遐意。

終於月憐妃的眼睛猛然一睜，散發出衝天殺氣的同時，手中的陣法真解隨手一丟，十根秀指連彈，一陣由靈氣彈構成的青色彈雨，撲天蓋地的罩向吳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