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武俠] 截教小妖 作者︰碩鼠肥(全書完)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五十六章 麻姑出山
   
    卻說蘇護擁立伯邑考為王,發兵攻擊西岐。姜子牙聞訊,顧不得與孟津的姜恆楚交戰,急忙下令退兵過黃河,大軍屯駐澠池,一邊查探天下形勢。

    此時天下正式稱王者有商朝紂王,西周姬發,和姬伯邑考。紂王據有河東,得東伯侯支持,雖則連連戰敗,卻也有一戰之力。姬發得五關之險,又有闡教、西方教相助,在姜子牙輔佐下,控制了西方二百諸侯,實力強勁。反而伯邑考,佔據大義名分,在蘇護的支持下,得了北方之地,麾下兵精將勇,一時間成了問鼎天下的新銳力量。

    此時天下各方勢力基本上都顯現出來了,游離在這三角勢力之外的,便只有南伯侯鄂崇禹和他麾下的二百諸侯了。雖然南伯侯一直以來表現出的態度似乎都對王位沒有興趣,然而其麾下畢竟是有數十萬大軍,誰也不敢小視了他去。都說三角是最平衡的,三王的勢力在經過短暫的交鋒試探之後,不約而同地把注意力轉向了此時中立的南伯侯身上。紛紛遣使交好,意欲將南伯侯拉進自己一方陣營。

    鄂崇禹卻是態度曖昧,對三方使者均熱情接待,卻對起兵相助之事含糊其詞,只推說抱病在身,麾下兵甲不整,不能起兵,三王也無可奈何。

    此時,北伯侯蘇護的軍隊卻已經開到了青龍關下,準備攻下青龍關,打通進入西岐的通道。

    大軍調動,自然瞞不過姜子牙,在親自佈置了澠池防禦之後,因為有黃河天險,加之姜恆楚統兵之才也確實不高。姜子牙便將西週五十萬大軍悉數留在此處,任命降將洪錦為帥,自己卻率領五萬精銳並哪吒、韋護等人馳援青龍關。

    青龍關位於五關之北,地勢險要,從此處至西岐近二百里路程。然而路途險阻,山道崎嶇。大軍行進艱難,花費的時間卻是更多。原來的歷史中聞仲討伐西岐便走了這一條路,結果命喪絕龍嶺。

    青龍關駐兵不多。守將名為鄧秀,不通道術。姜子牙憂心戰事,一路催軍快行,等心急火燎地領兵到了青龍關,卻見關上分毫未失。姜子牙心中訝異,入得關來,便命人傳鄧秀前來。詢問戰況。

    不一時,鄧秀到來,姜子牙獎慰了一番,便問:「聞蘇護領兵來犯,未知戰事如何?」

    鄧秀回道:「末將不敢隱瞞,蘇護領兵二十萬,以蘇全忠、雷震子、鄭倫、陳奇、鄧蟬玉等人為將,申公豹為謀,於十日前到了關下挑戰。末將自知責任重大,不敢應戰。只遣使告急而已。末將實是有罪!」

    姜子牙笑道:「審時度勢,為將者當如此,將軍何罪之有!後來如何?蘇護沒有攻城麼!」

    鄧秀見姜子牙並不責怪自己的不戰之罪,心下鬆了一口氣,方才接著說道:「那蘇護次日便領兵攻城,末將拚死抵抗。幸得青龍關地勢險要,將士用命,方才守住,至夜清點傷亡。卻是死傷大半。末將心中惶惑,原本自忖撐不過第二天了的,豈知當晚卻有一道人來訪,欲助我守關。」

    姜子牙聞言,忙道:「不知是何道人,為何相助我軍?」

    鄧秀聞言。連忙命人將那道人請來。不一時。傳令兵領來一個道姑,身著孜麻道袍。玉足芊芊,肌膚瑩潤,仙氣繚繞。進地堂來,美目轉視間,對著姜子牙稽首道:「貧道二仙山麻姑洞練氣士麻姑,見過姜子牙道友。」

    姜子牙聞言,驚奇不已,連忙起身稽首還禮,口中道:「不知是道友駕臨,失禮之至,實在罪過!子牙多謝道友援手之德。」

    卻聽麻姑說道:「子牙不必謝我。自黃龍隕落之後,貧道心欲報仇久矣!奈何那秦華道行極高,流波山實力雄厚,貧道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近日聽聞蘇護起兵犯青龍關,其軍中蘇全忠、雷震子、申公豹等人均是流波山門下,貧道因而前來,本欲出心頭惡氣,何當子牙之謝!」

    原來這麻姑與黃龍真人卻是雙修的道侶,所謂二仙山麻姑洞原本就是麻姑的洞府,二仙山原本也不叫二仙山,只不過後來與黃龍真人結識,方才改名。黃龍真人自己也懶得尋找洞府,就在麻姑洞住下來,樂得逍遙自在。

    黃龍真人被秦華殺死,麻姑自然傷心悲痛,自知打不過秦華,這才尋機來到青龍關,找秦華幾個徒弟的麻煩。

    麻姑雖是黃龍真人道侶,卻並未拜入闡教,乃是散修身份。道行說不上高深,不過與黃龍真人雙修了這麼久,卻也到了玄仙境界,遠遠不是雷震子、蘇全忠等人能比得了的。只不過麻姑手上卻沒有什麼厲害的法寶,當日出戰,擊敗了蘇護軍中幾員大將之後,申公豹見其法力高強,索性命蘇全忠、雷震子、鄧蟬玉、鄭倫、陳奇等人一擁而上,各施法寶。麻姑猝不及防,依仗道術帶傷逃走。

    回到青龍關上,麻姑取了丹藥治傷,心中惱怒非常,當夜便教鄧秀築起高壇,一更時分,麻姑蹬壇作法,取了一斗白米,四方拜祭完畢,駕雲來到蘇護軍營上空,按坎、離、震、兌方位將手中白米撒下,變作粒粒丹砂,飄入蘇護軍營。麻姑又站在空中作法,回到青龍關,又在壇上唸咒,至三更方才完畢,收法回營。對鄧秀說道:「十數日內,蘇護軍必然大變,將軍可做好準備,一鼓破敵。」

    此後幾天,蘇護軍前來挑戰,青龍關守將均置之不理。再後幾日,卻不見蘇護軍前來挑戰了。鄧秀遣人查探,原來蘇護大軍染疫,數十萬大軍俱都渾身發熱,癢痛不止,漸漸全身都生出許多疹子來了。

    鄧秀得報大喜,一邊命人密切查探,一邊整頓兵馬,只等蘇護軍中生亂,便要起兵一舉破敵。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五十七章 呂岳相助

    且說姜子牙領兵馳援青龍關,原本以為青龍關必然無法擋住蘇護大軍。豈知有二仙山散修麻姑下山,發麻疹使蘇護大軍身染疾疫,無法出戰,因而保得青龍關不失。姜子牙見狀大悅,一邊安排士卒休息並檢查守城事宜,一邊命鄧秀加派人手查探蘇護軍中的動靜。

    卻說蘇護大軍感染麻疹,全軍上下痛苦不堪,只有申公豹有三品金蓮護身,蘇全忠和雷震子身負玄功戰技,各尋地潛運玄功之下,皆不曾染病。然而二十萬大軍卻是哀鴻遍野,戰力大損。蘇護只得命緊守寨門,招麾下將官商議對策。此時姜子牙卻尚未到得青龍關。

    眾將抱病而來,俱各病怏怏有氣無力,聞蘇護問計,眾將哪裡能有什麼計策,只是大眼瞪著小眼而已。蘇護一邊忍著身上瘙癢,一邊看著眾將,見眾人面色愁苦,不由心中失望。忽轉頭看見申公豹、雷震子、蘇全忠三人精神奕奕地站立一旁,不由奇道:「我等遭左道之術算計,俱各身染疾疫,何以爾三人不曾有事?」

    申公豹回到:「我等乃是流波山秦華真人門下,老師傳下道法,因而不曾染疾。」

    蘇護羨慕地道:「仙家道法,果然不凡!只是目下大軍遭此劫難,不知如何應對才好?」

    申公豹看著蘇護希冀的目光,當下拱手道:「我也無法可解,然而我師傅秦華真人道行高深,必然可以應對此次劫難。我這便往流波山一行,君侯還請保重自身。」

    蘇護聞言道:「丞相快去快回,此間二十萬性命皆系丞相一人身上。」申公豹稽首縱遁術去了。

    來到流波山,高明高覺望見。將申公豹接進山中,各敘同門之情,申公豹便道:「師弟有事要見師傅,還請二位師兄告知師傅何在?」

    高明高覺對視一眼,笑道:「師傅不在山中,凡事找大師兄商議。」

    申公豹無奈。只得隨著高明高覺去見六耳獼猴和倉頡、伶倫等人。六耳獼猴前者異術被破,聽覺喪失,然而大羅金仙修為。即便六識全廢,與人交流也不過小事一樁。只不過六耳獼猴至被原始天尊暗算,失了六耳異術之後,變得鬱鬱寡歡,心情壓抑,不復原來飛揚跳脫、無拘無束的性情了,讓秦華等人看得好生難過。

    當下高明高覺領著申公豹來到六耳獼猴身前。申公豹便將蘇護大軍受困青龍關之事說了一邊,問道:「如今蘇護二十萬大軍身染疾疫,無力再戰,不知大師兄可有法解救?」

    六耳獼猴聽了申公豹之言,閉目沉寂良久,方才睜眼道:「師傅臨下山之時,曾有留言,道你有危難之時,可往九龍島尋訪師叔呂岳相助。另麻疹之疫,當往火雲洞拜求地皇神農氏解救。」

    申公豹正心下躊躇。不知火雲洞在哪裡,剛要開口詢問,就見六耳獼猴轉頭對倉頡說道,「神農氏乃是聖皇之尊,不可怠慢!師弟乃是人族字聖,可親往一趟,當可請動農皇相助。」

    倉頡起身稽首道:「敢不從命!師弟這便去也。」言罷駕起一朵彩雲走了。申公豹見事了,亦稽首道:「蘇護坐困青龍關下,情勢危急。師弟不敢久留,這便先去了。師兄保重!」

    六耳獼猴等人也稽首還禮。當下申公豹離了流波山,駕水遁往九龍島而去。六耳獼猴看申公豹去的遠了,方才回轉後園,就在那株鱗翅五針松下打坐,靜頌黃庭。

    卻說申公豹到了九龍島上。見此島方圓數千里。草木繁盛,靈氣沛然。雖不及流波山,卻也是個仙家福地。申公豹不識路徑,在島中轉了許久,忽見前方一人作歌而來,其歌曰:不負玄門訣,工夫修煉來。爐中分好歹,火內辨三才。陰陽定左右,符印最奇哉。仙人逢此術,難免殺身災。

    申公豹聽歌,心中暗暗納異,見其人挽雙抓髻,穿淡黃服,面如滿月,三柳長髯,形狀甚為怪異。當下上前稽首作禮道:「貧道乃是流波山秦華真人門下申公豹,到此間欲尋訪師叔呂岳,不識路徑。不知這位道兄如何稱呼,能否為貧道指個路?」

    那道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申公豹,口中道:「吾乃是呂祖門下弟子李奇。道兄既是流波山秦華師伯門下,與我便是同門。卻不知尋我師傅有何要事?」

    申公豹喜道:「不意在此遇到道兄,真乃天意!」當下將青龍關之事告知李奇,請代為引見呂岳。

    那李奇滿口答應,便引著申公豹來到一處洞府,洞邊大書:瘟癀洞。申公豹即駐足不前,李奇自進洞稟告呂岳。不一時,李奇出洞,對申公豹道:「家師請道兄進去。」

    申公豹這才隨李奇進了瘟癀洞,見正中一道人,穿大紅袍服,面如藍靛,發似砂,三目圓睜,氣勢非凡。申公豹心下猜度其必是呂岳,當下稽首道:「流波山秦華真人門下申公豹拜見師叔,師叔萬安。」

    呂岳笑道:「不必多禮!你此來何事?」

    申公豹便將蘇護大軍在青龍關下被麻姑所下的麻疹算計之事說了一邊,懇求道:「弟子回山求救,我師指點我我來師叔處相求。還請師叔看在同門一脈,救我二十萬大軍性命!」

    呂岳聞言,點頭道:「既是瘟疫作亂,倒是與我頗為相得,當往一觀。」當下便整理了幾件法寶,命門下四位弟子:周信、李奇、天麟、楊文輝,一起隨同前往。呂岳駕雲,領著申公豹並門下弟子到了青龍關外蘇護軍營,見滿營軍士俱都哀嚎,渾身上下俱是疹子,紅白相間,恐怖非常。

    呂岳見了,當即施法引北方葵水之氣為眾軍降溫,不一時,軍營內氣溫大降,眾軍方才好受一些。然而蘇護大軍均是凡夫俗子,此時並未儲備冬衣,呂岳卻也不敢將溫度降得太低,免得凍傷了人。

    饒是如此,全軍將士已是好過了許多,勉強持的兵器巡走。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五十八章 瘟神之爭

    蘇護聽得申公豹帶來幫手,心中大喜,顧不得身上難受,強撐著病體接待了呂岳。到讓呂岳心下頗為感動,在細心檢查了蘇護等人所中的瘟疹之後,當下便拍胸脯保證要為蘇護大軍報這一箭之仇。

    蘇護聞言自然大喜過望,然而麾下大軍疾疫在身,無力作戰卻也是個難題。總不能光叫呂岳、申公豹等幾個道術在身的人去衝鋒陷陣吧?當下便詢問治病之法。

    眾人正談論間,忽覺一片陰影籠罩天地,絲絲古樸純正的氣息瀰漫了整個軍營,不覺相顧駭然。呂岳連忙帶人走出帳來,卻見一朵碩大的墨底金邊彩雲垂在蘇護軍營上空,氣勢驚人。

    呂岳正要發問,就聽旁邊申公豹高聲說道:「師兄總算來了,可曾取得解藥?」

    只見天空雲收霧散,顯出倉頡聲音來,緩緩降落在地,對申公豹、雷震子、蘇全忠等人點了一下頭,稽首道:「流波山秦華真人門下倉頡見過呂岳師叔。」又轉頭對蘇護道,「君侯,貧道有禮了。」

    眾人一番見禮,又都回到中軍大帳之中坐下。就聽申公豹一臉期盼地問道:「不知師兄此行如何?」

    倉頡笑道:「幸不辱命!」言罷將將手中藥草展示了一下,說道:「聖皇聞知疾疫流行,故而賜下靈藥。」說著將藥草交給了蘇護,一邊稽首道:「此間事了,貧道不能久留人世,這便先行告辭。」言罷起身駕雲而去了,竟不多留片刻。

    蘇護得藥大喜,立馬命人煮藥並配合聖皇賜下的丹藥救人,全軍上下竟是漸漸好轉。然而此時姜子牙卻也領兵到了青龍關。得知蘇護大軍被麻姑下了麻疹之疾,當下大喜,探明蘇護軍動向之後,便來挑戰,以試探蘇護軍尚餘多少戰力。

    蘇護聞報大憂,當機立斷命蘇全忠雷震子二人前去應戰。卻偷偷命士卒打點行裝,準備拔營後退。此時疾疫剛過,大軍疲弱不堪。僅憑幾員大將,實在無力應戰。

    蘇全忠、雷震子當即領了數百健壯的士卒出營列陣。姜子牙遣哪吒、韋護出戰,一通廝殺,混戰一場,姜子牙見討不了便宜,這才領兵回城。待姜子牙走後,蘇護卻拔營後撤百里。方才重新安下營寨,只等士卒體力養好之後,便要再次攻打青龍關。心中只憂姜子牙趁勢偷營。

    呂岳得知,笑道:「君侯不必憂慮!前者麻姑道人施法降瘟,麻疹之疾與貧道而言不過小術耳。今番我等正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令彼知我截教大法。」

    蘇護聞言大喜,便問呂岳有何術可制敵軍。呂岳當即稽首道:「貧道在碧游宮學道,我師傳下萬般道術,變化奧妙無窮。貧道不過學得皮毛,忝為瘟主。今麻姑以瘟疫逞兇。我便以瘟疫制彼。正所謂天理循環爾!」

    蘇護大喜,便請呂岳施法。當夜呂岳命四個徒兒拿了四葫蘆瘟丹,依仗道術潛入青龍關內,呂岳自駕雲來到關上,將瘟丹一把把抓在手中,往關內東南西北撒定,踏罡步斗唸咒完畢,方始收功回營。

    蘇護接著,詢問情況。呂岳道:「我今日行瘟。定與汝成功。不用張弓只箭,只須六七日後,叫他滿城軍民盡皆死絕。君侯可坐待功成,不負我下山一場。」

    蘇護聞言,心中暗暗驚異。次日遣人打探,果見青龍關內士卒盡皆萎靡不振。不由心下大喜。如此過了兩三日。蘇護見大軍體力漸漸恢復,又得報青龍關上並無一個周兵守把。當下便欲調兵攻城。詢問呂岳可否,呂岳道:「便不攻城,數日之內,姜子牙大軍也要死絕。既君侯心急,遣兵攻城也可以,貧道並無二話!」

    蘇護聽了此言,當即命拔營而起,到青龍關下紮下營寨,即命蘇全忠、雷震子、陳奇、鄭倫、鄧蟬玉等人領兵攻城。

    姜子牙在關內卻是憂心如焚,身上也是難受之極。至呂岳行瘟之後數日,整個青龍關便陷入愁雲慘霧之中,大白天不聞人聲,關中煙火全無,街上人跡渺渺,彷彿一座死城。合城上下,便只有哪吒蓮花化身,麻姑道術強橫,也會行瘟,故而二人不曾染疾。餘者皆萎頓在床,痛苦不堪,死傷者極多。

    姜子牙自然也不脫此厄,染疾在身,整日裡無心軍務。這日哪吒來報,蘇軍在外討戰,言明若不出戰,便要攻城,請令定奪。姜子牙聞知,心中更是焦急,奈何手足無力,只得徒呼奈何。滿城軍民遭厄,主將又無力起行,哪吒不由慌忙無計。卻見姜子牙強撐著支起身子來,對哪吒道:「情勢危急,你將我道袍取來。」

    哪吒領命,去包袱中將一件道袍取出,交與姜子牙。卻聽姜子牙說道:「這道袍乃是當初我下山之時,老師所賜。內藏萬般變化,水火不侵。」說著抬手一抖,那道袍展開,一陣金光閃耀,竟復化出一個姜子牙的形象來。對著床榻上的姜子牙稽首道:「道兄相召,貧道敢不從命,去去就來。」

    姜子牙虛弱已極,微一點頭,便又倒在床上。那道袍所化的姜子牙微微一笑,走出府門,上地城頭來,見城上一片蕭條,並無半個兵卒守禦。當下將身子一抖,射出無數絲線,皆化為彪形大漢,上得城牆來往來走動,旗槍歷歷,耀武揚威。

    蘇全忠等人本在城下準備攻城,陡見原本平靜的城上突然湧出這許多士卒,一個個精神飽滿,健壯非常,不由大是驚奇。又見姜子牙笑瞇瞇地站在城頭上,西岐大將哪吒、散人麻姑隨侍在旁。蘇全忠等人心中驚異不定,欲要攻打,著實心下沒底,在城下逡巡良久。雷震子首先沉不住氣,展開風雷二翅飛上城頭,揮舞黃金棍打向姜子牙,口中道:「叛國逆賊,拿命來!」

    卻見一道金光閃耀,哪吒將乾坤圈祭起打向雷震子。雷震子受這一阻,身形稍緩。被麻姑抓了一把白米兜頭撒下,當即被打落回去。

    鄭倫見狀,悄聲道:「如今情勢有變,我等不如暫且回軍。聽候君侯調遣,再作理會。」

    蘇全忠點頭稱是,當下眾人領兵後撤,復又回轉軍營向蘇護報訊去了。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七死三災姜子牙   
    青龍關上,「姜子牙」看著遠去的蘇護大軍,嘴角閃過一絲嘲弄的笑意。瞬間身子一抖,滿城守衛化為絲絲金線融回身體之中。一陣光芒閃耀,復又化為一件道袍,安安靜靜地飄落到哪吒手上。

    哪吒手捧月白道袍,強壓下心中一絲怪異的感覺,急急忙忙回身往姜子牙住處行去。哪吒來到床榻旁,看著姜子牙虛弱無比的病體,心中一陣慌亂。愣愣地將道袍擺放在姜子牙枕邊,靜等了好一會兒,卻是無計可施,姜子牙也始終不醒。

    良久,哪吒起身出門,抬眼看了看空曠的城池,十數萬人口的關隘此時寂靜無聲,仿如一座死城。哪吒撫了撫胸口,只覺甚為壓抑。當下腳下一蹬,縱起風火輪往乾元山金光洞而去。

    哪吒來到金光洞,入目處,只見芳草萋萋,塵埃處處,好端端一個神仙洞府竟然甚為破敗,不由心下大慟。自思:如今師傅已亡,天下尚有何人能為我排憂解難?心中悲苦,不由痛哭失聲。

    良久,哪吒將金光洞打掃了一遍,將護山大陣啟動起來,這才揮淚離去。往九仙山桃源洞尋找廣成子不獲,詢問之下,山中小童方才說道:「前些日子師傅約了一眾同門師叔出去了,至今未歸。師兄若是有事,不妨等上些時候。」哪吒苦笑道:「我西周大軍危如累卵,豈能等待?」當下蹬風火輪離去,立在雲頭,轉目四顧間,不由生出茫然之感。正彷徨無計。突見遠處天空閃起一圈七彩光芒。哪吒一見,認得是崑崙山方向,當下暗罵自己糊塗,如何竟忘了掌教師祖乃是聖人之尊。當下哪吒腳蹬風火輪便往崑崙山而去。

    到了崑崙山,落在麒麟崖下,哪吒心中焦急,悶頭就往前衝。卻見一個童子走出叫道:「你是何人!竟敢在聖人道場亂走。」

    哪吒一驚,不敢再造次。當下解說身份。那童兒方才笑道:「我奉老爺之命等你多時了,跟我來吧!」言罷轉身往玉虛宮內行去。哪吒只得亦步亦趨。

    進得玉虛宮,原始天尊坐在丹犀之上,哪吒下拜到:「弟子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門下哪吒拜見掌教師祖。還請師祖慈悲。救我青龍關滿城上下性命!」

    原始天尊看了哪吒,微一點頭,道:「你先起來!青龍關之事。我已知曉。人間行瘟疫,一盛一衰。死生禍福。人道之常耳!此亦是天數使然,不必驚慌。我這裡有靈丹一粒,可救姜子牙性命。你且拿去。」

    哪吒上前接過,卻聽原始天尊接著說道:「瘟疫之疾,非不能救,天數之下,卻不能由我來救。你可往火雲洞拜見人族聖皇神農氏。此是人族之劫。彼聖皇之尊,自當相助。」

    哪吒聞言大喜。問明了火雲洞所在,當即縱風火輪前往。來到火雲洞外,只見景物奇詭,雲升霧合,變幻萬千。哪吒看了許久,前車之鑒,卻是不敢妄動。不一會兒,洞內走出一個童子。哪吒連忙上前稽首道:「闡教弟子哪吒,有要事欲拜見聖皇老爺,還請這位道兄通傳一

    那童子看了看哪吒,說道:「三位聖皇老爺已知你到來,隨我進洞去吧!」

    哪吒大喜,便即進洞拜見,說明來意。伏羲道:「人族疾疫流行,雖是天數。然我等身為人皇,卻不得不救。皇弟,你便助他一助吧!人間雖有爭端殺伐,總是一脈傳承,不可厚此薄彼!不論伯邑考、姬發、殷紂,終須一視同仁才是。」

    神農氏道:「皇兄之言,弟深為贊同。天下紛紛相爭,皆言正統。生靈何辜,竟添疾疫之苦。不管截教、闡教,總是凡人受難。」當下神農氏起身,往後園中取了一株柴胡草交與哪吒,又拿了丹藥以解救青龍關燃眉之急。哪吒得了丹藥,又得了藥草,心中大喜,方才拜服告辭離去。

    卻說哪吒得了丹藥回轉青龍關,急忙取藥救治滿城軍民。也是劫數使然,姜子牙命中注定享受人間富貴,卻也得受七死三災之苦。等到哪吒把藥拿來,姜子牙老邁之軀早已嗚呼哀哉了去。哪吒見狀大驚,慌亂之間記得原始天尊曾賜下保命靈丹。急忙將丹藥取出,細細研化了,和水給姜子牙灌了進去。半晌,姜子牙方才悠悠醒轉。

    哪吒見狀大喜,慌忙照顧姜子牙休息,卻聽姜子牙詢問軍情。哪吒將這兩日情況一一通報,姜子牙也嗟歎不已。正說著,傳令兵來報:蘇護領兵挑戰。

    姜子牙聞報大驚,自己一方剛剛解了瘟疫,死傷極多,軍民體力尚未恢復,士氣正低迷,如何能夠再戰?當下姜子牙顧不得重病剛愈,與哪吒一起上城頭來察看軍情。

    但見城下旌旗歷歷,蘇護麾下幾員大將耀武揚威,殺氣攝人。再轉頭看向守城兵卒,盡皆疲弱不堪,連手中兵器都無力平舉,只能倒拖於地。當此情景,即便姜子牙再有智謀卻也無法可想。只得硬著頭皮對城下喊道:「蘇侯爺,我家先文王與侯爺乃是至交。我主姬發仁德佈於天下,對侯爺也是禮敬有加。今何以假逆賊伯邑考為王,而興無名之師討伐我大周,致令生靈塗炭,百姓遭殃。豈非罪孽!望君侯聽我一言,速速退兵,不失兩家之好。」

    蘇護在城下大罵道:「姜子牙休得巧言蠱惑!你西周素行不道,姬昌為殷商之臣則遣使刺君,姬發為人子則箭射親父。豈有半點君臣綱紀,父子人倫!今伯邑考窘困來投,我焉能不替天行道,維護綱紀,誅戮你等無君無父之輩!休得廢話,快快出城受死!」

    姜子牙聞言氣的不輕,怒道:「你使左道之術制我,今我安然無恙。全軍已然恢復,看你如何能破我城池!」

    正說之間,卻見城下蘇護大手一揮,麾下二十萬大軍早已不管不顧地衝了上來,各架雲梯沖車,開始攻城。

    姜子牙看得憤怒不已,卻是無可奈何。畢竟打仗還是得普通士兵才行。當下姜子牙見蘇護不顧一切地攻城,心中也自怯了。只得領了一干疲弱兵馬棄了青龍關,往西岐城方向退走。

    大軍剛剛到達黃花山,山道狹窄難行,姜子牙命士卒小心,一邊察看後面又無追兵。便叫士卒稍息,於險要處佈防。正喘息間,忽聽一人說道:「姜子牙,命中注定,你逃不過這一劫了,乖乖地拿命來吧!」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六十章 陷阱陷誰?

    且說姜子牙棄了青龍關,領著一干疲弱敗兵來到黃花山地界。山道狹窄難行,只得命哪吒帶了一隊人馬斷後,在險要處佈防,掩護大軍稍息。

    正喘息間,忽聽一個聲音說道:「姜子牙,命中注定,你在劫難逃了,拿命來吧!」

    姜子牙大驚,轉頭看視,卻見呂岳笑吟吟地站在山頭,旁邊立著一人,手持銀槍,雙目噴火,憤恨地盯著姜子牙。卻是前時破聞仲大軍時被秦華帶回山中的黃天祥。

    姜子牙見此二人,心中暗暗叫苦。正待答話,就見黃天化持槍飛身而下,在空中劃過一道炫目的白光,直取姜子牙咽喉。

    「鐺」一聲金鐵交鳴之聲,卻是姜子牙身邊的韋護見勢不妙,強提起法力,祭降魔杵擋下了黃天祥的攻擊。黃天祥見狀,將手中銀槍一抖,向外一劃,韋護大病初癒,手腳無力,不由踉蹌了一下。黃天祥手下卻是毫不留情,銀槍吞吐不定,便要刺殺韋護。

    看看得手,旁邊傳來一聲嬌呼:「賊子住手!」黃天祥只覺腦後寒氣逼人,急忙側身躲避。定睛一看,卻是麻姑揮劍前來救護韋護。黃天祥大怒,正待挺槍上前,就聽呂岳說道:「賢侄只管去殺姜子牙,麻姑道人便交給我好了!」

    言罷也招出一把仙劍,揉身而上,與麻姑戰在一起。黃天祥見狀,轉身向姜子牙走去。姜子牙身邊親衛卻撲了上來,將前路堵住,與黃天祥廝殺在一起。黃天祥心中暗暗焦急,這些士兵戰鬥力雖然不強,卻是難纏的緊。沒有在第一時間殺掉姜子牙,這令黃天祥頗為惱怒。出手毫不留情,長槍在手中蜿蜒盤旋。宛如朵朵梨花。梨花開過,帶起絲絲血霧。周軍士卒倒地,全都盔甲整齊乾淨,渾身上下只有一個血洞,臉上表情驚恐迷惑,半晌傷口處才流出少許血液來,將面容污染。

    黃天祥長槍橫掃,不住地拉近與姜子牙的距離。那邊。呂岳與麻姑在空中交手,卻已漸漸分出勝負。這麻姑道行雖然不錯,卻又哪裡是呂岳對手,不到片刻便已落在下風。當下麻姑飄身後退,伸手抓出一把白米,兜頭往呂岳撒去,口中唸唸有詞。呂岳見狀,駐足不前,將頂上慶雲顯出,不待麻姑唸咒完畢。抬手祭起一物,名為列瘟印,中者非死即傷,附帶毒性。起在空中,變為小山一般,往麻姑壓下來。

    麻姑哪裡躲得過?被列瘟印打中腦門。登時斃命。呂岳收了列瘟印,心情舒暢,笑吟吟地站在山頭看著黃天祥發威。不多時,黃天祥也殺到姜子牙身邊。手中長槍如一條銀龍,矯健如飛,光芒萬丈。姜子牙武藝本不純熟。見黃天祥來勢洶洶,進無可抵擋,心中不由發慌,勉強挺身欲要逃跑,早被黃天祥一槍刺中胸膛,大叫一聲,登時氣絕。

    黃天祥手握銀槍。看著姜子牙倒下。心中怨氣一掃而光,不由仰天禱告:「父親。孩兒今日總算報了此仇。」當即收槍拔劍,欲要割下姜子牙首級,好回去表功、拜祭。

    正欲動手,就見一道金光撒下,將黃天祥彈飛出去。呂岳見狀,轉頭一看,認得來人是西方教毗婆屍、比捨婆、迦葉、俱那含四人,不由心中一驚。心念一轉,笑道:「幾位道友不在西方極樂世界納福,怎麼跑到我東土來了。豈不知此地正處封神殺劫,若是幾位道友一不小心殺劫臨身,豈非大大的不妙!」

    毗婆屍瞪了呂岳一樣,轉身向俱那含使了個眼色,俱那含心領神會,飄身而下,來到姜子牙身旁看視傷勢。看罷,取了一粒散發著檀香味兒的丹藥揉碎了,一半敷在姜子牙傷口,一半和水給姜子牙灌了下去。半晌,只見姜子牙氣色漸漸好轉,胸口那個觸目驚心的血洞也漸漸癒合。俱那含這才鬆了一口,抬頭對毗婆屍點了點頭。

    毗婆屍微微一笑,轉頭對呂岳稽首道:「呂岳道友,貧道有禮了。久聞道友道行高深,一向閒雲野鶴,隱跡山林。今日為何出山,甘犯殺戒!」

    呂岳聞言笑道:「西方教的人果然虛偽!你我兩教交戰數次,早已是敵非友,何必說這些廢話!只管動手就是。」

    毗婆屍微微一笑,轉頭看了看黃天祥,說道:「天祥小道友將門虎子,又師出名門,果然不凡。聽聞上次絕龍嶺之戰,小道友已隨秦華真人回山,今日為何又來沾惹紅塵?」

    黃天祥聞言道:「我奉師命下山,與你何干!你們強自闖入劫中,封神榜上必是有一席之地,這也是自己找死!」

    毗婆屍與俱那含、比捨婆等人對視一眼,臉上閃過一絲訝異的神色。比捨婆忍不住問道:「你說你奉師命下山!難不成秦華真人尚在流波山中麼?」

    黃天祥笑道:「我師父不在自家道場之中,又在何處?你問地真是好笑!」

    毗婆屍等人聞言沉吟不決,地下姜子牙卻已趁機收攏殘軍,一路催促著往西岐方向去了,掉崖腳踏而死者於路不絕。呂岳、黃天祥與西方教四人對峙,也不去管姜子牙如何動作。

    良久,西周大軍已不見了蹤影。毗婆屍方才笑道:「天祥小童何必打誑語!我知秦華真人已被闡教諸位道友困在混元一氣陣中,連同三仙姑、羅宣等人也一道被困。你為修道之人,如此欺詐,不怕污了道心?」

    黃天祥不由笑道:「我師父法力無邊,事事料敵機先,豈會中你算計?毗婆屍道人,枉你道行高深,今番也要落入套中。為我道門填那封神榜上的人頭數!」

    毗婆屍聞言心中一驚,隨即想起自己身後有兩位聖人撐腰,自己師兄弟四人也算得上法力無邊,今番出山也是因為闡教弟子全部去布混元一氣陣,原始天尊無人可用,轉而向西方求援,准提這才派自己師兄弟下山的。換言之,自己身後有三位聖人,這天下還有什麼好怕的!當即心中大定,手指微微一動,俱那含、比捨婆、迦葉等人腳步一轉,早已將呂岳與黃天祥圍在當中。

    只聽毗婆屍口中笑道:「我等此來,正是要替天行道,送你二人上封神榜!」言罷,就要動手。卻見陣中黃天祥與呂岳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眼中閃過一抹嘲弄的笑意。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六十一章 四聖母

    毗婆屍等人看著呂岳、黃天祥二人笑容,心中一陣不安。正自躊躇間,忽覺周圍景色一陣變幻,數十道恢弘大氣的光芒閃耀而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瞬間鎖定場中的毗婆屍四人。

    毗婆屍等人抬眼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來者卻是通天教主坐下,一向隨侍在聖人身邊的金靈聖母、龜靈聖母、虯首仙、烏雲仙、金光仙、靈牙仙、毗盧仙、無當聖母、長耳定光仙並多寶道人門下火靈聖母、金靈聖母門下余元等數十名道人,將毗婆屍四人團團圍住,殺氣森森,撲面生寒。

    只聽金靈聖母笑道:「西方教幾位道友,我師兄弟恭候多時了!哎,你等既然明知紅塵劫難深重,何不躲在極樂世界逍遙快活!偏偏硬要插足進大劫之中,那便也怪不得我們手下無情了。」

    卻見毗婆屍身後俱那含掃了截教眾人一眼,宣一聲佛號道:「截教眾位道友,我西方教一向廣開宗門,接納有緣,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清淨之地。你等既知身處大劫之中,何不來我西方極樂世界,享那無邊福樂!」

    龜靈聖母聞言氣極笑道:「死到臨頭,還在巧言令色!西方大法,果然獨樹一幟。然而任你舌燦蓮花,今日也休想逃離我師兄弟之手。看打!」說著,抬手祭出隨身法寶日月珠,二珠一紅一藍,在空中交纏而進,光華漫天,奇詭絕倫,望俱那含頭頂落下。

    俱那含不識此寶。只覺威勢甚大,難以力敵,又被截教眾仙圍在當中,料不能逃。當下急忙顯出法身,紫發藍碇,口露獠牙,四首八臂。頭頂一抹金光,顯出一顆斗大的舍利子。朵朵蓮花飄飛,瑞彩翩翩。

    俱那含仗此法身,硬接日月珠一擊,直打得倒飛而回,滿口金血。萎頓不堪。那邊龜靈聖母尚自不依不饒,再要祭寶。毗婆屍見狀,連忙將手中念珠一彈,兩手掐印,口中念動真言,一時梵音大作,字字真言閃現,一邊護住自己等人。一邊往龜靈聖母撞去。

    龜靈聖母見此,也知道厲害。當下顯出頂上三花,碧光蕩漾間,隱隱有卜筮之氣,玳瑁之光。龜靈聖母顯出三花,將毗婆屍真言隔絕。也自一手掐印,一手持劍,口中唸唸有詞,竟與毗婆屍鬥起法來。

    那邊金靈聖母看見。不由一陣焦急。其實若論斗弄法術,三教自然各有所長,然而若論咒法威力,除開天生神通的巫族,便要數西方教了。西方教中各類真言印訣,歷代以來層出不窮,玄妙非常。著實令人歎為觀止。龜靈聖母雖然曾隨聖皇伏羲推演八卦。有卜筮之能,先知之妙。比之毗婆屍卻也稍有不及。

    此正是以短擊長,金靈聖母思及此,當下大叫道:「毗婆屍不要猖狂,吾來也!」抬手將四象塔往空中一投,直往毗婆屍頭頂落去。

    金靈聖母此寶,數次揚威,西方教中人卻也識得,知道厲害。當下比捨婆兩手一搓,顯出一朵金蓮,升騰而上,托住四象塔。比捨婆也自口吐真言,不斷加固金蓮的防禦,顯然頗為緊張。

    金靈聖母卻是不慌不忙,抬手又祭出一物,卻是龍虎玉如意,在空中呼呼地打著旋兒,直直地往比捨婆面門而去。

    比捨婆大駭,身後迦葉急忙將項上念珠取下,一百零八顆念珠蘊含著無邊法力,往龍虎玉如意疾飛而去。只聽一陣玉馨之音,迦葉項上地念珠被擊碎四十八顆,餘者盡皆金光黯淡,卻也將龍虎玉如意擋了下來。

    這邊金靈聖母與龜靈聖母二人出手,毗婆屍等人已然左支右絀,疲於抵擋。毗婆屍看著截教眾人強力法寶一一呈現,心中不由微微氣餒。若論修行歲月之長,法力積累之深,在場的截教眾人中便只有金靈聖母和烏雲仙與西方教四人相當,餘者如龜靈聖母等人皆是遠遠不如。然而西方教中靈寶缺缺,卻是大大的比不上道門弟子的財大氣粗。大家又同是大羅金仙,論道行雖是有些差別,卻始終是同一階段,西方教中人在道法上並不佔多少便宜。

    此時毗婆屍等人仗著修行日久,見識卓絕,法力積累深厚無比,與金靈聖母糾纏,倒也勉強不落下風。大羅金仙乃是個人修行的頂峰,再進一層便是感悟天道,以期證道成聖了。個人修行在高,歲月在久遠,也只能將法力積累起來,或演化一方世界,或濃縮以為舍利、金丹,或煉製後天法寶。若論打鬥之時所能調用的法力大小,卻是相差不多,只因道法和運用的手段不同而使產生的威力有所差別而已。(當然自爆除外!)

    所謂道無先後,達者為尊。道行境界高地人,在打鬥中所能調用的法力卻是遠遠高於境界低者。所以一般越級挑戰,沒有頂級的法寶支持,那是必輸無疑。若有頂級法寶,只要不是對上聖人,便可試上一試,有那麼幾分希望。

    大羅金仙頂峰與聖人之間的差別其實也就是那麼一道門檻。然而大羅金仙與聖人交手,即便有強力法寶,卻也最多只能佔一時一絲的小便宜,無法得勝。無他,聖人舉手投足就能調動天地元力,能借用天道法則地力量來壓制對手。這般威力,誰人能敵!

    毗婆屍等人修行日久,洪荒時期便陪著接引准提聽道紫霄宮,修道歲月之久實不可估計,卻也沒能在道行上突破大羅金仙境界,四人滿身的法力積累起來,若是瞬間釋放的話,毀天滅地都夠了。然而這般打鬥,卻也只能一招一式慢慢打來,宛如細水長流。雖則舉手投足莫不暗合天道,玄奧非常。然而作為對手的金靈聖母和龜靈聖母等人也不差,更兼有大法力的靈寶加持,威力遠遠勝過毗婆屍等人。

    就見旁邊的火靈聖母一擺手,將頭頂綸巾解開,露出金霞冠來,顯出十五六丈金光,籠罩全場,毗婆屍等四人立時滿眼生輝,視覺喪失。當下火靈聖母祭起兩口太阿劍,飛來直取毗婆屍。四人倒也機警,混亂中盡皆顯出法身,金光閃耀,將太阿劍擋在外面,太阿劍隨利,卻也只是後天兵器一流,卻是傷不得毗婆屍等人的法身。

    火靈聖母正自焦躁,卻聽旁邊無當聖母大叫一聲道:「今日我截教大鼓下山,豈能空手而回!毗婆屍,納命來吧。」當下也自祭出法寶,與金靈聖母、龜靈聖母、火靈聖母三人並在一起,合戰西方教四人。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六十二章 雙聖戰   
    且說四聖母大戰西方教四人。火靈聖母將金霞冠展開,射住毗婆屍等人眼目,無當聖母看準時機。祭起無回珠便砸。漫天珠光如繁星點點閃耀,鋪天蓋地地往西方教四人壓去。

    只聽得一陣金鐵交鳴,毗婆屍等人猝不及防之下被無回珠砸了個正著,一個個被打地金身迸裂。顯出真身,滿口鮮血。金靈聖母等人看見,不由一陣心喜。各人催動法力。便要下手殺掉毗婆屍等人,一時間,金靈聖母祭四象塔和龍虎玉如意,龜靈聖母祭日月珠。火靈聖母祭金霞冠和太阿劍。無當聖母祭無回珠。一起逞威,要將西方教四人打殺當場。

    眼看毗婆屍等人再無倖存之理,卻聽一聲佛號響起,天空中梵音大作,異香飄飄。一朵金蓮憑空顯出,將毗婆屍四人裹住,衝出截教眾人包圍。直往西方而去。

    金靈聖母等人一陣訝異。抬頭一看,卻見准提站立雲頭。一手持乾坤袋。一手持數珠,莊嚴寶相,金靈聖母見是准提。不敢造次,忍氣道:「不知准提聖人來我東土何干?」

    准提合什道:「欲渡有緣!我西方大法精微奧妙無窮,各位皆是明心見性、神通廣大之人,何不棄了塵緣。皈依我教,安享福樂。」

    金靈聖母聞言大怒。斥道:「我道門盤古正宗。豈是西方旁門左道可比!准提道人聖人之尊。何必與我等晚輩弟子為難!」

    准提怒道:「汝不識天數。正是自尋死路!你乃封神榜上客,我好心渡你。反倒怪我!今番你等圍攻我教中弟子在先。須怪不得我無情。」言罷。將手中乾坤袋祭起,起在空中展開,光芒撒下,便欲將場中的截教眾弟子一起收去。

    金靈聖母等人看見,忙結陣固守。場中皆是截教有名金仙,法力神通非同小可,一番施為,卻也堪堪抵住乾坤袋,准提見乾坤袋無功,面色一變,將手中數珠一揚。便要打向眾人。

    金靈聖母慌忙祭起四象塔守禦。烏雲仙祭混元錘、龜靈聖母祭日月珠也來相助。三人聯手,頂住數珠。使其不得落下。

    准提看見。面上微微一笑。一手結印下壓。金靈聖母等人只覺一股無形地壓力從天而降。直壓得人喘不過起來。胸中元氣一陣紊亂。腳下一輕。不由自主地便被乾坤袋吸引而去。不由大驚失色。

    正慌亂闖。卻聽一聲怒哼響徹天際。四道恢弘大氣地劍光從東方激射而至,瞬闖將乾坤袋洞穿,絞成飛灰。誅仙四劍猶自不依不饒。毫不停息地往空中地准提殺了過去,

    一瞬之間,形勢突變,准提臉上的微笑尚未隱去,乾坤袋已被絞滅,誅仙四劍已至身前。截教眾仙盡皆脫險,在金靈聖母的帶領下。往東海金鰲島退去。

    准提見誅仙四劍殺到,慌忙顯出法身,二十四首。十八隻手,執定花罐、魚腸等物,頭頂顯出一輪佛光,萬千金蓮閃耀,准提道人仗此法身,與誅仙四劍相鬥。初一相遇時地慌亂過後,雖然被消掉了許多護身蓮花。卻也漸漸穩住了身形。

    誅仙四劍犀利絕倫,在空中布成陣勢。分列四方。往來衝突。將准提寒在當中。准提十八隻手各持法器,漫天飛舞。將誅仙四劍擋在外面。不得近身。

    只見准提中央雙手結說法印、右二手結無畏印,口吐法咒。一時天地變色,梵音陣陣,威勢赫赫。誅仙四劍在這般壓力之下竟彷彿被掩蓋了光芒,由靈動變得遲緩無比,准提見狀大喜,伸手便欲抓住誅仙四劍。

    卻聽一聲怒喝:「咄!」,天地間風雲變幻。一派仙樂齊鳴,霎時碧空如洗,天地寂靜。一股攝人的氣勢鋪天蓋地而來,如刀、如霜,令人心寒、心悸。

    通天教主終於忍不住從金鰲島走了出來。與准提對面而立。誅仙四劍一陣歡快。霎時又光芒萬丈。往准提伸過來地手迅疾無比地砍了過去。

    准提大驚。急忙縮手後退,口中道:「通天道友,你我皆是聖人之尊,理當忘卻嗔癡,不爭名利。今番貧道出手只為救門下弟子。你我便就此撒手如何?」

    通天教主聞言怒哼到:「准提,你枉為聖人!欺負完我徒兒便想走。哪那麼容易,今番必叫你知道厲害!」言罷。操控誅仙四劍望著准提猛砍猛劈。磅礡地劍氣衝霄而起。將准提看得一陣心驚膽顫。心中直罵通天教主打架毫無章法,只知一味猛攻,貪圖痛快。

    然而就是這看似毫無章法的猛劈亂砍,其實卻是劍劍蘊含天地至理,將准提全身籠罩進去,竟無絲毫脫身之機,急切間,准提只得將金剛杵祭起,與誅仙四劍爭持。二十四首各誦法咒,十八隻手結印、持寶。忙了個不亦樂乎。

    通天教主見狀。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的冷笑。抬手復又祭出一劍。卻是隨身法寶青萍劍,激起千丈青光直愣愣地由上至下豎砍下來,這一劍古樸大氣,毫無花哨,只有那種一往無前、莫可誰何地氣勢,一劍既出。天下誰與爭鋒!

    准提眼看青萍劍砍下。竟是無可躲避。身周誅仙四劍又纏繞甚急心中一番取捨。不由把牙一咬心一橫。法身沖天而起。二十四首唸咒,十八隻手各持印祭寶往青萍劍撞了上去。

    「轟!」一聲巨響,風雲激盪。煙霞瀰漫天際。霧靄千重。這一撞。准提護身佛光已被擊碎,萬千金蓮飄飄蕩蕩化為層層煙靄。擊退了青萍劍。腳下卻被纏繞而上地誅仙四劍劃出了無數血口。滾出細細的血珠絲線,破碎地道袍紛紛而落。

    當下准提顧不得傷痛,收了法身。將身子一縱,於間不容髮之間衝出了誅仙四劍和青萍劍的圍攻,直往西方遁去。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六十三章 形勢   
    正當人間上演三國爭霸,青龍關外戰火熊熊,各方修士盡顯神通之時,冀州城外三百里處的高空中,那座混元一氣陣卻依然緩緩轉動不休。遠遠望去,只見一朵碩大的白雲垂在天際,日昇月落之間,映照出萬般瑰麗的色彩。

    然而若是修道有成之人來看,卻會駭然發現那片白雲宛如一個黑洞,盡情地吸收著周圍的一切靈氣。方圓千里虛空,儘是一片幻境。隱隱有一絲絲詭異危險的氣息散發出來,令人心生恐懼。三個月來,這一片稍有成就的精怪散仙,紛紛逃離,此處除了一些平常百姓,早已成了修真者的絕地、凶地。

    三個月來,秦華領著截教修士在陣中苦苦支撐,連消帶打,逐漸平復著暴虐的混沌之氣,身後雲霄等人也將自身法力源源不斷地注入聚寶盆中,復又轉化為浩浩蕩蕩的靈氣,補充著太極圖印的消耗。眾人同心協力,總算度過了甫一進陣時攪動大陣而引起的凶險時期。

    三教之中,論及陣法,截教乃是當仁不讓的第一。加之秦華在第一次見識過混元一氣陣後,又用心研究了一番大陣的規律。三月以來,眾人早已對這混元一氣陣熟的不能再熟了。依靠著太極圖印強大的防禦力和眾人龐大的法力積累,以秦華、雲霄等人為首的截教眾仙連月以來順著混元一氣陣法的運轉借力使力。原本狂暴地混沌氣流已經漸漸穩定了下來。雖然依然無法破陣而出,性命卻是無憂。

    主持陣法的雲中子等闡教金仙卻是越來越鬱悶。本來算計好的困住秦華以報私仇,並吸引截教眾仙前來救援。又用混元金鬥將眾仙一併困入陣中。已完封神殺劫。誰能想到這秦華卻是在陣中安安靜靜,並無絲毫焦躁之狀,使得大陣威力無法使出。費盡心力將截教一眾仙人摔進陣中,以啟動了大陣運轉吧,人家卻似乎比你更懂得玩弄陣法。在陣中游刃有餘,根本分毫不傷。

    數月來,雲中子、南極仙翁、廣成子等人也是連番催動陣法,以求推波助瀾使陣內地混沌氣流更加狂暴。然而以金仙修為推動混沌之氣地流動畢竟還是顯得太弱了。這邊推動。那邊消減,卻是秦華等人人多勢眾,佔了上風。眼見殺人無望,闡教金仙也只得無奈歎息著停手。

    白鶴童子腦袋上的金箍也是越箍越緊,每每疼的翻滾哀嚎不已。兩方鬥法,闡教修士身為佈陣之人反而處在下風的一個重要原因便是白鶴童子因金箍之苦而戰力全失,使混元一氣陣威力大減,闡教眾人士氣大跌。

    混元一氣陣要十二人一起佈陣,白鶴童子卻是被金箍箍住。十二金仙殺人之計不成,反倒被束縛在了此處。一時間。闡教竟無一個得力的二代弟子在外行走坐鎮。

    截教一次救援不成,卻沒有在次派來援兵。反而把眼光放在了人間的戰爭上,姜子牙兩面受敵,損兵折將,西周已是岌岌可危。西方教的人又敗於截教之手,闡教人手不夠,一時卻是顧此失彼。

    崑崙山中。原始天尊遙望了冀州方向一眼,皺眉不已。此次稍微失算了一點,卻令形勢被動起來,這卻是開始沒有估計到的。到了此時,原始天尊心底卻也在隱隱地感歎手中人手不足,對截教地興盛、層出不窮的人物,也越發的態度微妙起來。

    西方極樂世界。八寶功德池邊。靜坐中的接引睜開眼睛看了一臉倦色逃回來的准提一眼,卻是默默不言。准提見此。當下道:「貧道此次出山,寸功未立。反倒敗於敵手,大折我教威名,實在慚愧至極!」

    接引聞言抬眼道:「師弟何須自責!今番出山總算救回教中弟子,怎言無功?那通天教主亦是聖人之尊,手中誅仙四劍威力無窮,確實難當。師弟受此挫折,實乃平常之事。道門勢大,欲要揚我西方大法,免不了遭些難堪,委屈師弟了。」

    准提笑道:「些許面皮之爭,倒是不甚打緊!我所慮者,截教門徒眾多,實力均為不俗。彼號稱萬仙來朝,封神三百六十五個神位,卻是遠遠不夠啊!我等已與截教交惡,若是大劫過後,截教尚存的幾分實力,恐怕將士我教日後大興的極大阻礙,不得不防!」

    接引聞言,沉默良久,方才緩緩地道:「師弟所言極是,我亦早有思量。道門三教之中,原始天尊欠下我教因果良多,倒是不必擔心。截教已然結仇,唯爭鬥之事爾,也不必費心考慮。倒是太上老君,態度一直曖昧的很。雖然前次誅仙陣時,老君迫於形勢,邀請我等援手,其實也不過做個姿態,實際欠下因果的還是闡教。老君明著已經認同了我們,暗裡卻不知做了多少手腳,卻是不可不防。」

    准提嘿嘿一笑道:「太上老君最好面子,他身為道門首徒,既然上次誅仙陣時出面邀請我們東去,便是等於同意我教在東土傳教,這是無法反悔的事情。至於私下裡做地那些算計,終究上不的檯面,又如何可以阻擋我教東行之勢?他有他的算計,我有我的應對,倒也不必過早憂心。反倒是通天教主難以說話,畢竟道門三教,東土可不是人闡兩教說了就算的。若是日後我教東行之時,截教從中阻撓,才是真正的麻煩。唯今之計,只能趁封神大劫之時,去了這個禍患,日後方才能稱心如意。」

    接引聞言,思忖一二,道:「此事須得如此,然而截教弟子凶頑,難以馴服。幾番爭執,我等卻並未佔有多大便宜。今番師弟欲如何行事?」

    准提輕輕一笑,抬手指了指冀州城方向,口中道:「前次闡教佈陣,欲困截教眾仙,我專程送寶與他壓陣。如今七寶妙樹杖就懸掛在混元一氣陣中,此豈非大好機會!」

    接引聞言,欣然垂目。

    金鰲島中,卻又是另一番光景。通天教主回到碧游宮之後,金靈聖母等人連忙上前詢問情況。只聽通天教主淡淡地道:「准提已敗回西方!目下最為要緊,是如何救回混元一氣陣中的眾位弟子,你們都談談各自地看法吧!」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六十四章 惡屍出世

    碧游宮中,通天教主和門下弟子亦在商量目下的形勢。不同於玉虛宮的冷清和西方極樂世界的空曠,碧游宮中卻是人頭湧動,金靈聖母、龜靈聖母、無當聖母、烏雲仙、趙公明等截教二代精英弟子濟濟一堂。

    聞聽通天教主發問,眾人面面相覷之下,卻也著實想不出什麼絕妙的主意。三仙姑和羅宣、馬遂等人的實力也夠高的了,他們前去救援秦華卻反倒也被困在陣中,其他同門弟子再去的話,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除非通天教主親自出手。然而闡教布下此陣,不惜將二代弟子全被派了出來,豈會那麼容易就讓截教得逞?原始天尊和西方教那兩位必然在旁虎視眈眈,若是通天教主出手,他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會導致三教決戰,在封神大劫未完成之前,貿然挑起決戰卻是對截教大大的不利。

    存著這般思量,截教眾人一時間都有點無計可施的感覺。

    此時的流波山中,鱗翅五針松下打坐的六耳獼猴卻忽然睜開眼睛,雙眼熱切地看著身後高大的古松。只見一層層青光從古松身上蕩漾開來,腳下的地脈一陣扭動,磅礡的地氣衝擊而上,被鱗翅五針松龐大的根系吸收進去。天空異變突生,一團陰雲在莫名的力量下竟扭曲成漩渦狀懸掛高空,瘋狂地吸納著日月精華。天地靈氣。那漩渦地中心,正對著鱗翅五針松削尖的樹梢,一道金光從中灑下。將閃著青芒的古松映照地萬分美麗。

    良久。這古松彷彿吸納夠了天地靈氣,天空中陰雲消散,地脈也不在湧動。只見古松身周瀰漫地層層青光煙靄突然向樹體收縮,顯出斑駁的樹幹,青濛濛的枝葉,幾顆熟透了的松果依然在枝頭搖曳,一切彷彿如常。

    六耳獼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面前的景物變幻,見此情景。遲疑了一下,突然兩手掐印,念動真言,一身法力浩浩蕩蕩地釋放出來,組成一個大大的封印,竟是欲將這株鱗翅五針松封印起來。

    卻見那封印起在空中,金燦燦耀眼十分,往古松落下。那古松卻彷彿有靈性一般,數身抖了一抖,復又散發出粼粼青光。仿如水波,蕩漾不休,竟將六耳獼猴封印沖的七零八落。

    這陣青光衝破封印,毫不停息,一往無前地向外衝了過去,其勢甚大,六耳獼猴臉色一變。遲疑了一陣,輕歎了一口氣,當下放手不管。只是施法護住流波山中各種仙草珍奇之物,一邊小心地觀看著鱗翅五針松的變化。

    卻見那陣青光席捲了流波山一遍,復又向後回收。古松斑駁地軀幹上,卻突兀地顯出一張猙獰可怖的臉來,血眼獠牙。灰髮青面。衝著六耳獼猴和被驚動而趕來探視的高明高覺、伶倫、倉頡、陸壓等人咧嘴一笑,復又隱去。

    倉頡等人對視一眼。齊齊把眼睛盯向六耳獼猴,目光中又探尋之意。

    六耳獼猴卻臉色凝重地看著鱗翅五針松,面上表情變幻不定,似乎有甚麼為難之事。倉頡皺著眉頭思量了一會兒,開口道:「大師兄,剛才那個是不是師傅的惡念化身?」

    六耳獼猴點了點頭,不發一語。旁邊的陸壓卻是臉色一變,張嘴欲要說話,轉而看見流波山中各大弟子俱都一眨不眨地盯著鱗翅五針松看。又將衝到嘴巴邊上的話嚥了回去,心念電轉間,也好奇地看著古松,眼角餘光卻細細地打量起周圍眾人的臉色來。

    許久,卻見場中風雲突變,那古松竟是在這風雲之中扭曲起來,片片綠葉皆向上直立而起,竟似乎要站立起來一般。逼人的靈氣從古松上散發出來,含蓄而又攝人,帶著令人心悸的氣息。流波山仙家福地,一向中正平和,突然多出這麼一股攝人的氣息,格格不入至極,令人頗為難受。

    不一時,那古松之上緩緩溢出一團青氣,青氣外圍有一圈黑芒跳動不休,宛如火焰。黑芒之外,又有一圈淡淡地金色光暈,毫光閃閃,靈動非常。

    那青氣溢出古松,在空中舞動了不休,瘋狂地吸收了一陣靈氣之後,竟慢慢地幻化為一個人形。正是先前在古松上顯出的那個頭像,獠牙外突,血眼猙獰,仰天長嘯不止,其勢直欲吞天嗜地。那氣息,非妖、非道、非佛、非巫、非魔,卻又似妖、似道、似佛、是巫、似魔,氣勢凌厲絕倫,狠辣異常,毫不掩飾對這天地的怨恨和對生命的漠視。

    見此情形,流波山眾人皆是臉色大變,擔憂不已。六耳獼猴面上也是頗有悔色,似乎在後悔當時沒有盡全力將此人封印。然而悔恨之外,卻也有一絲激動,一絲期待。畢竟是秦華的惡屍,流波山眾弟子誰又真能下得了狠手?況且到目前為止,那惡屍還根本沒有作惡。

    陸壓舔了舔嘴唇,偷偷看了看眾人臉色,低聲說道:「這便是秦華道兄的惡屍化身麼?果然不凡,然而看這氣息,似乎很不對勁兒啊!」

    彷彿聽見了此話一般,空中的惡屍低下頭來,猩紅地嘴唇翻了一番,對著眾人咧嘴一笑,登時狂風掃過,吹沙走石。

    同一時間,冀州城外三百里的虛空處,正在留心混沌氣流運轉的秦華突然心中一動,轉頭朝流波山方向望了望。面色一變,繼而一喜。當下示意雲霄、瓊宵、羅宣等人掌管聚寶盆,自己卻低眉閉目,靜坐了去。

    流波山中,陸壓、倉頡、伶倫等人眼見空中那惡屍化身低下頭來望著自己咧嘴而笑。當真是詭異莫名。眾人心中惴惴,正自暗暗戒備,就見空中那惡屍化身面色一變。往東勝神州冀州方向看了一眼。臉上閃過一絲不甘、一絲無奈。

    就見那惡屍仰天狂吼了一聲,其音悲傷蒼涼,彷彿在發洩心中地痛苦和不甘,其音繚繚不絕。見此,六耳獼猴默默垂淚,傷痛不已,倉頡等人面色驚異,陸壓卻是沉默寂寥。似是緬懷、似是傷感。

    那惡屍化身長嘯了一陣,突然搖身一變,化為一道人形象,頭戴荊冠,身著淡藍道袍,瘦削冷峻。在空中對著眾人遙遙稽首,口中道:「貧道凌雲真君,與諸位道友見禮!」

    六耳獼猴等見狀,面上驚愕不已。良久,方纔如夢初醒一般慌忙稽首還禮。恭敬地道:「不敢當真君之禮!真君乃是我師秦華真人化身,尊貴無比,我等小輩門人,豈敢受此禮?真君萬勿如此,折殺我等了。」

    卻見凌雲真君微微一笑,當下落下地來,道:「我不過惡念化身。一念生、一念滅,有何尊貴可言!還不是受本尊壓制,俯首聽命而已。」此言一出,流波山中人不由面面相覷,都不發一言。這斬三屍之法乃是鴻鈞道祖傳下,奇妙非常。修道之途艱難險阻,資質、悟性、刻苦磨礪缺一不可。但這些卻不是最重要的。對於修道者來說。最最重要的乃是機緣。從最初地能不能踏上修道之路,拜入那一門派。到最終能有哪種成就,無一不靠機緣。有地人即便好運踏上了修道之途,窮其一生,也無法成就仙道,其代表人物便是目下地西周權臣姜子牙。

    機緣有大有小,一般來說,若是師門實力強悍,個人氣運強盛,憑借努力,經過無數年的打磨練氣,修成大羅金仙境界還是可以做到地。然而欲要百尺竿頭,再進一步,卻非得要天大的機緣的不可。

    開天闢地以來,大羅金仙級的強者層出不窮,最早的龍鳳麒麟、之後地巫妖二族、再之後佛道魔門,哪家沒有數十、乃至數百上千的大羅金仙來撐門面,更別提那些散落在外的大神通者。然而突破大羅金仙者能有幾人?天道之下、聖位有九,鴻鈞門下便獨佔了七人,目下已出其六。天下修道者何止萬千,大羅金仙境界頂峰抑或已經有過斬屍的人,目下已知的便已不下百人,各族各教均有,那些從遠古時期便一直隱居起來潛修大道的修士還不算在內。這麼多人,面對那幾個聖位,希望何其渺茫。

    證道三法,盤古以其親身經驗已經證明了以力證道之途是行不通的,目下走這條路的除了巫族中人外,便只有幾個資質非常之人在走。功德證道倒是有女媧娘娘成功了,免去了斬屍之苦,直接成就了混元金仙之位,看來是可行的,然而天地間哪裡有那麼多功德可以拿。算來算去,此法看似輕鬆,實則更需要絕大的機緣,女媧之後走此道者,無異於妄想天上掉餡餅正砸進嘴裡。

    兩路不通,便只剩下中間地一條路了,斬三屍成聖!三屍既斬,絕情絕性。修道之人拚死拚活,歷千辛萬難,即便成功也會如行屍走肉一般,這是何等的諷刺!天道至公、天心最慈,同樣卻也是大道無情、天意如刀。

    不成聖、終為螻蟻!這正是一條不歸之路啊。

    聊以慰藉的是而今的六個聖人雖說的確是深不可測,令人高山仰止。卻都有著各自的追求,各自的堅持。都在為了各自地利益而算計、奔忙。從這一點上看,目今的六個聖人沒有一個是真正斬卻了三屍的。

    女媧不用說了,那是直接功德成聖,沒有忘情之說。三清等人卻都是走的斬三屍之路,只不過沾了立教功德、三清還有開天功德,算是兩種方法結合使用,又有鴻鈞道祖賜下的鴻蒙紫氣開了個後門,這才能得以成聖。

    成聖需要的機緣實在太大,大到根本不可能一步成功。所以便有了斬三屍,將善屍、惡屍、自身斬去,分開階段,層層推進,每段各自承擔了成聖所需的一部分困難、一份機緣。化難為易,化不可能為可能。

    當然,即便分開階段,降低了難度。然而斬屍所需地機緣氣運仍然十分龐大,非常人能行。但是這一方法步驟明確,其可行性仍然遠遠高於其餘兩種方法。況且斬屍之後,超越天人極限,也會讓人修為大進,即便最終不能成聖,也會多上幾分自保地實力。因而斬三屍基本上成了所有夠資格問鼎聖位的修士地首選途徑。

    斬三屍斬卻的善、惡、自身形成三個化身,三屍化身具有完整人格,各有各的思想(作者按:是不是有點像第二人格?邪王石之軒分身了!),各有各的氣運。當然,因為三屍化身本源乃是斬屍者的精神意念,故而自然依附於本體。平時各幹各的,互不干涉,各依照自己的思維模式行事。然而本體一旦相召,三屍化身卻是無法抵抗,只能俯首聽命。本體若是隕落,三屍化身自然也就消散。三屍化身若是被打死消散,本體雖會有大大的損傷,卻不會傷及根本。

    因而才有前次通天教主以替代之法為秦華解除與鱗翅五針松的共生。因而秦華的惡屍那個自稱凌雲真君的人雖然甫一出世,便飽含恨意直欲吞天噬地,發洩心中的憤恨與不甘。卻在萬里之外的秦華遙遙召喚之下,立馬改頭換面,化為一平常道人。

    當下流波山眾人聽凌雲真君說自己不過俯首聽命,盡皆沉默不言。不管這人是什麼,終歸是自家老師的化身。這般明顯的牢騷之言,做弟子的能接口麼?

    所幸陸壓和六耳獼猴修行日久,見識廣博,看出了凌雲真君目下已受秦華指令。當下陸壓輕笑了一聲,稽首道:「道友今番得以現身而出,真是可喜可賀!未知道友今後行止如何?」
第三卷 封神之戰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合縱連橫(1)
   
    卻說凌雲真君現世,流波山眾弟子拜見了一番之後,凌雲真君當即瀟瀟灑灑地御風而去,不知所蹤。高明高覺二人相視一眼,當即展開千里眼順風耳神通,打聽三界之事,意欲查知凌雲真君動向。奈何高明高覺雖然天生神通,遠在後天修煉的桃精柳鬼之上,卻還遠遠不及六耳獼猴那遍查三界的異術。二人努力了好久,也只得徒然放棄。

    九幽之地,無邊血海之外,今日來了一個面帶邪異之氣的道人。血海邊緣駐守的阿修羅族兵將見此人渾身邪氣,嘴角一絲壞壞的笑意彷彿永恆不變一般,說不出的玩世不恭之態。那些阿修羅族的守軍一見之下,心生好感,當即好生招呼著這人,一面分出人手,稟報了邊境大將摩羅。

    不一時,摩羅到來,上下打量了一下道人,只覺其修為精深,然而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雜亂不堪,似道、似魔又似佛、近妖,偏生卻又看不出其修為如何。摩羅心下著實猜不透此人來歷,不由面帶疑色地稽首作禮道:「不知這位道友如何稱呼,來我血海何干?血海冥河老祖麾下摩羅這廂有禮了。」

    卻見那道人淡淡一笑,也不還禮,就這麼隨隨便便地哼哼著說道:「貧道乃是流波山凌雲真君,特來拜訪血海冥河老祖,煩請通報一聲。貧道來的唐突,倒是失禮的很!」

    摩羅眼見凌雲真君嘴上說著失禮,言行舉動果然沒有半分禮貌,心中訝異之餘,也頗有幾分怒氣。暗道:我家冥河老祖雄霸一方,虎視三界。即便幾位聖人也要給幾分面子。你不過流波山中一修士,有什麼好傲氣的!想當年就是秦華那小子在我面前,也得客客氣氣的。

    當下摩羅冷著一張臉道:「嘿嘿,既然是來求見我家老祖的,那便在這兒等著吧!我這就派人通報一聲。看看老祖他老人家有沒有時間接見於你。」

    那凌雲真君聞聽此語,臉上毫不變色。仍然滿不在乎地說道:「你只管通報就是,還請將此物送與冥河老祖。」說著,抖手將一個黑漆漆的瓶子仍給摩羅,自己卻自顧自地東張西望,打量起血海地景色來了。一副混不把摩羅放在眼中的架勢。

    摩羅見此,心下愈怒。阿修羅族本就好戰,眼見凌雲真君如此藐視自己。摩羅不由怒氣勃發。好在摩羅畢竟修道多年,倒也少了許多衝動。知道此人既來求見冥河老祖,便是客人。既非敵人。在老祖沒有發話之前,自己倒是不好擅自行事,以免以私廢公。

    當下摩羅強壓下怒火,指點了一個手下前去報知冥河老祖。邊也將一張冷臉轉向別處,狀似不屑。

    良久,血海深處卻無一絲動靜。摩羅看了看依舊一幅玩世不恭姿態的凌雲真君一眼,心下冷笑連連。暗道:此番晾一晾你,看你還敢囂張。

    又過了許久,就在摩羅看著依舊如是的凌雲真君。再看看血海深處。臉上也不由出幾分不耐之色的時候,一個傳令地阿修羅族小將這才慢吞吞地走來。望著凌雲真君道:「我家老祖有請真君!真君請跟我來吧。」言罷,轉身就走。

    凌雲真君也不在意,當下一震道袍,坦然隨之進入血海。不一時來到血海大殿,只見兩列長相奇異,面目凶狠的軍隊列陣殿外,一個個殺氣沖天地看著凌雲真君。這些衛兵個個修為不俗,顯然乃是血海各族中地精銳之士君::子::堂::首::發

    凌雲真君抬眼打量了這些衛兵一眼,但見殺氣沖天,魔焰滔滔,氣勢著實駭人。當下不由暗暗點頭,暗道血海一族經營多年,果然兵強馬壯,不容小覷。

    進得大殿,凌雲真君尚未開言,就聽殿上冥河老祖笑道:「真君遠道而來,貧道未及遠迎,失禮之至。秦華小兄弟修為日進,當真可喜可賀!」

    凌雲真君猛聽此言,心下一驚。暗道冥河老祖果然不凡,只一照面便看出自己來路。他恭喜秦華修為日進,分明就是點出我不過是三屍化身而已。

    凌雲真君明白此點,然而生性不將外物放在眼中,即便明知冥河老祖法力高強,道行遠勝於己,卻也並不懼怕。當下微一施禮,口中輕笑道:「冥河老祖果然明鑒萬里,貧道佩服。」

    就見冥河老祖一手把玩著先前凌雲真君托送進來的那個黑瓶,突然用力捏破,頓時一股腥味湧出,只聽殿內嗡嗡之聲大作,卻是從瓶中飛出幾隻六翅蚊來。冥河老祖哈哈大笑道:「當年秦華真人為我血海補全物種,貧道承他人情。今番你既持此物來見我,有何事儘管說來聽聽。」

    凌雲真君淡淡地道:「也沒有什麼,就是想請老祖幫個忙,事後當以西牛賀洲相贈。」

    冥河老祖聞言「呼」地一聲站立起來,驚疑不定地看了看凌雲真君,旋即又慢慢地坐了回去。漫不經心地說道:「你何必欺我!眼下三界雖是以道門為尊,然而西牛賀洲人煙稀少,道門和西方教各霸一方,中間間雜了無數巫妖散修建立起來的中立勢力,根本就是一個大雜燴,可不是你截教一家說了就算的。更何況秦華真人上頭還有通天教主在呢,這等大事,恐怕你還做不得主吧!」

    凌雲真君聞言嗤笑道:「老祖也知西牛賀洲並不全屬於我道門,既非我之物,我便做一回主,我家老師也怪罪不了我。事實上當今天下自以東勝神州為中心。北俱蘆洲被妖族佔據,西牛賀洲和南部瞻洲均人煙稀少,野蠻未化,尚不足以建起統一的國家。我道門盤踞東土,對那蠻荒之地卻是沒有多大興趣。南部瞻洲巫族影響猶在,況且地勢險阻,非數千年之功不得繁榮。目前得之無益。唯西牛賀洲,沃野萬里,人口日盛,況且各方勢力混雜。老祖若起血海精銳,佔據此地,從此便在人間立下根基,傳下道統,豈非妙事!」

    冥河老祖聞言盤算一通,兀地大笑道:「秦華真人真是好深地算計!拿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送我,還要我欠下人情,為你拖住西方教。接引和准提可不是什麼好鳥,與他們衝突,貧道麾下的兒郎們豈不要糟了大秧。不妥、不妥!」

    凌雲真君瞟了冥河老祖一眼,見其嘴上說著不妥,實則面上已有了動心地神色。心下暗道:冥河老祖一手締造出阿修羅族,統領血海,鯨吞地府。目前九幽之地基本上全是其勢力範圍。以冥河老祖的野心,怕是早就有了去到三大部洲傳道的念頭。只不過這天地之間,先是龍族,再是巫妖爭霸,隨後又是道門大興。哪一個勢力都不是他能惹得起地,故而只好按耐住自己的野心。而今封神大劫,道門內鬥,實力和影響力都急劇下滑,他冥河老祖怕是就坐不住了。所慮者,不過是怕惹起幾個聖人的敵視而已。

    然而你冥河老祖什麼都不做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敵視了麼?阿修羅族教義崇尚殺戮、嗜血、暴虐,無論佛道兩門皆以其為邪們外道,根本不容許其走出血海。冥河老祖早就是各方嚴密防範的對象了。只不過目今三界大亂,沒有多餘的精力來「照顧」他冥河老祖罷了。

    事實上,秦華也不想將冥河老祖引入人間。然而世事變幻,強大的截教在四聖的聯合壓制下,已經顯得力不從心,敗跡顯。在對四聖的挑撥離間失敗之後,唯一地出路便是尋找新地外部勢力加入進來,將局面攪得更渾,使對方人手少的劣勢更加明顯,從而不能兼顧全面,自己方能亂中取利。

    人、闡、西方三教聯合,正所謂合眾弱以擊截教這一強。秦華意欲說動太上老君以破壞這個聯合地意圖失敗,只能轉而吸收其他勢力,許以重利,讓對方事一強而相互攻奸,打亂對方的聯合部署。正是縱橫之道!

    思及此,當下凌雲真君輕笑道:「老祖何必妄自菲薄!我觀血海兵強馬壯,殿前將士個個法力非凡,此佔據西牛賀洲之人力也。目今三界大亂,道門、西方教征戰不休,皆無暇他顧。此時老祖橫空出世,搶佔西牛賀洲,必可一鼓而定,此天時也。西牛賀洲原本勢力林立,雖然西方教自以為乃是其囊中之物,然實則卻是無主之地,老祖得之,無人能有怨言,此出師有名也。西牛賀洲沃野萬里,以老祖之能,必能使之繁榮昌盛,從此血海道統延續,香火不絕,此其利也。有此四點,老祖尚有何慮!」

    「說的好!冥河道兄,你若有意拿下西牛賀洲,貧道願盡綿薄之力,相助於你!」一個洪亮空闊的聲音從殿後傳來。凌雲真君眼見冥河老祖面色微變,心念電轉之下,這才反應出來這人是誰。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