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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截教小妖 作者︰碩鼠肥(全書完)

第八十六章 搶寶物冀州停戰


   



    卻說十二金仙被蘇全忠用芭蕉扇出其不意地一扇,眨眼飛出十萬里外,這才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十二金仙鐵青著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言不發,氣氛深沉的要命。

半晌,廣成子開口道:「對方不知何物,風力如此之大,竟將我等煽到此處!似此,近不得冀州城下,怎能破敵?」

玉鼎真人道:「須得想法破了那大風,我等方好施展手段。只是就我所知天地間能克制如此大風的寶物著實不多,大師伯太上老君的太極圖倒有此功效。只是為冀州區區小事去打擾大師伯,恐為不敬!」

十二金仙正沒奈何,卻聽黃龍真人輕笑道:「你等何以如此糊塗!那西崑崙散人渡厄真人素與我闡教交好,他洞府中有一件異寶,號為定風丹,能定一切風。我等前往相借,必能借來,可破敵軍。」

十二金仙聞言大喜,就讓黃龍真人前往借寶。其他金仙駕雲復往冀州而去。卻說冀州城中,秦華接過蘇全忠遞來的芭蕉扇,看著蘇全忠戀戀不捨的神情,不由笑道:「此寶甚為重要,你目下實力不夠,恐保不得此物,故而不能給你。況且你乃戰將,沙場決勝負,此物於你用處不大。」蘇全忠這才收回目光。

卻見秦華轉頭對羅宣和六耳獼猴說道:「十二金仙此去,必然借寶再來挑戰。我觀三界之寶,能夠穩穩克制芭蕉扇者,唯有太極圖和定風丹。太極圖乃是至寶,為聖人太上老君所有,定風丹卻在西崑崙散人渡厄真人手上。十二金仙必然去借此寶。這定風丹定一切風,實是芭蕉扇的剋星,我當前去阻止。」

下手鄭倫起身道:「渡厄真人乃是末將師傅,我當上山求師傅不借寶與闡教金仙。」秦華聞言微微一愣,道:「如此甚好!鄭將軍速去速回,早盼佳音。」

鄭倫施展遁術而去。秦華見鄭倫去得遠了,這才起身道:「鄭倫此去必然無功,恐反被闡教中人所制,我當前去接應。」言罷駕雲而去。

卻說鄭倫展開遁術,一路快行,看看將到西崑崙,卻見黃龍真人悠哉游哉地駕雲往回走。鄭倫料黃龍真人已借得寶貝,當下顯出身形對空大喝道:「黃龍,你何故誆騙我家師傅的法寶?」

黃龍真人見是鄭倫,連忙說道:「我與你師父乃是至交好友,今番相借法寶,怎是誆騙?」

鄭倫道:「我目下在冀州為將,你去我師傅處借寶來伐冀州,豈不是挑唆我師徒不和!我師父又怎肯借寶與你?還說不是誆騙!」

黃龍真人吶口無言,只得說道:「我實是借來的法寶,並非誆騙!你若不信,可去問你師傅。目下兵凶戰危,我還要趕去破冀州城,就不奉陪了。」當下就要駕雲離去。

鄭倫哪裡肯捨,鼻中怒哼一聲,兩道白光沖天而起,向著黃龍真人打去。黃龍真人連忙放出護身仙光,顯出頂上慶雲,將鄭倫發出的白光擋住。抬手發出兩道玉清神雷將鄭倫逼退,當下駕雲揚長而去。

鄭倫又追不上黃龍,心下無可奈何,只得自回冀州。

卻說黃龍真人擺脫鄭倫,駕雲直往西伯侯軍營而去。忽見前方廣成子站立雲端等著自己,連忙停住腳步。卻見廣成子招呼黃龍真人道:「師弟此去可借得法寶歸來?」

黃龍真人道:「幸不辱命,已將定風丹借來,不日當可擊破冀州。」

廣成子道:「哦,法寶在何處?拿來給我看看。」黃龍真人不疑有他,將一顆毫光閃閃的定風丹遞與廣成子。

廣成子接過,細細看了許久。展顏笑道:「正是此物,冀州城可破也!師弟當記頭功。」說著一手將定風丹揣進懷裡,一手拉著黃龍真人道:「幾位師弟也等的急了,我們這就快走吧!」

黃龍真人連忙點頭,正要往前走。不妨腦後一陣惡風吹起,黃龍真人只覺身體不由自主飛了起來,頓時昏昏沉沉地失去了知覺。

卻見那廣成子搖身一變,卻正是秦華。笑呵呵地將手中芭蕉扇兒收起,拿出定風丹仔細又看了看,這才收拾妥當,往冀州而去。

那邊黃龍真人被大風吹走,又是十數萬里遠近方才穩住身形。清醒過來之後,哪裡不知道又被對方算計了。當下氣得跳腳,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垂頭喪氣地來到冀州城下見闡教其他金仙。

眾人知黃龍失手,大是懊惱。太乙真人道:「如今定風丹又失落了,目下冀州城如何破得。又不知怎生向渡厄真人交代了。」

黃龍真人聞言頗為自慚。卻聽慈航道人言道:「他有寶,我等莫非就無寶麼?貧道羊脂玉淨瓶中裝有五湖四海之水,足可將冀州淹沒,夷為平地。以我之見,我等也不去見他,不如各放法寶,生死自憑手段。」

廣成子道:「如此恐殺傷太過,有干天和。」太乙真人接口道:「但若不如此,冀州何日得破?我看我們也不必顧忌太多。先照此施為一番,若對方不忍見冀州城破,自然會出城與我等一戰。」

廣成子沉吟未決,其他金仙人人要戰。當下廣成子下定決心,就照慈航道人之計而行。

眾人正商議中,卻見天空一人接口道:「好個闡教道德之士,如此毒計也虧你等能施展出來!」

十二金仙抬眼看去,卻見半空中秦華領著六耳獼猴緩緩落下。站立闡教眾人之前,稽首說道:「紅蓮白藕青荷葉,三教原來是一家。今番冀州爭鬥,實乃紂王無道所致。今冀州侯蘇護為城中萬千生民計,為江山社稷計,願意上表請降。我等再要爭鬥已無意義,不如就此罷手如何?」

十二金仙聞言面面相覷。廣成子道:「秦道兄之意,我等已知。卻不知蘇護該如何投降?」

秦華笑道:「自然是商朝天子投降,上表請罪,城中守軍受王師監管。不過依蘇侯之意,崇侯虎殘暴不仁,不可讓其大軍入城。餘者皆可商量。」

十二金仙對視一眼,心中想到:「目今討伐冀州之軍中,就只有西、北兩路諸侯。崇侯虎不能入城,那麼只能是姬昌入城了。如此,倒也可以顯出西伯侯威名。我等下山來破冀州,為的就是幫西伯侯揚名。截教如此安排,卻也算是為我等考慮了。」

當下廣成子稽首道:「冀州侯蘇護深明大義,我等佩服。如此兩家便可罷兵了,我等也免了爭鬥之苦。」

秦華點頭笑道:「既然這樣,貧道就告辭了。」

十二金仙點頭,稽首作禮,看著秦華駕雲而去。黃龍真人嘴角動了動,卻始終沒有說出話來。赤精子拍拍黃龍肩膀說道:「一顆定風珠而已,功效單一,也算不得頂級法寶。我等師兄弟想想辦法,另送一件法寶給渡厄真人也就是了。若是上前向秦華討要,倒顯得我闡教弟子小氣了。

當下十二金仙來到姬昌軍中,告訴了冀州投降之事。姬昌聞言將信將疑。過不多時,卻見城中一騎走出,將蘇護請罪表遞上,表明願意投降,且等幾日,城中軍民百姓安頓好後,在正式開城納降。

十二金仙見事成,紛紛駕雲而去。

誰料數日過後,聞仲領兵來到。冀州立馬開城納降,接管冀州城池的卻變成了聞仲手下軍士。姬昌和崇侯虎只得相視苦笑而已。

聞仲聽蘇護將這幾日戰事一一說來,心中也暗暗心驚。暗道闡截二教暗潮洶湧,恐怕事情終究不妙。當下將冀州之事處理完畢。命姬昌並崇侯虎撤去大軍,自領著蘇護上朝歌請罪。姬昌、崇侯虎一併上京交旨,論功行賞。
第八十七章 聞仲震朝綱 申公豹下山


   



    卻說冀州在紂王強納臣子之女為妃之時,毅然決然地豎旗反叛。在西、北二路諸侯十數萬大軍的攻擊下,異常強悍地挺了過來,反把兩路大軍打得損兵折將,堅守不出。戰場之上呈現出難得一見的奇觀:十數萬攻擊部隊在城下結營固守,打死不敢挑戰。而城上區區萬人守軍士氣高昂,鑼鼓喧天,直將城下大軍看做無物。

然而就在聞仲從北海回軍,輕裝簡從來到冀州城下時,城中守軍卻無巧不巧地獻城投降了。這事說來令人匪夷所思,然而明眼人都知道,無論冀州守軍有多麼強悍,蘇全忠有多麼勇猛,都不可能掩蓋冀州與整個商朝的實力對比。一鎮小諸侯如何能與龐大的帝國抗衡?所以冀州最終屈服投降,並不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天下八百諸侯也大多對蘇護報以同情,對蘇全忠的勇猛無敵懷以深深的驚懼。卻並沒有因蘇護最終投降而傳出什麼風言***,畢竟這事擱誰身上都不好受。本來就是君迫臣、臣忤君,無論是戰是降都沒有什麼好說的。

反倒是冀州侯蘇護的女兒,那個號稱有絕世姿容,直接引發了這場大戰的蘇妲己在戰後突然不見了,讓所有關注此事的人吃驚地瞪掉了一地的眼珠子。據說當時戰鬥結束,蘇護本來已經同意獻女朝歌請罪,商朝大軍也已開進冀州準備將美女裝進包裝精美的馬車,送進朝歌,交給紂王親自查閱驗收。

然而令人吃驚的是蘇妲己突然消失不見了。負責一線指揮接管冀州防務的聞太師對此卻不聞不問,直接遣散了西、北二路諸侯的大軍,領著「罪臣」蘇護並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一併來到朝歌。一番賞功罰過,蘇護被罰軟禁朝歌三年、降爵、增加貢品數目。最後冀州主持事務的主母、蘇護之妻交了一大批贖金,又上下打點了一番朝歌重臣,加上聞仲、商容等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終於成功地免除了蘇護的監禁之刑,領著閉門思過的旨意回轉冀州去了。

紂王雖然心有不甘,滿腦子還念著那沒見過面的蘇美人。然而聞仲在朝,震懾朝綱,宵小退避。紂王也只好將心中念頭掐滅,每日頗為勤快地處理起政務來。

蘇妲己沒有進宮,狐狸精亂政的戲碼直接被掐滅在了源頭,姜皇后自然就不會死了,東伯侯姜恆楚、南伯侯鄂崇禹自然也不會死,東南兩鎮大諸侯也就不會反叛。商朝雖然仍在持續不斷地向東夷南蠻用兵,然而整體上的軍事實力卻也得到了保存。此時紂王雖然漸漸疏懶政事,一幅心不在焉的樣子,然而聞仲、商容、黃飛虎等等忠臣良將俱在,將商朝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哪裡像是要亡國的樣子?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看到蘇全忠領著一個十六七歲,長得純美清甜的小姑娘來到流波山時,秦華只是無奈地笑了笑。看著蘇全忠侷促不安地扭著腳,而身旁的小姑娘則是一邊羞澀地理著裙角,一邊好奇地打量著流波山中仙氣煙靄的景致,秦華啞然笑道:「好了,既然來了那就住下吧!我也不會趕你走的。我流波山乃修道之地,外界之事你全然不用理會。」

卻見蘇妲己眼中閃過欣喜的光芒,剎那見綻放出奪目的青春亮麗色彩,輕輕地道了聲謝。蘇全忠卻是喜不自禁地道:「弟子謝過師傅!我這就帶妹妹去見過幾位師兄。」說著拉著蘇妲己輕快地走了。

不一時,流波山中便響起陣陣驚喜的呼聲和笑聲,氣氛瞬間濃烈了起來。秦華摸摸鼻子想到:「看來無論在哪裡,美女都一樣受歡迎啊!不過我這流波山突然闖進一個頂級美女來,會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哎,不管他!反正六耳獼猴和倉頡是不會有這個心思的,高明、高覺、敖春又還小。柏鑒長得五大三粗的,明顯和小丫頭不相配,排除。伶倫一臉酷酷的模樣,一心沉醉在音樂之中,恐怕也不會起什麼心思。而申公豹,嘿嘿,立馬就要出山執行任務去了,直接排除!哈哈,那麼我流波山還是清淨的神仙福地啊!」

當下秦華招來申公豹,對其說道:「申公豹,你上山也有近四十年了吧!如今道法有成,很快就要成就仙道了。不過目下封神大劫在即,你身有異象,當是與封神有緣之人。可下山在紅塵之中遊歷一番,享受人間富貴,事成之後為師再接你回山潛修。」

申公豹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隨即卻又躬身道:「弟子道行淺薄,恐不能擔大任。求師傅另派師兄弟下山,弟子只在山中潛修便好。」

秦華道:「無妨,你既下山,為師自當送你防身法寶。」說著抬手顯出一朵青光閃閃的三品蓮台來,交給申公豹道:「此蓮台足可在危急時保你性命!等閒不可輕示於人。」又往洞府之中取了一柄仙劍,一件道袍交給申公豹道:「你今番下山,我也不限制你行動。只需記得在神仙殺劫中盡可能保住我教中同門性命便可。你這些年來所學的道法都偏向普通平和,與一般道術並無大的不同。有許多甚至是為師借鑒其他散修,或者人、闡、西方三教功法而傳授的。你若不自報家門,料來除三教聖人外也沒人能看出你的來歷。你盡可以自行發揮。」

申公豹聞言道:『師傅之意,弟子已知,我下山之後自當隨機應變。如此弟子告辭了。」

秦華見申公豹遠去,心中思量一番,起身往朝歌而去。心中盤算:姜子牙就快下山了,到時封神也就正式開始。不過如今原始天尊的先期準備已被化解,商朝雖然經歷了幾場大戰,連番動亂,不過總算有驚無險。只要商朝後宮穩定,又有聞仲、商容等一干老臣在朝主持政務,西岐要取代殷商就只有靠武力強奪一條路走。什麼弔民伐罪,什麼討伐暴君等等口號統統都要靠邊站。我倒要看看失去了大義名分的西岐如何憑借一個諸侯王的實力與整個天下叫板!

當下秦華心情愉悅地來到朝歌,卻不去見紂王,直接站在武成王黃飛虎的府邸前,對門邊侍衛道:「煩請通報你家將軍,就說流波山練氣士秦華真人來訪。」
第八十八章 戰事又起


   



    黃飛虎正在家中陪伴嬌妻幼子,忽聞侍衛來報:「門外有一道人來訪,其人自稱流波山練氣士秦華真人。」

黃飛虎聽說,連忙出門相迎,將秦華引進府中,賓主坐下。黃飛虎開口道:「聞太師曾言上仙相助平定北海之事。上仙大法,飛虎心中著實佩服。卻不知上仙此來,有何見諭?」

秦華稽首道:「貧道來此,實為將軍幼子。此子與貧道有緣,未知將軍可否讓其拜入貧道門下?」

黃飛虎聞言喜道:「我兒天祥有此福緣實乃天幸!拜入上仙門下有何不可?只是小兒尚在襁褓之中,如何可以拜師!」

秦華道:「無妨,先定下師徒之分,等其稍長貧道再領他上山。」

黃飛虎道:「如此甚好!」即命侍衛將公子抱出來給秦華觀看。秦華接過孩兒,細細看了看,從懷中取出一枝青光瑩瑩的竹箭,乃是從先天靈根苦竹之上取了一小截枝椏煉製而成,放在黃天祥手上。轉頭對黃飛虎說道:「如此,貧道告辭。數年之後當來接公子上山。貧道尚有一言相告:若日後邊鎮復起烽煙,切不可讓聞仲遠離朝歌。將軍可自領軍征伐。」言罷駕雲而去。

秦華自思今番亂了女媧娘娘佈置,恐娘娘見怪,遂駕雲直往女媧宮而去。來到女媧宮外站立片刻,彩雲童子出宮來道:「娘娘叫你進去,跟我來吧!」

秦華隨之進宮,見了女媧娘娘,稽首躬身作禮,就立在丹犀之下,口稱:「秦華前來請罪!」

女媧娘娘道:「你何罪之有?不過是為自己教派打算罷了。況且蘇全忠乃你門下弟子,你出手相幫,任誰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只是你亂了原始天尊的佈置,恐怕會逼得他鋌而走險,與西方教結盟。」

秦華道:「我亦知必會如此!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況且要論門下弟子實力,我截教遠遠超過闡教。原始天尊要想獲勝,遲早都要和西方教結盟的。長痛不如短痛,早點撕破臉皮或許會讓我師通天教主早做準備,認清人心險惡。免得他被「神仙逢殺劫,各憑門下機緣手段求生存」的大話給逼得不能出手,結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教中師兄弟一個個被人算計,徒然折損實力。若是拉開架勢轟轟烈烈打上一場,我等就算死也死的明明白白。」

女媧娘娘微微一笑道:「秦少監還是如此精於算計。當年巫妖大戰,他們五個相逼甚急,我獨木難支,幸得你苦心籌劃才算保住妖族一分元氣。目下道門內戰,又是通天教主一人苦苦支撐。就算我不出手,西方教二人與原始、老君聯起手來,以四敵一,也足以擊敗截教。截教身為道門一支,若原始天尊立意趕盡殺絕,恐怕是無處可歸啊!」

秦華聞言道:「秦華亦知事態危急。只是人家殺上門來,我等也不能不應戰。聖人的確不生不滅,然而聖人之下還有諸多門人。一番生死大戰下來,我等總不會太吃虧也就是了。況且若能說動老君中立,或許我截教並非沒有一線生機。」

女媧聞言,思量一陣,頷首笑道:「若能從道門大義上著手,未必不能說動太上老君。只是希望實在渺茫,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停了一會兒,又饒有深意地看著秦華道:「我知帝俊和東皇太一兩位陛下對你都是寄予厚望的。雖然你已入了截教,若到事不可為時,還是保命為上。」女媧娘娘頓了頓,又道,「來我女媧宮避難也可以。」

秦華苦笑道:「娘娘還是不看好我截教啊!也罷,畢竟實力對比擺在那裡。若真的事不可為,秦華自然會考慮脫身之計,娘娘放心。」

女媧點頭不語。過了一會兒,秦華又開口說道:「前番靈珠子下界,被娘娘送與闡教作為兩方結好的信物。目下也應當出世了吧?秦華想去看看他,免得有什麼不測。」

女媧娘娘道:「靈珠子的事你看著辦吧。反正他入了闡教,我與原始天尊交好的心意也就算到了,以後他便是闡教門人。不過以元始天尊的性格,恐怕他還會受一番苦楚方才能夠正式入得闡教門牆。此事我不好插手,你若有閒暇,也就見機幫他一幫吧。」

秦華只得應道:「娘娘有命,秦華豈敢不從!算來此子出生之日不遠,秦華自會小心留意。」秦華口中應著,心裡卻想到:「幫他?那小子雖說要受一番凌遲自戕之苦,不過卻也因禍得福,運氣好的爆棚。反倒是那石磯與龍王三太子,白白做了人家試煉品,死了個稀里糊塗,真是可悲!」

當下秦華向女媧告辭而去,自回了流波山等待大劫來臨。

卻說聞仲回朝主持朝政,紂王敬畏聞太師,只得勤勞國事,眼見社稷漸漸安穩,滿朝上下無不歡欣鼓舞。卻聞東南戰事一日緊似一日,蠻夷之兵戰力突然大增,戰報不斷送上朝歌。聞太師連番調遣鄧九公、魯雄等各鎮名將調兵增援,這才將戰局穩定下來。然而賊勢猖獗,終不能一鼓而破,戰事由是再度遷延起來。

聞仲招黃飛虎商議:「東南戰事甚為緊張,須得你我二人前去坐鎮。你看是我去還是你去?」

黃飛虎本不敢在聞仲面前逞強,因思及當日秦華之言,連忙道:「朝歌還需太師坐鎮大局,東南小患末將足可勝任,就讓末將領兵前往就好。」

聞仲聞言點頭道:「如此,明日上表大王,就由你掛帥出征。我在北海,得了一頭金眼神鷹,凶悍絕倫,可偵敵情。今送與你,助你破敵。」黃飛虎大喜,提了鷹籠,自回家好生馴養。

次日,聞太師奏報紂王,言東南戰事甚急,可遣武成王黃飛虎領兵出戰。紂王准奏。黃飛虎即點兵而行,不提。

流波山中,秦華緩緩睜開眼睛,對坐下一眾弟子道:「大劫將起,又有一顆將星現世,為師當前往一行。你等緊守山門便好。」眾弟子稽首允諾。秦華當下使出滑雲術飛快去了。
第八十九章 雷震子


   



    卻說秦華駕雲來到燕山腳下,其時正當正午,烈日當空。秦華掐指推算了片刻,放下心來,只等待會將星出世。

俄而天空陰雲四合,風雨欲至。秦華抬眼一看,蒼穹之中一朵濃密的黑雲滾滾而來,直欲掩蓋大地。黑雲之中,電閃雷鳴纏繞糾結,煞是恐怖。

不久大雨滂沱而下,越下越大,半個時辰過後,卻見那團黑色雲氣越收越緊,遠遠看去,就像一個捏緊的拳頭一般。秦華正看得目不轉睛,陡然一聲驚雷,震天動地,霹靂交加,炫目的閃電竟將秦華眼睛灼的微微生疼,連忙閉目。片刻過後,秦華睜眼一看,天空已經雲收霧散,復又是晴天碧雲。

秦華暗暗心驚,暗道:這雷震子乃是稟雷雲之力孕育而生,日後前途當不可限量。何以封神之中竟少有出彩的地方!莫不是雲中子不會教徒弟?還是修行日淺,因而道行不高。話說這雷震子要是修行妖修法決的話,會不會……?

秦華連忙打住自己胡思亂想,一邊循著蹤跡找了下去。就只十數里的樹林,秦華自是一眼就看到了雷震子的所在。正要下去將他抱走,卻見一行人策馬狂奔而來。行到雷震子所在的大樹下,又都駐馬不前。為首一人下馬來到樹下,抱起嬰兒,仔細看了一陣,突然哈哈笑道:「我本該有百子,已得九十九人。今日驚雷之後得此嬰兒,正合百子之數。此乃天意也!」

秦華駕雲而至,正巧聽道這段話,不由大驚失色。暗道:「這姬昌如何會到了此處,還無巧不巧地撿到了雷震子,莫非真是天意難違麼?」

秦華正在這邊自怨自艾,那邊姬昌的家將卻已注意到了秦華,連忙稟告了姬昌。姬昌這才從得了麟兒的喜悅中回過神來,對秦華拱手說道:「不知道長從何而來,如何稱呼?」

秦華這才回過神來,心知姬昌易數神奇,也不隱瞞,稽首對姬昌說道:「貧道乃是流波山練氣士秦華真人,因見方才雷鳴閃電,將星出世,故而前來尋訪。」

姬昌聞言,抱起懷中嬰兒道:「道長所尋莫非便是此子?我乃西伯侯姬昌,因前者領兵討伐冀州,得勝之後羈留朝歌,不久前才得奉旨歸國。不意在此得此嬰兒。」

秦華正要說話,忽見天邊一道金光遠遠而來。秦華心中一驚,連忙說道:「貧道因見此子,便覺有緣。君侯就將此子與我做個徒弟,你看可好?」

姬昌聞言道:「道長帶去無妨,只是久後相會,我父子何以相認?」

秦華聽姬昌如此說,心下無奈,只得道:「此子既是驚雷之後而生,可取名為雷震子。」

姬昌大喜,當即將雷震子交付秦華。秦華接過,對姬昌稽首作禮,告辭駕雲而去。

不多時,空中一道金光撒下,緩緩落下一個人來,正是終南山練氣士雲中子。攔住姬昌,詢問雷震子下落。

姬昌道:「卻才有一道人,自稱流波山練氣士秦華真人,已將小兒拜入他門下,交與帶走了。道長卻是來的遲了!」

雲中子頓足道:「事繆矣!彼乃截教,與我等終是敵手,何以竟將公子與他。此事君侯做的差了!」

姬昌聞言心中疑惑不解,連忙追問雲中子。雲中子只是不言,自顧自地歎息良久,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君侯日後自知詳細。」言罷駕雲而去。姬昌見雲中子不說,心中雖然疑惑,卻也只得自回西岐,於路思索雲中子之言,不得要領。

卻說秦華懷抱雷震子回到流波山。眾弟子一通圍觀,看著尚在襁褓中的嬰兒,一個個都瞬間變身好奇寶寶,搶著要抱雷震子,鬧了個不亦樂乎。誰料那嬰兒似乎並不領情,圓圓的眼珠子轉了一轉,驀地嚎啕大哭起來,一股淡黃的水流順著正好接過嬰兒的敖春手臂上滴落下來。敖春一張小臉頓時憋得通紅,尷尬的都想哭了,眾人一陣大笑。

秦華自思雷震子既已抱回來了,卻要想個辦法把那風雷二翅給弄出來,不然那還是雷震子麼?當下吩咐蘇全忠好生看著雷震子,自駕雲往金鰲島而去。

秦華來到碧游宮,見過通天教主,行禮說道:「弟子恭祝老師萬安!弟子此來,是想向老師討要幾枚仙杏。」通天教主看了看秦華,一陣沉默之後說道:「你最近在人間行走甚勤,莫非忘了我的警告?眼見封神大劫就要開始,你還是緊守山門,不要出去沾染殺劫的好啊!」

秦華聞言道:「當初簽押封神榜,三教共同約定門人各憑根性機緣確定何人成仙道,何人成神道。弟子也是劫中之人,若不做些準備,豈不是等死。求老師慈悲!」

通天教主看看秦華,忽然語調沉重地道:「我執掌教門,凡來求道法者,皆不論出身來歷,只要有心向道就一概收錄。雖則此時大興,然而卻是優劣並存。我截教目下繁盛至極,已遭別人忌恨,我豈不知?然而正所謂不破不立、破而後立,理數之常也。此次封神大劫,雖則凶險,卻也是我教機遇。你乃是我嫡傳弟子,緊守山門,靜頌黃庭便好,何必出山平白遭了劫數!」

秦華聞言一陣默然,心知通天教主也看到了自己門下存在的隱患,想用封神大劫來整合門下實力。可是算盤人人會打,人家原始天尊和西方教聖人打的就是將截教滅教的主意,那容的你整合內部矛盾?

當下說道:「老師也說封神乃是神仙殺劫,凡道門弟子都在劫中,弟子如何躲都是躲不過去的,又何必要躲!況且弟子本身便因果甚多,不去找別人,恐怕別人也會找上自己。還不如早作準備,免得事到臨頭,追悔莫及。」

通天教主看著秦華,回味著事到臨頭、追悔莫及這句話,臉上閃過一抹奇異的色彩,瞬間又淡然。對秦華說道:「仙杏我這裡沒有,核桃倒有兩顆,你拿去吧!大劫之中,做事還應小心在意。」

秦華喜道:「多謝老師。」當下接過核桃,拜辭而去。
第九十章 天庭統合仙官


   



    卻說秦華離了金鰲島,回轉流波山,卻見蘇妲己懷抱雷震子,一臉欣喜的模樣,那雷震子卻已在妲己懷中睡得熟了。旁邊高明、高覺、敖春等人乖乖地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秦華看得好笑,心下卻也甚為喜歡這個純美嫻靜的小姑娘,也就任由她去了。

當下秦華將金鰲島中得來的核桃放入洞中,一邊思索著原始天尊下一步可能會出什麼招數。畢竟目前歷史中的事件許多都沒有發生,以原始天尊和西方教准提非凡的算計本領,肯定會另辟他徑,達成自己的目的。

正皺眉思索間,忽見山門之外來了兩個金甲神將,手持玉帝詔書。秦華連忙放將進來。那金甲神將進了流波山,將詔書舉起,高聲道:「流波山眾人接昊天玉帝諭旨。」卻見秦華和六耳獼猴等人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個金甲神將,半分下跪的意思也無。旁邊柏鑒冷哼一聲道:「要宣旨就快宣吧!磨磨蹭蹭幹什麼?」

那金甲神將聞言一愣,氣的雙眼噴火。然而見秦華等人都拿眼譏嘲地看著自己,心下也知自己肯定不是對手。當下強忍怒氣,直接展開詔書宣讀道:「茲有流波山仙人六耳獼猴、敖春等,既榮登神位,享萬姓香火,自當忠於職守,勿令職司荒廢。今神仙殺劫來臨,恐神人隕落,致令天庭職司不全。特命:六耳獼猴、敖春二人速上天庭,已避神仙殺劫,以全君臣大義。」

六耳獼猴接詔,當下大怒,抬手就要來撕詔書。秦華連忙止住,怒喝道:「昊天玉帝乃天庭之主,你想抗旨麼?」六耳獼猴見秦華阻止這才住手。

卻見秦華轉頭對金甲神將問道:「陛下之意,我等已知。我截教尚有許多同門在天庭任職,不知玉帝有沒有下詔讓他們一起上天庭?」

那金甲神將聞言,傲然道:「今番陛下整頓天庭,凡有職司者自然都要上天庭接受天規管束,豈能有例外!」

秦華點點頭,送走兩位神將,轉頭對六耳獼猴和敖春說道:「昊天玉帝發旨要你二人上天庭。你們收拾收拾,這就去吧!」

六耳獼猴聞言大驚,道:「我不走!天庭有什麼好玩的,師傅你何必怕了那什麼昊天玉帝,我們師徒在一起逍遙自在,何必平白受那天庭管束。」

秦華垂首道:「你已是天庭之神,理當忠於職守。玉帝詔命,豈能不遵?」

六耳獼猴看著秦華,默然不語。秦華揮手叫眾弟子自去修習道法,自回了洞府。六耳獼猴亦步亦趨地跟上秦華,到了洞中,秦華才道:「前者紫霄宮簽押封神榜,三教聖人已將你等所佔據的共計三十七個神位從封神榜中抹去。你等既已跳出劫中,再要沾染紅塵恐遭原始天尊忌恨。目今天庭降詔,恐怕就是受了闡教壓力,欲讓你等受天條約束,不能再以局外人的身份相助自己教門。也好削弱我截教抵抗的力量。」

六耳獼猴道:「師傅既然已知是原始天尊算計,我等又何必要鑽進去?弟子實不願與師傅分開。」

秦華笑道:「雖是原始天尊算計,欲要削弱截教力量,使兩教實力對比縮小。但也使我教一部分弟子遠離了神仙殺劫,若是你等日後安安分分呆在天庭,任由他闡教如何挑釁也不出戰,想來原始天尊也不會出爾反爾,不顧面皮來打殺你們。畢竟出口有願,三教共簽封神榜時便已將你等排除在外了。」

六耳獼猴聞言道:「如此實在窩囊!弟子願意辭官不做,也要守著師傅。」

秦華厲聲道:「胡說八道!為師費了多大勁兒才將你和敖春送出殺劫,你豈能辜負我一番心意?莫說傻話。」

六耳獼猴聞言泣道:「前次巫妖大戰,師傅說我不是天庭中人,沒有受過妖族恩惠,故而要我下界躲避。今次六耳獼猴已是身在道門,世人皆知我乃是截教三代弟子、流波山首徒。何以師傅又要弟子躲避?大劫來臨,天機晦暗不明,我師徒一心,縱死也無怨。若弟子不在,師傅有個什麼閃失,叫弟子如何能安的下心。」

秦華歎息道:「你放心,師傅沒那麼容易隕落的。今番大劫,我截教人多勢眾,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將你送上天庭,也是以防萬一而已。你等忍辱負重,生存下來,任他闡教如何挑釁,只是不理。等待大劫過後,若是我教不幸落敗,你們便是復興教門的種子。切不可一時衝動,壞了大事!」

六耳獼猴眼見秦華甚為堅決,當下抹淚起身說道:「師傅既然如此狠心!那麼好,弟子立馬就走。六耳獼猴受點苦無所謂,只是師傅千萬小心,若是師傅遭劫,弟子恐怕是忍不住的。」

秦華搖搖頭,轉身說道:「你快走吧!好生約束一眾同門,保的幾個是幾個吧!」六耳獼猴轉身大踏步離去。

良久,倉頡進洞,輕聲說道:「師兄和敖春已經走了。」

秦華揮手道:「我知道了,你也自去習練道法去吧!」倉頡點點頭,轉身離去。復有駐足道:「師傅心中有事不妨與弟子說說,倉頡雖說修行日淺,卻也是流波山一脈,理當為師父分憂。」

秦華笑道:「我那有什麼事!不要瞎猜了,你是人族字聖,此次大劫與你無干。若我不在,這流波山中一眾師兄弟你可要照顧起來。不要讓他們遭了別人欺負。」

倉頡道:「弟子醒得!有我在,流波山便不會有失。師傅放心。」

秦華點點頭。倉頡見無事,作禮而去。秦華轉過身來,揉了揉微微濕潤的眼睛,自語道:「我流波山之事已完,現下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封神,來就來吧!」當下起身駕雲直往陳唐關而去。
第九十一章 哪吒出世 姬昌訪賢


   



    卻說陳塘關李靖之妻懷孕三年零六月,孩子只不出世。李靖心中甚為煩悶,以為所懷者非妖即怪。這晚夫人夢中忽見一道人闖進香房,忙斥責道:「你這道人甚不知理。此乃內室,如何徑直闖了進來,著實可惡!」

那道人嘻嘻一笑,道:「夫人快接麟兒。」說著將一個紅光閃閃的物事往夫人懷中一送,消失不見。夫人驚覺,驚駭不已。連忙搖醒李靖,訴說此事,李靖也自驚訝。夫妻二人正說間,忽然李夫人覺腹中陣痛。李靖大驚,連忙叫人去請穩婆前來,一面在前廳等候,心中越想越覺不祥。

少時,侍女來報,支支吾吾地說道:「夫……夫人生了,老爺快去看看吧!」李靖見侍女神情驚駭,言語結結巴巴,心中大急。當下仗劍進入內堂,只見房內一團紅氣,滿室生香,有一肉球,滴溜溜轉動不停。李靖大驚,望肉球上一劍砍去,劃然有聲。分開肉球,跳出一個小孩兒來,滿地紅光,面如傅粉,右手套一金鐲,肚腹上圍著一塊紅綾,金光射目,張口望李靖叫道:「爹爹!」

李靖心中一軟,放下劍來,一把抱起小孩兒,細細打量,哪有半分妖氣。李靖心中憂喜交加,忙將小孩兒遞與夫人觀看。第二日,關中守將屬官齊來祝賀。忽門外侍衛來報:「外面有一道人求見!」

李靖原是西崑崙散人渡厄真人弟子,因仙道難成,故而與鄭倫一般被遣下山來享受人間富貴的。既是出身道門,聞有道者來訪,自然不敢怠慢,連忙命人將來者請進來。

不一時,見一道人頭挽雙髻,姿態瀟灑,飄飄而入。上的堂來,稽首對李靖說道:「貧道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見過將軍。」

李靖連忙還禮,詢問太乙真人來意。太乙真人道:「聞將軍生了公子,特來賀喜。敢借令公子一觀,不知可否?」

李靖忙令人將公子帶上來,太乙真人看過,道:「此子生於丑時,正犯了一千七百殺戒。將軍可否將公子與我做個徒弟?」

李靖道:「自無不可!此子尚未取名,煩請真人賜個名字,就與真人為徒。」

太乙真人聞言道:「不知將軍有幾個公子?」李靖道:「我生有三子。長子金吒,拜五龍山雲霄洞文殊廣法天尊為師;次子木吒,拜九宮山白鶴洞普賢真人為師。」太乙真人沉吟一二,乃道:「此子第三,就叫哪吒吧!」當下定了師徒名分,太乙真人停留片刻,告辭而去。

卻說秦華駕雲來到陳塘關,遠遠望見太乙真人離去。當下也不理會,自降下雲頭,落在城樓上。使個障眼法將掛在城上的乾坤弓、三枝震天箭取走。這乾坤弓便是當初軒轅黃帝飛昇之時掉落在地的寶弓,沾染了人皇功德,也是一件上等的寶物。秦華不告而取,當即離去。卻令陳塘關管理兵器的軍卒好一陣心驚肉跳,以為遭了鬼怪。李靖聞報,心中越加煩悶。

秦華取了弓箭,回到流波山,將弓箭交與蘇全忠,就將以前在巫族臥底之時學得的后羿箭法授與蘇全忠。一邊教導弟子,一邊等待天時。

如此過了幾年,東南戰局在黃飛虎前去坐鎮之後漸漸趨於穩定。朝中聞太師主政,國力也有所增長。聞太師又不斷調遣天下諸侯國中的精銳士兵增援東夷前線,以弱諸侯國的實力,商朝根基越見穩固。

然而西岐此時卻漸漸發展起來。西岐遠離戰局,調兵甚為不易,因而聞太師權衡利弊之後只是增加了西岐的貢物,並沒有多派徭役。此時西岐城中百姓卻都在盛傳城外渭水磻溪垂釣的一位活神仙,都說他易數神奇,未卜先知,直勾垂釣,只釣有緣。越傳越神,西岐城外百姓,無論漁樵耕讀之民,無有不知。

西伯侯姬昌因為紂王並未被狐狸精迷惑,因而也免了七年牢獄之災。上次領兵征伐冀州,得勝之後又在朝歌接受封賞,耽擱了一段日子。等到回國之時路經燕山,正好撿到雷震子,收為義子,至此滿了百子之數。

姬昌歸國之後,勤政愛民、輕徭薄賦,為西岐積累了強大的財力。因為在冀州之戰時連連受挫,心下極度渴望有賢才輔佐。當下為尊敬上天鬼神,因而招民修建靈台,以作禱告之用。

這日,靈台完工,姬昌領百官視察畢,天色已晚,便在靈台休息。設繡榻而寢。時至三更,夢中忽見東南一隻白額猛虎,脅生雙翼,望帳中撲來。姬昌急叫左右,只聽台後一聲響亮,火光沖天,姬昌驚醒了,嚇了一身冷汗;聽台下已打三更,當下不欲驚動旁人,自思:「不知此夢主何凶吉?」

次日招散宜生商議,將此夢告知。散宜生即躬身作賀道:「此夢乃主公之吉兆,主西岐得棟樑之臣,大賢之客。昔商高宗曾有飛熊入夢,得傅說於版築之間;今主公夢虎生雙翼者,乃熊也;又見台後火光,乃火鍛物之象。今西方屬金,金見火必鍛;鍛煉寒金,必成大器——此乃興西岐之大兆。故此臣特相賀。」眾官聽罷,齊聲稱賀。西伯侯傳旨回駕,心欲訪賢,以應此兆。

卻說渭水垂釣之人,正是姜子牙。因姬昌並未有囚禁之厄,故而下山之時,原始天尊直接命他來西岐投效。相助西岐,使之積累國力,為日後伐商做準備。

姜子牙下山之後,往朝歌走了一趟,見過義兄宋異人,順便收復了五方神之後,堅辭了宋異人說親之事,便往西岐而來。子牙自思就此前去投效恐遭西岐文武所笑,非智者所為。於是往磻溪結廬隱居,閒暇往渭水垂釣,故意作出種種奇異之狀,以求聞名於公卿,甚而上達於姬昌。

然而百姓口口相傳能傳多遠?士大夫們每日居於朝堂之上處理公務,又有多少時間走入民間調查你一個漁翁究竟是發瘋還是真有大才?

故而姜子牙在渭水住了兩年,竟不能知名於姬昌。當下心生一計,見山中樵子長得頗為精壯,方額大眼,乃是有福之象,遂暗暗留心。

這日姜子牙算得文王出城前去靈台禱告,遠遠見樵子武吉擔柴而來,因而與之笑談一番,不經意地言道:「我看你你左眼青,右眼紅,今日進城必會打死人。」

武吉只當姜子牙戲言,也不在意。當下擔柴進城,恰到城門口,聞前方人聲鼎沸,叫道:「君侯駕臨,閒人退避!」武吉連忙站立一旁,因柴擔在右肩,偏生自己避在了左面,那大捆柴禾甚是扎眼。因而欲將柴換到左肩來,不期然持著扁擔一甩,正巧將守門軍士砸中,登時打死。

武吉心下慌張,旁邊眾人亂做一團。西伯侯在車上看見,忙令侍衛察看。知是樵夫武吉打死了人。姬昌趕著去靈台禱告,當下在地上畫了個圈,將武吉監禁起來,這叫畫地為牢。因姬昌先天數術甚是奇妙,世人皆知。若犯人逃跑,只須卜上一卦,便知此人在何處,因而犯人皆不敢逃。姬昌見監禁了武吉,自命車駕往靈台而去,只等有空閒時再來發落武吉。

卻說姬昌在靈台禱告完畢,遂命回轉。方至城門,聞武吉逃跑,忙著人詢問原由。原來是武吉哭訴家中有老母在堂,又無兄弟姐妹妻子等親族,今日殺人償命,恐老母無人奉養,因而欲回家安頓好老母再來領罪。因見天色漸晚,西伯侯又久不回來,武吉心憂母親,忽聞耳邊有人言道:「武吉,你乃是孝子。今老母在堂,何忍就此償命,致令老母無人奉養。還不速速逃去!」

武吉聞言,心中驚疑不定。轉頭四望,不見有人說話。正躊躇不定,那聲音連聲催促。武吉見四周無人,只當是神仙顯靈,當下更不遲疑,跳出***,拔腿就跑。
第九十二章 申公豹毛遂自薦 飛熊飛羆露端倪


   



    卻說姬昌聞聽武吉逃跑,心下大怒,正要下令緝拿。又聽得路人說武吉回家是為安頓老母,不久自當再回。姬昌見武吉如此孝順,心中雖不喜其逃亡,卻也不再深究。

那武吉慌慌張張逃回家中,見了母親,哭訴無意間殺人之事,母子二人抱頭痛哭。武吉言道:「今早在磻溪與那漁翁戲言,他說我會殺人,我還當是戲言,今果如此。此人真是惡毒!平白無故竟然咒我。」

其母聞言,撫武吉之額說道:「你因何與人鬥嘴!豈不知禍從口出?那老神仙既知你會殺人,又提點於你,必是高人。我兒還是去求求他,或許還能救你一命。」武吉聽了母親之言,不敢違逆,當下往磻溪來見姜子牙。

武吉來到磻溪,見姜子牙仍舊一身蓑衣悠閒垂釣。連忙「撲通」一聲跪下道:「老神仙救我!前者老神仙說我會殺人,當日進城果然打死了城門守軍。今當償命,只是家中老母無人奉養。求老神仙大發慈悲,救我孤兒寡母性命。」

子牙見武吉來意虔誠,乃笑道:「你要我救你,須得拜我為師。」武吉聽言,隨即下拜。子牙道:「你既為我弟子,不得不救。你速回到家,在你床前挖一坑塹,深四尺。至黃昏時候,睡在坑內。於頭前點一盞燈,腳下點一盞燈。或米也可,或飯也可,抓兩把撒在身上,放上些亂草。睡過一夜起來,自然無事。」武吉聽了,領師之命,回到家中,挖抗行事。姜子牙自披髮仗劍,踏罡布鬥,掐訣結印,為武吉隱匿行蹤。

次日,武吉醒來,只覺神清氣爽。當下往磻溪來見姜子牙,詢問原由。姜子牙笑道:「你之行蹤已被我蒙蔽也,西伯侯縱有先天數術,也不能知你生死。你只管放心營生,不必擔心。」武吉大喜,從此在姜子牙處學習武藝戰陣之道。

卻說姬昌在府中等了數日,不見武吉前來領罪,心中大怒。當下取出銅錢占卜武吉行蹤,得卦長歎道:「武吉亦非狡猾之民,因懼刑已投萬丈深潭而死。若論正法,乃是誤傷人命,罪不該死。彼反懼法身死,誠為可惜!」歎息良久,遂不在理會武吉之事。

時至秋狩之期,姬昌領著文武南郊狩獵。散宜生道:「前者主公夜夢飛熊,主西岐將得大賢。今番狩獵,正可四處尋訪。」姬昌聞言心中喜悅,遂命撤去圍場,自領著五百家將並南宮適,散宜生等文武縱馬觀賞風景。

卻聽前方一眾漁人作歌而樂,姬昌聽罷道:「此歌韻度清奇,必定有大賢隱於此地。」當下前去打聽,漁人皆言此歌乃是磻溪漁翁姜子牙所授,姬昌於是命前往磻溪尋找姜子牙。行不數里,眼見前方一樵子作歌而來,其歌清雅高妙,姬昌聞歌,舉目遙望。見那樵子與前者打死了人的武吉甚為相像,心中大奇,忙命武士將樵子拿來。

卻說那作歌的樵夫正是武吉,遠遠看見西伯侯車駕來到,武吉轉頭就跑。武士縱馬來追,不一時將武吉拿住,解到姬昌面前。

姬昌一見,果然是武吉,心中驚疑不定,自思:先天數術乃是伏羲聖皇所傳,豈能有謬誤之處?這武吉何以能逃過我的推算!當下盤問武吉。

武吉這才將姜子牙救命之事說了一遍。姬昌聞言大喜,道:「此人能破先天數術,必是奇人,我當往見之。」當即命武吉領路,一行人往磻溪而去。行到磻溪,只見善良間茅屋,不見了姜子牙。姬昌責問武吉。武吉答道:「我師父必是尋訪道友去了。」姬昌心中悵然不樂。散宜生察言觀色,知姬昌心意,當下說道:「求賢聘傑,禮當虔誠。今日來意未誠,故而賢才遠避。昔神農拜常桑,黃帝拜風後,湯拜伊尹,皆沐浴齋戒,擇吉日迎聘,方是敬賢之禮。主公暫請回駕,來日沐浴齋戒,再來尋訪。」

姬昌聞言,點頭道:「大夫之言是也!」就命武吉伴駕,回轉城中去了。

卻說姬昌擇吉齋戒了三日,方會齊文武再次前往磻溪尋訪姜子牙。行到半路,見前方一道人姿態飄飄,宛如神仙,虛跨一步,便是數丈遠近,眨眼便消失不見。姬昌見之,甚為驚異,當下催馬急進。不一時來到磻溪姜子牙所居之地。

姬昌下馬,聞茅屋中有二人交談,乃駐足細聽,聞二人所言皆治世之良言。姬昌心中大悅,叩門而入。見右手一老翁,皓首長須,面色紅潤,舉止沉穩有度;左手一中年道人,持杖稽首作禮,氣度雍容。細看之,覺是方才半路所見之神人。

姬昌心道:不知誰是姜子牙!不過此二人均是賢才,何必管誰是!一併請回去豈不是更好?當下姬昌拱手道:「我乃西伯侯姬昌!久慕先生之名,齋戒沐浴特來相請。不知二位先生誰是姜子牙?另一人又是誰?」

卻見左手那人微笑不語,右手老者答道:「山野之民,不知君侯駕到,有失迎迓,望請恕罪。不才正是姜子牙!」

姬昌聞言大喜,上前扶住姜子牙的手說道:「久聞先生大名,今日得見,實乃幸事。」又轉頭對左手之人問道,「卻不知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那人答道:「貧道名叫申公豹,乃是姜子牙朋友。聞其在此隱居,特來尋訪。不期與君侯相遇,實是有緣。」

原來這申公豹至下山之後,遊歷四海。見朝歌有聞仲秉政,行政並無缺失。思及秦華之言,遂往三山五嶽間尋訪道友,倒也認識了許多奇人異士。最後來到西岐,正要毛遂自薦,以博得姬昌新任。無意間卻發現姜子牙竟隱居磻溪。

當下申公豹隱起身形,一面留心姜子牙行動。見其賺得樵夫武吉殺人,又施法救其死罪,以此搭上姬昌。不由心下笑道:你做下誘餌,想釣王侯。我也正好借此與姬昌見面。

這日見姬昌齋戒沐浴往請賢才,申公豹故意走在前面,展露神異。給姬昌留下印象。卻先來姜子牙住處相見。

姜子牙見是申公豹,記得是四十年前一同在崑崙山求道之人。當下大驚道:「申兄當日被那猴子抓走,不知後來如何?」

申公豹一呃,當下悵然道:「當日我二人結伴尋仙訪道。不曾想我在崑崙山被那猴子帶走,原本自忖必死。幸得一雲遊散修相救,收為徒弟,這才學得幾首道法,免去一死。前不久愚弟雲遊至此,聞姜兄在此隱居,故而前來尋訪。我二人乃是舊識,你不會將我拒之門外吧!」

姜子牙聞言,心中疑惑。細細打量申公豹,見其修為甚為淺薄,不過金丹期水平,對申公豹之言也信了七八分。在崑崙山時,原始天尊日日催促其練功,也並沒有對其說當日將申公豹搶走之人是何方神聖,所以姜子牙也不知申公豹此來別有用心。只當申公豹果然是來尋訪舊識,不由心中暗暗叫苦。暗道:今日西伯侯前來下聘,偏生這申公豹此時前來,豈不誤事!遂心中躊躇。

那申公豹卻不管許多,逕自熟門熟路地向姜子牙吹噓自己道法如何厲害,姜子牙只是心不在焉地隨口應答。不料數語過後,申公豹突然談起治國安邦之術來,姜子牙平生最好此道,偏生崑崙山中無人與自己投緣。今見申公豹口若懸河,說的頭頭是道,不由與之談論起來。二人越談越投機,不覺時日過了許久,這番攀談,早已被姬昌在門外聽見。

當下姬昌與二人攀談,各自闡述治國之道,要知天下之道本就相通,三人一番談論,竟頗為相得。姬昌見時機成熟,遂提出要禮聘二人出山,共同輔佐西岐。申公豹一口應下,姜子牙臉色古怪地看了看姬昌和申公豹,當下也只得無奈地點頭同意出仕。
第九十三章 哪吒蓮花化身


   



    玉虛宮,入定中的原始天尊突然睜開眼睛對侍立在旁的南極仙翁說道:「西岐有麻煩了。你去提醒一下姜子牙,叫他注意申公豹,不要中了算計。嗯,算了,你就留在姜子牙身邊吧。一邊監視申公豹,若察覺他有什麼異動,直接下手除去,免生禍患。」

南極仙翁領命,遲疑著說道:「若是那申公豹沒有什麼異常的呢?我們平白無故殺傷西岐大臣,恐西岐君臣心中不服。」

原始天尊道:「那申公豹既然前來臥底,必然會有所行動。到時在打殺他,有理有據,西岐上下自然悅服。你先不要打草驚蛇,只管小心留意他的行動就好。」

南極仙翁領命而去,自來到西岐,提醒姜子牙小心在意申公豹。姜子牙聽了南極仙翁之言,心下震驚,訝道:「申公豹竟是別家的探子?若非師兄提醒,姜尚必然難逃算計。只是如今西伯侯深信我與申公豹二人,如何可以說服西伯侯防範申公豹?」

南極仙翁道:「只需你小心防範便好,申公豹不作惡便罷,一旦作惡,師兄自會出手收拾他。」姜子牙這才放下心來。

卻說姬昌自請了姜子牙和申公豹出山相助,皆封為上大夫,與散宜生同列,分掌國政。散宜生素有辯才,負責外交刑獄;申公豹善於調理關係,主持吏治民政;姜子牙主理軍務。三人協同,將西岐治理的蒸蒸日上。姬昌見賢才治國,井井有條,心中大悅。姜子牙冷眼旁觀,見申公豹兢兢業業,並無絲毫越軌,與南極仙翁俱都疑惑不解。二人對申公豹多番試探,那申公豹都表現的中規中矩,反倒讓姬昌察知,以為姜子牙故意針對同僚,心中暗暗不悅。

南極仙翁和姜子牙找不到申公豹罪證,眼見姬昌對申公豹恩信日重,心中暗暗焦急。然而無罪證豈能隨意打殺國家重臣?姬昌身為一方諸侯,只管自己國家強大,哪管你闡截二教有何紛爭?二人無計,只得按捺下來。只等申公豹自己露出馬腳。

不說西岐國力日漸強大,且說陳塘關李靖之子哪吒,年已七歲。這日在家中玩耍,因暑氣太熱,心下煩躁。當下入後堂稟告了母親:「天氣太熱了!孩兒想出外散散心,還請母親應允。」

李夫人愛子心切,當下命家將好生護著,這才讓哪吒出外玩耍。哪吒出的關來,眼見海邊清波滾滾,綠水滔滔,不由心癢難耐。遂喚家將一起去洗澡,去去暑氣。那家將哪裡敢疏於值守?只是說道:「公子小心,我們須得早些回去,免得將軍回來責罵。」哪吒見家將不肯下水,遂自顧自地脫去衣裳,站進水裡,用混天綾沾水洗澡。

這裡乃是東海口上,哪吒將此混天綾放在水中,把水俱映紅了。擺一擺,江河晃動;搖一搖,乾坤動撼。哪吒洗澡,不覺那水晶宮已晃的亂響。

其實要論真實威力,混天綾和乾坤圈算不得頂級法寶,太乙真人真正的鎮洞之寶乃是九龍神火罩,況且哪吒雖然是靈珠子轉世,畢竟年幼,法力道行都不夠,如何能夠攪動東海,震動水晶宮?

只不過闡教欲要接納哪吒,就必然會考驗這個從其他聖人處得來的「外來戶」一番,是以太乙真人冷眼旁觀,暗地裡推波助瀾,將東海攪得波濤洶湧,晃動不休。佈局的是闡教金仙,而受考驗的則是七歲的哪吒。

果然,隨後巡海夜叉和龍王三太子相繼出來,皆被小孩兒心性的哪吒祭起乾坤圈打死。哪吒尚且不知闖了禍,自顧自地抽了龍筋回轉陳塘關,滿心歡喜地要做一根腰帶向李靖獻寶。

隨後自然是龍王不依,威逼李靖。哪吒割肉剔骨還了父母,自去乾元山金光洞被太乙真人做成了蓮花化身。其間卻因為李靖打碎哪吒廟宇中金身一事,使得哪吒魂魄無處容身,幾乎魂飛魄散。因而父子之間,仇怨甚深。

哪吒自有了蓮花化身,又得了火尖槍、風火輪、金磚三件法寶,並乾坤圈、混天綾共計五件寶物在身,哪吒自覺本事見長,便要出山向李靖尋仇。太乙真人在一旁慫恿道:「李靖如此待你,豈有半點父子之情,此誠為使人傷心!」哪吒聞言道:「此仇不報,恨意難消。」太乙真人就放哪吒下山了斷因果。

哪吒來到陳塘關,持槍就要來殺李靖,李靖不是對手,只唬得亡魂大冒,拔腿就跑。前面木吒接著,被哪吒一金磚拍到在地;隨後卻被文殊廣法天尊用遁龍樁困住,生生被打了二百扁拐。

太乙真人這才現身為哪吒解圍,要哪吒與李靖放下恩怨。哪吒見師傅如此說,抗辯不過,只得答應,心中著實不服。偷個空兒,偷偷下山來打李靖。不妨李靖府中卻來了一人,正是西方教錠光道人。因記起前世,短時間內法力大漲,修行甚為快速,此時修為已是非常高了。

錠光道人送了個三十三層黃金玲瓏塔給李靖,內中烈火熊熊,專門用來克制哪吒蓮花化身。哪吒抵受不住,為保小命,只得與李靖暫息干戈。憤憤然地回轉乾元山,潛修道法。

秦華細細關注了哪吒化身蓮花的前後經過,心中不禁對闡教考驗弟子的手段大為歎服。心中涼颼颼的,看看此番太乙真人教導弟子時並未用截教弟子做試驗品,心中稍安。至於死去的龍王三太子,那就不關秦華的事了。這三太子平時作惡多端,前者神農氏之女女娃在東海遊玩,就是他陡起歹心,將女娃溺死。幸得秦華命六耳獼猴相救,女娃這才得了通天教主出手,保的性命,最後投入雲霄門下,避免了成為精衛鳥的悲劇。

秦華見哪吒終於入了闡教門牆,心下歎息一聲,轉頭自去教導門下弟子去了。
第九十四章 東南告急


   



    卻說秦華抽空去了朝歌,將黃天祥帶回流波山中悉心教導,取了海底寒鐵煉製了一柄冷幽幽的銀槍,就放在流波山山頂受日月精華,引動靈氣悉心淬煉。又往金鰲島來見多寶道人,求了一根黃金棍去,一併放在流波山山頂。

秦華糅合了妖族鷹眼雷神控雷之法和截教上清神雷道法之後,將之傳與雷震子,一邊授以棍術。又將巫族玄功選了一套傳與黃天祥,讓黃天祥主修風系道法,漸漸身法輕靈,出手之間,迅若閃電,令人防不勝防,一邊授以槍法。

這日,秦華正看蘇全忠、雷震子和黃天祥練習武藝道法,忽然心神一動,連忙掐指推算,心中瞭然。遂命柏鑒監督三人,自駕雲往常羊山而去。

原來當日大巫刑天救走風伯雨師之後,擔心天庭將矛頭指向巫族,索性自己搬出祖巫殿,仍回了常羊山隱居。這樣,天庭就算要找自己麻煩也會來常羊山,而不會去祖巫殿。秦華來到此間,見了刑天,道:「刑天大巫別來無恙!」

刑天見是秦華,沒好氣地道:「又是你?有什麼事說吧!」

秦華笑了笑,看看常羊山景致,只見青山綠水,倒也風景宜人,當下說道:「刑天大巫倒是好享受!躲在這裡逍遙度日,令秦華羨慕非常啊!」

刑天瞪了秦華一眼,一言不發。秦華這才笑吟吟地說道:「我此來實是為了上次那件事。你不是說你幹掉他了麼,怎麼他又跑回來了,還險些壞了我的佈置。」

刑天道:「你是來質問我的了!當時那燃燈身上帶著慶雲金燈,老子能怎麼辦?你本事大,你去把慶雲金燈破了去啊。」

秦華見刑天一幅火氣沖天的樣子,遂將身體斜靠在一旁的石壁上笑著說道:「但是如今他又回來了。你與他好歹也有殺身之仇,你就不想趁此時他功力未復,前去將他扼殺在萌芽狀態,免得日後麻煩?要知道,目前他身後可是有兩位聖人,假以時日,你未必是他對手。」

刑天撇撇嘴,不屑地道:「老子有什麼好怕的!只要接引和准提那兩個光頭不出手。就憑燃燈?來一次,老子殺一次。」

秦華聞言輕笑道:「刑天大巫果然豪氣沖天!秦華佩服。只是西方教的准提聖人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不顧身份出手那也是常有的事,秦華前不久可就吃了一個小虧的。大巫還是小心在意的好,該出手時就得出手啊!」

刑天不屑地看了看秦華,道:「你要我出手也行!反正我欠你三件事,就算抵償一次,如何?」

秦華道:「大巫真是打得好算盤!這燃燈明明是你一時疏忽才僥倖留下一命的,論理該是你把這收尾的事情做完,我們上次的交易才算完成。再說,是你出手打殺燃燈,恩怨糾纏之下,也該你去了斷因果。何以竟要賴我?」

刑天嘿嘿笑道:「上次是上次,你叫我殺他,我已經殺了。反正我也不怕他來尋仇,那什麼勞什子因果老子才不在乎呢?」

秦華被刑天一通搶白說的無言以對,心下大恨,暗道:這刑天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伶牙俐齒了?欲要讓刑天再做一事,心下又覺得不划算。當下心中盤算到:那燃燈遲早要找刑天麻煩,何必為此再來求刑天。況且燃燈轉世之後,道行遠不如前,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當下秦華笑著對刑天說道:「既然刑天大巫不肯出手了斷因果,秦華也不勉強。如此,秦華告辭了。改日再來看望大巫。」言罷駕雲而去。

刑天看秦華去遠,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低聲道:「燃燈?西方教?哎,果然是打蛇不死反被其咬。」細想了一陣,復有笑道:「管他呢,反正目下是道門內戰,關我鳥事!那秦華又不肯抵消恩情,我先只管看戲就好!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準呢?嘿嘿。」

卻說秦華氣呼呼地從常羊山出來,心中鬱悶的要死,偏生對刑天這個法力高強的傻大個沒有絲毫辦法。只得心下盤算一陣,往朝歌而去,逕自去到聞仲府邸求見。

聞仲正在為東南前線的軍情苦惱,原本黃飛虎領兵出戰之後,已將戰況穩住,並不斷推進,形勢一片大好。誰料前不久,夷人軍中突然出現許多法力高強的修士,士兵戰力也出乎意料地提升了許多。陡然反擊之下,讓商軍吃了個大虧。幸虧黃飛虎久在軍中,見勢不妙連忙領兵後退,結營固守,這才沒有大敗虧輸。

聞仲正盤算著從哪裡調兵增援前線,忽聞守門軍士來報:「門外有一道人求見,自稱是流波山練氣士秦華真人。」

聞仲聞報大喜,連忙出門將秦華迎進府內。秦華來到堂前,見桌案上軍報成堆,轉頭對聞仲說道:「看來你這裡也不清閒啊!」

聞仲苦笑道:「弟子得先王看重,托以國政。不得不廢寢忘食,以報國恩。不知師叔此來,有何要事?」

秦華道:「特來為你解憂!東南之戰,恐怕不能再有什麼勝算了,你要早作準備。只命黃飛虎緊守關隘,與夷人各守邊疆,互不侵犯就好。」

聞仲聞言大驚,連忙說道:「為征伐東夷,我商朝準備了許久。如今投入兵力不下百萬,財物、糧草、軍器等不計其數。那東夷屢遭敗績,此時不過苦苦支撐而已。若此時收兵,豈非前功盡棄!」

秦華道:「情勢如此,我等也無可奈何!你可知暗助東夷者乃是何人?」

聞仲搖頭表示不知。秦華道:「那人乃是西方教二教主,名喚准提。端的是法力無邊啊!除非掌教師尊出手,否則正面交手,我教中同門何人能勝得了他?」

聞仲聞言駭然道:「既是聖人之尊,何以竟要暗助蠻夷之輩,阻我天兵討逆!」

秦華道:「那准提雖是聖人,我等當面還須尊敬。只是此人一貫不擇手段,為大興其教門,何事做不出來?你又何必驚訝!目今他便是想將朝歌大軍盡數黏在東南,以利別鎮諸侯起事。或者將你調出朝歌,他好來此搞事端。」

聞仲聞言道:「如此,怎生是好!東夷外族凶頑,即便不征伐,也要屯大軍彈壓。朝歌兵力目前本不太足,已調不出過多的援兵了。而且,就算我等不出兵討伐東夷,難保東夷不會出兵叩我邊關。」

秦華點頭道:「我去尋幾位道友相助黃飛虎守關,你只用心鎮守朝歌就要。留意各鎮諸侯異動,切莫大意!」

聞仲點頭稱是,秦華自駕雲而去。
第九十五章 苦肉計?


   



    卻說秦華思量著怎麼穩住東南戰局,自駕雲來到黃飛虎軍營上空轉了一圈,眼見下方黃飛虎將營盤扎的甚穩。數十里外,東夷大軍往來馳騁,耀武揚威。中軍大帳之中,隱隱升起一道金光,將夷軍大營護住。

秦華正偷看營盤,不妨身後一人開口說話,把秦華唬了一跳。連忙轉身一看,卻是西方教准提聖人,不由心下大急。卻聽准提不慌不忙地說道:「秦華小道友,此地乃是荒蕪之地,你為何來此啊?」

秦華聞言,心知准提是記恨當年北海之事,連忙笑道:「不敢當准提聖人道友之稱!秦華因雲遊四海,無意間來到此地。眼見刀兵四起,血腥氣甚為濃烈。因而駐足一觀,欲查個究竟。不想與聖人相見,也是緣分!哈哈。」

准提聞言也笑道:「當日紫霄宮中時,貧道便說過道友與我西方有緣。可惜道友心氣甚高,致使我二人之間有些小嫌隙。今日相見,道友自承有緣,實在令貧道喜出望外。不若就此與我去那西方世界,享受無邊極樂如何?」

秦華聞言心中震駭不已,暗道:這准提行事何時如此囂張了。我好歹也是截教通天教主親傳弟子,他竟敢當面如此說。不管他心中到底打得什麼算盤,總是不把通天教主放在眼裡!可是,他准提憑什麼?

幾乎在同一時間,秦華便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原始天尊終於正式回應了西方教伸出的橄欖枝——兩教終於結盟了。秦華想通此節,不由心中破口大罵原始天尊引狼入室。雖然原本闡教和西方教就是要結盟的,但是秦華身為道門弟子,親身經歷此事還是覺得憤恨不已。

本來道門三教之間就算起了爭鬥,那也是兄弟之間打架。那接引、准提雖說也是鴻鈞門下弟子,然而在接引發下大宏願、創立西方極樂世界,終於立身成聖之後,西方教實質上便變成了佛教,教義已有很大的不同了。接引所謂的立教功德其實便是立佛教的功德。只不過此時佛教尚未大興,世人都還只以西方教稱呼罷了。

可以說此時的西方教和道門三教那是有本質不同的。三教內部如何打生打死那也輪不到西方教的人說話。偏生西方教為了大興硬是要插一腳進來!偏生原始天尊為了保住自己門下弟子就敢引狼入室!

秦華看著面前笑呵呵的准提道人,心中五味雜陳。想起前世流傳的神話歷史中,誅仙劍陣和萬仙陣兩次大戰,無一不是西方教橫插一腳,方才使截教大敗。而且接引和准提下手狠厲絕倫,不留半分情面,根性差的直接殺掉,根性過的去的,全都裝進袋子裡帶回西方。截教三千精英,竟成了西方教大興的墊腳石!何其悲哉!

秦華想到這裡,不由心中大恨。抬眼望著准提,冷哼道:「秦華倒想去西方世界轉轉,只恐沒有那個福氣。我乃是截教弟子,只參拜我師通天教主。修成神仙體,自在逍遙。何必要到西方極樂世界受那變相的軟禁之苦!」

准提聞言,變色怒道:「你竟說我西方極樂世界是變相的牢獄!甚是膽大妄語!今天就是通天教主在這裡,我也要向他討個說法。」

當下舉起七寶妙樹杖就要來打秦華。秦華早已暗暗準備,眼見准提動手,兩手同時一動。只見右手落寶金錢飛出,「叮鐺」一聲被七寶妙樹打飛,左手聚寶盆卻陡然金光大盛,倒翻過來將秦華罩住,以盆底硬抗准提手中七寶妙樹攻擊。

只聽得一聲金鐵交鳴,七寶妙樹重重地打在聚寶盆上,將聚寶盆打飛了老遠。准提心下一驚,看著聚寶盆越飛越遠,心中憤恨難平。當下揮手劃破虛空,只輕輕一步,追上秦華,祭起七寶妙樹就要將連盆帶人一起收進去。

秦華大驚失色,伸手在寶囊中一陣亂摸,陡然摸到一物,正是當年鴻鈞道祖親手淬煉了千年的法寶小芭蕉扇。不由心下大喜,連忙取出一擋,只見那芭蕉扇發出一陣青濛濛的光華,漸漸升騰起一個太極符印出來,竟真的將七寶妙樹擋在外面。秦華見狀大喜,當下頭頂聚寶盆,垂下道道金光護住全身,外面罩著鴻鈞道祖親手佈置的太極符印,一手取出雷字玉牌,催動法力,連發開天神雷打向準提。一邊往東海金鰲島方向退去。

准提見太極符印甚為厲害,幾番攻擊都不能攻破。心中不由無名火起,暗道:「我乃聖人之尊,竟不能擊敗區區截教二代弟子,豈非面上無光?」當下准提將七寶妙樹祭起,任其擊打秦華,逼得秦華只能自保。准提卻顯出法身,卻是十八隻手,二十四首,執定瓔珞傘蓋,花罐魚腸,加持神杵、寶銼、金鈴、金弓、銀戟、幡旗等物件。指天踏地,大叫一聲道:「破!」

這一聲喊,秦華只覺渾身上下無處不痛。那太極符印雖說是鴻鈞道祖佈置,畢竟秦華功力淺薄,不能完全發揮威力,在准提一擊之下,竟隱隱有消散的趨勢。聚寶盆更是在空中轉動不休,發出嗡嗡的鳴叫,拚命吸收著四周空間中的靈氣,以維持金光不散。

准提道人見秦華仍在苦苦支撐。當下冷哼一聲,也顧不得許多,將手中許多法寶一起來打秦華,復又掐動手指,結印來破太極圖印。

只見秦華手中芭蕉扇面上一陣青光閃動,太極圖印在准提道人攻擊下緩緩消失,復又回到芭蕉扇中本體裡去了。准提祭起七寶妙樹一打,瞬間將聚寶盆打的暗淡無光,秦華也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秦華心中震駭不已,一面將懷中法寶不要命地向外丟,以圖阻止准提片刻,一面強行提起體內殘存的法力,就要施展神通逃命。

但見空中一截樹枝迅疾無比地掉落下來,將秦華扔出的眾多法寶擊的粉碎,絲毫不改軌跡地朝秦華飛來。

秦華提起最後一絲法力便要逃命,卻見那七寶妙樹陡然垂下道道祥光,將秦華四周空間禁錮住了。秦華大驚失色,硬闖之下碰的頭破血流。眼看著七寶妙樹落下,心中一陣絕望。心中最後一絲念頭升起,不由自主地往東海望了一望。

只一望,秦華繃緊的心便瞬間放鬆下來。轉頭看向準提,卻陡見半空中伸出一根黑黝黝的棒子,迅疾無匹地向準提腦後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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