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nyanthea

第十章 靜夜思 過往種種 拋卻
試探功力這一個插曲很快就過去了。李恭很快就告辭下山去了。

　　義云天倒是真的餓的很了，托著那兩百斤的石墩練拳真的很消耗體力。而且以前怎么的也是一天三頓，現在卻是一天兩頓，自然是餓的難受。飛快的扒著飯，他也不嫌棄那醃蘿卜鹹的要命，現在這情況，填飽肚子才是正經。再說他從小也是一個孤兒，也沒有少吃苦。雖然后來仗著那穿透異能，飛快的發家致富，卻也并未忘本。

　　吃完飯，肚子是填飽了，但是卻出現一個要命的問題——沒有水。米飯雖然補充了一些水分，但是根本不夠。吃完肉和那几塊醃蘿卜之后，他的嘴里已經干澀的很了，而且有些發鹹。

　　“看來明天得叫李恭帶點水過來，不然還真的難熬。”舔了舔嘴唇，干渴的感覺，可真是不好受。他抬頭看了看窗外，此時天已經開始黑了下來，睜大眼睛也只能夠看得見一些模糊的影子。這是一個沒有電燈的世界，在沒有了光污染的同時，也意味著只有一些燃燒油脂的微弱光源。

　　如果義云天使用穿透異能出去的話，他有很大的把握能夠找到水。畢竟這么一個几百人的大門派不可能沒有水源。不過，他卻又很擔心，這樣的武功門派晚上一般都有長老值夜，以免遭到其他門派的偷襲或者被人盜取武功祕籍什么的。這樣的防衛一定都很嚴密，就算不這么嚴密，義云天也沒有把握能夠不被發現。如果他的記憶還在的話還好一點，現在他對門派內的各種建筑一無所知，就這樣下山去很可能被抓。

　　懷著對未知事物的一點點擔憂，義云天不打算冒這個險。為了轉移注意力，他盤膝而坐，按照那清水流第四層第一幅圖刻的指示，修煉真氣。那清水流果然名副其實，那真氣好似一團水一般從經脈內流轉不休，帶來非同一般的活潑生氣，讓他整個人都輕快起來。

　　功行一個周天之后，真氣被納歸丹田。義云天神清氣爽的站起來，眼睛內一陣青光閃動，似乎就那么修煉一個周天，他的功力已經有了一絲的精進。

　　真氣修煉完畢，他又開始練習那龍虎拳術。雖然義云天很想一口氣完成那日練千拳的指標，但是他很理智的明白憑現在的他，那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所以，他暫時把這個目標盯在日練五十上面，而且還是左右手各五十拳。

　　真氣流轉，勁力勃發，穩穩當當的抱起那兩百斤的石墩。然后雙手呈順時針旋轉九十度，變成了右手托舉的局面。此時義云天對真氣的把握又不是下午時所能比擬，右手托舉石墩已經變得不再艱難。按照龍虎拳術上面的運勁使力法門，右手緩緩的托著石墩發拳擊拳。

　　二十拳之后，右手已感酸軟無力，即換左手，左手二十拳之后，也是力有不濟。然后再換右手，右手在左手托舉時得到休息，又經他用真氣緩解疲勞，力氣恢復大半。就這樣左右手互換托舉。最后左右手各擊拳六十下才無力再擊拳。

　　加上下午左右手各十拳之數，今天一共擊拳一百四十下。雖然和龍虎拳術上面要求的托舉重物，日練千拳有很大的差距，但是到底是第一次，有此成績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雙手酸麻不堪，真氣也是損耗嚴重。義云天再次盤膝而坐，按照清水流第四層第一幅圖刻運行真氣。一個小時之后，損耗的真氣全部恢復完畢。他整個人又顯得神完氣足。不過他并沒有繼續托舉石墩練習那龍虎拳朮。他的雙臂畢竟是血肉之軀，終歸需要一定的時間休息。并且任何事物都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那龍虎拳朮的練習也必定是一個長久的過程，不是朝夕之間能夠練成的。如果長時間使手臂超負荷運轉，使肌肉損傷反倒不美。

　　安靜下來了，他反倒有一種不適的感覺。不知道什么時候，一束月光從天窗上斜斜照射進來，整個石室都顯得有些朦朧起來。他看著那月光，一股巨大的孤寂感忽然填滿了他的心田。

　　他嘆了口氣，慢慢的向前走去。走到石壁的時候，穿透異能發動，身形一閃就到了外邊。在淡黃色月光的照射下，他一個人坐在懸崖邊。整個山頂，巨大而空闊。整個世界，寬廣而孤寂，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在這么一個淒清冷漠的夜晚，各種各樣似乎早已經遺忘的往事像潮水一般的涌了出來。他又嘆了口氣。然后想到；“不知道現在的地球是白天還是黑夜，大都市的燈光，依舊是那么耀眼吧！”

　　莫名其妙的來到這么一個地方，又莫名其妙的附生在另一個陌生人的身上，前途迷茫，舉步維艱。命運如何，已難以想象。這一生，恐怕再也不能夠回到地球，重見家鄉了吧！

　　他心頭迷茫，悲涼，腦海里倏的閃過一些地球時的片段，再也忍耐不住，霍的站起來，就要仰天長嘯。但是嘴巴張了半晌，終于還是忍耐住了。重新坐下，伸手撿了一顆拳頭大的石頭，然后拋下。那石頭轉瞬沒入黑暗之中，久久聽不到落地的聲響。

　　他向下望去，山下面是清水劍派的駐地，但是在黑暗之中，只有聊聊几點燈火，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一陣風吹過，帶來一層若有若無的霧氣，將整個世界都遮住了。那几點燈火，也消失在那霧氣之中。

　　“從前種種，就如此石。”

　　說完這一句話之后，就代表地球人義云天再也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現在他是這個世界的義云天，和那個義云天再也沒有關系。雖然有一種深深的失落之感，但是卻也好像放下了一種負擔一般，輕松了許多。

　　冷風吹來，他下意識的雙手抱胸。那一夜，他就在那里坐著，一動不動，誰也不知道他在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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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時光飛逝 潛長
第二天當天剛剛發白的時候，義云天就醒了過來。

　　舔了舔已經有些開裂的嘴唇，他站了起來，然后略微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身體。初春的清晨還是比較寒冷的，他摸了一下，露在外面的皮膚已經有些冰涼。運轉真氣，暖烘烘、活潑潑的真氣好像流水一般流遍全身，將寒冷、勞累一掃而空。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略帶著寒冷的清新無比的高空空氣，義云天精神一振。在外面他不敢多呆，看了一眼山崖下被濃霧遮住的清水劍派，他轉身向石室走去。

　　在東方的天邊，云朵已經帶上了一絲絲火紅的紋彩，太陽即將升起，又將是一個艷陽天。

　　回到石室，坐在石床上，義云天盤膝而坐，開始進行真氣的修煉。清水流第四層第一幅圖刻他已經修煉的極為純熟。但是他還沒有打算修煉第二幅圖刻，他覺得還要再等些日子，先把基礎打紮實一點再說。

　　半個小時后，他緩緩收功。然后開始托舉那兩百斤的石墩，練習那龍虎拳術的基礎發拳。左右雙手各五十下之后，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了。此時，約莫是上午八點多。

　　再修煉一遍清水流心法，恢復受損的真氣。待真氣恢復之后，他拿出那冊龍虎拳術，開始修習這套拳術。托舉石墩發拳練習的乃是基礎，每日練習下去，時日久了之后，功力自然日漸深厚，就像書上講的那樣“……以拳托重物，日練千拳，日不懈怠，持之以恆，則可初步成拳若千鈞……”，拳若千鈞，也就是說一拳打下去有一千鈞的力道。一鈞大概有三十斤，千鈞則是三萬斤。一拳下去有三萬斤當然是誇張，但是千斤左右總是有的。一拳打下去有千斤力道還只是初步，等到拳術大成，則不知道該是何等驚人。

　　一套拳術并不是只有基礎，還有許多招式、運勁使力的法門等。這些構成了一套拳術的全部。基礎扎實之后，若無相應的運用技巧相配合，就好像巨漢使繡花針，無用武之地；但若是無相應的基礎，就是技巧使得再好，就好比是嬰孩使巨錘，一不小心就有殺身之禍。

　　所以，練完了龍虎拳術的基礎，也必須跟著修習那些使用的技巧。自對真氣的運用之道有了一點較為深入的了解，觸類旁通，對這龍虎拳術的運用之道也有了一些新的心得體會。所以，他干脆又重新翻到第一頁，從頭開始看起。

　　這一看之下果然獲益匪淺，對龍虎拳朮又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而且也覺得自己昨日實在是太過淺薄，漏過了許多拳法的要點。他看的津津有味，一邊觀看領悟，一邊隨手比划。

　　時間慢慢過去。等到快到正午，那李恭來送飯的時候他還猶自不覺。那李恭見他沉迷于武學，也不叫他，只是把舊碗筷收了，把帶來的飯菜留下，然后自行下山去了。

　　等到義云天肚子咕咕大叫，餓得受不了驚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是下午兩三點鐘了。那飯菜自然已經是涼了，義云天心思全部在武功上面，也不在意。不過意外驚喜的是，李恭還給他留下了一瓶水，這也免除了他缺水的困境。

　　就這樣，義云天困于這石室之內，也不需要過問世事，便一心撲在那武學之上。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他于武功之道，自然是獲益良多。那清水流第四層的石刻圖形，他已經全部練成，功力增加的同時，他對于真氣的運用，已經到了如臂使指的地步，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不入流的門外漢可比了。

　　在龍虎拳術上面，他已經棄兩百斤和三百斤的石墩不用，用那個四百斤的最大的石墩。可見他功力進步神速。而且從發拳次數上，也可以達到單手一口氣發拳兩百次以上。無論是爆發力和耐力，都有了長足的長進。而且這是實實在在的進步，有一次他并沒有托舉重物，只是隨手揮拳，卻發出了極為清脆的拳擊聲，拳勁已然極為的凌厲。這讓他在驚訝的同時也極為欣喜。隨手揮拳，都能夠用上龍虎拳術的發勁之道，看來他對于龍虎拳術的運用，已經習慣成自然，到了不假思索的地步。

　　而在龍虎拳術的發勁使力法門上，卻也是進步巨大。有了發勁使力的技巧，就不會單靠蠻力出拳了。而且在對敵的招式上，他也有了一些涉獵。不過無論是發勁使力的法門，還是那對敵的招式，都是極為粗淺的技巧，真正拳術大成之后的一些境界體悟才是真正的精華所在。不過現在他手上這本拳冊明顯只是入門級，后面那些深奧的根本沒有。不過偶爾從記述上透露出的一鱗半爪，也是讓他心醉不已，往往揣摩半天，卻又不得要領。

　　從這又看出一個人摸索沒有人指點的難處。義云天沒有辦法，只得將心中的一些疑問放在一旁，留待日后摸索了。

　　這一個月之中，有時有閑暇的時候，他也會站在那石壁前，將石壁上面的那些石刻一一細覽。不過，讓人失望的是，上面大多數都是那些被罰面壁的弟子心生不滿所留下來的謾罵詛咒之詞，鮮有對他有用的信息。不過，倒也不是沒有收獲，起碼還是讓他從只言片語之中，知道了一些東西。

　　剩下的極少數石刻，大多是在面壁期間對某些武功招式的一些心得體會。這些留書者似乎也不求聞達于后輩，往往不是突兀的一招半式，就是難窺全貌的某些修煉心法。這些對于義云天几乎毫無用處。

　　唯一讓他覺得大有深意的是一段似是而非的對某一武學境界的描述。他時常練功練的有些煩躁的時候就昂著頭，站在這段話面前，細細的咀嚼品味。

　　“……夫平衡者，前輩先賢皆曰日外相持，左右互補。但以余觀之，卻又不盡然。……心、眼、鼻、耳、手、腰、腿皆可練成一體，達至平衡……這和本派‘光影之心’成時頗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這只是平衡之道的小成耳，若能從‘光影之心’進一步成就‘天地之心’，則……”

　　以他現在的武學修養，這段話初看時覺得迷惑難解。等他第二次看時，卻又覺得十分淺顯，那句心、眼、鼻、耳、手、腰、腿皆可練成一體，更是覺得只要苦練，沒有達不到的。但是等他第三次看這段話時，這段話在他的心目之中又成了天書般的遙遠。皆因他想來想去，猛又覺得要達到那等境界，不知要苦練成何等地步。

　　就這樣，這一個月內，義云天或激情如火，手托重物苦練不休，或神情迷茫，面向石壁喃喃自語。不知不覺，他的精氣神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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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面壁結束 下山
這一日天剛放亮，義云天就醒來了。醒來之后，義云天用半個小時的時間修煉真氣。修煉完之后，再花一個小時時間用手托著那四百斤的石墩練習龍虎拳術的發拳。

　　練完之后，便又花半個小時的時間打坐修煉真氣，以恢復先前損耗的真氣。這一切義云天做來有條不紊，一絲不亂，顯然他對這一套流程已經非常的熟練。

　　半個小時后，將真氣納歸丹田，先前損耗的真氣又已經恢復完畢。他心中計算時間，知道再過一個小時李恭才會送飯過來，這樣，他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修煉龍虎拳術。

　　從懷中取出那冊龍虎拳術，照例從頭到尾翻看一遍。才剛剛看了數頁，心中忽有所感。猛一回頭，就見到一人正站在窗口，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看。

　　義云天這一個月來除了李恭外就沒有見過其他人，過了這一個月囚籠般的不問世事的生活，加上全副身心的投入到武功的探索上面，讓他在待人處事上面顯得有些遲鈍。所以，他只是淡淡的掃了那人一眼，也不說話，依舊回過頭來看那龍虎拳術。

　　那人大概三十多歲，中等身形，一頭長發胡亂的用一根黑色的帶子扎在腦后，臉色微黃，濃眉，闊嘴，寸許長的胡須好似從沒有修剪過，有些亂糟糟的。

　　看到義云天看了自己一眼就沒有反應。他似乎沒有意料到這種情況，稍微的愣了一下。然后把沉穩的身形又往前探了探，這才說道；“七師弟，許久不見，可還好！”這几句話說的不疾不徐，也不怎么洪亮，卻在相對封閉空曠的石室里引起一陣嗡嗡的回聲。足可見這人功力深厚，雖然平常說話，但仍然是中氣十足，氣韻綿長。


　　義云天被他几句話一震，登時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往那人看了一眼，卻見他兀自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心中暗自叫遭。這人叫自己七師弟，分明是熟悉之人。在這種熟人面前，一不小心，就得露出馬腳。這一天遲早要來，只不過有早有晚而已。他有時閑暇時也常想象和熟人見面是一種怎么樣的情景，然后構思自己的措辭。不過卻總是不得要旨。這種事情變化太多，不是可以預先准備的。

　　他站在那里，實在不知道和這人的關系如何。偷覷那人臉上神情，卻也看不出所以然。過了片刻，只好雙手抱拳，籠統的叫了一聲“師兄”。

　　這人叫他七師弟，想來叫一聲師兄是絕對不會有錯的。叫完之后，他長出了一口大氣。只覺后背發涼，竟是已被冷汗浸透。就這么一會兒功夫，他就好像是被放在火籠中烤一般。

　　那人聽他叫了一聲師兄，卻是眉頭一皺。他其實是義云天的大師兄，平常見面的時候，義云天也是稱呼他大師兄。這是一個輩分排名問題，也表明他的身份，絲毫不能夠弄錯。現在義云天卻只是喊他一聲師兄，倒讓他感覺不得勁。

　　不過他想了一想，聯系起剛才義云天的表情，心想；“這七師弟關在這里一個月，可給關的有些傻了！”這么一想，他皺起的眉頭就舒展了開來。

　　義云天一直偷偷注視著他的表情，一看他皺起眉頭，心頭暗叫糟糕，卻又不知道如何補救。正自心頭不安。卻見那人眉頭施展開來，雖不知為何，卻也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那大師兄自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給眼前這位師弟帶來了一些心靈的煎熬。他說道：“七師弟，我奉師父他老人家之命，前來通知你。一個月面壁之期已過，你可以下山了！”

　　“可以下山了？”義云天愕然道。他只是受罰面壁而已，自然是遲早有一天都會下山去的。但是他還想不到這一天竟然來的這么快。可以說是一點心理准備都沒有。

　　“當然！”大師兄肯定的道。

　　“你快收拾一下，這就走吧！”大師兄催促道。

　　義云天點了點頭，心情卻有些復雜。有對未來的擔憂，也有興奮。這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心緒有些不寧。他快速的收拾好了東西，其實也沒有什么東西，一柄短劍，一柄木刀，一柄木劍，然后就是那冊龍虎拳朮。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這間住了一個月的石室，然后在大師兄的催促聲中，兩人一起運勁推開了堵在門口的巨石，然后下山去了。

　　山上到山下只有一條蜿蜒的小路，那大師兄走在前邊，也不見他怎么作勢，足尖輕點，輕飄飄的如行云流水，走的飛快。義云天也不是一個月前的那個什么也不懂的門外漢，知道這是極為高明的輕身功夫。

　　他自然不會什么輕功，不過一理通，萬理通。他試著將真氣運到雙腿。在那真氣的流轉之下，果然，速度加快了不少。雖然和大師兄的輕身功夫相差甚遠，但是好歹不會顯得太慢。他心中竊喜，一邊加緊跟著大師兄，一邊細細體會這真氣在雙腿內的運行情況，并不時改變真氣的運行，加快速度。

　　師兄弟兩人就這樣一人在前面瀟灑的飄然而行，一人在后面大跨步緊跟。山路雖長，卻也不過數千米左右。兩人一會兒功夫就下了山。

　　下山之后，那大師兄停住了腳步，等到義云天到了他跟前才道：“七師弟，照理說應該讓你先去沐浴更衣一番。不過這個時候正是師父做完早課的時候，應該有時間見你。走，你跟我來！”

　　義云天在大師兄說道“讓你先去沐浴更衣一番”這句話的時候，頗為尷尬的看了看自己蓬頭垢面的樣子。近一個月沒有洗澡換衣衫，他此刻的樣子說有多邋遢就有多邋遢。不過既然大師兄讓他先去見一見師父，又親自帶路，他也懶得拒絕。

　　當下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后慢慢的向前走去。

　　下了山之后是一道緩坡，過了緩坡之后是一大片平地。平地上面有很多踐踏的痕跡，顯然平時多有在這里練武。過了平地之后是一座大院子。此刻那院子里人聲鼎沸，三三兩兩的清水劍派弟子從里面出來。

　　這些清水劍派弟子都是一色的黑衣衫，不過腰間系的腰帶顏色不同而已。看到義云天兩個人走過來，一些人默然的走開，另一些人則微笑著和大師兄打招呼。有人看到義云天那蓬頭垢面的樣子，嘻嘻哈哈的笑道；“義老七出來了，怎么不去洗洗，就這么跑出來熏人來了！”

　　面對著這樣的調侃，義云天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兩人穿過院子，又上了几十級石階。義云天一路旁觀，心中暗暗記憶走過的路徑。這是他的習慣。雖然有穿透異能，但是他在作案的時候還是會做好完全准備，記憶道路就是其中的一項准備。

　　石階盡頭是一條石子路，石子路走過不遠是一座閣樓，上面寫著“藏武閣”。不過這大師兄一點也沒有要在這藏武閣停留的意思，兩人路過藏武閣，還未走遠。就聽見背后有人叫道：

　　“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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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狂風劍法 拜見
兩人停住腳步，回頭一看，一個二十五六的瘦高男子從那藏武閣里出來，然后向兩人走來。這男子雖然也是一身黑衣衫，但是配合他那白皙的皮膚，清俊的五官，倒是別有一番風采。

　　“四師弟，有事嗎？”大師兄問道。

　　那四師弟點了點頭，舉著手里一本薄薄的冊子道；“小弟從閣里拿了一本狂風劍法，大師兄你看可合適？”這四師弟看來天生不苟言笑，雖然有事詢問，卻依舊是一副硬邦邦的面孔，看起來有些冷酷。

　　義云天聽了心中一動，抬眼看去，果然那冊子上面用濃墨寫著狂風劍法四字，再看那書冊式樣，和自己手上那本龍虎拳術一模一樣。他結合那四師兄的話，心想；“難道這藏武閣里放的都是武功祕籍，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

　　他想到這里，心動不已。他除了手上有一本龍虎拳術之外，便沒有其他的武功了。但是以他目前的狀況，其實最需要的還是一些打基礎的東西。比如說最基礎的真氣修煉心法，最基本的輕身功夫，基礎劍術等。

　　當然，在這之前，他最好還是先把經脈、穴道這些最基本的東西搞清楚。但是關鍵是，這些東西他顯然不可能從別人那人學到。雖然有一個師父，也有六位師兄，但是顯然，他不可能詢問這些最基礎的東西。那么，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書來自學。如果藏寶閣里真的藏有武功祕籍，而且可以供清水劍派弟子自有習練的話，那就真是再好不過了。

　　大師兄皺了皺眉頭，說道；“四師弟，你要知道我們清水劍派的劍法大都以輕靈飄逸見長，這狂風劍法么，雖然我沒有修習過，但是聽這劍名，好像不大合適。而且師父他號稱清水秀士，一套清水幻靈劍法聞名整個武境。咱們作為他老人家的弟子，似乎……”眼下之意不外是你修習這種奔放狂烈的劍法，似乎和自己師父修煉的路子不合。

　　弟子修習的武功和師父修煉的不合，意味著弟子將很難得到師父的指點。

　　那四師弟聽到大師兄如此說，面色變了變。如果靜下心來，他未必想不到這一點，不過一個人在有選擇的情況下，總是愿意修煉自己喜歡的武學。這四師弟似乎就是這么一個人。一旦下定決心，很少悔改。

　　“原來如此，不過，借鑑一番也是無妨吧！”那四師弟收回狂風劍法，向大師兄點了一下頭以示感謝，然后看了義云天一眼，就那么走了。至始至終，都沒有和義云天打一下招呼。

　　義云天雖然有些猜到這人應該就是自己的同門四師兄，不過那四師兄并沒有正眼看他，他也就沒有做聲。

　　大師兄嘆了口氣，“四師弟的脾氣還是這么倔。咱們師兄弟几人之中，除了二師弟之外，就是四師弟悟性最好。可惜了。不過，他愿意修煉那狂風劍法也好，他的性子，原本也不適合修煉那清水幻靈劍法。”

　　一路在前邊帶路，一邊不住的嘆息。義云天一邊走一邊不住的回頭看那藏武閣，恨不得馬上沖進去，挑基本適合自己的武功。不過，這最終只是幻想吧了。心中下定決心，如果這藏武閣不能隨便進去的話，說不得只好動用那穿透異能了。只是不知道里面會否有門中高手守衛，如果有的話，那進去只怕困難的很了。

　　兩人又走了一會，終于到了他們的師父清水秀士的居處。義云天心想；“這門派叫做清水劍派，這師父的外號就是清水秀士，想來在門中地位不低。”

　　那清水秀士的居處是一片占地并不寬廣的庄園。從外面就能夠看到那飛出一角的閣樓，鑲嵌著明亮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氣派非凡。

　　走到門口，大師兄說道；“師弟稍等。”義云天便停步不前。就見那大師兄上前几步，朗聲說道；“弟子李飛云、義云天求見！”聲音洪亮，遠遠的傳了進去。

　　過了片刻，輕微的腳步聲響起，然后那大門被人打了開來。一人笑道；“大師兄來了。快請進！”那人卻穿著青色衣衫，腰佩青玉，面目俊俏，笑起來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兩只眼睛也是靈動非凡，在李飛云面上略略一掃，然后看到義云天那邋遢模樣，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頭，低聲埋怨道；“怎么不先去沐浴一番？”

　　“有勞六師弟！”李飛云聽到那六師弟的埋怨，便又說道；“為兄覺得師父他老人家這刻應該剛好有時間，所以就先帶他過來面見。”

　　義云天上前一步，抱拳道；“小弟見過六師兄！”

　　那六師兄無可無不可的嗯了一下，讓兩人進來，一邊關門，一邊說道；“父親剛好練完劍，正在喝茶。前天剛到從人間境里來的兩生茶，父親說喝了可以凝神靜氣。”

　　“原來是清水秀士的兒子，難怪架子這么大！”義云天心想。

　　“哦，兩生茶，可是從那兩生淵里采摘的兩生茶？”李云飛頗為驚訝的問道。

　　六師兄頗為自傲的一笑；“正是那兩生淵采摘的兩生茶，本門之中除了門主之外，就只有五位長老才分得此茶，端得是珍惜非常！”

　　李飛云也頗為自傲的道；“師父他老人家功力已達大師后期境界，再過几年，就是達到宗師境界也不是難事。自然應該如此！”他沒有明說自然如此怎么樣，但是那六師兄和義云天都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

　　義云天對于他們口中說的那什么兩生淵里的兩生茶一點興趣都沒有。前世在地球，什么茶他沒有喝過。不過對于那李飛云說的武功境界，他卻是頭一次聽聞。他心想；“原來武功還分境界高下，不知道具體是怎么分法？”他忍不住想問那李飛云，卻又怕這些只不過是常識。只得忍住。

　　三人一邊走一邊說，穿過一個假山院子，再走過几個精致的回廊，就到了清水秀士平常接待親近左右人物的小客廳。三人魚貫進入。

　　那六師兄說道；“大師兄稍待，父親喝完茶就來了！”說完，左右看了看，又說道；“小弟還有几招劍法沒有練熟，若被父親看見，又得挨罵啦。所以，小弟先行告退！”

　　李飛云哈哈一笑，“六師弟只管請便，我們兩個又不是外人，客氣什么！”說完，一拉義云天，逕自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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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如山如海 清水秀士
過了片刻，那清水秀士還沒有到來。義云天百無聊賴的坐在那里，不敢稍動。那李飛云卻是一個閑不住的人，施施然的站起來，背著手，煞有介事的觀看起清水秀士挂在牆壁上的書畫來。

　　他頭發凌亂，胡須邋遢，有時嘴里還嘖嘖贊嘆兩聲，一副很有品味的風雅之人一般。

　　義云天看到他那副樣子，便也站起來，把目光放到牆壁上的字畫上。那牆壁上的都是水墨山水畫。義云天也不知道畫的好壞，只是打發時間罷了。

　　過了片刻，義云天正看著一副青竹圖，正要細數畫上到底有几根竹子。忽然心有所感，轉頭一看，只見客廳主位上不知道何時坐了一個穿著青衣的中年人。那人面目清瘦，鼻挺而直，眉毛修長，下巴上一叢兩寸長的胡須，極為的俊逸不凡。

　　但是這些都不算什么，最為讓人注目的是他的一雙眼睛。修長靈動，溫潤而有光華。一眼望去，說不出的深邃而有神采。義云天不知道怎么的，一看到這雙眼睛，他的目光就再也挪不開來，深深的被吸了進去。他的整個世界，似乎就變成那深邃的光芒。

　　“咚咚”他忽然聽到自己巨大的心跳聲。一聲聲好像催人的戰鼓。轟的一聲，兩耳邊好像有萬千焦雷炸響，一道強橫無比的意識忽然逼近而來，真氣滔滔，猶如汪洋大海。他心頭狂跳，如受泰山壓頂，體內修煉至第四層的清水流真氣瘋了一般流轉，苦苦守住心頭的一絲清明。

　　良久，那道強橫無比的意識遠去，那汪洋恣意的真氣也消失無蹤。義云天松了一口大氣，耳邊再一次的聽到自己那咚咚的心跳聲。

　　“七師弟，七師弟，你怎么啦？”忽然一陣熟悉的呼喊把他拉回現實。義云天搖了搖頭，徹底恢復清醒。抬頭一看，只見大師兄李飛云正看著他。

　　“七師弟，恩師面前不可失禮！”

　　義云天苦笑了一下，然后低頭向那清水秀士道；“弟子見過恩師！”他不敢抬頭看那清水秀士，剛才的一幕無論如何不是幻覺，絕對是一場無法忘記的夢魘。。

　　“難道這就是大師境界的實力！”想起那強橫無比的意識，汪洋大海一般的真氣，禁不住有些膽寒。

　　“嗯！”似乎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后義云天便感覺那清水秀士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好像燒紅了的炭火，心中經不住一陣忐忑，就聽到那清水秀士道；“不錯，短短一月之內就突破到了第四層境界，也殊為不易了。”聲音清朗，不急不躁，確實有一絲大師的風范。那李飛云的聲音語調和他一模一樣，看來這位大弟子不但學習他的武功，連他講話的聲音都學了個八九不離十。

　　“多虧恩師教導有方！”義云天說完之后，終于忍不住抬起頭。再一次接觸到清水秀士的目光，一陣心驚肉跳之后，卻無一點異樣。

　　清水秀士再一次點了點頭，“嗯，你不忘本就好。就這樣，退下吧。”

　　義云天便要退下，那清水秀士的聲音又再傳來：“回去之后去一趟藏武閣，去學一下那不動如山經！”

　　義云天心中暗喜，雖然不知道那不動如山經是什么武功，但是清水秀士特別交代他去修習，自然不會差。這就是有師父的好處了，有什么不懂，有什么缺陷都會告訴你。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還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去那藏武閣。

　　他本來已經走到門口，聽到這句話又回過身來躬身道謝。他心中沒有把清水秀士當做他的師父，剛才的几聲問好也沒有出自真心，只有這一次道謝倒有几分真誠意味。

　　道謝完畢之后走出客廳，遠遠的聽到那清水秀士對那李飛云道；“近來那清水幻靈劍法你學的怎么樣了……”

　　心想；“果然不愧是大弟子，待遇自然不同，學的都是一脈相承的劍法！”

　　轉過一個彎，一陣冷風吹過，登時背上發冷。原來整個后背都被他的汗水濕透了。義云天暗自心驚，不敢多留，快步而去。好在清水秀士的庄園也不是很大，他又暗地記憶，不然出現弟子在師父家里迷路的笑話，可就不好了。

　　順著來時的路，走不多遠。義云天眼尖，一下就看見了那藏武閣。當下快走几步，來到那藏武閣前。在遠處看時覺得這閣樓頗為大氣凝重。走進了一瞧，卻覺得這閣樓已經頗為破舊，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有修葺了。

　　當下緩步而入。進入之后，光線陡然一暗，然后聞到一種陳舊、晦澀的書卷味道。他面色平靜，心中反而想道；“味道越是陳舊，反而可能有什么古卷也說不一定。”雖然武功不論新舊，但是無論哪一本武俠小說，里面都是越是古老的武功越是威力強大。

　　在門口停了片刻，適應了一下里面的光線。他抬頭看去，當先是一間狹長的大廳，然后是六扇門戶排列兩旁，各有樓梯螺旋而上。在那大廳盡頭，一張木桌之后，是一個暮氣深深的老頭。

　　原來那閣樓之內倒也不像想象之中的那么守衛森嚴。義云天微微一笑，大步走了進去。

　　“前輩……”走到近前，剛開口鼻中便聞到了一陣濃烈的酒氣。

　　“不用多說，小子，想要什么自己去拿。走的時候在那里記錄一下就成！”那老頭不耐煩的說道。張口之間，一陣酒氣撲面而來。

　　“這么容易？”

　　義云天心中暗喜。頓覺這老頭面目可愛。也不多說，略一打量一下，便選擇那左邊靠近的一個門戶，通過那狹窄的螺旋木梯，向上走去。想到無數的武學祕籍任憑自己挑選，義云天禁不住心中熱血沸騰，腳步都輕快了几分，不一會就上了二樓。

　　二樓比一樓亮堂多了，雖然也是門窗緊閉，不過頂上卻開了一個天窗，有光照射進來。整個樓內，排列著六個書架，書架上，滿滿的都是薄薄的書冊。

　　義云天迫不及待的上前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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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藏武閣 琳瑯滿目
走到第一個書架前，義云天拿起前面的一本。仔細一看，卻是一本輕功身法。正在他所需要的。

　　“清風拂動！”那書冊封面上寫著這樣的四個大字。對于輕功，義云天根本不懂，清水秀士也沒有給他介紹。不過，有一點他還是懂的，無論你學的輕功多么厲害，如果真氣修為跟不上，也是白搭。也就是說，真氣才是一切的基礎。

　　有了這種認識，義云天對于輕功的選擇也就不怎么為難了，只要挑到一本不是太差的就行。而且看這名稱，清風拂動，端的是意境高雅。

　　看著這本輕功祕籍，他頗為心動。不過眼睛一轉，看到七八個書架上滿滿當當的都是祕籍，又忍不住想到；“身在泰山，可不要被一葉障目。這么多祕籍在此，看看也無妨！”

　　收好那清風拂動的輕功祕籍，開始隨意瀏覽起來。

　　“凌絕頂、飄然、混跡無蹤、柳絮飄萍身法……”書架上的輕功祕籍果然琳琅滿目，看的他眼花繚亂，而且每一種又都另行抄錄多達十本副本，數目看起來格外的多。他邊走邊看，忍不住又從懷中掏出那清風拂動來。有對比才有發現，一經對比之下就能夠發現，這清風拂動和那凌絕頂起來，似乎稍嫌沒有霸氣；和飄然比起來，更是少了一種飄逸；那本混跡無蹤更是講練成之后的效果講的明明白白……

　　不過，到底是有比較才會有發現。義云天終究不是一個只會被外表所迷惑的人。通過對比他發現，他手上這本清風拂動的書頁都已經有些泛黃，顯然觀者眾多，而其他的那些書都比它新的多了，顯然觀者寥寥。這一下，結果出來了。義云天不懂不代表其他的清水劍派弟子不懂。

　　最后，他還是選擇了那清風拂動作為自己的修行輕功。

　　他繼續瀏覽。走到第五個書架的時候他又有了新的發現，這一個書架上面的竟然不是純粹的輕功了，而是大有關聯的步法。

　　“小五步法，亂環步，詭變……”他輕聲的誦讀著步法名稱。這次他有了經驗，雖然看著那些很有誘惑力的名稱很有些心動，但是還是忍住了沒有動。

　　終于，當他站在一本叫做“數九步法”的時候，發現這本書的書頁明顯比其他的書冊都更黃更舊一些。

　　“就是這本了！”他收起那數九步法。

　　得到一本輕功身法和一本步法，他頗感滿意。接下來大略的看完剩下的几個書架，并沒有其他的發現。他就下樓去了。

　　下到樓下，那個老者已經喝高了，趴在桌子上高枕酣睡，呼嚕打得山響。看到此景，義云天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心想；“見微知著，這門派管理如此的松散，已經是一個門派開始衰敗的前兆！”

　　想起剛才樓閣上那種類繁多的輕功身法，那么其他如真氣修行、劍法、拳法等自然更是可觀。一個門派武功底蘊積蓄如此之深，可想見創派之初的前輩先賢花費了多少精力，其興盛時的人才鼎盛了。

　　搖了搖頭，前輩艱難創業，后輩不思進取之事世界上還少了。再說跟自己有什么關系。

　　當下不再多想，快步走上左側第二間閣樓。上了樓上，這樓內也是七個書架，上面也都是堆滿了書冊。在天窗射下的日光的照耀下，他看的分明，這樓內和放置輕身功法的閣樓一樣，依舊是空無一人。

　　走到第一個書架前，大略一掃，已經明白了這個閣樓內放置的是何種武功了。

　　“大重力拳法、一指拳要義、羅拳十三式……”他一邊瀏覽，一邊輕聲誦讀書名。他懷內已經有一本龍虎拳術。不過，雖然他手上這本龍虎拳術并不全，還是初級版本，但是卻已經涉及了一些比較高深的拳理。他覺得還是應該找到了一本更基礎一點的拳經來修習才好。

　　終于，當他瀏覽到最后一個書架的時候，終于發現了一本適合他的。

　　“拳術入門！”

　　略為一翻，見那書上描述的都是一些基本發拳姿勢，正是他所需要。連忙將這本拳朮入門放入懷中。他心得意滿的離開了這擺放拳法的閣樓。向下一個閣樓而去。

　　左側第三個也是最后一個閣樓，上去之后，卻意外的發現已經有人在里面。他并不在意，正要邁步而入。那人原是背對于他，聽到聲響，回過頭來一看，一見是他，臉色卻是變了一變。

　　義云天心中咯噔一下，“難道遇見熟人！”

　　正不知是要過去打招呼還是就那么裝作沒有看見。那人已經轉過頭去了，在轉過去之前，臉上神情頗有些不屑的意味。義云天心思靈敏，已知這人定是認識他義云天無疑了。不過，讓他放心的是，這人臉上的神情表明，他不需要猶豫是否要過去和這人打招呼了。

　　心中冷笑一下，面上毫無表情的和這人擦身而過，忽聽這人低聲喃喃的道；“什么時候，連公認資質最是魯鈍的家伙也來藏武閣尋經來了。”眼下之意，頗為不解。

　　義云天頓了一下，心中忽然如閃電橫空，一些不解之事終于豁然開朗。

　　“資質最是魯鈍。原來如此，終于知道自己為何會被關在石室里面壁一個月了。原來是資質魯鈍嗎？”義云天只想縱聲長笑，心中最大的迷惑終于解開了。那四師兄、六師兄對他如此冷落，原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資質魯鈍之人！嘿嘿！”義云天臉上五味沉雜。腳步微微一頓，然后又若無其事的走了開去，好像什么都沒有聽到一樣。

　　這個閣樓之內放的都是刀法和一些奇門兵刃的祕籍。義云天專心致志，最后有感于自己武功的薄弱，最后挑了一本刀法入門。雖然聽過很多遍貪多嚼不爛這句話，不過他覺得學一些入門級的武功，也不見得是壞事，反而能夠觸類旁通，博采百家。

　　等他挑完刀法入門，剛才那人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下樓去了。

　　算一算，此時義云天懷里已經有五本武功祕籍了。而他不過進去了藏武閣內的其中三個閣樓之內。重點的如內功修習和劍法他還沒有看到。

　　內功不用說也是重中之重，何況清水劍派號稱劍派，劍法自然也是其中翹楚。如果在劍派內不學劍法，簡直就是入寶山而空回，買櫝還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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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藏武閣 滿載而歸
進入右邊第一個閣樓，里面卻是掌法和一些暗器之類的。挑了一本掌法入門，義云天進入右邊第二個閣樓。他精神一振，里面放的卻是劍法。果然不愧以劍為派名，這間閣樓之內足足擺放了九個書架，比起其他的都多了兩個。

　　“飄雪劍法、無塵劍法、清水流云劍、乾坤一字劍……”他邊走邊搖頭，不是這些劍法不好，而是太好。最后，在疙瘩角落里找到一本劍法入門。他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這間閣樓。

　　右邊第三個閣樓，也就是最后一個閣樓，放的乃是內功修煉心法。內功是武功的基礎，武功高不高，基本上看他的內功修為就能夠看出一個大概。

　　不過，義云天早已經打定了主意，他還是繼續修煉清水流。別的不說，單是以劍派名稱清水兩字冠名，就可知道這套功法的不凡。很快的，他就從眾多的功法之中將清水流祕籍找到。不過，等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打開一看，卻是頗為失望。這本書冊上只記載了前四層的心法，而后五層卻不見記載。

　　“這是怎么一回事？”他想起先前修煉的那冊龍虎拳術也是只有前面一些較淺層次的修煉方法，后面的卻是不見蹤影。

　　“難道這藏武閣里只有初級功法，那么高深的又在哪里呢？”這個問題沒有人來回答義云天。其實他早應該想到，這里管理如此松散，又任憑他們這些低級弟子自由出入，怎么可能會有高級的心法。

　　實際上，整個大光明武境，不但是清水劍派，絕大多數的門派都是采取這種做法，從完整的武學祕籍上抄錄出粗淺、低級的入門功法，然后任所有弟子自有修習。而高深的武功祕籍則另行存放，供長老自由修煉，并不時的挑選一些天資高的弟子，選擇若干高深武學修煉。

　　之所以這樣做，除了祕技自珍之外，另一個原因卻是為了防止天資不夠的弟子強行修煉而妄自送了性命。另外也有激勵弟子之意。想要修煉更加高深的心法，就只有加倍努力，從普通弟子之中脫穎而出。否則，就只有修煉低級功法的命。

　　義云天很快就釋然了。他現在的情況是急需入門級武功，而不是需要那些高深的心法。將那本清水流收好，雖然已經修煉過第四層的心法圖刻，但是圖刻哪有書冊來得好，而且他也需要修煉一二三層，讓基礎穩固。

　　他正要離開，忽然想起清水秀士要他學習一下不動如山根本經。聽書名，這應該是一本有關于真氣方面的武學祕籍。而且一路走來，也沒有在那五個閣樓之內看到這本書。

　　當下奈下性子，仔細尋找起來。果然，這不動如山根本經乃是有關于真氣修煉方面的，被他在第四個書架上面找到。將此書收好。義云天下了這最后一個閣樓。

　　在懷中摸了摸，數了一下，一共從這里取了七本祕籍。加上原先的那本龍虎拳術，他身上一共有八本祕籍。正要離開，忽然想起還要登記。走到那醉酒酣睡的老者桌前，一本登記薄擺放在那里。

　　拿起一看，需要登記的是三項，一項是借者姓名，第二項是師承何人，第三項是所借何書。看到這里，他忽感為難。第一、第三兩項自然輕易就能夠填上，可是第二項師承何人，他除了知道他師父外號叫做清水秀士之外，卻并不知道本名。

　　但是，顯然在師承何人上面填上清水秀士是不恰當的。

　　這可怎么半呢？弟子不知道師父名諱，著實夠荒唐的。關鍵是他還不能向別人詢問。不然非得露出馬腳不可。

　　正自毫無辦法，忽然想起一事。剛才他和李飛云路過這里的時候，那位冷冷的四師兄不是剛借了一本狂風劍法嗎？

　　翻過前頁，不是，再翻一頁，依舊不是，直到翻到第三頁，那所借何書一欄上赫然填著狂風劍法。再看借者姓名，卻是杜不凡，原來那位四師兄叫做杜不凡。再看最著緊的師承何人一欄上，填著蕭自流三字。原來清水秀士名叫蕭自流。

　　暗道一聲慚愧。義云天抓過毛筆，將筆拿斜了，這樣一來半個手掌都撐在桌面上，穩穩當當的將需要填寫的一一填寫完畢。寫完吹了吹墨跡，見那字雖然沒有筆鋒，卻也寫的端端正正，不由頗感滿意。反正都是一群武夫，又不需要讀書寫文章，寫的差不多就可以了。

　　出了藏武閣。問題又來了。他竟不知他應該去何處。想了片刻，他轉而向右而去。那邊地勢更高，應該會有許多小樹林一類修煉武功的好所在。到時候，他只要隨便找一個視線好的山頭，然后在中午開飯的時候，跟著眾人前去就行了。像清水劍派這樣有弟子好几百人的門派，大都會有一個統一的食堂，而食堂又會在統一的時間開飯。練武之人體力消耗大，一上午的修煉，早已經餓得肚皮貼到脊梁骨了，一到開飯時間，肯定是一窩蜂的涌向食堂。

　　心中計算明白，義云天便胸有成竹的向右邊走去。走不多遠，就見到成片連綿起伏的山頭。樹林里，不時有人影閃過，那是修煉輕功的，不時有大喝聲傳來，估計是修煉比較威猛霸氣的拳法掌法的。

　　義云天靜立了片刻。然后找了一個沒人的比較高的山頭上去。又找到一顆視線好的大樹，爬上去之后就開始守株待兔起來。站得高，看得遠不是一句假話。站在大樹上，義云天又有了一些新的發現。

　　順著眼前開闊的地勢，他發現了好几處地方有成片的房舍。那些地方據他估計應該是弟子們的住處。不過，發現歸發現，他卻也不能夠依此而找到他自己的住處，除非在吃飯的時候碰到他認識的大師兄李飛云和四師兄杜不凡。不過，后二者并不一定吃完飯會回去住處，反而他自己有可能在吃飯的時候一不小心露出一些馬腳。

　　不過，他也并不急躁。

　　“車到山前必有路！”他心想。然后看了看日頭，判斷了一下時間，便極為悠閑的從懷中掏出那八本武學祕籍，開始進行他的基礎自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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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不動如山根本經
“安忍如大地，不動如雄山。心如根本樹，意守明月台！”

　　義云天坐在樹上，默默的讀著不動如山根本經的總綱。這本不動如山根本經乃是他名義上的師父清水秀士推荐他修煉的。所以他對這本書的興趣也是最大，趁著這片刻閑暇，他從懷中拿出這本書，大概的翻了翻，發現這不動如山根本經字數極少，只有數千字。打開第一頁，就是總綱。

　　“這總綱有點意思，不過怎么覺得有點禪宗的意味！”他心中想道，不過馬上啞然失笑道；“這個世界不知道還有沒有佛教還說不一定呢？”

　　他接著往下看。總綱過后，是一段首先教人凝神靜氣的法門。這是第一步，也是這不動如山根本經的基本功。如果連這第一步的凝神靜氣都做不到，也談不上修習這門功法。

　　他輕輕的讀著這段數百字的凝神靜氣的法門，不一會兒，便覺這數百個文字仿如清風拂月，水過山澗一般流過心間，心中的所有躁動，腦海之中的所有思緒，都化為了昨日云煙，整個心神，從里到外，都靜到了極處，凝到了一點。

　　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濁氣，義云天整個人變得無悲無喜，無憂無怒，達到了心無一絲障礙的地步。跳過那數百字的凝神靜氣的法門，他繼續往后修習。

　　達到了心神合一、無一絲障礙的地步之后，往下面的修習便找到了某種契合點，那凝練成數千字，極為晦澀難懂的不動如山根本經，也變得容易起來。

　　閉上雙眼，心神在剎那間凝結如山，然后似乎有一絲極輕極淺，極明極柔的氣息被他吸入腹間。那絲氣息一進入他的腹中，便輕微如風，飄拂如電，瞬間游遍他的四肢百骸。義云天按照經上所述，依舊不動如山。

　　不知過了多久。義云天整個心神似乎都達到了渾渾噩噩，心神即將神游于外的地步。忽然，他眉心一涼，一團涼而不寒，冷而不冰的意識傾瀉而下，瞬間游遍奇經八脈。那團意識每到一處，那處地方的感官似乎就被放大了千百倍。

　　義云天心中大喜，想不到自己第一次修煉就已經能夠讓意識在奇經八脈游動。正想再加一把力，忽然心神一震，那團意識仿如潮水，瞬間匯聚成一團，然后退入眉間，再也不見了蹤影。接著，心神一松，兩者瞬間分離開來。各種各樣紛繁復雜的外間感覺、心中燥念，便如潮水一般的涌來。

　　“可惜！”義云天睜開雙眼，心知是自己剛才動了欲念，心神便不能夠再保持一致。不過，他的心知還是喜悅大于遺憾。要知道剛才他不過是第一次修煉這不動如山根本經，就達到了上面做記載的神游于體內，意氣如潮汐的境界。

　　說穿了，這本不動如山根本經，其實乃是一本修煉意識的功法。將意識修煉到極處，鞏固心神只是彈指間的事情，溝通天地，也不是太難。達到溝通天地的地步之后，那么對于修煉武功的好處之大，簡直不可想象。這一點，義云天現在還不懂，以后等他武功日深，才真正身有體會。

　　義云天正想再體會一遍剛才的那種通靈剔透的感覺，不經意間一抬頭，卻見日已過午。

　　“哎呦，糟糕，希望沒有錯過才好！”他急忙站起來向前方望去。在一棟寬大的房子里，正不斷有人三三兩兩的出來，一臉滿足的神色。

　　“幸好，還不算晚！”義云天松了口氣。他選擇坐在樹上，本意是為了能夠知道食堂在何處的。不過，顯然，他剛才修煉不動如山根本經的時候太過投入，已經錯過了開飯的時間。現在看情形，開飯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過幸好的是，他的目的還是達到了。

　　義云天從樹上下來，正要去食堂填飽肚子。忽然眉頭一皺，看了看自己臟兮兮的衣衫。哈哈一笑，身形一轉，反而向相反方向而去。

　　半個小時過后，梳洗一新的義云天出現在去食堂的路上。在距離那個山頭不遠的地方被他找到了一條不大的溪流，已經一個月沒有洗澡的他痛痛快快的洗盡了身上的污垢。將頭發盤好，對著水面照了照，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卻也能夠看出是一個長的頗為帥氣的年輕小伙子。

　　几分鐘之后，義云天出現在了食堂門口。這是一間能夠容納五百人一起吃飯的食堂。六列排成縱列的長桌，數十個打飯的窗口，便構成了整個食堂大廳。

　　義云天來的雖然有些晚，但還是趕上了這頓午餐的尾巴。伙食明顯比在面壁期間好了許多。義云天還真是餓的很了，吃了兩碗大米飯之后，終于飽了。

　　心滿意足的從食堂出來，衣食住行四個方面已經只剩下住的問題沒有解決了。因為先前站在大樹上的時候已經發現了好几處疑似弟子住宿的大片房子，所以正在他思考是不是應該去那几個地方觀察一下情況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叫他。

　　他回頭一看，一個胖子從食堂里沖出來，來到他的身邊。這個胖子喊的是七師弟，義云天已經有些熟悉這個稱呼，所以才停下腳步回頭看看。

　　“師兄！”能夠這么喊他的肯定是他的師兄，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同為清水秀士的弟子，不過喊一聲師兄總是沒錯。

　　“七師弟，剛才我就看到你進來，因為吃的急，就沒有跟你打招呼，想不到今天你吃得這么快！”那位胖胖的師兄一邊用衣袖擦著頭上的汗，一邊說道。

　　義云天注意到這位師兄雖然胖，但是身形卻也很靈活，看來輕身功夫極為高明。不過這位師兄的形象卻實在讓人不敢恭維，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臉上，袖口，甚至衣襟上到處都是污漬油垢，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換洗了，比義云天這個關了一個月緊閉的人還顯得埋汰一些。

　　“是呀，今天來的晚了一些，肚中飢餓，所以吃得快了一些，確是沒有留意師兄也在！”

　　“師弟果然用功！”那位胖師兄擦干了額頭上的汗，口齒不清的嘀咕了一句。義云天又注意到這位師兄說這句話的時候并沒有絲毫諷刺的意味。因為知道了自己所附生的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義云天資質魯鈍，所以義云天對那些諸如用功、天分之類的詞語有些敏感。也更加知道如果有人在自己面前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可能是帶著諷刺味道的。

　　沒有想到，這位胖師兄似乎并沒有這種意識。他在心中，很自然的，對這位邋遢的胖師兄有了一些好感。

　　“師弟要到哪里去，吃完飯，到房間做那神仙高臥才是享受！”那師兄說道。

　　義云天心中一動，笑道：“我也覺得有些困頓，正想要回房小憩片刻！”

　　“那敢情好，同去，同去！”那胖師兄一疊聲的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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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一劍西來 迅若雷動
真是要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那胖師兄自然不知道義云天根本不知住房在何處，聽到義云天也要回房睡覺，覺得甚合心意，也就不疑有他。當下一馬當先而行。義云天微微一笑，落后半步，緊隨其后。

　　那胖師兄似乎心情甚好，路上不斷的和義云天說話。義云天小心謹慎，對答之時措辭謹慎。遇到無法回答之時或是顧左右而言他，或是模棱兩可，一點口風不漏。

　　行不多遠。就來到了一片房舍外。這一片房舍綿延數百間，多是并列在一起的獨人小屋，還有少部分是用院牆隔離出來的院落。正是先前義云天在樹頂上看到的几處疑似弟子住處之一。

　　胖師兄腳步不停，義云天自然緊隨其后。兩人左拐右轉，很快就進入一間獨立的院落。清水秀士看來在整個清水劍派權勢極大，所以他的弟子都住在用院牆隔離出來的院落里。

　　到了地方，那胖師兄自行回去房間。剩下義云天一人站在院子里面。他環眼四顧，院子里面總共分兩列七間單人住房。正好師兄弟七人，一人一間。

　　義云天心想；“我是七師弟，自然是住最后那一間。”目光轉動，確定了最后那一間房子的所在，走上前去，正想側耳傾聽一陣，最后確定一下。忽又覺得不妥，哪有人在自己房門前聽動靜的。便徑直伸手推門，那門并沒有鎖，一推就開。

　　正要邁步進入，忽聽一人冷喝道；“是誰？”

　　義云天心知自己走錯了房間。正要開口解釋。忽聽錚的一下，似有利劍出鞘。接著，冷光暴閃，一團森冷寒意扑面而來。

　　義云天被那團倏然而來的森冷寒意驚得全身汗毛都倒豎起來。大驚之下，雙腿微屈，真氣一陣滾動，貫入足尖，就要倒縱而出。

　　但是哪里還來得及，那團森冷寒意像只擇人而嗜的巨蟒，只是向前一扑，已經緊緊的將他全身纏繞。義云天全身一寒，那團寒氣已經如萬千利針，刺入他全身上下的毛孔。打個冷戰，露在外面的皮膚全起了一粒粒細細的雞皮疙瘩，心中大急，偏偏卻一動不能動，那丹田內的真氣忽然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那貫入足尖的真氣，更是一點感應不到。

　　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瞬間彌漫他的全身。

　　以上情形說來話長，但是實際上，不過彈指間的事。

　　屋內，一道冷光如萬丈冰雪，春江怒波，向義云天脖頸急刺而來。那隱隱的厲嘯聲，震得義云天耳膜嗡嗡作響。

　　身死關頭，義云天全身潛力激發。眉心一寒，先前感應到的那團冰冷意識從眉心狂涌而下，瞬間流遍全身。他發現他又能夠動了。但是，似乎已經晚了。那道冷光瞬間光芒大作，刺得他瞳孔剎那間縮小了一半，在那一刻，他的眼中，時間似乎停止。然后一點劍光，慢悠悠的划過一道半圓的奇異軌跡，刺向他的脖頸。

　　“不！”他在心中縱聲狂喊。似乎冥冥之中有人聽到了他的喊聲。那劍光忽地頓了一下，一下子變得無限緩慢。

　　瞬間，他的求生潛力爆發，瘋狂流轉的真氣潮水般的涌入他的足尖。恰在此時，他的眼中看到的世界恢復正常，那道劍光依舊快速絕倫的刺向他的脖頸。間不容發之際，一股巨力從地面反震，他的身體如離弦之箭，向后倒射而出。

　　“砰”的一聲，他重重的摔出去十多米遠，差點撞到對面的房門。這就是基礎沒有打牢的后果，向后倒射而出的時候，他根本掌握不住平衡，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不過萬幸的是，雖然摔得五臟都好像要移位一般，但是好歹保住了性命。

　　真氣流轉一圈，疼痛大為緩解，義云天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一陣天旋地轉之后，他站穩了身體。

　　“發生了什么事？”剛剛回到房間里面的胖師兄，正要脫衣睡覺，忽然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不由得打開房門，探頭一看，發現義云天滿面苦笑的指了指面前的房間。房間內，幽深黑暗，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像剛才義云天經歷的都是幻覺。

　　“那是二師兄的房間。”胖師兄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古怪，“嗯，忘記告訴你了，二師兄最近好像在練一套叫做極劍的劍法……”

　　“疾劍？練劍？”義云天想起剛才那疾若閃電的一劍，不由得一陣心悸。如果自己沒有及時躲避，如果不是關鍵時刻那劍忽然停頓了一下……嗯，既然是在練劍，那就可以解釋為什么那劍會忽然停頓一下了。可是，就算是練劍，也沒有必要對忽然闖進去的自己下如此狠手吧。

　　似乎猜到了義云天的目光，那位胖師兄頗為古怪的說道：“那極劍極為難練，初成的劍意更是難以駕馭。所以，在二師兄練劍之初，師父就告誡過我們不可隨便踏入二師兄的房間……哦，差點忘了，那個時候你剛剛被罰面壁。”胖師兄也不問義云天進入二師兄房間的理由，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將前因后果一一說出。

　　聽了前因后果，義云天半晌無語。

　　就在此時，幽深陰暗的二師兄房間，一人低聲吟道：

　　“一劍西來，迅若雷動。極劍，果然是迅疾之劍！”隨著這句話，一個黑瘦的三十歲男子從房間內緩緩走了出來。這人中等身材，又黑又瘦，滿面具是堅毅卓絕的神色，雙目內，寒芒閃動，凌厲攝人。正是那位劍意初成的義云天二師兄。

　　“見過二師兄！”義云天和胖師兄對望一眼，兩人同時向那二師兄說道。盡管有太多不滿，義云天也是無可奈何，誰叫他點背在那個時候去推人家的房門呢？

　　“兩位師弟不用多禮！”劍意初成的二師兄顯然心情不錯，對二人溫和的說道。

　　義云天兩人又再對望一眼，那位胖胖的二師兄夸張的打了一個哈欠，咕噥道；“啊，昨晚沒有睡好，好困，二師兄，七師弟，晚上再見，我要補補覺了！”說完，肥胖的身體飛快的閃進房內，房門也無風自動，砰的一聲關上了。

　　“二師兄！”只剩義云天面對這二師兄，義云天頗覺尷尬。同時心中念頭急速流轉，心想待會這二師兄問起自己為何進入他的房間我該如何回答。

　　這個借口，可真的不好找。一時間，義云天只覺得頭痛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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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內武殿
“嗯！”二師兄點了點頭，然后一雙寒光閃閃，凌厲無比的眼睛盯著義云天看了一陣。

　　義云天心中有鬼，被看的好不自在。正當他打算說一點什么化解此刻的尷尬的時候，就聽到二師兄稱贊道；“不錯，比一個月前的時候進步很多。老七，看來你在面壁的時候沒有偷懶啊！”

　　語氣親切，竟直呼他為老七。并不像其他几位師兄那樣叫他七師弟。他心中一動，心想莫非原來的義云天和這位二師兄關系不一般。

　　“哪里，比起二師兄來差得遠了！”

　　這句話本來是一句恭維話，哪里知道那二師兄聽完，眼皮一翻，一道精光直逼過來，不客氣的訓斥道；“一個月不見，你倒學會拍馬屁了，少在我面前來這套。走，房里說話！”

　　義云天聽了這話，越發認定原來的義云天一定和這位二師兄關系密切，起碼比起其他的師兄來密切多了。想到這里，心中更加的謹慎起來，越是在熟的人面前，他這位冒牌貨便越會露出馬腳。

　　進了房內，眼前一下子便黑暗起來。那位二師兄在練劍期間，門窗全部堵的嚴嚴實實的，一點光線都進不來。

　　“這極劍修煉極難，心神損耗也是極為的嚴重。特別是在凝練劍意的時候，更是一絲一毫大意不得。那劍意狂暴凶厲，極難駕馭，后來更是一見光便激得我心浮氣躁，戾氣上升，沒辦法，便將屋內的門窗全部堵的嚴實。剛才我正修煉到關鍵時刻，誰曾想你竟然推門進來，一見光，那劍意立即激發。我情不自禁的順著那劍意，揮劍便刺。幸好我覺得不妙，停頓了一下，你也見機得快，躲過去了。要不然……嘿嘿……就讓你做我這劍下第一亡魂！哈哈！”二師兄將剛才的情況做了一下解釋。

　　有了胖師兄先前的一段話，義云天知道這二師兄說的是真話。不過他想起剛才的情景，確實夠驚險的，便道；“剛才可真是凶險，誰想得到一推門竟會有那么嚴重的后果。下次，打死我也不敢亂闖了！”

　　他這句話有些試探的意味。

　　那二師兄也沒有聽出他話中之意，笑道；“也不知該說你運氣好運氣差。本來你是面壁兩個月的，誰知道你提前一個月下來。不過，說真的，原本照我估計至少還要几天才能夠完全駕馭住那劍意，沒有想到這么一來，竟提前几天。駕馭住劍意之后，雖然修煉依舊極難，但是卻也是邁過了一個坎，這極劍之道，算是略有小成！”

　　義云天隨口說道；“塞翁失馬，安知非福！”

　　二師兄拍手叫道；“正是如此！”忽然又驚疑一聲，上下再仔細看了義云天一眼，“義老七，你果然有些脫胎換骨了。一個月不見，不但話比以前說的多了，還知道調書袋了。稀奇！”

　　義云天心中一緊，暗怪自己多嘴。連忙轉移話題，哈哈一笑道；“哪里有什么稀奇，不過二師兄，我在藏武閣里面可沒有見過一本叫做極劍的劍法。難道是……”確實，他今天上午剛剛才從藏武閣出來，在那個收藏劍法的閣樓內確實沒有見到這套極劍劍法。那么，只有一個可能，這本劍法是從收藏高深武學心法的地方取出來的。

　　“不錯，這套極劍劍法正是內武殿內的武學。”二師兄有些自傲的說道。以他三十歲之資就能夠進入內武殿選取武學心法，確實值得自傲。

　　“果然還另有一間收藏高深武學的地方。如果能夠知道地點，不知道憑借穿透異能能不能進去！”他心想。確定了還另外有收藏高深武學的地方，他顯得頗為心動。因為自己“天資魯鈍”，按照正常途徑，不知道這一輩子有沒有機會進去選擇一套高深的武學來修煉。所以，他只能夠另外尋找非常途徑。

　　經歷過被異能局抓住的事情之后，他已經深刻的明白了弱肉強食的道理，這個世界他雖然看見的只是冰山一角。但是只要有人，有社會，就脫不了以力為尊的局面。就算不像稱王稱霸，但是想要活得好，活的滋潤，強大的武力就非常有必要。到現在為止，義云天還是沒有野心的。但是，將來的事情，誰能夠知道呢？他寧愿多吃點苦，學得一身強橫的武功，也不愿意到時候武功不濟被人踩在腳下。

　　“內武殿？”他臉上恰到好處的帶上一點羨慕的神色。

　　看到他的這種神色，二師兄心中嘆了一口氣，對于這位七師弟，他還是極為的愛護的，并經常不厭其煩的為他指點武學迷津。但是他在清水劍派內的地位，并不會因為二師兄的幫助而有一點改變。因為資質魯鈍，在領悟上便有所欠缺，也因此常常惹得師父清水秀士大怒不已，更經常被其他師兄弟嘲笑侮辱。

　　這種情況下，自然是不能夠獲准進入內武殿的。

　　二師兄漫不經心的道；“也不必非要進入內武殿。武功一道，其途漫長，個人際遇不同，說不定以后你武功突飛猛進，超過我們所有人都不一定。”

　　“但愿如二師兄所說！”義云天道。

　　“嗯，你有這個決心才好！”二師兄又問道；“你去見了師父嗎？他老人家有什么話說？”

　　“也沒說什么，只不過讓我修煉一下不動如山根本經。”義云天實話實說。

　　二師兄一聽到不動如山根本經，又是咦了一聲，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感到驚異了。

　　“我雖然知道你功力大進，想不到竟然是生生突破了一個層次，竟然邁入第四層了。”見到義云天有點不解，又解釋道；“不動如山根本經才是凝神固氣的心法，非得要修煉到清水流第四層方可修煉不可。修煉到第四層，也就意味著可以開始修煉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