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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異界之武無止境 作者 : 俯視(全書完)

第二卷 冷眼看世間 第七十三章 意氣風發

    巨船大廳之內,形勢一觸即發。「叮鐺!」蘇二雙手一振手中的鐵鏈,發出叮鐺的脆響。

   「小子,現在求饒還來得及!」蘇二陰測測的說道。他又黑又瘦,看起來十足是一隻猴子。不過一雙三角眼,顯得陰狠毒辣。不過身形瘦小有瘦小的好處,走動間,輕快如風,更兼步法玄奇莫測,不可捉摸。

   「放馬過來吧,哪裡來的這麼多的廢話!」義雲天雙腳不丁不八的站立不動,斜睨了蘇二一眼說道。

   「哈哈,蘇老二,看來這個小子真夠狂的,一點面子都不給!」李三哈哈大笑,似乎看到蘇二吃癟他十分的興奮。他身形高大魁梧,偏偏使用一對貼身纏鬥的分水刺,瞧來有些不大登對的感覺。

   不對他臉上閃動著精明的光芒,一雙細長的眼睛內更是閃動著攝人的寒光,雙手分執分水刺,擺開架勢,當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雄渾氣勢。

   「哼!」冷哼一聲,蘇二身上閃耀起一層如水般波動的黑色真氣,長袍飛舞之間,呼的一下,鐵鏈揮動,發出一聲奇異的怪響。他那根黝黑的鐵鏈長達一丈二,不過他所站之處至少和義雲天隔著三丈,這麼一揮之下,根本就連義雲天的邊都挨不到。

   不過他這麼一揮之下,顯然就是進攻的信號。

   李三跟著大喝一聲。身上閃起幽藍色地光芒,真氣洶湧,將身上那件貼身短衫撐得鼓起。鐺的一聲脆響,手上兩根分水刺互擊一下,然後高大的身形向前衝出。離著義雲天還有一丈多遠,手上兩根分水刺已經爆射出一團幽藍的光芒,一前一後,一上一下。向義雲天刺去。

   蘇二也在同一時間發起了進攻。身形向前一沖,呼的一下。黝黑的鐵鏈泛起黑亮的光澤,嘩啦啦一聲響,忽然間抖得筆直,黑亮的鏈身猶如鋼澆鐵鑄,向義雲天直刺而出。猶如黑暗之中鱗甲閃亮地毒蟒。

   李三和蘇二二人乃是海盜大首領海牙侯的貼身手下,二人一向形影不離,宛如他地左右手。而在進攻配合上,兩人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

   李三猙獰的臉孔上現出了興奮的獰笑,手上兩根分水刺在一片幽藍的光芒之中,忽然劃過一道道猶如水波般的詭異痕跡,分水刺上面地尖刺。迅速刺破空氣,發出一聲聲奇異帶著顫音的銳響,剎那間將義雲天的左邊胸腹之間完全籠罩。

   與此同時,在義雲天的右前方,蘇二鐵鏈如蛇,將義雲天的退路完全封死。黑亮的鏈身抖得筆直,大廳內的燈光照射在上面,折射出一片璀璨地光芒。

   大廳內忽然陷入一種奇怪的狀態當中。一陣陣暗潮般湧動的勁力在空氣之中來回波動,真氣洶湧。從四面八方向著中間逼近。

   一剎那之間,義雲天已經深陷和自己同等級數的兩大高手的夾擊。不過他依舊不動聲色,靜靜的站立不動。唯有兩隻眸子,爆射出深紫色的光芒,猶如黑暗之中的利劍,震懾人心。

   一陣奇異的銳響忽然響起。衣袂翻飛。人影閃動之間,李三率先攻到。僅僅比他慢了一線。蘇二地鐵鏈也攻擊而來。

   冰寒詭異的真氣撲面而來,義雲天的長衫忽然如波浪板起伏。

   真氣洶湧,殺氣徹骨,大廳內的燈光忽然一陣閃爍,竟是燈籠被洶湧的勁力逼得左右搖晃起來。人影閃動間,就聽到義雲天大喝一聲,兩隻眸子內的紫芒忽然消去,變得深邃無比。然後嗆地一聲,掛在他腰間地長刀,已經閃電般出鞘。

   大廳內似乎靜止了一瞬,然後一道亮麗的深紫色刀芒,猶如青龍夭矯,長虹驚天,從間不容髮之際,劃過一道詭異地圓弧,向著李三劈去。

   李三眼前紫光大亮,然後一道亮麗的紫色圓弧橫空出現。那圓弧詭異無比,竟猶如羚羊掛角,從一個自己萬萬想像不到的詭異角度橫掃過來。大駭之下不及細想,雙手一揮,分水刺閃電般上揚。

   轟,亮麗的紫色刀芒如閃電,如雷霆,重重的劈在分水刺之上。

   剎那間,由於燈光閃爍而導致有些昏暗的大廳之內,亮麗的深紫色光芒陡然大做。深紫色的光芒亮麗無比,但是一點也不刺眼,只是帶著猶如從火山熔岩之內採集的高溫,隨著那跳躍的深紫色光芒,瞬間擴散。

   「……吼……」李三怒吼一聲,身形踉蹌後退,一張臉漲的通紅,兩根分水刺上,幽藍色的光芒不斷的閃爍,偶爾還閃過一絲絲的紫芒。

   李三不愧是經驗豐富,面對義雲天這神鬼莫測的一刀,竟在間不容髮之際,堪堪抵擋住了。饒是如此,但是義雲天刀勁上蘊含的恐怖火勁,卻讓他吃了不小的虧。

   一刀逼退李三,義雲天意氣風發,哈哈大笑一聲,竟藉著一擊之後的反震之力,身形閃電回轉,然後長刀如虹,帶著亮麗的無匹刀芒,劃過一個渾然天成的逆向圓弧,重重的劈在蘇二鐵鏈的中部。

   蘇二措不及防,根本料想不到李三竟然在一招之間敗退,而且也沒有料到眼前這個少年的刀法,更是狠辣詭異,防不勝防。義雲天一刀劈在鐵鏈上,就看到一條深紫色的火勁,閃電般順著鐵鏈,瞬間沒入蘇二手心。

   猶如被燒紅的烙鐵燙了手心,蘇二右手閃電般的抖了一抖,鐵鏈發出一陣陣的叮噹響聲當中,狼狽的向後敗退。

   不過兩招之間,兩名大長老後期地高手。竟然先後敗退。大廳之內,包括海牙侯在內,所有的海盜首領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神色。雖然早已經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的過分的年輕人,乃是大長老後期的高手,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能夠在兩招之內,分別擊退蘇二、李三兩人。

   要知道,這兩人可是僅次於海牙侯這個海盜大首領的高手啊。而且兩人還是聯手。從往常的戰鬥來看。就算是海牙侯本人,面對這兩人地聯手。也不可能在兩招之間就讓二人敗退。

   但是事實勝於雄辯,就算再怎麼不相信,事情就發生在眼前,也由不得不信。

   「砰」的一聲,一隻象牙酒杯整個地被海牙侯捏碎。只聽他怒吼道;「兩個廢物,兩人聯手,竟然連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竟然都收拾不下,簡直將我們骷髏幫的臉色都丟盡了!」

   海牙侯大罵傳進蘇二和李三的耳中,登時激發起了兩人的悍勇之氣。齊齊怒吼一聲,兩人旋風般地衝上,向義雲天發動了潮水般的攻擊。

   義雲天哈哈大笑。剛才兩招擊退二人給了他充足的信心。面對著兩人不要命一般的進攻,猶自輕鬆自如。長刀縱橫飛舞,深紫色的刀芒劃過一個個的圓弧,將蘇二李三兩人圈入其中。

   剎那間,大廳內紫、藍、黑三色光芒縱橫飛舞,真氣洶湧,形成了一個寬大的無形圓圈。三色光芒內,三條人影縱橫閃爍,不時地響起兵刃的劇烈撞擊聲。以及蘇二李三兩人的怒吼和義雲天的哈哈長笑。

   再過片刻,三人已經交手數十招。

   海牙侯眉頭微微皺起,他目光敏銳,發現蘇二李三兩人已經漸漸的處於下風。

   情況也確實如此。

   蘇二李三兩人越打越是心驚,對方年紀輕輕,但是這一身修為卻著實不凡。特別是那一手詭異莫測的刀法。簡直就是防不勝防。每所攻擊,必定都是要害。但是偏偏那招式卻猶如神龍見首不見尾。每次都是一道渾然天成的圓弧,根本就找不準攻擊著落點。

   不過兩人到底是經驗豐富之輩,而且聯手之術,確實也是非同凡響。數十招過去之後,已經漸漸的窺出一點規律。雖然依舊還是狼狽不堪,但是到底已經不如先前那般了。

   不過,漸漸的,兩人卻又猛然發現,對方地真氣之中,蘊含著一股霸道無比的火勁。這股火勁先前還能夠抵擋,但是數十招之後,已經漸漸的蔓延開來。

   兩人先前只是將注意力放在對方犀利無匹的刀法上,竟然忽略了對方真氣的詭異。數十招過去之後,竟然發現自己的兵刃猶如燒紅地烙鐵一般地發燙。

   而且,更詭異的是,兩人修習地乃是水屬性的功法。數十招之後,竟然被對方霸道的火勁入侵,無倫是丹田,還是身體的經脈,都是一片火熱。原本冰涼的水屬性真氣調動之間,竟然產生了一片火熱躁動的感覺。

   這樣的發現讓二人大吃一驚。二人對敵這麼多年以來,還真是頭一次發現這麼詭異霸道的功法。竟然能夠無形之中侵入自身的丹田、經脈,若是再交手下去,恐怕等待自己的就將是走火入魔的噩耗。

   「這個小子到底是誰?為何竟然有如此霸道詭異的功法?」

   越想之下,越是心驚不已。兩人一個交錯,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發現了一絲絲驚惶、恐懼的神色。於是,兩人在剎那間,氣勢陡然降低到了最低點。

   義雲天敏銳的發現到了這個問題。這一下當真是又驚又喜,沒有想到自己修煉的紫火神丹訣竟然還有如此的神效。當初只是覺得霸道一點而已,沒有想到竟然還對其他的功法有克制的作用。

   既然對手志氣已奪,正是解決他們的良機。當下窺準時機,就在蘇二李三二人身形閃動,交錯而過的一瞬間,長刀陡然劃過一條似彎非灣的半圓形軌跡,然後化作一道細長的深紫色刀芒,猶如銀瓶砸破,朝陽初升,剎那間從重重的劈在兩人的兵刃上。

   轟的一聲巨響。熾熱霸道地火勁洶湧飛出。原本已經熾熱無比的鐵鏈和分水刺陡然閃過一絲絲的刺目火光,然後砰砰兩聲,陡然炸裂開來。

   措不及防之下,熾熱無比的鐵鏈、分水刺的就在眼前炸開。兩者的碎片登時四散飛射。

   「啊!」蘇二李三兩人一聲痛哼,四散的碎片有許多射入兩人的體內。碎片上不但蘊含著義雲天地刀勁,而且還有無比的高溫。登時,一陣青煙冒出,然後就是一陣焦臭地烤肉味道。

   在兩人的痛哼聲中。大廳內還接連響起噗噗的響聲。四散的碎片激射飛出,整個大廳內猶如爆發一陣流星雨。

   看到蘇二李三兩人狼狽後退。義雲天一聲長嘯,身形驀地前衝,長刀紫芒咋亮,向著兩人劈去。

   斬草就要除根,趁你病要你命。此時正是兩人最為虛弱的時刻,此時不出手除掉兩人,更待何時。

   紫芒如電,銳利無比地刀鋒瞬間在空氣之中掠過,義雲天甚至產生了錯覺,以為那銳利無比的刀鋒,已經將眼前的空間一劈為二。

   蘇二、李三兩人向後飛退的身形陡然停了下來。一股讓兩人寒毛倒豎的恐怖殺意已經閃電般襲來。兩人不愧為經驗豐富的高手,在那剎那判斷出,如果不管不顧的向後退卻地話,對方長刀將長驅直入,瞬間將自己兩人開膛破肚。

   兩人齊齊怒吼一聲,兩隻拳頭直直揮出,迎向義雲天的刀鋒。

   「哼,簡直就是妄想,成全你們吧!」義雲天眼中厲芒一閃。長刀劃過一道扭曲的弧形,向兩人劈去。眼看,兩人在他這一刀之下,就是不死也要重傷。

   就在此時,義雲天耳中陡然聽到一聲悶哼,然後一股猶如深淵大海之中凝聚億萬年的冰寒殺氣。忽然從後面席捲而來。緊接著。奇異的顫音忽然響起,猶如萬千螞蟻。瘋狂的在義雲天的耳膜之內咬噬。

   義雲天寒毛陡然豎了起來,一股極端危險的感覺瞬間籠罩全身。大駭之下,不及回身,右手陡然一緊,然後向前揮出的長刀陡然一跳,硬生生地就被他止住,定在了半空之中。

   長刀又是一跳,雄渾霸道的刀氣從刀尖逆沖而上,長刀陡然彎曲起來,義雲天悶哼一聲,深吸一口氣,左手閃電般的搭上刀柄,上半身順勢向前一彎,然後雙手用力,彎曲的長刀陡然又是跳了一下,然後上面那雄渾霸道的刀氣才又順流而下,轟的一聲,雄渾地刀氣激射而出,瞬間變成深紫色,紫色鮮豔無比,猶如跳動地火焰。

   以上動作,說來很長,但是實際上,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義雲天到底還是經驗不足,不能夠做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而且在對付強敵之時,全力以赴,竟然沒有留有一分餘力。不過幸好他反應十分地快,瞬間,就將外放的刀氣通過一系列的轉化,成功的扭轉過來。也幸虧那柄長刀乃是從冰雪寒堡的密室之中取得,質量十分的有保證。不然就憑藉他紫火神丹訣的霸道,早就碎裂了。

   身體旋風般的回轉過來,手上長刀陡然劃過一個半圓,紫芒爆裂,瞬間化作一道無匹的刀芒,猶如長江大河,向前怒射而出。

   「嘿嘿,小子,反應很快!」一陣陰測測的聲音響起。海牙侯那高大的身軀一閃,然後眼前陡然化作一片逆時針旋轉的黝黑色真氣團。

   不及細想,那深紫色的刀芒閃電般的劈在那逆時針旋轉的真氣團上。一股強烈的吸力陡然吸來,然後這股吸力瞬間化作逆沖而出的螺旋推力。

   轟,深紫色的刀芒爆裂開來義雲天陡覺眼前一滯,肌膚猶如被萬千細針鑽詞。緊接著,一股難以想像的猛烈氣勁從刀上逆沖而上,瞬間從手腕一沖而上。悶哼一聲,禁斷秘術施展開來,將這股氣勁隔斷開來。噗的一聲,手腕上肌肉一跳,然後閃電般裂開,一道血箭噴出,連帶著那股氣勁也一起排出。

   義雲天踉蹌向後飛退,臉上異色一閃而逝。

   「這海牙侯果然不愧是大師前期的高手,真氣當真是雄厚無匹!」

   「哈哈,好小子,不錯,竟然可以抵擋本侯的突襲。太痛快了,再接本侯一叉!」

   海牙侯哈哈狂笑,十分的得意。他在話中竟然毫不避諱的說明他是突襲,看來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將義雲天收拾掉。
第二卷 冷眼看世間 第七十四章 詭異

    大廳內,海牙侯縱聲狂笑,渾身殺氣凜然。他手上提著一柄寒光四射的魚叉。

   魚叉十分的奇特,一邊是三根鋒利無比的尖刺,尖刺中間一根長,兩邊兩根短,尖刺上還開有血槽,血槽又寬又大,若是刺入人體,顯然被放出的鮮血將會十分的多。

   在魚叉的另外一邊,並不是通常的鈍頭,而是寒光閃閃的一個月牙刃。這樣一來,這並魚叉將是兩頭都能夠公敵,若是配合有奇特的招式,當真是犀利無匹,防不勝防。

   提著那寒光四射的魚叉,海牙侯身上氣勢儼然,冰寒的殺氣暴捲而出。厲叱一聲,身形旋風般捲起,嗡的一下,手上那柄寒光四射的魚叉,捲起一股漆黑森寒的無匹氣旋,向義雲天怒射。

   轟的一聲,整個大廳似乎被無形的颶風席捲,無窮的螺旋氣旋憑空生成,然後帶著無匹的深層壓力,向著義雲天捲去。

   義雲天悶哼一聲,終於將剛才受到海牙侯突襲而向後飛退的身形定住。剛剛站定,海牙侯的攻擊已經到了眼前。眼中倏然閃過一絲駭然的神色,義雲天怒吼一聲,身上閃耀起耀眼的紫芒。

   衣衫鼓舞之間,長刀上爆射出無匹的刀芒,刀芒瞬間飛出,化作一個渾然無間的圓形,繞著義雲天飛舞,將他全身全部護住。渾圓刀術,乃是防禦大於進攻的刀術。

   面對這海牙侯霸道無匹地一擊,義雲天迫不得已。進入防守。

   就在圓形的刀芒堪堪形成的時候,海牙侯地攻擊已經到了。「給我破!」海牙侯一聲大吼。

   轟的一聲悶響,漆黑森寒的無匹氣旋夾帶著無窮的螺旋氣旋。重重的轟擊在義雲天的渾圓刀芒上。

   剎那間,渾圓刀芒劇烈的震顫一下,依舊紋絲不動,然後拿漆黑森寒的氣勁整個的炸裂開來,然後化作一隻怒吼咆哮地獨角巨鯨。

   就像是義雲天使出龍虎拳術化出龍形拳勁一樣,海牙侯無倫是境界上,還是功力上,都要比義雲天高出不少。自然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將真之意境運用到武學之上,那麼。將攻擊化成一頭鯨形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獨角巨鯨發出一聲無聲的怒吼,巨尾甩動間,巨大鋒銳的獨角重重地撞擊在渾圓刀芒上。又是砰的一聲悶響,這次渾圓刀芒劇烈震顫一下,這才轟然碎裂開來。

   「哈哈哈。再來!」海牙侯得意而興奮的大叫一聲,兩隻冰冷無情的大眼眨動一下,真氣鼓蕩,那隻獨角巨鯨又是一聲無聲的怒吼,然後在瞬間碎裂開來,又化作那寒光四射的月牙刃魚叉,穿過那碎裂的渾圓刀芒。捲起漫天地漆黑森寒的殺意,閃電般的向義雲天插去。

   義雲天在渾圓刀芒被擊破的剎那,便將渾身的真氣收縮起來,長刀嗡的一聲,跳動一下,然後一串深紫色的火焰從刀身蔓延開來,瞬間瀰漫到刀尖。

   哧的一聲,一點深紫色的亮麗刀芒從刀尖上衝出,然後瞬間拉長。形成一條長達數米地凜冽刀芒。怒吼一聲,雙手握住刀柄,義雲天舉刀橫掃而出。

   恰在此時,海牙侯的月牙刃魚叉帶著無窮的殺意,也閃電般席捲而來。

   刀芒破空橫掃,深紫色的亮麗刀芒。猶如一條跳躍閃爍的紫色火焰。火焰飛騰,是永不屈服的內心怒火。

   眼看刀芒和月牙刃魚叉就要撞擊在一起。就在此時,那道刀芒陡然之間呈現直線地軌跡忽然挪移了一下。瞬間,那條直線地軌跡已經變成了一條充滿弧線的圓弧形軌跡。

   渾圓刀術和劍術九要結合地弧形刀術再一次的施展出來。

   刀芒破空,劃過一道充滿弧線的圓弧形軌跡,猶如石破天驚,月兔橫空,向著海牙侯的左邊肩膀以及右邊太陽穴砍去。凜冽的刀芒發出一絲絲刀鋒破空的顫音,然後帶著紫火神丹特有的無窮高溫,瞬間向海牙侯逼去。

   海牙侯冰冷沒有絲毫感情的大眼忽然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然後向前衝出的身形詭異的頓了一頓,就那麼一頓,那柄向前席捲的月牙刃魚叉,已經閃電般的向上抬起,然後輕輕向前一格。

   轟的一聲,凜冽的刀芒重重的劈在那月牙刃魚叉上,但是極其詭異的,義雲天卻並沒有劈中實物的暢快感,反而感覺自己劈中的是一塊空氣,是棉花。

   駭異的抬起頭來,對上了海牙侯那冰冷的大眼,並迅速的從大眼的深處看到了一絲得意的神色。

   「糟糕,中計了,海牙侯絕對已經超過真之意境,達到了虛之意境。」義雲天腦海之中倏然閃過這個念頭,然後用錯了力道的難受感覺襲來,讓他身不由主的向前踏上一步。

   從幻之意境,到真之意境,再到虛之意境,絕對是武學運用之道的飛躍。可惜,以義雲天大長老後期意識巔峰的修為,還只是在真之意境徘徊。

   海牙侯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似乎已經勝券在握。

   月牙刃魚叉忽然亮起了刺目的銀光,銀光如水,在叉身上流轉不休。然後緊接著,月牙刃魚叉以一個優美無比的姿勢,前後劃過一個半圓形的弧線。

   劃過這一個半圓形的弧線之後,月牙刃魚叉已經變得前後倒置,那柄鋒利無倫的月牙刃赫然已經換在前頭。以上這些動作說來漫長,但是實際上,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情而已。在那個瞬間,義雲天剛剛因為用錯力道,身不由主的向前踏上一步。

   刺目的銀光瞬間舒緩下來,變成了一團團流動的流水,然後那個半圓形的弧線不停,繼續向前延伸,寒光四射的月牙刃,似乎慢悠悠的劃過一個悠然的軌跡,向著義雲天的脖頸而去。

   義雲天在那一剎那間,陡然睜大了眼珠,瞳孔陡然收縮一下,似乎是被那月牙刃的光芒所刺。他似乎想躲,但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一動不動。

   時間在那一刻似乎靜止了下來,大廳內的所有聲音也都停止,那數十名海盜首領,包括受傷頗重的蘇二李三,全部都睜大了眼睛,看著那柄寒光四射的月牙刃,劃過一道軌跡,向著義雲天的脖子而去。

   就在所有人包括海牙侯自己都認為大局已定,義雲天一定會在月牙刃下殞命,沒有一絲生機的而似乎要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注定已經是死人的義雲天,卻在那一刻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的笑容是如此的不合時宜,如此的格格不入。但是,偏偏,已經似乎是私人的他,卻在那個時刻露出了一個笑容,以至於所有的人都在剎那間產生了一個錯覺,即將死亡的不是義雲天,而是別的人。月牙刃不會產生錯覺,非常忠實的在不到一息的時間內,越過不到一米的空間,然後劃上了義雲天的脖子。

   異變就在那一刻產生。義雲天臉上的笑容似乎都還沒有凝固,就看見他的身上似乎有白光一閃,然後他的身形徹底的失蹤了。就那麼眼睜睜的,大庭廣眾之下,毫無理由的失蹤了。

   轟,月牙刃高速掠過空氣,發出了一聲悶響,無數的細碎氣流被無匹的勁力攪動,引起了一連串的細碎漩渦生成。

   「人呢?」

   海牙侯緊緊地握住月牙刃魚叉,因為沒有斬中目標,月牙刃魚叉上面蘊含的無匹勁力爆發開來,將月牙刃魚叉衝擊的微微顫抖。

   怒吼一聲,海牙侯暴躁的轉身一週,「人呢?」

   體內殺人的快感幾乎剛剛調動起來,正要在最後一擊之後爆發出來。但是偏偏在那一刻,卻卡住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明明已經十拿九穩的事情,為什麼最後卻發生了偏差。

   海牙侯眼睛內怒火熊熊,厲聲喝問著自己的手下。

   「人呢?」

   沒有人能夠回答,那些海盜首領們每一個人都和他們的老大一樣的茫然。

   廳內,燈光璀璨,纖細畢現。但是就是在這樣光明的光芒之下,眾目睽睽之下,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就這樣消失不見。

   「難道是活見鬼了!」

   行海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一點迷信。在剎那間,就連海牙侯自己的心中,都升起了這樣的一個想法,然後,一股冰涼徹骨的感覺,陡然從尾椎升起,瞬間擴展到全身。

   就在大廳內籠罩在一股詭異的氣氛當中的時候,異變又產生了。
第二卷 冷眼看世間 第七十五章 縱橫自如

    周圍一片漆黑,但是義雲天還是感覺出了這是一間船上海盜水手的房間。狹窄、破舊、骯髒、凌亂,深深的吸一口氣,就可以聞得到各種各樣的氣味。

   他沒有動,站在那裡,然後抬起頭來,他知道就在他頭頂的那個位置,海牙侯一定站在那裡。而他呢,現在所在的地方是第一層,是巨船的第一層。

   時間往回倒退幾秒。那時海牙侯的月牙刃魚叉一端的月牙刃,堪堪將要劃開他的脖子的時候,在間不容髮之際,他的穿透異能施展開來,然後在萬分之一秒內,穿透了腳下的甲板,出現在了第一層的那個水手房間內。

   站在水手的房間,他第一時間就用收斂秘術將呼吸、心跳等可以被海牙侯察覺他存在的一切生命特徵都收斂起來。站在黑暗的水手房間內,頭頂上隱隱傳來海牙侯的大吼聲,可以想像,已經必死之人,忽然消失無蹤,帶給海牙侯等人的是怎麼樣的慌張。

   再將意識散發出去,將靈覺開到最大。房間外面,除了暴雨、風聲、波濤聲,就沒有一丁點的人聲。在這樣惡劣的天氣裡,這些底層的水手們,顯然並不能夠舒服的躺在被窩裡,反而應該匯聚在一起,聚精會神的駕駛這艘巨船。

   深吸一口氣,他忽然蹲下身來,雙手手掌撐在甲板上。

   「哼,不要怪我趕盡殺絕,我也只是為了活命而已!」暗運丹田內的紫火,登時,黑暗狹窄的水手房間內紫光一亮,一團耀眼的紫火從他的雙手閃耀而出。

   房間內。登時,充滿了一股熾熱高溫的氣息。

   明亮地紫火跳躍著。發出恐怖的高溫。登時,只不過一瞬間地功夫,那塊甲板就已經發出了被猛火炙烤的劈啪聲。然後冒出了濃煙,緊接著,火光一閃,那塊甲板冒出了火光,然後在高溫的加持作用下,飛快地燃燒起來。

   「唔。甲板著火好像還不夠,這甲板密度很大,不是很容易燃燒。」義雲天身形一閃,來到了水手的床邊,很快的,那張窄床加上上面的被縟和衣服都已經熊熊燃燒起來。

   「夠了,慢慢玩吧!」義雲天微微一笑。足尖輕點,身體向上躍起,身上白光一閃,穿透異能施展出來,已經穿透而過。

   巨船第二層大廳內,海牙侯緩緩的掃視整個大廳一圈,他整張臉顯得有些陰晴不定。而被他雙眼掃過的海盜首領們,也是大氣不敢喘一口。老大不痛快,事情又很詭異,當真是夠難為他們地了。

   就在大廳內籠罩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氣息的時候。異變忽然發生了。數名背對著海牙侯的海盜首領忽然猛覺得眼前人影一閃,大駭之下,正要大聲呼叫。但是隨著那道人影,一道亮麗無比的深紫色刀芒,忽然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只是一瞬間,那道深紫色刀芒,已經充滿了他們的整個視線。這幾名海盜首領不過是長老中期到長老後期地修為。事發突然。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只得睜大了眼睛,恍惚間。深紫色的刀芒劃過一道漂亮的圓弧形軌跡,然後腦海內轟的一聲,似乎有萬千焦雷炸響,然後一道熾熱、霸道的無匹刀勁,已經透體而過。

   那幾名海盜首領眼前一黑,似乎聽見了無數呼喊的聲音,以及自家大首領海牙侯的一聲震天怒吼,但是很快,他們就已經神志不清,滑入了徹底的深淵之中。

   義雲天普一出現,就以雷霆手段,將三名海盜首領斬殺。行動之乾脆,殺伐之果斷,深深的將大廳內目睹這一情景的海盜首領們震撼了一下。

   不過,義雲天出現地太過突然,殺人的速度又是奇快無匹,就連海牙侯都沒有反應過來,又何論其他人。之能夠發出一些呼喊,以及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哈哈,失陪了!」義雲天哈哈大笑,說完,身形如電,瞬間從這三名被自己斬殺的海盜首領身邊穿過,然後又施展穿透異能,從大廳牆壁上穿過。堪堪穿過之事,耳邊還能夠聽到海牙侯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聲。

   「憤怒吧,憤怒吧,你越憤怒,我越是開心!」義雲天只覺得暢快無比。在這樣一艘巨船上,反而給了他縱橫發揮的空間。憑藉著他的穿透異能,他在這艘巨船上,將入無人之境。

   這是新型地游擊戰術,發揮出己身地優勢,迎擊敵方的劣勢。以義雲天除了海牙侯之外,這艘巨船上第二高手地身份,以及除了他之外,這個異界上再也無人擁有的穿透異能,他將將海牙侯等一干海盜玩弄於鼓掌之上。

   「哼,大師前期修為,確實是厲害,不過和我的異能比起來,又如何?」義雲天嘴角閃過一絲冷笑,身形瞬間沒入黑暗之中。

   「都是一群廢物,將所有的兒郎發動起來,將他困住,將他困住。」海牙侯對著大廳內的海盜首領們怒吼道。

   他是真的憤怒了,自當上這個海盜大首領,自封為海牙侯之後,他就從來沒有遇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明明對方實力不如自己,但是偏偏掌握了一種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武功。不,不是武功,是妖術,是妖術。

   海牙侯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恐懼。以他的智慧,完全能夠想像得到,對方在那種妖術的支持下,能夠對自己這艘巨船造成何等的破壞。更糟糕的是,對方的功法還是火屬性的功法,完全能夠將整艘巨船點燃。

   想到這裡,海牙侯渾身都有些顫抖起來。腦海之中倏然閃過一絲和對方講和的念頭。但是他很快將這絲念頭驅除出腦海,這根本就是癡人說夢,對方掌握了這等優勢,怎麼可能會講和。

   轟,一串鮮紅的火苗竄了起來。然後很快的將華麗的帷帳、床鋪等物燃燒起來。這第二層,似乎是海盜首領的居所。比起第三層來,奢侈豪華地太多。

   這已經是義雲天點燃的第三間房間。還有一間就在隔壁。

   靜靜地欣賞了一會這豔麗的火光,義雲天忽然目光一閃。在牆角,滿滿的堆放著數十罈美酒。

   「真是天助我也!」義雲天快步向前,毫不猶豫地提起一罈酒。

   砰的一聲,酒罈碎裂,美酒流了出來。然後轟的一聲,原本已經熊熊燃燒的火焰。再一次瘋狂的蔓延開來,然後整間房間都已經是熊熊的火光。

   「快來人啊,著火啦!快,著火啦!」房間外面,有人大聲呼喊。隨著呼喊聲,整艘巨船都沸騰起來。一艘船最怕地是什麼,不是漏水。而是失火。義雲天目光之中厲芒一閃,毫不猶豫的雙手各提一罈酒,然後兩腋各夾一瓶。身上白光閃過,已經穿透到了巨船的第一層。在這艘巨船上,他簡直就是行動自如。

   巨船的第一層,密密麻麻的都是底層海盜水手的房間。砰的一聲,一個酒罈狠狠地摔在房間內,然後,轉瞬之間,火苗就已經燃燒起來。

   十幾秒之後。相連的幾個水手房間,都已經燃燒起了熊熊的大火。

   「著火啦!快救火!」淒厲的喊聲響起,然後大批的雜亂的腳步聲,以及無數的碰撞聲。外面漆黑如墨,暴雨如注,可見度低的嚇人。也就只有海牙侯所在的第二層上點燃有火把,可以照明。第一層只有寥寥之盞微弱的燈火。極大地阻礙了海盜們的救火。

   就在這紛擾之中,只聽到海牙侯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小子。有種就跟本侯光明正大的打一場,偷偷摸摸的放火有什麼本事。你敢不敢……你敢不敢……」

   海牙侯真氣雄渾,這幾句話當真是聲傳數里。整艘巨船忽然在瞬間靜了下來。只聽到外面隱隱有雷聲傳來,然後和暴雨聲、波濤聲交織成一片。

   義雲天身形一閃,瞬間穿透到了外面,來到第一層的船舷旁難得海牙侯這艘船如此地龐大,正好讓在下活動一下氣血。至於海牙侯地決戰之舉,還是等在下……」他話還沒有說完。

   漆黑一片的天地之間,猛然一亮,一道巨大地閃電從烏雲之中穿出,然後在天地之間掠過。

   一片閃亮當中,義雲天陡然看到,在第二層的船舷上,海牙侯高大的身形微微前伸,兩隻凌厲若閃電的眸子正緊緊的盯著他,猶如利劍,在他的手上,兀自提著那柄寒光四射的月牙刃魚叉,殺氣騰騰。

   冰寒若大海深淵的殺氣忽然席捲飛來,義雲天微微一愣,就在那片刻之間,只聽海牙侯大吼一聲,猶如晴天一聲霹靂。身形忽然如大鳥一般飛起,手中那柄寒光四射的月牙刃魚叉,捲起一片漆黑深寒的無窮真氣,向義雲天暴捲而下。

   「在那裡,那小賊在那裡!」

   「幹掉他,快……」

   海盜首領們的呼喊聲忽然如潮水一般的湧進義雲天的耳朵,讓他在剎那之間清醒過來。悶哼一聲,四周空氣若卷,猶如粘稠的糨糊,無數針一般的冰寒殺氣刺得義雲天的皮膚,生起了一顆一顆的雞皮疙瘩。

   狠狠的一咬舌尖,義雲天整個人清醒過來。暴喝一聲,身形如陀螺般飛舞,一道亮麗的紫色刀芒飛出,向上迎了過去。

   「給我去死!」海牙侯怒喝一聲,手上的月牙刃魚叉舞動成了一團漆黑旋轉的龍卷。

   閃電一閃而逝,天地之間,陡然又變成一片漆黑。

   轟的一聲巨響,氣浪崩飛。義雲天悶哼一聲,手上一股大力湧來,長刀差點脫手。洶湧的暗勁逼來,砰的一下,狠狠的撞在船舷上。卡啦啦一連串的聲音響起,堅硬無比的船舷也被他撞地塌了一片。

   身體猛的一個打滾。將餘勁卸去。剛剛海牙侯全力一擊,義雲天完完全全地承受下來。從地上爬起身來。登時覺得渾身氣血翻湧,腦海裡也是嗡嗡的,剎那間什麼聲音都聽不清。

   「小賊。受死!」

   海牙侯又是大喝一聲。

   義雲天眼前的黑暗之中,陡然亮起一團耀眼地銀芒,銀芒之中,一條高大的身形淒厲如同厲鬼。那團銀芒團團流轉,赫然是那柄月牙刃魚叉。

   無窮的螺旋暗勁席捲而來,好像是一隻深淵巨獸張大了滿是利齒的嘴巴。

   義雲天大吃一驚。心知此時自己的狀況,若是再承受海牙侯全力一擊的話,非得受傷不可。心念電閃間,身上白光微微一閃,瞬間,穿透到了船底。在漆黑一片地船底靜靜的站立片刻,義雲天飛快的調息一個周天。才將翻湧的氣血才平息下來。還好,並沒有受傷。

   「大意了,看來千萬不能夠得意忘形才行!」義雲天心中暗暗告誡自己。

   「看來光是放火還不夠,讓我來給你們加一點料吧!」義雲天說完,長刀一揮,轟的一聲,無匹的刀芒重重的斬在船底地甲板上。

   船底的甲板雖然是特別加厚加固的,但是哪裡抵擋得住義雲天全力一刀。咔嚓一聲,裂開了一道數米長的裂縫。義雲天再接再厲,數刀之後。轟的一聲,整個那一塊甲板破裂開來,然後漆黑冰涼的海水直灌進來。

   因為巨船十分的巨大,所以,壓強也十分的大。透過那條數米長的口子,海水瘋狂的湧了進來。

   身形一閃,躲避向自己射來地海水。義雲天又靜靜的站立片刻。船底上面。喧鬧聲已經越來越大。顯然燃燒起來的大火讓整艘巨船的人都活動了起來。

   義雲天眼中狠色一閃而逝,深吸了一口氣。將體內的殺機隱藏起來。

   「自己若要逃出升天,這艘巨船絕對不能夠留。這裡是大海,不是陸地。那艘木船根本就不能夠抵擋這艘巨船的撞擊。只要他們將火撲滅,將漏洞堵上,很容易就憑著那隻巨鳥將木船找到,到時候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對付了。」

   想到這裡,義雲天沒有遲疑,飛快的又在船底砍出數條口子,然後在瘋狂湧進來地海水之中,身形一閃,船頭到了第一層。

   整艘巨船已經成了喧鬧地海洋。無數的海盜水手們奔走呼喊,因為漆黑一片,加上形勢混亂,至少有一半地海盜沒有得到有效的組織,像是沒頭蒼蠅一般的在巨船上亂撞,或是七手八腳的救火,或是將房間內的物品搬走,形勢一片混亂。

   至於海牙侯,帶領著蘇二李三等海盜首領們,還在滿船的尋找義雲天。他們知道,無倫是火也好,還是其他,一切的禍根都是義雲天,若不將此人抓住來殺掉,一切都是空忙活。

   整艘巨船上,居住了超過一千名的底層普通海盜水手。這些人統統都擠在第一層。第一層不過六十米寬,一百十一米長,用來供海盜們居住的面積更是小的可憐,在這樣窄的地方居住下這麼多人,那些艙房當真是擁擠無比。

   被義雲天用酒點燃起來的那幾間相連的房間,在狂風的吹動之下,已經擴散到了數十間,並且還有繼續蔓延的趨勢。濃煙滾滾,火光閃爍,和奔走呼號救火的海盜水手們,構成了一個喧鬧的世界。

   義雲天看到這樣的場景,根本不為所動。身形閃爍之間,從一片忙亂的海盜群之中穿過。此時,人人忙於救火,根本就無暇顧及其他。

   很快的,數分鐘之後,那些救火的海盜們眼看眼前的火勢已經控制起來,但是讓他們絕望的事情又發生了,另外一處的房間,又閃爍著火光,然後一陣狂風捲過,濃煙滾滾。

   身形一閃,義雲天來到了巨船的第二層,第二層上的幾個火頭已經基本被控制住了。不過,很快,那個寬敞的大廳內,又已經冒出了火光。第二層乃是海盜首領們的居處,到處都堆滿了美酒,以供這些首領們享用。但是現在,這些美酒成了義雲天的幫凶。

   火焰騰騰,飛快的燃燒起來。讓焦頭爛額的海盜們,又是一陣的雞飛狗跳。半個小時後,在義雲天的努力之下,整艘巨船的已經到處都燃起了火頭,任憑海盜們怎麼救,似乎都已經沒有熄滅的跡象。

   就在此時,有人淒厲的喊道;「不好啦,船底走水啦!船底漏水啦!」

   聽到船底進水,海牙侯終於色變。
第二卷 冷眼看世間 第七十六章 形勢不妙

    聽到船底進水,海牙侯終於色變。不但是他色變,所有在這艘巨船上面的海盜一起色變。

   若是平常也就罷了,可是此時不但在船上燃起了熊熊的烈火,有不可撲滅之勢。更可怕的是,大海上此時暴風雨正是猛烈的時候,不但漆黑一片,而且狂風暴雨,巨浪滔天。

   若是此時巨船有失,大部分人的下場就是掉進海裡餵魚,絕對不會有倖免。

   海牙侯怔怔的愣了半晌,臉上神色複雜無比,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就又顯得憂心忡忡。烈火熊熊,火光忽明忽暗,照射在他的臉上,顯得異常的陰暗,猙獰。

   「哈哈哈!」愣了半晌之後,海牙侯陡然狂笑起來。

   笑聲狂野無比,透著那麼一股子瘋狂的味道。在他附近的海盜們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哈哈,小賊,你做的好事。現在船上上有大火,下又透水,你是要把本侯往絕路上逼啊!可惜啊,可惜,本侯生就一副執擰的性子,看誰耗得過誰!」

   海牙侯斬釘截鐵的說道。

   「本侯三歲就會水,七歲就已經可以橫渡大江,十二歲就縱橫於這光明之海上。本侯倒要看看,船沉了之後,到底是你先喂了水底的王八,還是本侯做了海底的龍王。哈哈哈哈!」

   轟隆一聲巨響,海牙侯說完之後,天空之中陡然炸響一個巨雷。巨雷滾滾,猶如猛獸的咆哮。

   雷聲過了之後,巨船上先是靜了片刻,然後響起了海盜們鋪天蓋地的歡呼。

   「誓死追隨侯爺……」

   「侯爺若是做了龍王,就讓小人做個蝦兵蟹將……」

   「侯爺命格太硬,恐怕就是海底的龍王。見了侯爺,也要好生的送了回來。不但人回來,還要倒貼一個漂亮的公主……」一人大聲的喝道。

   眾海盜轟然大笑。笑過之後,登時已經有些渙散的人心,又已經安定下來。當下各個海盜首領紛紛組織人手。一部分人救火,一部分就去船底堵漏。

   「哼,這傢伙能夠做到海盜大首領。看來果然有幾分本事。三言兩語之間。竟然就已經安定人心。」義雲天站在一片陰影當中,「龍王?那就送你去海底當龍王吧!」

   義雲天身形一閃,穿透異能使出。在整艘巨船上如入無人之境。片刻之後,巨船第一層又有幾個房間透出了火光。然後在奮力救火地一群海盜當中,忽然飛出了數道亮麗的深紫色刀芒。

   「啊!」慘叫聲響徹整艘巨船。

   義雲天這一手釜底抽薪的狠辣手段登時打擊了海盜們剛剛恢復的信心。

   整艘巨船上只有海牙侯一人可以穩勝義雲天一頭,然後在他之下的蘇二李三兩人是義雲天地手下敗將,而且還沒有了趁手的兵刃,遇上了義雲天,很有可能數招之內一敗塗地。

   所以,就算海牙侯派出手下海盜首領的同時。自己也親自守衛在著火點。但是根本沒用。一個房間接一個房間開始慢慢地燃燒起來。

   「看來夠了,這艘船已經完蛋了!就算海牙侯真地是龍王附體,也沒有可能將船上的火焰澆滅了!」義雲天身形一閃,站在第三層的甲板之上。

   第三層一直黑漆漆地悄無聲息,應當是所有的人都已經被吸引到了下面去了。此時,正好作為義雲天的落腳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站在船舷上。雖然頭上有擋板。但是有不少的雨點落在義雲天的頭上。

   外面,暴雨已經下了有一陣子了。但是不但沒有要停息的樣子,反而更加的大了起來,似乎要下到永遠。雷聲轟隆隆地響個不停,狂風也更加的大了,海面上更是湧起了一波接一波的巨浪,天翻地覆一般。

   「是時候回到木船上去了。」義雲天向著木船所在的方向看去,可惜,天地一片漆黑,根本什麼都不看不見。就在此時,天地陡然一亮,一條刺目的閃電從天空穿過,然後轉瞬即逝。

   不過就是靠著那片刻的光亮,義雲天已經將眼前的一切看了個清清楚楚。心裡忽然咯噔一下,在前方,赫然是一片汪洋巨浪,根本就連一丁點木船地影子都看不到了。

   「是那個方向啊!沒有錯啊!」義雲天琢磨半晌,忽然恍然大悟。木船是在那個方向沒錯,但是本來有巨船上海盜們掌握方向,一直都跟木船保持在五十米地距離內,但是現在,被義雲天一陣大鬧,巨船上的海盜們此時哪裡還有心思去關注漆黑海面上地一條木船。

   在如此大的風浪之下,那條木船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千算萬算,義雲天竟然遺漏了這一點。

   這算不算是作繭自縛,眼看著這艘巨船就要被熊熊燃燒的烈火所焚燬,但是他自己卻找不到落腳的那條木船。而,偏偏,這把大火卻還是他自己放的。

   「這艘船上,應該還有救生艇一類的小船吧!」就在義雲天有些懊悔自己思慮不周的時候,他的腦海之中卻陡然一亮,沒錯,像海牙侯這等積年海盜頭子,怎麼可能在船上會沒有用來逃命用的小船呢!

   「不過,要抓緊才行,若是被海盜們先走一步,可就真的要陪著這艘巨船沉入海中陪葬了!」義雲天心中暗想。

   噼裡啪啦,巨船上的火勢越發的大了,大到就連在第三層上,義雲天都能夠聽到大火燃燒船板的聲音,已經拿濃濃的黑煙。至於,海盜們的呼喊聲,更是順著猛烈的狂風,在整片海域,到處的飄蕩,甚至一時間,還蓋住了天上的滾滾雷聲。

   就在義雲天想要動身去找巨船上的救生艇的時候,忽然,從第三層的一間房間內卻發出了清晰的鐵鏈摩擦聲。

   「有人?」義雲天大感意外。

   此時應當所有的人都在下面兩層才是,那麼到底是什麼人還停留在這第三層。而且還伴隨著鐵鏈的摩擦聲。想到鐵鏈,他的腦海之中陡然想起清水劍派內武殿內被鐵鏈鎖了將近二十年的宗師級高手蒼老囚徒來。

   在這艘巨船上,可以說,除了海牙侯之外,義雲天不懼任何人。而就算面對海牙侯,只要不是發了瘋和他硬拚,憑藉著他在這個異界天下無雙的異能,他也不懼。

   所以,他想也未想,直接向著鐵鏈聲傳來的方位掠去。

   「什麼人?你……進來幹什麼……」就在義雲天進入發出鐵鏈聲的房間的時候,卻陡然聽到這樣一句柔弱之中帶著驚惶的聲音。

   漆黑的房間內,憑藉著義雲天的目力,也只能夠看到一條模糊的身影,以及一雙清亮卻驚惶的眼睛。

   「你是什麼人?」義雲天沉聲喝道。不過此時他的疑惑卻更加的大了起來。因為那條人影身形纖細,加上聲音輕柔,分明就是一個女子。

   在這樣一艘海盜船上,一個女子,一個帶著鐵鏈的女子。那麼,她的身份簡直呼之慾出了。

   「我……」似乎被義雲天嚇壞了。很顯然,在這樣的一艘海盜船上,在這樣漆黑的一個時候,這個女子顯然將義雲天當做某些打算趁火打劫的海盜了。

   「放心,我不是這船上的人,更不是海盜。」義雲天飛快的說道。

   聽到義雲天如此說,那女子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後她的呼吸就平穩了下來,似乎義雲天的聲音之中有某種魔力。

   「啊,是你。我認得你的聲音。剛才你和那個海牙侯的對話我都聽見了。」那女子的聲音很輕柔,十分的好聽。而且可以聽出的是,她的年齡不是很大。

   「請……請公子救我。我是被這海牙侯虜來這船上的良家女子……」

   「果然是被這老海盜擄來的女子。」義雲天心想。

   不過聽到這女子要他救命,他卻皺了皺眉頭。到不是他心腸硬,不想救人。而是現在形勢有些不妙,非得要趕快找到救生船不可。而現在這船上形勢混亂,帶著這樣的一個弱女子,根本無法保證她的安全。

   在義雲天顧慮的時候,那女子似乎看出了義雲天的想法,急忙說道:「請公子放心,絕對不會拖累公子的,若是事不可為,我寧願跳海,也絕不願再落入那海牙侯的手中。」

   聲音雖然柔弱,語氣卻顯得斬釘截鐵。
第二卷 冷眼看世間 第七十七章 棄船 伏擊

    聽到這女子說的如此決絕,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義雲天也不再勸。一道紫色刀芒閃過,叮鐺兩下,將那副鐵鏈斬斷。

   那女子伸手輕輕的撫摸著手腕,顯然柔弱的手腕被鐵鏈勒出了一些創傷。

   「多謝公子。」

   「不用謝我,跟我來!」

   兩人出了這間黑暗的房間,走到船舷上時。發現巨船上面的大火已經越發的巨大了起來。熊熊的火光直衝上來,將整片海域都照亮了。

   一陣狂風捲過,將一大團濃煙吹了過來。那女子猝不及防,登時被煙燻的咳嗽了起來。義雲天長袖一捲,一股強風吹過,將那些濃煙吹了開來。

   「多謝公子!」那女子連忙道謝。

   火光漫漫,透過第三層船舷的雕花圍欄照射過來。那女子剛才為了躲避濃煙,恰好將正面對著義雲天,火光正好照射在她的半邊臉上。火光柔和,一眼看過去,當真是肌膚如雪,眉目如畫,好一個恬靜嫻雅的一個少女。

   雖然場合不對,而且義雲天也在地球的時候在電視上見過太多的美女。但是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看到一個彷彿天地傑作的美女,也是忍不住有一剎那的心動。

   在他打量少女的時候,那女子也藉著火光,偷偷的打量了義雲天一眼。看到義雲天一副清秀、卻又沉穩的模樣,那少女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滿臉橫肉,面目猙獰之輩。」這名少女暗中想到。

   雖然有點以貌取人的嫌疑。不過少女的做法也無可厚非。人地相貌在和人的交往之中確實起了很大的作用。往往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會根據相貌下一個判斷。

   這就是所謂的第一印象。很明顯,義雲天給這位少女的第一印象可謂不錯。

   到底已經不是沒有定力的少年人了。義雲天很快的就將那種心動的感覺拋之腦後。人不是沒有感情地動物,相反,感情還十分的豐富。不過,對於義雲天來說,剛剛的心動不過只是一時的衝動而已,並不代表什麼。

   「這……怎麼會這樣……怎麼好端端的就燃起了這麼大的火?」少女看到衝天的火光,十分驚訝的問道。

   「沒什麼。只不過偷偷的放了幾把火而已!」義雲天風輕雲淡地說道。

   少女聞言忍不住看了義雲天一眼。

   「偷偷的放了幾把火?這可是骷髏幫的旗艦啊!船上可是高手如雲,別說海牙侯了,光是他手下的那些海盜首領一個個看起來都是高手。這個人……怎麼可能,他才這麼年輕,不會超過二十歲吧!」

   雖然心中覺得難以相信,但是剛才在囚禁之中的時候親耳聽到他和海牙侯的對話。而且,現在他還把自己救了出來,若不是修為深湛,怎麼可能在這艘海盜船上縱橫自如呢!

   「好了。沒多少時間了。我們現在要趕快找到救生船,不然被海牙侯他們搶先一步,我們就要和這艘船一起燒成灰燼了!」義雲天果斷的說道。

   「得罪了!」義雲天說完,一把將那少女攔腰抱起。這少女一副柔弱的樣子,根本就不會武功。海牙侯將她用鐵鏈鎖住,估計還是怕她性子太烈,趁人不注意跳海自盡。

   現在情況緊急,義雲天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

   「啊!」

   那少女被他一把抱住。猝不及防之下,登時掙紮了起來。不過很快她就想通了現在地處境。掙紮了兩下,也就不動彈了。一張臉羞得通紅,全身痠軟的任由義雲天抱住。

   軟玉溫香的抱個滿懷,義雲天卻並沒有在心中起什麼異樣的心思。反而感覺到了一絲的麻煩。帶上這麼一個少女,他的穿透異能還不知道是否還好使。

   義雲天的穿透異能,是允許他帶上外在的東西的。比如衣服、鞋子,或者身上地一些零碎。否則,若是施展一次異能。就得光一下身子,那還真是十分的不方便。

   但是說白了,這些東西都是死物,和活的生命體截然不同。在地球之時,義雲天曾經做過實驗,帶上了一隻鴨子。但是實驗結果是,他帶著一頭死鴨子成功的從一堵牆穿透到另一堵牆。

   不過需要指出的是,在地球時,義雲天的異能還十分的弱小。現在隨著修為的不斷提升,他的生命潛能得到極大的提升地同時。他的異能也水漲船高,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在上乘中期修為的時候,他在穿透活性生命體方面獲得了一些突破,曾經用穿透異能將清水劍派門主的首徒,鐵仁義的胸膛撕裂了一個大口子。當時,義雲天興奮非常,以為自己的非戰鬥異能向戰鬥異能邁出了一大步。

   不過後來。他地異能繼續提升。但是卻並沒有在穿透活性生命體方面獲地一丁點的突破,反而在穿透液體方面做出了突破。再後來。到使用紫金烈火丹將修為突破到大長老後期境界,雖然已經感覺到自己地異能獲得了突破,但是到底突破在哪裡,義雲天卻因為時間緊迫,並沒有試驗出來。

   綜上所述,雖然來到異界之後異能得到極大的提升,但是能否帶活性生命體一起穿越,義雲天就沒有做過實驗了。

   所以,現在抱著這少女,雖然感到麻煩,而且自己的異能失去了效用。但是他也不敢賭上一賭,抱著這少女施展穿透異能。萬一發生意外,一個活色生香的美少女,陡然變成了一具死屍,那可當真是一件慘絕人寰的人道主義災難。

   麻煩雖然有,不過既然人已經救了出來。義雲天卻沒有半途而廢的習慣。

   抱著那少女,正要越過第三層地船舷,向第二層而去。就聽到那少女低聲說道:「公子,你是要找救生船嗎?」

   義雲天聞言心中一動,低下頭來,迎上那少女清亮而帶著一些羞澀的目光,「不錯,難道姑娘你知道嗎?」

   那少女被他緊緊的抱在腰間,強勁有力的左手環繞在她的腰間。寬大的手掌正好緊緊的貼在少女的小腹上。姿勢當真是曖昧無比。

   少女見到義雲天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然後又想到兩人之間地曖昧姿勢,已經從義雲天身上飄過來的從未問過的男性氣息,不由得臉紅過耳。好一陣才回過神來,說道;「嗯,我知道這船上的救生船在哪裡?當時我就是被救生船救起來的!」

   當下,少女略微解釋幾句,原來她不慎落水,不過命大。卻並沒有被淹死,後來就被路過的海牙侯命人救起。當時,為了救她,海牙侯命手下海盜劃著小船將她救上了巨船。

   那艘小船,就是救生船。

   實際上,這艘巨船因為太過巨大,人員也眾多,所以為了以防萬一。這船上的救生小艇其實很多。不過普通海盜們用的自然是劣質貨。在如今的狂風巨浪之下,並不可靠。而海牙侯本人地救生船,卻是十足十的高級貨。

   而碰巧,這名少女卻知道海牙侯的救生船放在何處。

   義雲天大喜過望。當下按照這名少女的指點,就在第三層的一間儲物間裡,找到了製作精良堅固的救生船。救生船有三艘,全部用防水油布蓋住。掀開最裡面的一艘,看起來雖然不是很大,不過擠一擠的話。三艘也足以坐下百人。

   「……那海牙侯當時道貌岸然,為了討好我,親自帶著我參觀了全船……後來我寧死不從,為了怕我跳海尋了短見……幸好遇見公子,不然……」

   義雲天一邊檢查救生船,一邊聽那少女講一些經過。那少女也十分地乖巧,盡撿一些關鍵的說。

   「好了,這些船都沒有問題。而且也十分的堅固,完全可以抵禦住海上的巨浪!」義雲天鬆了一口氣的說道。

   伸手解開救生船的固定索,然後順著一條預先開好的凹槽。將船緩緩的推了出去。凹槽顯然常年有人維護,塗抹了油脂,推動起來十分的輕鬆。

   一邊將救生船緩緩地推出去,義雲天一邊在心中暗自誇讚海牙侯為了自己的生命著想,設想設計的十分周到。

   只要順著開好的凹槽,就能夠將救生船推出巨船,然後控制好救生船上的纜繩。就能夠緩緩的將船放落。而且最妙的是。這間放置救生船的儲物間,坐落於巨船第三層最邊上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從這裡到第一層地船舷。是垂直的,而且全部用木板包了起來,所以救生船下落的時候,既沒有阻擋物,也根本就不虞被人發現。

   將救生船推到盡頭,義雲天低聲對那少女道;「你快上去,我先把你放下去!」

   那少女沒有多說什麼,其實乖巧的進入了那救生船上。然後義雲天將船上兩根粗大纜繩拿在手裡,氣沉丹田,用足了勁道,才一寸一寸的將救生船放了下去。

   做完了這一切,將義雲天忙出了一身大汗。看著剩下的兩艘救生船,義雲天相信只要過一會火勢實在太大的時候,海牙侯一定會來乘坐救生船逃生地。到時候,他只要暗中躲在一旁,然後出其不意地偷襲。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海牙侯就算不死也要重傷。這也就是義雲天讓少女先行坐上救生船下去地原因。

   巨船的火勢越來越大了,漸漸的有撩天之勢。

   特別是房間密集的第一層,已經有百分之五十的房間被點燃。至於第二層,因為是海盜首領們的房間,所以空間相對大了很多,火勢也就小了很多。不過,全木結構的大船,到了此等的火勢,已經是回天無力了。除非頂上的第三層忽然之間消失地無影無蹤。讓外面的暴雨直接澆在第二層,否則,船上的火,沒有可能熄滅。

   將最外面的一艘救生船的油布掀開,然後身體輕巧的進入了救生船內。讓身體緊緊的貼在救生船的船底,義雲天深深的吸一口氣,然後使用收斂秘術,將自己地一切生命特徵都收斂起來。

   片刻之後,他的整個心靈一片的空靜。意識緩緩的延伸開來。然後巨船上面的各種雜音潮水般的湧進了他的耳朵裡面。

   「快……再上來幾個人……水……快點……」

   「侯爺,火勢太大了……」

   「……侯爺,兒郎們頂不住了……」

   「必須棄船……」

   這些聲音噪雜無比,就如潮水,急速衝來,但是很快就又退了下去,沒有在義雲天的腦海裡留下任何一絲的痕跡。

   「那個小賊呢?」噪雜地聲音裡,忽然,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義雲天精神一振。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不是海牙侯又是何人。

   「不知道……」蘇二的聲音響起。

   「侯爺,別管他了……」李三的聲音顯得有些焦急。

   似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海牙侯默然半晌,「棄船吧,告訴兒郎們,不要救火了,先把小船弄出來才是正經!」

   「恐怕船不夠。而且風浪太大,恐怕……」蘇二的聲音顯得十分的遲疑。

   「能逃出多少算多少,這次本侯是徹底認栽了。你們,嗯,再叫上一百個得力的兄弟,一起跟我來!」海牙侯頹然說道。

   過不片刻,一陣沉悶地腳步聲來到第三層。

   「你們先去準備,本侯去去就來!」

   「侯爺……逃命要緊,哪裡沒有女人……」李三勸道。

   「哼。你懂什麼,以這個女人的家世,正是本侯良配……」海牙侯悶哼一聲,然後正色說道。

   李三等人不敢再勸,連忙帶人往儲物間而來。義雲天心中嘆了口氣,直叫失算。竟然沒有想到海牙侯沒有先逃命,竟然還要先去囚禁少女的房間,把少女也一起帶走。

   「……家世……良配……看來少女的家世不凡啊……」蘇二、李三等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義雲天正要打算放棄這一次的偷襲,就聽到海牙侯陡然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

   「該死。這個小賊,本侯要將你碎屍萬段……」

   門外的腳步聲陡然停止,然後一群人又飛快的往回跑去。顯然,海牙侯突如其來地怒吼,讓蘇二李三等人以為海牙侯遭到了義雲天的襲擊。

   「侯爺……出什麼事了……」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遠去,義雲天心中一動,從救生船內出來。然後輕輕一躍。身體就輕靈無比的貼在了距離門邊不遠的頂部。

   從進入救生船想要伏擊海牙侯開始,義雲天一共犯了好幾個錯誤。第一個錯誤是沒有料到海牙侯並不是一個人。第二個錯誤是沒有料到海牙侯並沒有一開始就來乘坐救生船,而是先去囚禁少女的房間。

   這兩個錯誤都將導致第一時間掀開油布的人不是海牙侯。而導致義雲天犯錯的原因,第一個自然是經驗不足,第二個卻是將人性看得太過自私。海牙侯並沒有做出拋下手下,而獨自一人逃生的事情。

   好在這兩個錯誤並不是致命的,就算不能夠伏擊到海牙侯,義雲天也可以從容遁走。不過,囚禁地少女失蹤之後,海牙侯的反應卻太過激烈,卻又給了義雲天一個機會。

   「殺千刀的小賊……」外面,海牙侯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快,發動人手將船都搜索一遍,本侯就不信,小賊帶著一個女人,還能夠躲到哪裡去!」

   「侯爺,沒有時間了,再不走,船就要整個的焚燬了。侯爺請看,這船板,都要冒煙了,侯爺……」蘇二勸道。

   「是啊,侯爺,留得青山在,何怕沒柴燒……那小賊如此滑溜,恐怕早就……」李三也大聲的勸道。

   「侯爺,快走吧……保命要緊……」其他海盜首領也紛紛的勸道。

   「罷了,走吧!」默然半晌,海牙侯終於長嘆道。

   聽到海牙侯終於鬆口,蘇二李三等人大喜,當下將近一百人簇擁著海牙侯向著儲物間而來。
第二卷 冷眼看世間 第七十八章 成功

    義雲天貼在儲物間的靠近門邊的頂部,施展出收斂秘術,將一切生命特徵都收斂起來。以他此時的功力,海牙侯就算是有心也發現不了,何況此時心煩意亂。

   巨船第二層、第一層此時已經成了火的世界。火勢蔓延,將第三層的甲板都燒得冒出了青煙。

   「侯爺,快點……」

   「大家動作快點,火要燒上來啦!」

   沉悶的腳步聲響起,砰的一聲,儲物間的大門被人撞了開來。一片朦朧的火光冒了進來。義雲天伸手握緊了刀柄,但是又悄悄的鬆了開來。

   「都動作麻利一點,快,將船推下去……」蘇二一馬當先,衝了進來,然後一疊聲的對著後面的心腹海盜說道。

   實際上,在這艘巨船上面的普通水手,都是骷髏幫的精銳幫眾。畢竟這是骷髏幫的旗艦,並不是一般人能夠上去的。若是平時,就算是損失了十多個,海牙侯等骷髏幫高層也會感到很心疼。

   但是此時,危難關頭,卻也顧不得許多了。只得挑上一些特別精銳的海盜,加上海盜首領們,一共差不多一百人,前來乘坐這三艘海牙侯特別製作的高級救生船。

   至於其他的普通海盜,乘坐的普通救生船能否抵抗得住外面大海上面滔天的巨浪,就只有天曉得了。

   沉悶的腳步聲消失,然後變得雜亂起來。

   數名精銳的年輕海盜從蘇二的身邊衝過,然後向油布蓋住的救生船衝去。緊接著,在數名海盜首領的簇擁下,海牙侯高大的身形穿過了大門,向儲物間走去。

   或許當初構想當中,這裡只當做秘密的逃生點。所以,儲物間並不是很寬大。所以,當海牙侯進入之後,馬上就有海盜首領在門外大聲地說道;「不要擠,你們先留在門外,一個個來!」

   門外照射進來的朦朧火光。被海牙侯等人高大的身形遮擋了許多,然後在他們身前的甲板上,留下了長長的陰影。

   「侯爺。不好。這裡只有兩艘船,還有一艘船已經被人先行推下海中去了!」忽然,一個海盜大聲地說道。

   「什麼?」海牙侯聞言吃了一驚。

   三艘船可以乘坐將近一百人。若是少了一艘船,那就是要少乘坐將近三十人。除了那些帶著小型先鋒船的海盜首領和海盜基地留守的幾名海盜首領之外,這一百人已經是整個骷髏幫地精華所在了。

   但是,那小賊怎麼會知道自己地救生船會放在這裡呢?

   就在海牙侯吃了一驚,然後腦子裡浮想聯翩的時候,緊緊的貼在陰暗之中地頂部的義雲天動了。海牙侯就在前下方,當真是一個動手的好時機。

   而且,此時海牙侯做夢也沒有想到。義雲天竟然躲在這裡要暗算他。

   無聲無息的,義雲天平平的跌落下來。儲物間的頂部距離甲板足足有五米,海牙侯身高大概在一米八左右,所以,當義雲天平平的跌落下來,離地面堪堪兩米的時候,正是他出手地最佳時機。

   一名站在門口的海盜首領猛覺得前上方有一物飄落下來。正要高聲大叫。眼前陡然亮起深紫色的光芒。光芒璀璨。猶如那紫色的火焰,瞬間將儲物間照的大亮。

   但是光芒只是閃了一閃。轉眼之間就消失無蹤。儲物間又恢復成一片黑暗,但是眾人的視網膜上,卻依舊殘留著那驚鴻一現的紫色光芒。

   在深紫色光芒亮起地瞬間,憑藉著一個大師前期高手地直覺,海牙侯就感覺到不妙。這光芒實在是太過熟悉了,不就是那個讓自己焦頭爛額,滑溜如狐的那個小賊地刀芒顏色嗎?

   若是平常,或者是換一個場合,海牙侯絕對會在第一時刻反應過來。但是此刻,他不得不感嘆,對方選擇的時機實在是太過恰當了。

   怒吼一聲,下半身不動,上半身以一個無比優美的姿勢,劃過一個順暢無比的曲線,俯下身去。

   義雲天長刀揮動,在那一刻他忽然進入了一種很奇怪的境界。眼前一暗,一團團光與影緩緩流動的光影世界,瞬間便在眼前展開。

   光影世界內,一條模糊的高達身形挺立不動,在他的身上,忽然閃耀起一個明亮的光電。緊接著,一條帶著詭異弧度的圓弧形軌跡,閃了一閃,但是卻又瞬間消失。

   義雲天的心平靜了下來。長刀如電,哧的一聲,爆射出一條數米長的深紫色刀芒。刀芒忽然一閃,在虛空之中劃過一道帶著詭異弧度的圓弧形軌跡。

   這條軌跡閃了一閃,瞬間消失。但是義雲天卻閃電般收刀入鞘,然後平平跌落的身形,忽然一縮一曲,已經穩穩的在儲物間站定。

   以上的情形,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以至於當義雲天高大的身形穩穩的站立在儲物間的時候,他身後的那名站在門前的海盜首領視網膜上面的深紫色光芒還沒有消失。

   「敵襲……」不愧是海盜當中的精銳,除了那名站在門前的海盜首領之外,到底還有其他海盜看見了義雲天。登時,大驚之下,驚叫起來。

   在所有的海盜反應過來之前,義雲天哈哈長笑一聲,雙足輕點,身形如電,瞬間從海牙侯身邊穿過,那名發現一艘船不見的海盜怒吼一聲,上前想要阻擋。但是眼前一花,一道銳利無匹的刀芒閃過,將他和那兩條纜繩劈成兩半。

   緊接著,義雲天身形一閃,已經從儲物間消失,然後那兩條被斬斷的纜繩也似乎被一股大力拉扯,緊接著滑落。

   「侯爺……」

   「快追……」

   慌亂間,陡然聽到俯下身去的海牙侯大吼一聲,然後直起身來。海牙侯身形高大,在黑暗之中的儲物間中更是顯得極有壓迫力。

   看到他大吼一聲,然後直起腰來,雖然並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但是慌亂的一眾海盜們還是不知不覺的鬆了一口氣,海牙侯就是他們的主心骨。只要主心骨還在,那麼一切都好說。

   「侯爺……」蘇二上前一步。

   海牙侯沒有說話,黑暗之中,只聽到一片粗重的喘息,以及腳下的甲板被下層的大火烤的噼裡啪啦的響聲。至於巨船外面那滔天的巨浪、如注的暴雨發出的聲音,更是和滾滾雷聲一起,在海面上隱隱迴蕩。

   「侯爺……」李三看了蘇二一眼,覺得形勢有些不妙,也上前一步,然後叫道。

   海牙侯依舊挺立不動,沒有做聲。但是很快,寂靜之中,就聽到他身上發出噗的一聲,然後藉著從門外照射進來的火光,可以隱隱的看到海牙侯寬闊的後背上,在後心的位置,一大團深黑色的水跡正在緩緩的洇開

   義雲天幾乎剛剛跳出儲物間,一陣撲面而來的狂風,就帶著一大片急勁的雨水,狠狠的摔打在他的身上。他的衣服,幾乎就在瞬間,就被淋了一個濕透。

   半空之中,看得分明,在他跳出的同時,那艘救生船也同時掉在了海面上。眼前有兩條黑影一閃,一把操在手中,卻原來是那兩條粗大的纜繩。

   藉著救生船對纜繩的拉扯力,義雲天飛快的而且極其準確的落到了救生船上。

   「你……下來啦!」那名少女的聲音忽然響起。伴隨在鋪天蓋地的暴雨之中,聲音之中有些驚喜。

   義雲天陡然回過頭來,就看到,在一片漆黑之中,出現了一雙清亮無比的眼睛。眼睛之中帶著些許驚喜以及一絲絲的埋怨。

   義雲天腦海之中轟的一下,緊接著,一陣狂暴的雨點讓他清醒了過來。

   自己竟然讓一名柔弱的女子,就這樣在漆黑、暴雨、巨浪之中孤獨的等待了數分鐘。完全可以想像,在冰冷的暴雨當中,那少女是如何擔驚受怕的渡過那漫長的幾分鐘的。

   一瞬間,義雲天陷入了自責當中。

   「對不起,讓你就等啦!」鋪天蓋地的冰冷雨水砸了下來,義雲天用手狠狠的在臉上搓了一把,然後滿懷歉疚的說道。

   「沒關係!」少女的聲音有些梗咽。然後好像是錯覺,義雲天在黑暗之中,彷彿看到少女和他一樣,也同樣的用手在臉上搓了一把。

   是雨水打濕了臉嗎?
第二卷 冷眼看世間 第七十九章 波濤如怒

    「坐穩嘍!」義雲天說道。

   就在此時,一道閃電穿過,將整片天地照的大亮。義雲天迅速的抬頭向四周望了一眼。這是一個暴雨和巨浪的世界。

   閃電迅速消失,緊接著,漫天的暴雨當中,一道巨浪狂湧過來。

   嘩的一下,救生船猶如無物一般,被推上了半空,然後又迅速的落下,狠狠的砸在波濤上。雖然是事發突然,但是義雲天依舊穩穩的站在救生船生,一動不動。

   不過在另一頭的那位柔弱少女卻啊的發出了一聲驚叫。

   暴雨如注,四周漆黑如墨。

   義雲天聽到少女的驚叫聲,心中陡然一沉。想也未想,手中的纜繩一甩,向著那傳來驚叫聲的方向激射飛出。纜繩嗖的一下,宛如一條靈動的蛇,穿進了黑暗之中。

   大顆大顆的雨點瘋狂的砸在身上,義雲天都顧不得擦拭一下。現在天昏地暗的,又是在驚濤駭浪一般的暴雨巨浪當中,能否將人救上來,當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不過,幸好,老天還是眷顧他的。

   纜繩陡然一沉,義雲天連忙用勁回收。緊接著,黑暗的前方風聲響起,義雲天連忙伸手一抱,登時抱住了一個濕淋淋,卻偏生又柔軟溫暖的少女軀體。

   「怎麼樣,沒有受傷吧!」義雲天大聲的問道。

   那少女動也不動,緊緊的蜷縮在他的懷抱當中,顯然是嚇壞了。

   冰涼的暴雨落下,義雲天嘆了口氣。就那麼抱著那少女,盤膝坐在救生船上。救生船十分的寬大,坐兩人是綽綽有餘。

   過了半晌,義雲天忽然心有所感,回過頭去。已經遠在數百米遠的那艘巨船,上面的第二三層,整個的塌陷下來。火光熊熊,將周圍數十米地海面都照的一片通紅。

   狂風暴捲,悶雷陣陣。義雲天似乎還聽到巨船附近傳來一些慘叫。應當是那些還沒有來得及離船的海盜發出的。

   「自求多福吧!」義雲天回過頭來,再也不看上一眼。在這種時刻。自己的命運還在天地掌握之中呢。更遑論救人了。

   洶湧的波濤不斷地湧來,救生船就那麼隨波浮沉,越飄越遠。

   過了不知道多久,瓢潑暴雨小了一些,但是整個天地,依舊是漆黑一片。不時地,一兩道閃電閃過,然後就是滾滾的雷聲。波濤洶湧。救生船一會兒上天。一會兒入地。不過,這艘救生船不愧是海牙侯特製的,當真是堅固異常。而且平衡性也非常的好,好幾次已經被巨浪捲上了半空,但是落下的時候,依舊是波瀾不驚,船底朝下。

   在這樣的一種場景下,義雲天陡然感覺心頭升起一種孤寂地感覺。大海茫茫。這艘救生船。簡直就如同一片隨風飄蕩的落葉,到底何時才是盡頭?

   就在此時。懷中那少女嚶嚀一下,悠悠醒了過來。

   「你醒啦!」義雲天輕聲問道。

   「啊!」那少女陡然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然後發覺自己還躺在這個男子地懷裡,不由得驚叫了一聲之後,竭力掙紮著要起來。不過,先前被海牙侯囚禁了數天,然後又受了驚嚇,淋了很久地雨,體力早就已經消耗殆盡。

   掙紮了數下之後,渾身痠軟,不由得頹然倒在義雲天的懷裡。

   「不要怕,是我!」義雲天柔聲安慰道。

   黑暗當中,那少女似乎從聲音之中聽出了義雲天的聲音。輕輕的鬆了一口氣。那少女心中略微的放下心來。剛才她掙紮著要起來,不過是一個少女的本能使然而已。

   「不好意思,海上風浪很大,你又睡著了。若是不抱住你,恐怕……」義雲天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少女的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自己竟然在這種情況下睡著了,還真是……不過,睡夢當中,感受到地懷抱還是非常溫暖的……救生船上一時間沉默起來。

   過了片刻,才聽到少女低聲問道;「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不過總算沒有危險了!」義雲天說道。

   漆黑地大海上,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別說一點光都沒有,就算是有光,義雲天也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

   又是一陣沉默過後,那位少女抬起頭來,兩隻清亮的眼睛在黑暗之中閃閃生光。

   「這位公子,多謝你拉,要不是你多次相救,恐怕小女子這條命,早就沒拉!」

   「不算什麼,舉手之勞而已!」

   「小女子嫣紫,洛水城人氏,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出身何門何派?」

   「洛水城?」義雲天心中一動,如果沒有發生和海盜衝突的這件事情,他乘坐的木船的終點就是洛水城。不過天意弄人,現在乘坐救生船,隨波漂流,天知道會飄蕩到哪裡!而那艘木船,更是不知所蹤。看來他從海盜船上搬下來的三大箱財寶,估計都要成為了別人的嫁衣。

   「公子……公子?」那少女輕聲叫了幾聲,將義雲天從沉思之中驚醒了過來。

   「哦,不好意思,一時走神。」義雲天隨口稱讚道;「嫣紫,名字可真好聽!」

   「哪裡,公子過獎了!」黑暗之中,嫣紫的臉上生出一絲歡喜的神色。畢竟是一個小姑娘,聽到別人的稱讚,總是忍不住歡喜。

   「公子,你的尊姓大名是……」

   義雲天躊躇了一下,還是將假名說出。

   「李佳明,無門無派!」

   黑暗之中,那少女也未看出義雲天的猶豫神色。暗中將李佳明三個字默念了幾遍。至於義雲天說的無門無派,她倒沒有放在心上。一是她既不會武,二也對武功不感興趣。

   「公子怎麼會惹上這些海盜的?而且還是孤身一人。不過最後公子僅憑著一人之力,就將這艘海盜巨船焚燬,並且還成功的帶著小女子逃脫。恐怕會將那個海盜頭子氣死!」嫣紫說道。

   四週一片漆黑,頭頂上下著暴雨,船下波濤洶湧。小姑娘迫切的需要通過不斷的講話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義雲天微微一笑,也不好告訴她,自己已經將那個海盜頭子殺死了。

   當下定了定神,將和海盜地一系列衝突簡單的說了一遍。他說的確實簡單。語氣也十分的平淡。講到獨自一人大鬧巨船,放火焚燒的時候,也是聊聊幾句話一筆帶過。

   若是換一個人,或者是換一個場景。其他人聽得義雲天講得如此的平淡,恐怕也真地以為不過就是如此。不過此時漆黑一片,暴雨如注。波濤洶湧,隱隱還有雷聲傳來。義雲天平淡地語氣,聽在少女的耳中。到有一種波瀾不驚的感覺。加上自己怎麼也算是半個參與者。只要想像一番,就可以知道其中的凶險。

   義雲天講完了之後,便也隨口問道。「嫣紫姑娘,不知道你又是如何在那船上的?」

   嫣紫嘆了口氣,「此事說來便話長了。半個月前,我乘著家裡的一艘船,到落日島上去看日落……」

   聽到這裡,義雲天心想;「家裡地一艘船。看日落。看來果然如海牙侯那廝說的一樣,這嫣紫家世非同一般。」

   「……後來回來之時。卻忽然遇到大風。一不小心,我就落入水中。後來僥倖未死,被路過的海牙侯所救。被救上了那艘巨船之後,也還很感激那海牙侯。而且,一開始,那海牙侯也表現地彬彬有禮,一副正人君子地模樣。不過,很快,他就暴露了他的本來面目,竟然想要對我用強……」

   說到這裡,嫣紫的聲音低落下來。義雲天卻心中想到;「你長的那麼漂亮,別說是海盜了,就算是普通人當中心眼邪惡一點的,恐怕也要忍不住……」

   「……後來我拚命反抗,並且以家父、性命相威脅。後來,那海牙侯終於不敢再對我下手,但是為了怕我趁人不備,跳海喪命,所以就用鐵鏈將我囚禁起來。幸好沒有過幾天,公子就將我救了出來,否則,小女子恐怕只有一死了……」

   嫣紫抬起頭來,晶亮的眼睛內,滿是堅毅的神色。這是一個剛烈的女子,為了保住清白,恐怕真地會一死了之。

   「公子救命之恩,當真是無以為報。回去之後,定要稟明家父,請他重謝公子!」

   「哈哈,重謝!」義雲天哈哈大笑,所謂地重謝他還真的不是很稀罕。就算嫣紫地家世再不凡,恐怕也就是一點金銀而已。

   「不必了,真的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義雲天收斂笑容,沉聲說道。

   嫣紫被義雲天的笑聲嚇了一跳,以為他生氣了。

   心想;「李公子年紀輕輕,就已經如此的英雄了得。這樣的人物,又怎麼會在意區區的重謝,自己當真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把他看的輕了!」

   一時間,氣氛似乎有些尷尬。在這個時候,天上的暴雨又小了一些,海上的波浪也小了一些,救生船也不再那麼的搖晃。嫣紫休養了片刻,身上的力氣回覆了一些,用手一撐,便從義雲天的懷裡起來,然後稍微的挪動幾下,坐在了船上。兩人雖然依舊挨的很近,但是卻不像剛才那般姿勢曖昧了。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似乎有一道無形的橫溝出現在了兩人的身前。兩人本來就是萍水相逢而已,一時間出現冷場卻也並不是如何大不了的事情。

   「對不起,李公子,是我說錯話啦!區區錢財,自然是入不了你的法眼。不過這也是嫣紫所能夠想的出來的,唯一能夠答謝公子的地方了!」過了片刻,嫣紫的聲音響起。

   黑暗之中,少女的聲音穿過漫天的風雨,在隱隱地雷鳴聲中,顯得十分的誠懇。

   「嫣紫姑娘,你多心了。在下並沒有生氣的意思。至於重謝,是真的不用了。真的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用不著答謝。我相信,就算換了別人,看見姑娘一個弱女子遭受欺凌,也是會義不容辭的出手相助地。在我地家鄉。有一句話叫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在下只是做了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義雲天淡淡的說道。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將這句話在口中默念數遍,嫣紫有些釋然。

   就在此時,波濤洶湧之中,忽然有一物從水中跳起。銀光一閃,竟是一條手臂那麼長的銀白色海魚。

   義雲天反應飛快,右手一伸。並指如刀。閃電般一插。登時半個手掌毫不費力的插入了海魚的腦袋。

   海魚跳動數下,很快就不動了。義雲天將海魚從手上拿下來,掂量一下,很沉,約有七八斤重。

   「若是烤熟了,應當足夠兩個人吃了!」義雲天想到這裡,陡然食指大動。從中午開始直到現在,他滴水未進。雖然功力深厚。再餓個兩三天也不成問題。但是畢竟肚子空蕩蕩地很不好受。

   「是什麼?」嫣紫也看到了船外有銀光一閃。但是她沒有武功,無論是眼力還是反應能力。比起義雲天來都差了很多。

   「是一條銀色的海魚!」義雲天說道。

   「啊,是一條銀色的海魚,那麼一定很漂亮了。可惜,天這麼黑,卻看不見!」嫣紫遺憾地說道。

   義雲天聽了頗為哭笑不得,都什麼時候了,還顧得上這個。

   「哎,以前悶在家裡,總想著出去闖蕩一番。現在經歷了這些事情,到是覺得還是家裡平靜一些,雖然有些平淡,但畢竟不需要擔驚受怕!」少女地心思還很單純,帶著些惆悵說道。

   在別人光鮮的外表、豐富的經歷之下,其實總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風險和汗水。

   「餓了嗎?」義雲天問道。

   「什麼?」少女愣了一下,然後才輕聲道;「有一點!」

   黑暗之中,忽然火光一閃,一絲絲深紫色的火焰從義雲天的手掌之上冒出。

   「啊!」少女被突如其來的紫色火焰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就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義雲天地雙手,冒出一絲絲紫色火焰地同時,不斷的翻滾著一條手臂長地銀色大魚。

   少女的臉色有些蒼白,她明白,那條銀色大魚肯定就是剛才的那一條。她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

   義雲天沒有管少女想什麼,只是聚精會神的用紫火燒烤著手上的這條大魚。一團團高溫從他的手上升起,然後大顆大顆落下的雨滴在他的手掌上方十多釐米處,直接就被汽化。

   登時,在朦朧的紫色光暈下,一大團一大團的淡紫色蒸汽升騰,在黑暗之中,現出夢幻一般的色彩。

   少女清亮的兩眼之中,升起一團朦朧的色彩,愣愣的看著那夢幻一般的景象。那紫色的火焰,那銀色的大魚,那紫色的光暈,那淡紫色的蒸汽,以及在一片紫色光暈當中,一臉關注神色的那一張清秀的面龐……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那條銀色大魚被整個的烤成了金黃色的時候,整艘救生船已經被一股誘人的奇香籠罩住了。

   少女從發呆之中被這股香味給喚醒,抽了抽秀挺的鼻子,頓覺得滿口生津,奇餓無比。

   鬆了口氣,義雲天手上的紫火消失不見。撇了一眼食指大動的少女,義雲天將魚往天上一拋,在少女驚訝的目光當中,閃電般拔刀出鞘,紫光一閃,長刀又瞬間回鞘。

   伸手接過那條魚,輕輕的一分,那條魚已經整個的被切成了三份。將中間最少的那一份魚身遞給少女,義雲天淡淡的說道;「餓了吧,吃吧!」

   一股被呵護,極為溫暖的感覺從心中升起,少女接過魚身,低聲說道;「謝謝!」
第二卷 冷眼看世間 第八十章 新的開始   

   清晨,淡淡的濃霧將整個沿海都籠罩住了。微風吹過,霧氣翻滾,猶如一層層翻開的稻浪。

   「霧這麼大,看來今兒個是不會下雨啦!」一片雪白色的沙灘上,一個中年漁民一邊翻騰著漁網,一邊說道。

   這是一副典型的海邊漁民的形象,又黑又瘦,一張古銅色的臉上滿是海風吹打出來的滄桑,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短褂,然後是一條不到小腿的短褲,打著赤腳。

   旁邊一個猶自還未睡醒的少年,一邊無聊的踢著腳下的白沙,一邊背著一個裝魚的簍子,等著自己的父親準備好漁網,然後就起航捕魚。

   「小子,待會可要仔細一些,別毛手毛腳的,魚的魚鱗若是掛掉了,可要少不少錢呢!」中年漁民一邊快手快腳的將漁網按一定的規則疊好,一邊交代自己的兒子。

   就在此時,少年忽然睜大了眼睛,看著前方,那模樣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小兔崽子,聽我說話沒有……」中年漁民偶然一個抬頭,發現兒子魂不守舍的,自己說的根本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不由得怒道。

   「爹……你看……那裡有船……」少年陡然大叫一聲,跳腳指著前方大霧迷濛的某處說道。

   「胡說八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這一片暗礁多的嚇死人,別說現在大霧漫天,就算沒有,除了你老子。還有哪個不要命的敢這麼早出來!那不是找死嗎?」漁民將漁網最後摺疊了一下,然後抱在懷裡。漁網上很多墜子,發出叮噹的撞擊聲。

   「是真的……看……」少年衝到漁民地面前,用手指著說道。一張興奮的臉上,滿是激動的神色。

   「咦……」漁民順著少年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隱隱約約的,一艘小船緩慢的衝了過來。

   「真是奇了怪了,怎麼有船往這邊來,不會是迷失了方向吧!」漁民喃喃的自語道。

   或許是此地民風純樸。漁民和少年沒有想過這艘不明來歷的船會對自己父子不利,所以,兩人愣愣的站在沙灘上,就那麼看著那艘船一點一點的接近。

   很快地,已經可以清晰的看清那艘小船的輪廓了。再過片刻,木船上的一男一女兩人也都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古怪,稀奇,看穿著打扮還有那劃船的架勢。根本就不是在水上討生活的,不過那船好像真是不錯,真是稀奇!」漁民嘖嘖稱奇。

   在漁民父子兩人好奇的目光之中,那艘不錯地船沖上淺水灘,然後就擱淺了。從這一點又很明顯的讓漁民看出,船上的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根本就不是水上討生活的,而是兩個新手。

   「呼,終於到岸了!」義雲天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然後活動了一下酸麻的雙手。在他的對面,嫣紫也是一臉的疲憊,不過已經到岸,還是可以看出她臉上地興奮神色。

   從到了這艘救生船上,兩人一共在海上漂泊了整整七天。這七天對於兩人來說。當真是苦不堪言。

   在吃了那頓豐盛的銀魚大餐之後不久,暴雨就停了,然後那洶湧澎湃的波濤巨浪也開始漸漸的停息下來。不過當漫天的烏雲被狂風吹走了之後,義雲天兩人卻發現,時間已經到了夜晚。

   這場暴雨從中午起,一直下到了晚上才停止。還真是夠長地。海上的夜晚氣溫很低,特別是剛剛下過一場暴雨,而兩人的衣服還都是濕的。不過義雲天很快的就用紫火替兩人將衣服烤乾。

   夜晚也不能夠辨別方向,兩人也都困了。當下到頭就睡。一夜無語,隨波逐流。在第二天天晴了之後,根據太陽判明了方向,然後又在救生船上找到了幾把船槳,義雲天開始了艱苦的海上瓢潑七天之旅。

   他功力深厚,就算一天二十四小時劃著也沒有關係。問題是,大海上茫茫無際。一艘救生船何其渺小。他就算劃動一整天。救生船彷彿還在原地踏步一樣,這是一種心理上的累。

   不過好在他性格也算堅毅。拿出修煉武學的水磨工夫,硬生生的在大海上劃了三天。第四天之後,船下出現了一條向東地洋流,這才省了許多力氣。

   然後又足足劃了四天。總共加起來七天。在這七天裡,兩人餓了吃烤魚,渴了就喝救生船殘留的雨水,日子過的清苦無比。而且一路上別說人跡了,就連稍微小一點的海島都沒有碰上,可謂是形單影隻,孤獨無比。

   不過,這七天對義雲天來說還是很有好處的,不但磨練了他的心性,讓他更加的耐得住寂寞、孤單地同時,也讓他在枯燥之中,體悟一些武學至理。

   在這樣地一個心境之中,茫茫大海,萬物生機盎然,卻又潛藏無蹤,對於修煉還是很有好處的。

   不過這七天還帶來一些微不足道地副作用。比如說兩人都憔悴了許多。義雲天更被直射的陽光曬得黑了不少,許多地方還被暴曬的脫了皮,

   「真是神仙保佑!」嫣紫臉上的興奮神色收斂起來,然後低聲的說道。

   義雲天聞言看去,見少女神色莊嚴,煞有介事一般。

   心想;「明明是我這七天來不眠不休,才能夠化險為夷的,怎麼就是神仙保佑的呢!」

   嫣紫抬起頭來,一眼瞥見義雲天的神色。笑了笑說道;「你不信?」

   七天來,兩人的關係並沒有什麼改變,不過說起話來到是比先前少了許多拘束。

   搖了搖頭,義雲天說道;「我是無神論者!」

   微微昂著頭,「無神論者?你的說法真新鮮。」又仔細的看了義雲天兩眼。「越是接觸下去,越是發現,你和其他的人有些不一樣。」

   心中一緊,義雲天不動聲色地說道;「有什麼不一樣,還不是一個鼻子、一張嘴巴,兩個眼睛。」

   嫣紫的神色現出一些迷茫,「也說不出哪裡有一些不一樣,反正就是有一些不一樣!」

   義雲天哈哈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好了。我們快下船吧,那裡有兩個漁民,正好問一問!對了,剛才你拜得是什麼仙!」

   「什麼仙?」嫣紫差異的反問道。

   義雲天從船上跳下,用力跺了跺腳下鬆軟的白色沙灘,一邊回過頭來說道;「你剛才不是說神仙保佑嗎?那麼剛才你具體拜得是哪個仙,哪個神?」

   嫣紫再次的愣了一下,然後才莞爾說道;「你的說法真有趣。」

   她本來就是一個清麗不可方物的絕美少女。這麼一笑起來,當真是猶如百花齊放,讓人眼前一亮。

   義雲天眼角一跳,然後把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看向那一片濃霧籠罩的海面。對於他來說,追求武道地極致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花前月下,留戀美色。絕不應當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我剛才感謝的神仙哪裡有什麼名字啊!對了,讓我想想,唔,是了,是義陰陽義真人!」嫣紫趴在船頭。然後認真的說道。

   「什麼?」義雲天心中一震。

   義陰陽這個名字他太熟悉了,正是他名震天下的曾祖父。這位曾祖父乃是整個天下近百年來唯一一位飛昇的大宗師級的絕頂高手。

   「怎麼啦?」嫣紫以為他忽然間有什麼不舒服,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義雲天不自然的笑了一下。

   「真的!」

   「當然。」義雲天肯定的說道。不過面對嫣紫狐疑的目光,他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嫣紫,你為什麼說義陰陽義真人是神仙?」

   「難道不是嗎?」嫣紫用極為奇怪的神色看了義雲天一眼,然後淡淡的說道:「這位義陰陽義真人乃是最近百年來唯一一位從凡人變成神仙的人。我聽家父談論古往今來飛昇地那些大宗師的高手,就只記住了這麼一位,沒辦法,誰叫這位義陰陽義真人了不起呢!」義雲天這才恍然。原來這個世界並沒有形成宗教信仰。他們即使信仰神仙,也只是信仰那些飛昇成仙的前輩大宗師級的高手。這一點,和地球截然不同。

   不過他心中對於自己的那位便宜曾祖父能夠得到這麼高地尊崇,到有些與有榮焉的感覺。畢竟數百年來武學沒落,能夠進入大宗師境界並且成功飛昇的,也就這麼一位,可想而知。他在天下人心目之中的地位。簡直可以和地球人心目當中的那些頂級神仙相提並論了。

   嫣紫從船下下來,兩人稍微整理了一下儀表。然後向那對漁民父子走去。那對漁民父子極為詫異的打量著兩人。的確,兩人一個高大魁梧,相貌英俊,一個娉婷婀娜,美麗無暇。說有多麼顯眼,就有多麼顯眼。在這樣的一個偏僻的海灘,這對漁民父子恐怕從來沒有看見過這等氣質地人物。

   「這位大叔,請問一下,這裡是什麼地方?」走近了的時候,義雲天抱了抱拳,然後問道。

   「哦,這裡是……」中年漁民回過神來,忙不迭的說道;「這裡是我們漁村的海灘,很偏僻的一個小地方!」

   在他旁邊的少年插嘴道;「我們村叫做三海村。」

   少年說完,仔細的打量著義雲天。忽然他目光亮了一下,然後目光炯炯,眨也不眨地注視著義雲天腰上掛著地那柄連鞘長刀。長刀樸實無華,但是那厚實的刀柄,寬大地刀身,無不顯示出這柄刀的凶悍。

   「哦,三海村!」義雲天看了嫣紫一眼,發現她從來沒有聽說過。便又向漁民問道;「那麼附近最大的城是哪一個?」

   「最大的城?」漁民騷著頭,想了一下說道;「沿著這條沙灘,一直向前走上一個時辰。就會看到一條大路,再沿著這條大路,往前走上半個時辰,就能夠看到一座城了。」

   「是什麼城?」聽到城市就在不遠,義雲天連忙問道。

   「北玄城!」漁民想了一下才道。

   「北玄城!原來是這裡,我知道了!」嫣紫忽然說道。

   「多謝這位大叔!」義雲天向漁民道了聲謝。然後對嫣紫說道;「走吧,先到城裡再說!」

   「嗯!「嫣紫點了點頭,兩人邁步就走。

   「兩位,慢走!」漁民忽然大聲說道。

   兩人停住腳步,回過頭來。見兩人疑惑的看著自己。漁民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過了半晌才指著那艘救生船說道;「你們地船還在這裡呢?若是長時間不回來的話,恐怕……」

   「哦,那艘船嗎?我們不要了。大叔,就送給你當做指路的報酬吧!」義雲天不以為意的說道。這艘船對於兩人來說,已經失去了用處。那麼,就當做是順水人情,送給這位漁民好了。

   「什麼。這艘船送給我,不行,不行,指個路不算什麼,應該做的,這艘船太貴重了,我……我承受不起!」漁民聽到義雲天將船送給自己,愣住了。好一會兒才推辭道。

   義雲天哈哈大笑,一把拉住嫣紫就走,轉眼之間,就只剩下兩個背影。

   愣愣的看著義雲天兩人遠去,然後中年漁民忽然狠狠的在自己的手臂上擰了一把。

   「哎呦!」

   「爹。你怎麼啦!」少年從那柄長刀上回過神來,詫異的問道。

   「沒什麼,老子我看看是不是在做夢。怎麼無緣無故的,一艘這麼貴重地船就成了咱們家的啦!」

   一口氣拉著嫣紫走了數百米,直到看不見那對漁民父子之後,義雲天才放手。

   嫣紫看了義雲天一眼,說道;「你的心腸狠好。」

   「沒有什麼,反正我們都用不著了!」義雲天說道。

   「你真的很不一樣!」嫣紫忽然認真的說道。

   「哦,怎麼說?」義雲天有些不明白。

   「這是一個強者的世界。」嫣紫的神色陷入一片回憶當中。「從小家父就教導我,這是一個強者的世界,弱者是不值得同情地!而且,在日常生活當中,強者凌辱弱者的事情我也看的多了。大家都習以為常!」

   「所以說,我感覺你和一般人真的不一樣,好像不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一般。」嫣紫很認真的說道。

   「是嗎?弱肉強食。還真是一個很殘酷的世界!」義雲天若有所思的說道。

   「弱肉強食。不錯。就是這樣。不過你真的很不一般。我感覺……」嫣紫看了義雲天一眼,看地義雲天心中有些發毛。這個女人的感覺實在是太準了。

   「算啦。這些不開心的東西說這麼多干什麼。」嫣紫忽然顯得意興闌珊。

   「那就走吧!」義雲天看的出來,這個美麗無暇的少女是一個很善良地人,但是這麼善良的人,卻生活在一個現實的世界裡。這個世界充滿了拳頭為尊的觀點,強者凌辱弱者,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所以,天性善良,並且作為弱者一員的女性,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一些困惑。

   兩人都不說話,開始沿著海灘向前走。

   走不片刻,東方的天邊,升起了一絲絲金色的彩邊,金邊亮麗無比,璀璨生光。

   太陽快要升起來了。啊,日出原來這樣漂亮,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去落日島去看日落啦!」嫣紫看著東方地金霞,雙目迷離的說道。

   「當然,日出帶來希望,日落雖然也很美麗,但是總是日薄西山,不能長久!」義雲天淡淡的說道。

   兩人沐浴在新生的陽光之下,向著北玄城走去。

   「希望這日出能夠帶來一些好運吧!」義雲天心中暗暗的想到。

   從此刻起,他正式踏上了凡人境的土地。
第二卷 冷眼看世間 第八十一章 失而復得
  
   金色的陽光從東方邊際迸射出來,刺破了沿海那一片翻滾的霧氣。金光照射在海面上,波光瀲灩,閃閃發亮。

   義雲天和嫣紫兩人並肩而行,沿著那海邊行走了一個多小時後,果然看到一條跟海灘平行的一條大路。又順著這條大路往前走了半個小時,遠遠的,就看到了前方一座依港而建的城池。

   想來那城池應當就是北玄城了。北玄城是一個典型的港口城市,城市之前的港口碼頭上一片繁忙的景象,雖然還早,但是已經有許多船隻前來,加上停泊過夜的一些船隻,擁擁嚷嚷,一片帆影。

   吸了一口鹹濕的海風,義雲天精神一振。

   「到了,這北玄城看來就是我在凡人境的第一站了!」

   嫣紫微微一笑。

   兩人正要隨著人流進入城內,忽然,不遠的碼頭處傳來一陣喧鬧。

   「憑什麼就是你的……」

   「就是,反正他人都已經不在了……」

   「平分……不然大家一拍兩散……誰也別想好過……」

   義雲天眉頭一皺,感覺傳來的這些聲音有些熟悉。回過頭去一看,在離著不遠的碼頭上,圍了一圈人。吵鬧聲正是從圍著的這一圈人前方傳來。不過,這一圈人將視線全部擋住,義雲天眼力再好,也看不見到底是何人在爭吵。

   「怎麼啦?」嫣紫注意到了他地動作。問道。

   「好像聽到了熟人地說話。不過這個世界上我也不認識幾個人。凡人境更是第一次來,所以感到有些奇怪!」義雲天回過頭來,淡淡的說道。他說的是實話,他認識的人應當全部都在武境,而且就算是武境,認識的人也不會多。凡人境還是第一次來,自然不會有認識的人。

   嫣紫見他如此說,也是微微一笑。兩人都不是閒的沒有事幹。然後去看熱鬧的人,所以正要跟隨人流,進入北玄城。

   「各位都別吵。這些東西不是你地,也不是我的。是那位公子的,大家還是安分一些,免得將來見了面尷尬!」從人群之中,又傳出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義雲天聞言一震,然後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了一眼那個方向,眼中露出一絲異樣的神色來,臉上的表情更是似笑非笑。看起來有些詭異。

   「怎麼啦?」嫣紫往前走了幾步,才發現義雲天落在後面,連忙回過頭來問道。

   「看來是真的遇上熟人啦!當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義雲天哈哈一笑,對嫣紫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轉身就走。

   這條大道直通向城門,人流很多,義雲天忽然轉身,然後往回走。登時引起了一些路人的不滿。不過好在義雲天身形高大,倒也沒有人敢惹。

   慢慢的靠近那片碼頭,聲音越發清晰地傳了過來。

   「船老大你的心思大傢伙還不明白,還不是想一個人獨吞……」一個人大聲的說道。

   「胡說八道,我怎麼敢獨吞。」這個聲音頓了一頓,「大家又不是不知道那位公子地手段……」

   「別拿那個小子來壓我們,上了那艘骷髏船還想有命回來。真是做夢。還是早點分了才是正經!」第三個人也說道。

   義雲天身後跟著嫣紫。兩個人慢慢的靠近圍著的那一圈人群。

   只見在人群前面,是一個單獨停靠的小型碼頭。碼頭上。停靠著一艘又破又舊的木船,破舊的船身上,到處都是風吹雨打的痕跡,也不知道這樣的破船是怎麼能夠出海航行地。

   在這艘木船的船頭上,此時正有一群人圍在一起劇烈的爭吵著,義雲天剛才聽到的爭吵聲就是這裡發出來的。這些人人數眾多,超過二十多人,除了一個很明顯是船老大、幾個袒胸露乳的水手之外,其餘的都是一副老實人打扮地客商模樣。

   不過此時,在船頭上,爭吵地最激烈,言辭最不客氣的就是這些看起來老實地客商,反而老船大和水手顯得有些畏首畏尾。

   「怎麼這麼巧,本來都以為要丟掉了,沒有想到現在卻又送上門來了,看來這是老天有意要送到我手裡的,丟都丟不掉!」義雲天心中暗想。

   船頭上這些爭吵的人,赫然都是熟人。全部都是義雲天來凡人境乘坐的那艘木船上面的人。義雲天原本以為這些人如果在暴風雨之中平安無事的話,應當已經在洛水城的碼頭了。但是沒有想到,他們顯然和義雲天兩人一樣,在暴風雨之後迷失了航線,跑到這北玄城來了。

   至於他們現在所爭吵的東西,無非就是義雲天從那艘骷髏船上搬下來的三箱金銀財寶了。所謂財帛動人心,義雲天這名正主此時不在,那麼在利益的驅使下,很自然的,這些船上的人們開始想要分享這平白從天上掉下來的財富。

   不過本來這等事情應當秘密進行才行。不過人數眾多,大家各不同心,很快的就起了爭執,然後爭執越來越大,終於驚動了碼頭上的其他人。見有熱鬧好看,這些暫時沒有事情幹的閒人們聚集起來,看了個津津有味。

   嫣紫看著義雲天的神情,然後再聽了聽船上眾人的爭執,心中已經有了一點猜測。便低聲對義雲天道;「公子,難道這艘船就是你先前乘坐的那艘?」

   「不錯,你是怎麼猜出來的!」義雲天也低聲說道。

   「這還不簡單!」嫣紫抿嘴一笑。俏麗地面龐上陡然生出一絲俏皮來。「公子你不是說你是第一次來嗎,人都不認識幾個。而且你也不像是一個愛看熱鬧地人。但是現在你不但看的津津有味,而且看著這些人的神色彷彿貓捉老鼠一般。這非常明顯的說明,你是認識他們的,而且他們現在爭吵的東西,和公子有關。既然如此,那麼只要腦子不太笨,就很容易的猜出這艘船就是公子先前乘坐的那艘了!」

   「聰明!」義雲天隨口稱讚道。「你說地不錯,這艘船的確就是我先前乘坐的那艘。至於他們現在爭吵的東西,也正是區區在下的!」

   「那麼公子你打算怎麼做,不會殺掉他們吧!」嫣紫現出一絲擔憂的神色。

   「當然不會。只要想想,在沒有監管的情況下,一大批金銀財寶放在你的面前,只要是人都會起貪慾的。這些人也不過是普通人罷了,本身沒有膽子作惡,不過卻不幸地有一個一夜暴富的機會擺在他們的面前。所以。這不能怪他們!」義雲天淡淡地說道。

   他的語氣之中不帶喜怒之色,顯得十分的心平氣和。實際上,這三大箱子金銀財寶本來他就沒有放在眼裡。憑他的異能。他到哪裡不能夠順手牽羊出個千兒八百的。而且這三大箱子金銀財寶,若是帶在身上,反而讓他行動不便。

   不過到底是自己的東西,雖然不在乎,卻也不能夠讓人平白無故的拿走。既然知道了,那就要管上一管。

   「不過那位姓趙的少女卻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如果她在場,憑她地脾氣。估計這些人爭不起來!」義雲天又發現那位女扮男裝的姓趙的小姑娘不見了蹤影,想來是在船一進港的時候就下船走了。

   「大家有話好好說嘛,何必弄得如此劍拔弩張,而且現在外人這麼多,我們也實在是惹眼了一些!」木船上,看到爭吵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商人之中有人站出來打圓場。

   「就是。做生意嘛。自然是講究和氣生財。大家都不要再爭了,坐下來好好的談嘛!」又有一個和事老站了出來;「再說船老大。不是我們貪心,也不是怎麼樣。那個公子大概是不會回來啦,放著這麼一筆……嘿嘿,自然是大家平分,不然老天估計都要看不過去嘍!」

   船老大聽了這兩人說的話,絕對十分地合理,不由得也有些心動。地確,對於拚搏了大半輩子的人來說,不就是為了幾個錢嗎?道義算什麼,良心又算什麼,還不如幾個銅板來地實在。況且這又是無主之物,取之自然也是無妨的,何苦沒有得到好處不說,還得罪一大幫人呢?

   原本船老大之所以堅持,很大原因是因為義雲天給他留下的印象十分的深刻。暴風雨的時候,獨自一人站在船頭,傲立風雨,這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而且後來孤身直入骷髏巨船,這份膽氣,也是在是讓船老大佩服。

   不過現在這份堅持自然一切都成了空。船老大既然心動,那麼接下來木船上要爭論的不外是分多分少的問題了。

   「好,既然都想要,我船老大也不能逆天行事。那麼就找一處好所在,大家坐下來仔細談,現在這地方,嘿嘿,我可沒有膽子久留!」船老大掃了碼頭上看熱鬧的眾人一眼,嘿嘿冷笑道。

   「說的是,趕快走人吧!」

   「找一處沒人的地方!」

   船上的商人們也覺得現在這地方十分的不安全了,紛紛出言道。

   義雲天微微一笑,看來自己也該出場了。

   就在此時,城門口那邊忽然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

   「讓開,讓開!」

   「快讓開!」

   一行二十多條大漢衝出城門,然後向著碼頭方向而來,形色匆匆,凡是躲避不及的人都被他們狠狠的推開,登時,碼頭上一片人仰馬翻的景象。

   「是二虎幫的!」義雲天周圍看熱鬧的人有人識得這些大漢,不由得說道。

   二虎幫顯然凶名赫赫,聽到是二虎幫的,圍成一圈看熱鬧地人立時散了一般。剩下地人也都退開了一些。

   「有意思。看來有地方的幫派插手了。」義雲天目光之中厲光一閃,然後帶著嫣紫退開一邊來。

   那二十多條大漢來的很快,凶神惡煞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的給木船搭上了踏板,一行人衝了上去,將木船上的眾人團團圍住。

   「幹什麼?」一個體型健壯的水手大喝一聲,彎腰想拾起船上的一根木棒。不過很快的。兩名二虎幫地大漢沖上去,其中一個一腳就將這水手踢了個趔趄。

   水手慘叫一聲,還沒有站穩,另外一個二虎幫的大漢從後面趕上,又是一腳踢在他腰上。這一下這名水手遭到了重創,癱倒在地,蜷縮著身軀,一個勁的呻吟。

   在這兩名大漢收拾這名水手的同時,剩餘的將近二十名的幫眾。一個個凶神惡煞一般的,將船頭的眾人包圍起來。雖然沒有出手,但是看臉上的神情。若是誰不服,就要狠下殺手。

   看到二虎幫地人行事如此的狠辣,包括船老大在內的一干人等開始噤若寒蟬起來。他們都是一些普通地百姓而已,和這些凶殘的幫會比起來,當真是大大的不如。

   二虎幫這個下馬威,可謂是干淨利落之極。

   「哼哼!」一個看起來像是小頭目一般的光頭壯漢咳嗽一聲,從二虎幫那些大漢身後走了出來。

   「你們都在這裡幹什麼,難道不知道這一片碼頭都是我們二虎幫的地盤嗎?真是好大的膽子。一大清早的,聚眾鬧事不說,還敢跟我們動手,當真是活的不耐煩啦!」

   光頭大漢睜著一雙凶惡地眼睛,狠狠的在眾人面上掃視一圈。船老大等人不敢接觸光頭大漢的目光,低下頭去。

   「這位好漢,這位大爺。我們只是產生一點紛爭而已。並不是聚眾鬧事。而且我們正打算離開這裡,不敢給大爺添什麼麻煩!」沒有辦法。船老大硬著頭皮,站了出來,對著那光頭大漢謙恭的說道。

   「是啊,這位大爺,我們都是良民……」

   「不敢冒犯貴幫的虎威……」

   其他商人也紛紛出言說道。

   「都給我閉嘴。是不是良民大爺我很快就會查清楚,用不著你們多嘴!」光頭大漢惡狠狠的說道。

   船上眾人聞言大驚,想要再分辨,卻有不敢。一個個的心懷鬼胎,臉色當真是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就在此時,那光頭大漢忽然一指重商人當中地一人,「你說,你們一大清早地在這裡吵吵嚷嚷是干什麼,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包括船老大在內,一眾人等臉上紛紛變色。不過極為奇怪地是,那名被指名的商人卻是臉上平靜無比。

   「回稟這位大爺,咱們船上有一位有錢的公子哥不慎落水身亡,遺留下三大箱子的貨物。咱們正為了這三箱貨物的歸屬發生爭執呢!」這位商人意有所指的說道。

   聽到這名商人如此說,船老大等人臉色變了一變。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名商人竟然會這樣說。三箱無主的貨物,這些凶狠的二虎幫的人會放過才怪。

   果然,光頭大漢哈哈大笑;「很好,本來還要收你們的碼頭費用的,不過本大爺今天心情好,既然有無主的貨物,那麼就用這三箱無主的貨物來抵償好啦!」

   「這……」船老大等人臉色蒼白。

   那可是三大箱金銀財寶啊,並不是普通的貨物可比。登時,一名商人就大聲的說道;「這位大爺,我等情願用實打實的銀子來付碼頭費用,那人實在是胡說八道,那三箱貨物不是無主之物,還請大爺高抬貴手。」

   「胡說八道,明明就是無主之物!」剛才那名商人臉上現出一絲譏諷的笑容,大聲的說道。

   看到他這等神態,船老大等人一時間愣住了。這才在心中恍然大悟,為什麼這些二虎幫的人忽然衝過來,還索要什麼碼頭費用,分明就是這名商人,在眾人爭執的時候,不知道以何種方法聯繫到了這二虎幫的人。

   這木船上的十多名商人都是因緣際會碰巧搭乘這艘船,所以彼此之間誰也不知對方身份來歷。沒有想到,迷航之後來到這北玄城,竟然其中還有人和這裡的地頭蛇有勾結,當真是硬生生的吃了一個大虧。

   相通了這一點,船老大等人都是臉色煞白,心知那三大箱金銀財寶是萬萬保不住啦!有這麼一個內鬼在場,若是再頑抗,恐怕下場將很不妙。

   果然,光頭大漢猙獰一笑,惡狠狠的說道;「看來有人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我剛才心情好,才讓你們以那三箱子無主的貨物抵數,怎麼,你們還都不服氣!」

   船老大等人臉色煞白,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到這等情景,光頭大漢哈哈狂笑,神情說不出的得意。雖然還不知道那三大箱子東西是什麼,但是瞧這些人的神色,也知道應當價值不菲。這下,可真是賺啦。還好自己心情不錯,才願意這麼早跑過來,不然可真的要錯過啦!

   「我不服氣!」就在光頭大漢開懷大笑,船老大等人戰戰兢兢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從碼頭那邊傳了過來。

   偌大的一片碼頭,竊竊私語的看熱鬧觀眾,登時,就靜了下來。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沒有誰不知道二虎幫的。眼下這人竟然敢當面拂二虎幫的鬍鬚,當真是膽大包天。

   登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一個方向。

   光頭大漢的神色陰沉下來,嘴角抽搐兩下,他到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

   人群自動分開,就看到一個年輕人施施郎的走了出來,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一臉的玩味。

   眾人看到是如此的一個年輕人,不由得齊齊嘆息一聲。

   「可惜了……」

   「好好的一個後生仔,看來要完蛋啦……」

   無怪乎眾人都小看這個年輕人,他雖然身形高大,但是很明顯是單獨一人,如何和勢力龐大、凶神惡煞一般的二虎幫斗。哦,不對,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美麗出眾的少女,亦步亦趨的跟著,看起來像是他的女伴。

   「啊……」就在此時,船老大等一干人等卻齊齊低呼了一聲,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在這一刻,這些貪圖財富但是本心並不壞的人們,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改憂。

   「哼!」光頭大漢悶哼一聲,區區上乘後期的一個小白臉,竟然也敢管自己的閒事,當真是活的不耐煩啦。不過看到嫣紫時,光頭大漢眼睛一亮,露出了一絲色迷迷的笑容,好像看到了小綿羊的一頭大灰狼。

   那名內應商人看到義雲天出現,也是臉色一變,顧不得再做樣子,趴在光頭大漢耳邊低聲說道;「這小子就是貨主,武功高強!」這名商人並不會武,所以也只能夠籠統的告訴光頭大漢義雲天武功高強。但是具體高強到了何等地步,他就說不上來了。

   聽到這商人說義雲天武功高強,光頭不屑的道;「這小白臉能高到哪裡去,看老子如何幹掉他,把那女的搶過來!」

   「當然,您可是幫中除幫主以外的第一高手!」那商人拍馬屁道。
第八十二章 李三公子

    光頭大漢被商人一句馬屁拍的有些飄飄然起來。獰笑一下,先是色迷迷的看了嫣紫一眼,然後無比輕蔑的對義雲天說道;“小白臉,識相的給老子滾開,不然把你丟進海里喂魚!”

    “哦,明搶嗎,而且還要殺人?看來你們比起海上的那些海盜來也好不到哪里去!”義雲天淡淡的說道,渾然沒有將光頭大漢的威脅放在心上。

    的確,這光頭大漢也不過就是長老前期的修為。此時以義雲天大長老後期的修為,殺他簡直就像是捏死一只螞蟻。

    義雲天說完之後,緩緩的踏上踏板,然後來到木船上。在他的後面,嫣紫也跟著上去。她對義雲天倒是很信心的很。

    義雲天的話將光頭大漢激怒了,堂堂二虎幫的頭目,什麼時候讓一個上乘期修為的小白臉這麼奚落過。凶光四射的一雙大眼內,陡然閃過一絲怒火。

    “找死嗎,竟然敢這麼和虎爺說話!”一名二虎幫的大漢獰笑一下,忽然沖上去,照著義雲天的臉就是一拳。這大漢身高體壯,加上上乘前期的修為,若是這一拳打實了,少說也有七八百斤的力道,義雲天必定臉上開花。

    義雲天上身微微一晃,避開臉部,讓這大漢一拳打在了胸

    只听蓬的一聲,大漢結結實實的一拳擊打在義雲天的胸口。看到這一幕,四周看熱鬧的登時嘴里發出一些嘆息,感嘆這麼一個標志的小伙子。竟然是一個繡花枕頭,原來還以為有一場龍爭虎斗呢!

    光頭大漢更是不屑一顧了,上乘後期地修為竟然連上乘前期的一招都接不了,說是草包都侮辱了這個詞,畢竟人家草包是真的沒料。

    “垃圾,真是他***垃圾,這樣的人竟然也能夠修煉到上乘後期,他***,當年老子修煉到這一地步的時候。死在老子手下的上乘前期的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了……”

    正當眾人以為義雲天會被那個二虎幫地大漢一拳打飛的時候。事情卻發生了根本的逆轉。

    “ 嚓!”

    “啊……”

    “撲通……”

    骨骼斷裂聲陡然響起,然後是一聲慘叫,緊接著,是人體掉進海里的聲音。

    倒吸涼氣的聲音陡然響起,偌大的一片碼頭上,忽然之間寂靜無聲。但是下一個瞬間,各種各樣激動、疑惑的聲音接連響起。

    “莫不是我眼花了……”

    “真是他***稀奇……”

    “怪了,被打的沒事,打人的倒是掉海里去了……”

    光頭大漢也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期待之中地畫面不但沒有出現,反而出現的是截然相反的結果。垃圾、草包的小白臉,被打一拳之後,不但若無其事,反而不知道用什麼手法,將自己的那名上乘前期的手下給弄斷了手臂,然後倒飛進海里去了。

    義雲天若無其事的拍了拍胸口的灰塵。他也沒有做什麼,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在大漢拳頭接觸到他的胸口的瞬間,略微地用了一層力道,然後連同那大漢拳頭上蘊含的力道。一起反彈回去了而已。

    他大長老後期的修為,比上乘前期的修為強大了數十倍不止。雖然只是一層的力道,但是已經比大漢全部的修為加起來都要高上數倍。所以,當這一股混合起來地恐怖力道反彈回來地時候,那大漢的手臂十分干脆的斷裂成了數十節,然後身體也被強大力道帶的向後飛出。木船也就那麼大。登時就掉進了海里。

    這一手並不是如何高深的手法,不過,在場的卻沒有一個人看明白,皆因眾人對義雲天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繡花枕頭一樣的草包小白臉。

    “小子,看來小看你了。”光頭大漢很快地反應過來,既然手下不是對手,那就自己出手好了。反正到手地肥肉是不可能吐出來的。而且。光是沖著那名美女。光頭大漢就不會放過義雲天。

    這是一個強者地世界,弱者除了被強者食之外。只有反抗和毀滅兩途。

    就在光頭大漢打算親自動手的時候,一個帶著嘲諷的聲音忽然從遠處響起。

    “好威風啊,二虎幫了不起啊,你曹八虎虎爺也是好煞氣!”聲音來的很快,剛開始的時候還在城門口,但是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已經到了碼頭上。

    義雲天回過頭去,只見到碼頭上人群往兩邊一分,一個年輕男子慢慢的走了過來。

    那男子頭戴白玉冠,腰系一柄瓖著三顆藍寶石的一尺短刀,一身錦繡長袍,上繡雲龍紋路。面如冠玉,身材修長,當真是一副玉樹臨風的富貴公子派頭。

    緩緩的在碼頭上站定,俊氣卻又不乏凌厲的眉毛微微向上一揚,然後一雙帶著些許冷漠的雙眼瞅了木船上的眾人一眼。其他人都是一略而過,不過卻在義雲天和嫣紫兩人身上多掃了幾眼。

    無論是義雲天的高大軒昂,還是嫣紫的秀麗婉約,都讓該男子在收回目光之後,在臉上閃過一絲訝然之色。

    在這個貴介公子出現的時候,義雲天的目光也在他的身上掃過。

    “長老後期的修為,看來是這北玄城之中的世家子弟!”自從武境之東的港口出發往這凡人境以來,無論是遇見的海盜首領、還是眼前的曹八虎、貴介公子,都是長老前期以上的修為。

    他想起何至道等人曾經說過,以他當時上乘期的修為去凡人境是一件危險的事情。看來果然如此。光是想想這一路上惹出地事情,若是義雲天真是上乘期的修為。估計要被人欺負的死死的,連一絲還手的余地都沒有。

    看到那貴介公子站在碼頭之上,光頭大漢登時仿佛矮了一截似的。將臉上的凶悍神色收斂起來,目光之中帶著一絲討好。

    “原來是李三公子,三公子真早啊……”

    李三公子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哪里有周八虎虎爺起的早,不過是剛剛升太陽而已。若是沒有記錯地話,往常這個時候虎爺還在溫柔帳里軟玉溫香的抱個滿懷吧!”

    周八虎臉上尷尬的笑了笑,光頭上已經冒出了細密的熱汗。

    “不敢,三公子直接稱呼小人周八就是!”

    李三公子眉毛揚了揚。冷著臉不說話。

    “不早……不早,只是手下兒郎來報說是有幾個刁民擾亂碼頭,聚眾鬧事,一些小紛爭而已,沒有想到竟然驚擾了李三公子,真是該死!”

    從這位李三公子現身,這名剛才還是囂張跋扈,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的二虎幫頭目周八虎,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一頭病貓,完全被李三公子牽著走。

    “哼!”李三公子冷下臉來。一張英俊的臉蛋上,就好像忽然罩滿了冰霜。

    “什麼狗屁聚眾鬧事本公子不管。但是你要記住一點,過幾日就是五年一度的城主大選。若是在此期間惹出了大亂子,別說是你小小的一個二虎幫的頭目,就算是你們幫主王一虎,都要吃不了兜著走,明白了嗎?”

    听到李三公子說的這麼嚴重,周八虎頭上地汗登時涔涔流下。

    五年一度的城主大選,乃是凡人境特有的一次重大事件。在此期間,凡人境各個城池都是風起雲涌。各個世家大族紛紛粉墨登場,全力角逐城主之位。

    北玄城自然也不例外,各個有實力的家族都是蠢蠢欲動,相互之間既猜疑又聯合,暗流洶涌。不過為了防止被有心人挑動之下引發騷亂,一般都會約束各中小幫派的活動。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摩擦。

    周八虎自然也是知道這個規矩的。不過離著城主大選還有好幾天的光景,而且還是在城外碼頭,他也沒有放在心上。但是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倒霉的遇上了城中大族——李家的三公子。

    偏偏這位李家三公子還吃飽了撐地跑來管他的閑事。

    “是,小人明白了,絕不會讓三公子難做的。”周八虎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李家實力龐大,乃是北玄城之中除北玄家之外的第一世家大族。不是他們小小的二虎幫能夠惹得起地。若是這個李三公子一個不高興,就算是直接動手滅了他,估計二虎幫地幫主王一虎屁都不會放一個。

    “既然明白了。那還呆在這里干什麼。很好看嗎?”李三公子臉上又是一沉,帶著一絲怒色說道。

    “是!”周八虎又擦了擦汗。這才對面面相覷看著自己的手下低吼道;“看什麼看,都給我走!”

    說完,帶頭就走。他的那二十多個手下愣了一下,終于還是分出兩個人跳下海去救那個倒霉鬼,余下的人跟在周八虎的後面,瞬間走了一個干淨,就連那位二虎幫屬下的商人,貨物也不要了,跟著溜走了。

    聚集在碼頭上的那些看客看到周八虎帶人走了,而且似乎也畏懼那李三公子,便也紛紛散去。不過瞧他們的神色,估計不一會兒“李三公子怒斥周八虎”地小道消息就會到處流傳。

    剎那間凶神惡煞地二虎幫大漢就走了一個干淨,木船上的船老大等人都是感覺猶如做夢一般。一個個地站在那里發傻。義雲天轉過身來,對著那李三公子抱了抱拳,淡淡的說道;“多謝三公子仗義!”

    雖然有些厭惡那些世家公子,而且他也根本不懼周八虎、二虎幫,但是表面上畢竟還是這位李三公子給他打發了麻煩,所以,理應謝上一謝。

    “哈哈,兄台見外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那李三公子道。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看似頗為的友善,但是實際上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義雲天點了點頭,將雙手放下。然後轉過身不再理睬這位李三公子。雖然時間寬裕,他也沒有什麼著緊地事要辦,但是卻不想浪費在和這名公子哥的磨嘴皮工夫上。

    而且李三公子的這種看似熱情友善,但是實際上卻是冷漠的作態,也實在讓義雲天不是很瞧得上。當然,真正的原因卻是,義雲天心中也確實當這件事不過是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實在是沒有放在心上。

    李三公子看到義雲天有些無禮的舉動,臉上不經意間閃過一絲惱怒。不過畢竟是有身份、有修養的世家子弟,也不發作,只是又淡淡的看了義雲天地背影,然後再瞧了他旁邊的嫣紫一眼,短暫的失神之後,就此轉身離去。

    這些勢力龐大的世家,都是流傳了好幾代的。家中的子弟,也是從小嚴格管教。雖然不乏浪蕩敗家子,但是大部分人就算品行不良。但是也絕對不腦殘,很會審時度勢,人前人後,也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派頭,絕不會因為一點小隙,而公然使出行凶殺人的手段。

    見到那李三公子離去,義雲天也不在意,而是淡淡的看了船老大、商人們一眼,說道;“諸位剛才是在打算處置在下的東西嗎?”

    船老大、商人們登時臉色發白。義雲天悍然出手解決海盜地場景依稀還在眼前,讓他們有些不寒而栗。

    “小人們……以為公子……”壯著膽子。船老大戰戰兢兢的說道。

    “哼!”義雲天哼了一聲,冷著臉不說話。目光如電,刺得船老大等人心驚肉跳。

    嫣紫在一旁看不過去,悄悄拉了拉義雲天的衣袖。

    義雲天這才收回目光,徑直從眾人身前走過,然後推開他的房間。房間內。他的裝衣服的包袱和那三個箱子都在。將包袱背起來。然後彎下腰,將三個箱子疊好。緊接著,雙手用勁,將箱子抱起,然後才換一個手單手托住。

    這三箱子金銀財寶加起來足足有一千斤重,卻被他輕描淡寫的單手托在手里。而且最稀奇的是,他的腳步依舊是那樣的輕,踩在船上地甲板上。好像和正常人一般。一絲聲音都不發出。若是有心人,還可以發現。他抬腳起步的姿勢,和常人不同。常人都是腳尖後離地,腳跟先著地。而他卻偏偏相反,腳尖先著地,然後腳跟後離地。

    姿勢雖然怪異,但是偏偏看起來卻猶如行雲流水一般,沉穩異常,身形絕對不帶一絲搖晃的。

    看到義雲天單手托著三個紫銅包角、花紋繁復的箱子出來,嫣紫先是吃驚,然後嘴角抽動兩下,似乎想笑,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沒有笑出來。

    那三個箱子疊起來,然後又被托在手上,簡直都快比義雲天高了。看起來,確實非常的怪異。義雲天卻不為所動,神色平靜的托著箱子,穿過面色蒼白、神色復雜地船老大和商人們,直接走到嫣紫地身前。

    “走吧!”說完,義雲天伸出右手,做了一個先請的手勢。

    嫣紫微微一笑,笑容甜美無比,似乎十分享受義雲天的紳士風度。等到嫣紫緩步走上了碼頭上,義雲天正要邁步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右手十分隱蔽的在三個大箱子上一揮而過。

    再看時,手上已經多了一小錠金子。微微一拋,金子劃過一道金黃色的軌跡,鐺的一下掉在船老大的面前。

    “就當是費用吧,不用找了!”

    義雲天說完,身形飄飄,托著那三個大箱子,順順當當地越過踏板,走上了碼頭。

    “現在我們去哪里,現在進城嗎?”嫣紫帶著笑意看了義雲天手上托著地三個裝滿金銀財寶的大箱子一眼,然後問道。

    義雲天沉吟一下,帶著這三個箱子,確實有些不方便。而且還會引來有心人地覬覦。便道;“跟我來!”

    空著的右手一把握住嫣紫的小手,然後邁開大步,向前走去。

    嫣紫臉上一紅,偷眼看了看四周,滿眼都是不認識的陌生人。便也由著義雲天握住。反正兩人都好幾次親密的接觸了,何況是這小小的牽手。而且義雲天牽手也沒有要佔便宜的意思。實在是因為嫣紫沒有武功,走不快的緣故。

    當下義雲天牽住嫣紫的手,看起來不溫不火的,但是實際上,卻是走的飛快。轉眼之間,就從這片碼頭上消失了,也沒有進程,反而順著兩人來時走過的路走去。

    碼頭上的眾人只覺得一晃眼的功夫,兩人就不見了蹤影,不由得嘖嘖稱奇。至于木船上的船老大一眾人等,心情更是復雜。不過很快,船老大帶著幾個水手,重整旗鼓,很快的將木船開動,離開了這北玄港,向原本的目的地洛水城而去。

    義雲天兩人走的飛快,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已經遠離了碼頭一公里遠。走著走著,義雲天忽然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然後低低的哼了一聲,“陰魂不散!”

    “怎麼啦?”嫣紫問道。

    “沒什麼,幾個不開眼的小蟊賊而已!”義雲天說完,有道;“小心了!”

    深吸一口氣,握住嫣紫的手,將清風浮動的身法施展出三四層來。登時,嫣紫只覺得手上一股大力傳來,然後身體便不由自主的跟著義雲天飄動起來。清風拂面,身體說不出的輕盈矯捷。

    嫣紫從小都是在呵護下長大,從來也沒有試過讓人牽住自己的小手,然後向前狂奔。登時,微微的側頭看了一眼義雲天,看著他那稜角分明、俊秀挺拔的側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心中升起。

    義雲天這一提速,登時就比剛才快了十倍不止,轉眼之間,就已經消失在了前方。

    在他們兩個走後片刻,從後面,幾個氣喘吁吁的十三四歲少年人沖了出來。

    這三個少年都是一副骯髒沒有吃飽的樣子,破衣爛衫,面黃肌瘦。不過臉上的神情卻都是頗為的老辣,沒有一般人在他們這個年紀的幼稚、單純。

    其中個子最矮的那人沖著義雲天兩人消失的方向狠狠的說道;“這頭肥羊跑的到快,真是他***,還以為財神爺照顧。枉費我們天天給他老人家上香!”

    “辣他臭狗屎的,一對狗男女,吃春藥啦,怎麼跑那麼快!”

    另一個眉毛上方有一道刀疤的少年也是一臉晦氣的神色,罵了一句之後,對三人之中年齡最大、神情也最為老練的那個少年說道;“小龍老大,現在怎麼辦?”

    “繼續追,就不信他們抱著那麼重的幾箱金銀財寶,還能夠跑多遠。”少年老大小龍說道,“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也是打算進城的,那就更不能走多遠,肯定是隨便找一個地方將東西埋了。”

    “對,追上去,就不信了,靠他爺爺的一大筆橫財啊,夠我們小龍幫天天吃肉喝酒了!”第一個少年說道。說完之後,忍不住大大的咽了一口唾沫,顯然,說到吃肉喝酒,勾起了他腹中的饞蟲。

    “小豬,你小子就知道吃。”少年老大罵了那小豬一句,臉色卻陡然陰沉下來,“你忘了那周八虎是如何說的,哼哼,我們就算找到了,能喝口湯就不錯了。”

    “該死的周拔虎,老子有朝一日定要拔了他的虎皮!”小豬惡狠狠的說道。

    “走吧,別廢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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