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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異界之武無止境 作者 : 俯視(全書完)

第二卷 冷眼看世間 第四十三章 驚神一槍

就在義雲天感到形勢有些不妙的時候,四周已經開始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屏息凝神,關注著這場大師後期高手的決戰。

義雲天受到影響,也跟著冷靜下來,目光一動不動的關注著這場決戰。

大廣場上,江海天與雪無痕兩人隔著十米的距離對立著。

江海天身形雄偉,高冠玄衣,臉色紋絲不動,眉目之間的那團哀色已經被淡淡的殺意所代替。伸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請!

請!

雪無痕又高又瘦,白髮灰衣。混濁的雙眼翻動幾下,和江海天一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自兩人說了這個請字之後,天地之間似乎清靜起來,只有一團團細碎的寒風吹過,衣袂飛舞間,一片片雪花緩緩的飄落下來。

江海天和雪無痕兩人一動不動,過了片刻,一片雪花從天上飄落,十分巧合的正好在兩人中間。兩人誰也沒動,雪花緩緩飄落,當高度正好在江海天的眉心時,他動了。

右腳重重的在不化玄冰上一頓。

嘩啦一聲巨響,堅硬如鐵的玄冰整個的裂開,數丈方圓之內,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龜裂痕跡。借著這一頓的巨力,江海天高大的身形閃電般向前沖出。

低喝一聲,兩道淩厲金光從他眼睛內爆射而出,黑衣呼的一下,鼓脹起來,無數強沛剛烈的破滅真氣從體內沖出,繞體飛舞。金光耀眼,層層疊疊狂湧而出,刹那之間將他渲染成了一個金色的巨人。

四周的空氣似乎受到擠壓,嗚的一聲,卷起了一陣狂風。

就在江海天向前閃電般沖出的時候,雪無痕也跟著動了。足尖輕點。高瘦的身形飄然向後,身上白光閃耀,淡淡的冰寒真氣席捲,瞬間。他的周圍就浮現出了一層米粒般大小地冰雪。

哼,往哪裡走!

江海天眼睛內金光越發的淩厲起來,好像是兩顆金色的太陽。呼的一聲,他地右掌閃電般拍出。燦爛的金光席捲而出,如金色的麥浪,如那黃河之水,真氣洶湧,氣勢張狂霸道無比。

江海天一掌拍出,整個人登時暗淡下來,身上飛舞旋轉的金色真氣全數貫入右掌之內。金光如爆。刹那間沖過十米的距離,向雪無痕狂掃而去。

雪無痕冷笑一聲,白髮沖天飛起,身上冰寒真氣急速旋轉。忽然右掌閃電般的橫斬。

哧的一聲,好像有利刃急速劃過。雪無痕右掌上白光如電,竟在刹那間形成了一道長達數米的氣刀。

氣刀橫斬而出,刹那間破入江海天的金色掌勁之內。

轟的一聲,金白兩色氣浪翻飛鼓舞,倏忽間擴散開來。方圓數十米緩緩飄落地雪花,也仿佛受到重擊,稍微在空中停頓一下,然後紛紛炸裂開來。

于此同時,黑白兩道人影也同時向後退開。

交手第一回合。兩人不分勝敗。

很好,再來!江海天大喝一聲。

他兩眼金光閃爍,猶如金色巨人。黑色的身形幾乎剛一推開。旋即旋風般沖上前去。金光閃耀,刹那間連拍三掌。江海天掌力雄厚無比,幾乎每一掌拍出,都要厲聲大喝。真氣滔滔,金色的破滅真氣猶如長江大浪,滔滔的不絕地向雪無痕拍擊。

雪無痕低聲冷笑,灰白的身影施展開來。幾乎連成了一條灰色的虛影。在如怒潮般的金色掌勁之中。縱橫飛旋,瀟灑無比。

眨眼之間。兩人已經交手數十回合。

就看到方圓數十丈內,一朵朵的雪花不斷的炸裂開來,形成一圈圈飄浮的白色雪霧。雪霧內,一黑一白兩條身形縱橫捭闔,如鬼如魅。林雷

義雲天注目半晌,對身後的張鐵然傳音道;前輩,你看兩人最後誰能夠勝出?

張鐵然剛毅的面容平靜無比。他是宗師後期的高手,比起江海天和雪無痕兩人高出太多。所以義雲天要他判斷一下兩人誰勝誰負。

不好說。雪無痕境界更高一些,畢竟是即將突破到宗師境界。不過呢,在功力上,兩人卻是不分上下。所以,照目前地形勢還看不出兩人到底誰勝誰負。搖了搖頭,張鐵然傳音說道。

在義雲天和張鐵然進行對話的同時。旁邊觀戰的其他門派眾人也正在激烈地爭辯著。

我看啊,還是江海天勝算大些。畢竟是號稱破滅一切的破滅真氣,剛猛強烈,天下有數!

哼,我看未必。所謂剛不可久。江海天的掌力剛猛是剛猛,可是照目前這樣下去,遲早要力竭落敗!

兩個孤陋寡聞之徒。難道沒有聽說過江海天驚神一槍的威名?

驚神一槍又如何?難道雪無痕凝血勁的名頭會弱嗎?

放屁,我看還是……

胡說八道……

就在眾人眾說紛紜,爭吵不絕的時候,交手的兩人已經發生了很大地變化。

江海天見激鬥良久,自己竟然還未佔據上風。心中微有些急躁起來。平常對敵,通常三掌之內形勢就會明朗。太弱地敵人三掌下去必定重傷。而勢均力敵的對手在他三掌之下也必定屈居下風。破滅真氣地名頭,可不是吹出來的。剛猛爆裂,天下有數。

但是現今,差不多已經數十掌下去,卻依舊是打了一個平手。照此情形,最後分出勝負,豈不是要數千招之後。

想到這裡,心中的殺意越發的旺盛起來。

雪無痕其實心中也是感到焦躁不已。他的凝血勁最是霸道不過。但是卻有一個弱點。若是對方掌力太過雄渾剛烈,凝血勁使出,反而有反噬的危險。

所以,他一直不敢將凝血勁施展出來。但是數十招過去,對方掌力簡直好像無窮無盡一般,如狂潮如大浪,一浪高過一浪,層層疊疊。一點都沒有要變弱的架勢。

這樣下去,恐怕數千招都不一定能夠分出勝負出來。

若是往常也就罷了,此刻當著天下英豪的面。數千招之後才分出勝負,簡直就是丟人現眼。

兩人心中都湧起了要儘快解決對方。速戰速決的念頭。

當是時,江海天一掌拍出,剛猛爆裂的掌勁狂湧而出,向雪無痕胸口轟去。雪無痕身形一閃,灰白色的身影迅快無比地從金色掌勁之中穿過。兩掌閃電般的一翻一拍,冰寒真氣暴湧而出。

江海天咦了一聲,雪無痕依仗身法游走,此時竟然搶攻。不過雪無痕此舉正合他的心意。

低喝一聲,雙眼內金光閃爍,高大的身形大步跨出。雙掌緊跟著橫拍而出。金光如瀑,驚人無比。

眼看兩人掌勁就要相交,就見到雪無痕眼中倏地閃過一道厲芒,低喝一聲。雙掌湧出的冰寒真氣忽然一點為圓心,閃電般的旋轉起來。更為詭異的是,一邊飛速旋轉的同時,掌心內,還有一點詭異的紅芒不時閃爍。

凝血勁!江海天低呼一聲,眼睛內閃過一絲疑惑。

但是此時,哪裡還容得他思索。就聽到波的一聲,兩人掌勁已經相交在一起。刹那之間,金白兩色氣浪蕩漾開來,周圍飄浮的雪霧也陡然間泛起一波漣漪。

江海天臉色抽動一下。痛苦之色一閃而逝。相反,雪無痕混濁的眼珠翻轉幾下,卻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

雙方僵持片刻。江海天地兩只衣袖忽然炸裂開來,露出兩只青筋畢露的粗壯手臂。就看到手臂上肌肉一層層翻湧起來,似乎皮膚底下有無窮的暗勁正在攪動。

江海天眼睛內閃過驚怒之色,忽然大喝一聲,衣衫鼓舞,剛烈狂暴的破滅真氣急速湧入雙臂之內。啪地一聲,左右兩條手臂上忽然各自裂開一條半尺長的血口。然後兩條暗金色的瘀血。哧的一聲。激射飛出。

悶哼一聲,雪無痕收回雙掌。身形如電後退。那兩條暗金色的瘀血刹那間掠過他的一縷白色,頃刻之間,就將之攪成了粉碎。

咦,怎麼回事?江海天的掌力剛猛無比,怎麼會忽然之間就被雪無痕的凝血勁所趁?義雲天皺著眉頭,向張鐵然傳音問道。

哼,所謂兵不厭詐,你看看江海天的右手掌心!張鐵然不屑的說道。他目光如炬,一下子就發現問題所在。

這,前輩,看不到他地掌心啊!

從義雲天站立的角度看去,只能夠看到江海天的背影,同樣地,張鐵然在他背後,所能夠看到的也是江海天的背影。所以,根本看不到江海天的掌心。

哦,看不到那我告訴你好了。江海天的掌心不過是被一根比頭髮絲還細的冰錐刺了一下而已!張鐵然傳音說道。

什麼,比頭髮絲還細的冰錐?義雲天愕然道。

雪無痕竟然在對掌之時,暗中生成一根比頭髮絲還細地冰錐,並成功地將江海天的右掌刺破,猝不及防之下,江海天掌力消弱不少,終於被他凝血勁所趁。

義雲天腦海之中驀然閃過雪無痕在北雪城對敵江鐵山五人之時,也曾經憑空生成五根冰錐。不過兩者不可同日而語。這次地冰錐是暗中生成的,竟然瞞過了江海天這等高手。

就在義雲天和張鐵然對話之時,周圍旁觀的眾人之中也發出了類似的疑問。不過,他們之中並沒有人像張鐵然一樣是宗師後期的絕頂高手,充其量也就是和江雪二人一樣的大師後期修為,所以竟無人看出其中的奧妙。

江海天一時大意,被雪無痕用冰錐暗算,導致被雪無痕的凝血勁侵入。不過他到底是大師後期的高手,憑藉著破滅真氣的剛猛霸烈之性,強行將凝血勁逼出體內。

不過,這樣一來,他雙手各有一個半尺長的大傷口,掌力忽然之間狂降一半。如果沒有非常舉措,他似乎已經必輸無疑。

哎。看來江長老要輸了……

我看也是,只是為何會讓雪無痕的凝血勁鑽了空子呢……

誰知道呢?或許是心傷親弟之死太過傷神也不一定……

旁觀眾人眾說紛紜,八成都認定江海天輸定了。只有少數人不發一言,但是看其神色。顯然還認為江海天沒有輸。

要輸了吧!義雲天皺著眉頭說道。

將心比心,若是自己此時處於江海天的境地,也只有俯首認輸一途了。

未必!張鐵然冷冷的說道。

小子,永不放棄可是勇者的信條。若是輕言放棄,又何談做什麼大事業!他繼續傳音說道。

永不放棄!

義雲天心中一震,然後將拳頭握緊,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說起來容易,可是,做起來真地很難啊!

大廣場上。

看著自己的雙手,江海天靜了片刻。然後抬起自己的右手。掌心上,只有微不可察、頭髮絲般大小的一點紅印。那冰錐只有頭髮絲大小,刺入他掌心之後,頃刻之間就溶于熱血之中。此時哪裡還有痕跡。

不過,以他地性情。就算能夠找出痕跡又如何?難道還能夠大聲宣揚,對方偷襲暗算嗎?

江海天霍然抬頭,然後仰天大笑。

江某自出道來,未曾嘗過敗績。想不到今日,竟然不過交手數十招,就已經屈居下風。江某佩服!

雪無痕聽江海天這麼一說,木然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正要開口,江海天卻又飛快的說道。

可惜,江某生就一副擰脾氣。並且曾經發誓,此生要做就做那甯折不彎的金剛,絕不做那軟趴趴的豆腐!江海天聲音雄渾洪亮。說出的話當真就如那鋼鐵一般,擲地有聲。好一個甯折不彎的金剛!義雲天聞言動容,不由得在心中讚歎道。

聞得江海天此言,不但雪無痕臉上變色。就連一旁觀戰的雪漫天三人也是臉上微微的變色。

雪無痕的臉色登時變得陰狠無比,他本來還打算給江海天一個體面地下臺。畢竟婚禮在即,能不見血就不要見血。

哼,既然你自己找死。可不要怪我。當著天下英雄的面。諒你們武門也無話可說!心中這麼一發狠,登時就湧起了一片殺機。

倒要領教江長老還有何高招!雪無痕蒼白消瘦的臉此時看起來猶如厲鬼一般。陰森可怖。

好說,好說!江海天說完,身形忽然前沖,右手抬起,照著雪無痕胸口又是一掌拍出。金光狂湧,剛猛霸烈的破滅真氣向雪無痕沖去。

雪無痕冷笑一聲。粗看之下,這一掌好像和以前也沒有什麼不同。但是落在他這等高手眼中,自然看出比起剛才,已經是虛有其表,

雪無痕身形一閃,倏地前沖,右掌閃電般迎了上去。冰寒真氣旋轉飛出,裡面夾雜著一絲絲的凝血暗勁。波的一聲輕響,兩人雙掌相交。

雪無痕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血芒,然後右掌上面的凝血暗勁夾雜在冰寒真氣之中,如潮水一般向江海天右掌上沖去。

江海天右手上的皮肉登時如波浪般起伏,凝血暗勁發作,若是江海天反應慢上半拍,就要將他的整只右手化為一團晶瑩的血肉。江海天悶哼一聲,體內的破滅真氣一陣閃動,從那條半尺長的傷口上,又是一條血箭激射飛出。

還來這一招!雪無痕早已有了防備,身形一閃,刹那間退出數米,將那血箭讓過。

我看你還有多少血來中和我地凝血勁!

江海天就在此時,忽然張開大口,一聲怒吼,音波如爆,夾雜著強大的真氣,全數噴在了雪無痕的身上。雪無痕措不及防,被他地音波一震,整個人現出了一刹那的遲鈍。

說時遲那時快。

江海天又是一聲驚天怒吼。就看到他怒目圓睜,頜下的絡腮鬍子一根根的直立起來。眉心處,一點金光怒射而出,刹那間,化為一桿長達兩米的金色長槍。

意念神兵!義雲天看到長槍,登時驚呼道。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見到意念神兵,第一次乃是在清水劍派的內武殿,蒼老囚徒為了脫困,使用一柄非刀非劍的意念神兵,一下子將身上地鐵鏈斬斷。

緊接著,旁邊也響起數聲驚呼:驚神槍!卻是旁邊觀戰地其他門派眾人認出了江海天的這柄金色長槍地來歷。
第二卷 冷眼看世間 第四十四章 驚天一擊

通體金光燦爛的驚神槍普一現身,就爆發出一股無以倫比的兇悍銳利之氣。

江海天大手伸出,閃電般握住槍尾誥認誙誑,稨穊稱稦剛猛霸烈的破滅真氣潮水般湧入槍身之內,驚神槍陡然亮了起來。就見到一道金色光芒,螺旋飛舞,從槍尾一直延伸到槍尖上。

哧的一聲誧誣誤誚,蓂虥虡蜨槍尖上金光怒潮奔湧,爆射出一道一尺長、伸縮不定的槍芒。

江海天伸手執著那驚神槍萣蒠蓌蓋,膏膋膃腿氣勢驚人無比,在那一刻,簡直如戰神重生,巨人附體。

旁觀眾人包括義雲天在內,全都屏氣凝神。江海天意念神兵出手,顯然是要做最後一搏。

當是時,就見到江海天雄偉高大的身軀一陣抖動,嘩啦啦一陣骨骼爆裂聲聲中,似乎陡然間拔高了半尺。整個人金色真氣盤旋飛舞,勇猛無敵。驚雷般怒吼一聲,右腳重重的在地上一頓,嘩啦,整片不化玄冰碎裂開來,冰屑四射飛舞。

江海天借著那一頓之力,已經執著那驚神槍,閃電般向雪無痕沖去。驚人曆嘯陡然間響起,那驚神槍刹那間破開空氣,發出無以倫比的破空聲。金芒暴舞,猶如驚虹騰空,厲電怒射。

江海天執著驚神槍,閃電般的對雪無痕發動了驚天一擊。

雪無痕一時大意,被江海天夾雜著驚人真氣的音爆聲震得出現了一刹那的遲鈍。一刹那很短暫,但是對於江海天這等級數的高手,已經足夠發動致命一擊了。特別是當一柄銳利無以倫比的驚神槍在手的時候,可以發揮的攻擊力成倍提升。

驚神槍銳芒無匹,刹那間越過十米的空間,在厲嘯聲中,向雪無痕左胸口轟擊。

雪無痕幾乎是剛剛恢復清明,眼前金芒耀眼,一股銳利無倫的強大意識已經緊緊的將自己鎖定。再也不能躲避分毫。登時那張木然地消瘦臉龐上,露出了一絲慌亂的神色。面對江海天地驚天一擊。就算是他這等級數的高手,似乎也已經回天乏術。

眼看雪無痕即將死在這一槍之下,就看到雪無痕閃電般的抬起了左臂,左臂上冰寒真氣急速旋轉,形成了一面圓形的小型冰盾。

轟的一聲,金光耀眼,氣浪紛飛。方圓百米的雪花都在瞬間震成了雪粉。形成了一圈圈飄搖蕩漾的雪霧。

義雲天地心中猛然一跳,雖然隔著近一百米,但是那一擊仿佛轟擊在他的心上。目睹江海天這驚天一擊,義雲天心中感歎萬千的同時,也捫心自問,若是自己遇上這一槍。能否抵擋的住……

答案的是明顯的。

一時間。他後背上竟全是冷汗,殊無一點觀戰地激動情緒。

大廣場上,江海天驚神槍如驚雷,如厲電,重重地轟擊在那面冰盾上。

啪的一聲輕響,那面冰盾整個的炸裂開來。銳利無匹的槍芒幾乎在瞬間就破開了它。但是陡然間,相擊之處又發出了一聲清脆無比的撞擊聲。

竟然在關鍵時刻,又有一物阻擋了驚神槍的轟擊。

雪無痕眼中閃過一絲駭然、慶倖神色,然後整個身形,忽然如斷線風箏一般地向後拋飛而出,在他的左臂上,銀光閃閃。赫然是一面冰雪般晶瑩璀璨的小型盾牌。

旁觀的數千其他門派眾人群中登時發出一些驚呼:

啊。雪盾……

冰雪寒堡四大意念神兵之一的雪盾……

厲害,驚天一擊竟然也被……

可惜……

看來又有好戲瞧了。無堅不摧的驚神槍遇上極強防禦的盾……

同為大師級高手地雪無痕,又是第一流大門派地長老之一,身上自然也有一件意念神兵。

意念神兵,乃是大宗師境界的絕頂高人,採集四海之精,用意識煉化,收入意識之海,則可成意念神兵。意念神兵威力驚天地泣鬼神,乃是天地間最強悍之神兵利器。

一般地大宗師境界的高手,飛升之前,都會煉製兩柄意念神兵,一柄自己帶走,然後一柄留之門派之中。當然,很多大宗師境界的高手飛升失敗,那麼自然會留下兩柄意念神兵。

意念神兵隨煉製大宗師的境界高下,喜好以及修習的功法,威力自然也不同。千萬年來,整個武境之內,突破到大宗師境界的高手也不過千人左右。這將近千人的大宗師級的高手,留下了近一千五百柄的意念神兵。

但是這一千五百柄意念神兵,這千萬年來,毀損、失蹤的也不知道有多少。餘下的則都被收藏在大門派的高手身上,秘之不宣。只有偶而兩派高手相爭,這意念神兵才會驚鴻一現。

冰雪寒堡和武門都是傳承久遠的第一流大門派,自然收藏有前輩大宗師高手留下的意念神兵。江海天和雪無痕兩人在門派之中都可以算上是頂級高手,有意念神兵,自然是不足為奇。

看到兩大高手竟然都使用了意念神兵,旁觀的數千其他門派眾人的情緒陡然高漲起來,這可真是難得一見的精彩決戰啊。

大廣場上。

一擊無功之後。江海天又是一聲驚天怒吼,右腳重重一頓,不化玄冰碎裂聲中,身形暴起,閃電般向雪無痕沖去,驚神槍金芒暴舞,又是一槍轟擊。

轟的一聲,雪無痕雪盾飛舞,將這一槍抵擋下來。但是他的整個身形也被震得向後飛退。臉色蒼白無比。

剛才倉促間使用雪盾將驚神槍驚天一擊抵擋下來,整個身形已經被震得麻木不堪,剛剛喘了一口氣,麻木還沒有全消,又是一槍轟擊過來,登時氣血翻湧,整條左臂又酸又麻。

雪無痕驚怒交加,他想不到江海天竟然如此悍勇。

但是,接下來。就聽到江海天接二連三的怒吼聲中,第三槍。第四槍,如怒潮一般狂湧過來。

而且,竟是一槍比一槍威猛。

怒吼聲中,江海天身形如電,狂猛猶如天神,手上執著的驚神槍更是如同厲電驚虹一般,向雪無痕發動了連擊。驚神槍和雪盾相撞巨響不絕。每響一聲,雪無痕的臉色就蒼白一分,身體也要向後連退數十米。

七八槍下來,雪無痕已經後退了七八十米,眼看,再有數十米。就已經到了堡主府的門前。

旁觀數千其他門派眾人更是露出了驚駭無比的神色。驚神槍和雪盾每一次撞擊。仿佛都撞在他們的心上一般。

江海天的悍勇同樣大出他們的意料之外。一些和武門有些齟齬地門派眾人,已經在打著念頭,回去之後,必定要約束門下年輕弟子,不要再招惹武門中人,如果一個個都像江海天一般的狂猛。那可真是麻煩大了。

義雲天到是對雪無痕佩服不已。不愧是即將突破到宗師境界地高手,在江海天如此狂猛的連擊之下,竟然還能夠硬接下來,精神**之堅韌頑強,也是非同一般。

大廣場上,頃刻之間,江海天已經連續出了七槍。

他這一手有個名目叫做九連擊。意思是連續不斷的九次攻擊。而且必定是一槍比一槍威猛。一槍比一槍霸道。到第九槍時。威力已經是第一槍的數倍,別說是大師後期的同級高手。就算是宗師前期的高手,都很有可能在這一擊之下身負重傷。

曆喝聲中,第八槍有如彗星橫空,怒擊在雪無痕雪盾上。

轟的一聲巨響之中,忽然卻夾雜著幾聲清脆地碎裂聲。

雪無痕臉色狂變一下,原本蒼白的消瘦臉龐刹那間已經變得沒有一點血色。那清脆的碎裂聲並不是別的,而是雪盾發出來的。連續不停的抵擋江海天地八連擊,還一槍比一槍威猛,雪盾終於承受不住,以第八槍地撞擊點為圓心,裂了開來。

身形巨震一下,向後飛退十米。雪無痕抬眼一瞧,果然,晶瑩剔透如雪如玉的雪盾上面,已經佈滿了細細的裂痕。

練武之人哪個人不是對自己的兵刃愛愈性命。這雪無痕自然對那雪盾視若珍寶,此時,卻在江海天的攻擊之下嚴重受損,當真是心疼無比。

登時他的臉色就變了,陰沉之中已經帶著一絲地瘋狂之色。

第八擊之後,江海天整個人忽然靜了一下,然後整個大廣場,以及附近在屋頂上觀看的其他門派眾人,看到這種情形,自然也是屏息凝神,期待他的最後一擊登場。

只要不是傻子,看到前面八連擊的威猛,自然也能夠聯想到最後一擊絕對是驚天地泣鬼神的絕世一擊。

堡主府圍牆上,一直不動聲色的雪無塵忽然掠過一絲擔心的神色,低聲傳音道;堡主,你看……

雪漫天依舊不動聲色,淡淡地回道;不用擔心!

話是如此說,但是他那枯瘦陰寒地臉上還是極為隱秘的閃過一絲驚異地神色。

大廣場上。

江海天靜了一下,其實說是靜了一下也不准確。因為只是眾人感覺上他好像靜了一下,但是實際上,江海天也不過就是稍微停頓了那麼一刹那的時間。

一刹那的時間有多短暫。每個人都很清楚。

靜了那麼一刹那之後,江海天身上的金色真氣越發的雄厚起來,金燦燦的猶如金色的陽光。登時,他整個人就好像是被一團金色的光芒籠罩住了。

與此同時,他那柄驚神槍震顫一下,發出了一聲撕裂般的震顫聲響。然後,整柄長槍亮了一下,金燦燦的光芒猶如流水一般,湧動不休。

就在那一瞬間,江海天動了。

極緩極慢的向前邁了一大步,猶如身上背負著萬千重物一般,江海天高大雄偉的身形似乎都已經開始了顫抖。一股驚人無比的龐大氣勢瞬間從他身上席捲而出,驚濤駭浪一般,向雪無痕狂湧而出。

雪無痕悶哼一聲,忽然後退一步,竟然就這樣被江海天的凜然氣勢逼退了一步。

第九擊的驚天威力,由此可見一斑。

江海天又是緩慢的一步跨出。但是讓旁觀眾人想要吐血的是,表面上看起來極緩極慢。但是實際上偏偏又是奇快無比,感覺起來極為的彆扭難受。

這一部跨出之後,江海天似緩實快地舉起了手上的驚神槍。一股爆炸般地凜冽氣勢從槍尖上爆射而出,方圓數十米之內,一時間壓抑無比。

雪無痕更是動都不敢動一下,體內冰寒真氣瘋狂的轉動起來,應付江海天這最後一擊。

江海天身上的金色破滅真氣忽然沸騰一般。呼嘯著湧入了那驚神槍內。他的整個身形一下子暗淡下來,露出了高冠玄衣的原本模樣。

雄厚無比的破滅真氣整個的湧入驚神槍內。就看到驚神槍又是震顫一下,然後從槍尾開始,那如太陽般明亮地光芒開始慢慢消失,露出了暗金色、盤龍陽文的槍身。

眨眼之間,驚神槍的光華全部收斂。只餘下槍尖上。那一點光華璀璨的金芒兀自在閃爍不絕。

下一個瞬間,那一點璀璨的光華動了。

不,確切的說,江海天動了,然後已經變得樸實無華地驚神槍也動了。但是,似乎天地間地光華已經彙聚于那一點上。無論是江海天也好,驚神槍也好,在那一刻,已經統統不存在了一般。

那一點璀璨的光華,無聲無息的,劃過一道半圓形的亮麗軌跡,慢悠悠的向雪無痕沖去。

光華過處。一圈圈肉眼清晰可見的空氣波紋憑空出現。然後方圓數十米地上空,一片片正緩緩飄落下來的雪花。忽然之間,就那麼無聲無息的炸裂開來。

所有人旁觀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這是多麼恐怖的一槍,明明是那樣的樸實無華,但是在那其中,卻蘊藏著難以想像的爆炸性地力量。

義雲天看著那劃過一道半圓形軌跡地光華。全身一震,似乎腦海之中有了一絲領悟,卻又茫茫然摸不著頭腦。江海天這一槍,樸實無華之中蘊含了無窮的武學至理,以江海天目前地武學修養,如何能夠領悟的了。

大廣場上,被驚神槍無窮槍意鎖定的雪無痕忽然冷靜了下來。旁觀眾人都被江海天這一槍所鎮服,被攻擊的中心,雪無痕承受的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雪無痕整個人冷靜下來。但是他的兩隻眼睛內,卻閃動著一絲絲瘋狂的神色。

那一點光華瞬間掠過十米的空間,然後距離雪無痕不過是三四米。

轟的一下,好像萬噸巨石投入了平靜無波的大海,瞬間,騰起了萬丈巨浪。

無數盤旋飛舞的空氣漩渦忽然憑空生成,然後飛蛾撲火一般的向那點光華撲去。冷哼一聲,江海天握著驚神槍的右手似乎抖了一下,槍尖上凝聚的驚人槍氣咆哮飛出,頃刻間將那空氣漩渦撕成了粉碎。

空氣漩渦撕裂開來,形成無數細碎的空氣碎流。

就在此時,雪無痕忽然曆嘯一聲,整個身形忽然如陀螺般旋轉起來,驚人的冰寒真氣急湧飛出,帶著那已經佈滿裂痕的雪盾,盤旋飛舞。

那點光華擊碎空氣漩渦之後,停也未停,轟的一聲,重重撞擊在雪盾之上。無匹的暗勁肆無忌憚的擴散開來,然後啪的一聲輕響,那雪盾忽然整個的碎裂開來。到底是意念神兵,江海天的最後驚神一擊,還是被阻擋了一下。

不過也就是片刻而已,最後驚神一擊的絕強威力,絕不是這一面已經碎裂嚴重的雪盾可以抵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驚神槍被抵擋片刻的功夫。

雪無痕再次厲聲長嘯,白髮飛舞之中,就見到他眉心一點白光轟然綻放開來,頃刻之間,一點白光倏然飛舞,閃電般穿過三四米的空間,從江海天的胸口一穿而過。
第二卷 冷眼看世間 第四十五章 婚禮

那點白光疏忽間從江海天的胸口穿過。然後嗤的一聲輕響,閃電般從他的後背穿出,破空飛舞,寒光閃爍,滴血未沾,竟是一柄巴掌長的刺刀狀意念神兵。

這一下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眼看雪無痕在江海天驚天一擊之下,不死也要重傷。但沒有想到竟然發生了此種變故。

寒冰刺!有認識這件意念神兵的人高聲驚呼道。

旁觀眾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這雪無痕竟有兩柄意念神兵。現在出其不意,竟已經將江海天重創。

似緩實快、眼看就要撞上雪無痕胸口的那點無限光華忽然停頓了一下。

江海天執著那仿佛千萬斤重的驚神槍,眼中疏然閃過幾絲訝異、迷茫、痛苦的神色。那高大雄偉的身軀似乎微微顫抖數下,忽然低喝一聲,執著那驚神槍想要前刺,但是陡然間,胸口上一抹嫣紅忽然洇了開來。

那點光華跳躍數下,忽然轟的一聲,整個的炸裂了開來。江海天胸口要害受到重創,再也無法控制槍尖上那恐怖的勁力。

無匹的勁力四散飛出,首當其衝的就是雪無痕。轟的一聲悶響,雪無痕如被雷擊,胸口肋骨刹那間斷了七八根,與此同時,整個人如斷線風箏一般,向後飛出十幾米。

江海天也不可避免受到的衝擊。如被怒潮撞擊,高大的身形如同無物一般向後飛出數十米。當真是傷上加傷,還在半空之中,口中鮮血已經狂噴而出。

握在手中的驚神槍也脫手飛出。長槍震顫一下,忽然化作一點金黃色的光芒,閃電般飛入江海天眉心,疏忽不見。

從驚神槍上的無匹勁力爆發開來,到兩人先後被勁力撞擊向後飛開,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旁觀眾人當真是看的眼花繚亂。一個不留神,兩人竟然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眼看雪無痕就要落在地上。雪無塵從圍牆上飛身之下,半空之中將他接住。

于此同時,從旁邊觀戰的人群之中,也沖出數名武門地長老出來,一把將江海天接住。江海天報仇心切,一個人先走一步,將其他人都拋在後面。幸好這些人日趕夜趕。終於在江海天挑戰雪無痕之前趕到了,不然江海天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冷冷地看了武門眾人一眼,雪無塵一招手,半空之中旋轉飛舞的寒冰刺劃過一道寒光,飛到了他的手中。然後身形一閃,已經進入堡主府。給雪無痕療傷去了。

另外一邊。武門幾位長老七手八腳替江海天止血之後,也小心的把他抬走了。

至此,一場大師後期決定高手的決戰暫時告一段落。

旁觀眾人或搖頭歎息,或議論紛紛,自行散去。

可惜,江海天最後一擊。竟然功虧一簣。若是擊實了,恐怕雪無痕當場就要喪命!回到房間內,義雲天搖頭歎息道。站在他的立場上,他當然希望江海天能贏,冰雪寒堡的輸個一塌糊塗。

張鐵然默不作聲地坐在凳子上,閉目打坐。觀看江海天和雪無痕兩人一場大戰,他體內的殺意又有一些沸騰的跡象。必須強制壓制才行。

接下來。整個白天都是平安無事。晚上一頓豐盛的飯菜之後,義雲天二人也是早早休息。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就有冰雪寒堡的弟子過來將賀禮收走,並告知晚上掌燈時分開始婚禮慶典。

義雲天信步出去,果然到處都有冰雪寒堡地弟子在掛喜慶地花燈、喜聯。

回到屋子裡,義雲天對張鐵然說道;前輩,你準備在什麼時候動手?

張鐵然睜開眼睛,在新人拜完天地,進入洞房之後,雪漫天必定要出來講幾句場面話。測試文字浮水印9。我就那個時候動手。

義雲天心中暗贊,那個時候恐怕正是雪漫天最志得意滿的時候吧。張鐵然忽然出來,定然能夠打雪漫天一個措手不及。想到今晚上就要報雪漫天將自己逼入萬丈寒淵之仇,整個人忽然興奮起來。

又想到,今晚自己兩人就要在數千武境同道之前,向雪漫天挑戰,那將是何等的豪氣!心中氣血激蕩,幾乎不能自已。

時間過的很快,義雲天感覺沒有過多久,天色就整個的黑了下來。然後冰雪寒堡的弟子們到處奔走,將遍佈整個冰雪寒堡地花燈冰燈都一一點燃。

星星點點的燈光登時佈滿整個冰雪寒堡。遠遠望之,猶如天上繁星閃爍,光彩照人。

在冰雪寒堡弟子的提醒下,兩人緩步而出。跟隨著其他門派眾人,緩步向堡主府而去。人聲鼎沸,熱鬧猶勝菜市場三分。多達三千的賀喜賓客,將堡主府門前的大廣場擠得水洩不通。

好不容易,隨著人流進入堡主府。義雲天冷眼旁觀,這堡主府的格局到是氣勢宏大,那大廳更是規模驚人,足夠將多達三千人賓客裝下。

那大廳坐落于高臺之上,走過多達百階不化玄冰鋪就的階梯,然後在冰雪寒堡弟子地指引下,義雲天兩人跟隨人流進入那大廳之內。

大廳雄闊無比,入目地就是數十根高達十米粗兩米的冰柱,冰柱上繪滿了龜蛇、麒麟等珍奇異獸,雍容華貴。再看頭頂上,掛滿了密如繁星一般地冰燈、花燈,燈光耀眼,將整個大廳照的猶如白日。

再看前方,錯落有致的擺放著多達數千的席位,井然有序,一直延伸到盡頭的主位上。

義雲天看罷,暗暗咋舌冰雪寒堡的排場。不愧是武境之內第一流的大門派,氣勢之雄,從這大廳就能夠窺出一二。

按照著冰雪寒堡弟子的指引,義雲天兩人和為數甚多的三四流門派中人在靠近大門前坐下。離大門越遠,越靠近主位,也就意味這更受主人的重視,身份地位也就越高。

擾攘了半晌,所有人都已經坐好。義雲天悄悄打量。發現按照座位分佈,已經將武境內的勢力大小來了一個清晰無比的劃分。越是挨近主位的。修為也是越高。越是挨在大門這邊地人,修為就是緩緩弱了下來。

挨近主位的這些人都是第一流大門派地長老之類,修為自然不會弱。這些人當中有很多義雲天已經見過。

比如說八絕門的岳長老,飛龍門的余白目,萬花飄香門的花佬等。

過不片刻,無數靚麗的侍女紛紛將酒菜端了上來。一時之間,穿花蝴蝶一般。整個大廳內都活躍著靚麗的身影。

不過半個小時,酒菜上齊,侍女們紛紛退下。然後在雪無塵、雪無影以及一群冰雪寒堡長老的陪同下,雪漫天終於登場。

義雲天細細打量著他,發現他和兩個多月前也沒有什麼區別,依舊是一襲灰衣。枯槁皺紋滿布地一張老臉。若不是早就認識他,真的會以為他不過就是一個菜農而已。

倒是他旁邊的雪無塵、雪無影兩人,眼睛內精光閃爍,顧盼之間,自有一股高手特有的威勢。

雪漫天等人在主位上坐定的時候,外面。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然後有人大聲喝道;吉時已到,請新郎新娘叩拜天地。

大廳內騷動了一下,眾人紛紛說道:

新郎新娘到了……

過不片刻,腳步聲響起,穿著大紅衣服地雪飄男和鳳冠霞帔地程念玉兩人緩步從大門前邁步而入。

雪飄男英俊無比,大紅的新郎服上。繡著暗金色的花紋。貴氣無比。程念玉頭上蓋著紅蓋頭,身上穿著寬鬆的紅袍。行走間,也可以看出身段窈窕,美麗無比。

這樣的兩個人,無論是相貌還是身世,都是天造地設。普一出現,就彙聚了大廳內所有人的視線。眾人竊竊私語。

恩,男才女貌!

天作之合!

以上都是讚譽之詞,不過也有許多門派長老清楚地明白冰雪寒堡和意念門聯姻之後的局面,怕是要大大的不利於本門,所以,看著兩人,不但沒有讚譽之詞,反而無聲的冷笑數聲。

義雲天看著雪飄男程念玉兩人從自己身前緩步走過。

忽然他目光一凝,覺得雪飄男的神色有些不對。呆板毫無表情,似乎並不如何歡喜一樣。顯然,有斷袖之癖的他,並不喜歡女色。程念玉再好再美,在他眼中也不過是紅粉骷髏。

而且,兩月之前,雪漫天狠下殺手,在萬丈寒淵之前,一舉將他的那位相好父子兩人斬殺。痛失最愛之後,雪飄男不敢怨恨自己地祖父,恐怕會將著滿腔地怨恨轉移到程念玉的身上。

這樣一想,義雲天不由得對那位工于心計地程家小姐念玉有些同情起來。這是一場註定了不會有好下場的政治婚姻。程念玉的後半生,已經註定了不會幸福。

吉時已到,新郎新娘一拜天地!看到雪飄男程念玉二人已經走到大廳空闊處,司儀大聲的喝道。

雪飄男表情僵硬無比,和程念玉一起,對著大門方向躬身下拜。程念玉蓋著蓋頭,倒是看不出表情如何。

二拜高堂!

又是木然的轉過身來,雪飄男和程念玉二人向著雪漫天躬身下拜。

雪漫天微微點頭,眼睛內卻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他目光如炬,分明看到雪飄男在躬身下拜之時,眼睛之中閃過的一絲怨恨神色。

人生無奈,有所得就有所失。

十年閉關苦修,終於將冰雪寒丹道修煉之巔峰境界,只差一步,就可以進入大宗師的無上境界。可是,出關之後,唯一的孫子卻因為缺乏自己的管教,竟然染上了斷袖之癖。

逼不得已,為他定下意念門這門親事,可謂是一舉數得。可惜,這一切,卻落的一個唯一的親人怨恨自己的下場。

罷了。罷了,若想在修煉之上進入那大宗師的無上境界。成就飛升之後的長生之境,逼不得已,也只好斬斷這塵世間地親情淵源。

第三夫妻對拜!在司儀的高聲之中,雪飄男木然地轉過身,就要和程念玉對拜。

拜完這一拜之後,兩人就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

就在此時,忽然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一陣淒厲的哀歎聲。

我的兒啊……你死的好慘啊!

聲音幽幽。緩慢悠長的在大廳之內回蕩,當真是淒厲哀婉,直動人心。大廳內的所有人只覺得好似愁腸百結,心有戚戚,登時相顧大嘩。

在這萬眾矚目地婚禮之上,竟然傳出這等哀歎之音。簡直就是駭人聽聞。

雪漫天一干冰雪寒堡首腦的臉色登時就沉了下來。

什麼人搗亂?雪無塵站了起來。大聲喝道。

大廳內所有人面面相覷,竟是誰也不知道聲音出自哪裡。

義雲天卻是心中一動,覺得這聲音好生的熟悉。忽然眼角一撇,掠過一對身影。

是他們!

大廳內整個的靜了下來,所有人在找不到是誰出聲之後,都把目光聚集在雪漫天一干人身上。

雪漫天和雪無影不動聲色。只有雪無塵嘿嘿冷笑數聲。

哼,妖魔小丑,有膽子出聲,卻不敢站出來。

他說完之後,兩只精光閃爍的眼睛緩緩掃過大廳前後。所有被他目光掃到的人都覺得心中一冷。

嘿嘿,你們儘管拜你們地天地,難道我老婆子連在獨子二十年祭日之時。哀歎幾聲都不行嗎?那個蒼老幽冷地聲音再次響起。

不過和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聲音明確的從大廳的前方角落裡傳出。

冷哼一聲,雪無塵眼睛內厲芒一閃。身形忽然閃電般沖出。

他是大師後期的高手,這一下當真是快如閃電。瞬息之間掠過將近百米的距離,直撲大廳前方角落而去。

什麼人在這裡裝神弄鬼,給我出來!

厲喝聲中,雙手寒光暴閃,冰寒真氣旋轉飛舞,寒氣逼人而來。

正主不出,你這只看門狗吠什麼吠!話聲剛落,一道幽藍光芒瞬間亮起。

轟地一聲,氣浪紛飛,坐在那裡的無辜賓客慘叫一聲,登時被這氣浪沖的四散飛出。

大門外寒風倏的席捲過來。

頂上懸掛的萬千花燈一陣搖晃,燈光明滅,寒意侵體。

等到燈光重新穩定下來,只見到那片角落裡桌倒椅飛,酒菜撒了滿地,四周不遠還有剛才被氣浪波及到的賓客,呻吟不絕,當真是一片狼藉。

在那一片狼藉上,卻靜靜的立著兩人。

確切地說,應當是一對年老地夫婦。這對夫婦滿臉皺紋,看起來好像風都可以吹到一般。老者沉默平凡,老婦人卻是在頭頂上斜插一隻玉簪,貴氣十足。

正是義雲天見過數次的那對老夫婦。

那對老夫婦地就那麼靜靜的站著,在他們的對面,站著一臉駭然之色的雪無塵。很顯然,剛才一擊之下,雪無塵已經落了下風。

一招之間,就可以迫得大師後期的高手落入下風,雖然不知道剛才老夫婦兩人到底是誰出的手。但是這一份功力,卻也是相當高明。

看到是這麼一對老夫婦現身,大廳內的眾人齊齊吃了一驚。正在竊竊私語之間,就聽到雪漫天歎了一口氣,用他特有的模糊不清的語氣開口說道:

原來是貴夫婦,想不到貴夫婦竟然還對二十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懷!

大廳外寒風呼嘯,將一陣緊似一陣的寒氣吹進來。

風老雲婆!

就在此時,忽然有人高聲驚叫道。原來就在這片刻功夫,已經有博聞廣記的門派長老那對老夫婦的認了出來。
第二卷 冷眼看世間 第四十六章 風老雲婆

    「原來還有人認識我們兩個老不死的東西,真是難得?」雲婆冷冷的掃了大廳內人的眾人一眼,然後說道。在她說話的同時,風老一動不動的站在她的旁邊,一副低眉順耳的樣子。

   雲婆此言一出,大廳內登時就有一些門派長老臉上微微變色。看來這風老雲婆當年的確是威名赫赫。

   「原來是你們兩個!」雪無塵長出一口氣,原來是武境內出名的散修風老雲婆,那麼自己一招就被逼得處於下風也不算這麼丟臉。畢竟這兩人早已經凶名在外。如今二十年不見,更是跨入了宗師前期之境。在整個武境之內,也可以和一些第一流大門派的絕頂人物平起平坐了。

   「嘿嘿,怎麼,不服氣!」雲婆盯著雪無塵看了一眼,她眼睛內閃爍著詭異的藍光,讓雪無塵心中微微升起寒意的同時,也在暗中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戒。

   「可惜,今日我們兩個老不死的是來雪老魔報殺子之仇的,跟你毫不相干,你還是走開一點罷!」雲婆說完,身上黑色的長袍一陣波動,爆發出一陣森嚴無比殺氣。

   雲婆說完,在她的四周忽然引發了一陣騷動。剛才並沒有波及到的周圍賓客紛紛向後退去,剎那之間,留出了一個數十米寬的空間來。

   嘆了口氣,雪漫天緩緩站了起來,眼睛內寒光閃動,猶如冰原上的雪峰。孤傲而又冰冷。

   「今日是一個好日子,雪某原本不打算動手地。但既然賢伉儷要報二十年前的殺子之仇,看來是不肯善罷甘休了。而雪某向來又沒有束手待斃的習慣。說不得,只好向賢伉儷領教一番了。就不知道二十年一別,賢伉儷到底又練得何等神功?」

   「堡主……」聽到雪漫天要獨自對敵,雪無影忽然開口說道。

   但是他還未說完,雪漫天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登時將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低頭向後退了一步。雪無影心中嘆息一聲。

   他明白雪漫天此舉除了要親自出手了斷二十年的恩怨之外。最主要的還是要當著天下英雄地面,出手將風老雲婆這一對宗師前期地夫婦擊敗,只有這樣,才能夠顯示自己的武力的同時。震懾住其他門派對冰雪寒堡和意念門聯姻的不滿。

   「廢話少說。雪老魔,你到底應不應戰。若是不應戰。就爽快一點地當著天下英雄的面自戕。否則,途惹天下英雄恥笑!」風老忽然抬頭說道。

   風老一向唯自己地夫人云婆是命,很少出聲。但是此番面對殺子仇人,心中微感暴躁,便忍不住出言擠兌。「哈哈!」聽了風老此言,雪漫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的笑聲蒼涼而又尖銳。說不出的刺耳難聽。大廳空曠,笑聲迴蕩不絕,細聽之下,竟隱隱帶著風雷激盪之聲。呼的一下,大廳內的所有花燈齊齊搖晃起來,燈光明滅不定,好像隨時都要熄滅。

   義雲天微微吃了一驚。這雪漫天功力高深不可揣測。單憑笑聲。竟然也有偌大的威力。忍不住向張鐵然看去。

   張鐵然自進入這大廳以來,不但不發一聲。就連望都不向雪漫天望上一眼。雙目似開似閉,竟好整以暇地調息起來。讓義雲天不由得大是感慨他的鎮定。

   笑聲戛然而止,但是廳內眾人耳中竟猶有笑聲激盪。

   「嘿嘿,老夫一生殺伐決斷,從來沒有不敢兩字。」嘿嘿冷笑數聲,厲眼掃過大廳內眾多賓客,低聲道;「諸位讓開一點罷,拳腳無眼,若是誤傷,可就不美了!」

   過不片刻,一陣騷動之後,在大廳中央,剛才雪飄男和程念玉拜天地之所,出現了一個方圓百米的空地。測試文字水印8。此時大戰在即,再也沒有人有心思看雪飄男二人的婚禮。二人也默默的站在一邊,絲毫沒有提要入洞房之意。

   「請!」

   雪漫天說完,身形一閃,眾人只覺得眼前似乎有灰影掠過。再看時,雪漫天已經站在了那片空地上。

   互相看了一眼,風老雲婆兩人極有默契的同時一動,眨眼之間,就並肩出現在了雪漫天的對面。

   嘩啦,大廳外地風雪似乎越發大了起來,一股寒風呼嘯著席捲而入,花燈燈光閃爍,明滅不定,照射出一大片搖晃地陰影。眾人頭髮、衣角飛舞,猶自不絕。

   「出手罷!」雪漫天模糊沙啞的聲音響起。

   燈光明滅,照射在他地臉上,顯得陰晴不定。那五官更是有一大半籠罩在陰影之中,顯得十分的深邃深刻。背後一個巨大的背影來回晃動,猶如黑暗之中的魔鬼。

   雪漫天出手三字的餘音還在大廳之內迴蕩之時,從風老雲婆身上,已經分別亮起了冷冽的白光和幽冷的藍光。

   低喝一聲,風老雲婆雙雙攻了上去。

   白光藍光旋繞飛舞,猶如一對翩翩起舞的蝴蝶。真氣滔滔,層層推進,剎那間雪漫天的所有退路全部封死。

   雪漫天眼中倏然閃過一道精光,右腳上前一步,看也不看,右掌閃電般派出。

   猶如平地起了一場風暴,凜然的冰寒真氣如雪崩,如山洪,瞬間和風老雲婆的勁力相撞在一起。

   轟的一聲,白光藍光層層爆開,氣浪橫掃而出。啪的一聲,三人頭頂正中的數隻冰燈忽然被氣浪掃到,整個的撕裂開來,化作無數雪粉紛揚落下。

   「好功夫,看來二十年的時間賢伉儷並沒有白費啊!」雪漫天哈哈一笑,身形如電。穿過氣勁餘波,右掌閃電般拍出地同時,左手五指連連彈出,白光如電,發出低沉的嘯聲,轉眼之間竟全部化作一根根旋轉飛舞的螺旋冰錐。

   風聲激盪,那螺旋冰錐旋轉飛舞。向風老雲婆怒射。

   一邊是陰寒澎湃的寒冰掌力。一邊是怒射飛旋的冰錐,剎那之間,雪漫天攻勢犀利無匹,以一敵二。竟似大佔上風。

   波波數聲輕響,風老雲婆兩人的掌力雄渾。將怒射而來的冰錐震成粉碎。但是顧此失彼,面對雪漫天另一支手地冰寒掌力,竟被迫得連連倒退。

   旁觀眾人看地目不暇接,如癡如醉。宗師級別的高手決戰,可不是輕易能夠見到的。整個大廳中央勁力激盪,連帶著頂上懸掛的冰燈也全部搖晃起來。燈光明滅,整個大廳地人影也是搖晃不停,猶如鬼蜮。

   義雲天雙手緊握成拳,緊張無比。雪漫天和風老雲婆的激烈決戰,彷彿和他有莫大關係一般。目光炯炯,當真是恨不得揉身撲上,插上一腳。

   雪漫天厲聲長嘯。身形如電。周身冰寒真氣繚繞,恍若一隻穿梭在霧氣之中地灰白色狗熊。忽然一掌閃電般拍出。白光如爆,如長江大浪,如冰河炸裂,向風老雲婆衝去。

   風老雲婆二人搶上一步,各出一掌,白光藍光流轉,天衣無縫的糅合在一起,急速飛旋之中,化為一道藍白相見的凜冽掌勁。

   轟的一聲,三人掌勁瞬間轟擊在一起,氣浪紛飛之中,風老雲婆齊齊悶哼一聲,身形一晃,向後飛退。雪漫天哈哈大笑,長袖飛舞,捲起漫天冰寒真氣,向前衝去。

   將手上的碎冰連同衣袖一起震裂,風老雲婆二人互看一眼。忽然之間,兩人靜了下來。風老眉心白光綻放開來,然後一柄白光閃爍的風錘怒射飛出,瞬間變大。

   雲婆眉心藍光閃爍,一柄泛著幽藍光芒地雲扇瞬間變大,飛到了她的手上。

   齊齊怒喝一聲,風老雲婆二人風錘雲扇揮舞而出。

   及其詭異的場面出現了,風老雲婆二人的風錘雲扇上面似乎有一種奇異的魔力,幾乎剛剛揮舞而出,整個場面就好像靜止了一般,聽不見一絲風聲,時間好像在那一刻將速度放緩了千萬倍。

   大廳內倒吸涼氣的聲音響亮無比,眾人及其驚駭的看著大廳中央地這一幕,心神震盪之中,似乎目光都要跟隨著那緩慢揮舞地風吹雲散而變緩。

   雪漫天冷哼一聲,向前衝出的身形停頓下來。周身繚繞飛舞地冰寒真氣眨眼間被他收斂入體內不見。然後級緩級緩的,一指點出。口中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凝固!」

   一片白光緩緩掠過,極靜之中,忽然有咔嚓的聲音響起。

   就看到一點點細碎的冰雪緩緩生成,然後順著那小片白光,向前延伸出去。冰雪不斷生成延展,轉眼之間,風老雲婆的風錘雲扇停頓了下來。

   在兩人驚異的目光之中,那冰雪依舊在緩緩的生長延伸,似乎過了一萬年那麼久,終於在兩人身前半尺處停了下來。

   到了此時,大廳內旁觀的眾人才紛紛鬆了一口氣。剛才的場面實在是太過壓抑。此刻,很明顯,雪漫天以一敵二,猶自佔了上風。而且風老雲婆二人意念神兵在手,雪漫天卻是空手。這上下差別,自然是一目瞭然。

   「宗師後期的高手,竟然力敵兩名手握意念神兵的宗師前期高手,還大佔上風。這到底是本來如此,還是因為雪漫天太強,而風老雲婆太弱呢?」

   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大廳內眾人紛紛心想。

   義雲天雙手握的更緊了。緊的似乎他自己都能夠聽到手指骨節的爆裂聲。他悄悄的看了張鐵然一眼,心想;「若是此時前輩這等宗師後期的高手忽然出手偷襲,雪老魔就算有九條命,怕也要報銷了吧!」

   但是他就是這樣想一想而已。他相信張鐵然絕對是要光明正大的擊敗雪漫天,而不是這樣的偷襲。

   就在義雲天這樣想地時候。雪無影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戒備起來。和義雲天想的一樣,他也想到了有人偷襲的問題,若是有人偷襲,情況將不堪設想。

   他是宗師前期的高手,意念全部散發出去,若是周圍稍有異動,他將毫不猶豫的發動雷霆一擊。以保證冰雪寒堡唯一的宗師後期高手不會被人偷襲。

   大廳中央。風老雲婆和雪漫天膠著片刻。

   就聽見雪漫天深深地呼吸一口。然後衣衫波動。片刻之間,那停頓下來地冰雪繼續向前延伸。

   眼看風老雲婆二人即將不敵。

   二人忽然動了,風錘雲扇飛快的合在了一起。

   然後二人低聲喝道;「雷電!」

   轟的一下,平地起風雷。風雲一合,雷電登生。

   冥冥之中。似乎有猛獸在暗中低吼咆哮。嘩啦一下,一道陰寒徹骨的寒風不知道從哪裡颳起,瞬間在大廳內席捲。

   呼地一下,大廳頂部懸掛的數千冰燈有一半熄滅,剩下地一半也只剩下一點幽暗的火苗。大廳之內,登時陷入幽暗之中。只餘點點微弱的光芒。

   就在那時,就看到一絲細細的深紫色雷電,從相合的風錘雲扇之上生出。然後,電光石火之間,廳內眾人似乎見到深紫色的電光一閃,然後耳朵內隱隱有風雷之聲響過。

   就聽見,冰雪碎裂地清脆聲音響起。大廳之內忽然亮起幽藍的光芒。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就見到風老雲婆和雪漫天之間的那層冰雪上,蜘蛛網般裂開了無數的裂紋。而且還閃爍著一絲絲遊走的深紫色閃電。

   紫光閃閃,被冰雪反射,映照出一圈幽藍的光芒。將風老雲婆和雪漫天都一起籠罩了進去。遠遠望去,彷彿一個深紫色的光球,將三人籠罩。

   三條人影就在紫色光球之內,靜立不動,詭異無比。

   風老雲婆二人趁熱打鐵,再次低喝一聲。

   又是一聲嘩啦大響,那層冰雪忽然整個地炸裂開來,然後那幽藍深紫地雷電,如光似幻,向雪漫天擊去。

   天地似乎在那一刻靜止了。

   雪漫天那張漠然枯槁的臉,被幽藍地光芒映照的分外恐怖。然後他笑了,他的眉心白光轟然炸開,一柄如冰似玉的雪亮長刀呼嘯飛出。刀長一尺,名為雪玉寒刀,正是冰雪寒堡歷代堡主的貼身兵刃。

   從風老雲婆的風錘雲扇一出,整個決戰的場面就變得極為的詭異,時間在那裡,似乎放緩了千萬倍。但是實際上,不過是一種錯覺罷了。

   無論是風錘雲扇的出擊,還是雪漫天使出的冰雪寒丹道的絕技——凝固,還是到後來的風雲相合的雷電,都不過是發生在短短的五六個呼吸之間罷了。

   雪玉寒刀這柄意念神兵一出,整個大廳登時就有一股陰寒之氣散發出來。這股陰寒之氣陰森寒冷,簡直就要冷到人的骨子裡。義雲天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然後才驚覺自己太過投入,竟然忘記了驅動丹火驅寒。

   雪漫天伸手握住雪玉寒刀。然後高舉到頂,閃電般下劈。

   嗤的一聲,那一尺長的雪玉寒刀上,忽然閃耀出一道凜冽明亮的銳利刀芒。

   刀芒如電,重重的一刀斬在那如幻似光的雷電上。無聲無息的,那雷電整個的裂了開來,然後閃爍數下,湮沒在了虛空之中。

   又是咔嚓一聲輕響,斬滅雷電之後,那道明亮的刀芒延伸開來,如冰雪,如寒玉,重重的斬在了風老雲婆的風錘雲扇上。

   轟,冰寒凜冽的刀光整個的炸裂開來。

   風老雲婆兩人悶哼一聲。忽然接著那銳利逼人的刀芒,身形如電,向後飛退,竟轉眼之間消失在大廳之內。

   兩人被雪漫天這一刀重創,知道再打下去,不過是夫婦兩人身死而已。所以,竟是果斷身退。此次報仇不成,還有下次,若是將命丟在了這裡,恐怕就無人再向雪漫天報仇了。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此番我夫婦二人武功不濟,他日自當再來領教。殺子之仇,不共戴天……」聲音遠去。

   忽然大廳外有人大喝倒;「什麼人?」

   轟的一下,氣勁交擊聲響起。然後就是雲婆的一聲悶哼。

   大廳內眾人面面相覷。冰雪寒堡的所有大師後期以上的高手都在大廳之中,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夠讓雲婆吃了一點小虧。登時,所有的視線,全部匯聚在大門之外。
第二卷 冷眼看世間 第四十七章 武盟 宗師會

    過了片刻,從大廳外面進來一個胖胖的老者。那老者穿一身錦袍,胖胖的臉龐上帶著無害的笑容,看起來像是一個與人為善的富家翁。

   「你是何人?」雪無塵皺了皺眉頭,厲聲喝道。

   那老者幾乎眯成一條縫的小眼睛轉了轉,露出一絲攝人的精光出來。

   「哈哈,來遲來遲。老夫乃是武盟長老周長林,聽聞冰雪寒堡少堡主與意念門門主之女大婚,特來祝賀。」自稱是武盟長老的周長林笑眯眯的拱了拱手,然後又對雪無塵說道;「這位想來定是冰雪寒堡的無塵長老了。果然是人如其名,飄逸出塵啊!」

   「武盟長老,他來幹什麼……」

   「哼,咱們武境的事情啥時候連凡人境的人都會感興趣……」

   「想不到冰雪寒堡果然是威名遠播啊……」

   「武盟的手真是越伸越長啦……」

   大廳內眾人一聽說是武盟的長老,登時議論紛紛起來。眾人站在自己的立場上,不免胡亂猜測起來。只有少部分的人猜測武盟一定是有要事,不然不會貿然派出盟中長老前來參加武境門派的婚禮。

   義雲天和張鐵然二人對視一眼,心想;「今夜果然是多事之秋,先是風老雲婆,現在又來了一個武盟長老……」他二人心懷鬼胎,反倒是和這武盟長老一點厲害衝突都沒有,靜靜的坐在那裡看熱鬧。

   「哈哈,原來是武盟周長老。貴盟真是有心了!」雪無塵聞言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就露出笑容,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武盟乃是凡人境首屈一指的聯盟。聯盟內高手眾多,勢力更是遍佈整個凡人境,能夠派一個長老過來道賀,說明冰雪寒堡和意念門的這次聯姻,影響深遠啊!

   就在此時,大廳外面又匆忙進來數人。當先一人卻是冰雪寒堡的弟子。後面幾人看裝束。卻是武盟的。

   那弟子抬眼看了一眼大廳內的情況,然後快步走到雪無塵的面前,低聲向他稟報導;「叔祖。測試文字水印1。確實是武盟的長老。是由無方叔祖派人送來地。不過路上遇到了多次暴風雪,所以耽誤了。」

   聽完此言,雪無塵心頭最後一絲疑惑也已經消去。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揮手讓這名弟子下去。

   「請上座,周長老!」雪無塵說道。

   「好說!」周長林微微一笑,和雪無塵並肩向前走去。

   「剛才有賊人搗亂。出了一點狀況。周長老剛才沒有受到驚嚇吧!」雪無塵意有所指的問道。

   「哦,剛才嗎?原來是搗亂的賊人。可惜,周某和其對了一掌,就將之放過了。如果早知道,就該竭力將那二人纏住。真是可惜了!」周長林依舊是笑眯眯地說道。

   「和宗師前期的雲婆對了一掌還能夠如此不動聲色。看來此人應當有宗師前期的修為。恩,武盟乃是凡人境第一等的聯盟組織,高手如雲,應當不會派一個低手過來。那麼,此人當屬宗師級的高手無疑了!」雪無塵眼中精光閃過,不動聲色之間。已經將武盟的這位長老地修為定在了宗師級的位置上。

   因為已經過了一會兒的功夫,所以剛才倒塌的桌椅和熄滅的冰燈已經有冰雪寒堡的雜役弟子扶正點燃。大廳內又重新回覆先前的模樣。

   「周長林見過堡主,少堡主大婚。當真是可喜可賀!這是敝盟盟主托小弟帶來的賀禮,還望堡主笑納!」來到雪漫天等主席之前,周長林高聲說道。

   「貴盟盟主真是太客氣了,能夠來雪某就很高興了,又何必帶什麼禮物!」雪漫天說道。

   「應當的,哪有喝喜酒的人空手過來地。那就太失禮了!」周長林說完,從身後的隨從身上捧出一個不大的包裹。雪無塵上前一步,雙手接了過來,然後又遞給了一旁地弟子。

   等安排好周長林的座位,未完的結婚典禮繼續進行。不過畢竟是經過了風老雲婆一役,所有人的興致都已經不高。結婚典禮匆匆結束。然後在司儀「送入洞房」的聲音之中,正式的告一段落。

   看到雪飄男地身影退了出去。雪漫天長嘆一口氣。端了一杯酒。緩緩的站了起來。作為冰雪寒堡的堡主,此時此刻。自然是要說些什麼!

   看到他站了起來。大廳內靜了下來。不說雪漫天宗師後期的修為以及第一流大門派的最高權力掌控者。但說剛才以一己之力擊敗兩名宗師前期的高手,就已經足夠立威天下。

   義雲天神色平靜無比。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這平靜的表面之下,是一顆已經熱血沸騰起來地心。只要雪漫天一講完話,張鐵然就要出手。兩名宗師後期地絕頂高手,生死一戰,其激烈程度當然是非同凡響。

   稍稍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情緒,他悄悄地向坐在旁邊的張鐵然看了一眼。張鐵然依舊不動聲色,猶如垂簾低坐的老僧。

   心中佩服不已;「前輩的修心養性的功夫果然比我高出甚多!」

   「今日乃是小孫大婚之日,承蒙各位武境同道看得起雪某,不遠千里跋涉,前來本堡賀喜,雪某足感盛情。在這裡,雪某敬各位一杯。請!」雪漫天舉杯一飲而盡。

   「好!」眾人齊聲喝彩,紛紛有樣學樣,一飲而盡。

   「在這裡還要感謝武盟的周長老,不遠萬里,跨過光明之海,前來敝堡賀喜,雪某足感貴盟盛情。請!」說完,又是一飲而盡。

   「不敢,堡主言重了。」周長林也跟著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其實,周某也不完全是為了喝喜酒而來……」

   周長林此言一出,登時整個大廳都靜了下來。

   「哈,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我就說這人來這裡不安好心……」安靜之中,一人不懷好意的高聲說道。

   「就是,凡人境的傢伙能有什麼好人,一個個人模狗樣的,老子看著就不爽!」有人發生附和道。

   這兩人說完,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登時紛紛出言附和,大廳之內,紛紛擾擾,儘是對那周長林的諷刺譏嘲。

   周長林不動聲色,笑眯眯的一直聽著。

   雪漫天臉色沉了一下,緩緩開口道;「諸位靜一靜。還是請周長老將話說完嘛!不然顯得我們武境之人太過蠻橫武斷!」

   雪漫天這樣說話,其實表明了他心中其實也不滿。不過不好發作罷了。

   等大廳內靜了下來,周長林這才不緊不慢的站其身來。緩緩掃視一眼眾人,「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不過就是敝盟打算在一年之後重開宗師會,到時候請諸位參加而已!」

   當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聽的周長林此言,眾人臉上紛紛變色。

   四境宗師會,已經差不多有兩百多年沒有舉行過了。此番武盟竟然打算重開。到底其中隱藏了什麼秘密?

   義雲天也是心中一震。重開宗師會的事情他已經在冰雪城的城主府夜宴上聽那名消息靈通的亮翁說過。不過,當時只是傳言而已,現在卻是貨真價實的消息了。

   不過,這周長林是否挑的時機不對,眼看張前輩就要發難了,卻在此事挑起此等話題,此人其心可誅。

   想到這裡,他抬眼往張鐵然看去。卻見到張鐵然臉上一副複雜的神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們武盟真會開玩笑。二百年前參加宗師會的數十名宗師一去無蹤,自此宗師秘境在何處再也無人知曉,不然也不會讓此事懸疑二百年,成為天下第二大懸案了!」有人高聲說道。

   此言一出,登時說出了眾人的心聲,紛紛出言附和。

   「就是,宗師秘境在哪裡都不知道,還想重開宗師會,簡直就是貽笑天下。」

   「你們武盟不會是打算隨便再找一處地方當做宗師會會址吧!」此言一出,引發了一陣哄笑。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那周長林依舊笑眯眯的,好像眾人說的話與他無關。見他是這幅鎮定神色,眾人漸漸停止了說話,看他有何話說。

   果然,眾人停止說話之後,周長林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第二卷 冷眼看世間 第四十八章 往事 出手

    站了起來,周長林臉上依舊帶著他那無害的笑容。萬千冰燈光芒四射,照在他的臉上,似乎有一種流光溢彩的效果。

   緩緩的掃了大廳內所有人一眼,他才不緊不慢的說道;「諸位應該都知道。所謂的宗師盛會,其實就是由我武盟盟主主持的,召集四境宗師後期絕頂高手研究武學,探討如何突破大宗師境界的一次武學盛會。為了不被打擾,所以宗師盛會的地點是絕密的,一向只有參加過盛會的宗師才能夠知曉。所幸,數千年來,參加過的宗師一直都守口如瓶,沒有使此宗師秘境洩露出去。

   不過,有利也有弊,這也就導致了,兩百多年前數十位宗師一去無蹤之後,造成無人知曉宗師秘境在何方,從而使舉行了超過數千年的宗師盛會成為絕響。這不得不說是一大遺憾!」

   周長林說到這裡,語氣之中唏噓不已,似乎真的十分緬懷那宗師盛會一般。大廳內的眾人起先還不屑一顧,也慢慢的有些傷感起來。眾人生不逢時,但是還是能夠從先輩的筆記之中窺出宗師會盛況的一鱗半爪。

   現今乃是武學衰微之時,數百年來,能夠突破進入大宗師境界的絕頂高手寥寥無幾。若是能夠召集四境宗師後期的高手一起研討武學,說不定還真的能夠有人得到突破,進入大宗師境界也未可知。

   大宗師境界。四境武人所能夠達到地最高境界。多麼的令人嚮往啊!

   「哎,前輩宗師數十人,一起研討武學,只要是練武之人,都能夠知道這是多麼令人嚮往!」雪無塵拍了拍手,顯得無限遺憾。

   「雖然宗師盛會已經將近兩百多年未曾舉行。但是我武盟歷代盟主,卻一時不敢或忘,立誓要重現當年武學史上之盛況。所以,兩百年來。除了翻查盟中歷代盟主所遺留下的典籍之外,還曾經親自走遍凡人境的山山水水,繪製地圖所使用的紙張也不知道有多少。可惜,宗師秘境還是猶如神龍見首不見尾,隱藏在迷霧之中。根本找不到一點頭緒!」

   不知不覺,大廳內眾人都被周長林說的事情所吸引。聽到這裡,不由自主的跟著發出幾聲嘆息。測試文字水印2。

   將眾人的神情都看在眼裡,周長林小眼睛內微微閃過得意之色。之所以會被派來這裡。其實就是因為他的口才十分地了得。說話之時能夠將自己的情緒感情都貫注其中。而且抑揚頓挫,拿捏得恰到好處。

   「不過呢,四十年前,卻忽然出現了轉機!」周長林說到這裡。語氣微帶高亢。

   大廳內眾人精神齊齊一震。但是就在此時,義雲天卻忽然發現張鐵然似乎有些不對勁。但是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只好一邊聽那周長林說話,一邊將一絲注意力投注在張鐵然的身上。

   周長林微微一笑,「想必四十年前大家都聽說過有人曾經進入過宗師秘境的傳言吧!」

   「當然,當年此事鬧得沸沸揚揚,不過經過查證。不過是空穴來風而已。後來事情就淡了下來了!」雪漫天忽然插口道。

   他說的卻是實情,大廳內許多見聞廣博的長老都點了點頭。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義雲天卻覺得雪漫天的神情似乎和張鐵然一般,有一些不對勁,但是具體的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想到這裡,他忽然心中一動,「為何那麼巧都是四十年前,兩人地神情又都有些異樣,難道事情和他們兩人有關?」

   聽到雪漫天如此說,周長林卻搖了搖頭,「本來敝盟盟主也以為是空穴來風,以訛傳訛而已。不過,後來經過悉心查證。卻發現,那人確實是近兩百年來唯一進入過宗師秘境之人。」

   周長林此言一出,大廳內眾人登時大嘩。

   「真地假地,不是說貴盟盟主一點線索都沒有嗎?難道根據傳言就能夠做出判斷?」

   「傳言哪裡能夠當真……」

   「也不能這麼說,畢竟無風不起浪……」

   「大家說的都有道理。不過做出這樣的判斷,敝盟盟主自然有他的把握。以他老人家地身份,說出這樣的話來,自然是確認無疑的!」周長林說道。

   聽周長林如此一說,眾人雖然還有些半信半疑,不過既然人家堂堂武盟盟主,那麼說出的話自然是非同小可。若是鬧出笑話來可就真的是貽笑大方了。

   「經過仔細查證之後,敝盟敝盟認為傳言之中的那人確實是真正的進入過宗師秘境。然後又花了將近四十年地時間,蒐集了傳言之中那人地所有行蹤之後,再結合前幾代盟主的研究結果。終於將宗師秘境地大致地點找了出來。」周長林說道。

   聽到周長林說終於將宗師秘境的大致地點找了出來。大廳內眾人興致被提了起來。

   「宗師秘境到底在什麼地方啊?」有人高聲問道。

   此問可以說是問出了眾人的心聲,一時間,目光灼灼,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周長林的身上。

   眾人之所以如此的急切,除了宗師秘境確實非常的吸引人之外。還在於四十年前的傳言之中,那人不但進去過宗師秘境,還得到了那失蹤的數十名宗師的絕頂武學。

   絕頂武學,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就算是第四流的小門派,也很又可能收藏有一部絕頂武學。但是關鍵是,絕頂武學越多,能夠選擇的餘地就更大,畢竟人有千種,天賦不同。要因材施教而不是死吊在一顆歪脖樹上。

   而且還有一點十分關鍵的是,可以藉機窺探其他門派,其他三境的武學精要。一可以取長補短,得到某些啟發,第二點就是可以知己知彼。若是敵對門派的武學自己瞭解的一清二楚,對敵之時,可以有多大的益處啊。

   看到所有人都目光切切的望著自己,周長林哈哈一笑:「此等機密,除了敝盟盟主之外,就只有一年之後參加宗師盛會的各派各境宗師才能夠知曉,周某卻是不知。」

   聽到周長林如此說,眾人不免有些掃興。緊接著,又有人高聲問道;

   「那麼,貴盟可否透露四十年前進入宗師秘境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也是一個十分敏感的問題。

   周長林沉吟片刻,忽然對著雪漫天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個就要問雪堡主了。那人似乎在四十年前和雪堡主關係密切。不過,後來此人就此失蹤,再也不知下落!」

   聽得此言,大廳內眾人的目光一時匯聚到雪漫天的身上。

   到是義雲天聞言一震。聯想前後,到是覺得有一人十分的吻合周長林所說。

   「難道張前輩竟然是四十年前進入宗師秘境之人?」偷眼看去,果然見到張鐵然有些不太自然,臉上神色複雜多變,黯然、憤怒、驚奇諸般神色交織在一起。

   一時間,心中的懷疑又是加了幾分。再將目光轉向雪漫天。

   雪漫天卻不愧是一堡之主,極為沉得住氣。木然枯槁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眼睛內倏的閃過一絲駭人的精芒,然後緩緩的在大廳內掃視一圈,才淡淡的說道;「周長老真會說笑。雪某沉默寡言,脾氣怪異,不得罪人已經很不錯了,哪裡還能夠交到什麼朋友!」

   周長林仰天打了一個哈哈,又是意味深長的看了雪漫天一眼,卻是對雪漫天此言不置可否。

   大廳內的眾人半信半疑,在雪漫天和周長林兩人的臉上互看不休,好像要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花一般。

   登時,好好的一場婚禮慶典,竟是有些冷場。

   雪無塵和雪無影兩人對望一眼,正要站起來打一個圓場。就在此時,忽然聽到蓬的一聲,然後嘩啦一下,卻是有人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然後整張桌子散了架所發出的聲音。

   大廳內正在冷場,這一下當真是響亮異常。

   眾人還未回過神來,就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怒笑起來。

   「哈哈,雪堡主當真是貴人多忘事。不過是四十年未見,竟然就連老朋友都不認了!」

   此人聲音雄渾,真氣更是雄渾無比。短短幾句話,竟猶如天上悶雷一般,一個字一個字的在眾人耳中轟響。大廳空曠,更是隱隱迴蕩不朽,連懸掛的冰燈都被震的搖晃起來,聲勢驚人無比。
第二卷 冷眼看世間 第四十九章 冰與火 對決

    堡主府大廳內,冰燈搖晃,無數的人影閃爍,顯得光怪陸離。

   「什麼人?」雪無塵大喝一聲。

   他真的是出離憤怒了。在這麼重要的場合,竟然接二連三的有人出來搗亂,這簡直不可饒恕。

   「怎麼,你有意見。有意見也給老夫待一邊去!」依舊是剛才那個雄厚蒼老的聲音。可是和剛才的諷刺蒼涼不同,這次顯得十分的冷漠和霸道。

   雪無塵怒極而笑,但是還未笑出口。眼角餘光猛見有人影一閃,然後一道恐怖無比的意識橫空出現,如怒雷如閃電,重重的轟在他的眉心意識海內。

   這一下猝不及防,繞是他的修為達到了大師後期,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雄渾熾烈的意識轟的眼前發黑,好像有萬千星星在閃爍。意識海內更是亂成一團,好像遭遇了狂風海嘯。

   「好恐怖的意識,這人是誰……竟然會有如此雄渾的意識……」陡然遭遇到如此強猛的意識攻擊,雪無塵當真是驚駭無比。

   瞬間,冷汗涔涔,臉色蒼白無比。

   「若是對方趁此機會向我發動進攻,恐怕不死也要重傷!」雪無塵匆忙之間,在腦海之中掠過這樣的一個念頭。

   就在此時,忽聽他身後的雪漫天咳嗽一聲,然後肩頭一緊,已被人拉開。然後意識陡然一鬆,對方那恐怖無比的意識就如來時一般,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驚魂稍定。

   往前看時,卻見到雪漫天擋在自己的身前,然後在他的對面,站著一名身軀雄偉的老者。

   那老者灰白頭髮,臉型剛毅,一把大鬍子直垂到胸部。兩眼精光如電,往那裡一站,自有一股渾然氣勢撲面而來。當真是淵嶽峙,睥睨八方。

   很明顯,攻擊自己的就是眼前這個老者。

   「此人氣勢渾然無間。意識又是如此的恐怖駭人,修為至少也是宗師中期的絕頂高手。可是,武境什麼時候忽然又冒出這樣一個不知名地絕頂來。而且看模樣。分明是和我們冰雪寒堡不對付,今天真是邪了門了。」

   「難道是程蒼山的女兒八字太硬,和我們冰雪寒堡犯衝!」雪無塵的心中忽然泛起這樣一個奇怪地念頭來。

   「尊駕何人?」雪漫天有些驚異的看著眼前的老者。

   他地聲音模糊不清,在空曠的大廳之中顯得有些失真。聽在大廳內眾人的耳中,竟有些惶恐、驚慌的意味。

   大廳內眾人不是一門長老,就是相當出色的後輩新秀。看到雪漫天此時的神色,聯想起剛才那老者出來之前說的一番話,登時就在心中升起了一些念頭。再往周長林臉上看了一眼,都在心中想到;

   「不會這麼巧吧,難道這人竟是……」

   就在眾人胡亂猜疑。將目光盡數投到雪漫天和張鐵然身上的時候,從剛才張鐵然出來的角落裡,一名身形高大英俊的青年不為人注意地挪了挪位置。

   這人就是義雲天了。張鐵然忽然暴起發難,讓他頗有點措手不及的感覺。不過本來就已經打算如此做了。遲一刻早一刻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不過為了不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他還是悄悄的換了一個位置。這樣一來,就算有人之前留意到他是和張鐵然一起來地,想要再找到他。也要花費一番功夫。

   經過風老雲婆和張鐵然的暴起發難之後,大廳內的情形多少已經又了一些混亂。所以義雲天這樣隱秘的一些小動作。到也沒有讓人發現。

   「果然是貴人多忘事啊。四十年前患難之交,如今貴為一堡之主,就把老朋友忘掉了嗎?哈哈!」張鐵然揚聲大笑。

   可是他地笑聲之中殊無一點歡喜的味道。反而充滿了冷冷的嘲諷,以及雙目之中射出的冰涼殺意。

   大廳內的冰燈停止搖晃,明亮的光芒照射在張鐵然那張不怒自威的剛毅臉龐上,清晰地可以看到他臉上地一些魚尾紋。以及他眸子裡熱烈燃燒的熊熊殺意。

   「是你!」雪漫天眼睛內閃過一絲慚愧、惶恐、懷念地神色。不過很快。這些神色就一閃而逝。然後繼續恢復成冰冷不帶絲毫感情色情的樣子。

   「早就覺得你還未死,想不到這麼快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哈哈。很吃驚是嗎?讓你吃驚的還在後頭呢!」張鐵然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他用的很大力,好像每說一個字,都要忍受一番痛苦。

   不錯,事實上,他心中的殺意已經沸騰如火,這是積蓄四十年的殺意。若不是他還有話沒有說完,必然是早已經在此殺意驅動之下,發動對雪漫天的雷霆一擊。

   「近四十年來,老夫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要把你剝皮拆骨,碎屍萬段……」聽到張鐵然說的如此惡毒。旁觀眾人不由心中駭然,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仇恨,能夠讓一個人恨另一個人到如此的地步。

   「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有一句話想要問你,到底是為什麼……你到底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張鐵然語氣森嚴,泛著透骨的寒意。

   「你我青年時相交,幾度患難,可以說是患難與共的生死兄弟。你作為冰雪寒堡的旁支,根本沒有可能獲得冰雪寒丹道的最高心法。是老夫我絲毫沒有藏私的告訴了你……」張鐵然說到這裡,所透露出來的信息當真是驚天動地。

   堂堂冰雪寒堡的堡主,所修煉的冰雪寒丹道,竟然是眼前之人所告之。這簡直就是駭人聽聞,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但是此時此刻,大廳內除了冰雪寒堡之人外,所有人都感覺眼前的老者不像是在說謊。

   那麼,他到底是何人,竟然連冰雪寒堡秘傳的最高武學心法冰雪寒丹道都知曉。並且在四十年前告之告訴了一名旁支弟子,然後這名旁支弟子因此而登上了冰雪寒堡的堡主寶座。

   「胡說八道!」雪無影右腳踏上一步。厲聲喝道。

   但是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的色厲內荏,因為他胖胖的臉上滿是驚駭欲絕的神色。別人或許還要猜疑此事的真假,但是作為上任堡主地嫡子。對此事卻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當年上任堡主欲將堡主之位傳於雪漫天,但是卻遭到了多名長老的反對,理由就是他修煉地功法來源不明。而且涉嫌偷學冰雪寒堡的鎮堡絕學。差點就認罪。最後還是上任堡主力排眾議,將之扶上了堡主之位。

   這些陳年往事一一浮現心頭,雪無影臉上驚駭欲絕的神色卻漸漸消失,然後泛起了冰冷森嚴地殺氣。

   作為上任堡主的嫡子,冰雪寒堡世代相傳的掌門一系子孫,他有義務維繫冰雪寒堡的尊嚴。作為冰雪寒堡的當代堡主,雪漫天十分的合格。因為他憑藉著他宗師後期的修為,能夠讓冰雪寒堡屹立在武境第一流大門派之列。

   那麼,維護雪漫天這位堡主的尊嚴,就是維護冰雪寒堡的尊嚴。任何人敢於污衊。都必須予以反駁,甚至反擊。

   「哈哈,老夫胡說?」張鐵然怒極反問。

   伸手一指雪漫天,厲聲喝道;「你問問他。老夫是不是胡說八道!」

   大廳內數千目光登時匯聚在雪漫天的臉上。

   雪漫天木然地靜立半晌。然後抬頭看天,眼睛內閃過一絲愧疚的神色,低聲嘆息道;「不錯,當年確實是你將冰雪寒丹道的高深心法傳授於我!」

   雪漫天此言一出。大廳內登時寂靜下來,然後一片嘩然。眾人看向雪漫天和一干冰雪寒堡諸人的神色當中,有嘲諷、有不屑、還有幸災樂禍。

   而一干冰雪寒堡諸人,當真是又驚又怒。

   驚地是堡主雪漫天竟然會當眾承認,怒的卻是大廳內眾人的神色。

   只有周長林和少部分人,沒有看向雪漫天,反而看著張鐵然。這些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的神色。

   「為何此人能夠知道冰雪寒丹道地高深心法。難道此人就是……」登時。再看向張鐵然時,那眼光已經渾然不同。帶上了一絲絲的貪婪殺意。

   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義雲天目光炯炯,關注著事情的一點一滴。

   當雪漫天承認確實是張鐵然將冰雪寒丹道的高深心法傳授時,他不由得在心中為雪漫天叫好。誠然他極為的厭惡雪漫天,但是雪漫天卻能夠當著武境內各門派長老的面承認,卻也是需要不小地勇氣和擔當。

   要知道很多人擔當要職之後,就已經不是自己了。說出地話,常常都已經不是代表自己,而是一面旗幟,一張臉面。甚至有的人還喪失了倫理道德,為了達到目地,當真是不擇手段,利慾熏心。

   雪漫天能夠勇於承認,光是這份胸襟,就已經了不起,難怪能夠修煉到宗師後期。

   武學之道,重在修心,誠然如此。

   「雪漫天啊雪漫天。不說你我二人當年的患難相交,就說我將冰雪寒丹道的高深心法傳之於你,讓你有了今天的這一切,可算是有大恩於你罷。可是你卻是怎麼樣回報我的,竟然一掌要置我與死地。幸好我命大,苟活於世。但是這四十年來,老夫每一日不在思索,你為何要這樣做,老夫的性格你是最瞭解的,絕不可能用此事來要挾於你,也不可能向誰高密。那麼,到底是為什麼?你告訴我……」

   大廳內忽然沉靜下來,然後在寂靜當中,在大廳外面呼嘯捲過的風雪當中,張鐵然雄渾蒼涼的聲音隱隱迴蕩。

   他是在控訴,是在咆哮,是在質問。說到最後,已經是咬牙切齒,臉色猙獰,眼睛內殺意四射。

   雪漫天靜靜的聽著,默然半晌,才緩緩說道;「誠然,你不可能洩露。也不會要挾老夫。老夫也不怕洩露,也不怕要挾。這本來就是一條不歸路,是一條向武學至高境界的不歸路。嘿嘿。要問為什麼!原因很簡單,今天我就告訴你。」

   他頓了一下,然後才一字一句的說道;「冰雪寒丹道乃是我冰雪寒堡的至高武學心法。如何能由一個外人掌握。別說你只是我的生死兄弟,若是我的親生兒子,膽敢叛出冰雪寒堡,老夫也會痛下殺手,絕不讓他帶走冰雪寒丹道的一個字!」

   雪漫天說的斬釘截鐵,義正言辭。

   聽完他這番話,不少地門派長老微微的點了一下頭。確實,門派之中的至高武學心法,如何能夠讓外人掌握呢!殺地好,別說是兄弟。就是親生父母也不行。「原來不過是門戶之見,敝帚自珍!」

   義雲天眼中怒色一閃而逝,深為張鐵然不值。

   張鐵然愣住了,原來如此。困擾他四十年的不解。終於解開了。數十年的生死與共,患難相交,原來在門派利益面前,可以輕而易舉地一掃而開。

   「哈哈。原來如此。老夫當真是自作自受,原來兄弟是可以用來殺的!」張鐵然怒極而笑。

   一道渾然火光從他身上冒出,瞬間席捲全身。束髮絲帶瞬間被高溫融化,然後一頭灰白色的長發變作赤紅,猶如烈焰飛騰。眨眼之間,張鐵然全身冒著火光,猶如一頭來自熔岩地獄的火焰獸。

   方圓數十米之內的溫度陡然降了下來。一絲絲的寒氣飛舞旋轉。與張鐵然全身火光的樣子格格不入,不協調到了極點。

   大廳內所有人的神色都變了。

   張鐵然身上冒出的熾熱真氣。稍微有一點經驗的人都可以看出那是至熱之氣。但是此刻,那熾熱真氣不但不散發出一絲地熱氣,反而將周圍的熱量都抽調一空,形成詭異的熱量真空局面。

   這簡直就是違反了常理。這到底需要多麼恐怖的修為才能夠做到這一點。恐怕宗師後期地普通高手,都做不到這一點。此人的修為,當真是驚世駭俗無比。

   義雲天也看的是驚駭無比。

   「難道這就是火焱真經大成之後的威力。將至熱之道修煉到如此地地步,恐怕離那大宗師的境界也不遠了吧!可惜,前輩心魔作祟,又積蓄了太過強烈的殺意,不然,要不了十年,定能夠突破大宗師境界!」

   「雪漫天,既然如此,老夫我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出手吧,老夫四十年的仇恨,就要在今天和你做一個了結!」張鐵然兩眼之中殺意四射而出,如驚濤駭浪一般向四周輻射。

   所有感覺到這股滔天殺意之人,都忍不住臉上變色。

   到底要有多麼深的仇恨,才能夠積蓄出如此強大森寒的殺意。

   「好。當年那件事情之後,老夫就一直覺得你沒有死。但是卻又一直沒有下去查探一番。數十年來,當真是夜不能寐。現在終於可以知道,你確實沒有死。就算你不說,老夫也要和你做一個了斷。」

   雪漫天哈哈大笑,神色之間竟然極為地歡愉。

   但是眾人瞧著他那張枯槁地臉,以及那眼睛之中的寒意,頓覺有一股猙獰凶惡之氣撲面而來。

   「堡主!」

   雪無影和雪無塵二人齊聲叫道。面對張鐵然這等驚世駭俗地火屬性真氣,冰雪寒堡賴以成名的冰雪寒丹道殊無一點把握。而且對方還精通冰雪寒丹道,四十年來,肯定早已經揣摩得滾瓜爛熟了。

   所以,雪漫天出戰,實在是生死難測。

   「退開吧,這是老夫和此人的私人恩怨。」雪漫天淡淡的說道。

   雪無影和雪無塵兩人對望一眼,遲疑了一下,還是遠遠的退了開來。當著數千其他門派中人的面,實在不好勸說。不過,雪無影在退下去之時,眼睛內卻閃過一絲厲芒。

   「對方孤身一人,就算再厲害,若是趁其不備……」
第二卷 冷眼看世間 第五十章 決戰 冰雪與怒火

    堡主府大廳內,寂然無聲。

    雪漫天和張鐵然對立不動。他們都是宗師後期的絕頂高手,到了這種程度,他們不出手則已,若一出手,定是驚天動地,不死不休。

    雪漫天神色淡然,身上披著的灰白色長袍緩緩的波動起來,一絲絲的冰寒真氣開始縈繞飛出。他雖然和張鐵然一樣都是宗師後期的高手,但是在這聲勢上,卻差了不止一籌。

    「冰雪寒丹道最高境界曰:所至處皆為冰雪!就讓老夫看一看,這所至處皆為冰雪有何厲害之處!」張鐵然說道。他全身火焱真氣吞吐,氣勢浩大之極。

    聽張鐵然如此一說,雪漫天的眼皮飛快的跳動幾下。但是很快又恢復平靜。

    張鐵然通曉冰雪寒丹道的全部心法口訣。這四十年來,在仇恨的驅動下,定是已經將這冰雪寒丹道從頭到尾,揣摩了一個通透。恐怕冰雪寒丹道有哪些弱點,比雪漫天自己都更清楚。

    而且,最為可慮的是,張鐵然所修煉的乃是火屬性真氣,看他如此有恃無恐,恐怕正是針對冰雪寒丹道而來。

    「哦,是嗎?老夫定然不會讓你失望。不過老夫搞不明白的是,你在萬丈寒淵四十年,難道還沒有嘗夠所至處皆為冰雪的滋味嗎?」

    聽到雪漫天提起在萬丈寒淵的四十年,張鐵然眼中閃過一道怒火。雪漫天如此說,不啻於在他的傷口上又狠狠的撒了一把鹽。

    還未開打,兩個人已經針鋒相對,企圖讓對方情緒不穩。從而露出破綻。

    「哈哈。很好。廢話少說。出手吧!」張鐵然非但沒有收斂眼中的怒色,反而越發地凌厲旺盛起來。相應地,他的火焱真氣也變得越發狂暴沸騰起來。

    火焱真氣。修煉者怒火越是旺盛,則威力越加的強大。雪漫天可以說是搬起石頭砸自己地腳。

    悶哼一聲,雪漫天出手了。

    右掌拍出,一層若有若無的冰寒真氣好像風般吹過。霎時,方圓數十米之內,就已經籠罩了一層雪霧。

    哈哈一聲長笑,張鐵然踏前一步。一拳轟出。

    砰的一聲大震,那層籠罩的雪霧整個的震盪一下,然後叮叮噹噹的一陣脆響,無數的指頭大小地冰塊掉落下來,落了滿地。

    雪霧忽然結成了冰塊,可以想像,溫度低到了何等程度。

    緊接著,砰砰之聲大作,就看到在雪霧之中。一灰一紅兩條人影不斷閃動。叮叮噹噹的脆響聲響個不停,指頭大小的冰塊掉了一地。

    旁觀眾人看到此番情景,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大部分人登時心想;「原來這傢伙是個繡花枕頭,看起來一身的火屬性真氣多麼的霸道威猛。但是實際一交起手來,卻遠遠的不是雪老魔冰寒真氣的對手。」

    只有少部分人感覺十分的蹊蹺。「心想這人的火屬性真氣乃是貨真價實,為什麼在一招之間卻好像落在了下風一般呢?」

    不過這些人不管是蔑視也好,疑惑也好,都是事不關己地閒人。

    只有冰雪寒堡之人和義雲天才是真正的關心戰況。

    雪無影雪無塵兩人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疑不定的神色。他二人一個是宗師前期的高手,一個是大師後期,自然是目光如炬。感覺事情並沒有表面上的這麼簡單。

    相反。義雲天卻是鎮定地很。大廳之內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火焱真經的威力。

    就在此時。就聽到張鐵然一聲大喝,好似晴天霹靂。轟的一聲悶響。那層雪霧劇烈的震顫一下,然後就被狂暴的氣勁整個的掀開。

    雪漫天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眼睛內更是掩飾不住的驚駭之色。身形忽然站立不定,向後飄出十米。竟是吃了一點不大不小地虧。

    大廳內大部分人睜大了眼睛,搞不明白明明是雪漫天地冰寒真氣將那人的火屬性真氣壓制住了。怎麼轉眼之間,卻是雪漫天處於下風。

    雪漫天當真是有苦說不出。

    剛才表面上好像是他地冰寒真氣將張鐵然的火焱真氣壓制住了。但是實際上,卻是相反,反而是張鐵然的火焱真氣將他的冰寒真氣壓制住了。

    張鐵然的火焰真氣形成了一個內吸的氣場。他每出一掌,不但不外洩一絲的熱量,反而將周圍的熱量全部吸收。所以,就造成了兩人每拼一掌,溫度大降,雪霧結冰的現象。

    雪漫天越打越是心寒,再這麼下去,張鐵然體內積蓄的熱量當真是恐怖無比。一旦爆發出來,絕對不是自己能夠輕易抵擋的了的。

    果然,似乎已經吸收到了足夠的熱量,張鐵然一掌拍出,就將雪漫天震得血脈不暢,向後飄出了十米。

    「哈哈,這火熱的滋味很不錯吧!老夫在萬丈寒淵用了四十年的時間,日日吸收那寒淵之內的冰寒之氣,然後將之轉化為火氣。你的冰寒真氣再厲害,老夫也要將之耗光!」

    張鐵然哈哈大笑道。笑聲之中,說不出的快意。

    萬丈寒淵之內,凝聚了無窮的冰寒之氣。他卻在其中修煉火屬性真氣,其中的艱難,當真是不足為外人道。但是,這也就奠定了他,在遇見雪漫天的冰寒真氣的時候,不但無懼,反而穩壓一頭。

    「哼,你高興的太早了吧!」雪漫天怒哼一聲,心中卻是暗驚。張鐵然當真是處心積慮。依靠對冰雪寒丹道的揣摩,竟然硬生生的找到了一條壓製冰寒真氣的方法。

    「那就走著瞧吧!」

    張鐵然赤髮飛揚如火,雙目如電。似緩實快的踏上一步,右手一指,低喝道;「烘爐!」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雪漫天四周的空間似乎輕微的抖動了一下,然後空氣之中,一圈微微閃爍的火光忽然出現。

    這圈火光似乎十分的微弱,但是眨眼之間,就已經將雪漫天整個的包圍了起來。然後,就散發出了連遠處的雪無影雪無塵兩人都驚懼不已的熾熱氣息。

    「哼!」悶哼一聲。

    雪漫天的臉色忽然變得蒼白了幾分。然後伸手一拍,低喝一聲;「冰雪!」

    冰寒真氣飛速奔湧而出,然後瞬間形成一個冰雪的護罩。這個護罩幾乎剛一形成,就冒出了大片的水汽。然後,那冰雪護罩就一點一點的變薄。

    張鐵然眼睛內紅光大盛。閃電般的踏前一步,那片火光登時騰的一下,旺盛了幾分。然後雪漫天的冰雪護罩蒸發變薄的速度也加快了幾分。

    雪漫天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然後更多的冰寒真氣湧出,不斷的修補著冰雪護罩。

    大廳內,一層熾熱的水汽忽然擴散開來。將冰寒的氣息一掃而空。

    眾人臉上變色。大部分原本以為張鐵然不過是繡花枕頭之人,更是相顧駭然。此人的火屬性真氣當真是霸道無匹,僅僅只是擴散出來的水汽,就已經是如此的熾熱,若是當面對上,豈不是要被焚化成一團灰燼。

    就在此時,張鐵然又踏前一步,那熊熊燃燒的火光瞬間又是旺盛了幾分。一層張狂而又霸道的火熱氣息席捲,啪的一聲,頭頂上的數盞冰燈忽然碎裂開來,但是還未掉落,就整個的融化開來,然後又被蒸發成了水汽。

    冰雪護罩內,雪漫天的臉色已經不是蒼白,反而微微的帶著一些血色。

    此時,任何有眼光的人,都可以知道,雪漫天有些支持不住了。在張鐵然霸道張狂的火焱真氣之下,他的冰寒真氣消耗的速度快速無比。

    張鐵然臉色生硬無比,片刻之後,右腳抬起,緩慢而又堅定的向前一步踏出。轟的一下,火光陡然大聲,然後雪漫天周圍的那層冰雪護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融著。雪漫天的臉色更加的紅了,那紅色之中,甚至帶著青色。

    大片大片熾熱的水汽,擴散開來,然後屋頂上的冰燈,以雪漫天為圓心,一盞一盞開始融化,蒸發。

    大廳內眾人屏息凝神。到了此時,任何人都知道雪漫天的冰寒真氣已經徹底抵擋不住張鐵然的火焱真氣。若是再沒有奇招的話,失敗只在咫尺之間。

    火光熊熊,冰雪消融,水汽蒸騰。

    大廳內時光彷彿已經靜止。似乎過了十萬年那麼久。張鐵然眼中厲光閃過,緩緩的,他的左腳又抬起,然後堅定無比的踏了下去。

    就在左腳將踏未踏之間,雪漫天的冰雪護罩終於承受不住,一聲脆響,轟然崩碎開來。

    於此同時,雪無影眼中閃過一絲猙獰的神色……
第二卷 冷眼看世間 第五十一章 怒火雙輪

    砰的一聲,雪漫天的護體冰罩整個的炸裂開來,碎冰激射。嗤嗤數聲,那些碎冰被熾熱之氣瞬間融化蒸發,形成一團團瀰漫開來的水汽。

   就在此時,張鐵然踏下的左腳剛剛落地。

   火光騰的一下,瞬間微弱下來。然後全部轉化為一簇簇赤紅之中帶著青色的火焰,赤青色的火焰飛舞旋轉,一股鋪天蓋地的高溫瀰漫開來。

   砰砰聲大作。頂上懸掛的冰燈一隻隻的融化開來,然後,又全部被高溫蒸發。瞬間,以張鐵然和雪漫天為圓心,一團團熱氣逼人的高溫水汽擴散開來。

   離得最近的數人登時覺得眼前一熱,然後猶如高溫桑拿一般,大顆大顆的汗珠就從身上冒了出來,混合著水汽,登時就全身都是濕漉漉的一片。

   「哎呀!」有人受不了這股高溫水汽,大叫一聲,然後開始向後退去。

   大廳雖然寬敞,但是為了給雪漫天和張鐵然二人的激戰騰出位置,已經在中央讓出很大的一塊空地來。加上擺放的桌椅,以及將近三千人的各門派來客,已經顯得有些擁擠。這樣向後一退,登時有些騷動起來。

   就在此時,忽聽雪漫天一聲厲叱,瀰漫的水汽當中,一道白光忽的一亮,然後瞬間拉長。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道縱橫五六米長的雪白刀光。

   「雪玉寒刀!」大廳內騷動當中,就聽到有人高聲大叫道。

   轟的一聲,那道雪白刀光閃電般的斬在那赤青色火焰之上。凌厲驚人的刀氣瞬間將火焰橫斬而開。然後停也未停,如怒電雷霆,向張鐵然懶腰橫斬。

   就在此時。在雪漫天身後數十米之外的雪無影。身形一閃,猶如一條夜色朦朧之中閃現地暗影,頃刻間越過數十米地距離,無聲無息的,手上閃過一道烏黑的光澤,竟是一根烏黑的巨錘。

   巨錘揮舞,轟的一聲,如巨石,如流星。向張鐵然當頭砸去。

   眨眼之間,形勢逆轉,張鐵然身受兩大高手的夾擊。

   張鐵然厲聲長嘯,眉心內一赤一青兩點光芒綻放開來。轟的一下,青赤兩色光芒依次怒暴開來。化為一青一赤兩隻旋轉飛舞的火輪。

   「給我破!」張鐵然大喝一聲。青赤兩隻火輪登時如閃電,如怒火,先後旋轉飛出。

   轟的一聲。青色火輪重重地轟在雪漫天的刀光上。

   那無匹的刀光轟然炸裂開來。那隻青色火輪也呼的一聲倒旋飛回,嗚嗚旋轉不休。雙方拼了一個不分上下。

   與此同時,赤色火輪嗚嗚旋轉,火山爆發一般撞擊在雪無影的巨錘上。砰的一聲大震,雪無影巨錘脫手飛出,虎口上鮮血橫流。整個人更是被撞的向後跌出數十步,渾身氣血翻湧,酸麻不已。

   那隻赤色火輪也倒射飛回,和青色火輪一起。繞著張鐵然旋轉飛舞,青赤兩色光芒交織旋轉,火光洶湧,忖地張鐵然猶如天神一般。

   以上情形不過是轉眼之間的事情。

   大廳內騷動已經停歇下來。眾人再看時,卻發現情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張鐵然兩輪飛舞,狀如天神。而他的對面。卻是站著雪漫天,然後還有數十步遠、臉色有些蒼白的雪無影。

   「真是無恥之徒。冰雪寒堡虧得還是第一流的大門派,竟然在天下英雄面前做出這麼不要臉的行動來!」義雲天心中暗怒,若不是身份敏感,此時他就要站出來怒斥冰雪寒堡一干人等一番。

   「哈哈,雪漫天,你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吧!哼。竟然讓一個宗師前期的高手來偷襲於我。虧你們冰雪寒堡還是第一流大門派,竟然如此的不要臉!」張鐵然怒極笑道。

   他此言一出。不但大廳內其他門派之人齊聲大嘩,就連冰雪寒堡之人也都感覺臉面無關。

   「無恥!」

   「真是太不要臉了「當著武盟長老地面,做出如此行徑,當真是將我們大光明武境的臉面都丟光了!」

   眾人紛紛出言指責起來,冰雪寒堡此等行徑,確實是極為卑劣。

   聽到眾人的指責,雪無影的臉色瞬間蒼白起來。本來按照他的想法,在他和雪漫天的夾擊之下,張鐵然定然會一敗塗地。己方乃是勝利者,大廳內地其他門派之人就算心中不滿,也不會說什麼。但是沒有想到張鐵然竟然有青赤兩色火輪,讓自己的偷襲功敗垂成。

   如此一來,當真是丟盡了臉面。

   就在此時,寂然不動的雪漫天忽然嘿嘿冷笑兩聲,「成者王侯敗者寇,沒有什麼可說的。」說完,他兩眼緩緩在大廳眾人臉上掃過。

   雪漫天乃是宗師後期的高手,加上接連大戰,身上殺氣煞氣濃烈無比。所有被他目光掃過的人都不由得移開目光,不敢和他對視。

   「說得好,成者王侯敗者寇!」武盟長老周長林忽然拍手大笑道。也不知道他是諷刺還是稱讚。

   「嘿嘿,一群無恥之徒!」張鐵然嘿嘿冷笑道。

   他這句話將周長林也一起罵進去了。周長林哈哈一笑,不予理會。

   雪漫天冷笑一聲,「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身形一閃,雪玉寒刀白光綻放,閃電般向他怒斬而來。

   「來的好,看看是誰死到臨頭!」張鐵然身形如電,往前衝出。嗚嗚旋轉地青赤雙輪泛起耀眼地青赤光芒,然後流星般向雪漫天怒撞而去。

   轟的一聲巨響,青色火輪首先撞在雪玉寒刀之上。緊接著,赤色火輪帶著一道耀目地赤色火光,又重重的撞在雪玉寒刀上。

   雪漫天怒叱一聲,接連遭受重擊。繞是他功力深厚無比,也握不住雪玉寒刀,白光閃過,那雪玉寒刀脫手飛出。

   張鐵然哈哈大笑,青赤雙輪嗚嗚倒射飛回,然後繞著他旋轉半圈,正要再次射出。

   就在此時,雪漫天的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紅光。雙目內更是火光大盛,詭異無比。冷笑一聲,雪漫天身形如電,倏的穿過兩人之間的空間。

   張鐵然眼睛內疑惑之色一閃而逝。但是來不及多想,那青赤雙輪已經蓄勢完畢,轟然怒射而出。

   青赤色火光之中,就看到雪漫天蒼白枯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無比的笑容。就見到他忽然張口一吐。一顆赤光流轉,猶如火焰燃燒的赤紅色大珠從他口中飛出。

   「火元珠!」義雲天渾身一震,這顆珠子十分眼熟。正是那顆惹出甚多風波來的火元珠。火元珠乃是作為程念玉的嫁妝而來,此時自然落在了雪漫天的手上。曾聽張鐵然說過,雪漫天的冰雪寒丹道已經修煉到了最高境界,達到了宗師後期。為了突破大宗師的境界,別出心裁,竟然想要利用火元珠的至陽至熱之氣,中和冰雪寒丹道的至陰至寒之氣,從而求的突破。

   但是他卻萬萬想不到,雪漫天竟然已經將火元珠融入體內,而此時更是用之於對敵。

   「至陽至熱的火元珠,至陰至寒的冰雪寒丹道,以及至陽至熱的火焱真經,這其中難道竟又什麼關聯不成!」義雲天心中隱隱覺得不妙。

   但是還未等他想出一個子丑寅卯來,那顆火元珠已經閃電般的和青赤兩隻火輪相撞在一起。

   轟的一聲,青赤兩色光芒一閃而逝,然後是漫天的火光炸裂開來。

   火元珠遭受撞擊,登時將裡面蘊含的至陽至熱火勁釋放出來。想當日,義雲天不過是拿在手上一瞬間,火元珠體內的澎湃火勁已經將他體內的丹火提升了數倍。

   此時,爆發出來的火勁當真是迅猛無匹。

   就看到一片赤紅色的火光將雪漫天以及張鐵然兩個人都吞沒了。

   火光之中,雪漫天兩隻眼睛亮起驚人的赤光,竟猶如那黑夜之中的厲鬼。枯槁蒼白的臉上現出一個獰笑,「張鐵然,我到要看看你在這火元珠的熾烈火性之下,是否能夠安然無恙!你不愧是絕頂聰明,竟然能夠想到在萬丈寒淵之中吸納至寒之氣來修煉火屬性神功,以此來克制我的冰雪寒丹道。可惜,我有火元珠在身,你簡直就是自找死路!」

   雪漫天厲聲長笑,「給我去死吧!」
第二卷 冷眼看世間 第五十二章 密室 寒雪丹

    雪漫天哈哈狂笑,身上爆發出冰火兩色光芒。冰火兩色真氣迅速的彙集在雙手,右手冰,左手火。然後向張鐵然拍出。

    冰火兩色真氣迅猛暴烈,看似涇渭分明,卻又融洽無間。普一拍出,就迅速匯聚成一個螺旋旋轉的光球,如流星閃電,向張鐵然衝去。

    張鐵然此時顯得有些不太妙,肌肉皮膚如波濤般翻滾,上面火光隱隱,好像有無窮的火勁要從裡面爆裂出來。渾身大汗淋漓,猶如剛從水中撈出來。

    雖然有些不妙,但是他的臉龐依舊剛毅的猶如燒紅的鐵鋼,兩隻紅光隱隱的眼睛內,那凌厲的氣勢依舊如刀劍。忽然大喝一聲,雙掌拍出。凜冽的火勁排山倒海一般洶湧衝出,向雪漫天的冰火兩色氣勁迎去。

    轟的一聲。氣浪崩飛。

    雪漫天一動不動,穩如泰山。而張鐵然卻怒吼一聲,半邊身子完好無損,但是另半邊身子卻猶如被烈火焚燒一般,半隻袖子被焚燒殆盡。裸露的皮膚上面,焦痕密佈。

    「哈哈!」雪漫天長笑一聲,那顆火元珠紅光閃爍,剎那間化作一道豔麗無匹的紅光,向張鐵然衝去。

    怒吼一聲,張鐵然鬚髮虯張,目光凌厲若閃電。眉心處青赤兩色光芒綻放開來,青赤雙輪呼嘯飛出,和火元珠重重的對轟在一起。

    青赤兩色依次爆發開來,無匹的氣勁向四周狂掃。

    噗噗一陣亂響,頂上懸掛的冰燈依次炸裂開來,冰屑向四周怒射。

    「哎喲!」

    「快閃!」

    大廳內人煙密集,登時被怒射的冰屑波及,狼狽不堪。

    義雲天在大廳角落裡。到是沒有被冰屑波及到。不過他此時神色卻顯得有些焦急。雙目一眨不眨的注視著雪漫天和張鐵然教交手形成的那團火光。

    忽然,一聲熟悉地悶哼聲傳出,然後是一條高大的身形從火光之內向後跌出,搖搖晃晃,猶如喝醉了酒的醉漢,向後退出數十米之外才站穩腳步。

    「前輩!」義雲天大吃一驚,那人不是張鐵然卻是何人。

    此時的張鐵然狼狽非常,鬚髮捲曲焦黃。衣衫更是被火焰燒出無數個洞。全身更是一片火紅,隱隱還有火光隱現,猶如一個火人。

    剛毅的臉龐上卻顯得極為的蒼白,兩隻凌厲威猛的眼睛更是佈滿了紅色的血絲。忽然臉上紅光閃過,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來。那鮮血紅豔豔的,騰的一下,燃起了通紅的火焰。

    看到張鐵然吐出的血液竟然也燃起了火焰,這說明張鐵然體內的霸道火勁已經有失控反噬的跡象。義雲天再也忍耐不住了,身形一閃,向張鐵然衝去。

    看到自己的血液竟然燃燒起來。張鐵然臉色一冷,然後對來到自己身前的義雲天低喝一聲。

    「走!」

    一把抓住義雲天的肩膀,兩人身形如電,瞬間衝出了大廳,轉眼消失不見。

    看到張鐵然走了。雪漫天有心要追上去。但是剛一邁步,臉上忽然閃過紅白兩色。然後哇地一聲,也吐出了一大口的鮮血。

    「堡主!」雪無塵身形一閃,扶住了雪漫天。

    「追上去,幹掉他們!」雪漫天命令道。

    雪無塵看了看顯得極為虛弱的雪漫天,然後又回頭看了看大廳內多達數千的各門派賓客。不由猶豫了一下。

    看到雪無塵猶豫起來。雪漫天一急,登時又咳出一大口血來。

    這樣一來。雪無塵反而更不敢去追擊了。此時雪漫天重傷,雪無影、雪無痕也是重傷,冰雪漢堡四大頂級高手,已經重傷四人。若是自己再去追擊張鐵然,那些賓客之中有人圖謀不軌的話,冰雪漢堡豈不是將有滅頂之災。

    就這麼一耽誤,等到冰雪寒堡大批弟子聞訊趕來之時。張鐵然二人已經消失無蹤。

    呼。義雲天停止打坐,睜開了眼睛。

    入眼是一片昏暗。然後鼻子之中聞到一種潮濕冰寒地氣息。

    這裡是一個地下冰窖,但是這裡面去並沒有冰,只有一些儲存起來地蔬菜、水果以及糧食。之所以不需要冰塊,因為這裡乃是極北之地的冰雪寒堡,溫度已經極度低溫,足夠保證蔬菜、水果以及糧食常年不壞了。

    在這個冰窖,義雲天已經待了兩天。這兩天來,全靠著吃水果來填飽肚子。不過,不得不說,作為第一流大門派,冰雪寒堡貯存起來的水果味道著實不賴。

    嘆了口氣,義雲天將目光移向一旁。在那裡,雪漫天正在閉目療傷。他渾身冒著微弱的紅光,皮膚潮紅。這兩天來,他就這樣盤膝坐著,一動不動。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兩天來,義雲天兩人哪裡都沒有去,一直待在堡主府的一個地下冰窖裡。或許是因為沒人能夠想到義雲天張鐵然兩人還在冰雪寒堡,或許是因為這個地下冰窖已經太過隱蔽,這兩天來,兩人十分地安全,只有偶爾才能夠聽到從上面傳來的一些腳步聲。

    就算那些偶然經過的人也沒有要停下來意思,總是匆匆而過。

    「嘿嘿,或許冰雪寒堡的人已經將外面的整個冰原都找了一個遍吧!」義雲天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

    他相信,冰雪寒堡一定不會放過他們兩人的,此時一定在不遺餘力地尋找兩人。冰雪寒堡外面冰原茫茫,還隨時會又暴風雪。也就只有冰雪寒堡地人才能夠在這樣的氣候下行動自如。可惜,卻只是白費功夫。

    就在此時,忽然聽到張鐵然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然後睜開了眼睛。

    「前輩,怎麼樣。好多了嗎?」義雲天連忙問道。

    張鐵然蒼白的臉色之中帶著一絲詭異的紅芒。微微搖了搖頭。

    義雲天心中一沉,「這麼嚴重?」

    「火元珠傳說乃是南方極熱之地,蘊含億萬載之物。裡面所蘊含地火氣至陽至熱。老夫措不及防,被其誘發了體內的心火。」張鐵然淡淡的說道。

    「心火!」義雲天大吃一驚,「火元珠竟然這麼厲害?前輩,你的火焱真氣就是至陽至熱啊,怎麼會抵禦不住呢?」

    「這不同的。我的火焱真經乃是在極寒之地修煉的,可以說是專門克制雪漫天的冰雪寒丹道。但是就因為如此。也就有了破綻。被此等至陽之物衝擊,立馬誘發了我體內地心火。」

    張鐵然頓了一下,又說道:

    「真是差之毫釐失之千里。我沒有算到雪漫天竟然已經將火元珠初步的融合進入體內。本來我以為他是需要一年時間的。真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在兩個多月的時間裡就已經初步將冰火融合在一起,果然是了不起。枉我揣摩冰雪寒丹道將近四十年,自以為已經揣摩出了它的弱點。但是這等絕頂的武學心法,沒有親自修煉,就是揣摩的再透,也會出現失誤!」

    義雲天聽到這裡,不由得默然。

    武學之道。不但博大精深,而且精微奧妙到了極點。特別是到了張鐵然雪漫天這等宗師後期的境界上,更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次小小的失誤,都足夠讓他們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那前輩。你地傷勢……」

    張鐵然默然半晌。正要說話,忽然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嗽完後,地上已經多了一灘鮮紅欲滴的鮮血。那鮮血隱隱有火光流轉,好像隨時都要燃燒起來。

    「這心火也太過厲害了吧!」義雲天心中驚駭無比。

    義雲天武學修養不夠,自然不知道張鐵然這等修煉火屬性神功之人,一旦體內有了心火,絕對比常人來的更加猛烈百倍。

    「嘿嘿。雄心勃勃想要報仇雪恨,卻不過是這個下場。張鐵然啊張鐵然,看來你此生報仇無望啊!」張鐵然慘然說道。

    義雲天聽到張鐵然話中的絕望之意,心中一寒。強自笑道;「前輩,區區心火而已,你老人家修為已經是宗師後期,功力通天徹地。一定會沒有事地!」

    張鐵然精神一震。然後深深地看了義雲天一眼。

    「不錯,區區心火而已。哈哈!」張鐵然振作精神。哈哈一笑。笑完之後,剛毅的面龐上浮現出一股堅毅堅定的神色,猶如鋼鐵。

    「小子,話雖是如此。但是心火已經傷了我的內附,用一句話來說,老夫現在的情形就是五內俱焚。若要求得一線生機,只有找一個人。」張鐵然恢復先前淡然的神色說道。

    「誰?」義雲天聽的有救,連忙問道。

    「我在五十年前,曾經對一個人有恩,那人自稱是毒醫地唯一傳人。毒醫妙手通天,醫術如神。他的唯一傳人自然也繼承了他的醫術衣缽。若是找到此人,應當有辦法驅除老夫體內的心火。」張鐵然說道。

    「那就太好了。前輩,事不宜遲,你我即刻動身!」義雲天聽到有救,登時大喜說道。

    搖了搖頭,張鐵然兩隻火光隱隱的眼睛在黑暗之中閃閃發光。

    「我現在不過是暫時將心火壓制下去而已。外面冰雪漫天,到了夜晚,寒氣更是厲害。到時候與體內心火內外夾擊,老夫必定心火焚身而死。」

    「什麼?」義雲天聽張鐵然如此說,心中吃驚不已。想不到張鐵然的傷勢竟然嚴重到了這種地步。

    「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了嗎?前輩!」

    「辦法還有一個。」

    「什麼辦法!」

    「老夫已經聽雪漫天說過……」張鐵然頓了一下,提到雪漫天,他的眼睛內閃過一絲異樣地光芒。

    「在冰雪寒堡有一種丹藥,叫做寒雪丹,用萬年冰心,雪蓮……等煉製而成。修煉冰寒真氣之人服用一粒。則對修煉有莫大地好處。而且,還有壓制心火的妙用。老夫若是服上一顆,自然可以暫時將心火壓制下去,安然無恙地走出冰原。不過,此藥極為珍惜,向來被珍藏於冰雪寒堡地密室。這個密室只有堡主有鑰匙打開。」

    張鐵然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然後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義雲天。

    義雲天微微一愣,然後大喜道;「那太好了。小子這就去取!」

    張鐵然啞然失笑,「小子,你以為有那麼簡單嗎?老夫自己都不敢誇下這等海口。」

    「前輩,此事有何難。冰雪寒堡四大頂級高手,雪漫天、雪無影、雪無痕全部重傷,只剩下一個雪無塵。恐怕他此時正在外面組織追捕你我二人。所以,此時的冰雪寒堡,乃是最弱的時刻。再說……」義雲天豪氣干雲,伸手做了一個盜竊的手勢,「前輩。你忘了小子在這方面的造詣了。赤火門的那幾個蠢貨估計現在已經被赤火門的門主罵了一個狗血噴頭吧!」

    聽義雲天如此一說,張鐵然登時想起義雲天在偷竊方面地恐怖身手。那是連自己這個宗師後期的絕頂高手都看不破的手法。

    張鐵然沉吟一會,確實如義雲天所說,冰雪寒堡正是最弱的時候。以義雲天的大長老前期的身手,加上那詭異莫測的手法。進入冰雪寒堡的密室。說不定真的有幾分成功的希望。

    現在他地情況已經到了極為糟糕的地步,若是沒有寒雪丹,必定沒有可能短時間內走出冰雪寒堡外面的冰原。若是時間耽誤太久,就算找到毒醫的傳人,恐怕也沒有什麼作用了。

    既然,那就死馬當作活馬醫。就算沒有成功將那寒雪丹弄到手,情況也不會再惡化到哪裡去。

    想到這裡。張鐵然點了點頭。然後正色對義雲天說道;「小子,小心一點。冰雪寒堡內大長老中後期的高手還有許多。若是事不可為,也不要勉強。老夫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也已經活夠了。」

    雖然如此說,但是他地眼睛深處還是掠過一絲不甘心地神色。在萬丈寒淵忍辱苟活四十年,還不就是為了找雪漫天報仇。如今仇還未報,又如何甘

    鄭重的點了點頭。義雲天卻是信心十足。「放心吧,前輩。若是冰雪寒堡有寒雪丹。小子一定把你弄出來!」

    說完,身形一閃,已經來到冰窖的門前。猶豫了一下,義雲天還是沒有當著張鐵然的面,使用穿透異能穿透而過。

    從冰窖內出來,發現外面已經到了傍晚時分。寒冷地區的夜晚來的十分的早。雖然按照義雲天地推算,不過是下午四點多鐘,但是冰雪寒堡已經點起了星星點點的火光。

    「很好,夜晚光線暗淡,正好方便我的行動!」

    深吸一口氣,義雲天身上微微泛起白色的光芒,穿透異能使出,身形如同不存在一般,瞬間穿透數間房屋而去。

    一個小時之後。

    地下數十米處的一個暗門之前,人影一閃,一條人影忽然從旁邊厚達數米的不化玄冰牆壁上穿了出來。

    站在門前,義雲天深吸一口氣,心中暗道;「冰雪寒堡地下的暗道密室也太過多了一些。希望這個暗門之後就是放置丹藥地密室吧!」

    在一個小時之內,靠著豐富地經驗和穿透異能,義雲天在整個冰雪寒堡的地下,找出了至少四條密道和兩個密室。

    密道自然是為了逃生用地。而那兩個密室,卻是分別儲藏著大筆的財富以及兵刃。

    雖然財帛動人心,不過義雲天卻沒有動。但是在儲藏兵刃的密室內,分別挑了一刀一劍帶在身上。

    冰雪寒堡作為第一流的大門派,使用的兵刃自然都是上品。雖然比起意念神兵遠遠不如,不過已經比清水劍派的兵刃好上了數個檔次。

    在門前站立片刻,確定裡面無人之後。穿透異能發動,義雲天身上白光微微閃過,瞬間進入密室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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