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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崎嶇仙路 作者︰百世經綸(全書完)

卷一 平凡生活 第五十三章 崖下老酒
    “砰……”

    “呃……”

    “啪……”

    “哇噢……”

    武小樓跳下懸崖不停的趺撞著,哪怕是運足的仙元也飛不起來,升龍鎖鏈像是掙扎的垂死長蛇,扭動著,怎麼也無法托動武小樓微不足道的體重,武小樓也只能運足了仙元,忍受著跌撞,按理來說,修仙之人運足仙元,哪怕是鐵山都能撞出一個洞來,何況是區區石頭,只是現在,武小樓像是一只螞蚱一樣,被人抓著一條小腿死命的摔撞著,全身的仙元都幾乎散了架,也虧得星星宗的法門玄奇,根基深厚,這才一路掙了下來,一口氣摔了足有一刻多鐘,竟然還沒有落到懸底,這倒底是個多高的懸崖?

    “奶奶……哇噢……個喇叭花的。”武小樓鼓足了氣大罵一聲,砰的一聲巨響,總算是停了下來,一路摔下來,這會武小樓大半個身子都趴在地面的岩石上。

    “夠他奶奶的詭異。”武小樓從石坑里爬了起來,晃晃撞得發昏的腦袋,伸手在身上幾處發麻的地方摸了摸,觸手濕淋淋的,竟然受了傷,而且傷口頗深,血水股股的冒出來,散發著熱氣,盤坐于地,好半天才用仙元將傷口堵住。

    四處都是霧氣,揮揮手,霧氣活了似的帶起一圈圈的小旋渦,最奇怪的是,這霧氣里還帶著淡淡的酒香氣,深深的吸上一口,像是喝了一口陳年老酒那麼爽快。

    “這地倒也不錯,沒酒喝總有酒聞吶。”武小樓喃喃的自語著。

    “誰在叫我?”蒼老的聲音慢悠悠的響起,只是五個字,卻足足說出幾息時間,磨嘰得讓人難受。

    “有誰?在哪?”武小樓將升龍鎖鏈盤于身周,手指彈動著,幾道虛符出現在空中,卻怎麼也沒有發現周圍有任何人的存在,恐懼中,卻又表面鎮定,一副對敵人所在位置了然于胸的樣子,武小樓認為,在力不可為的時候,一定要裝,裝大了,把自己也騙過去的時候,說不定還能騙倒敵人,如果騙不倒,那就逃吧,只是現在連逃的路子都堵死了,這該死的地方不能御空飛行,而且四周都是霧氣,仙元四射雖然可以反饋回一定的信息,卻不能當眼楮用,速度和靈活兩大優勢顯示不出來還逃個屁,扣上這面具以後,一些負面情緒都會被放大,其中不但是武力放大,連恐懼也放大了。

    兩股顫顫,表面鎮定,一臉的陰沉如霜,全然是成竹在胸,虛符在身前飄蕩欲擊,升龍鎖旋于身周,好威風,只是這兩股顫得幅度有些大了。

    四周雜著酒香的霧氣向一個方向涌動,四周的視野也清晰了起來,這里竟然是崖下的一片空地,地面平整如鏡,寸草不生,直到百丈外才初有草綠,再遠處再見樹木,隱隱的有正常霧水涌動,而這里,再無一絲霧氣存在,都被吸進了那個方圓不過丈許外透著琥珀色的水潭當中,霧氣雖無,可是那股酒香更濃,只是吸了幾口,就讓武小樓面色潮紅,隱有酒醉之態。

    “我是酒聞,叫我干嘛?”仍然是慢得要命的蒼老語調,這一次听清了,是從那水潭中傳來。

    “呃……”武小樓沒想到自己隨意的一句話竟然就叫出一個人名來,而且還有應聲,正在武小樓猶豫之際,水潭涌動,琥珀色的潭水涌起,竟然直接就聚成了人形,漸漸,一道人影凝實,竟是一須發皆雪白的老者,在地上留下一個十余丈深的大坑,老者邁步,飄出坑外。

    “這位前輩!”武小樓小心的躬身行禮,眼楮偷偷的瞄著老者,雖然這老者行走之際,毫無一絲一毫的仙元外泄,甚至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只是,哪個普通人能從十丈深的坑中飄行出來,既然不是普通人,那麼他必然就是一個大高手,真正的高手,比那些黑衣人強多了。

    “啊哈……”老者張大了嘴,長長的打了個哈欠,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讓武小樓白眼一翻,差點就醉死過去,憑著最後一絲神智,死命的運轉仙元,將侵入體內的酒氣排出,心中卻更是吃驚。

    “前輩,晚輩無意打擾,只想向前輩打听一下如何離開這里。”武小樓小心的說道。

    “離開?噢……很容易,直接走出去便是了。”老者慢悠悠的說道,語速慢得讓武小樓想打人。

    “嗯?巫之面?巫騰符?還有巫人存在嗎?”老者使勁的眨眨眼楮,盯著武小樓看個不停,語氣微微有些驚訝。

    “呃……前輩識得?”武小樓問道,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臉的面具和莫名畫出的那些符咒叫什麼名字,听這名字,似乎在很久以前有很大的名氣,不過武小樓吃驚之余卻並沒有露出自己的身份,只是順著老者的話說道,將自己的身份說得極為含糊。

    “識得識得,怎麼不識得,嘿,當年巫人多風光呀,以凡人之軀大殺四方,多少修仙死于其手,若不是後來的幾場仙人之間的爭斗,巫人敗退,哪來現在這麼多的修仙中人,早就巫人滿地走,仙人不如狗嘍。”老者哈哈的笑道,“我酒聞也沒少吃虧,沒想到,今天竟然又見巫人之物,不過你小子似乎是修仙中人吧。”老者念出了自己的名字,語速度也快了些許,透著不快。

    武小樓心中一驚,連忙堆起一臉的微笑,散了身前的虛符,收起升龍鎖鏈,雖然鎖鏈收起,卻入于隨時攻擊的狀態下。

    “晚輩正是修仙中人,只是前輩所言的巫人,離得太遠了,遠到晚輩根本就沒有听說過,哪知仙巫之間的恩怨,只是無意中得來這種東西,當成仙者法寶用罷了。”武小樓小心的說道。

    酒聞老者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遙遙的沖著武小樓伸了伸手,武小樓只覺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體內剝了下去,再看酒聞老者的手上,已經拿著一個半透明的面具,那張面具在酒聞的手上不停的跳動著,似乎是想要逃走一樣。

    “前輩,這是我的東西。”武小樓連忙叫道,卻也覺得全身一輕,似乎一副千斤擔子被除去了一樣,之前可沒有這樣的感覺,而且,心里也一下子敞亮了起來,不似之前那樣,一心的陰暗,直到這時,武小樓心里才暗暗的驚了一驚,似乎,這個巫之面並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是這確實是逃險脫難的好東西啊,要是就這麼丟了,實在可惜。

    “不不,這是巫人的東西。”酒聞輕輕的說道,轉眼又望向武小樓,武小樓一驚,退了一步,不敢再出聲,好像自己身上還有一樣,應該是阿婆的請仙扶鸞之術,這應該算不是什麼危險的東西吧,阿婆以一凡人之軀用了那麼久,不一樣活了那麼大歲數嘛,自己再不濟,身強體健也比阿婆強多了。

    “前輩,若是您老想收去的話也成,畢竟您老拳頭大又硬,強奪晚輩法寶晚輩也無話可說,若是您要滅口也隨您的便,晚輩可還指望著那法寶活命呢,晚輩在外頭仇家可不少。”武小樓索性抱著膀子耍起了無賴。

    “噢?你小子認為我是那種無恥之徒?”酒聞一揚白胡子說道,有些微怒,身周的酒氣更濃了。

    “不不,您哪會是無恥之徒啊,這不是在伸張正義嘛,只是前輩呀,這時代變了,已經不是上古時期的仙巫並存的年月了,現在還上哪找巫人去,修仙界不成文的規則,無論是什麼法寶,只要是無主之物,便是有緣者得之,誰拿到誰就是主人,晚輩不才,運氣還算不錯,得了這件巫人之寶,所以,我便是這寶貝的主人。”武小樓理直氣壯的說道。

    “你……”

    “前輩。”武小樓裝傻充愣的打斷了酒聞的話,“這巫之面,噢,是你說的,這東西叫巫之面,我也知道未必是什麼好東西,往臉上一扣,好家伙,這心里啊,陰得很吶,恨不得殺光天下人,只是我有什麼辦法呢,誰叫我的仇家那麼多,晚輩本不是陰邪之徒,倒也能憑著定力忍住,所以,晚輩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只是憑著這法寶,噢,不叫法寶,叫巫之面,憑著這東西逃得性命而已,說到底,晚輩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就這麼簡單一點事,一點點的心願,前輩,您老說說,晚輩這麼做有錯嗎?”武小樓攤著手一臉無奈的說道,說來說去,小爺我是迫不得已,你這個老家伙分明是仗著自己拳頭夠硬想從我這里搶寶貝,其實這種事在修仙界經常發生,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哪怕是明知是誰,沒拿到確切的證據,就是拿你不敢怎麼樣,特別是門派之間,授人口實,天知道會有多少人落井下石呢,只是武小樓卻是在賭,就賭眼前這叫酒聞的老頭是上古時代走下來的修仙,還沒有現代修仙者那麼陰狠。

    “好小子,好話賴話都讓都你說了個遍,無論我怎麼做,都是理屈嘍?”酒聞說話快了許多,至少是正常語速,听起來也舒服了一些。

    “那當然,這年頭,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武小樓梗著脖子說道,但實際的情況是,這種說法在普通人中或許還有些門道,但是在修仙世界里,是有力走遍天下,無力寸步難行,這個力,指的就是實力,就是看誰的拳頭硬,無疑,現在武小樓的拳頭軟乎多了,所以只能把世俗的說法拿來忽悠一下眼前這個老酒鬼。

    “不錯不錯,有道理。”酒聞連連點頭,武小樓立時眉開眼笑。

    “不過,雖然你說得有道理,可是我就是不把東西給你,反而要毀掉,你又能把我怎麼樣?”酒聞有些好奇的問道,隨之手,掌心微微一動,一股清泉般的液體從掌心冒了出來,扯著那張面具轉了兩個圈子,面具竟然化成了水融在清泉當中,清泉中冒出幾股細細的青煙後又縮了回去。

    “我……奶奶個喇叭花的,我能把你怎麼樣?”武小樓氣得原地轉了幾個圈子,咬著牙說道,難道打他?得了吧,人家一看就是超級大高手,自己這點本事上去,還不夠人家添牙縫的呢,裝什麼大尾巴狼。

    “算了算了,既然前輩你不講理,那晚輩也沒什麼好說的,自認倒霉罷,也算是讓小輩長了些見識。”武小樓垂頭喪氣的說道,巫之面雖然是好東西,毀就毀了吧,有什麼大不了的,沒有那東西之前,自己不也活得好好的嘛。

    “唉,你得巫人寶物,又送與我,這也算是大功一件,老酒倒也不能小氣,便送你一物做,權當嘗賜。”酒聞手撫雪須慢悠悠的說道,武小樓很不喜歡這老頭的傲態,雖然老頭表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反而有一種仙風道骨之態,但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讓武小樓不舒服,很不舒服,他對這種所謂的高人,沒有好感,一丁點好感都沒有,太沒有人情味了,奶奶個喇叭花的,還在人間混呢,卻一個個都把自己當成神仙,神仙個屁,神仙你倒是去神仙該去的地方啊,還在人間晃當個屁,武小樓在心里將酒聞都罵開了花,不過面上卻仍然保持著恭敬,不管怎麼,這老酒鬼一超級高手,送出的東西怎麼也差不了,不拿白拿,白拿誰不拿。

    酒聞隨手抓了一下,一塊拳大的卵石到了手上,手上清泉再一次涌出,旋轉了一圈,那原本極為平凡的卵石竟然變得晶瑩剔透,成形了一個拳頭般大小的小瓶子,似是水晶雕琢一般,武小樓可是學過煉器之術,而且還相當精通,見過老酒鬼這一手,當真是驚得五體投體,化腐朽為神奇,脫離所謂的上品煉器材料限制,這才是真正的煉器高手,若是放到修仙界里,準能驚死一幫高手。

    “前輩好手段。”武小樓不由脫手驚呼道。

    “小計耳。”酒聞揚了揚長長的白胡子淡淡的說道,指尖微微一挑,拳大一團液體出現在指尖,化做細流涌入瓶中,將瓶塞一扣,瓶子飄飛到武小樓的跟前。

    “拿去吧,此乃酒中之仙,只需一滴,便可使你修為暴增,切記,此時勿必要逃命,不可糾纏,一刻之後,你還是你。”在武小樓抓住那個瓶子之後,酒聞說道。

    “酒仙液,嘿嘿,好東西。”武小樓拿著瓶子嘿嘿的笑了起來,小心的收入乾坤袋中。

    “嘿嘿,多謝前輩。”武小樓連連拱手說道。

    “罷了,你去吧。”酒聞道。

    “是,只是此地極怪,無法御行,所以晚輩行得慢了些。”武小連忙說道。

    “待我送你一程。”酒聞說著便欲動手,武小樓連忙擺手。

    “前輩,晚輩還有一事不明,不知前輩能否解惑?”武小樓問道。

    “講。”

    “前輩,如今天下修仙心不思定,有神武,染塵兩派攪亂天下,使得神洲仙者人人自危,前輩既為仙之長者,身具大神通,何不出山,教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之徒?”武小樓問道,心里打開了算盤,若是這身具神通的老頭出山的話,自己身為勸導者,必定會隨他左右,狐假虎威之下,找那些所謂的高手報仇可是一點問題都沒有,這老酒鬼分明就是傳說中的散仙之徒啊,靠上這棵大樹,天下哪處不可掃平,等掃平天下仇家的時候,自己的修為也足以自保了吧。武小樓想著,嘴角微微的挑起一丁點來,露出一個只有自己才能感覺得到的微笑來。

    “噢,那關我什麼事?”酒聞想了想,在武小樓的希望升到最高處的時候突然說道,讓武小樓的身子一顫,差點一口口水沒咽下去把自己給噎死。

    “我……”

    “我酒聞本是上古時間一灘野酒,只因吸了天地靈氣還有游離仙氣修成了人形而已,在我們那個時候,像我這樣修成人形的異修很多很多,他們都不管這個事,我為什麼要管?”酒聞說道。

    “我……”武小樓幾乎說不出話來,野酒是什麼他自然知道,比如說那猴兒酒,或是正好掉落某個暗處石坑的野果,發了酵之後,果汁漸有酒味,這些便是野酒了,上古時期,好像人間仙氣很多,隨便個阿貓阿狗稍有那麼一丁點的運氣都可以修成人形的。

    “可是……可是我听說他們經歷幾次大戰之後都直接飛升了,這一界再無他們的蹤影了。”武小樓氣急的說道。

    “所以啊,我與他們是一樣的,只是我很怕死,所以從未參與過任何一場戰事,所以,天地大門大開的時候,我沒趕上。”酒聞說道,手撫著雪白的長須,卻一點也沒有為自己的怯戰感到臉紅。

    “既然前輩留在這一界,那便是天意了,前輩何不順從天意,出門闖下一番名頭,哪怕能保護好你的同族異修也是一件功德啊。”武小樓苦口婆心的勸道。
卷一 平凡生活 第五十四章 那個小子
    “天意?天意為何物啊?”酒聞一臉迷茫的說道,“功德又是何方神聖?”

    “呃……”武小樓無語了,天意,功德這兩樣可是如今修仙之人最最看中的東西,也是極力爭取的,除了天意要看老天,誰不多爭點功德,甚至連那些邪魔歪道也要時不時的做幾件好事來顯示自己取得功德,可是輪到上古時期飛升仙人如牛毛的老酒鬼身上,竟然不知啥是天意,何為功德,武小樓有一種想笑的沖動。

    “我只想等著天地大門再開之日,直接上去不就行了,何苦要四處奔波行走?”酒聞說道。

    “什麼?難道前輩的意思是,這世上根本就無天意,又無功德之說?”武小樓問道,他可是親眼見過飛升的,當年歐若飛升之時自己可就在她的身邊,甚至親眼見過仙界一角,現在酒聞竟然說還有天地之門,甚至還有洞開的一天,這……這……這完全超出了武小樓的想像之外。

    “噢……飛升啊,我知道,我現在也能打開啊。”酒聞說道,手指一劃,無聲無息的,虛空破開,果然露出青茵綠草,仙氣繚繞的仙界之地來,隨之,酒聞一揮手,那一角仙界再一次泯滅。

    “呃……”武小樓有些傻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現在上去干嘛?人生地不熟,誰也不識,我上去了,只是一個小角色,在人間,或許我可以橫著走,可是到了仙界,嘿嘿,說不定有多少仙人盯著我這副皮囊,圈養起來,待有些修為之後將我煉成仙器呢。”酒聞說道,“當年我的那些同友人沒少做出這種傻事來。”酒聞說道。

    “嗯……這個……仙人……仙人不是那種清心寡欲,不食煙火的嗎?”武小樓覺得自己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裂開了一樣,一臉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仙人?嗯?誰說仙人清心寡欲?不食人間煙火了?我們那時候,有個叫蚩尤的異修,吃人無數,生性又好殺,還不是一樣走進了天地之門,等天地之門大開的時候再進去,嘿,那才叫一個痛快,到時候成群結隊,成為各方勢力拉攏的目標,那樣才安全,才活得長久!”酒聞說道,轉身又向那個潭坑走去,嘴里小聲的也不知道嘀咕著些什麼,當人跨進大坑當中的時候,身體再一次化成一池酒液,波瀾不起。

    “仙界的一切都是假的,飛升也是假的,仙界比人間更殘酷……”武小樓喃喃的自語著,酒聞的一席話徹底的打破了修仙界對上界仙聖的傳聞,讓武小樓見只到了殘酷的一面,雖然酒聞也沒有去過,但是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武小樓知道那是真的,看看修仙界的模樣便知道了,仙界,嘿,到了仙界圖什麼?還不是圖長生,圖能飛升更高一界?或許吧。

    武小樓突然發現自己沒有了前行的動力,什麼修煉,什麼仙界,通通都拋到一邊去,仙界也未必有多好,既然如此,那自己還修行干什麼?還要那麼強大的力量干什麼?武小樓伸手拉出裝著所有的法寶的乾坤揚手就要扔出去,突然一陣冷風吹過,只有那麼一丁點透過仙元著了皮膚,微微一涼,武小樓心頭一驚,狠狠的一晃腦袋清醒了過來,看著手上揚手欲扔的乾坤袋,突然哈哈的笑了起來,一向豁達的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鑽牛角尖了呢?仙界?自己壓根就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情,去那破地方干嘛,在人間還有人間的事沒干完呢,哪怕是到了仙界,到時再拼搏唄,想這些爛事不是找不自在嘛。

    武小樓哈哈的大笑了起來,笑自己今天變得如此蠢笨,竟然想這些不著邊際的事情,自己不過才九重修為而已,離飛升十二重還早著呢,現在就去想,還真是蠢啊,想到此處,武小樓笑聲更大了。

    “小子,擾人清夢,煩是不煩!”酒聞蒼老的喝聲響起,巨力傳來,托著武小樓直直的向上飛去,砰砰的撞碎不少突出的岩石,身子一輕,啪達一聲落到草地上,放目望去,正是自己落下懸崖之處。

    “多謝前輩指點。”武小樓遙望崖底,深深的躬身行禮叫道,可是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此行不虛啊。”武小樓等了片刻,不見回音嘆道,轉身看了一下方向,徑自向西飛去,尋找李詩的蹤跡,人傻寶多呀,不再淘點好東西實在對不起自己,只希望她沒有那麼早就被干掉才好,特別是當武小樓知道仙界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寧靜,更是迫切的希望自己的手上能多一些法寶,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自己也有飛升的那一天呢?到了上頭,也多一些自保之力,總比赤手空拳的好。

    武小樓聰明,但是卻沒有聰明常見的那種鑽進牛角尖里不轉身的缺點,想不通的事情便不去想了,之所以之前會有那種鑽角尖的情況出現,實屬事情實在是太讓人驚訝了,相信不只是武小樓,其它的同道中人,越是修為高,有希望沖上天道的修仙者就越有感觸,只怕當真知道這事實的真相,表現還不如他呢,不過武小樓卻也不無惡的意想,修為有成的修仙者個個都是頂尖聰慧,怎麼可能想不到這里,只怕是自欺欺人的更多一些,根本就不敢向這方面去想,所以,只能瘋狂的修煉以圖把所有的思緒都佔滿,自然便不去想這些東西了。

    武小樓想得對不對他並不知道,只是不出幾日,便到了文昌城附近,武小樓早就忘了這附近還有那樣一座城市,也幾乎忘了在這個城市當中,還有他的徒弟們存在,卻記得,這是他干掉德善五劍中的小五,與黑子相遇的地方,還想起了晴兒,那個演技不錯的姑娘,挺漂亮的姑娘,怎麼做這種事呢。

    “我找他了。”黑子抹了抹變得又長又硬的大胡子說道,晴兒將自己藏在一襲黑衣當中,盡量遮擋住自己的臉孔,顯得有些陰霾,黑子倒還是老樣子,黑白雙俠的名頭現在可是極響,特別是在年青一代的修仙者當中更是具有想當大的影響力,只是這並不是晴兒想要的,所以才弄了這麼一身行頭,讓自己也變得黑一點,別那麼顯眼,對于黑子四處打抱不平,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的行為,她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她也從來都沒有出過,白俠這個名頭是硬安在他頭上的。

    “有沒有被他發現?那小子滑溜著呢。”晴兒小聲的問道,好像隔著多遠都會被人偷听到一樣。

    “嘿嘿,放心吧,那小子的探知術還是我這里學去了呢,我怎麼可能被他發現。”黑子拍著胸脯說道,現在的黑子已不是初時那般木訥,在晴兒的面前,甚至還稍有些油滑,處處都盡可能的表現著自己,可是晴兒,卻很少認真的看他。

    “這一次,我就不去了,我告訴你應該怎麼辦。”晴兒說著,做了一個附耳過來的手勢。

    黑子嘿嘿一樂,黑臉有些泛紅,搓著手站在晴兒的面前有些不知所措,好半天,才湊了過來,緊緊的抿著嘴,將耳朵湊到了晴兒的跟前。

    晴兒粉紅的小嘴剛剛湊到黑子的耳邊,黑子的臉刷的一下變得紫紅,身子都顫抖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

    晴兒輕聲的說了一遍自己的計劃,黑子只是閉著眼楮,緊握著拳頭,甚至連腦袋都有些微微的發顫,晴兒說完,退後一點,只見黑子還保持著側耳傾听的模樣,仍然微微顫抖,臉孔紫紅,一動也不動。

    “黑子,黑子。”晴兒輕輕的推了他一下,黑子猛地清醒過來,兩眼有些迷茫的看著晴兒,直勾勾的,甚是嚇人。

    “黑子,你沒事吧?”晴兒關心的問道,自己與黑子一起行走了這麼走,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感情,只是不涉及到男女之情罷了。

    “我……我好像……好像想起了什麼……”黑子狠狠的捶了自己的腦袋一下,苦惱的蹲到了地上。

    “天吶,黑子,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晴兒喃喃的說道,二人一起行走這麼久,黑子早就把他的底細說得要多詳細有多詳細,只是完全沒有實質內容,黑子好像腦袋受過傷,根本就記不清從前的事情,只記得一個模糊的影子,雪衣白紗蒙面,是個女子,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白色的,怎麼都是白色?”黑子直愣愣的看著晴兒,喃喃的說道,“這倒底是怎麼回事?那麼多的白色?好像下雪了?”

    “下雪?”晴兒看了看四周綠茵的草地,搖了搖頭,“黑子,咱們想不通的事情就先不要去想,一切都會水到渠成的,到時候你自然就想起來了,黑子,黑子……”晴兒不停的叫聲,聲音也越來越溫柔,直達心底的溫柔語氣讓黑子慢慢的清醒了過來,苦笑了一下,很難相信,這種黑澀的笑容會出現在黑子那張憨臉上。

    黑子的臉上再一次出現了之前那種憨憨的微笑,只是笑得有些不太自然,“晴兒姑娘,我剛剛沒有听清你說的什麼,能再說一次嗎?”

    “當然。”見黑子從迷茫中清醒過來,晴兒長出了一口氣,黑子可千萬不能出問題,自己可全靠著黑子來保駕護航呢,沒有黑子,鬼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抓住武小樓那個滑頭小子。

    晴兒再一次小聲的將計策說了一遍,黑子露出一臉的為難之色。

    “怎麼?是不是太卑鄙了一些?”晴兒有些不忍的說道,黑子一直以真心對她,可是自己,從頭到尾都在欺騙黑子,騙到最後,連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的謊言,唯有時時的提醒自己,可是越這麼提醒,自己也就越陷入深深的痛苦當中,晴兒甚至不知道自己真的把他抓住了,應該怎麼辦,晴兒嬌小的小臉有些蒼白,手指緊緊的抵著顯得有些發胖的雙下巴。

    “噢,那倒不是,只是……只是我這個太笨了,那小子又精得很,萬一被他發現的話……”黑子有些為難的說道。

    “無妨,你只需與他一起食用便是。”晴兒說道,手指幾乎都要頂到下巴里去了,當黑子也倒下以後,便是自己舍下黑子,抓著他回門中復命之時,黑子醒來,發現自己欺騙他,會變成什麼樣?晴兒不敢想像。

    “好,若是出了什麼破綻被那小子發現的話,可千萬莫責怪于我。”黑子十分鄭重的說道。

    “嗯!”晴兒狠狠的點了點頭。

    “倒是離故人之居不遠吶,是不是應該去拜訪一下,給他們找點不痛快呢,李詩也是德善宗的吧?”武小樓搓著下巴,飄在半空中喃喃的說道,近幾日,未發現有黑衣人的蹤跡,好像一下子都龜縮回去了一樣,倒是讓武小樓有了些閑情逸志,想起德善宗那幾個故人來,被自己斷了一臂的裴竹游,差一點點就被自己干掉的木迪,這仇可結大了,武小樓可不認他們會輕易的放過自己,對敵人,就要像對待咬人的野狗一樣,一棒子就打死,除惡勿近,不能讓他們有還口的機會,更何況,德善宗處于西行路上,說不定李詩那丫頭還會回家看看,嘿嘿……武小樓想著想著笑了起來,看來一定要一探德善宗了。

    “小樓!小樓,武小樓……”呼聲自身後響起,讓武小樓微微一驚,自己極少在外人面前說起自己的名字,也極少有人識得自己,識得自己的幾乎都是仇家,想到這里,升龍鎖鏈自乾坤袋里游了出來盤于衣下,手在腰間一抹,那瓶得自老酒鬼的小瓶也出現在手上,一個不好,先喝上一點讓自己實力暴增,能打就打,打不了就快逃,正好也能試試老酒鬼給自己的東西是不是忽悠自己。

    又黑又壯的身影靠近,特別是身邊還盤著八顆拳大的球狀法寶,不是黑子又是誰,看到黑子,武小樓不由有些頭疼,黑子的腦袋好像有點問題,成天把自己當成正義使者,還有那個晴兒,也不知怎麼編排自己,讓黑子把自己當成一個薄情寡義之人,見到自己就要行那正義之事,對這個傻得可愛的漢子,打又打不過,只能跑了,不過現在有老酒鬼的酒仙液在手,倒也不擔心,反正黑子不會下死手,逃起來倒也沒有負擔,正好是一個現成的試驗品。

    “嗨,黑子,好久不見啊,你倒是越來越黑越來越壯了,怎麼樣?最近可又行得正義之舉?”武小樓放下負擔,十分輕松的問道。

    “行得,行得。”黑子連連應道,說話間,黑子已經飄縱到武小樓的身前。

    “咦?那娘們呢?你們不是黑白雙俠嘛?這黑俠到了,白俠哪去了?嘿,那娘們長得倒是夠白嫩的,怕是經不起黑子你的摧殘呀。”武小樓嬉笑道。

    黑子簡單的腦袋實在是想不通武小樓說的倒底是什麼意思,只是照著晴兒的交待,按著順序來說。

    “她回去了,回到德善宗去了,我……我來找她。”黑子低著頭,喃喃的說道,不肯讓武小樓看到他的眼楮。

    “那你倒是去找啊?怎麼還招呼起我來了?是我這個供飯的重要還是那娘們重要,飯沒了可以再找,可是女人要是沒了,你上哪找去,唉……咱都是苦命的人啊。”武小樓不由想起了分散多年的妹妹,也不知她過得怎麼樣了,把李詩這趟差事辦完,多劃拉點好處,說什麼也去南疆一趟,實在不行,就請老馬幫忙吧,大不了再出點血,反正自己現在會煉器,倒也不用擔心沒什麼可送的。

    “小樓,陪我喝酒吧。”黑子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說道。

    “喝酒?”武小樓一愣,接著搖了搖頭,“黑子呀,咱們男人吶,要有擔待,借酒澆愁最要不得,你喜歡她,她不喜歡你,這是很正常的事嘛,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人的不有的是嘛。”武小樓連忙說道,想當然的便把事給安排了,說來也是,黑子一個大男人守著晴兒那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嗯嗯,比自己的妹妹還差了點,有點想法也是正常的,畢竟他們現在都沒有修到斬情斷欲的那個地步。

    黑子也不說話,只是低頭看著鞋尖,黑壯的身子也像是縮小了幾分一樣,看著原本一個黑大個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武小樓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不管如何,當年二人都曾同行一段時日,算起來,也算愉快吧,只是自己不適應而已,如今故人相遇,一起喝個酒也不算什麼。

    “好吧,咱喝,噢……此處風景不錯,就在這里,你下去吧,待小爺我去弄些吃食來。”武小指了指下方一片空草地說道,接著御空遠去,黑子見武小樓遠去,長長的出了口氣,飄身便落到了那處短草平地上,四下的打量了一下,從懷里拿出一個扁扁的酒葫蘆和兩個晶亮透明的玉杯來,葫蘆雖不大,卻也是一樣法寶,足能裝上百余斤的酒水,純屬一種雞肋法寶,只能充做容器而已。

    片刻,武小樓便回來了,手上拿著一些野果美味睫塊,手上還拎著幾只野雞山兔,一路行來,野物早被烤得熟透,油光 亮,外焦里嫩,以煉器之術來做烤食,只怕武小樓是頭一份。

    “咦?哪來的酒葫蘆?好東西啊好東西。”武小樓嗅了嗅酒香,絕對是百年陳釀,透著濃郁的香氣,特別是那個酒葫蘆,一眼就看出來是件法寶,雖然品相不怎麼樣,但是這種容器類的空間法寶,卻是武小樓的軟肋,煉器篇里雖有介紹,可是卻需要幾種比較少見的材料,武小樓一直都沒有尋到過,只得做罷,此時見這葫蘆,立時動起腦筋來,若是弄到手,自己再修煉改造一下,倒也是件不錯的儲物法寶。

    “喝酒喝酒。”黑子抓過一只烤熟的野雞,一口便吞了個干淨,然後一抹嘴,抓起酒杯來,也不抬頭,向武小樓那麼一舉便一口吞了下去,武小樓連忙持杯,跟著干了一杯,吧達吧達嘴,倒底是百年陳釀,味道相當不錯。
卷一 平凡生活 第五十五章 黑子好黑
    “哎我說黑子,你不就是去找個娘們嘛,至于低著頭喝悶酒嘛,來來來,抬頭。”武小樓拍著黑子的肩頭說道,黑子總是悶著頭,讓武小樓有些不太自在。

    黑子沒說話,只是倒滿了酒,沖著武小樓舉了舉杯,再一次一口干了,武小樓也跟著干了一杯。

    “黑子,抬頭說話,喝酒喝酒,喝的不只是酒,還能扯蛋聊天嘛。”武小樓說道,這會二人已經一口氣干了五杯酒,全身都暖哄哄的。

    黑子慢慢的抬頭,武小樓晃了晃腦袋,與黑子的眼神對視了一下,黑子目光閃爍,不敢與武小樓對視。

    “哈哈,你小子,放心吧,我可從來都沒說責怪過你,那娘們壓根也不是我的相好,你看中了,有本事就領炕頭上去,那才算是你的本事。”武小樓哈哈的大笑著說道,他以為是黑子搶了自己的娘們感到心虛,然爾實際上,他可是跟晴兒屁事都沒有,全都是那娘們自己貼上來的,還是不懷好意,黑子能領走,那簡直就是福音啊。

    “不是的,只是……只是……”黑子將眼楮瞪得大大的,黑白分明的眼楮中充滿了不安,讓武小樓從心底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覺,正欲起身追問,身體一沉,腦袋一昏。

    “奶奶個喇叭花的,竟然著了你這個缺心眼的道了……”武小樓想要大罵出來,可是聲如蚊蠅,一頭就扎了下去,腦袋頂進一只烤熟的肥兔肚子當中。

    “我……為了……正義……”黑子喃喃的說道,眼神迷茫,偶有精光閃過,終還是一頭扎倒了下去。

    “應該差不多了吧。”晴兒盯著插在地上的一根小棍,小棍的影子已經移了好大一塊,怕是有一個多時辰了吧,終于,晴兒還是起身向樹林里走去,沒有用法寶,沒有飛行,盡力的壓著仙元,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慢慢的走了進去。

    一身黑色勁裝的黑子碩大的身體橫在草地上,隱隱的可以在他的身後看到淡青色,近前一看,卻是武小樓腦袋插在一只肥兔的肚子里,呼吸悠長,武小樓是出奇的鬼精靈,晴兒不敢靠得太近,尋了根樹枝,遠遠的捅了一捅,將武小樓從趴著捅成了躺著,看他的臉色,古銅的臉上透著淡淡的潮紅。

    “我……終于找到你了。”晴兒慢慢的走到武小樓的身前,側身蹲著,輕輕的撫摸著武小樓的臉,“師門有命,晴兒不敢違背,我們走吧。”晴兒伸手將武小樓抱了起來,走了兩步,回頭看著側臥在地上的黑子,幽幽的嘆了口氣,黑子如此單純,自己卻欺騙了他,心中不是個滋味,算了,希望這種欺騙可以讓黑子以後別那麼單純,行走天下,單純的人會吃虧的。

    晴兒在心底暗暗的祝福著黑子,腰間亮光一閃,竟然是一柄蛇形紅如火般的長劍,這柄靈蛇劍晴兒極少使用,是李弄潮多年前無意中得來,其中封著一條千年赤練蛇的元神,行如蛇動如蛇,且有劇毒。

    腳下紅光閃動,托著抱著武小樓的晴兒沖天而起,直向德善宗的方向飛去,出來幾年了,終于完成了師父的命令,也使得自己又多了一個完美的句話,自從修為達五重以來,無論做什麼,還從未失過手,武小樓無疑是最難纏的一個。

    “來者何人?”剛入德善宗的山門,一聲厲喝自山下響起,幾道劍光直向自己撲來,雖然氣勢並不如何,晴兒卻也不敢硬闖,強行停下身形來,只是心中奇怪,師父一向奉行韜光養晦的決策,哪怕是一個名不見經的小派來訪都會親自出來迎接,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強硬?如果來的不是自己,而是其它大派拜訪的話,如此做派,豈不是要大大的得罪人了?

    晴兒與黑子游蕩天下,而德善宗又是最近一年才被木迪接手,雖然行事囂張,卻並沒有太過于離譜,修仙界普遍還將德善宗認定為從前那個二三流的門派,實際上,德善宗如今已經有問鼎一流大派的資格,缺的,也只是一個機會而已。

    “本門弟子晴兒,來者可是裴師兄的弟子?”只看來者的姿態與氣勢,特別是肥胖的身形,晴兒便認為是裴竹游的弟子,裴竹游自己長得胖,也偏愛長得胖的弟子,造成他帶的弟子個個肥胖如豬,被同道戲稱為肥豬派。

    “啊喲!原來是晴師叔,請稍等片刻,弟子這便去通知掌門。”一名胖得像球一樣的弟子連忙說道,偷偷的瞄了一眼晴兒肩頭的那個男人,真是有男人味啊,標準的強壯身材,讓他們很是妒忌,只是上有所好,下必投之,若是不得師父歡心,又怎能習得高深修仙法門。

    看著那個球一樣的胖子踏劍向山上飄去,慢悠悠的速度讓晴兒想一腳直接將他踢到山上去的沖動。

    “怎麼?現在連我這個德善宗弟子上山也需要通報了嗎?”晴兒有些神色不善的向另外一名弟子問道。

    這名弟子抹了一把肥臉上的油汗,尷尬的點頭哈腰,在別人面前,有師父撐腰倒沒什麼,可是在晴兒這名德善宗頂梁柱一樣的師叔面上卻不不敢頂撞,“師叔,莫要為難師佷,莫要為難師佷呀,師門方才大定,正值發展之際,掌門下此命令,我們這些做小的,只能遵守,若有違背,可沒人為我們說情。”

    “算了算了。”晴兒心煩氣躁的擺了擺手,對裴師兄門下這些胖胖的,胖得幾乎長相都一樣的弟子她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感,只是打量了一下這名矮胖如冬瓜一樣的弟子手上那支長劍,晶亮如水,劍芒隱露,雖然是下品,但是卻也是下品中的上品了,連守山門的弟子都用上仙劍法寶了,門派內倒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晴兒皺著眉頭尋思著,卻沒有發問,這些底層弟子就是問了也得不到什麼確切的消息。

    正當晴兒等得有些不耐煩,想要直接沖到山上去面見師尊的時候,巨大的壓力傳來,讓剛剛縱起不到尺長的晴兒生生的頓了回來,砰的一聲輕響,腳下被頓一個尺余深的小坑來。

    晴兒的身子發顫,倒底是誰?竟然如此之大的威嚴?當年山上,唯有大師兄木迪修為最為高深,也不過九重修為,比自己高一些,卻遠遠無法將自己壓成這般模樣,特別是當大師兄受武小樓致命幾擊之後,修為只怕再難進步,那麼現在下來的是誰?師父嗎?不可能,當來人近了,晴兒驚得張大了嘴巴,竟然是大師兄,大師兄什麼時候成了足有十重修為的大高手了?同為德善宗的弟子,晴兒自然知道本門心法有一定的缺陷,能修到九重,已經是師父盡心盡的四處尋找靈丹妙藥強行拔起來的,如此不穩的修為怎麼可能再突破十重呢?

    “晴兒!”木迪遠遠的叫了出來,待人到近前時,臉色又陰沉了下來,他永遠都忘不了,在小城之外,自己那狼狽的姿態,最最重要的,還有武小樓,晴兒肩上的那個,不就是化成灰也認得的大仇敵武小樓嗎?

    “哈哈哈,武小樓,你他媽的終于落到我的手里了。”木迪仰天怪笑起來,聲音刺耳之極,伸手一把就將武小樓從肩上奪了過來,捏著他的脖子就要殺人。

    “大師兄,武小樓的生死,應由師父定奪。”晴兒高聲喝道。

    “師父?哈哈,師父現在也要听我的,我才是掌門。”木迪扭曲著臉孔吼道,矮冬瓜的弟子一現掌門這般做態,哪里還敢停留,一溜煙的遠去了。

    “你是掌門?”晴兒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大師兄。

    “不錯,我就掌門,德善宗將在我的領導下走向鼎盛,不過在這之前,我必須要殺了這個狗日的王八蛋,否則的話……日後我木迪豈不是很丟臉?”木迪陰著臉孔道,手上的勁道也收領緊,捏得武小樓的脖子嘎嘎做響。

    “師兄,你要想清楚,武小樓不只是我派仇敵。”晴兒也陰著臉回答道,大師兄已經不是曾經的大師兄了,小城之外,負傷之下如同野獸般的嘶吼就已經將他們二人的情感擊破,如今瘋狂的大師兄,在形像上更是一落千丈,晴兒也奇怪,自己怎麼會背著小師妹喜歡上這麼一個人,而且就這樣的人,竟然還接了師父的掌門之位。

    “不只是我派仇敵,對呀……”木迪一愣,猛然大悟,武小樓可是神武染塵兩派指名道姓要找的人,可見這小子身份之高,現然落到了自己的手上,無論如何也要好吃好喝的供著,待價而沽,最好,最好還能將星星宗的修行法訣給逼問出來,得自神武門的法訣太霸道了,而星星宗能以星流老道一人之力立于修仙頂端,自然有獨到之處。

    “哈,這小子果然不能死,師妹,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木迪嘿嘿的怪笑著說道,上下的打量著晴兒,多年不見,晴兒一點都沒變,只是氣質上變得更成熟了,更像是一個被開發過的少婦。

    “師妹,走吧,到師兄那里去坐坐,順便,讓師妹你見識一下,倒底是那個黑大個勇猛舒坦還是師兄的溫柔奪魂。”木迪怪笑著說道,師兄妹二人早已撕破了臉皮,特別是對視到晴兒冰冷的眼神,更是讓木迪放肆起來,如果不是現在就在山門之內,手上又抓著至關重要的武小樓,木迪早就動手強行把晴兒給扒了。

    “我要見師父,當初我是在師父的手上領命而去,如今復命,自然也要交與師尊。”晴兒說道。

    “師父師父,每個人回來都他媽的要見師父,那個老東西有什麼好?如果不是我,德善宗怎麼可能在幾年之內就變得如此強大,老東西領了六十余年,可是他做過什麼?”木迪有些瘋狂的大吼著。

    “我要見師父,告訴我,師父在哪?我也是師父的直系弟子,德善宗,不是你一個人的。”晴兒毫不客氣的說道。

    “好好,見師父是吧,好,見吧見吧,就在後山,吃得好睡得好,我這個當師兄的可沒有虐待過他。”木迪有些不耐煩的吼道,自從修習了神武門所送的速成法門之後,這脾氣越來越暴了,木迪自己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修為長進十足,可是心性卻跟不上,自然魔由心生,相信每一個修習了這種功法的修仙者都知道,但是誰也無法抵擋實力突飛猛進的誘惑,這也是一種心魔。

    “哼……”晴兒冷冷的哼了一聲,腳下紅芒亮起便向後山飛去,木迪瞪著晴兒離去的方向,狠狠的揉了一把已經挺起了小迪迪,扛著武小樓便回了山。

    啪,武小樓被扔進了地牢里,仙元封穴的法門木迪也會,也這麼做了,但是武小樓的太過于精滑,哪怕是封住了仙元也不敢保證他就不會逃走,所以,一條蠶絲繩派上了用場,雖然僅是火龍蠶絲,火龍蠶絲極為詭異,極為結實,甚至能摁綁修仙者,但是卻無法做為煉器材料,無論是何種煉器方式,一踫就變得極為脆弱,哪怕是凡人也能的掙而斷,所以這種蠶絲繩全當做是各派用來捆綁逆徒所用。

    確定的將武小樓捆綁結實,不可能逃走,這才將他扔進地洞里,這里是木迪上台以後才修建的地牢,專門用來關押可能抓來的人質或是一些有用的人,只是到目前為止,這里還是親新的,從來都沒有用過,武小樓很幸運的成為了這里第一個住客。

    晴兒直奔後山,後山一處十幾丈的崖壁上挖著數以百計的寬敞山洞,洞口設有石門,是歷代德善宗優秀弟子閉關修煉的地方,石門設有簡單的隔音陣法,只要一降門,外界任何聲音都听不到,陣法這種東西早在前輩大舉飛升以後便失傳了,只有一些殘缺陣法或是簡單的大眾類陣法遺留下,高深的陣法往往都具有極大的危險性,一些前輩們不是沒有想過從一些殘缺的典藉上悟出點什麼,只是無一例外,凡是有這種心思的前輩們,都掛了,沒有一個活下來,而且死得頗為淒慘,久而久之,威力極大的陣法,誘惑再大也成為了修仙者的禁區,倒是一些危險性較小的防守類陣法留傳了下來,就比如這種隔音的陣法,幾乎各派都懂幾個。

    數百山洞的石門都緊閉著,也不知道師父倒底在哪里閉關,忽見一條身影在一洞開的山洞處閃了一下,晴兒連忙追了上去,果然,師父就在這個山洞里,一蒲團,一罐水,僅此而已,師父明顯變瘦了,原來和善的臉如今變得有些暗啞,一下子就像是老了十幾歲一樣。

    師父的身前,跪著一人,晴兒細細的辨認,方才認出,竟然是小師妹,李詩微一回頭,秀發微揚,枯鬼般的半張臉嚇得晴兒心中一驚,眼楮一下子瞪得大大的。

    “晴兒回來了,坐吧。”李弄潮淡淡的說道,伸手指了指冰冷的石質地面,雖然形象變了,但是李弄潮的心性似乎又進了一步。

    “師父,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師妹,你這倒底是怎麼弄的?”晴兒驚聲問道。

    “坐吧,此事說來話長,晴兒,你怎麼回來了?難道你將武小樓捉住了不成?”李弄潮問道。

    “是的師父,弟子不負重望,已將武小樓擒獲,已經被大師兄帶走了。”晴兒說道。

    “唉,若是年前,捉住武小樓,我德善宗或許還有翻身可能,現在,晚了,完了。”李弄潮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

    “師父……”晴兒驚呼道,卻又被李詩盯著她的陰冷眼神嚇了一跳,小師妹變化好大。

    “你們二人都坐吧,听我說。”李弄潮再一次指了指地面,晴兒也乖乖的跪了下去,聆听著師父的教悔。

    李弄潮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其中就包括李詩的臉孔為何變成今天這般模樣。

    “什麼?大師兄投靠了神武門?”晴兒瞪大了眼楮。

    “唉,有些事情,你們從前不知道罷了,為師做掌門時,不一樣投靠了染塵派,我德善宗實力微小,難以與這些大派抗橫,只能投靠一個,靜養實力,誰知……唉,竟然讓詩兒變成這般模樣。”李弄潮說著,顫抖的手伸向李詩,摸著她那半張被摧殘的枯臉,微微的搖著頭,幾乎落下淚來。

    “木迪做掌門,可以,他也有那個實力,只是見識稍差,稍加磨練未必不是一個好的領袖,只可惜,木迪心性不穩,禁不得誘惑,竟然收了神武門那份心法,我看過了,閉關這一陣子也琢磨了一下,唉,木迪終還是要將德善宗帶進絕路啊!”李弄潮仰望著洞頂嘆道,全是無力的神色。

    “師父,為何不制止他?”晴兒忿而起身,高聲喝道。

    “制止?木迪回來之時,便被神武門強行提升到了十重修為,師父呢?不過八重,本就不是你師兄的對手,師父活得夠久,識人觀性自認不錯,若是為師不讓位,只怕等來的,便是殺劫臨身吶。”李弄潮說道,聲音也越來越低,可以看得出來,李弄潮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勇氣。

    “好吧,師父,既然此事你不做,我們來做,那師父為何又說大師兄將德善宗帶入絕路?”晴兒問道,雙拳也握得緊緊的。

    “那份心法,那份心法極為霸道,可以讓修仙者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修為提升最高。”李弄潮說道。
卷一 平凡生活 第五十六章 牢籠請仙
    “一些大派,完全有能力讓一名弟子,在短短的一年內飛速達到七八重修為,這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你們誰見過這些的修仙子弟?”李弄潮說道,“就是一個心性,修仙由凡人修至仙聖,力量成倍增長,從弱小的凡人倒翻江倒海的仙聖,如此強大的力量被掌控,若無極佳的心性修為,要麼修為在無人幫助的情況從此停滯不前,要麼便是走火入魔,成為狂魔或是自爆而亡。”

    “師父的意思是,大師兄所帶回來的那份法門,會讓我們德善宗的弟子化身狂魔?”晴兒驚聲說道。

    “很有可能,原本那些修為在八重以上的弟子還有可能停在十重境界再無進步,而那些修為低的弟子,怕是難逃噩運了。”李弄潮深深的嘆了口氣,透著疲憊感。

    “師父,那我們更不能坐視不理了。”晴兒喝道,李詩卻低著頭,沒有說話。

    “理?怎麼理?你大師兄如早已入了魔道,誰能勸得了他?若是動用武力,誰又是他的對手?走吧走吧,詩兒,晴兒,你們兩個走吧,走得遠遠的,隱姓埋名,不要被你大師兄找到,他日若是你們有所奇遇,不妨重振我德善宗。”李弄潮說道。

    “師父,那你呢?”晴兒道。

    “我?師父一把老骨頭了,執掌德善六十余載,所有的心血都放在這里了,修為八重,近來又所有下降,怕是師父的大限到了,要散功嘍,就讓師父塵歸塵,土歸土,這副皮囊也扔在這片土地上吧。”李弄潮嘆道,透著深深的不舍與依戀,他舍不得這片下了苦心,幾乎耗盡了他所有心血的門派,他是那麼的熱愛這個門派,甚至所有的東西都壓了上去,包括自己的女兒。

    “好,父親,我們走,重振德善宗的任務就交給我吧。”李詩突然站了起來堅定的說道,臉上沒有絲毫的悲傷之意。

    “重振?”晴兒有些懷疑的看著自己這位小師妹,她變得那麼陌生,只是晴兒對她還是有所了解的,若論打架惹禍倒是一把好手,想白手起家重創一個門派,哪有那麼容易。

    “師妹,恕師姐直言,你憑什麼重振本派?”晴兒微微的皺著眉頭問道,語氣也有些不善。

    “憑什麼?就憑陰陽法訣,就憑修仙四大奇人之一的夢無痕對我再造之恩。”李詩答道。

    “什麼?夢無痕?”李弄潮可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修仙四大奇人,無論哪一個,都與真正的仙聖毫無區別,個個都是一只腳踏進了仙界的人物,如此強人,竟然能看到李詩這個刁蠻丫頭,不只是晴兒不信,就連李弄潮都有些懷疑。

    李詩的嘴角挑了一挑,一曲指,食指射出綠芒,綠芒劃了一圈,這本就寬敞的石洞發出嘩拉拉的聲響,竟然被李詩幾指之下,削成了方方正正的洞穴。

    “撼山指,夢無痕最得意的法寶,同時也是夢無痕的儲物空間。”李詩自信的說道,有了夢無痕留下來的東西,只要自己肯下苦功,畢然有成功的一天。

    “夢無痕呢?他怎麼會收你做徒?”李弄潮驚聲問道,倒是沒有指責李詩另投他派,這是修仙界的禁忌,只是德善宗已到山窮水盡之地,哪里還會再顧忌這些。

    “他死了,死在一些黑衣人的手上,這些天我也想通了,能讓夢無痕喪命的門派,只怕只有神武門和染塵派了。”李詩說道,又坐了下去,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道來,直听得李弄潮和晴兒冷氣吸個不停。

    一時之間,三人誰都不再出聲,只是大眼瞪著小眼的瞪視著,許久,李弄潮才擺了擺手,“去吧,以後你們姐妹二人需多聯手,唉,我李弄潮萬萬沒有想到,德善宗的重擔,有一天竟然會壓在你們二人的身上,罷了罷了……”李弄潮說著,慢慢的閉上了眼楮,不再出聲。

    李詩與晴兒對視一眼,同時幽幽的嘆了口氣,同時跪地向這位精力皆盡的老人重重的叩了一頭,慢慢的退了出去。

    “武小樓,不能留在這里。”李詩說道。

    “如果我知道門派內發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會把他帶回來。”晴兒嘆道,為了一個早已廢棄的命令,自己抓了武小樓,卻失去了黑子的支持,如果在此之前自己就能得到這個消息的話,或許,還會同黑子一起走下去,以黑子神秘莫測的修仙手段幫忙,德善宗復興,把握更大一些。

    武小樓在木迪剛剛離開的時候就爬了起來,其實在被木迪剛剛綁好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只是一直都在裝死,直到木迪離開才起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自己肯定會吃不少苦頭,哪怕是這樣,也夠武小樓頭疼的了,年余前,自己還把木迪當成一條死狗一樣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可是現在,木迪竟然也成了十得修為的高手,武小樓有些發愣,什麼時候十重修為的高手變得像蘿卜一樣遍地都是了,竟然連木迪都成了十重高手。

    “奶奶個喇叭花的,最最沒想的是,黑子這小子竟然陰我。”武小樓苦笑道,伸手在身上摸了摸,娘的,果然,乾坤袋被搜走了,平時為了偽裝,把所有的法寶都放在乾坤袋里,手上一樣不留,現在好了,傻眼了吧。

    木迪這會恨不是將這個巴掌大小的乾坤袋給撕碎了,可是卻又舍不得,儲物類的法寶雖然不少,但是這屬于必須之物,誰也不會閑著沒事送人情,到現在為止,德善宗還一樣儲物類法寶都沒有呢,這樣很不方便,誰也不能背著一大堆的東西御劍飛行吧,好在法寶的個頭都很小,袖子里就塞得下了。

    武小樓這會正暗自冷笑著,“奶奶個喇叭花的,以為把小爺的乾坤袋拿走就能把里的東西都取出來不成,狗日的,還好小爺我聰明,把乾坤重新修煉了一下,只有小爺我自己才能用,嘿,煉器的好處還是蠻多嘛,歐若呀歐若,我可真是愛死你了。”武小樓在心底歡呼著,身體使勁的掙了幾下,仙元紋絲不動,一點力氣都使不上,現在自己就是普通人一個,身上又綁著白里透紅的指粗細繩,只是掙一掙就能感覺得到這繩子有多堅固。

    “還好小爺我有解套的絕活,多少年了,一直都沒扔呀。”武小樓伸手在身後摸了摸,竟然還真有繩扣,有繩扣就好辦,這繩子上又無仙元附著,想必是結實的繩子而已,這天底下還沒有武小樓解不開的繩扣,這還要從武小樓流浪當小乞兒那時說起,那時候盛行賣小孩,將那些無家可歸的小孩抓了,清秀的賣成相公,專賣給那些有虎陽之好的人,細皮嫩肉的當菜人,大魚大肉吃膩了,想要換個口味,于是就有了菜人,而且那個時候,富道人家喜歡用閹人,雖然是死罪,可是朝綱崩落,誰還在乎那個,武小樓為了保住小命,為了保住小雞雞,著實苦練過一陣子解繩之法,無論是什麼馬蹄扣豬蹄扣還是死扣,一根草繩弄成無數種結扣法,只要讓手能摸到繩扣,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解開,只可惜,這門絕活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使用,沒想到修仙了修仙了竟然還有能用到了一天,相比之下,木迪的結扣法只能用垃圾來形容。

    武小樓摸了幾把,甚至都不希罕解開繩扣,這種只有兩道的簡單小死扣,武小樓只要動動手指頭就能解開,只是武小樓現在還不能解,就算是解開了又怎麼樣,現在仙元被禁,解開了繩扣自己也是普通人一樣,上不了天,下不了地,又在人家的地盤上,還不是扔貨,唯今之計,就是趕緊的把身上的仙元想辦法弄動彈了。

    只是稍稍的驅動仙元,武小樓就是悶哼了一聲,奶奶個喇叭花的,好霸道的異種仙元,堵在體內,稍一引動就疼得全身如針刺一般,酸麻式的疼,萬蟻啃咬一般,比酷刑還要酷刑,當年陸語山曾教過武小樓,修仙者不由于凡人,凡人發發狠,使使蠻力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是修仙者一旦被制,除非雙方實力相差兩三個層次,否則的話強行使用蠻力的話,非旦解決不了問題,還有可能造成身體不可恢復性的傷害,何況現在,制住的自己還是比自己高一個層次的木迪,九重十重飛躍式的差距根本就無法用蠻力來彌補。

    “或許,老酒鬼的酒仙液能幫幫忙。”武小樓自語著,可惜乾坤袋都被拿走了,那東西根本就沒有留在身上。

    “落到木迪的手上,只怕沒有好果子吃嘍。”武小樓淒淒哀哀的自語著,還真是現世報啊,自己痛揍木迪的時候那叫一個痛快,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還回來了。

    “或許,阿婆的請仙扶鸞術能幫幫忙,咱請不來大仙,還請不來小神嘛,只要能逃出去,請個鬼上身都成。”武小樓坐在地上思前想去,將想法落到了阿婆的請仙扶鸞術上。

    請仙扶鸞,說起來是請上界仙聖下界附身,可是實際上,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兩界封鎖,一介凡人哪能說請就請,其實不過是吸引的天地最陰純的煞氣,凡人修這種巫法,根本就不懂得其中一二,只曉得請完之後神力驚人,便以為是九天之上的神仙下凡附體而已。

    請仙扶鸞與修仙一樣需要循序漸進,一點點的增加,否則的話,輕者暴亂而亡,重者,連塊肉渣都找不到,天地煞氣急涌入體,凡人之軀能受得了才算是怪了,可是武小樓不一樣啊,他的身體早被天地元氣沖刷淬練,擋不住飛劍,卻也要比普通人強上百倍了,自然可以從高起點開始。

    武小樓回想著那本書上的記錄,嘴巴里念著晦澀的語調,與華夏語言有些相似,卻又完全不同,阿婆在書上都是用華夏文字做的注解釋音,否則的話,武小樓還真認不得那些歪扭的字倒底念什麼。

    武小樓念了一遍,什麼反應都沒有,身體上什麼感覺都沒有出現。

    “只靠語言來吸引煞氣?怎麼可能?陰邪之氣除非是天地元氣變動或是以仙元相引,否則的話怎麼會上體呢?阿婆只是一個普通人,身上可沒有仙元,怎麼可能引得動煞氣呢?難道是在天地元氣上動了什麼腦筋?凡人後天經脈封閉,只能用皮膚吸取少量天地元氣,又怎麼可以攪動風雲?”武小樓有些頭疼,盤坐在地面上,低著腦袋若思著。

    “仙者修仙,著重悟性,要去感知體內的殘存的一絲先天真氣,以這一絲先天真氣為引,帶動身周天地元氣吸入體內,打散轉化成先天真氣,先天真氣濃郁,自然蛻變,這就是仙元了,難道說請仙扶鸞之術也需感悟,書上只說心誠自知,奶奶個喇叭花的,小爺我現在心誠得很,靠你救命呢。”武小樓暗暗的念叨著,兩條眉毛皺在一起,眉梢都高高的立起,幾乎插入發際之中。

    “小爺我不妨按著修仙的法子來,把修仙的法子變一變,變成去感知最本源的天地元氣,這樣不知成否,若是不行的話,大不了再疼上一疼,又不會少塊肉。”武小樓打定主意,端端正正的盤坐了下來,靜靜的感知道,只是習慣了修仙的法門,一坐下來,自然而然的便欲調動仙元,仙元一動,霸烈的異種仙元便反噬一次,只是片刻,武小樓就是一腦門的冷汗,卻仍然端坐不動,小心的讓自己盡量忘記修仙的法門,盡量的用皮膚,用神知去感受外界的天地元氣。

    眼前微微一亮,似有一亮點閃過,武小樓一愣,亮點消失,睜開眼楮,仍然是幽暗的地下洞穴,根本就沒有任何亮光。

    “難道就是這東西?”武小樓心里一喜,再一次閉上眼楮,回想著方才神智一閃的感覺,果然,一團亮點出現在眼前,不,是飄蕩在自己的身體四周,一顆一顆,不停的跳躍著,游動著,拖著長長的晶亮尾焰,像是一個個的小蟲。

    武小樓的心念一動,一顆小小的光亮拖著尾巴貼到了眉心處,扭動著尾巴向眉心中鑽去,直入大腦,點在某處,只覺腦中微微一涼,微微一個冷顫打出去,亮點的尾巴延伸出腦海,另一亮點搭了上來,一會功夫,一條長長的閃亮鏈條搭了出來,不知通向哪里。

    “這倒是本源的天地元氣,原來是這般模樣。”武小樓心中狂喜,更是沉心靜氣,全力的去感知著那股浸入腦海的微涼之意,更多的亮點附著過來,讓一根鏈條分成兩根,三根,四根,變成無數根,天地元氣最本源的一點涌過來,直向不知多遠的地方延伸出去,幾個漆黑的小點像是流水一般順著光亮游了過來,直直的向武小沖來,涌入腦海,如瀑布一般的沖刷而下,身體也一下子像是變成了鋼鐵一般,堅硬得難受,兩根手指搓一搓,似是金鐵相磨,沙沙做響。

    “奶奶個喇叭花的,屁個咒語,就是讓人集中精力的一種分心戲法罷了,小爺現在哪怕是念道經,也一樣能引動天地元氣,吸來煞氣。”武小樓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那麼接下來就是請請煞神,憑著這種請仙扶鸞術沖出去,然後再想辦法把乾坤袋也弄回來,那里可裝著自己全部的家當,丟不起啊。

    砰,武小樓一頭栽倒在地上,本來感知到的天地元氣亮點也嘩地散去,自己又變回一個虛弱的普通人,睜開眼楮,卻見木迪一臉冷笑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怪不得阿婆手上還有一根可化蒼龍的木杖盤于身前守護,請仙扶鸞術固然可以以凡人之軀與仙者對抗,但是弱點也是明顯的,沒有準備好之前,根本就不堪一擊,隨便一個初入門檻的小修都能一腳踢翻。

    “唉……”武小樓嘆了口氣,有木迪在跟前,自己根本就沒有機會施展請仙扶鸞術,一來是對這種法術還不熟悉,二來,煞氣來襲之時,波動劇烈,木迪要是感覺不出來,他就白進入十重之境了。

    “嘆氣?嘆氣我就能放過你嗎?”木迪冷冷的說道。

    “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武小樓答道,反正已經被抓了,不如光棍一點,姿態低一點,嘴硬只會讓自己徒然受苦,一點幫助都沒有。
卷一 平凡生活 第五十七章 死亡之脅
    “嘿,風水輪流轉,今天,轉到我這來了,武小樓,如果你還有一點小聰明的話,就痛痛快快的把這袋子的禁制給我解了,不過你別指望我會放過你,但是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木迪晃了晃手上的乾坤袋說道,他不是沒想過強行破解,可是這種儲物類法寶可不是普通的法寶,一個不少,所有的東西都會變成粉末,拿來也沒用,而且還會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他才不得不到地牢里來找武小樓。

    “如果我把這個袋子給你解開,我才不得好死哩。”武小樓懶洋洋的說道,索性一頭扎倒在地面上,閉上了眼楮。

    “嘿,我可警告你喲,我的仙元被制,現在身體與普通人沒什麼區別,若是你對我動粗的話,嘿嘿,小爺我寧可猛催仙元自殺,咱們一拍兩散,乾坤袋你留著,說不定還有能解開的一天,如果我死了,你可就什麼都拿不到了,還有,我死了,我看你怎麼向你的主子交待,你呀,在他們的眼中,就他奶奶的是一條狗。”武小樓將雙手枕到腦後,雙腿疊交在一起,晃著小腿懶洋洋的說道。

    “我……”木迪氣得兩只眼楮幾乎要冒出眼眶之外,帥氣的小白臉漲成了豬肝色,武小樓這一番話,無疑正掐在他的七寸上,讓他不敢輕舉妄動,這小子就是一無賴,不過說的確也在理,真的一拍兩散,最後吃苦的肯定是自己。

    “我就不信,你能舍得一身修為!”木迪惡狠狠的說道。

    “奶奶個喇叭花的,小爺我從一街頭小乞丐混到今天,從一個人人欺負的小屁孩到一個讓整個修仙界都為之所動的大人物,我還有什麼不夠的?哪怕現在就死了,小爺我皺一下眉頭都他奶奶的隨你姓,不信你這個王八犢子就跟我試試,不過,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小爺我呢,嘿嘿,小爺我也不想死。”武小樓嘿嘿的笑著說道,這話讓木迪更是摸不著頭腦,這小子倒底是想死還是想活?

    “聰明,好死不如賴活著!”木迪冷聲嗤笑道。

    “錯錯錯,你錯得太離譜了,好死不如賴活著可適合小爺我,對小爺我來說,寧可好死,決不賴活,要活就活得頂天立地。”武小樓一臉堅決的說道,噎得木迪瞪著眼楮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木迪幾次松手又幾次握緊,骨頭節嘎吧嘎吧直響,武小樓用氣死人的目光盯著他,不時的挑動幾下眉毛挑釁一番,好像催促木迪趕緊對他對手自己好自殺死得轟烈一點,如果可以的話,木迪真的很想弄一張漁網罩在武小樓的身上,將他身上的肉一絲絲的割下來,割足十萬八千萬然後再一刀宰了他,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武小樓正是抓中了他顧忌的一點,那就是神武門,神武門的神秘與強大,像是一根冰冷的冰刺一樣捅進心底,哪怕是他性格變得再暴躁也不敢越那雷池一步,如果讓神武門的人知道自己抓住了武小樓而沒有上交,甚至死在自己的手上,木迪不知道神武門的人會怎麼對付他。

    木迪恨恨的盯了武小樓一眼,轉身退了出去,武小樓不可能一直都留在這里,頂多能留兩天,然後就要通知神武門的人自己抓住武小樓了,時間太長的話,就無法解釋了,若是讓神武門的人懷疑自己有異心的話,後果很嚴重。

    “奶奶個喇叭花的,跟小爺玩,玩死你個狗日的。”武小樓沖著木迪的背影呸了一口大聲罵道,氣得剛要出門的木迪停住了腳步,回頭狠狠的盯著武小樓。

    “來呀來呀,奶奶個喇叭花的,你他奶奶的踫小爺我一個手指頭,小爺我立刻死給你看。”武小樓興起,一手叉在腰間,一手指著木要迪像是街頭的潑婦罵道,氣得木迪的牙齒咬得咯咯怪響,半晌,還是一甩袖子離開了。

    “呼,總算是唬住這小子了,暫時沒事了。”武小樓在木迪走後,慢慢的坐到了地上心中暗暗慶幸道,同時對自己的行為也感到好像,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要裝相裝到這份上來,不過還好,雖然丟了面子卻留下了小命,只要不下跪,什麼面子不能丟。

    夜深了,武小樓一直都沒有再一次找到請仙扶鸞的那種感覺,也毫無睡意,對于修仙中人來說,除了子午時辰的天地元氣變化之外,根本就沒有黑夜白天之分,今天自己撐過去了,明天那個木迪想通了,只怕又會再回來找自己,到時候只怕就沒有這麼容易就唬弄過去了,也就是說,自己必須要今天晚上逃脫,可越是心急,就越是找不到請仙的感覺,又不能運轉仙元讓自己沉靜,無奈之下,只得念起請仙扶鸞術的咒文來,越念聲音越大,最後,神秘古老的咒文聲在並不寬的地下牢房里回響著。

    “念念……等你死了自然有人會對你念,現在念還早了些。”一名削瘦的德善弟子走了進來陰沉著臉說道,可是武小樓卻混然未覺,仍然在念著古老神秘的咒文。

    “敢無視于我?”削瘦的弟子一愣,臉色一紅,怒聲吼道,飛起一腳就踢在武小樓的胸口,若是論實力,武小樓一動不動的受這一腳,連灰塵都不帶拍的,可是現在不行了,武小樓的仙元被封,與普通人無異,只是身體常年受到精純的仙元淬煉,變得結實無比,這名瘦弟子也是五重左右的修為,含怒一腳雖未用盡作力,卻也足以踢碎鐵石,武小樓身體再強也忍不住噴出了一口血。

    武小樓恨恨的咬著,慢慢的將嘴角的血水抹去,再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動作雖慢,可是卻給人無窮的壓力,哪怕沒有仙元配合,也足以讓這名瘦弟子驚退兩步,可是對方只是一介牢徒,竟然能嚇退自己?若是傳出去,自己還有何面目在德善宗再混下去?想到這里,瘦弟子再一步跨了上來,一把揪著武小樓的脖領子將拎了起來。

    “嘿,孫子,你說,你們掌門都他奶奶的不敢動我一根手指頭,如果我死在你的手上,你說什麼怎麼樣?”武小樓冷笑著說道。

    “呃……”削瘦的德善宗弟子一下子就愣住了,慢慢的松開了手,再退一步,沖著武小樓就呸了一口,“階下之徒,何勇之有。”說罷轉身就走。

    “孫子,你他奶奶的給我回來,讓你走了嗎?”武小樓厲喝道。

    “階下之徒,膽敢口出狂言!”瘦弟子怒聲喝道,被武小樓罵了兩句孫子,自己還沒跟他計較呢,竟然還敢跟自己口出狂言。

    “小爺我現在就死在這,我倒要看看,性格已扭曲的木迪會如何處置你這個看守者。”武小樓冷喝著,然後身子微微一動,臉色刷的一下就變得通紅,嘴角也流出一縷鮮血來。

    瘦弟子微微一愣,然後馬上就驚了,“不可不可……”吼叫著連忙沖了上來,伸手就把在武小樓的肩上。

    “哼,不想讓小爺我活,難不成還能逼著小爺我生不成?小爺要自殺,我看誰能攔得住。”武小樓昂著頭吼道。

    “你……你……你要如何!”瘦子弟跺著腳叫道,武小樓說得一點沒錯,身為本門弟子,他更能體會到,從前溫文而雅的大師兄不見了,脾氣越來越暴,已有兩名修為不前的初級弟子慘死在他的手上,足足嚎叫了兩天兩夜才死啊,逼得德善宗上下的弟子拼了小命的苦練,否則的話自己今日又怎麼會五重修為,怕是還在三重左右晃當呢,若是讓這無賴小子死在自己的面前的話,只怕自己比兩位前輩死得更慘。

    “跪下,磕頭謝罪,否則的話,小爺我就死在這兒,嘿嘿,沒想到,小爺我今天也能像個娘們一樣,拿自己的命威脅別人,哈哈……”武小樓哈哈的笑了起來,看著瘦子一臉苦悶與憤怒交織的樣子,一吐胸中悶氣。

    “你……姓武的,你一個將死之人,莫要欺人太甚!”瘦子高聲大喝著,眼中閃爍的恐懼神色卻出賣了他心底的想法,腳下散亂微晃,想跑卻又不敢。

    “對,我是一個將死之人,那又怎麼樣,奶奶個喇叭花的,就是因為老子是一個將死之人才不怕哩,你他奶奶的今天要是不給小爺我跪下磕頭謝罪,小爺我不介意提前幾天嗝屁,死也要帶一個墊背的。”武小樓陰陽怪氣的說道,氣得瘦子幾欲吐血,卻又無可奈何。

    “咦?你不磕頭是不是?小爺我就不信還制不了你了。”武小樓說著,臉色又是一紅。

    “天吶,我的爺爺喲,我是你孫子,我是你孫子還不行嘛。”瘦子終于受不了武小樓的性命相脅,還是投降了,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上,砰砰就是兩個頭磕了下去,然後爬了起來,眼圈都紅了,幾乎要哭出來。

    “就磕倆?有道是三拜九叩,怎麼也要磕九個才是,你就磕兩,磕死人吶?”武小樓抱著肩膀說道。

    “好好,我磕,我磕還不行嗎。”瘦子說著又跪了下去。

    “動靜大點,要是太小了,小爺不滿的話,就讓你一直磕下去。”武小樓搶著說道。

    瘦子一咬牙,磕吧,自己怎麼接了這麼一個倒霉差事,以後若是再有人被關,寧可自己御一條胳膊裝死也不再來了,心中發著狠,腦袋卻一下下的磕了下去,砰砰做響,將牢房里的石質地面都撞出一個坑來,直磕得這瘦了腦袋嗡鳴不止,一下下的,卻沒有發現,武小樓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前。

    六個頭磕完,瘦子抬起頭來,晃晃腦袋,剛想發問,突聞鏘的一聲輕響,似是飛劍出鞘的動靜,他們這些低級弟子使用的都是那種兩三尺長連鞘的飛劍,品相很低,但是殺人足夠了。

    武小樓就趁著這瘦子疏于防範之際,被梆在身後的雙手微微一抖,結實的火龍雪蠶絲繩一把就將瘦子背後那柄兩尺半長的飛劍拔了出來,雖然沒了仙元,但是淬煉的體質仍然足以支持武小樓做出高速的動作來,拔劍,出劍,橫里微微一劃,動作呵成一氣,一股血水自瘦子的脖子飆射出來,噴出丈許遠去,瘦子緊緊的捂著脖子上的傷口,發出咯咯的怪響聲,武小樓這一劍可是使盡了吃奶的力氣,將瘦子半個脖子都劃開,區區五重修為而已,哪里能頂得住這麼嚴重的傷勢,一頭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連遠神都沒有溢出,這就是修為進度太快,根基不穩的後果。

    “可憐的家伙,終還是死在我的手上了。”武小樓低頭為了這瘦子默哀了兩分鐘,仔細想來,這些年混跡修仙,除了那一次差點把木迪干掉之外,自己好像還沒有殺過人沾過血,倒是這一次,第一次干掉了一個人,默哀更有理由了。

    “德善宗啊,這下我們的梁子結得更大了,如果不是你們逼人太甚,我武小樓又怎麼會沾染鮮血,從此,我不再純潔。”武小樓自哀自嘆了片刻,搖了搖頭,將瘦子背後的劍鞘也摘了下來,手上沒有武器,這把破劍對付著先用用吧。

    武小樓將劍插進劍鞘,才一轉身便停了下來,兩條幽黑的人影就站在洞品處,一動也不動,武小樓的心中一驚,完了,這下可完蛋了,奶奶個喇叭花的,剛剛干掉一下,又來了兩個,不過這兩個人影瞅著曲線倒像是女人,而且身材都不錯的那種。

    “奶奶個喇叭花的,只希望這兩人是美女,死在美女的手上總還好受一些,不過還是拼一下吧。”武小樓心中暗想著,將劍一拔,刷的一下,更將劍橫到了脖子上,再一次故計重施。

    “別過來,過來小爺我就抹了脖子,一拍兩散,死在你們的面前,你們掌門木迪也不會放過你們的,不信咱就試試。”武小樓低聲嘶吼著,像是一只受了傷了野獸,一邊吼著,一邊拼命的瞪大了眼楮,想看清那人長什麼模樣,只可惜,仙元盡封,眼楮也變得與尋常人無異,根本就看不清黑暗中的東西,修仙者的生活當中,除一些比較精巧的晶石寶珠之外,是沒有燈與火把的,暗中視物,只要兩重便可,現在仙元被封,連兩重修為的尋常修仙都不如。

    偷偷溜進來的李詩和晴兒一下子就傻了,本來是想救武小樓來著,沒想到武小樓竟然自行脫困,不過好像是受了什麼禁制,把劍橫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不過這招,還真是聰明。

    晴兒卻沒管那個,蓮步輕移,便向武小樓走了過去,李詩伸手欲拉,晴兒已經走到了跟前,跟了他這麼久,對武小樓,晴兒再了解不過了,純是一個修了仙的無賴小混混,不到最後關頭,他才舍不得死呢。

    “怎麼?難道我們來看看你都要自殺嗎?”晴兒輕聲問道,又媚又柔的聲音讓武小樓身上的勁頭一松,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木迪親至便好,不過這個娘們卻更讓人頭疼。

    “你把我抓來,怎麼,現在又來送我上路?”武小樓說道,腳下微微的退了一步,希望用言語將晴兒先拖住,然後再尋機試試,能能發動請仙扶鸞之術,實在不行,只有殺出去了。

    “其實,我是來救你的,後來那個是詩兒,我的小師妹,你們很熟吧。”晴兒說道。

    “噢……李詩呀,熟,熟,那是相當的熟了。”武小樓哈哈的笑著說道,兩只眼楮在黑暗中骨碌碌的轉個不停,晴兒把自己抓進來又來救自己,說死誰信吶。

    “我知你不信,其實你知道嗎,這些年來,我隨黑子四處尋找你的蹤跡,一心要完成師尊交我的任務,黑子是個傻小子,我說什麼他便信什麼,我一直都告訴他,你是我的愛人,舍我而去,我一直都對他說,我是多麼多麼的愛你,沒有了你,我無法再活下去,黑子信了。”晴兒道。

    “當然,黑子那個傻小子缺心眼,不信才有鬼了。”武小樓說道,樂得听晴兒與自己說話,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分心兩用,一邊對付晴兒,一邊拼命的回想著之前進入請仙之境的那種感覺,亮點一閃,如同有形有質一般的出現在額前,扭動著尾巴向額間鑽去,成了,武小樓心中暗樂。

    “黑子信了,可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說,說到最後,我自己也信了,甚至在帶你來的時候,我都在猶豫,把你捉來倒底是對還是不對,我在猶豫,我在掙扎,我在內疚,我……”晴兒的聲音甚至有些哽咽。

    “噢……”武小樓毫無感情的噢了一聲,至于後面的李詩更是听傻了,武小樓不知道,可是她知道呀,晴兒這會根本就沒有必要施展她與生俱來的媚態來欺騙武小樓,那麼她說的便都是真的嘍?她竟然愛上了武小樓?這個消息無疑像是一聲炸雷在腦海里回蕩著,為什麼會讓自己有這麼強烈的反應,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德善大變,師尊有新的命令下來,終于可以讓我解脫了,不管如何,今日都要將你救出去,我願意隨你一起浪跡天崖。”晴兒頗為動情的說道。

    “可是我對你沒感覺。”武小樓搖頭說道,心中更是暗嘆這晴兒好演技啊,特別是只听聲音不見表情,當真是听者傷心,聞者落淚呀,自己都差點信了呢,可是他哪知,晴兒說的是真話,雖然平實,卻是發自心底,而發自內心的話最具有感染力。

    “我對你感覺便是,我相信,日久見人心,我會努力去做,做得很好。”晴兒說道,聲音仍然柔柔的,卻透著堅定,堅定得讓武小樓有些發傻。
卷一 平凡生活 第五十八章 你殺我逃
    武小樓撓了撓腦袋,撓得吱嘎做響,最後放下了手,將劍也插了回去,“好吧,你來救我,我跟你走便是。”武小樓說道,“至于什麼情不情愛不愛的,出去以後再說吧,現在談早了點。”武小樓的想法很簡單,反正自己現在已經被抓了,就算是晴兒唬弄自己也不要緊,反正自己是個挺重要的人,木迪不敢把自己怎麼樣,逃出去最好,等將修為恢復以後,天下之大,想去哪誰還能攔得自己不成,就算是被抓回來,也不會比現在更糟,“只可惜了我的乾坤袋,所有的家當都在里頭呢!”武小樓嘀咕著。

    晴兒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心中覺得有些好笑,命都快沒了,還惦記著乾坤袋呢,里面的東西就算是再好,能比得了自己的命嗎?只要有命在,什麼好東西不能搜集到。

    武小樓的眼楮瞄了瞄另外一條影子,那是李詩,武小樓的眼楮一下子就亮了,嘿,乾坤袋丟了不要緊,這還有一個更大的羊牯呢,到時候狠狠的宰上幾下子,什麼損失都補回來了,夢無痕的搜集的東西還差得了嘛,可惜那兩塊陰陽靈石了。

    武小樓的嘴里嘀嘀咕咕著,跟著晴兒向外走去,“嘿,我說,不會讓我靠兩條腿走下去吧?”剛剛一出地穴,見一名弟子倒在地上,武小樓順手將他的破飛劍撿了起來,與另一把飛劍一起別在腰間,抽空向晴兒問道。

    “當然不會,我背你。”晴兒說道。

    “師姐,還是我來吧。”李詩突然說道,湊到了武小樓的跟前。

    “師妹,莫爭了。”晴兒有些著急的說道。

    “算了算了,還是讓李詩背我吧。”武小樓連忙說道,形式不由人,現在自己一定要跟李詩打好關系,能補救一下是一下,以後自己下起手為也方便多了不是。

    “好吧。”晴兒有些勉強的說道,再一次看了武小樓一眼,當先而行,沒有御空,而是腳踏實地,微微有些發飄,暗夜之中,有如幽魂一般的向山下飄去。

    李詩瞪了武小樓一眼,然後轉過身去,武小樓嘿嘿一笑,縱身就跳到了她的背上,雙手更是向前一搭,李詩幾乎驚出來。

    “你向哪摸呢?惹怒了本姑娘,一把捏死你。”李詩低吼著,武小樓只是嘿嘿的笑著不語,這丫頭,挺有貨的嘛,好大好圓,彈性十足,真想再摸幾把,想歸想,還是乖乖的把手縮了回去,搭在她修長的脖頸上,仍然觸手溫潤,手感十足。

    李詩有些別扭的扭了扭身子,跟著晴兒向山下走去,只是還沒走出幾步去,臉色就有些難看了,後腰部頂了一個棍子,李詩可不是凡間那些女人,真到婚後方才知道這些事情,修仙中人,道典功法之中,自然會介紹這些事情,甚至多有陰陽調和之術,哪有不懂之理。

    武小樓輕輕的咳了兩聲,一臉的無奈,本來自己就是一個陽剛十足的大小伙,現在仙元被制,自制能力更差,先摸了一把,現在又緊緊的貼在一起,沒有反應自己才不正常呢。

    “再敢硬著,小心我把它割了喂狗。”李詩陰狠狠的低喝著,如此陰毒之言,讓小家伙一下子就軟了下去,連武小樓自己都覺得驚訝,還真有效果啊。

    武小樓沒吱聲,這事,這事是自己能管是了的嗎?要是自己能控制這玩意長短粗細的話,哪還用亡命天下,早吃軟飯去了。

    這一路下山,倒是沒什麼阻礙,德善宗的弟子在木迪近乎瘋狂的威逼之下,個個勤學苦練,修仙這東西,勤奮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天賦,是悟性,這麼強逼下去,除了上讓門下的弟子更疲勞之外,效果並不算是太明顯,但是哪怕是一點點的進步,都足以讓木迪欣喜若狂了。

    “唉,本以為一番苦功之後,德善弟子能有所改觀,誰成想,竟然惰性難改,三個大活人就這麼大搖大擺的下山都沒有被發現。”馬上就要到山腳下的時候,一聲幽幽的嘆息從前方傳來,听那聲音,不是木迪還是誰,木迪的修為足有十重,若是全盛之時的武小樓或許還會發現他的存在,可惜晴兒和李詩的修為都不怎麼樣,自然無法發現木迪的存在。

    “奶奶個喇叭花的,閑著沒事你到這來干什麼。”武小樓嘀咕著說道。

    “師兄,我們要離開這里了,德善宗並不適合我們。”前方的晴兒淡淡的說道。

    “晴兒,你若要走,走便是了,同門一場,師兄不會將事情做得太絕,只要把武小樓留下來,你們便走吧。”木迪說道,聲音起伏不定,似乎是強壓著怒氣,也難怪他會怒,李詩不過是個刁蠻的丫頭,走便走了,可是晴兒卻是德善宗最具天賦的弟子,她要走,他如何能不怒,本還打算近日找晴兒談談,談不攏的話,直接動用強硬手段,先把生米煮成熟飯,然後再尋神武門的人幫忙以什麼手段控制住,總之就是不能讓她離開,誰成想,回來才僅僅一天便要走,還將武小樓也帶走,誰走都行,就武小樓不能走。

    “不,師兄,你走得岔路走得太遠了,遠到拉不回來。”晴兒搖了搖頭說道,“武小樓,必須要帶走。”

    “你說什麼?我的岔路走得遠?一派胡言,當年李弄潮那個老東西執掌德善之時,何嘗不是投靠了染塵派,今日,師兄不過是換了一個更厲害的靠目而已,而且還無那些狗屁上使在頭上作威作福,怎麼就成了岔路了?”木迪怒聲吼道。

    “大師兄,有些事情,師父做得,你做不得,師父經驗豐富老道,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總是有個目標,雖然走些彎路,可是仍然在向著那個目標前行著,可是你呢?師兄,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吧。”晴兒搖頭嘆道,一揮手,樹林中的露水涌聚過來,形成了一面水鏡,將木迪的樣子照射了進去,此時的木迪,雖然仍然是那張帥氣的小白臉,可是白中透著紫青,臉孔上的肌肉不時的彈跳著,像是露進了無數的小蟲一樣,木迪讓人頗具好感的溫雅,再難尋一點蹤影。

    啪,水鏡被木迪揚袖擊得破碎,懸膽似的尖挺鼻子幾乎橫到了臉頰之上,“我也是朝著那個目標前行,我要讓德善宗成為天下第一大派,我要讓德善宗一跺腳,所有的修仙者都要拜伏于我的腳下,無論天上還是地上,無論是修仙還是凡人,都要對我德善大名又敬又畏,我這麼做有錯嗎?”木迪怪叫著,聲音變得尖利刺耳。

    “唉,師兄,你沒救了。”晴兒嘆道。

    武小樓在後頭捅了捅李詩,從晴兒與木迪對話一開始的時候,晴兒背在身後的小手就不停的打著手勢示意李詩帶著武小樓先走,可是李詩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只是在痴痴的看著木迪,臉上的表情變幻著,懷念,悲傷,到麻木,變個不停。

    武小樓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奶奶個喇叭花的,我就知道,女人辦事不牢靠,果然讓小爺我猜中了,還真他奶奶的不牢靠,現在不逃,就沒機會了。”武小樓絮絮叨叨的念叨著。

    “師妹,我最後再說一次,痛快的把武小樓放下,你們自行離去,否則的話可就別怪師兄我手下無情了。”木迪厲喝著,甚至都不屑于使用法寶飛劍,雙指一並,竟然形成劍氣在指尖吞吐,隨時都可以激射出來。

    “師兄,你的修為雖高,可是師妹卻不是沒有一搏之力。”晴兒說著,身邊紅芒閃動,卻是那柄靈蛇劍飄動在身邊。

    “完了,完了,這娘們完了,木迪可是十重修為的高手,這娘們撐死九重,九重十重,中僅僅是差一重那麼簡單,唉,完了,完了……”武小樓搖著頭一個勁的嘆道。

    “師妹,你現在不走,更待何時?”晴兒頭也不回的喝道,聲色俱厲,讓李詩一愣,從小到大,晴兒師姐無論對誰都是帶著淡淡的微笑,最多就是微微的皺一皺眉頭而已,這還是頭一次發這麼大的火。

    “師姐……”

    “姐個屁啊,你個傻鳥,現在就跑,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若是留下來,仨人全死。”武小樓在後背上提醒著,不管晴兒救自己出于何種目地,反正不會是什麼好事,跟自己浪跡天崖,說得真好听,誰知道後頭學藏著什麼陰招著,所以武小樓現大全力慫恿著李詩快跑,李詩這個傻丫頭自己一張嘴就能擺平,反觀晴兒,就太聰明了一點,聰明的女人總是會給男人莫名其妙的壓力。

    “我才不走。”李詩怒喝著,使勁的晃了晃肩頭,將武小樓給摔了出去,直摔得武小樓捂著屁股連滾帶爬的就鑽進了草叢里,你們兩個娘們不走拉倒,小爺我先逃了,等有了機會,再回來討回乾坤袋。

    “還是男人呢,竟然這般膽小如鼠。”李詩跺腳怒罵道。

    “罷了,師妹,你太沖動了,武小樓的選擇一點錯都沒有。”晴兒嘆了一聲,李詩哼哼了兩聲,一晃手,綠芒激射,死死的瞪著木迪,面無表情,可是心里,卻像是煮沸了個水一樣滾個不停。

    “大師兄……”李詩剛剛叫出師兄,木迪就是一伸手,一指食指指點著李詩,點個不停,一臉的陰狠之色。

    “臭丫頭,少他媽的叫我大師兄,我不是你大師兄,你個刁蠻的死丫頭,如果你不是師父的女兒,如何有對我木迪七尺男兒呼來喝去如同自家養犬,當年,若非有李弄潮那個老東西在上頭壓著,我早就干掉你了,這一次你回來,如果不是你也是神武門指名要的人,你以為你會活到現在嗎?李詩啊李詩,你的運氣太好了,如果你一直都在門派我,我奪得掌門之位,第一個要殺的使是你……”木迪指著李詩瘋狂的大叫著。

    “什麼?大師兄,你說什麼?”李詩的身體不由晃了晃,之前听得父親之言,自己只是打定了主意,要重振德善宗,至于大師兄的事,她還從來都沒有想過,她一直都以為,大師兄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可是誰能想到,現在木迪這一番話,一下子就將她最後的一點希望擊得粉碎。

    “哈哈,李詩,你不這過就是一個刁蠻的臭丫頭而已,沒有了李弄潮那個老東西在背後給你撐腰,你以為你還是個什麼東西,我真是奇怪,你出去游蕩了這麼久,這麼刁蠻的丫頭竟然還能活到現在,真是奇跡啊奇跡……”木迪哈哈的大笑著,瘋狂的大笑,發泄似的笑讓木迪的臉孔潮紅,簡直痛快之極,當年被李詩呼來喝去的郁氣一骨腦的發泄出來,簡直比修為精進還要爽快,木迪的巨大聲響早已引來的一眾德善弟子,雖然一些骨干都已經出去尋找穆生香的蹤跡,但是留下來的,不管一些八九重的高手,只是在掌門的積威下,這些弟子倒是越躲越遠,無人敢靠到跟前來。

    “姓木的,我要殺了你。”李詩全身如篩糠般的顫了起來,大眼中滿是淚水,連那半張枯臉都像是吹了氣一樣鼓了起來,將皮膚撐得薄薄的,一捅會破一般。

    “殺我?哈哈,別以為李弄潮那個老東西給你留了幾樣法寶就可以捅天了,哈哈,就憑你這個丑丫頭想殺我?做夢去吧,我呸……”木迪痛快的大罵道,李詩終于還是失控了,尖叫一聲,手一掃,綠芒激射而去,攔腰掃了過去,木迪的身子似乎幻成一道虛影,綠芒掃過,毫發無傷,卻是在最後關頭,一折腰便閃了過去,撼山指雖強,可是攻擊面卻實小了一些,若是八九重的修為,在撼山指下,哪怕不受到傷害,也要手忙腳亂,可是木迪卻從容得很。

    “呀……”李詩現一次尖叫起來,垂下的秀發飛揚,丑臉看起來更是可怖,瘋狂的掄動著撼山指的綠芒,可是木迪每一次都能在最後關頭閃過,木迪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心中暗罵,“這個老東西,果然把最好的東西留給了這個丑丫頭,我木迪給你當牛當馬這麼多年,到最後,連手上一柄劍都是神武門賜的,老東西,等我回去,沒你好果子吃。”

    “師妹,不可。”眼看著李詩陷入了瘋狂當中,晴兒暗自著急,連聲呼喝著,或許是晴兒的呼喝起了作用,也許是她自己也想通了,突然停了下來,抽身後退,直退出百十丈遠才停了下來,晴兒不知李詩要干什麼,只得跟著後退,晴兒和李詩當年在德善宗,都不是善茬,一個刁蠻,一個柔媚,一個是掌門的掌上明珠,一個是眾師兄弟們呵護的美人,哪怕離她們最近的弟子相距不過十丈遠,飛劍一驅便至,可是卻無人敢動手,反而又退了一段距離。

    “木迪,我與你仇不共戴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李詩喝了一聲,一甩手,一顆烏溜溜的珠子便向木迪飛射而去,正是李詩在夢無痕留下的憾山指中發掘出來的寶貝雷震子,雖然屬于一次性用品,但是威力巨大,足以救命,這雷震子本就不是現代修仙所制,而是夢無痕無意中在尋到的上古流傳下來的法寶,威力自然不同凡響。

    修仙界的法寶千千萬萬,怎麼可能每一種都識得,木迪只以為這又是李弄潮留給李詩的什麼好東西,再加上本身十重修為,給他強大的自信心,一甩袖子,強大的仙元如一道牆一般的壓了下去,甚至還想生奪法寶。

    只是剛剛一揮袖子,仙元微動,那珠子的速度一下子就快了許多,長了眼楮一樣直向木迪的袖子飛射而來,木迪心中一動,使用法寶,離得越近威力越大,當然,自己是十重修為的高手,自不用考慮那些,可是李詩看樣子不過才五重而已,怎麼可能使用法寶的時候還離得那麼遠呢?難道是這珠子有問題?

    木迪的念頭剛剛轉過來,珠子已經與他揮出的仙元相撞,珠子發出刺耳的吱嘯聲,逆著強大的仙元生生的又頂進十丈遠,離木迪不過才幾丈遠而已,木迪怪嘯一聲,猛地向後退去,只見那只有指頭大小的珠突地暴裂開來,巨大的聲響如同劫雷追至,肉眼可見的有形劍氣激射而出,每道劍氣都不比木迪弄出的差勁,嚇得木迪怪叫不止,一柄飛劍在身體四周旋成光團圍在其中,叮當的金鐵交鳴聲不停的響起,震得木迪體內仙元亂竄,鼻孔甚至都流出黑血來,木迪驚得頭腦一片空白,如此強大的法寶怎麼可能出現在李詩的手上。
一 平凡生活 第五十九章 真情真意
    雷震子的巨大威力散去,眼前已經失去了晴兒和李詩的蹤影,木迪狠狠的抹了一把鼻孔里流出來的黑血,身上涼,這才發現,身上的衣衫已經破了,甚至下面那一嘟嚕都露了出來,身上更是劃了好幾道血口子,足有半指深,肌肉外翻,血流如注。

    “你們……你們竟然沒有攔住她們?你們這麼多的人,都是干吃飯不干活的嗎?你都是廢物,廢物。”木迪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了這些可憐的弟子身上,不顧自己一身的血跡,沖上前去,揮劍連殺兩人,嚇得一眾弟子退個不停,個個一臉驚恐,裴竹游等實力與木迪相差無幾的弟子都不在,這些尋常弟子哪里敢多出聲,只是盡量的縮著身子,不讓自己成為木迪泄憤的目標,木迪殺了兩人,氣也泄得差不多,收拾了一下身上的傷口,隨手抓過一名弟子,脫下他的衣服,帶著厭惡的神情將這身灰色的衣服穿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只喜歡白衣。

    “還……還看……還他娘的看,我打死你們這些沒用的廢物。”木迪穿好衣服,見眾弟子還遠遠的圍在四周沒人動彈,急得揚劍便向四周追殺過去,嚇得眾弟子作鳥獸散,四下鑽出去尋找李詩和晴兒的蹤跡。

    “臭娘們,敢傷我……”木迪看著自己一身的傷痕,咬得牙齒咯咯做響,幾片碎利的牙茬子迸進了嘴里,劃破了舌頭,呸的一聲吐出一口淡淡的血水來,木迪怒急攻心,幾欲吐出血來,本以為進入十重之境後就不再會受傷,只有自己欺負別人,哪里料到,從來都讓自己看不上眼的李詩竟然傷了他,一時之間,怒極了木迪連武小樓都扔到了腦後,專心的追起李詩來。

    “奶奶個喇叭花的,果然是為人財死,鳥為食亡啊,都他奶奶的快要死了,還惦記著乾坤袋呢。”武小樓身上披著一塊從地上扯起的草皮,趴在一個小土坑里听著頭頂上呼嘯而過的飛劍聲響,咧了咧嘴巴,喃喃的小聲自語著,不時的從草縫里向外張望著,頭頂沒了聲響,武小樓掀開草皮便鑽了出來,一溜煙的向山頂跑去,誰能想到,大敵當前,舉派追殺之下,選逃走的武小樓非但沒有跑,反而又上山了呢。

    武小樓並不知道木迪住在哪里,不過眼神卻好使,雖然仙元被禁無法使用,但是大白月亮天的,看東西仍然清晰得很呢,姓木那小子的臭屁樣,一瞅就知道,滿山上下最好的房子肯定是他住的。

    武小樓猜得一點都沒錯,木迪就住在最山頂的那座房子里,雖然不大,卻極為精致極為顯眼,孤凌凌的透著孤傲之氣,想不被盯上都不行。

    山上已經沒人了,木迪暴怒之下,全都趕出去追人去了,武小樓一路無阻的便直向山頂奔去,腳不沾地,輕如羽毛,身體強健吶,比起一般的武林中人來還要厲害許多呢。

    德善宗這座山本就不大,勝在風影優美,有山有水有樹林,躍過兩條山下流出泉水河,再跨過兩個不大但是卻極清的水潭,武小樓很快的便到了山頂上,木迪的地盤,沒人敢守在這里,木迪也不允許有人打擾自己,武小樓很輕松的便鑽進了屋子里,剛一進屋,哈哈的就樂了,自己的乾坤袋就放在桌子上,而且在小屋的牆壁上,還掛著數十把飛劍,還有幾樣奇形怪狀的法寶,武小樓拎起乾坤袋,流著口水的將那些飛劍法寶一骨腦的向袋子里裝去,揮手之間,木迪在神武門裝孫子拜大爺求來的這點好東西都讓武小樓收了去。

    “奶奶個喇叭花的,東西都不怎麼樣啊,還好還好,幸好小爺我懂得煉器之術,都給煉嘍,把里頭的好東西挑出來,倒也能湊成不錯的東西,大不了都喂給小龍算了。”武小樓嘿嘿一笑自語道,小龍便是那把升龍鎖鏈了。

    在手上掂了掂乾坤袋,親了一口,一貓腰便向外頭鑽去,剛剛一出去,忽拉一聲,一人如同大鳥一般的自空中落下。

    “哈哈,好你個小狗,竟然跑到本尊的房中來了,好大的膽子啊,武小樓,我木迪今日豁出去了,哪怕拼了受罰,今日是也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讓你後悔為何生到世間來。”木迪仰天哇噢的大叫了一聲,狠狠的捶了自己胸膛一拳頭,他幾乎要氣炸了。

    “那樣的話小爺我寧可自殺,也不受那個罪。”武小樓故技重施,只不過這效果,不太理想。

    “好,你死啊,死啊……”木迪指著武小樓的鼻子大罵道。

    “呃……姓木的,你錯了,知道錯在哪了不?”武小樓嘆了口氣說道。

    “什麼?”武小樓反應的舉動反讓木迪一愣。

    “你呀,就錯在這話太多了,如果你出現便一掌把我打死的話什麼事都沒了,現在,沒那麼容易了。”武小樓說著揚了揚眉毛,示意木迪看看身後,木迪冷笑一聲,臉色一僵,果然,身後人有,回頭一見,正是晴兒和李詩,不知何時又轉了回來,依他的修為本不難發現二人靠近,只是怒火沖昏了頭,仙元幾乎暴走,哪里還能分心顧身後呢。

    李詩憑著腳下的渡仙靴,這德善宗是想來便走,想走便走,打不過,逃卻無人能敵,哪怕是帶著晴兒也是如此。

    “師姐,為了他,你再回來?”李詩有些不滿的說道。

    “嘿嘿,敢情你還真愛上我了?奶奶個喇叭花的,小爺我還真是有女人緣。”武小樓嘿嘿的笑著,繞了個圈子湊了過去,一閃身便躲到了二女的身後,雖然自己一個大男人要躲在女人身後,只要自己能活命管他呢,誰知道這是不是德善這幾位演戲給自己看呢。

    “師妹,帶著他先走。”晴兒說道,面沉如水,靈蛇在身邊吐吞不定,光芒越來越盛,似有拼命的架式。

    “奶奶個喇叭花的,演的倒挺像的。”武小樓暗忖道,手指一勾,乾坤袋中的酒仙液倒到了手上,用指甲挑出一丁點來,沾在手指上,手也慢慢的向上移動,那個老酒鬼說得挺好,實際上什麼效果自己還沒試過,不知這酒仙液能不能幫自己沖破木迪的禁制。

    “唉,師姐呀師姐,你……”李詩恨恨的說著,曲指一彈,一顆黑溜溜的珠子便欲向前彈出,可是只覺眼前晶亮一片,卻是木迪的飛劍已經劈到了眼前,連彈指的時間都沒有。

    “叮……”

    “噗……”

    前一聲是飛劍交擊的聲音,後一聲中噴血的聲音,靈蛇劍架住了那柄秋水般的長劍,木迪陰沉的盯著嘴里不停噴血的晴兒,鼻子猛地一皺皺,長劍嘩拉一聲發出炸響聲,赤紅的靈蛇劍更是啪的一聲炸碎,碎片噗的一聲穿透了李詩的身體,又從武小樓的肩頭穿,連穿兩人還不做罷,一直遠遠的射出幾里才算是落下,可見十重高手之厲害。

    “師妹,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晴兒尖利的呼嘯起來,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尖,尖利得如同低尖的哨聲,垂臀的長長秀發更是如同一根根的鋼針一樣沖天立起,眼楮瞪得老大,整個人都變形了。

    “啊!天地其善?”李詩驚呼起來,二話不說,伸手一把便將武小樓提在手上,渡仙靴一蹬,嗖一聲便不見了影子。

    “晴兒……你壞我好事……”木迪嗷嗷的怪叫起來,飛劍滋滋的怪嘯著劈向晴兒,全身都變了形狀的晴兒如同鬼魅一般的穿行在劍光當中,揮掌便向木迪拍擊著,無風掌不只是木迪才會,動了拼命法訣的晴兒修為絲毫不遜于木迪,無風掌果然無風,形成一個個巨大而有形有質的掌印向木迪印去,拍擊在飛劍上,發出啪啪的響聲,將飛劍打得倒飛回去。

    噗,幾招過後,晴兒再度噴血,揚起的秀發也再度垂了下來,臉色蒼白得嚇人,甚至皮膚都龜裂開來。

    嗡……劍尖在顫動,將晴兒的眉心處顫出一個小指大小的血洞來,深及骨,卻無血流出,晴兒發動了拼命絕招天地其善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精血,就算木迪不殺她,她也難活三刻。

    “晴兒,今日我不殺你,還你當年所有的情誼,武小樓,我會將他抓回來千刀萬剮……我會讓你死都不甘心……”木迪抽動著臉皮,咬著牙狠狠的說道,刷的一收劍,背身而立,不再看晴兒。

    “我救他一命,足矣……”晴兒輕輕的說道,原本柔和圓潤的聲音此時變得干澀暗啞,像是垂死的老人掙扎說話一般,再不出聲,轉身,飄飛,遠去。

    “師姐,在這里。”李詩揚手叫道,他們並未遠去,只是藏身于德善宗山腳下的一處山洞當中,這里是李詩的秘密,這是她發現的,誰都沒有告訴過,小洞很小,僅容一人彎腰而入,洞前有怪石,石後有樹叢灌木,哪怕是走到近前也未必能發現,仙元更是可以被怪石灌木擋開,無從發覺。

    晴兒幾乎是從空中掉落下來,李詩連忙接住她拖進了洞內,洞口雖小,入得丈許便寬敞起來,只是洞中陰森森的,哪怕是無風,也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陰森之氣盤繞,至洞口又旋回,也不知這洞是通向哪里,有什麼陰奇之處。

    “師姐,你怎麼那麼傻啊,他值得你用性命相救嗎?”李詩抱著全身龜裂,干枯得如同骷髏一般的晴兒痛心的叫道。

    武小樓輕輕的咳了兩聲,訕訕的湊了過來,人家把命的都送了,看來不是演戲了,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武小樓就站在晴兒的身邊,手抬起又放下,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武……小樓……”晴兒的手晃了晃,終還是沒有抬起來。

    “小爺我在……”武小樓呲呲牙,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我……我真的把自己也騙了,我真的以為……我愛上了你,真的,我沒有騙你,真的,是真的……”

    “小爺我知道了,唉,為了我,把命都送了,又怎麼會是假的呢,只是當年,你我敵對,我對你有所懷疑也是情有可原,唉,你的情義,我領了,咱修仙中人不信來世……”

    “小……小樓……你……愛我嗎?”

    “這……”武小樓使勁的撓了撓腦袋,嘆了口氣,自己跟這晴兒一共也沒見上幾面,見面還都差點打起來,上哪談情說愛去。

    “小……樓……騙騙我也好啊……”晴兒想哭,可是眼中干澀,甚至無法視物,又如何能哭得出來。

    “好吧,我愛你,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愛上你了,那時候,你多清純……”

    “小樓……下輩子,我會是一個清純如水的女人,下輩子,我嫁給你……”晴兒的臉竟然微微有些紅潤,好像一下子又活過來了一樣。

    “好,如果下輩子你是一個清純如水的女人,不管你長什麼樣,我娶你……”武小樓狠狠的點了點對說道,用很確定的語氣,還一把抓住了晴兒的手。

    “我……記……著……”晴兒的慢慢的閉上了眼楮,停止了呼吸……

    “武小樓,我告訴你,有一天,我一定會殺了你,沒有你,我們德善宗也不會變成這樣……”李詩慢慢的放下晴兒,將她擺成一個睡覺的姿勢,又看了晴兒好一會,這才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樣指著武小樓的鼻子大罵道。

    “李詩,你他奶奶的給小爺我閉嘴。”武小樓同樣怒視著李詩怒吼著,終于還是將那沾著酒仙液的手指放進了嘴里,覺得不夠,又將小瓶拿了出來,狠狠的喝了一大口,兩步便沖出了洞外,狠狠的吸了口氣,這一口氣,如同長鯨吸水一般,周邊的天地元氣劇烈的波動起來,急劇的向武小樓的身體里沖去,啪啪的炸響聲中,武小樓的衣衫盡碎,形成布條掛在身上,胸膛也高高的鼓起如球,身周甚至刮起了劇烈的旋風。

    “木迪,我操你姥姥……”武小樓一口氣噴出,帶出的罵聲像炸雷一樣在天空中滾來滾去,聲傳數百里,轟的一聲巨響從武小樓的體內傳出,木迪布下的禁制盡碎,仙元如水般在體內流動起來,酒仙液更是融入其中,如果一根根針一樣在體內刮動著,刺痛得武小樓雙目盡赤,牙根都咬出鮮血來。

    武小樓的雙腳一蹬,轟的一聲,腳下的怪石炸碎,人更是沖天而起,紫光一亮,升龍鎖鏈出現的腳下,托著武小樓化做一道紫光向德善宗射去,剛入山腳,慘叫聲傳來,卻是武小樓大開了殺戒,鎖頭直刺入一名普通弟子有胸口,半聲慘叫,紫色的真火轟的一聲便將他燒成了飛灰,而武小樓已經拖著鎖鏈沒了影子,又是一名普通弟子被燒成灰。

    武小樓腳踏實地,如果一尊魔神一般的向德善宗深處殺去,所遇之人,無論使用什麼樣的本事,飛劍近體,便是一巴掌拍開,隨後鎖鏈毒蛇般的刺去,真火之下,再無完尸。

    “武小樓,你安敢欺我?”木迪氣急敗壞的沖下山下,一身的白衣還沒有來得及系上扣子扎上腰帶,就這麼拖在身後沖下山來,此時,已有十余名弟子被殺,好在優秀弟子都出山尋找穆生香去了,沒有被武小樓禍害。

    “姓木的,我日你八輩血祖宗……”武小樓眼見仇人,眼楮更紅,紅得如同滴下血來,不管木迪是不是十重修為的高手,揚鎖便向木迪的脖子抽去。

    “哇呀呀呀……”木迪氣得呀呀大叫,十得修為盡展,與武小樓斗了起來,鎖飛劍射,糾纏一起嘩拉拉嘎吱吱怪響,二人的頭上法寶在斗,下面,二人更是拳來腳來掌來巴掌去的干了起來。

    一記無風掌印在武小樓的胸口,一口血噴出,武小樓紅著眼楮憑由血水從嘴里不要錢似的涌出,合身就撲了上去,攔腰便將木迪抱住。

    “好你個小狗。”蠻勁發做的武小樓差點把木迪的腰勒斷,急得木迪大罵,啪啪就是幾肘砸下去,砸得武小樓椎骨嘎巴做響。

    “我干……”武小樓怪叫一聲,奮力起身,一把將木迪抱了起來,抱著木迪便向後摔去,撲通一聲,二人同時倒地翻滾起來,兩大修仙界的高手,這會像是街頭混混打架一般的翻滾在地,只是威力大了許多,所滾之處,泥草飛揚,遇石石碎遇樹木倒,凡是撞到堅硬之處,皆如炸雷一般的炸響轟隆隆的聲音,讓人以為德善宗這座山似是要崩塌一般。

    李詩就站在旁邊,無論是空中相斗的法寶,還是地上掐得死去活來的兩人,她都伸不上手,而那些趕來的德善宗弟子也都是遠遠的看著,高手相搏,他們更沒有插手的余地,除非是本派之中,如裴竹游那等高手回歸或許還有插手的余地,李詩和那些弟子都像是沒事人一樣遠遠的站開,李詩不想對昔日同門下手,同門們也不想招惹李詩,就這麼看著兩人對掐。

    啪啪啪,武小樓和木迪的雙手像是百花齊放一般的綻動著,交擊著,發出一聲聲的炸響,身上的衣衫根本就無法禁得住二人如此強力的搏殺,早就破碎開,舉動之間,那一嘟嚕也跟著劇烈的晃動著,打在大腿上啪啪做響,甚至還不時的交擊一下,隱隱還有金鐵交鳴的聲音傳出,直看得眾人嘆息不止,高手,就是高手,連那一嘟嚕都沒省下,都能煉成武器打人,厲害呀。
卷一 平凡生活 第六十章 晴兒之緣
    山下那個山洞,自深處,走來一人,身披純白的皮毛,皮毛柔順光滑,一看便知是最上好的狐皮裘,此人相貌柔和,一舉一動,透著高貴的典雅之氣,若非是他胸部平平,當真會讓人以為他是某個富貴超過十幾代的絕價貴婦。

    “倒是靈神寄居的絕好皮囊,天生媚骨,比狐族中人甚至要強上幾分,可惜了,元神近散,唉……”那人說著,手指微微一晃,一根指頭大小的雪白玉柱出現在手指上,輕輕的點上幾下,叮叮的擊玉聲在這洞穴里回響了,玉柱化做一股乳白的煙氣順著晴兒的七竅便鑽了進去,已經死去的晴兒,身體一震,竟然慢慢的睜開了眼楮,雖然眼瞳仍然有些龜裂,卻可以視物,看著眼前這個比女人還要漂亮幾分的男人,久久無法開口,在他面前,哪所是對相貌再有自信,也免不了要受上幾分打擊。

    “救你,成為我族靈神寄居之身,入我狐族,可願?”漂亮男子說道。

    “我要自由之身。”晴兒說道。

    漂亮男子修長的眉毛動了幾動,然後搖了搖頭,“不可能,你不可能有完全自由之身,需為我狐族服務,保護我狐族安全。”漂亮男子說道。

    “好。”晴兒應是,漂亮男子這才眉頭舒展,然後點了點頭,微微的嘆了口氣,“又是為情所迷的可憐女子,需知,情字,最是纏人,若是無法看破,怕是此生,升仙無望啊。”漂亮男子說道。

    “意決,願往之。”晴兒堅定的回答道。

    “隨你,只需護我狐族安全便可。”漂亮男子倒是沒有強求,雙手如同百花盛開一般的綻動,修長潔白的手指在晴兒的身上一點便走,隨著漂亮男了的點動,晴兒只覺得體內似有一股溫暖的水流隨著點動而流動著,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干澀的身體再一次變得水潤起來。

    晴兒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水嫩,從頭至腳,漸漸恢復了原狀,甚至變得更加的圓潤,尤其是那雙眼楮,眼波流動,更添幾分媚態,一舉一動,都變得雍榮華貴,其中更有上位者,甚至是仙者的氣息,晴兒暗自檢查了一番身體,與從前別無二致,只是一股不屬于自己的力量盤踞在丹田之處,如同一顆心髒一般,不時的跳動一下,讓自己變得更有活力。

    “我狐族靈神寄于體內,你本已該死,全憑狐族靈神所佑,不必驚慌。”漂亮男子說道。

    “請問你是……”晴兒微微蹲身行了一禮後問道。

    “狐族長老,小胡胡。”漂亮男子微笑著說道。

    山上,打到最後,武小樓總算是稍微的清醒了一些,不再憑著手腳,而是隨手從乾坤袋里抓出些飛劍之類的利器,披頭蓋臉的便向木迪身上刺去,二人身上都有不少的抓痕,卻都不致命,當武小樓再一次拿出飛劍的時候,直嚇得木迪幾乎魂飛魄散,拳頭尚能頂得住,可是這飛劍卻無法抵擋,情急之下,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扭腰挺身,生生的將武小樓從自己的身上震了下去,起身還不待不回轉,武小樓哇呀呀的怪叫著舉劍再一次殺到,似乎還想近身與木迪扭打纏頭,氣得木迪幾乎要哭出來,同為修仙中人,哪有你這麼打架的,你不嫌丟臉,我一個大掌門還嫌丟人呢。

    木迪的身子一縱,武小樓一劍刺空,噗的一聲,長劍刺入地下,武小樓用力一拔,只是身子前沖之勢太快,飛劍竟然直接被扭斷,武小樓扔了手上的劍柄,回手又拿出一柄長劍來,別的沒有,飛劍這東西在木迪的居室里倒是搜來十幾把。

    “姓武的,本尊一派之長,不與你計較,我們的梁子算是結下了,日後再與算帳。”木迪哪里還肯與狀若瘋狂,卻又實力暴漲的武小樓纏斗,伸手召回了空中與升龍鎖鏈纏斗不休的飛劍,飛身便向山頂飛去,再看手上這把上品飛劍,處處缺口,顏色暗啞,品相低了不只一籌,卻是武小樓那條升龍鎖鏈,主要材質乃是天外來石,具有神奇的本源力量,吸收其它飛劍里自己所缺的東西,極為神奇,甚至殺個人,都會吸收進一丁點其它的玩意來,武小樓卻從未在意過。

    “姓木的,你給小爺我等的,奶奶個喇叭花的,小爺我若是不取了你的性命,從此就他奶奶的跟你姓。”武小樓指著木迪消失的方向跳腳大罵著,罵完,收拾東西轉身便走,跑得比誰都快,武小樓剛剛雖然瘋狂,但是卻極為有理智,老酒鬼的酒仙液固然讓自己的修為瞬間提升,也沖破了木迪的禁制,本身也有木迪修為不純的因素在其中,但是如此霸烈的力量若是沒有一點後遺癥,說死誰都不信,武小樓現在就已經感覺到身體的酸痛,腳底板在地上一踩,就像是有無數根鋼針攢動著扎進腳心里一樣,酸疼得要命。

    李詩見武小樓就這麼虎頭蛇尾的收場了,不由微微一愣,連忙跟了上去想問個明白,可是武小樓卻是一聲不吭,直接一頭就鑽進了山腳下那個山洞之中,尋了塊還算是平整的地方,一頭扎下去再無動靜。

    “別……別他奶奶的踫我,難受死我了。”武小樓像一條死魚一樣癱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哪怕是動一下手指頭,都是錐心刺骨般的酸痛,痛到骨子里頭那種感覺,讓武小樓恨不得立刻拔劍把自己宰了,酒仙液是個好東西,活命的代價也大了點,不過還好,自己還活著。

    “晴兒師姐呢?”李詩突然發現這洞中已經沒了晴兒的身影,連忙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被野狗叼走了吧。”武小樓輕輕的哼哼著,連說話都會讓全身刺痛,刺痛的感覺甚至讓武小樓無去想晴兒的事情。

    “你……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師姐為你送命,卻被你好心當成了驢肝肺。”李詩怒聲罵道,一腳踢在武小樓的肚子上,疼得武小樓抱著肚子像蝦米一樣蜷在一起,見武小樓這般難受,李詩也失去了與他斗嘴的興趣,四下尋找著晴兒,卻是一點蹤影都沒有。

    木迪可以說是逃到了山上,回頭見武小樓沒有追上來,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剛剛打斗起來,他分明就是佔了上風,木迪可是研究過武小樓的性格,他可不是什麼善茬子,佔了上風還不撿便宜,那不是武小樓而文小樓了。

    “不對勁……”木迪猛然驚醒過來,那小子指不定是用了什麼樣的藥物或是功法,可以讓修為瞬間提升,他可是星星宗的弟子,星星宗怎麼可能沒有點保命的法門呢,這種瞬間提升修為的法門,都有一個共同點,過度的透支仙元,最最不濟也會使得全身虛弱無力,甚至無法行動,若是自己再堅持一小會,只怕一根手指頭都能搞定他。

    “唉,又讓他給騙了,姓武的,我跟你沒完。”反應過來的木迪先回屋拿出一套衣衫來,一邊系著衣服,一邊召集門人弟子,下達了四處搜索的命令,眾弟子領命而去,在木迪的面前,倒是精神飽滿,一副願為本門灑盡最後一滴血的樣子,可是一離了木迪的視線,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變了樣子,他們只是普通弟子,修為最高的不過八重而已,還是速成的,誰的心里都明白,就憑這點修為,想跟那位高手斗,簡直就是天地之差,誰願意送死?能修仙的,沒一個傻瓜,誰都沒說,可是在行動上誰都做出了一致的選擇,匆匆敷衍了事,自然,那隱秘的洞穴也便無人發覺了,讓武小樓和李詩躲過了一劫。

    “都他媽的是一群廢物。”木迪指著一眾弟子大聲吼罵著,他雖然是十重修為的高手,可是卻分身乏術,方圓幾百里,走馬觀花的查上一遍倒是可以,但是卻無法細查,自然也是空手而歸,一肚子的怒氣都撒在了門下弟子的身上,恨不得一劍一個都殺了,可是只剩下自己光桿一個,還談什麼門派,只能大聲吼罵幾聲罷了。

    再一次散出弟子四處搜索,明知無功,卻也全當是一種希望的寄托了,只是兩天下來,武小樓早已經恢過勁來,與李詩離開了德善宗的地界,再一次向西而行,晴兒固然是為自己而死,憑添幾分憂愁,只是自己對她並不情愛之意,背負倒不沉重,只是李詩為師姐打抱不平,一路上嘟嘟囔囔,讓武小樓耳根子無法清靜,那張開合速度極快的小嘴一串串惡毒的語語迸出來,讓武小樓心浮氣躁,恨不得將她的腸子掏出來勒到脖子上。

    “奶奶個喇叭花的,死丫頭,如果你他奶奶的再敢羅嗦不停,小爺我今天就將你就地正法,先奸後殺再奸再殺。”武小樓一臉猙獰的低吼著。

    看著武小樓凶狠的臉色,李詩直愣愣的看著他,直看得武小樓有些發毛,這才噗哧一聲笑了起來,笑得武小樓更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干什麼呀?”武小樓沒好氣的問道。

    “真不知道師姐是怎麼看上你的,你瞅瞅你自己,論相貌,比木迪差遠了,論家世,不過是一覆滅門派的殘徒,身後還跟著無數的追殺者,要論實力,嘖嘖嘖,就你那兩下子,拼了命不過才唬住木迪而已。”李詩像是看一件貨物一樣的看著武小樓,不過在說話間,卻把師兄改成了木迪,直呼其名,可見李詩對木迪也是頗有怨念,此話不過是拿出來打擊武小樓而已。

    “那你找他去呀,人家木迪還惦記著你呢,嘿嘿,惦記著拿你領功啊,夢無痕的弟子,不也是殘徒一個,比起小爺我來差得遠了。”武小樓說道。

    “不不,我可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說的是,現在看你,嘖嘖,還真像那麼回事,瞅這身肌肉壯得跟什麼似的,這模樣雖不俊朗,不過卻挺有男人味了,你不是說要將本姑娘先奸後殺嗎?來呀來呀,反正本姑娘已經破了相,男人見了我就跑,你倒是湊上來了,本姑娘我倒是樂意之極,免得到死那天還是個處。”李詩說道,語氣輕俏,讓武小樓想起了那些逛窯子的嫖客,現在李詩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女嫖客,而自己,就是待價而沽,只要價格合適,立刻就可以脫褲子的青樓女子。

    “我呸,奶奶個喇叭花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德行,鬼見了你都得叫媽呀,小爺我守著如花似玉,有天下最美之稱的妹妹穆生香都沒打主意,還會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去,想的美吧。”武小樓連連呸了幾口叫罵著,氣哼哼的當頭行,免得自己心煩,伸手將陰陽靈石拿了出來,準備一邊走一邊煉化一下,試試能不能融入升龍鎖鏈當中去。

    陰陽靈石雖然是李詩給他的,可是當時情急,又沒當成是好東西,憾山指里的東西又多,她又哪里能挨個都記著,仍然跟在武小樓的身後磨叨著,武小樓只當沒听見一樣不理會,只顧著專心煉制陰陽靈石,這石頭無論怎麼用真火去燒,都是一成不變,連顏色都沒有變上一下。

    武小樓的嘴里嘀咕著,伸手拉出了升龍鎖鏈,將用鎖鏈將這陰陽靈石盤了,一起用真火燒了起來,直燒得鎖鏈嘎嘎做響,化做半融,可是陰陽靈石仍然無動于衷,武小樓的眉毛都皺起了川形。

    “嘿,還會煉器呢,手法也不怎麼樣,連塊破石頭都煉不動。”李詩在一旁碎言碎語的念叨著。

    “奶奶個喇叭花的,真源派的煉器篇也不過如此,只記著陰陽靈石,卻不記煉化之法。”武小樓暗自罵著,卻哪知,陰陽靈石極少,能遇一顆已是天大造化,哪怕是在洪荒年月里,陰陽靈石也是絕代之寶,憑空創出元神靈魂吶,如此逆天之物的陰陽靈石只是傳說,根本就沒有煉化之法。

    “小爺我用血祭。”武小樓折騰得有些急了,運起仙元,涌起一滴精血來,咬破舌尖,一口血水噴到了陰陽靈石上,如此霸道卻又下乘的煉器之法只有煉器菜鳥才會用,稍有一點本事的都懶得用這種遭踏法寶的煉器之術。

    可是如此下乘的煉器之術竟然真的起了作用,眼見那黑白兩塊靈石扭動著便纏到了一起化做黑白交纏的怪異模樣,而升龍鎖鏈也如同電擊了一般刷拉一下拉得筆直,鎖鏈一下子變得如同山一般的沉重,拉著武小樓一下子就從空中掉落下去,武小樓仗著自己分心幾用的本事,可沒少在行進中煉器,包括夢無痕的那個碎玉碟都是如此溫養,此時突如其來的異狀讓武小樓大驚,一驚未過,轟的一聲便墜入地下,將地面生生的砸出碩大一深坑來,升龍鎖鏈和陰陽靈石就在身前扭動著。

    李詩一下子就傻了,她不懂煉器,卻又不好求教,只是一直都小心而又專注的盯著武小樓,想偷學一點東西,煉器這東西,表面上看起來頗為無趣,其中精華,皆在控制者的內在運行當中,李詩哪里能學得去,正覺無趣,琢磨著是不是再尋些話題與武小樓打打嘴仗,武小樓一下子就掉了下去,將她也嚇了一跳,再看下去,只見武小樓張大了嘴,一臉驚訝的樣子。

    武小樓本就沒有控制真火,可是升龍鎖鏈卻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大團的火紅液體,讓武小樓費了無數心血煉成的得意法寶一下子就打回了原形,從前的溫養全都化做無用功,武小樓哭都找不到調了。

    正當氣急之時,那陰陽靈石也化做黑白分明的液體,拉長了形狀將升龍鎖鏈化做的火紅液體裹了進去,裹成了球狀黑白夾雜的顏色,黑白交纏的球體扭動著,拉長了形狀,竟然又是升龍鎖鏈原來的模樣,大小形狀絲毫未變,只是原本黑中帶著半透明樣子的鎖鏈此時變成了黑白相間的顏色,仍然有半透明的質感,可是給武小樓的感覺,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奶奶個……喇叭花……”愣了好半天,武小樓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
卷一 平凡生活 第六十一章 四尺童子
    穆生香有些絕望了,面對如此之多的高手,兩個十重修為的高手,四個九重修為,還有幾個八重修為,八重修為都算是小蝦米了,雖然穆生香的鬼門奇術取一個奇字,出奇不意之下佔了不少便宜,將那四個九重修為的高手都打趴下了,沒有個一兩年,根本就別想清除體內盤踞的陰氣,這也是鬼門奇術的特異之處,只是那兩個十重為的高手卻頗為油滑,雖然實力高絕,可是卻不與穆生香正面相抗,正面都留給了那幾個八重修為的小高手,自己卻在外圍游走,一旦穆生香下重手,立時便劍補上來,雖然劍術不怎麼樣,甚至還不如當初遇到的林克攀和萬紫煙,但是卻勝在實力雄厚,讓穆生香束手束腳,根本就無法全力施為,一成力對付這些八重修為的小高手,卻留著九重力防著兩個十重修為的大高手。

    “穆姑娘,跟我們回去吧,免得下了辣手,摧了這朵小花,太可惜了。”外圍的裴竹游拎著長劍,笑眯眯的對穆生香叫道,雖然笑得和善,可是卻不敢有一絲的大意,這丫頭的法術太詭異了,各種妖獸在她的手上成形,而且頗有殺傷之力,只要被黑氣纏到身上,就算是能掙脫出來,也要被吸掉二兩油膘,人都變瘦了一圈,全力短時間會變得虛弱無力,邪門得很。

    穆生香咬著牙,並不出聲,邊打邊走,身邊黑絲盤繞,不時的有一只只形態各異的異獸圍著黑絲轉動,凡敢靠近者,無不拼命撲上,打散了,立時又有補充,穆生香雖然身具九陰引魂體,吸引天地陰氣的速度極快,一般的戰斗,根本就不用擔心,全力施為,恢復速度極快,哪怕打上一兩年也不存在力竭之慮,可是對手太強了,十重修為,那可是真正的高手,雖然鬼門修行之法與尋常修仙中的等級不同,但是穆生香也知道,自己撐死也就是九重,只不過是仗著恢復能力夠快,所以比一般的九重修為高手要厲害許多吧,九重與十重之間吧,不上不下,一旦遇上真正的高手,難免要吃上點虧,這也是虧得裴竹游和手下的二劍兩個十重修為是強行提拔了,偽十重修為怎麼也無法與真正的高手相比,才讓穆生香支撐到現在,卻也累得不行,體內空空蕩蕩,一具驅殼,似乎只剩下靈魂還勉力支撐在而已。

    穆生香不會投降,與哥哥生活十余年,性格與武小樓極像,服軟可以,投降不行,施禮可以,下跪不成,在不觸及自己的原則之下,怎麼著都成,但是一旦觸及底線,寧可死,也不會委屈自己,穆生香知道自己落入他們的手上之後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男人還好說,可是女人,唉,女人總是要比男人吃虧一些罷。

    “無需多言,今日,除非帶穆生香的尸體,否則,生香寧死不降。”穆生香堅定的說道,幽幽的語聲四面八方傳來,似有無數的幽魂在跟著齊喝一般。

    “如此,就怨不得我們兄弟下重手了。”裴竹游的笑臉一收,陰陰的說道,雖然穆生香有著絕世容顏,雖冷,卻惹人愛憐,連裴竹游這個對女人沒什麼興趣的人都有了回護之心,可是穆生香的強硬,讓裴竹游變得有些不耐煩了,且不出尋找這幾日,找到了穆生香,幾乎是傾德善精華的一眾高手,打了兩天都沒有拿下這丫頭,其中固然有想活捉或是惜玉之心,但是這打得也太窩囊一些,若是傳揚出去的話,只怕德善宗再無顏面立足于天地間,只有閉門鎖派一途可行了,裴竹游還擔不起這麼大的責任,只得起了殺手,無論如何,帶具尸體回去,也算是交差了。

    穆生香暗中放出的幾絲陰氣反回,讓她更加絕望了,本想找找周圍有沒有古戰場,幾十萬將士的陰魂足以為自己所用,使得自己脫困,可是古戰場哪有那麼好找,孤魂野鬼倒是有不少,可惜都被自己吸引得差不多了,一番打斗下來,俱化做天地本源力量消散掉了。

    “不必多言,請……”穆生香喝道,一甩手,蟠龍杖化做一條蒼龍盤于身周,阿婆用時,蒼龍是漂亮的青色,青色的頸背長發飄揚,帥氣威武,而到了穆生香的手上,受到她陰氣的影響,這條蒼龍化做漆黑的顏色,現出身形來,甚至還纏繞著絲絲的黑氣,頸背的長發也化做漆黑的顏色,就連那雙精亮的雙目,都是實心的漆黑色,全黑的蒼龍透著詭異的陰森之氣,再加上強大的氣勢,更是震得那些八重修為的弟子一再後退,無人敢掠其鋒。

    “掌門說得一點都沒錯,都是一群廢物。”裴竹游見一眾弟子一退再退不由暗暗罵道,不得已,再著四劍便沖了上去,兩個十得修為,三個九重修為,雖無陣法相合,全憑默契,若是從前的五劍,憑著這種修為,足以笑傲天下,可惜的是,五劍被武小樓給干掉了,新挑出的弟子雖然也是實打實的九重修為,但是在配合上,卻沒有從前五劍那麼默契,打起來總是讓人覺得缺了點什麼,只是慢了這麼半拍,就變得漏洞百出,讓穆生香有機可乘,數度逃出生天。

    穆生香發出自鬼門滅門以來的第一聲怒吼,她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就是轟轟烈烈的去死,只可惜,到死也沒有再見哥哥一面,不甘心吶……穆生香怨念大生,全身更是黑氣繚繞,化身為虛,數把飛劍穿過,穆生香卻毫發無傷,漆黑的蒼龍怒吼著,一扭身,再一次追上了穆生香,將化身為虛的穆生香護在其中。

    滿心怨念的穆生香可比那些千年怨鬼的怨氣得多了,一身的陰氣盡數化為怨氣,一股黑氣直沖天際,一時之間,雷聲滾滾,電光閃動,似乎要有天劫降世一般,驚得裴竹游退出老遠,遠遠的圍著穆生香,不敢近前,萬一有天劫劈下,連累了自己可就麻煩了,木迪可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主,他敢說,只要自己失去了德善五劍這塊大招牌,立刻就會被木迪無情的拿下,他可是德善宗里對木迪的地位最具威脅的一個了。

    穆生香動用了鬼門秘術,拼命的絕學,當年麻里由就是用這招拼了小命的才護得穆生香逃出生天,沒想到今天自己被逼無奈也要用到這一招,可惜了,只用到了狗腿子身上,沒有用到正主那,從裴竹游他們霸烈,沒有絲毫飄渺仙氣的攻擊方式上,穆生香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德善宗的法門與神武門眾走的是同一個路子。

    “咦?哪來的小娃娃?竟然有如此之強的怨氣?”一聲清脆,卻又蒼老的聲音自眾人的身後響起,只听那聲音就別扭之極,讓人恨不得死命的把耳朵拽下來好好掏一掏的沖動,裴竹游等人一驚,回頭望去,只見一片飄渺不散的黑霧,那黑霧只有一小塊而已,人就在其中,看不清樣子,也不知他來了多久。

    “是……是哪位前輩大駕光臨?此處是德善宗之地,派內之事,還請前輩不要插手。”裴竹游連忙叫道,雖然每派都有自己的地盤,個個都像是看食一樣的護著,但是對于那些真正的大高手,形同虛設,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只要不闖山,大伙也都樂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高手們通常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也很少去招惹這些門派,修成高手不容易,誰也不願意惹上什麼麻煩,讓自己的修為有灰飛煙滅的危險。

    其實對于裴竹游來說,雖然最近德善宗闖下了若大的名頭,但是,他們都是沒有見過真正高手的修仙者,或者說,是真正的高手懶得理會他們,現在突然在身後出現了這麼一團黑霧,陰氣森森,與穆生香的陰氣頗為相似,人家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明顯就是一位大高手,哪能不讓裴竹游等人吃驚。

    那道黑霧當中,一只晶白得如同孩童般的小手伸了出來,虛虛一壓,穆生香直沖天際的怨氣夾著陰氣猛然落下,全部打回體內,天空雷聲漸逝,烏雲散去,再一次顯出晴天來。

    “這娃娃我帶走了。”那清脆而又蒼老的聲音淡淡的說道。

    “前輩,德善宗……”

    “我知道你們德善宗,李弄潮那小子下台了,不屑弟子投靠了神武門,弄了份狗屁法門,靠這個登上了掌門之位,我還不放在眼中。”那人淡淡的說道,輕輕一招手,幾乎昏去的穆生香毫無反抗之力的便飄行起來,沒入那道黑霧之中。

    “前輩,晚輩回師門怕是無法交待,既然前輩如此做,晚輩萬萬不敢阻攔,不過這規則前輩是知道的,還請前輩亮出名號,讓晚輩也好有個交待。”裴竹游壯著膽子說道,要他動手,那是萬萬不可能,對方擺明了就是個超級高手,動手,那是找死,裴竹游雖然長了個豬樣,可是卻沒有豬那麼蠢,相反,他還很聰膽,否則的話經常為了門派四處拼殺,也活不到今天了。

    “我的名號?唉!好久未曾提及,幾乎忘記了。”那人喃喃的說道,裴竹游的臉色也更加難看,不報名號就想帶人走,這不是公然破壞修仙界的規則嘛,不過如果人家仗著實力就是破壞,裴竹游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誰叫人家的拳頭大呢,修仙界固然有很大不成文的規矩,但是有一樣規矩卻是凌架其上的,那就是實力為尊,凡人還講究一個所謂的理字,可是在修仙界,誰提個理字,表面不說,私下里會被人笑話的,那是示弱的一種表現。

    “四尺童子年曉童,這個名字好久不曾提及了。”那人再一次說道,黑霧散去,露出一個身高不過四尺,孩童模樣卻做成人打扮的怪人來,身後交叉負著兩柄漆黑的長劍,短手小腿,貌如孩童,卻長著一大把尺長的漆黑胡須,看起來頗為搞笑,可是卻人敢嘲笑他。

    “前輩!”裴竹游和一些弟子同時驚叫了起來,年曉童,當年的四大奇人之一啊,據說一身修為大成,絲毫不遜于半仙之體的段星流,傳說此人雖是孩童模樣,可是卻仙氣飄飄,哪似今日一見,竟然是鬼氣森森的模樣。

    “前輩,您……您怎入這歪魔邪道?”裴竹游驚呼起來,聲音中帶著哭調,他們這一輩,從修行那天起就听著四大奇人的故事長大,四大奇人,在他們的心中,無疑就是偶像,崇拜的目標,可是今日一見,一直以來,心中的偶像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裴竹等人卻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得。

    “仙道成日,卻不見仙門大開,終日思索,總覺得缺了點什麼,恰巧又遇上古魔門之寶,轉修了魔道,再次追尋仙道,以身相試這天道究竟為何不開,所以變成今日這般模樣,要我說,這所謂的正道邪道不過是人為分出來的,萬法歸宗,終歸同途,何必分什麼正邪,只是修的樣子有些區別罷了。”年曉童擺了擺手說道,雖然只是幾句話,卻也讓裴竹游等人側耳細听,生怕漏了任何一字。

    “既然是前輩大尊光臨,晚輩回到師門也好復命,晚輩斗膽,想請前輩到德善宗坐坐,也好指點一下弟子們的修行。”裴竹游恭恭敬敬的說道,不管年曉童修的何種歪門功法,奇人的身份在那擺著,由不得裴竹游不尊重,這種奇人見一面都難,何況方才之言,還有指點之意呢。

    “罷了罷了,若是李弄潮當掌門,還有可能去坐坐敘敘交情,嘿,李弄潮可不是個簡單人物,雖然俗氣了點,卻也有大風度,不過這木迪嘛,不提也罷,跳梁小丑,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懶得理他,你們回吧。”年曉童說道,身周黑氣旋起,竟化做一股旋風遠去,隨之消失的,還有穆生香。

    裴竹游長長的出了口冷氣,好啊,好啊,太好了,這簡直就是太完美的結局了,穆生香要拼命了,憑著穆生香的實力,拼起來雖然可以帶著她的尸體回師門,只怕已方損失也不小,德善五劍在沒有練好配合之前可經不起折騰了,現在有年曉童這個大台階在,裴竹游回去也可以理直氣壯的向木迪交差了。

    “還看什麼,走走走。”裴竹游獨臂一揮,大聲喝吼著,帶著一眾德善宗精華弟子直向歸途交差去了。

    卻說這年曉童,被那道沖天的怨氣引來,竟然遇到穆生香這麼一個寶貝,同修仙魔兩道功法,越修越是陷入苦惱中無法自拔,明明窺見了天道大門,卻怎麼也無法推開,修為至瓶頸,再難進步,再遇穆生香,猛然升起個念頭,這九陰引魂體,若是經自己調教,說不得能有意外的收獲,當下便出手救下穆生香,趕走了德善宗那些弟子,領著穆生香便想回自己的洞府去,可是才行數十里,一陣威壓傳來,讓年曉童大吃一驚,卻無法尋到那威脅之源。

    “咦?竟有此事?”年曉童大驚,他已是十二重修為的大高手,已經達到了凡間修仙者的頂點,可以說除了那些可能藏在某個角落里的散仙人物之外,再無敵手,今日竟然找到不威脅之源,這不得不令年曉童驚奇。

    四周地天元氣涌動,幾絲黑氣出現在年曉童的去路上,黑氣聚至一起,呈現一虛虛的人影,黑氣越來越多,甚至連年曉童身上的陰氣都抽出幾分,那黑氣凝實,竟是一個黑臉絡腮須大漢,一身黑甲戰裙,頭發極短,根根直堅如針,手持一黑色巨棍,巨棍一晃,嗚嘯做響,看他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凡塵軍隊的將軍。

    “將那女孩放下……”黑臉大漢巨棍一甩,指著年曉童厲聲喝道,喝聲當中,似乎有無數人聚于一起呼嘯一樣,年曉童覺得自己面對的並不是一個黑臉大漢,而是一支有修為的軍隊。

    “我年曉童……”

    “我管你這廝是何人,此女與我恩,必須將她放開,否則的放在,別怪爺爺我不客氣。”黑臉大漢將巨棍虛虛一頓,似是頓到了實處,天地都為之震顫一般。

    “噢?與你有恩?哈哈,我還與這女子有恩呢,那又該如何清算?”年曉童呵呵一笑說道。

    “我管你鳥不鳥恩,立馬放了這女子,否則,爺爺我十萬鬼兵淹死你。”大漢喝著,身子一晃,無數的虛影出現在黑臉大漢的身後,虛影吸收天地元氣,漸漸凝實,如同實人一般,身穿各色盔甲,甚至還有騎馬的騎兵,馬踏虛空,腳下盡是烏黑的陰雲,人數好大一片,沒有十萬也有八萬,整個就是一支軍隊。

    “參見將軍。”身後眾鬼齊齊單膝跪拜。

    “都起來,讓這老家伙見識一下我鬼騎戰兵的厲害。”黑臉大漢一甩棍子,嗷嗷的大叫起來。
卷一 平凡生活 第六十二章 將豬吃虎
    “唉……修仙,哪里能憑人多啊。”年曉童嘆了口氣,這黑臉的將軍九重修為,聚起所有的陰兵,修為甚至可以達到十重,只不過現在分出如此之多的陰兵來,雖然看起來嚇人,可是實際上呢,對付一般的門派可許可以將一些修為低于九重的弟子用數量還壓死,可是九重以上的弟子沖殺軍陣絲毫不成問題,對付像年曉童這樣的高手,除非是同級高手,否則的話,哪怕是十重修為的高手,用數量也無法彌補之間巨大的實力差距,除非手上有什麼厲害點的法寶,只是年曉童這樣的高手根本就不會給他使用法寶的機會。

    “今日便叫你知道,什麼叫彈指之間,灰飛煙滅……”年曉童微微一笑,矛盾的清脆與蒼老混合的聲音幽幽的說道,微微一彈指,啪,一聲脆響,天地間的陰氣波動,有形有質一般的一圈波紋直向十萬軍隊沖去,嘩拉,一聲脆響,無數陰兵盡化陰氣,裹做一團,最後被壓成人頭大小的一大團漆黑如墨的黑球,年曉童一伸手,黑球入手,卻又驚咦一聲,本想將這本源的陰氣收入體內煉化,可是這陰氣卻如有魂魄存在一般,生生的掙脫了年曉童的掌控,嗖的一聲便向黑臉大漢射去,黑臉大漢的棍子一頓,黑球化成長條裹入身體之中,使得黑臉大漢的個頭更大了一圈。

    “果然是高手,我樊明春身為天國將軍,明知不敵,卻也不可退卻,何況此時身為仙身,更要知恩圖報,豈能做那豬狗不如之事。”黑臉大漢自報名號,鼻翼翕動,粗聲大氣的吼道,手上巨棍變得更為粗大,雙手分開與肩寬,平握巨棍,一雙漆黑的眼楮死死的盯著年曉童。

    “嗯嗯,確實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只是……咱們是修仙吶,不講究這個。”年曉童擺了擺手說道。

    “呸,點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此女與我有成形引修之恩,怎能坐視被人擄去不理。”樊明春一張黑臉扭曲著,幾欲飄散,哇哇的怪叫著吼道。

    “唉……好吧,你想怎麼樣。”年曉童有些無奈的說道,是然說轉修邪道,可是年曉童的心性不邪,畢竟當年身為四大奇人之一,這心性早已穩固,根本就不是邪法派門能沖擊動的。

    “哇呀呀呀,逼得本將動粗,矮子,看招。”樊明春哇哇的怪叫著,揚棍便撲了上來,舉棍當頭便砸,一出手,年曉童便看得出來,這樊明春雖然修為不弱,可是卻並非他本身修為,打斗起來,還停留在凡人那種一招一式的架式,修仙的,哪有短兵相接相斗的道理。

    年曉童一揮袖子,啪,樊明春倒飛出去,身子在半空中就散成了一團黑氣,扭曲著半天也無法成形,不是樊明春的身手差,若是遇到木迪、林克爽之流,絕對能斗個旗鼓相當,而是他的對手太強了,半仙之體的年曉童,只怕神武門的人見了他也要繞著走,樊明春的實力雖強,卻無法與年曉童這奇人相比。

    “不自量力,再修百年來找我。”年曉童搖了搖頭說道,帶著穆生香便走,樊明春身形雖被打散,一時無法相聚,可是靈神卻在,驅動著如雲般的煙氣便向年曉童追去,修為到了年曉童這份上,早已沒了打斗之心,斬情斷欲也斬得差不多了,也不理會身後追來的樊明春,只當再行一陣便甩開,可是令年曉童驚異的是,當自己回到大名山時才發覺,那樊明春竟然一路追來,沒有甩開,要知,年曉童御行的速度極快,數遍修仙界能跟得上屈指可數。

    “罷了,追便追吧,若是你能闖入八卦陣中,算你厲害。”年曉童說道,轉身便進了霧氣蒙蒙的大名山中。

    大名山不是一座山,而是八座山的總稱,山並不高大,高不過百丈,由八座山峰齊聚而成,而這八座山峰又是天然的八卦陣,具有吸附天地元氣,並且性屬極陰的特點,當年年曉童也正是在這里發現了遠古魔門修行法門,便將洞府設于此處,而八卦陣又具有阻敵的特點,當年他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幾乎是用蒙的才走進來,住了近百年才算是將陣式摸熟,算來,年曉童也算得上是修仙界少數幾個精通陣法的大家了,雖然僅僅懂得一個八卦陣而已。

    “膽小如鼠的年矮子,有種出來跟爺爺我決一死戰,年矮子,你還長沒長那一嘟嚕,莫非是個太監,連一戰之勇都沒有嗎?”樊明春闖不進八卦陣中,拿出了當年征戰沙場的罵陣之能,拄著巨棍站在陣外放開嗓子開罵,樊明春的嗓門又亮,高聲叫罵起來,震得山野巨響,聲傳十里。

    “哈哈,好……好啊。”武小樓抱著升龍鎖鏈哈哈的大笑起來,雖然此時鎖鏈仍然如從前一般,雖有靈性,卻仍然有些笨笨的,但是武小樓卻能感覺得出來,這升龍鎖鏈中似乎正孕育著一個小小的生靈,甚至可以听到心跳似的砰砰聲,加以時日溫養,不難養出極品法寶啊。

    “瘋子,你瘋了。”看著武小樓笑得嘴角都流出口水來,李詩扁扁嘴罵道,語氣中頗有一股酸意,她至今也沒有一件屬于自己的東西,都是夢無痕留給她的,再好也是別人的,一用出來,人家哇呀的驚叫一聲,這不是夢無痕的什麼什麼嘛……自己算什麼?難道一輩子活在夢無痕的陰影之下嗎?李詩雖然刁蠻,但是越刁蠻就越有自尊心,何況李詩還佔了一樣相貌被毀的缺憾,心理肯定會變得有些陰暗。

    李詩懶得再理會武小樓,調頭便走,武小樓抱著升龍鎖鏈,嘿嘿的笑著,不時的吧嘰親上一口,惡心得李詩想吐,只是現在李詩是真的想吐,身子很不舒服,如果不是偷偷的確定自己還是處女的話,她真的會以為是不是武小樓哪天將真的將她奸了懷上了,再細細的檢查了一番了自己的修為,李詩的臉垮了下來,修為要突破了,別人修人突破,都是一件驚喜的事情,可是對于李詩來說,卻是人生的一個轉折點,陰陽法訣突破五重修為可就要變成男人了,沒看到武小樓的時候,李詩已經決定挑起德善宗重振的重擔,哪怕是變成男人也在所不惜,可是當她再一次看到武小樓的時候,這個心思卻又再一次動搖了,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總是在回避一些關鍵性的問題。

    “嘿,姓武的。”李詩向傻笑的武小樓叫道。

    “啥?”武小樓眼神舍不得離開升龍鎖,緊緊的抱在懷里,頭都沒抬的應道。

    “生武的,你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哈,我要是變成男了,變成男人了怎麼辦?”李詩小聲的問道。

    “嗯?變成男的?噢,變就變唄,跟小爺我有個毛關系,你又不是我老婆,嘿嘿,好在你不是我老婆,要是讓小爺我摟個大男人睡覺,我的媽呀,雖然這年頭流行孌童,不過小爺我不好這一口,小爺我只喜歡女人,美女。”武小樓抬頭愣頭愣腦的說道,確實,武小樓有這個資格說這話,他見過天下最美的女人,還是光身子的,那就是歐若,身邊還有一個絕世大美女,也見過光著身子的,那就是穆生香,嗯,那是小時候給她洗澡,長大了就沒見過了,所以,見過最美的女人,還會對普通姿色動心嗎?當然不會,所以晴兒吸引不了他,李詩就更不行,雖然她在修仙界里也算是美女了,但是在武小樓這里,還是差了點。

    “你……你去死吧……”李詩氣得發動了渡仙靴,嗖的一下便沒了影子。

    “死?奶奶個喇叭花的,這個女瘋子,小爺我死不死關她鳥事,咸吃蘿卜淡操心。”武小樓搖頭嘆道,向西追去,看來得想法子把這丫頭腳上那雙靴子騙來,好東西啊,跑得真快,用來逃命再適合不過了。

    武小樓追上了李詩,李詩卻板著臉,看都不再看武小樓一眼,武小樓也樂得清靜,抱著升龍鎖鏈一個勁的瞅個不停,連碎玉碟都懶得溫養煉化了。

    天色漸晚,李詩與武小樓行到一座大山前,山高入雲,透著靈氣,不過對于修仙高手來說,這種只有淡淡靈氣的山峰並不適合他們做洞府,只適合一些三流小派盤踞,好處就是不用擔心被別人看上,哪天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換了主人。

    爬到半山腰,此山已經在雲霧繚繞之中,猶如仙境,站在樹尖上,忽見前方樹林中隱露出一屋角,看樣子應該是佛寺亦或是道觀,武小樓大喜,有住的地方了,野外空氣雖好,可是武小樓更懷念那種躺在床上的感覺,武小樓也不管李詩同不同意,徑自向那小廟去了。

    “哎哎,我說,你懂不懂規矩,小寺隱有仙元涌動,分明就是某個門派之地,未經同意便近前,犯了忌諱的,別忘了,咱們身後可是高手追殺的。”李詩高聲叫道。

    “嘿,江湖救急,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咱們是誰。”武小樓擺擺手,轉瞬間便到了那小寺前,這才看清,那不是和尚廟,而是一座小小的道觀。

    近了前,武小樓卻發現一件怪事,那是一個小小的道觀,上書白雲觀三個飄逸的大字,道觀門前,一須發皆白的老頭搖搖欲墜的跪在道觀前,由于武小樓遠遠的看的是個背影,看不清那老者長的是何等模樣。

    在那老者面前,一個約有十七八歲的道童一手拿著撫塵,一手指著那個老頭的鼻子正罵得痛快,又向前靠近了些,方才听得那道童所罵之言。

    “死老頭,我告訴你,我白雲觀可是修仙大派,擇徒嚴厲,像你這等武學中人,年歲又如此之大,我師父根本就不可能收你為徒,你還是趕緊回家抱孫子去吧,這仙道你是求不得的,你就算是再跪也沒用,哪怕你跪死在這里我師父也不會見你,哼哼,拿這種武林手段來求仙道,呸,道爺我一根手指頭都能摁死你,快走,休要讓道爺看得心煩。”那道童如罵自家兒女一般的罵著那老頭,可是那老頭卻是一聲不吭,任由那道童的口水噴到臉上,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武小樓早知修仙中人有一種變態的傲氣,可是卻不料卻傲到這種程度,那老頭一看就是普通人,那道童修為也不高,以武小樓看來,不過是三四重的修為,可是對普通人,還是一個老頭卻是這種態度。

    “弟子誠心求道,還望仙師通融則個,弟子感激不盡。”老頭虛弱的說道,可是虛弱的語氣中卻帶著異樣的狂熱,拖著疲憊的身體連連叩拜不停。

    武小樓總算是知道這老頭為什麼要跪在這里了,原來卻是一個狂熱的仙道追尋者,仙道講究的是一個緣份,向來都是師父找徒弟,甚少有徒弟找師父的,就算是找也無從找起,這白雲觀雖小,可是位置卻偏,武小樓和李詩一身修為,御空而行,不算什麼,可是對于普通人來說,這深山老林,惡獸險峰叢生,找到這里來無疑是經歷了九死一生。

    “別想了,不收不收,這個我就可以代師父回答了,滾蛋。”小道不耐煩的說著,抬腳便向老頭踹去,一臉的厭惡,好像踫到老頭一下就會髒了自己的玉腳一樣。

    可是小道的那一腳在臨近老頭的時候卻怎麼也踹不下去,細看之下方見一條兩指粗的黑白交纏的鐵鏈纏在他的腳上,將這一腳生生的定住,小道立足不穩,想用身法穩住身體,可是那鐵鏈卻像是長在他身上一樣,緊緊的纏著,那鐵鏈隱隱還有種透骨的火熱侵進身體里,體內那點仙元根本就無法與之相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甚是狼狽。

    “這位老先生一心求道,其誠可動天地,你們不收做弟子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出手傷人呢。”鎖鏈一收,武小樓自暗處走了出來怒聲說道,李詩一臉不滿的跟著走了過來,像武小樓這種對其它門派指指點點,根本就是大忌,當年,前提是這個門派要能對武小樓產生威脅,老天才知道,這小道觀里是不是還隱藏著高人,如果若怒了高人,為了一個凡人老頭送命,太不值了。

    “你……好賊子,竟敢擅闖我白雲觀,當我白雲觀無人嗎?你等著。”小道內厲內茬的怒叫著,連滾帶爬的鑽進道觀之內。

    武小樓也懶得理他,最起碼他從來都沒有追殺過野狗,對著小道的背影不屑的冷哼一聲,伸手便去扶那老頭,“這位老先生,你先起來,他們不收你為徒不要緊,在下雖然無能,可是仙元法決還是有幾篇,如不嫌棄盡管學去。”武小樓說道。

    “多……”老頭還沒說完,眼前一黑便向後倒去,武小樓連忙將他扶起,卻是這老頭在這里已不知跪了多久,水米未盡,比不得仙元那種耐饑僻谷之術,心力交竭,不省人事。

    武小樓在乾坤袋里翻了翻,那些在德善宗搜刮來的靈丹,哪怕是最基礎的培元固本的丹藥老頭都受不了,雖然他看樣子是個武學高手,隨既拿出一株六葉靈之草來塞進老頭的嘴里,這東西對普通人來說可謂是萬金難求,不過對于仙元者來說,卻是再普通不過,甚至都懶得伸手去摘,這東西比不得九葉金芝來得寶貴。

    老頭服食了六葉靈芝草,很快便醒轉過來,連忙對武小樓施禮拜倒,李詩不屑的撇撇嘴巴,低頭輕輕的嘆了口氣,惹來麻煩了。

    現在容不得他們客氣,道門大開,一仙風道骨三縷長須隨風而飄的老道士帶著先前那個小道童跨出門來,老道可不是小道那般沖動,上下的打量了一翻武小樓,這才客氣的問道,“敢問這位小友,是哪派弟子?為何要在我白雲觀前如此無禮啊?”

    不管是因為何事,被人打到家門口來,對修仙中人來說都是其恥大辱,白雲觀雖在仙元界里自立門戶,可是卻是那種最小的門派了,只有這師徒二人,隨便一個比他們稍大點的小門派都惹不起,不得不對武小樓客客氣氣,問明原由,免得一時沖動,給師徒二人惹來滅頂之災。

    “無門無派,只是不忍見這老先生受侮,這才出手相救。”武小樓說道,星星宗的門派之名,無論如何也道不得,至少現在不能說。

    “原來是一介散修,哼,修為也不怎麼樣,竟然敢打到我白雲觀前,真是活夠了。”老道士仙風道骨一斂,哼了一聲怒道,前佝後恭,臉色變得極快,看得武小樓直發愣,心下暗道,原來人還可以這樣。

    “哼,小子,丫頭,跟我回觀面壁思過三十年,不追究你們的過錯了。”老道士淡淡的說道,一副沒將武小樓放在眼中的樣子,老道士心里打著自己的主意,散修雖然弱勢,不過他們得到的那些仙元法門卻各有長處,若是能將他的仙元法門奪過來好生參詳,說不定能讓停滯不前的修為更進一步,到時白雲觀能笑傲群仙的話……想到這里,老道士不由暗笑了起來。

    “喂喂,這可不關我的事啊,我跟他不是一伙的……”李詩在身後叫道,還沒叫完,就被武小樓一把給按了回去,哪有你說話的份。

    “啊,我知道了,你是欺軟怕硬,見我沒有後台就想欺負我。”武小樓一副大悟的樣子指著老道士說道,大悟般的表情看在老道士的眼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諷刺感覺。

    “好一個黃口小兒,修為低末竟敢在我悠浮雲面前張狂。”老道怒喝起來,順道報出自己的名號,當下也不客氣,大手一伸遙遙向武小樓抓去,他這個一觀之主修為也不怎麼樣,撐死是個八重修為的小高手,不過對付武小樓這個小毛孩,他還不屑使用武器,哪怕身周沒什麼外人的情況下,只是他哪曾想到,武小樓的修為比他還高,成心扮豬吃他這個老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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