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武俠] 異世之封印人生 作者:無斷(全書完)

第二十章 大買賣
    摩爾撒城與其說是座城市,不如說是座人工島嶼更為確切,此島位於東海與南海交界處,島底基座全用精鋼玄銀製成,可萬年不化,千年不沉,乃是風瀾大陸第一富商沈鵬翼所有。

    島上風景秀麗,匯聚風瀾大陸各色人種,北至死海的愛斯基藍人,東至無邊荒漠的沙爾人,西方盡頭的高雄人以及南海最深處的獵鯨人都能在此島上尋見。

    原因無他,只因為此城商業之風極盛,兼且地理位置優越,加上沈家的長久以來的苦心經營,替摩爾撒城贏得了「海上第一自由商業都市」的美稱。

    銀座街,摩爾撒城最為熱鬧的小吃街區,一個身負紅色巨劍,體型足有兩米開外的黃鬍子大漢正端著碗雲吞吃的津津有味。

    「吳師弟,你怎麼不吃啊,這我家小店的雲吞實在是太好吃了,你不吃簡直就是對不起自己的胃。」

    「老大,我已經吃了兩碗了,很飽了已經,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食量驚人啊。」吳哲看著陳風笑身前堆起足有一人高下的空碗碟,實在是找不出詞來形容對方的飯量。

    「我跟你說,到了這摩爾撒島就是要吃好玩好,要不然豈非浪費了這難得贏來的機會,雷鳴雷電那兩個小子可是吝嗇的很,下次未必肯帶你我出來。」陳風笑邊說邊吃,轉眼又是一碗雲吞進肚。

    「既然如此,那你就多吃點。」吳哲看著對方意猶未盡的饞嘴狀,又替他叫了兩碗牛肉雲吞。

    昨天靈幻島賭聖賭神大戰於翠竹峰,結果不言自喻,儘管雷鳴雷電兩兄弟仍然嘴硬,不承認賭聖敗於賭神之手,但對於吳哲的賭技卻是心服口服。他兩兄弟一向負責採購島上眾人需要的物品,因此有自由出入島嶼的權限,便依照之前的承諾將二人帶了出來。

    「我說,我也很好奇,你最後那一把怎麼贏的,那樣簡單的置換按理說雷鳴兄弟不會猜錯啊。」陳風笑想起早上第二把的牌局,一臉的問號,當時的情況即便出千也是毫無可能的。

    「不可說。」吳哲笑著搖了搖頭,他自然不會告訴對方這是他的封魔果實之力,實際上他自己對此也感到一絲困惑。

    御物之能往往能夠以意念駕馭物體,傷人於百米之外,隨著魔力的積累和境界的提升,可以驅使的物體越來越多,距離越來越遠,威力也越來越大,修為高深者甚至能移山倒海,取人性命於千里之外。

    但吳哲的御物之力卻與眾不同,他的意念是無法驅動除了袖中紙牌之外的其他物體的,但這紙牌卻彷彿有靈性一般,可以隨著心意變幻位置,而外人卻無法察覺,這樣的能力已經類似於術士中的「移形換影」之法,用來賭博自然是無往不勝,妙不可言。

    陳風笑知道吳哲的脾氣,不想說的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開口的,於是他又換了個話題問道:「那你又怎麼能夠分辨出來出來雷鳴雷電兄弟的身份?我和他們認識都快十年了,到今天我還分不出來。」

    「這個簡單。」吳哲喝了一口茶水,指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群說:「這世上的人都有後天養成的習慣,那雷鳴雷電兄弟也不例外,每次他們兄弟二人第一個開口說話之人必然會先摸下左手中指,因此就算他們說話時位置換個不停,我也能夠猜的出來。」

    「原來如此,還是你行。」陳風笑恍然大悟,他本是個直性子,天生粗心,自然不會去關心這些細碎的小事。

    街道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二人吃好之後便又往娛樂街區走去,此時雷電雷鳴兄弟二人正忙於採購,明天即是三年一度的斬魔界「摩爾撒奇珍異寶大會」,四人約定明日午時在大會門口相見。

    一路人潮熙熙攘攘,各色人種盡皆有之,鼻子足有半米長的巨鼻族人、手指間生有肉噗的獵鯨族人、走路時清香不斷的麝香族人等等,應有盡有。

    這倒讓吳哲大開了眼界,他穿越之後一直生活在紫雲山偏僻的村落之裡,最遠的行程也不過是山腳之下的映秀小鎮,對風瀾大陸的風物人情雖然早有耳聞,但也僅僅是道聽途說,哪裡會像現在這般能夠親眼所見。

    「老闆,你賣的東西也太貴了,這婆夷珍珠粉不過是極西女兒族的產物,雖說路途遙遠,但怎麼也不值兩個銀幣的價錢,你看你看,這珠粉色澤黯淡,摸在手裡也是粗糙無比,一看就知道是此等貨。」

    就在二人流連往返於街道熱鬧之時,一個尖銳高亢的聲音響了起來。

    吳哲往聲音響起的地方看去,一個身穿藍袍的瘦小男子正不停的和地攤老闆討價還價。這婆夷珍珠粉吳哲倒是知道,產自風瀾大陸極西最為偏僻的女兒族,兩個銀幣的價錢倒也說不上宰客,可這瘦小的男子卻極為了得,幾番砍價還價交鋒下來,說的那老闆啞口無言,滿頭大汗,完全招架不住。

    這樣的事算不上新鮮,吳哲只是撇了眼便想繼續閒逛,誰料他旁邊的陳風笑就像給踩住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興奮的喊道:「李二狗」。

    那瘦小的男子聽到這三個字後,砍價正歡的臉色一滯,眉頭和鼻子都快皺到了一起,顯然相當不喜歡這個稱謂。

    不過當他轉過臉來看見陳風笑後,一切憤怒都煙消雲散。

    「陳二愣」「二狗子」

    很快這兩個身高和體型相差甚大的男子就跟情人般擁抱在一起,上演了一出讓吳哲完全看不懂的畫面。

    陳風笑大力拍了拍瘦小男子的後背,在對方一陣吃痛的咳嗽聲中轉過頭來,對吳哲說道:「師弟,這是我的老鄉,萬獸山的李二狗。」接著又轉過頭對那瘦小的男子說道:「二狗,這是俺的師弟吳哲。」

    「哈哈,是吳兄弟啊,在下李浮生,你是風笑的師弟,即便是我的師弟,有事只管說一聲。」那瘦小的漢子倒是跟陳風笑一樣自來熟,剛剛認識就和別人稱兄道弟,熱情的過分。

    三人閒聊找個茶水店坐了下來,幾句閒聊過後,吳哲才明白原來這李二狗是陳風笑的老鄉,是個馴獸獵師,實力達到四星斬魔使的境界,真名叫做李浮生,幼年時因資質出眾,和陳風笑一同被斬魔界的人相中,只不過前者被四大名門中的靈幻島帶走,他則入了八大派中的萬獸山。

    此次出山也是因為摩爾撒城三年一度的「奇珍異寶大會」,剛好在路上遠遠就看見陳風笑迥異常人的背影,就一路追喊了過來。

    說話間,一壺茶水就見了底,那李浮生一把拉住路過的小二,從懷裡取出五個金幣塞到他手上:「小二,再上壺茶,給我上壺頂好的燈芯綠,順便再來幾個特色的小吃。」

    「咦,二狗,你沒發燒吧?今天怎麼這麼大方?不像你的風格啊。」陳風笑咦了一聲,以一種匪夷所思的眼神打量著這位老鄉。

    靈幻島雖說與萬獸山相隔萬里,一個地處南方落霞海域,一個遠在極東的十萬大山中,但二人也曾在斬魔界幾次集體行動中見過面,自己這個老鄉雖說實力不怎麼樣。但吝嗇好財卻是聞名斬魔界,人送外號「鐵算盤」,向來只佔便宜不吃虧。

    此刻見他居然掏出五個金幣要請客,心下大感好奇。

    「咳,咳,你少胡說八道。」李浮生尷尬的看了微笑的吳哲一眼,顯然他不是很喜歡自己老鄉的評價,然後湊過頭神秘兮兮的對著二人說道:「不瞞兄弟們,我今天接了筆了不得的大買賣。」
二十一章 傳說中的蜃龍
    「什麼買賣?二狗,你也真是不長進,吾等身外斬魔使,尊貴無比,怎麼你還如此在意錢財,你娃真是一財奴。」陳風笑很是不宵,拿出斬魔使高貴的口吻狠狠的教訓了下自己的老鄉。

    此刻他渾然不覺自己也是一個爛賭棍,嗜賭成狂的惡習比起李浮生貪財吝嗇的性格實在是好不到哪裡去。

    「風笑,你娃少跟我擺譜,再廢話就把四年前問我借的兩百個金幣還來。」李浮生兩隻綠豆眼一瞪,竟然也是炯炯有神。

    陳風笑一聽到要他還錢就硬不起來,嘴裡嘟囔了一句「怎麼還沒忘啊?」便沒了下文。

    李浮生白了他一眼,沒有繼續追債,而是一臉神秘狀的湊到吳哲身前小聲說道:「不知道兄弟聽過蜃龍沒有?」

    「蜃龍?」吳哲眼皮子一跳,心下也有些吃驚。

    吳哲在翠竹峰無事之時,曾翻看過妖魔圖鑒,其中就曾經提到過這蜃龍。

    相傳有龍長眠於極西的寒冰海底,魔力通天徹地,擅長幻化萬物夢境,遂後人稱之為蜃龍,乃是妖魔圖鑒上最為厲害的九品妖獸之一。

    但這蜃龍只是上古傳說中的妖獸物種,早已滅絕千年,就連如今的寒冰海底也是難覓蹤跡。

    「不錯,正是蜃龍,前日我聽摩爾撒城外一漁夫所說,離此不遠處的落霞海域與東海的交界處,一處荒涼的小島上,隱藏著一條蜃龍。」李浮生得意的小聲說道。

    「不會是騙子吧,二狗,現在怎麼可能會有蜃龍。」陳風笑拿起一盤精緻的點心狼吞虎嚥起來,聲音支支吾吾的。

    「噓,小聲點,我已經去踩過點了,那蜃龍藏於小島上一處暗山內,是頭年歲不大的龍,而且身上有傷,我這雙招子是不會看錯的。」李浮生接著把那頭蜃龍的模樣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遍。

    「怎麼樣,風笑,肥水不留外人田,你和吳兄弟算是運氣好,帶上你們一份,幹不幹?」李浮生的兩雙綠豆小眼死死的盯住二人,生怕他們不答應。

    「二狗,你有這麼好心麼?我看你八成是一個人不敢去吧。」陳風笑大嘴一撇,直接道破了李浮生的心思。

    「胡說,我怎麼會不敢,你們倘若不敢去,我就去聯繫別人,眼下四門八派可有不少人在摩爾撒城裡。」李浮生老臉一紅,嘴上卻是硬朗。

    「李師兄為何不去找萬獸山的同門呢?」吳哲也有些奇怪,自己二人不過是沿路偶然遇到,如果沒有這番遭遇的話,李浮生又該如何?難道真去找其餘斬魔界的同僚?吳哲是不信的。

    要知道,這蜃龍乃是九品下等的妖獸,一身是寶,筋骨肉血皆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尤其是一顆蜃龍內丹,更是價值連城。

    天下間的封魔果實是相剋的,你吞食了一顆便不可能再服用第二顆。而蜃龍丹的獲取者就如同了吞食了幻法類的封魔果,和本身原有的封魔之力並無衝突。

    在這樣驚人的誘惑力下,所謂斬魔使尊貴的人格就顯得有些蒼白,指不定最後會鬧出分贓不均,動手殺人的笑話。

    「哎,這次隨我前來的師兄弟一共六個,都是些沒有食用過封魔果的菜鳥學徒,指望他們,我估計會給蜃龍吞的渣都不剩。」李浮生想起來也是痛心疾首,他沒好意思說因為他一毛不拔,只佔便宜不吃虧的性格讓諸多同門誰都不願意和他一起出山採購。

    所以此次出山,隨行的都是些沒有使用過封魔果實,資歷功法尚淺的傢伙。

    吳哲看他那眼神口氣也能猜到一二,剛想答話,袖中忽然竄出一張命運紙牌,牌面上繪製了一個靚麗的花環形狀,這是示意著成功與好運的「世界」。

    遇到這樣好玩的事,陳風笑自然拍著胸脯答應了下來。

    而吳哲則翻著手中的紙牌,心中一動,也沒有出言反對。

    摩爾撒城之外的汪洋之海,一隻巨大的紅色鰲龜游浮於海面之上,這只鰲龜龜前行的速度極快,絲毫不亞於海中的飛魚,筆直向東。

    海龜之上,三個男人正盤膝坐在上面閒聊。

    「吳兄弟,怎麼樣,你瞧我這紅石如何?不是為兄我吹,這天上的飛鳥,地上的走獸,即便是海中的巨龍,只要碰上我,那都得服服帖帖,任我奴役。」李浮生拍了拍巨鰲的甲殼,朝著吳哲得意的說到。

    萬獸山的心法與眾不同,隨著修為的加深能夠奴役越來越多,越來越強的靈獸,傳說中修煉到最高境界,可以奴役巨龍,呼風喚雨,橫掃千鈞。

    「別吹了,奴役巨龍,你們萬獸山建派三千年,也就一個綠袍老祖做到過,其餘連龍**都沒摸到過,更別提你那點破實力。」陳風笑端著一壺酒仰天豪飲,這酒水是他臨出海前逼著李浮生買的,自然用的是不買便不去的好借口。

    李浮生臉皮極厚,自然不會承認自己的實力一般,他欺吳哲初入斬魔界,只是一個勁的和他胡吹,說什麼當初上山收靈虎,入海擒巨鰲的種種英勇事跡,最後倒是吳哲好奇的問了一句這紅石奇鰲乃是幾品的妖獸,他才悻悻的閉上了嘴巴。

    這紅石看上去巨大兇猛,但其實只是四品中等的靈獸而已。

    出海不過兩個鐘頭,天色漸漸落至黃昏,三人一獸才到達了目的地,一座孤零零的海島邊。

    「咦,這孤島上空怎麼會有刀光劍氣,李師兄,你確定這個地方只有你知道?」吳哲打量了下小島的半空,那裡正散發著五彩霞光,絢麗有若彩虹。

    「娘的,那個漁夫敢黑老子的錢,這消息居然還賣給了別人。」李浮生頓時就跟急了的兔子一樣向霞光升起的地方竄去,手中法訣不斷,那浮於海面之上的巨鰲嗚嗚低鳴一聲,隱隱消失於空氣之中。

    吳哲和陳風笑緊跟其後,一路踩著細碎的白沙追了過去。

    小島本就不大,草木甚為稀少,到處都是礁石細沙,光禿禿的看上去很是荒涼,那霞光傳來的方向看似不遠,但路途卻並不靠近,三人一路疾奔,終於在小島另一側的海灘上發現了要尋找的目標。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海灘上居然密密麻麻圍了數十人之眾,皆是白衣長袍,手持刀劍,人群之中還有兩隻體型巨碩的妖獸,只是距離過遠看不真切。

    吳哲和二人打了個手勢,放緩了步伐貓著腰湊了過去。

    此刻人群的注意力都放在巨獸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從另一側悄悄趕來的吳哲三人。
二十二章 絕艷婆娑魔
    吳哲等三人趴伏在一處就近的礁石之上,仔細打量著身前不遠處的場面。

    這群白袍人密密麻麻的圍在一起,大約有三四十人的樣子,手持刀劍,面目陰冷箄箝箔箘,韎韶領頖長袍的胸口處繡了一彎金色的月牙。

    人群之中,兩隻巨獸趴在地面,其中一隻體型通體幽藍的巨狼正低聲嘶吼,渾身皮毛如同波浪般翻滾不停,露出黏稠的血液,嗜血的大眼中正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

    「藍兒,不怕,放輕鬆。」巨狼身邊的一個銀髮的少女正拿著手中的藥膏塗抹巨狼的傷患之處,一臉心痛的表情。

    那少女的身量極為高挑,不遜於身旁的一眾男子,面容清秀精緻。

    「乖乖,是冷月宮的人,這丫頭居然養了頭七品高等的靈獸嘯月狼啊,娘的,比老子的小弟強多了。」李浮生露出一臉訝色,小聲的嘀咕著,想起自己最高明的戰寵也不過是頭五品高等的斑斕獨角虎,心中不免有些妒忌。

    吳哲聽到此言,微微的皺了皺眉,冷月宮是斬魔界四大名門之一,以擅長咒法陣型而聞名於世,今天對方來了不少人,看這架勢恐怕蜃龍沒自己三人什麼事了。

    這時候,場中的高挑女子忽然對著一眾男子嬌蠻的說道:「給我擺出風火卻魔大陣,把那個臭婆娘轟成渣,當然,蜃龍得給我留下。」

    「這小妞夠橫的啊,風笑,冷月宮什麼時候出了個比你還不講理的丫頭了。」李浮生倒吸一口涼氣。名聞天下的天雷卻魔陣竟然用來對付一個人,實在是讓人有些感歎此女的凶悍。

    「娘的,別把我跟一黃毛丫頭扯到一起,冷月宮裡我只認識展佈那廝,其他人我怎麼知道。」陳風笑也倍感奇怪,冷月宮年輕一輩的高手他大多知道樣貌特徵,但從來沒聽說過這個身材高挑到不像話的少女。

    「我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各位,如果有的話,我向各位道歉,但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把小白交給你們的。」一個仿似天籟般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簾之中。

    高挑少女的對面,一個妙曼的背影映入吳哲的眼中,可惜人群擋住了她的面孔,只能從縫隙間隱約窺見她曲線誘人的身材,這女子的身旁正趴伏著一隻巨蛇模樣的妖獸,頭生犄角,牛鼻鱷嘴,通體晶瑩剔透,美麗不可方物,只是此刻無精打采的盤在沙灘上,重重的喘著粗氣,想來便是那傳說中的蜃龍。

    「這位小姐,我勸你還是放棄吧,這頭蜃龍對我們冷月宮相當重要,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將它帶走的。」高挑少女身邊一個面目表情的老者接口說道。

    「難道斬魔界四大名門之一的冷月宮也不講道理麼?」那女子的聲音不溫不火,即便是責問的口吻,聽起來也是非常的舒服。

    「道理個屁!本小姐的話就是道理,你們給我上,撕了這個臭婆娘。」誰料那高挑少女不等身邊的老者答話,就搶著說道。

    「不是吧,這小妞是誰家的孩子,也太不像話了,一點禮數都沒有。」陳風笑伸了伸舌頭,給這女孩的話語震驚的不行。

    倒是吳哲聽到少女驕橫的話後,覺得這小妞很有性格,他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地球,這樣的少女時下正流行,忘了這是異世的封建大陸,即便是貴族女子也罕少敢如此語出驚人。

    此時場中眾人聽到少女的話語,紛紛衝上前去,轉眼間就組成了一個奇怪的陣型,將蜃龍以及身邊的女子給圍了起來,這些白袍人進退有據,動作迅速,一看就知道訓練有素。

    白袍人的陣型一旦擺出來,便開始了進攻,法師游離在外,武者衝鋒在前,一時間,火雨冰霜,刀光劍影。

    「嘖嘖,這冷月宮果然牛叉,以眾凌寡都是全力以赴,我看這蜃龍和女人有些不妙。」吳哲雖然入斬魔界時間不長,所學有限,但對比起上次碧落派裡眾人的攻擊來,這冷月宮高了何止一個檔次。

    那包圍圈中的女子忽然清嘯一聲,曼妙的身形旋轉著沖天而起,雙袖急速的揮動,**一陣小型的颶風,刮散了漫天而來的法術攻擊。

    半空中,那個女子的容顏盡落入吳哲的眼底。

    一頭烏黑光滑的長髮隨風飄舞,長長的娥眉之下是一雙淡漠不驚湛藍如海水般的眼眸,讓人一見便為之傾心,再看那筆直小巧的鼻子,菱形的櫻唇,竟無一不美到極致,即便是身著粗布衣衫,也讓吳哲眼前為之一亮。

    「難怪那白頭髮的小丫頭火氣這麼大,原來遇到一個比自己漂亮太多的小妞,臉蛋身材都拼不過人家啊。」吳哲匝了匝嘴,扭頭一看,旁邊兩個傢伙早已迷失在那女子的絕世容顏之中。

    可惜冷月宮的眾人並沒有吳哲這般感慨萬千,地面之上的武士立刻抄著傢伙從堵了上去,這些武士身形極為矯健,而且攻擊間錯落有致,如同波浪一般進退有序的從四面八方殺來,前赴後繼。

    這樣的陣法即便是遠在礁石之上的吳哲三人看著也覺得眼花繚亂,頭疼無比,那陣中之人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誰料那女子不退反進,像只燕尾蝶般穿梭於冷月宮眾人之間,輕鬆寫意至極,那些武者砍不到人倒也罷了,偏偏那女子長袖舞動間還能擊落他們的刀劍,短短片刻功夫,便卸了一半人的武器。

    「這女的好厲害,即便是當今斬魔界十大高手,也沒這個能耐啊,五分鐘內就卸了冷月宮天風火陣中半數人的兵器,乖乖,這還了得啊。」李浮生和陳風笑對望了一眼,彼此都能感覺出對方眼中的震撼。

    「只怕未必,這裡面有貓膩。」吳哲搖了搖頭,指著女子靈動至極的身形說道:「這女的步伐很怪,總能搶到第一波攻擊她的武士身前,讓別人的節奏完全亂了,第一個人沒了節奏下面的人就跟著亂,整個陣法就失去了效用,演變成了亂鬥的局面。」

    陳風笑和李浮生仔細一瞧,發現還真是這麼回事,那女子總是能夠未卜先知的搶在別人預定的攻擊路線之前,亂了對方的步伐以至於陣法根本就無法展開,武士一旦進入亂鬥的局面,後面的術師就無法發射法術,堂堂的風火卻魔陣頓時變的不倫不類。

    就在此時,位於戰場外氣的連連跺腳的銀髮少女身旁老者忽然放聲長嘯:「爾等退下,讓我來收拾這個女人。」

    老者渾身金光大盛,猶如一條白色的大鳥般橫穿天際,頭頂上現出一個三角巨石的圖案,而隨著這圖案的出現,週遭的飛沙走石通通匯聚於老者的身前,形成一個巨大無比的圓球。

    老者雙手虛空一揮,那圓球就徑直射向地面之上的絕美女子,去速又急又快,聲勢響烈駭人。

    女子正在和眾人糾纏,沒想到那白袍老者居然會偷襲,匆忙間勉強閃過了沙石匯聚而成的巨球攻擊,但胸口佩戴的一枚藍色項鏈卻給圓球的菱角刮落。

    誰料這一個微小的變化卻引起了意想不到的驚變,原本晴空萬里的島嶼上方忽然風雲變色,一朵碩大的妖艷紅雲匯聚於那絕美女子的頭頂,猶如一朵盛開的地獄之花。

    「婆娑魔,是婆娑魔!她是婆娑魔!」

    冷月宮人群之中忽然有人指著絕美的女子叫了起來。

    淒艷的紅色雲光之下,那女子的面孔之上多了幾道妖艷的紅色紋跡,一頭烏黑的長髮也變作血一般的赤紅。

    吳哲驚訝的迎上女子的目光,卻沒來由的心中一疼。
二十三章 奪龍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迷茫、彷徨、孤單就如同煙火一般在那雙本是湛藍色清澈的瞳孔裡綻放,調和成讓人心碎的憂傷之紅。

    吳哲的心在這一刻糾了起來。

    冷月宮的眾人很快就穩住了情緒,之前散亂的陣法再次組合成型,一個個如臨大敵般神色緊張的盯著身前不遠處的魔女。

    「這女的竟然是婆娑魔,嘿嘿,冷月宮的人這次要吃癟了。」陳風笑看著冷月宮眾人緊張的神色,笑著說道。

    「婆娑魔?」吳哲疑惑的問道,在妖魔圖鑒上他並沒有關於這個物種的印象。

    「婆娑魔可了不得。」一旁的李浮生湊到吳哲身旁,小聲的解釋起來。

    魔和妖不同,妖物大多是通過獸體修煉,從而擁有魔力和智慧,而魔則不同,魔者天生便擁有智慧和力量,在魔的分類裡,不存在由低到高的進化,高等魔種生下來便可呼風喚雨,力量強橫,而低等的魔物終其一生都無法進化改變。

    這婆娑魔便是高等的魔物,妖魔圖鑒中第八品高等的魔物,此魔天生煙視媚行,姿容無雙,一雙「艷血」瞳孔能看透人心,擅破天下陣型咒法,難怪這冷月宮的風火卻魔陣沒怎麼發揮效果就亂成一團。

    吳哲哦了一聲,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煙視媚行這個形容詞放在這雙眼睛上並不合適,那雙眼睛裡他看見的只是無盡的憂傷和寂寞。

    「想不到你居然是魔孽,如此正好,老夫也能放開手腳了。」

    冷月宮的老者森然說道,接著轉過身來對著身邊的銀髮少女小聲交代著什麼,似乎是想讓她離開,但那高挑的少女卻撅著嘴巴,一副不情不願的嬌蠻模樣,估計是聽不進去。

    「小白,你我相伴百年,從來不曾傷過人類,原以為你我能夠安然度過剩餘的歲月,平淡如水,想不到最後還是被人類發現,哎。」婆娑魔謂然一聲長歎,手指輕輕摩挲蜃龍晶瑩的犄角,雙眼一片迷離之色。

    她天生與眾不同,不喜歡同類那般窺伺人心,為害塵世,只是喜歡孤身獨處,享受流年似水的平淡生活,一直以來因為胸前佩戴的魔法項鏈「幻想之心」掩去了魔類的特徵,從而能夠逍遙人間。

    想不到這次出行東海,長年相伴身邊的蜃龍一時貪玩,和東海水底的巨型妖獸「紫烏賊」打了起來,兩百俱傷,不得不在這座孤島上養傷。

    誰料在她出外尋找療傷之藥時,蜃龍被斬魔界的四大名門冷月宮的人發現,等她回來時蜃龍已將對方的嘯月狼打成了重傷,但自己本身的妖力也十去其九,無法動彈。

    接下來就是眼前的一幕,雙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幻想之心」掉落,陰差陽錯變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小白,記得日後莫要貪玩,一會我將全力施行咒法,你看準機會便逃,越遠越好。」婆娑魔輕輕拍了拍躺在身側蜃龍的額頭,不顧龍眼中流露出的濃濃不捨,直身騰空而起。

    「魔道輪迴,萬法歸宗,幻滅婆娑花。」

    婆娑魔曼妙的身姿佇立於半空之中,頭頂紅雲滾滾而動,芊芊玉指不停的變換手勢,每一次手勢的幻變都帶來一種絢麗斑斕的色彩,綻放成一朵妖艷至極的五彩巨花。

    冷月宮的眾人忽然都停了下來,眼神中露出癡呆迷離的神色,就在此時,那冷月宮的老者忽然大喝一聲,仿若一道驚雷般震醒了大家。

    眾術士紛紛覺醒,手中施展術法向婆娑魔扔去,奈何那朵不知名的咒法之花神奇無比,在空中大放五彩的光華,任憑地面之上的眾人如何的賣力,法術就是無法靠近婆娑魔身前,反而像是流水般盡數落入花芯之中,消失不見。

    「哼,真當我冷月宮無能不是!」還是那老者一聲斷喝,騰空而起,頭頂再現三角巨石的圖案,只是這次的圖案分外清晰,金色的光芒也極為耀眼。

    而整個島嶼之上的礁石山巖,就連同近海之中的一些暗礁都浮出水面,躍然於空中,形成五個石球,這些石球的體積巨大無比,繞著冷月宮老者的頭頂不停的轉動,看上去遮天蔽日,島嶼半邊的天空因此都黯淡了下來。

    此時島嶼上空風雲變幻,半邊是遮天蔽日般的黑暗巨石,半邊是絢麗多彩的嬌艷巨花,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不停的蓄勢摩擦,交界處間電花四射,氣流亂竄。

    吳哲等三人依然趴伏在地面,緣於陳風笑的大力,他們安身的礁石才沒有被吸納走,但也因此有些扎眼,好在眾人的心神都放在天空中一人一魔的爭鬥之上,也沒人注意他們。

    「師兄,這老頭是誰啊,本事挺牛逼的啊。」吳哲拱了拱身邊正看的興高采烈的陳風笑,低聲問道。

    「石破天驚,想不到居然是冷月宮四大護法長老之一的石敢當,師弟,他那能力和你一樣,都是御物之能,以後你好好混,魔力到了高深境界也能使出這樣的招數。」陳風笑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目不轉睛的看著天空之中的一人一魔,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顯然興奮的很。

    「那婆娑魔罩的住麼?」吳哲其實早就看出來這老頭的能力是御物之力,此刻的話才是他真心想問的。

    「不好說,婆娑魔擅破咒法招式,要真比力量,估計不是石敢當的對手。」陳風笑回到。

    彷彿是印證大漢的話般,天空中的兩股力量猛然碰撞在了一起,發出撕裂天地般的巨大聲響,原本就波濤洶湧的海面風浪大作,掀起滔天的狂瀾。

    一人一魔的爭鬥也有了分曉,巨石砸破了怪花,美艷不可方物的婆娑魔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摔落於地,藍色的血液灑了一地。

    「魔障,你的死期到了。」半空中的老者也緩緩落於地面,胸膛激烈的起伏,面色黃如金紙,嘴角間隱現一絲血跡,看上去受傷不輕。

    他大手一揮,冷月宮的眾人立時圍了上去,將躺在地上身負重傷的婆娑魔以及蜃龍圍了起來。

    眼看這兩隻美麗的生物就要慘遭屠殺,吳哲有些於心不忍,除了害的他家破人亡的面具妖王之外,他倒不是特別痛恨妖物魔怪。

    尤其是眼前跟人類無異的婆娑魔,更是讓他動了惻隱之心。

    「美女也要殺,這幫人也太變態了。」腦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吳哲看著一旁悶悶不樂的李浮生,計上心來,湊上去小聲問道:「那蜃龍你還想不想要了?」

    「要!怎麼不要,老子可是花了不少金幣才買來這個消息的,怎麼能不要,娘的,可惜不能上去搶奪。」李浮生一拍沙礫,恨恨的說道,他平生精打細算,最是不能吃虧,現如今苦心謀劃的蜃龍成了別人的東西,怎能不氣?

    如果不是對方人多勢眾,兼且還是斬魔界四大名門之一的冷月宮,他早動手搶龍了。

    「嘿嘿,我有辦法,包你抱得蜃龍歸。」吳哲壞壞的一笑,攏住李浮生的耳朵小聲的搗鼓起來。
二十四章 自爆
    冷月宮的眾人圍在蜃龍和婆娑魔的身邊,一臉興奮。

    蜃龍晶瑩剔透的身體蜷在奄奄一息的美艷魔物身旁,散發著淡淡的白光,它年歲尚幼,一時貪玩,闖下彌天大禍,連累照顧自己多年的婆娑魔身負重傷,眼看就要送命,自己也難逃被圈養的淒慘命運。

    一想到悲切處,小蜃龍圓溜溜的眼珠子裡淚水直打晃。

    「咦,這條龍會哭啊,哈哈,真有趣,你們把它給我綁起來,以後本小姐有好東西玩了。」銀髮少女蹲到蜃龍的旁邊,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還大力的揉了揉龍眼,似乎想看看那龍淚是真是假。

    可憐的小蜃龍雖然口不能言,但是人語還是能聽明白的,原本就在眼睛裡打轉的淚水頓時奪眶而出,哭了個稀里嘩啦。

    冷月宮的眾人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捆縛起蜃龍來,嬌蠻的少女站在人群之外,得意之情溢上臉龐。

    誰還敢說冷月宮的小公主只會搗亂?能抓得上三品中九品低等的妖獸蜃龍,這個成績足以抹去她之前的一切劣跡。就是一向嚴格要求自己的父母和姐姐也會頷首讚揚吧。

    銀髮少女越想越是開心,渾然不覺一頭龐然大物已悄然來臨。

    「啊……,臭猩猩,放開本小姐。」刺耳的尖叫驚醒了正在捆縛蜃龍的眾人,正在閉目調息傷勢的石敢當睜開眼來,卻悚然動容。

    銀髮少女被一隻身高足有四米開外的黃色巨猿抗於肩上,衝上前去的藍色嘯月狼被巨猿一腳踹開,悲鳴著滾落沙灘之上。

    「是八品高等的妖獸憾地猿?不好,難道這婆娑魔還有同類?」石敢當臉色一變,和婆娑魔一戰讓他身負重傷,此刻再對付一隻以皮堅肉厚,凶悍勇武的憾地巨猿,估計會死的很慘。

    別看冷月宮人多勢眾,此次隨行的高手除了石敢當再無別人,以他八星斬魔帝的實力,原本天下也大可取得,誰知道一再橫生波折,居然連續冒出兩隻水準皆為八品的妖魔,這實在是要命。

    此刻不是怯場的時候,石敢當朝眾人使了個眼色,咬著牙長身而起,就想帶著一眾手下拚命,死也要搶回銀髮少女。

    誰知這頭黃色的巨猿仰頭一陣長嚎,雙手猛捶地面,捧起一大把沙礫,像是滿天花雨般灑向冷月宮眾人。

    眾人沒有料到妖獸也會有這招,頓時躲避不及,給迷了眼睛,等再睜開時,黃色的巨猿卻扛著少女揚長而去,只留下一個逐漸縮小的背影以及少女大聲的叫罵:「臭猩猩,放開本小姐,否則要你好看,啊,不准摸我**……。」

    眾人面色大駭,一溜煙的追了過去。

    原本嘈雜的沙灘頓時靜了下來,兩個人影從一處礁石後跑了出來,來到蜃龍跟婆娑魔身旁。

    「老弟,還是你有辦法,老哥我真是服你了。」李浮生滿臉垂涎的看著地上的蜃龍,用力拍了拍吳哲的肩膀。

    「哎,小事一樁,主要還是陳師兄的封魔之力管用,如果不是能夠變為巨猿,也引不開冷月宮眾人。」吳哲摸了摸鼻子,想起陳風笑萬般不願的表情,就有些想笑。

    那巨猿自然是陳風笑,原本以他的性格打死都不會做這等齷齪之事的,但無奈吳哲以賭技做餌,李浮生以債款相逼,動以二人的三寸不爛之舌,最後只能答應。

    至於那招掀沙礫迷人眼睛,自然也是吳哲的指使。

    「吳兄弟,這就動手吧,剁了這頭蜃龍,筋骨歸我,肉血犄角歸你和風笑,至於內丹,均分三等,你看如何?」李浮生倒是規矩,難得沒有討價還價。

    吳哲沉默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地上的婆娑魔以及蜃龍。

    「能不能放了他們?李大哥。」吳哲對著身旁的李浮生問道。

    「放了它們,為什麼?它們可是妖魔啊,老弟,你沒問題吧?」李浮生正從懷裡取出傢伙,聽到吳哲的話後,差點一哆嗦將手中的短刀插進自己的肚皮上。

    「這個……大哥,你看它們也怪可憐的,要不咱們換別的妖獸?」吳哲撓了撓腦袋,總不能說自己心疼婆娑魔那雙迷離夢幻卻又讓人心碎鍾情的雙眼吧。

    「不行不行,吳兄弟,雖然老哥跟你很是投機,但這蜃龍丹無論如何我也要拿走的,你要知道……。」李浮生於此時恢復了「鐵算盤」的本色,滔滔不絕的和吳哲嘮叨起來。

    「兩位,請你們放過小白。」此時地面之上忽然傳來一陣虛弱的聲音,委婉如流水。

    吳哲低頭一看,婆娑魔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深紅色瑰麗的瞳孔中摻雜著痛苦絕望的神采,讓人一看便為之心碎。

    「不行,放了你也不能放了它,爺就是奔著它來的。」李浮生很強大,直視婆娑魔淒艷迷離的雙眸,絲毫不為所動。

    「呵,兩位不就是為了小白的內丹麼?比起它的內丹來,我體內有更為珍貴的破法之珠,兩位只要放了小白,我願意奉獻出來。」婆娑魔強打著精神,虛弱的說道。

    「破法之珠?你不會騙我吧?」李浮生聞言兩眼大放豪光,往常只有佔到天大的便宜是他才會有如此表情。

    這破法之珠雖然沒有蜃龍丹的夢幻之力,但貴在擁有者可以堪破世間大多數的符咒陣法,而且珍稀罕見,無人知其出處,因此價格遠在蜃龍丹之上。

    「不錯,正是破法之珠,只要我施法自爆肉身,全身精血湧向我的瞳孔,凝結之後便是破法之珠。」婆娑魔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短短幾句話語就讓虛弱的她難以為繼。

    「行,我答應你,你趕緊自爆吧。」李浮生很乾脆,大義凜然的答應了下來,反正蜃龍也跑不掉。

    「你的內心利慾熏心,只有這位少年承諾我才會施法。」婆娑魔微微一笑,深紅色的眼睛轉向身側的吳哲,凝眸靜視。

    「哎,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李師兄傷害蜃龍的,一定放它離去。」吳哲點了點頭,神情黯然。

    「好,多謝。」婆娑魔謂然一笑,掙扎著抬起芊芊玉指,撫上蜃龍的垂在身邊的犄角,輕聲說道:「小白啊小白,以後不要貪玩了,人世險惡,九幽界也不安寧,乖乖潛回寒冰海底,回你父兄身邊吧。」

    蜃龍碩大的頭顱抵在婆娑魔的胸前,低聲泫泣,聲音猶如嬰兒夜啼,聞者幾欲落淚。

    婆娑魔憐愛的摸了摸蜃龍玉石般潔白的頭顱,輕啟櫻唇,掙扎著站起來,躍向半空。

    「人生,真是寂寞啊!」婆娑魔看著碧藍如洗的海面,微微瞇起修長的鳳眼,身體開始湧現五彩的光華。

    吳哲轉過臉去,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心裡有股淡淡的哀傷。

    就在此時,一直伏於地面之上的蜃龍忽然長聲悲鳴,盤旋而起,衝向五彩光華繞身的婆娑魔。

    「不好,這蜃龍也要自爆。」一直當看戲的李浮生忽然跳了起來,大聲叫道。

    小白,不要過來。」半空中的婆娑魔一改淡漠不驚的神色,傾城絕艷的面龐上現出慌亂淒然的表情。

    吳哲的心於此刻就像是給重錘狠狠的砸了一下,看著婆娑魔淒美哀絕的臉龐,他腦海中忽然湧出股強烈的**。

    衝上去救下這副面孔的主人。
二十五章 封印婆娑魔
    蜃龍像是一把筆直的銀色長劍,刺入婆娑魔五彩斑斕的光團之中,消失不見,讓原本耀眼的巨大光團更加絢麗。

    在吳哲腦海中產生想救下婆娑魔的強烈**時,一個張紙牌無聲無息的從其袖中射出,於電光火石般竄進光團之中。

    而一心關注著婆娑魔和蜃龍情況的吳哲和李浮生並沒有察覺。

    五彩斑斕的巨大光團劇烈的收縮擴大,終於在幾息之後綻放出強烈的光芒,轟然爆炸。

    吳哲和李浮生下意識的閉上雙眼,待巨響過後睜開來時,天空已是一片清明。

    「草,怎麼妖魔都他娘的說話不靠譜啊!」李浮生一蹦三丈高,破口大罵。

    別說什麼「破法之珠」了,就連蜃龍的渣子都沒剩下,這讓一向精打細算的李浮生很受傷。

    吳哲站在沙灘上,神情微微有些落寞,一張命運紙牌悄無聲息的從半空飄落於他的掌心之間。

    吳哲低頭一看,發現正是最初在摩爾撒城出現的「世界」,只是此刻牌面上的花環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美艷不可方物的黑髮女子,在她身側盤旋著一隻晶瑩剔透的白色長龍。

    吳哲心中一動,凝視著著牌面上女子絕美淒艷的臉龐,隱約間像是想到了什麼。

    對李浮生來說,這次生意是場極為痛苦的回憶,但陳風笑卻並不認同。

    在觀看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打鬥,他又化身巨猿乘巨鰲在海上戲耍了冷月宮眾人一番,最後又將肩頭上的刁蠻少女跟扔沙袋似的拋進海裡,這些經歷雖然不算驚險,但毫無疑問很符合他一貫的刺激標準。

    於是此刻,他非常的開心。

    「那小丫頭真他媽煩人,在我肩膀上恐嚇了我半天,娘的,最後扔她進海裡的那一下你都不知道我心裡有多爽。」陳風笑坐在吳哲的屋子裡,笑的直捶桌子。

    半個小時前,回到摩爾撒城的陳風笑按照之前的約定地點來到一處旅館中,而吳哲早已在此處定下了房間,作為今夜過宿的地方。

    「對了,浮生了?」陳風笑說完後,終於想起自己的老鄉來。

    「他痛心疾首,說是去集市轉轉,彌補一下損失。」吳哲躺在床上,慵懶的回道。

    「這小子就這麼大出息,師弟,你先睡,我去把他揪回來。」陳風笑眼珠子一轉,給自己找了個脫身出去玩的好借口。

    「去吧,別惹事就好,我的手藝不是那麼好學的。」吳哲自然知道陳風笑的鬼心思,也不點破,只是暗示他出了事就別想學自己的賭技了。

    大漢頓時胸脯拍的震天響,信誓旦旦的奪門而出。

    天色已近黃昏,殘陽的餘光透過窗戶間的縫隙照了進來,映出點點的光暈。

    吳哲忽然感到有些冷,蓋上被子,腦海裡卻是婆娑魔自爆前揮之不去的淒美容顏。

    「恩公可是在想我麼?」一個清新悅耳的聲音響了起來。

    但屋子裡並沒有人,也沒有聲音的迴響,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誰?」吳哲沉聲問道,奇怪的聲音並沒有讓他產生慌亂。

    「是我,恩公,海島之上的婆娑魔。」動聽的聲音復又在腦海響起。

    吳哲心中一動,袖中的竄出一張命運紙牌,輕盈的懸在他的面前,正是那張已經面目全非的「世界」。

    「你在紙牌裡?你不是已經死了麼?」吳哲好奇的注視著紙牌中那張淒美的臉龐,皺眉問道。

    「我並沒有死,只是身負重傷,瀕臨死前的那個瞬間,是恩公將我封印於紙牌之中,救了我一命。」紙牌中那個絕世的女子正頷首微笑,一旁的白龍也靈動的遊蕩在女子的周圍。

    「我封印了你?不是吧……。」吳哲直起了身子,有些訝異於婆娑魔的回答。

    「是的,雖然不知道恩公是如何做到的,但我的確被封印在紙牌之中,也得益於您的慈悲,我和小白都活了下來。」紙牌中的婆娑魔即便是小號版本,笑容卻依舊傾國傾城。

    「鬱悶,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做到的,而且這紙牌似乎不聽我控制。」吳哲撓了撓頭,他有些明白紙牌的功能和他的**、生死緊密相關,但具體到如何操作就不得而知了。

    「恩公的能力的確奇怪,倒像是傳說中的封魔異變之力。」婆娑魔笑著說道。

    「封魔異變之力?封魔六大力中並沒有這種能力啊。」吳哲問道。

    「具體的我也所知不詳,只是聽我們婆娑一族中知識最為淵博的紅鰲姥姥提過,這封魔異變之力乃傳說中創世魔力的譜系,遠非封魔之力可比。」婆娑魔沉吟了片刻,理清了思緒回道。

    「我越聽越糊塗了,又是封魔又是創世的,哪來這麼多玩意啊?」吳哲拍了拍額頭,感覺腦子有些大。

    「對不起,恩公,給你帶來困擾了。」婆娑魔動聽的聲音裡帶著深深的歉意。

    「嗨,別誤會,我只是隨口一說,對了,你怎麼喊我恩公啊?」吳哲將紙牌托在掌心,饒有興致的看著黑髮飄舞的婆娑魔。

    「我和小白的性命都被你所救,還提供給我們一個絕佳的棲身養傷之所,稱呼為恩公再恰當不過了。」紙牌中的婆娑魔微微欠身,行了一個標準的風瀾大陸女子禮節。

    「別這麼喊,我實在消受不起,喊我吳哲就行。」少年摸了摸鼻子,一臉苦笑,被一個絕美的女子口口聲聲喊作恩公,感覺實在彆扭。

    「既然如此,小女子先行謝過吳哲恩公了。」婆娑魔風趣的說道。

    「…………算了,隨便你怎麼叫吧。」吳哲放棄抵抗,凝視著婆娑魔美絕人寰的姿容,心中一片柔軟,輕聲問道:「知道怎樣才能將你釋放出來麼?很抱歉,這紙牌不聽我控制。」

    婆娑魔聽到吳哲要釋放他出來的話語後,神色間微微愕然,旋即神色間一片黯淡,美眸中隱現淚花。

    「你別誤會,我說的都是真的?」吳哲最害怕女人垂淚,急忙問道。

    「美貌誤人,我婆娑魔一族雖然法力也算強橫,但千古以來,一直難逃被人窺伺捕捉的下場,即便是在黃泉魔界,也是幾大魔主**的對象,罕少有人真心對待,像恩公你這樣不為美色所動,願意給我們自由的人,讓我心生感動。」婆娑魔想起這百年來的坎坷經歷,不禁悲從心生,幾滴晶瑩的淚珠悄然滑落。

    「哎,你別哭啊,別哭啊,我這個人最見不得女人的淚水,拜託你先別哭行麼?」看著婆娑魔沒人垂淚的模樣,吳哲也有些心疼。

    「噗,恩公放心,我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只是這次死裡逃生,心有感觸罷了。」婆娑魔看著吳哲手忙腳亂的模樣,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這紙牌中自成結界,而且魔力充沛的很,依我看只要恩公的實力達到五星斬魔師的境界,便能初步控制結界了。」

    「哎,五星斬魔師啊……。」吳哲聽到關於魔力境界提升的問題心中就有些苦悶,他不再說話,將頭扭過來看向窗外。

    暈黃的光線早已消失不見,屋子外鼎沸的人聲也漸漸的弱了下去,深沉的夜色不只不覺間悄悄的降臨。
二十六章 老神棍
    三年一度的摩爾撒「奇珍異寶大會」如期舉行,地點放在城中最繁華的「魚美人」廣場。

    巨大的人魚雕像佇立在廣場中央,作為這座城市最具有代表性的標誌,即便你遠在城市的邊緣,依然能夠看見它高聳於城市水平面之上的妖嬈豐姿。

    奇珍異寶大會熱鬧非凡,雖然廣場佔地近萬米,空間廣大,但依然難以容納從四面八方趕來的除魔者,結果自然是摩肩擦踵,擁擠不堪。

    商品也是琳琅滿目,五花八門,無奇不有,從妖獸屍體到散發著豪光的各類武器,一些不知名的魔力心法口訣,甚至連封魔果實都有明碼標價出售。

    進入會場沒多久,雷鳴雷暴兩兄弟便單獨去找一些奇珍商人,讓吳哲和陳風笑自由行事,只是約好兩個時辰後在碼頭的旅船旁匯合。

    陳風笑和吳哲二人自然樂於如此,滿口答應的閒逛起來。

    行了沒多久,吳哲看上一個巨大的鳥蛋,聽攤主說這是六品妖獸雷鳥之蛋,吳哲很有興趣豢養頭像火兒那般的飛禽,即便品階相差過多,但只要能夠駝著自己飛行便成。

    誰料那攤主聽說吳哲是靈幻島弟子後,頓時臉色一黑,奪過鳥蛋便轟少年離開。

    吳哲不由有些迷惑,這天下哪有見生意不做的買賣人,倒是陳風笑在一旁笑個不停,解釋道,靈幻島除了霧氣繚繞靈動之外,還有一重更深的意思。

    在靈幻島之下,鎮守著一個靈幻異界,裡面遍佈各類珍禽異獸,天下除魔者想得靈獸,首選便是進入靈幻島封印咒法之中的異界,獲取靈獸之蛋。

    此刻攤主聽得吳哲身為靈幻島的弟子卻要在他這裡購買靈獸,以為吳哲拿他開心,於是勃然大怒趕其離開。

    吳哲也不由啞然失笑,懶得去和老闆解釋,只是拉了陳風笑繼續晃蕩。

    就在吳哲迷失於五顏六色,千奇百怪的商品中時,腦海中忽然響起婆娑魔悅耳動聽的聲音:「小哲等等,往左側十米處走走,我感到那裡有股了不得的咒法波動。」

    吳哲心中一動,婆娑魔乃魔族有數的咒法大師,天生擅破各類陣法禁制,她這樣說定然有她的道理。

    吳哲拉著陳風笑走了過去,卻發現指定的地方上擺了一個簡易的桌子,桌後坐了個道貌岸然鬚髮皆白的老者,桌旁用根長桿綁了塊白布做的旗幟,上書四個黑亮大字「鐵口神算」。

    此刻這鐵口神算桌旁正圍著一群人,嘰嘰呀呀的問個不停。

    吳哲和陳風笑好奇的湊上前去,只聽見這些人七口八舌的問道:「大師,求您了,您就給俺算算吧。」

    那到道貌岸然的老者只是眼皮子微微一抬,掃了眼正在問話的男人,便重新合上,又沒了動靜。

    那問話的男人方臉大耳,長的極為憨厚,看見大師如此怪異的表情,一時間沒了注意。

    「哎呀,這是大師在沉思呢,趕緊獻上你的心意啊。」身旁一個神情幹練的男子提醒了她一下。

    憨厚的男子頓時醒悟過來,從懷中取出一方純金雕刻的蛤蟆,畢恭畢敬的遞了過去,那老者這才咳嗽了一聲,抑揚頓挫的說道:「伸過手臂來。」

    那男子乖巧的伸出一隻壯碩無比的胳膊放到桌子上,老者故作神秘的舉出左手,按在男子胳膊的脈搏上,沉吟了起來。

    一旁的吳哲和陳風笑看的莫名其妙,難道這是個斬魔界的「郎中」?但旗幟上說的卻是「神算」啊!陳風笑不明就裡,湊到人群外圍大聲問道:「搞啥玩意呢?神神鬼鬼的。」

    他嗓門不小,外圍的人都聽了個乾淨,一個個側目怒視於他,但考慮他壯碩到不像話的身材以及背在身後的誇張巨刀,這些人還是忍住了怒火。

    即便是在斬魔界,陳風笑的身材仍然具有很強的威懾力。

    「噓,小聲點,莫打擾了大師的預測,他老人家正在給別人算生男生女呢!」眼見陳風笑還想問話,旁邊一個好心人給他解了惑。

    吳哲一聽,不禁啞然失笑,只聽過平常人求子問性別的,而且都是婦女,沒想到這些往日看似高不可攀的除魔者們居然也好這個調調?更為離奇的是這測試的對象還是男子,真是新鮮的很。

    「娘的,娘們來問這個還算靠譜,畢竟肚子裡的貨在那,這大老爺們怎麼個測法,太荒唐了。」就連一向神經粗大的陳風笑也覺得此事有些匪夷所思。

    「你知道什麼?這正是大師的神奇之處,要不然怎麼會是鐵口神算。」好心人白了陳風笑一眼,不再搭理他。

    「紫蘇,你說的靈力波動便是這個地方麼?可這裡不是貨攤,只有一個算命的老頭啊。」紫蘇是婆娑魔的名字,吳哲在心裡問道。

    「不會錯的,他書桌之上有個玉石老虎鎮紙,強烈的咒法波動便是從上面散發出來的。」婆娑魔好聽的聲音在吳哲的腦海裡響起。

    紙牌的功能怪異非常,不僅能夠封印人物,而且封印其中的婆娑魔還能和吳哲進行無聲的心靈交流。

    吳哲從人群的縫隙中打量過去,粗略能夠看見書桌上放著的一個小巧的玉石老虎,古樸精美。

    此刻那個壯碩的男子已經預測完了下一代的性別,歡天喜地的走了開去,後面自然有人頂了上去,出手的心意放在世俗界也都是極為昂貴的物事。

    吳哲正琢磨如何才能把老頭手中的鎮紙給買過來,一見這個架勢就皺起了眉頭。

    這老傢伙一看就知道是個江湖騙子,要是冒冒失失的去購買,未必會得逞,而且他算卦的收費都如此高昂,自己也實在沒有東西能夠讓他看的上眼。

    就在此時,人群外忽然響起一個粗壯的聲音:「娘的,老賴皮,你居然還在這擺攤,老子今日要砸了你這個破攤子。」

    人群外圍擠進來一個紅髮巨漢,那身材即便是陳風笑比起來也稍顯單薄,腰上掛了兩隻足有磨盤大小的金錘,一臉橫肉,凶神惡煞似的。

    「呦,是斬魔司的洪荒衛隊長金胖子啊,哈哈,有好戲看了。」陳風笑湊到吳哲身邊眉開眼笑的說道,這傢伙巴不得天下大亂。

    那金胖子力排眾人,走到神算的桌子前,猛的一拍桌子,頓時讓核桃木製成的堅硬木桌四分五裂,大聲咆哮道:「娘的,老騙子,三年前你說我媳婦懷的是個小子,騙了老子四塊血石玉,誰知道生下來卻是個丫頭,你他娘的怎麼解釋,今天不給老子一個交代,我送你進斬魔司的火焰牢房。」

    金胖子的憤怒是有道理的,他家號稱九代單傳,結果到了他這一輩居然生了個丫頭,斬魔司近年來推行計劃生育,意在控制斬魔界的人口,於是金胖子十代單傳的美好願望就此終結,自然是怒火滔天。

    那神算子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手中捏了個法訣,讓四分五裂的桌子重新又恢復原狀,然後慢條斯理的從懷中取出一本書,翻了幾頁,指著其中一行字說道:「你自己看吧,老夫可曾算錯。」

    金胖子奪過老頭手中的書本,看了一眼後便大驚失色,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三年前預測的日期和時間,孩子性別一欄上寫著一個鮮紅的「女」字。

    「這怎麼可能啊?我明明記得你說的是男的啊。」金胖子使勁撓著後腦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囂張的氣焰已經消失不見。

    一旁的陳風笑也稀奇的歎道:「難道這老頭真是個神算子?」

    「哼,彫蟲小技爾。」吳哲摸了摸鼻子,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二十七章 識破騙局
    日暮西山,黃昏的摩爾撒島像是被灑上了一層微紅的光暈,海邊清新的風浪不是刮過,讓人從心裡覺得懶洋洋的舒爽。

    鐵口神算如同一尊神仙雕像般端坐在楠木椅子上,巍然不動。

    奇珍異寶大會此時仍是熱鬧非凡,但聚集在他攤位前的人卻是漸漸的少了,這也難怪銚銠鉻銝,榣榥榷槌每年都有些人慕名而來,但主要精力還是放在採購和寶貝販賣上。

    比起那些武器商和靈獸販賣者而言,神算的生意自然冷淡許多,可勝在要價不菲,而且無本萬利。老神棍攏了攏放置於袖口之中的財寶,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就差沒有樂開了花。

    此時圍在神算攤位附近的人漸漸的散了,老神棍看了看天色,準備收攤回去,就在此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老先生,我也想算一卦。」一個眉清目秀的黑髮少年坐在了鐵口神算的桌子前,遞出左手,一臉的笑意。

    老神棍抬頭看了看對方,尤其是觸目那一雙亮若點漆般眸子後,眼皮沒來由的一跳,淡漠的說道:「天色已晚,有事明天再來吧。」

    「大師真的不算?我看另有隱情吧?」吳哲笑著按住了桌上的記事簿。

    老神棍看見吳哲按住自己的記事簿,眼神中一抹不自然的神色轉迅即逝,故作冷漠的回到:「本人有三不算,心情不佳不算,天色過晚不算,無緣者不算。」

    說話時神算手也不閒著,準備抽回被吳哲按住的記事簿,奈何少年手中的力氣著實不小,怎麼也抽不回來。

    「嘿嘿,老先生,這記事簿裡怕是有什麼貓膩吧?」吳哲忽然湊到老神棍的身前,小聲說道,如同黑寶石般耀眼的瞳孔裡藏著遮蓋不住的狡黠神采。

    「胡說,哪裡來的黃口小兒,居然在老夫這裡耍無賴,難道你真當老夫無能!」老神棍勃然變色,雙手捏起法訣,就想給這個小傢伙一些教訓。

    「師弟,有什麼需要師兄幫忙的麼?」陳風笑遮天蔽日般的偉岸身材冒了出來,恰到好處的站在了吳哲的左側。

    老神棍立刻收起法訣,撇了眼陳風笑身後的紅色巨刀,恢復之前道貌岸然的神色,一臉肅然的說道:「閣下的師弟實在是太愛胡鬧了,還請你多多管教。」

    吳哲啞然失笑,這老傢伙當真是翻臉比脫褲子還快,轉瞬間兩副面孔更迭變換,偏偏還自然之極,看來自己倘若一來便問他購買這個玉石老虎鎮紙,恐怕只會千難萬難。

    吳哲笑著扭過頭去,對陳風笑說道:「師兄,你剛才不是一直問我神算是如何測出別人的子女的麼?我告訴你,巧妙全在這個本子上。」

    陳風笑其實早已從吳哲處知道答案,故作驚奇的問道:「難道不是神算測出來的麼?」

    吳哲晃了晃手中的記事簿,若無其事的翻看著裡面的記錄,湊到老神棍的耳旁,小聲說道:「先生只需要在本子上記錄下口頭預測時相反的性別,這樣就算預測錯了追究起來也是無話可說吧。」

    老神棍頓時心中大呼不妙,混跡斬魔界數十年,口頭上預測別人的後代是男孩或者女孩,但寫在記事簿上卻是相反的性別,如此一來,預測正確的自然不會來找自己,而預測錯了的矢口否認,有記事簿上的性別為證。

    雖然未必見得高明,高明者仔細回去琢磨也能明白,但話說回來,能上當的能有多少聰明人?套用這個看似簡單卻巧妙無比的小把戲著實忽悠了斬魔界不少人,但今天給一個未及弱冠的少年當場識破卻是前所未有之事。

    他本是個老潑皮的性子,走南闖北也見過不少陣仗,頓時臉色一沉,搶過吳哲手中的本子,嘴中卻還硬挺著說道:「哼,我不和你這樣的黃口小兒一般計較。」

    吳哲也不廢話,他早堪破老神棍的色厲內荏的想法,撇了撇嘴對身旁的陳風笑說道:「師兄,既然神算不信,那麻煩你去將金胖子喊回來便是,實在不行去城中找一待養的孕婦,就知道誰胡說八道了。」

    陳風笑立刻答應了下來,就要拔腿走人,這時候老神棍頓時慌了手腳,一把拉住吳哲的手臂諛笑著說道:「別啊,小兄弟,有話好好說,何必拆人牆角了,你只管開出條件,老哥我沒二話。」

    「別,您要是做我哥哥,可折了我的陽壽,我爺爺也就跟你差不多大。」吳哲故作淡漠的捋下老神棍抓著胳膊的左手,不鹹不淡的回到。

    「兄弟,你只管開個價錢吧,我認栽。」老神棍頓時急了,看看少年身邊的陳風笑,咬牙狠聲說道。

    「那你有什麼寶貝,都拿出來給我們兄弟瞧瞧。」一旁的陳風笑插嘴說到,眼神中充滿著**裸的好奇。

    此時的奇珍大會漸盡尾聲,但人數還有不少,老神棍知道今天躲不過破財的局面,只能痛苦萬分的將袖中和抽屜裡的金銀寶貝取出了大半,供吳哲和陳風笑挑選。

    「不是還有個金石蛤蟆麼?對了,還有個紅玉珊瑚,您老別藏私啊。」吳哲手中把玩著一對小巧的珍珠耳鏈,目光卻在老神棍的腰袋中打轉,那意思你也別藏著掖著了,大家心裡有數。

    老神棍仰面朝天,長歎一聲,直至此刻他才深刻的醒悟到自己確實給人盯上了,今日逃不過散財之局,只能一臉沮喪的取出袋中藏著的金錢蛤蟆,神色要多痛心就有多痛心。

    吳哲強忍住笑意,目光故意在老神棍的寶貝上掃視個不停,每在一個好東西上停滯幾秒,他的餘光都能感覺到老神棍那不斷抽搐的痛苦神色。

    「得,就這個東西不錯,我看上了,這裡是五個金幣,您收好。」玩也玩夠了,笑話也看了,吳哲一把拿過老神棍桌子上的龍形玉石鎮紙,丟下了五個金幣。

    「什麼?你只要這個破……。」老神棍不可置信的看著吳哲挑選的物品,這龍形玉石是個最不值錢的東西,模樣破舊,而且玉質一般,他差點就說出口來。

    好在多年走南闖北的經驗起了作用,他及時從驚訝換做痛心狀,沉重的說道:「你果然好眼光,這東西雖然年代久遠了點,但卻是我這裡最值錢的東西,小哥,收人東西就要管住嘴巴啊。」

    吳哲看著老神棍表演的神色,故作驚訝的說道:「要不我跟您換換,換那個金石蛤蟆,不讓您吃虧。」

    老神棍趕快做出一副概不退貨的模樣,收起桌上物事二話不說拔腿跑了。

    「師弟,你怎麼不好好耍耍這個神棍,起碼也訛他一件好點的玩意啊。」陳風笑一臉歎息狀。

    「呵呵,師兄,做人要厚道,何況到底誰佔便宜尚未可知呢。」吳哲未置可否的說道,手中撫著龍形玉石鎮紙,眼裡卻藏著高深莫測的笑意。
二十八章 引龍決
    房間內燭光搖曳,一燈如豆。

    吳哲左手拿著龍形玉石鎮紙,右手掌心處懸空托著一張命運紙牌,頭顱輕輕側向一邊,眼神中露出耐人尋味的琢磨神色。

    「小哲,這個咒法禁止的波動很奇特,但年代過於久遠,我也很難搞清楚究竟是哪種術法?」命運紙牌滴溜溜的不停旋轉,聲音正是從牌中發出。

    「紫蘇,難道這個咒法你也破不了?是不是因為封印的關係?」吳哲輕聲問道,望向紙牌中妖艷女子的眼神帶有微微的疑惑。

    婆娑魔乃上三品中的妖魔,擅破各類咒法禁制乃天下皆知的事,即便如吳哲這般孤陋寡聞的斬魔者,也能略知一二。

    「不是,這個咒法的波動雖然悠長,但能量很弱了,即便我實力大損,也能夠通過將念識滲透進去,只是這樣的咒法組合方式我從來沒有遇到過。」紙牌中的婆娑魔不斷的捏合著手決,幻化出極為好看的五色光芒,在她身側,晶瑩如玉的白龍輕舞盤旋,靈動如彩虹。

    「要真是破不了就算了,來日方長。」吳哲伸了個懶腰不以為然的說道。

    「不行,小哲,越是稀奇的東西越是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心法,或許裡面會有改變你現狀的功法。」婆娑魔皺起眉頭,執拗的說道。早在昨天夜裡,她便知道了吳哲無法修煉魔力心法的事,為此一直放在心上。

    吳哲瞇著雙眼打量著沉思中的婆娑魔,即便是縮小之後的女魔一舉一動仍然有著動人心魄的魅力,眼波流轉間迷人的風情怎麼也遮擋不住,只是此刻他卻無暇欣賞如此美麗的風景,心中微漾著一股暖暖的感動。

    穿越之後,除了父母與小弟,這個異類反而是最關心他的人,一念及此,他的眼神也越來越柔和。

    「有了,原來是這樣排列,真是巧妙。」紙牌中的婆娑魔流露出小女兒的嬌態,雙手拍著巴掌跳了起來,手中法訣輕捏,一道肉眼可及的藍色光線透過紙牌而出,射入了龍形玉石鎮紙之中。

    被藍色光線觸及的龍形玉石鎮紙就如同一個放射器般,通體發出千奇百怪的文字咒語,像是一個漩渦樣匯聚在半空,滾滾而動,不斷的穿插排列。

    吳哲看著這些咒語出神,半路出家的他自然不知道這些是什麼字符,光是看著都覺得頭大,幸好此時婆娑魔善解人意的解釋道:「這是上古的魔語文字,現在人很少用這樣複雜的咒字了,幾千年下來,咒語已經簡化許多,所以你看著覺得陌生,也幸好是上千年的禁制,要不然以我現今的魔力,想打開只怕是沒這個可能了。」

    婆娑魔話音剛落,匯聚成漩渦的咒語文字又像是流水般重新歸於龍形玉石鎮紙之內,片刻之後,龍形玉石的身上顯露出一小段一小段肉眼難以辨清的紅色文字。

    吳哲自然是懶的去操心,將玉石鎮紙放到婆娑魔所在的紙牌前,讓其代勞,後者自然是毫無怨言。

    一大竄一大竄晦澀難明的音節響了起來,伴隨著婆娑魔如同清新流水般的聲音匯聚成一首動聽至極的曲樂,竄入吳哲的耳朵,就在他盡情享受時,聲音卻噶然而至。

    吳哲睜開因為享受而閉上的雙眼,看向紙牌中的婆娑魔,美艷的女子正以一種驚奇萬分的神情半張著紅艷的櫻唇,宜喜宜驚。

    「怎麼了?」吳哲擔心的問道,難不成這破舊的玉石鎮紙中還真藏了什麼出人意料的東西?

    「小哲,我想你的魔力問題可以解決了。」婆娑魔激動的答道。

    「嗯?別開玩笑了,我自身的問題早就心灰意冷,譽滿天下的靈幻島都束手無策,又有誰能解決的了呢?」吳哲苦笑著搖了搖頭,眼神中充滿著濃濃的無奈。

    「我不是開玩笑,是真的,你自己來看。」紙牌滴溜溜的旋轉至吳哲面前,牌中的美人神情認真執著。

    在吳哲不去刻意控制紙牌的時間,這張封印了蜃龍和婆娑魔的紙牌能夠隨著牌中人的意志進行簡單的挪移,也算是神奇有趣。

    最難消受美人意,吳哲無奈之下只能拿起玉石老虎湊到燭光下打量起來。

    燭光不濃,但已經能夠照出龍形玉石身上的文字,加上禁制解除之後玉石通身散發出一股溫潤晶亮的光澤,所以看上去並不吃力。

    「吾乃斬魔界商無恨是也……」玉石頭首第一句話便讓吳哲倒吸一口冷氣。

    商無恨何許人也?乃八千年前斬魔界第一高手,天賦遠超普通天才,而且學識驚人,素有開天闢地斬魔第一人之稱,即便是靈幻島的開山祖師「炎帝」東門雪,也終生只能仰起相背,屈居第二而已。

    有如此威武名聲,就算是吳哲這個半調子也略有耳聞,當下再也不敢神情懶散,打出十二分的精神湊在燭光旁仔細研讀起來。

    夜晚的旅店靜寂無聲,月色透過窗欄的縫隙鑽進房間幽深的地面,拖曳出清淡細長的光痕,暈黃的燭光輕舞搖擺,偶爾發出一兩聲輕微的炸響。

    時間悄然的流逝,但吳哲臉上的喜色卻越來越濃,直至最後恨不能大聲長嘯。

    「小哲,小女子沒有說錯吧?」眼看著少年一副喜難自禁的摸樣,婆娑魔打趣的問道。

    「沒有沒有,何止沒有說錯,簡直是有理之至。」吳哲盯著玉石之上的文字,心中的驚喜無以復加。

    這些文字是商無恨暮年所作,以三百歲高齡的他彼時早已功參造化,無敵於天下,無論是斬魔界抑或是妖魔二族皆無人可以望其項背,閒來無事之時,這位天下第一人研創了一門妙到顛豪的廢物心法。

    說其玄妙只因為這門功法迥異於魔力心法的常識,一旦習練有成無論術法抑或武者的罡氣皆能輕鬆化解,接力打力,不費吹毫之力便能化敵攻擊於無形,且加倍奉還。

    而說其廢物則因為這個功法的入門奠基的前提是擁有雙眉之間的「魔瞳」。

    天下魔力修煉者皆是修煉三個魔力之珠,循序漸進依次是小腹之中的「魔力之海」,胸膛之間的「魔力之心」,以及雙眉之間的「魔力之瞳」。三種境界中以「魔力之瞳」最為高明,達到此等境界之人最少也有八星斬魔王的境界。

    按照商無恨所言,習練此功法的人必須從天下間最高明的境界往最低級的層次修煉,打散已然匯聚成形的三大魔力之竹,顛覆高低層次,由頭到腹重新來過。

    但問題因此而來,魔力修煉乃是日積月累的枯燥事情,其中之心酸艱難不足為外人道,天下間能夠達到「魔瞳」境界之人皆為一方豪雄,讓其散去已有的魔竹重新修煉一種未知名的功法,這簡直就是荒唐之極的事情。

    更何況即便能夠重新花費漫長的歲月練成一門奇妙的功法,但論起威力未必如自己原來的順手,斬魔者的實力不僅僅是依靠魔力之深厚來決定,高明的咒法,精妙的招式,稀有的封魔之力皆是重要的因素。

    因此,商無恨晚年創出這門功法之後,也覺得有些滑稽,便藏於這個龍形玉石鎮紙之中,束之高閣。

    輾轉數千年,昔日的傳奇人物早已作古,他晚年所創的功法本就知者寥寥,這玉石鎮紙也流落他方,無人知曉。

    因緣際遇之下今日被吳哲所得,這不能不說時他極大的運氣,這門功法在旁人眼中或許有如雞肋般食之無肉,在他而言卻是熊掌鮑魚,甘霖玉露,他空有一身浩瀚無匹的魔力卻無法轉化使用,這門奇妙的功法簡直就是為他度身定做一般。

    這個妙到顛毫的功法還有個雅致的名稱,天際游龍,引之隨行,是為引龍決也。
二十九章 陰險的妒忌
    引龍決的出現如同平地之處起驚雷,在吳哲原本放棄希望的心裡掀起了不小的波瀾,雖然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進行修煉,但細心的婆娑魔還是勸阻了他。

    引龍決的功法實在是過於詭異,即便吳哲擁有常人難以想像的浩瀚魔力,也不能代表修煉就能一帆風順,因此婆娑魔希望能夠在一個幽深無人打擾的環境下進行修煉,而且她希望教會吳哲一些咒法禁制來增加修煉過程的安全性。

    因此回靈幻島便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儘管奇珍異寶大會已盡尾聲,但陳風笑還是很希望能夠留下來好好的遊玩一番,不過吳哲歸心似箭,他也就勉強同意了,代價是回島之後教授他怎麼出老千。

    辭別了雷電雷鳴兄弟,以及萬獸山的李浮生,兩人踏上了歸往靈幻島的路程。

    此時是陽春六月,季風一路向南,船隻順風順水,只用了五天的時間便返回了靈幻島。

    出乎意料,剛踏上島嶼陳風笑抬頭看天,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

    「師弟,我先走一步,倘若有人問最近你是否和我一起時,你千萬記得要說我們在後山探討封魔果實運用以及除魔經驗,不能忘了。」陳風笑一臉肅然,認真的表情吳哲前所未見,不過很快他心下便釋然。

    天空之中傳來兩聲清越的鶴鳴,一隻通體火紅的巨鶴掀起呼嘯的風聲落在二人身前,風旋不小,刮的四週一片落葉飛舞。

    漫天金黃的落葉飄舞中,一個清秀孤傲的白色身影俏生生的立在二人面前。

    「師妹,你好啊,為兄正想去找你呢。」陳風笑哈哈一笑,故作灑脫的和任雪打了個招呼。

    任雪如同冰雪般白皙的面龐側過一旁,完全無視熱情洋溢的陳風笑,轉過身來對著吳哲柔聲問道:「你初進門派,為什麼不努力學習功法,反而和師兄一同出外鬼混呢?」

    面對著任雪秋水般照人的眼眸,吳哲無奈的摸了摸鼻頭,聳了聳肩說道:「其實我和陳師兄不算鬼混吧。」

    陳風笑很識趣的搶著說道:「怎麼能說是鬼混呢?吳師弟剛入門派不久,很多招式和法訣不知道如何理解和運用,身為他最要好的師兄,自然是責無旁貸。」

    任雪冷笑一聲,不置可否的問道:「那我還錯怪師兄你了?請問你們二人在何處探討,難道諾大的靈幻島都沒有地方供你二人切磋麼?」

    「這個……,師妹你誤會了,我和吳師弟在離靈幻島之外一處小島上演習的,你知道,師兄我有一些秘密招數,不想給外人看到。」陳風笑眼珠子一轉,謊話張口就來,跟著吳哲賭計未必精深,這撒謊的功夫倒是突飛猛進。

    靈幻島周邊十萬里海域皆為其轄管範圍,在這附近找個無人知曉的島嶼練習倒算的上一個不壞的借口。

    任雪輕「哦」了一聲,揚了揚眉毛平靜的說道:「師兄真是好興致,今日師門海域巡邏之人傳來話語,冷月宮少宮主在摩爾撒城海域附近遭到一頭八品中段的撼天巨猿襲擊,不知師兄知否?」

    「餓,真有此事,師妹,你放心好了,我這就去查辦,定然斬了那只囂張的畜生。」陳風笑義憤填膺,裝腔作勢的表情即便是吳哲也在一邊看的歎為觀止。

    「夠了,你自己去和師傅解釋吧。」任雪臉色一沉,煎水般的眸子射出冷冽的光輝,即便是神經粗大如陳風笑也嚇了一條,頓時閉上嘴巴不再胡謅。

    白衣女人轉過頭來,一頭飄逸的長髮在微風中輕輕拂起,幾縷髮絲掠過吳哲的鼻尖,**麻的帶著處子特有的清香:「好好修煉,莫忘了你的誓言。」

    少女說完話便帶著一臉沮喪的陳風笑遠遠的走開,只留下苦笑不已的吳哲。

    「有性格的小妞!」吳哲撇了撇嘴,轉身往傳送石台走去,就在此時,身後一個男子的聲音喊住了他:「吳師弟,且等等。」

    吳哲轉過身來,看見的正是昔日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紫發青年,對方正急匆匆的往自己身邊趕來,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

    「錢師兄,下午好。」吳哲依稀記得他的姓為錢,但其他一概不知,出於禮貌,他還是回應了對方的招呼。

    「吳師弟,想不到能在這裡遇到你,我正好要去靈劍峰面見大長老,剛看見任雪師妹的火鶴往這個方向降落,就想讓她帶個口信,也省得走遠路,想不到她卻走了。」姓錢的青年笑著和吳哲說話,眼神卻環顧左右。

    「任師姐剛走,如果你按著這個方向追過去的話,或許還能趕上。」吳哲心知對方並不是想和自己說話,指了指任雪離去的方向。

    「哦,任師妹不在麼?不在就好,近日我從任師妹口中聽了不少紫雲峰中關於師弟的傳言,對於師弟的智慧深感佩服。」錢姓男子確定四周無人之後,笑著對吳哲說道。

    「不過……。」紫發青年忽然湊到吳哲身邊冷冷的說道:「離任雪遠點,她是我的。」

    吳哲皺了皺眉,抬頭卻迎上紫發青年陰冷的目光,有如隱藏在暗處的毒蛇之眼,閃爍著惡毒與妒忌的光芒。

    「我沒閒功夫和錢師兄爭風吃醋,有這個閒心不如好好琢磨下女人為什麼不喜歡你。」吳哲灑然一笑,夷然無懼的和紫發青年對上眼,輕鬆的口吻一如吹走片落葉般自在。

    「好小子,別人以為你吃了五千年的封魔之果,如何了得,可我卻知道你是個大廢柴,一輩子都突破不了二星斬魔士的境界。」紫發青年冷笑連連的說道。

    吳哲心下頓時起了疑雲,自己無法轉化封魔果實魔力的事情整個靈幻島所知甚少,除了島主與幾大長老外幾乎無人知曉,更何況島主謀慮深遠,在思考如何解決吳哲身上難題的同時也一直在壓制這個消息的散播,但紫發青年又是從何方渠道得知了?

    「小子,沒有實力就乖巧做人,不要想著和實力不相配的東西。」紫發青年臉龐又回復成原先熱情洋溢的笑臉,只是那雙細長的眼眸中狠毒的光芒依舊。

    可惜吳哲向來不吃這套,笑著回應道:「怎麼,錢師兄這麼好奇小弟的實力?是不是廢柴為何不親自試下?」

    心中意念一動,袖中的紙牌如同靈蛇一般竄了出來,在空中自行劃出一個圓陣,滴溜溜的轉動,如此奇特的能力頓時嚇了紫發青年一跳,他城府極深,笑容依舊,眼色卻有些陰晴不定。

    「小哲,你要小心,這傢伙的實力不低,起碼有四星斬魔使的實力。」腦海中婆娑魔關切的話語響了起來,吳哲卻滿不在乎的一笑,用意念回應道:「這個傢伙不是草包,不會貿然動手的,放心好了。」

    只是這副自然的笑容落到紫發青年的眼中只能加劇他的猜疑,或許五千年份的封魔果實之力其實早已被吸收,只是島主故佈疑雲?越想他越不確定,盯向吳哲的眼神也漸漸收斂了一些。

    「錢師兄,你要是喜歡看風景了就請繼續好了,或許任師妹有時間會路過這裡,我肚子餓了,不陪師兄了。」吳哲留下一句不鹹不淡的話語,逕直往傳送石台走去。

    登上石台,剛捏起法訣,就聽見紫發青年在身後冷冷的說道:「兩個月後將有挑選前往靈獸結界人選的測試,屆時師弟別連第一關的測試都過不了啊,為兄對你可是相當期待啊。」

    吳哲冷然一笑,根本無視對方的反語諷刺,只留下一個孤傲的笑容便消失於傳送石台之上。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