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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異世之封印人生 作者:無斷(全書完)

一百三十章 我不是個隨便的人
    哲一腳踢開兩個癱軟在床下的蛇人妖,走到床榻前。

    目是一具炫目到了十分的雪白胴體。

    胸橫雪,即便是側躺著依然高高聳立,不見一絲下垂,光滑平坦的小腹之下,芳草萋萋的蜜壺處隱現點點玉液,撐著一雙雪白修長的美腿,真是誘人到了極致。

    其是那副平日冷艷賽霜的孤傲臉龐,此刻早已是火一般的迷離。

    烈的反差讓吳哲的胯下很識相的起了反應。

    哲有些訕然,好在羅剎公主也早已神志不清。

    在一個裸體女子前有生理反應,尤其還是絕世美女,吳哲同學,這證明你很健康。」

    哲調整了下撐的漲人的褲身,給自己找了一個很理所當然的理由。

    對著床榻上光潔如玉的胴體,他突然發現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

    有衣服了!

    來蛇靈夫人調戲羅剎公主之時,就已將其的衣物撕成了兩半。

    哲拾起地上的破爛不堪的褻衣和分成兩半的白袍,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將就著往羅剎公主身上套。

    褻衣的確破爛,羅剎公主如泥一般渾身酥軟,偏偏還扭動個不停,幾個來回便將褻衣完全扯破。

    哲頓時無語,歎了口氣,只能將自己的青色長袍脫了下來,套在羅剎公主的身上。

    服不大好穿,難免磕碰到女子的胴體,某黑髮少年不斷佔著便宜,還一邊將褻衣往女子的頭上套,一邊落井下石的說道。

    哎,你說你這個丫頭,平時不是挺驕傲的麼,怎麼現在跟個蕩婦一樣。不過你平日到底吃啥長大的,怎麼這麼大啊?」

    然羅剎公主一把握住了吳哲的手,斷斷續續的說道,「這是是淫龍誕,你你你要救我。」

    哲微微一愣,淫蛇誕他聽人說過,乃是斬魔界最厲害的春藥,傳說是采自九幽妖界沉淪海最深處的淫慾蛇龍的口水,只要一滴便能讓人難以自制,春心萌動。

    要命的是淫龍誕在一個時辰之內不和男子進行交媾的話,就會慾火焚身而亡,算是毒性至烈的春藥。

    哲倒吸一口涼氣,難道那蛇靈夫人用的便是淫蛇誕,這妖女好毒的心思。

    救我」

    經陷入半瘋狂狀態的羅剎公主與其說是呼喚,倒不如說是呻吟。

    哲長歎一聲,他倒是想和床上的女子春風一度,可現在明顯不是合適的地點,起碼也要換個地方再說。

    料他剛把羅剎公主抱起,也不知那丫頭哪裡來的力氣,猛的一把拽住他的衣褲,將他帶倒在床上。

    哲只感覺一具滾燙似火的嬌軀壓了上來,他勉強保持出心頭的一點清明,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不是個隨便的人……。」

    話還沒說完,一雙玉手便撫上了他胯下堅硬的突起。

    啊……」

    年再也把持不住,一把將女子抱在懷中,就此沉淪。

    霧繚繞,被翻紅浪。

    風一度之後,吳哲赤身坐在床邊,手撫額頭,搖頭歎氣不已。

    哎,回去讓我怎麼和任雪說啊。」

    扭頭看了身旁睡的正香甜的羅剎公主,女子嬌艷如玉的面龐潮紅滿頰,這是極度滿足後才會出現的顏色。

    臀之側,是一抹觸目驚心的紅。

    子落紅。

    哲感到有些頭疼,一時把持不住,和羅剎公主發生了超出革命友誼的關係,而且人家還是一大姑娘。

    且不論自己也算是英雄救美,可一想到羅剎公主醒來後的情形,他就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疆羅剎門第一女煞星的名頭可不是白得的。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

    哲搖了搖頭,將掉落在地的長袍給羅剎公主套上。

    榻上女子嬌軀勝雪,看的他又是一陣熱血翻湧,手忙腳亂的將羅剎公主背於身後。

    出破天匕首,吳哲深吸口氣,衝出了大門。

    人意料的,大門之外,一陣沉寂。

    道中光亮如初,不見一個蛇人妖。

    奇怪了,妖怪都去哪裡了?」

    哲顧不得多想,緊了緊背在身後的女子,按著之前記得的方向奔去。

    事接連發生,一路之上居然半個蛇人妖都未曾遇見,一直行到宮殿正門,才隱約聽見一陣巨大的動靜從頭頂傳來。

    殿外的猙獰蛇頭之上,一男一女正在激烈打鬥。

    男子自然是任玉劍,只是不知為何蛇人妖的外貌偽裝給人破了,一把亮白如晝的光劍縱橫如龍,罡氣森然。

    他對面不遠處,蛇靈夫人纖細的腰肢輕搖漫動,竟是毫不費力的躲過任玉劍凌厲至極的光刃。

    小子,將我的孩兒交出來!」

    靈夫人一臉森然,躲避劍氣之時出口責問。

    心中掛念兒子的去向,一時也不敢出盡全力。

    核早在她兒子降生之前,便讓她施密咒潛入圓球之中的嬰兒體內,半年的潛移默化,又經過暖江巢穴的烘熱,妖核早已與她的孩兒融為一體。

    要她的孩子一出世,便是絕世的妖孽,擁有無上的神通,修為直達十星斬魔尊者的境界,當今世上便罕有人能夠匹敵。

    便是此刻還未降世,但有妖核之力保護,天下間能傷它的力量也少之又少。

    現如今,她兒子莫名其妙的失蹤,只餘下一張破敗的膜球,這讓她驚詫萬分。

    好此時任玉劍在蛇靈殿中被她撞見。

    靈夫人見這個蛇人古古怪怪,便出言責問,誰料對方毫無動靜,一試之下頓時露出了真身。

    方立刻大打出手。

    倒便宜了當時正在被翻紅浪的吳哲和羅剎公主,倘若不是任玉劍和蛇靈夫人纏鬥,只怕他和羅剎公主的行徑只怕當場就會被發現。

    得不說,吳哲的運氣好到了極點。

    殿上的任玉劍面無表情,一劍快似一劍。

    靈夫人怒極,大喝道:「快將我的孩兒交出來,我便饒你不死。」

    玉劍冷哼一聲,手中光劍一擺,匹練似的劍芒就射了過去,算是做了最好的答覆。

    好,好,好,你自己找死,也怨不得本座。」

    靈夫人怒極而笑,艷麗絕倫的臉上扭曲猙獰,素手一揮,數十個淡黃色的圓球便出現在頭頂。

    去」

    球聽令,直射向任玉劍。

    玉劍只以為是稀鬆平常的咒法,也未放在心上,長劍一挑,便想斬碎圓球。

    料那圓球遇力便化,從中濺落出淡黃色的液體,鋒銳無比的劍鋒之上立刻傳來「嗤嗤」的腐蝕之聲。

    是任玉劍向來處變不驚,此刻也是一陣駭然。

    忙腳亂的躲過劈面而來的圓球,撫劍一看,刃口上缺了好大一塊,顯然已給那黃色的液體腐蝕。

    心中頓時一痛。

    把光刃乃是采自南海極光玄鐵而成,極為難得,劍身能夠通體大放豪光,而且鋒銳無匹,配上他擁有的冰雪系封魔之力,實在是再好不過的武器,他向來視之珍寶,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還重。

    今日居然就這樣無聲無息的缺了一塊。

    玉劍長眉一挑,怒喝一聲,「你給我納命來!」

    將光劍插回劍鞘,並指如刀,指上罡氣暴漲,化作一把冰雪做成的長劍,直向蛇靈夫人刺去。

    好大的口氣!也不知誰會送了誰的性命。」

    靈夫人纖腰一閃,避開奪面而來的狂放冰劍,手捏法訣,櫻唇一張,一團黃光從其竄出,落在地上,化作一個蛇頭人身,手持巨斧的妖怪。

    魔力具象化?」

    殿之下的吳哲心中閃過一個訝異的念頭。

    力具象化乃是八級斬魔王才能具備的本事,一旦魔力突破到這個境界,週身魔力不僅達到隨心所欲的境界,還能幻化出護身的魔力之靈。

    魔力之靈千變萬化,視使用者心意而定,威力更是非同小可,足有六星斬魔將的實力。

    為重要的是,魔力之靈脫於自身的靈魂之力,控制起來便如同自己的分身一般自在。

    日文天放破關而出,一出手便是兩隻魔力之靈,那便是實力達到了九星斬魔真人的標誌,打的青面妖靈屁滾尿流。

    玉劍心中一沉,手中冰劍卻並不停歇,化作白芒刺向魔力之靈。

    料魔力之靈坦然而受,身體忽的四分五裂,聚集在任玉劍的身後又凝結成形,高舉手中巨斧,當頭砍下。

    魔力之靈可以聚散隨心,端的是詭異莫測。

    玉劍持劍相抗,一旁的蛇靈夫人卻撐著這個空隙又扔出五個黃色液體的圓球。

    頭包抄,任玉劍一時險象環生,眼看就要中招。

    在此時,一道電也似的光芒閃過,五隻圓球頓時在半空中給擊成粉碎,汁液灑了一地,就連蛇靈夫人也差點給濺到。

    玉劍則撐著這個間隙一劍掃開魔力之靈,縱身躍了下去。

    靈夫人頓時氣急,低頭一看,地面上站著一個古怪的蛇人妖,身體四周有十數張懸空而轉的命運紙牌。

    張醜陋的蛇臉上似笑非笑,神色古怪至極。
一百三十一章 熱血長歌

    玉劍縱身落到吳哲身邊,淡淡的掃了眼他身後的羅剎公主,一言未發。

    哲知他秉性,也落個清靜,省去了若干口舌,否則這事還真不大好解釋。

    妖核找到沒?」

    玉劍抽出鞘中的光刃,輕撫著鋒刃上的缺口,有些心疼。

    哲將手中的破天塞到他手裡,笑著說道:「用這個,雖說短了點,不過好使的很。」

    玉劍瞅了一眼黑不溜秋的「破天」,略一沉吟,就接了過來。

    哲這才笑言,「妖核的事無須擔心,已經解決了。」

    核被蛇靈夫人之子同化,而蛇靈夫人之子又被小白吞噬的屍骨無存,如此一來,妖核也該算被解決了。

    一的讓他有些擔憂的是小白和小紫似乎進入了極深的睡眠,怎麼也無法喚醒。

    不過這些不是眼前需要顧慮的了。

    靈夫人扶風而下,一襲輕紗在水中鼓蕩飄逸,妙處畢現。

    呦,原來是聲東擊西,英雄救美啊。也罷,你們都留下吧!」

    靈夫人妙目一轉,便看見了吳哲身後的羅剎公主樣貌,長袖一揮,魔力之靈憑空出現,齜牙咧嘴的衝了過來。

    哲卻笑:「不勞夫人掛念,只怕你留不住人!」

    運紙牌脫袖而出,直逼身前的魔力之靈。

    靈夫人冷然一笑,魔力之靈毫無實體,斬碎一次也只是略微消耗一點魔力,根本無法對其形成有效的打擊。

    星斬魔王的境界是一個分水嶺,在此之前的一星斬魔者到七星斬魔侯根本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其是八星之後可以放出的魔力之靈,聚散無常,七星以下的斬魔者魔力沒有具象化,難以傷害其根本。

    以即便是十個七星斬魔侯,也不是一個八星斬魔王的對手。

    也是蛇靈夫人縛手冷笑的根本原因。

    料那魔力之靈遇到紙牌居然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就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靈夫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櫻唇大張,喏喏的發不出聲來。

    哲卻輕鬆的將命運紙牌召回,嬉皮笑臉的問道:「夫人可還有指教,倘若沒有,在下等可就要閃人了。」

    靈夫人一時摸不準吳哲的實力,只以為他高深莫測,纖手一揮,數百蛇人妖從巢穴中湧了出來,將三人圍在中間。

    哲笑問,「怎麼?夫人想用人海戰術麼?只怕未必管用呢?」

    也不廢話,將手中的命運紙牌招出,一個個化作三米見方的盾牌大小,圍成一個圓形,不停的轉動,刮起的颶風在水底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一眾蛇人妖頓時七倒八歪,站立不穩,包圍圈也是不攻自破。

    哲長笑一聲,手臂一捅任玉劍,對方立時會意,二人飛一般的離開。

    二人去速極快,不到片刻功夫便走了極遠,身後的蛇靈殿直如一個黑點般渺小。

    要歸功於黃天上人的辟水咒奧妙無雙,即使在水下也依然行動自如,來去無礙。

    人行了片刻,身後忽然響起一陣脆若銀鈴的斷喝。

    哪裡走?」

    股大力直朝吳哲身後逼來。

    哲發力躲過,轉過身來,蛇靈夫人正怒目瞪著他二人,一張艷若桃花的俏臉上黑氣繚繞,像是羅剎一般。

    想走可以,把命留下。」

    靈夫人冷然一笑,森冷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玉劍一揮手中的匕首,就想上前較量。

    哲卻一把將其拽住,笑著朝蛇靈夫人說道:「夫人何必如此,你我之間又無深仇大恨,與人方便就是與自己方便,來日陸地相見,我等自當圖報。」

    玉劍有些不解,疑惑的望向吳哲,後者正對著自己微微搖頭。

    哲心中明鏡似的透徹,以他二人之力只怕未必是蛇靈夫人的對手,至多也就是不敗之局,而蛇靈夫人掛念兒子的下落,未必會和他們糾纏。

    料蛇靈夫人卻是仰頭一陣淒厲的長笑,艷麗的面孔扭曲變形,「好小子,你真以為便可以這樣一走了之麼?還我孩兒命來。」

    哲心中一驚,表面卻不動聲色的問道:「我等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靈夫人指著吳哲身側旋轉不定的命運紙牌,嫵媚的雙眼快要噴出火來,「你莫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的武器之上沾著我孩兒的氣息,諾大的蛇靈殿,除了你們三人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去過,還敢裝瘋賣傻。」

    哲眼見被對方識破,也不惱怒,長笑一聲,命運紙牌飛射而出。

    然撕破臉皮,自然先下手為強。

    靈夫人冷哼一聲,長袖飛舞,幾道水箭迎上命運紙牌,將其勢頭阻了幾分。

    著這個間隙,蛇靈夫人的口中吐出一大股黃色的霧氣,漸漸瀰漫全身,那黃霧越漲越大,變的足有四米高下。

    玉劍神色一變,「不好,是妖靈變。」

    靈變,乃是妖族之靈天生具有的神通。

    靈不比人類,雖然各方面進化完全,與人相差彷彿,但人類的咒語和功法並不完全適合它們,修煉起來也是事倍功半。

    此妖族中人有大智慧者冥思百年,根據妖靈自身的特點創出一門神通,名為妖靈變。

    靈變以妖族自身的本命元氣為基礎,依據妖力以及各族特性,變化不一,但只要是變身之後,妖靈的魔力和力量皆會是之前的數倍以上,端的是厲害無比。

    霧逐漸散去,露出妖靈變後的真容。

    身佈滿黑色如碗口大小鱗甲,手持一柄三叉鐵戟,身軀有若小山一般,巨大的下半身蛇尾粗比雙人合抱的鐵柱。

    是一個身高四米開外的猙獰巨型蛇人妖。

    靈夫人捨棄了如花的容貌,變作這一副驚恐的樣子,就是決意要置身前三人於死地。

    巨臂一揮,手中的鐵戟頓時像是一隻大樹般抽了過去,刮起巨大的水旋。

    然一聲大響,鐵戟未曾砸到吳哲和任玉劍,卻將沙石沉澱的江底砸出好大一個深坑。

    靈變後,妖族的力量暴漲數倍。

    哲眉頭一皺,心知今日必有一番苦戰,嘴中卻笑著說道:「蛇靈夫人,你下這等狠手,可是當真不想知道自己孩兒的下落了?」

    敵之道,首重攻心,吳哲卻是深諳此法。

    然,蛇靈夫人聞聽此言手中鐵戟一滯,慢了幾分。

    哲和任玉劍趕緊趁著這個空隙跳出鐵戟的攻擊範圍之內。

    蛇靈夫人,你若放我三人離去,我定會將你的孩兒還你。」吳哲便喊邊朝任玉劍使了個眼色。

    者立刻會意,全身魔力鼓蕩,準備起威力巨大的殺招來。

    想蛇靈夫人卻發出一聲震天的嘶吼,有若悶雷,整個江底立時塵沙滾滾。

    天殺的小賊,你休想騙我,我與孩兒心血相連,一個時辰之前它便在這個世上完全失去了生息,無論我如何召喚,也是感應不到,定是你取了我那孩兒的性命,小賊,納命來。」

    下大戟一揮,左手捏指成決,一道道巨大的黃色圓球憑空出現,疾射而來。

    靈變後,就是法術也增強好幾分,原本只是拳頭大小的毒球此刻卻是磨盤般大小,聲勢駭人。

    哲和任玉劍倉惶躲避,江底的沙石卻給黃球之中的毒液消蝕了大片,到處坑坑窪窪,一片狼藉。

    玉劍長眉一挑,手中的匕首破天光芒暴漲,騰空刺向蛇靈夫人的左眼。

    靈夫人大戟橫掃,一人一妖頓時打成一團。

    哲有心上去幫忙,卻恐身後的羅剎公主遭到波及,她此刻還未醒來,無論是放到地上還是背負身後,都有些不安全。

    在這時,吳哲的耳畔響起一陣細若蚊吶的聲音。

    放我下來,我自己能動。」

    股香風撲鼻而來,吳哲扭頭一看,羅剎公主正低著清艷的臉龐,不敢看吳哲的目光。

    是了,顛簸一路,又是打又是殺的,她只怕早就醒了,只是姑娘家臉皮薄,醒來後不知如何面對,這才故意裝睡。」吳哲心中頓時瞭然。

    也不說話,只是將摟住羅剎公主的左手放了下來,道了聲「小心」便衝進了蛇靈夫人和任玉劍的打鬥圈中。

    玉劍此刻早已險象環生,若不是前日有文天放相助,讓他領悟了功法中快慢由心一道,只怕他現在早就給拍成了肉泥。

    星斬魔王實力的妖靈變身,威力的確強大絕倫。

    蛇靈夫人咒法不多,只有那天生的黃色毒液之球,但奈何球體巨大,而且毒液致命,加上手中鐵戟舞的風生水起,打的任玉劍幾無招架之力。

    好吳哲此時加入戰圈,略微減了些壓力,但也只是片刻的功夫,二人又是危如蠶卵。

    不好,這老妖婆實力強悍,氣勢又強,在這樣下去,只怕再過兩三個回合,我二人就要完蛋。」

    哲略一沉吟,心中便有了計較,對著任玉劍喊道:「任師兄,你且退開,在一旁尋找機會,讓我獨自會會這老妖婆。」

    玉劍微感愕然,忽聞一股熱血澎湃的歌聲響起。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靈夫人頭頂,吳哲長歌而嘯,揮拳如電,氣勢如虹。
一百三十二章 力誅蛇靈
    聲滾滾,氣勢如虹。

    哲放聲長歌,左手掌劍,右手握拳,拳劍如風般攻向蛇靈夫人。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每唱一句詩歌,氣勢便勝一分,手中的劍罡與拳勁便重一分,逼的蛇靈夫人不斷的節節後退。

    靈夫人驚駭不已,雖說她乃是偏向於術士一類的妖靈,並不擅長近身格鬥,妖靈變後也未必能發揮出十足的威力,不比青面狼君,是典型的近戰好手。

    就算如此,她的力量也並非一個區區六星斬魔將的少年可以抗衡。

    眼前對方卻是氣勢如虹,明明自己佔了絕對的力量優勢,偏偏卻給壓制住的難以發揮,被動的一路退卻。

    是何等的手段?

    哲放聲長歌。體內的血氣按照文天放所傳授的「熱血決」路徑翻滾洶湧,肆意燃燒。

    血決,氣血決,靠的便是一股豪氣,憑的就是一腔熱血。

    初吳哲還感到「熱血決」的運轉有些生澀,後來漸漸放開了手腳,身體中的氣血卻像是燒沸的開水一般,滾滾而動,手中的氣力也是越來越大。

    了後來,他每運轉一次,膽氣便壯一分,氣力便足一分。

    轉之後,渾身就仿若火球一般,有著無窮的氣力。

    唱到「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之時,手中命運紙牌化作的長劍就如電也似的罡氣如虹,匹練似的斬向蛇靈夫人。

    靈夫人淒然長嘯,手中鐵戟一揮,迎了上去。

    澎「

    旋四散,江底水流逆轉。

    哲倒飛而出,胸口一悶,噴出一股鮮血,而此時的蛇靈夫人也是單膝駐地,氣喘不已。

    動手!」

    空中的吳哲顧不得胸口的傷勢,猛然一聲斷喝。

    音響起的一瞬,任玉劍眼中精芒暴閃,大喝一聲「殺」,手中的匕首破天仿若一道黑色的流星般劃破長空,直沒蛇靈夫人的頭顱深處。

    一招數是任玉劍結合吳哲所施展的氣血決,臨時所創。

    與吳哲不同,吳哲的「熱血決」借歌運勢,氣力滾滾而動,猶如水煮一般,從無到有,從靜至動,越到後來越是不可一勢,難以阻擋。

    玉劍則不然,他的氣血決早就在體中默默運行,直到氣血燃燒到了極點,這才藉著一聲斷喝發出,務求一擊斃命,毫無保留。

    人性格不同,對「熱血決」的領悟也是截然不同。

    是效果卻是同樣的驚人。

    吳哲最後一擊砸的氣血翻湧的蛇靈夫人正在喘息調理,眼見任玉劍一劍如電,擋無可擋,便仗著一身堅逾精鋼的鱗甲硬擋。妖靈變後的鱗甲堅硬異常,即便是吳哲的命運紙牌也只能劃出淺淺的劃痕,刀劍更是難以對它造成有效的傷害。

    料任玉劍這一擊非同小可,已然傾注了他全部的魔力,加上氣血決的輔助之威,又兼破天匕首斬金斷玉,一擊之下竟然穿破鱗甲。直刺入血肉深處。

    啊」

    靈夫人一聲淒嘯,大戟一揮,任玉劍立時飛了出去,摔倒在地,手中還握著破天匕首,一動不動。

    哲眼見此景,也顧不得一身的傷勢,對著羅剎公主說道:「助我飛過去。」

    剎公主明白他的意思,也不多言,她此時被淫龍誕禁制的魔力已恢復了兩成,當下念動法訣,一股大力湧起,將吳哲整個人彈飛了出去。

    空中的吳哲有辟水卷軸的效用,根本不受水力的阻隔,炮彈似的直衝向已經血流滿身,狀若瘋狂的蛇靈夫人。

    靈夫人渾身氣血錯亂,力氣卻是又大了幾分,一把鐵戟亂揮之間,江水倒流。

    哲深吸口氣,壓抑住胸腹間的傷勢,運起引龍決將這些逆流的洶湧水流梳理匯聚,於一息之間盡數反捲向蛇靈夫人。

    靈夫人強忍疼痛揮戟相迎,她自然不會將這些水流放在眼中,只想著下一擊如何將眼前這個天殺的小賊粉身碎骨。

    料水流之後的吳哲的身形卻以匪夷所思的角度移轉,一個騰身立於她的頸後,手中憑空出現命運紙牌,按在破天匕首造成的傷口上,用盡全部力量,硬生生的將紙牌擊打了進去。

    噗」

    聲輕響過後,命運紙牌帶著一抹血肉從蛇靈夫人的胯下電射而出。

    是蛇靈夫人再是厲害,此刻也是回天無力,肝臟經脈皆被命運紙牌穿了個通透,就連聲音都沒發出,「噗通」一下倒於地上,就此殞命。

    哲這才搖搖晃晃從蛇靈夫人的屍體上跳了下來,落地就是一大口鮮血。

    還未等他站穩身形,一柄黑色的匕首就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哲目光一轉,羅剎公主一臉煞白的站在自己身邊,手握匕首,清麗的眸子裡有股決然的神色。

    有話……好好說。」

    發少年吞了下口水,艱難的說道。

    淫賊,你還我的清白來。」羅剎公主咬碎銀牙,恨恨的說道。

    哲頓時愕然,趕緊解釋,「是你讓我救你來的,我都說我不是個隨便的人。」

    剎公主猛的一跺腳,「閉嘴。」黑髮少年頓時識趣的閉上嘴巴。

    我身為羅剎門的聖女,早已將此身獻與無上大道,想不到一時不察,卻被妖魔所害,最後還被你這個淫賊污了身子,你放心,剛才我便想好了,殺了你之後,我也不會留於世上,修羅地獄你我再做了斷。」

    哲聞聽之後,卻是灑然一聲大笑,笑聲說不出的愜意自在。

    剎公主卻是柳眉一緊,冷喝道:「姓吳的小子,你可以為我是和你開玩笑。」

    哲笑著擺了擺手,「不敢不敢,你羅剎公主從來都是言出必行,我又怎敢不信。」

    那你死到臨頭,為何大笑。」羅剎公主到底是少女心性,急切的問道。

    哲卻將頭轉了過來,直面羅剎公主的雙眼。

    那你讓我如何?低聲哀求?求你莫要動手殺了我這個救你於淫龍誕之下的傻子,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只因為我為了救你而春風一度的無奈,我告訴你,你休想,要殺要剮個痛快,誰要是皺下眉頭,就是妖怪養的。」

    哲舌綻春雷,字字有聲,倒把羅剎公主聽的一愣,手中的破天匕首也不由自主的鬆了幾分。

    時遲,那時快,趁著羅剎公主微一愣神的間隙,吳哲猛的從其手中奪過了破天匕首。

    你……」羅剎公主頓時氣急,目瞪口呆的看著吳哲。

    你你你,你什麼你,你真當我是白癡,隨便讓你喊打喊殺的啊,一邊玩兒去吧你。」吳哲將匕首貼身藏好,正眼也不看下羅剎公主,將昏迷在地的任玉劍扛起,這才說道:「你放心好了,烏麗娜小姐,你我之間的事我絕不會跟第三人說起,從此以後,你我便如那路人一般,相逢不相識,你只管做你那冰清玉潔的聖女好了。」

    完也不顧羅剎公主回話,抱起任玉劍直往江面而去。

    了大半的功夫,吳哲這才捅了捅肩上的任玉劍,沒好氣的說道:「別裝睡了,起來自己走,我可背不動了。」

    直昏迷不醒的任玉劍這才悠悠醒轉,醒來第一句話便是「我什麼都沒聽見」,嚴肅正經。

    哲不由啞然一笑,心想這任玉劍原來也不是不通人情之人,居然還知道裝死躲過當時尷尬的氣氛,要不是他眼尖,看見躺在羅剎公主身後的任玉劍眼皮子跳了幾下,還真能給他矇混過去。

    你聽見也無妨,本少問心無愧。」

    哲慵懶的揮了揮手,一臉的疲倦。

    靈殿前,一眾蛇人妖圍在蛇靈夫人的屍體旁,驚慌失措。

    在此時,一陣大吼從殿外傳來,蛇人妖紛紛往兩旁散開,讓出一條大道來。

    殿正門之中,走進來一個身材高大威猛的大漢。

    漢面容秀美,一雙細且長的雙眼散發著妖異的光澤,猿臂細腰,腰間還圍著幾道五彩斑斕腰帶般的東西。

    姐姐!」

    進大殿之上的大漢一聲大吼,目眥盡裂,一下跪倒在蛇靈夫人屍體前。

    是誰,是誰殺了我姐姐!」

    漢猛的朝一眾蛇人妖掃去,目露凶光,大聲咆哮。

    聚身側的蛇人妖紛紛大駭,吞吐著蛇信,「嘶嘶」不斷,卻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漢頓時暴怒,「要你們這幫廢物何用?」

    手一揮,轉眼之間手中便多了一個蛇人妖,也不見他如何發力,那蛇人妖便給他捏成了兩半,鮮血內臟濺了他一身,秀美的臉龐變作地獄修羅一般猙獰。

    地,大殿之外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

    你不用責怪它們,即便殺光了你的族人也是無用,你姐姐是被斬魔者中兩個毛頭小子殺死的,就連妖核也被他們奪走了。」

    門之前,青面狼君瘦高的身形顯了出來。

    斬魔者!」

    面大漢雙眼急劇的收縮,橙黃的瞳孔剎時間縮成針一般的豎線,凶光四射。
一百三十三章 悟道

    波江上風平浪靜,水面澄淨幽藍,一點也不似前幾日渾濁的樣子。

    心閣中,五樓議事殿中,大閣老憑欄遠望,目光悠然。

    報大閣老,月餘來纏繞煙波江中的妖氣正在散去,江底的幾座礁石宮殿中也全無妖物蹤跡,現已派弟子帶著爆破卷軸下江,準備將其炸毀。」

    個文心閣弟子躬身站立於閣老身前,興奮的說道。

    閣老微微捋了下垂長的白眉,微微頷首,「這就好,讓弟子們注意安全,將搜尋範圍擴大到整個煙波江畔,不要忽略了任何細小的地點。」

    是,弟子這就下去吩咐。」身前的弟子躬身領命,快速退了出去。

    日前,吳哲等三人從煙波江中浮出,恰好遇上齊白霜等人站在江邊施法,意欲衝入江底。

    來羅剎公主臨時起意,想進蛇靈殿中煉燒幾隻妖物的魂魄,已作修煉之用,奈何碰上了蛇靈夫人,幾下便被對方擒去。

    白霜老持沉重,隱於暗處並不動身,而是退回江面,喊了斬魔司的同僚意欲回江中相救。

    好此時吳哲等三人浮上江面,這才作罷。

    後的一日,煙波江中忽起變化,文心閣的弟子回報,蛇靈殿和海狼宮兩處聚集妖物的地方已然空無一人。

    水也逐漸轉綠,恢復了往日勃勃的生機,就連異變的各類魚種,也都盡復原貌。

    此眾人驚訝不已,一時間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

    有吳哲心中若有所思。

    中異變大多是因妖核而起,而此刻妖核已被小白和小紫吞噬,失去了妖力之源,這些魚類受到的妖氣侵染自然會退卻。

    是他心下所想,並沒有告訴眾人,妖核之事,非同小可,尤其是事關小白和小紫,他並不想兩隻小獸給斬魔界封殺。

    人意見不一,蛇靈殿的妖物首領蛇靈夫人雖給二人除去,但海狼宮的青面妖靈,吳哲和任玉劍卻並無碰到,按理說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與蛇人互為犄角的海狼一族不可能毫無動靜,而且余落的蛇人妖族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是接下來的一切都出乎意料,不僅兩大妖族毫無動靜,就連江底的巢穴也散了個乾乾淨淨,空無一妖。

    此詭異的變化讓一眾斬魔者面面相覷,最後定下了靜觀其變的計策。

    方面派人將信息送往斬魔司總部「紅宮」,一方面則知會各大門派,同時加緊江岸巡防。

    場聲勢駭人的妖族屠島慘變就此中途夭折,消散無形。

    是眾人心底都明白,事情絕對沒有結束,短暫的沉默意味著即將到來的爆發。

    念及此,大閣老望向遠方碧綠江水的眼神就有些凝重,高掛在半空的艷陽,似乎也隱隱遮上了一絲陰霾。

    途難料啊!

    文心閣島嶼不遠的一處礁石上,吳哲正盤膝而坐。

    雙目低垂,手指合十,有若老僧一般入定,任憑江面的勁風將他的衣衫吹拂的獵獵作響,猶自巍然不動。

    的神魂早已到了一個玄之又玄的精神境界。

    日之前,吳哲回到文心閣,當日就沒有休息,服用一些傷藥之後便直奔江島之上的礁石,盤膝入定。

    蛇靈夫人一戰讓他明白了妖族的厲害,腦海中一年之前的記憶復又纏上心頭,面具妖和牛頭妖靈的實力顯然遠非蛇靈夫人可比,如若自己半年之內不能再做突破的話,救人一事只能淪為泡影。

    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坐礁石之上,聞聽著江濤起伏錯落的聲音,吳哲一入定便是一日一夜。

    需要時間,將所學的一切好好梳理一遍。

    龍決,乾坤九極變,逍遙罡,空明拳,雲龍大八式,熱血決。

    些他所學過的功法招式如同走馬觀花般在腦中交替出現。

    道繁雜,大道至簡。

    論是引龍決的逆天篡行,還是乾坤九極變的返璞歸真,抑或是逍遙罡的詭異難測,再加上熱血訣的另辟途徑,四種天下有數的絕頂功法猶如一團亂麻般交錯穿織,掙的他頭痛欲裂。

    在他覺得千頭萬緒,心煩氣躁之時,平空響起一陣霹靂般的斷喝。

    別人的始終是別人的,你的才是你的!」

    下絕流高手文天放四日前的大喝如同一道閃電劃過心頭。

    心靜氣,意守丹田。

    切浮躁雜念盡皆拋去,靜聽江面之上的潮漲潮滅,吳哲忽的進入一種難以莫名的空明境界。

    佛自己已然脫離了思想,脫離靈魂,只是坐在天地之間,週遭儘是一個個運行功法的人體。

    些人樣貌和自己如出一轍,運轉功法於星辰日月之間,清晰無比。

    自己卻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光悠悠,吳哲就如同一尊石像般盤膝於礁石之上,無妄念,無雜念。

    不知過了多久,驀的,黑髮少年睜開了低垂的雙眼,電也似的光芒從中暴射而出。

    運紙牌從袖中飛舞而出,變化做一塊塊足有三米見方的金屬鐵片,滴溜溜在空中旋轉騰挪。

    哲盤膝不動的身形忽的一閃,瞬間就來到紙牌之上,雙臂極快的舞動,挺拔的身軀就像是一陣光影般來回穿梭。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朗的嘯聲貫徹天地,隨著少年光電似的一團身形,平靜如洗的江面忽的狂風大作,驚濤駭浪絡繹不絕,紛紛呼嘯而起,隨著少年的清嘯之聲起伏不定。

    最後那句「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之時,嘯聲直破雲層,而江水也匯聚成一道道盤旋的水柱,沖天而起。

    功凝神,半空中的吳哲忽的又閃回礁石之上,舉止又恢復成老僧入定狀。

    起雲湧的江水波瀾也於此時退散的一乾二淨,波濤不驚。

    哲長舒一口氣,這才緩緩的睜開雙眼。

    若點漆的眸中一片清明。

    還是原來的天,雲還是原來的雲,就連這滾滾而動的江面也是碧綠如初。

    是吳哲的眼中卻多了些什麼,天地萬物此刻再入他眼,卻是比往常生動了十分。

    處魚躍江面,沙鷗長鳴,一切都鮮活如畫,生機盎然。

    哲笑了,他明白自己終於摸到了天道大理的門檻,邁階而入,從此他的心神靈魄都到了另外一個境界,雖然眼前的實力並沒有實質性的突破,依然是六星斬魔將的境界,但對於以後的修行卻有莫大的好處。

    就好比一個畫畫的人雖然下筆時日很短,但卻有著大師級的眼光心胸,日後的進展自然會一日千里。

    何況吳哲此次收穫頗豐,於空明之境將所學的功法通通梳理了一遍,不僅加深了對四大絕學的領悟,更融合了空明拳和大雲龍八式,結合這大半年來的實戰經驗,創出了一門凌厲非常的纏鬥功法。

    以說,這一日一夜的靜坐悟道是吳哲這一年來的總結體悟,也是他由此真正邁入第一流高手的開端。

    哲心中一片清明,江風陣陣襲來,微帶潮濕之氣,他舒展了下身體,便想趕回文心閣中。

    在此時,身後不遠處響起一陣清朗的聲音。

    江心悟道,不捨晝夜,吳師弟真是勤勉。」

    光粼粼的江面之上,一襲白衫的任玉劍正踏波而來。
一百三十四章 破浪式
    玉劍身負長劍,一襲白衫鼓動,行雲流水般從江面上踏波而來,仿似神仙中人。

    夠將自身罡氣外放自如,凌空踏波而行,這是七星斬魔侯的境界。

    哲微微一笑,拱手笑言,「任師兄言重了,不過偶有所得,談不上勤勉二字。」

    玉劍一步大縱,輕易越過十米的距離,踏步吳哲身側的一方礁石上,動作灑脫,「吳師弟,我不喜虛偽,素來有話直說,我此來已有半日功夫,只想與你切磋一番。」

    哲微微一愣,擺了擺手,「誰都知道任師兄乃是當今斬魔界年輕一代的魁首,小弟不是你的對手。」

    料任玉劍卻是騰空而起,落足於江面之上,大喝一聲,「男兒大丈夫,當戰便戰,一味托辭算什麼好漢,素聞你機謀靈變,骨子裡傲氣的很,想不到卻是個怯懦之輩。」

    立於波濤之間,身形隨著波浪起伏而跌宕,聲音卻是字字有力,有若金鐵交鳴,即便是江面的大風也吹之不散。

    哲乍聽此言,仰頭哈哈一笑,「任師兄莫要激將,既然想比試,那小弟從命就是。」

    有心試煉一下自己日夜所悟,當下擺開架勢,命運紙牌脫袖而出,在其身前圍成一個圓形矩陣,靜謐不動。

    處的任玉劍則拔出身後的精鋼長劍,劍鋒平指向前,身形隨著波浪緩緩而搖。

    動一靜,一張一弛。

    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立時蔓延在江面之上,一時間,風起雲湧。

    的,江水中躍起一尾紅鯉,濺起四射的水珠。

    人同時目光一緊,電也似的衝向對方。

    空中立時響起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僅僅只是一秒不到的時間,二人便交手了不下數百次,電光火石般錯身而過。

    好!」

    玉劍惜字如金,駐足於波浪之上,目光炯炯的凝視著手中精鋼長劍,劍刃之上已滿是大大小小的缺口。

    哲只是灑然一笑,命運紙牌猶如蝴蝶般在他身側盤旋飛舞。

    吳師弟要小心了,接下來的三招是為兄我蟄伏於大雪山五年,歷盡寒霜之苦,方自悟出的三劍,劍出如電,勢不盡不歸。」

    玉劍長吸一口氣,一頭黑髮無風自動,迎空飄灑。

    此同時,他的頭頂現出一方巨大的八稜雪花圖案,週遭濕潤的氣候也變作酷寒一般陰冷,細小的冰晶不斷從半空中灑落。

    哲卻是傲然一笑,心中戰意沸騰,他猛的躍向半空,放聲高歌。

    詞正是那名滿天下的《俠客行》,聲音穿雲裂鐵。

    道白色的巨龍憑空乍現,頭頂銀色閃電,盤旋於吳哲身側,威武猙獰。

    玉劍卻是大袖一揮,手掌撫過長劍。

    把遍佈缺口的精鋼長劍之上立時滋生出寒意森然的冰雪,轉瞬化作一把長達三米的冰雪之刃。

    頭也不抬,閉目調息,劍刃斜指身後。

    哲的攻勢毫不停歇,歌聲狂放,身軀裹著長龍閃電,如一大團銀色光影直飛而來,所過之處,江水沖天而起,炸成一大片水幕。

    玉劍不為所動,只是靜立不動。

    十米

    米

    米

    米

    鈞一發之刻,任玉劍忽的睜開雙眼,大喝一聲:「殺」。

    中的冰雪大劍立時呼嘯而至,半空中的冰雪冷寒之意盡聚於劍刃之上,席捲著漫天風雪迎上撲面而來的白龍。

    轟」

    聲巨大的聲響於二人之間炸響,滔天的波瀾狂湧而出,彷彿海嘯天崩一般,就連空間都隱現扭曲之感。

    身半空的吳哲頓時倒飛而出,連翻了十數個跟頭之後勁力仍未消散,逕直摔向江面。

    看就是落水之勢,吳哲大手一揮,命運紙牌揮舞而至,輕盈的落在其腳下,連續幾番借力消力之後,穩穩當當的落於一處礁石之上。

    觀任玉劍,則是長身玉立,猶如釘子般駐在水面,一動不動。

    下之別立時有了分曉。

    是任玉劍卻是謂然一聲長歎,「我於你這般年紀,也自認是天資卓絕之輩,實力也不過是四星斬魔使之境,更遑論如你這般功法淵博,今日一戰,實在是讓我感慨良多。」

    四歲從武,八歲入道,習練斬魔功法足有二十七年的光景,刻苦勤勉,罕有人能夠望其項背,成年之後更是放棄一切情慾雜念,苦追無上天道,自認也是一時無雙的才傑之選。

    比起眼前的少年來,所有的光環都於瞬間消散。

    著不遠處瀟灑不群的黑髮少年,這一剎那,任玉劍忽然有種意興索然的感覺。

    過這樣的感覺也只是一閃而過,轉眼之後他的心中便燃起熊熊的鬥志,對著吳哲大聲喊道:「今日之戰殊不過癮,我此去即將閉關悟道,五年之後的紅宮你我再一決高下。」

    罷,手中斷劍一拋,長嘯一聲,踏波而去。

    哲卻是長舒口氣,一屁股坐了下來,不停的揉著自己的胳膊。

    玉劍專心於劍,聽聞就連靈獸和咒法都不曾修習,但也正因如此,一劍之威,幾有破天之力,他拼盡全力才不過擋下了對方的八成劍勢。

    外二成幸好有引龍決牽引,給嫁接到了命運紙牌之上,這才免去了劍氣穿腸而過的淒慘下場。

    就算如此,他的一雙胳膊也給震的隱隱發麻,酸痛不已。

    是生死相搏,只怕他早已死於對方的劍下。

    過經此一戰他也徹底搞清楚了一些心中的疑惑,命運紙牌的封印之能並非如自己想像一般能夠封印萬物。

    到咒法或是靈力具象化所產生的物體紙牌皆能將其封印,但如若對手實力高出自己太多,則完全無用,比如蛇靈夫人的六星魔靈,與吳哲的實力相當,便能輕鬆封印。

    如若換作文天放一流實力超出自己太多,釋放的魔靈水準皆在七級之上,自己則難以封印。

    棘手的並不在於此,遇到近戰犀利的高手,紙牌的封印之能便形同虛設。

    任玉劍這等孤注一擲,全副心神都用在劍氣之上的高手,命運紙牌就難以將劍氣封印。

    也並非全然毫無辦法,一是將自身的逍遙罡氣修煉有成,自然不用畏懼,再則便是在攻擊臨身的剎那將命運紙牌擋在身前,消去大半分力道,這需要達到御物之能中「人器一心,纖毫畢現」的至高境界,吳哲也沒有達到。

    在他還有引龍決,今日之戰才不至於一敗塗地。

    過吳哲的心中卻毫無戰敗的氣餒之意,相反嘴角間還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

    蟄伏於江面之上一日一夜,坐看濤生雲滅,領悟水浪翻滾之威,自創一式「破浪」式,攜風浪之勢力拼任玉劍的電光決卻不落下風,只是輸在實力方面,膽勢技巧卻毫不遜色。

    此以往,只要自己勤加練習,再通徹一身繁雜的功法,融匯一爐,五年之後,他有信心擊敗任玉劍。

    旦想通其中關竅,吳哲頓覺豪情叢生,禁不住仰天長嘯,其聲滾滾而動,直穿雲霄。
一百三十五章 黑甲魅影
    過數日的功夫,斬魔司便派了大隊人馬前來。

    次支援的人馬足有近百之眾。

    一色的彪形大漢,身穿烏黑重鎧,手持砍馬大刀,胯下是水陸兩棲的五級靈獸分水犀,氣勢駭人。

    哲看的暗自心驚,他今非昔比,眼界大開,自然能夠看出這一隊人馬的不凡之處。

    是重鎧,烏黑的鎧身隱有深紅的咒字刻錄其中,這是碧落派強化咒符之術,能提升鎧甲本身近一倍的防禦力。

    則是清一色的鎢鋼大砍刀,重約六十斤,通體赤紅,皆是由鑄器宗所造,鋒銳無比。

    且馬上的大漢都是身高一米九開外,舉止統一,乾淨利落,透著股殺氣騰騰的味道。

    風笑湊了過來,小聲在吳哲的耳旁嘀咕;「這是斬魔司的魅殺部隊,專門負責應對大型的妖禍,直接聽命於紅宮長老團。」

    宮長老團,皆由歷代退居二線的幾大司長人物構成,德高望重,獨立於現任斬魔司權力體系之外。

    哲點了點頭,心中若有所思。

    殺的頭領乃是一魁梧至極的大漢,身量足有兩米開外,即便是陳風笑與之相比,也瘦了一圈。

    身黑鎧覆身,與手下不同,他的鎧甲之上刻有一隻張牙舞爪的紅虎,頭臉也給黑色的水晶罩住,只露出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

    斬魔司紅龍小隊領隊何在?」魅殺的頭領躍下獸背,沉聲問道。

    聲音雖然低垂,卻沉穩有力,輕易便傳到在場眾人的耳中。

    容清上前一步,抱拳應道:「在下便是。」

    漢也不正眼相看,只從懷中取出一張紙信,隨手扔了過來,「西疆羅天門勾結魔孽,斬魔司特派你等前去處理此事。」

    未待慕容清答話,一邊的羅剎公主便驚呼「怎麼可能?」俏臉血色盡退。


    大漢卻是轉過頭來,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像是刀斧般掃了過來,沉聲低喝:「放肆,哪裡來的刁女,竟敢質疑本統領的話。」

    話一出口,身後的一眾黑甲騎士同時抽刀出鞘,立馬橫刀,殺氣驚人。

    龍小隊的成員一見於此,也紛紛站到了羅剎公主身側。

    剎公主本就是孤傲的性子,怎會輕易示弱,當下冷哼一聲,「我不管你什麼統領不統領,沒見到事實之前,任誰的話我也信。」

    影的頭領當下大笑一聲,手中連鞘大刀虛空一斬,一隻由靈力幻化而成的紅虎憑空出現,直撲向羅剎公主。

    剎公主口中清詫一聲,雙手捏成一個法印,三團白色的火焰呼嘯而出,擋在紅虎之前。

    料那只魔力幻成的大虎大口一張,便將那三團火焰吞了下去。

    剎公主頓時驚愕,她的無色之火天下罕有,冰雪不侵,狂風難熄,能焚燒萬物,乃是自然系中一等一的封魔之力,想不到卻被對方不經意間施展出的咒法給輕易破了。

    紅虎速度快若電閃錯愕之間,已從空中撲了下來,轉瞬就衝到羅剎公主身前,巨爪迎頭拍下。

    時紅龍小隊的眾人想要救助已經來之不及,而羅剎公主只擅咒法,於近身格鬥只粗通皮毛,眼看就要香消玉殞。

    地,斜地裡飛出一張藍黑相間的紙牌,輕盈的落在紅虎額頭之上。

    轟」的一聲大響。

    本張牙舞爪的紅虎頓時就像蒸發了一般,憑空消失不見,只餘下一張紙牌盤旋飛舞,像只蝴蝶般穿插到了一隻纖細修長的手指之間。

    牌的主人摸了摸鼻子,笑著說道:「有事好商量,何必打打殺殺的呢。」

    影的頭領眼神一緊,冷聲問道:「你便是那靈幻島的吳哲?」

    音嚴酷如刀,透著股濃濃的殺氣。

    哲撇了撇嘴,「正是在下。」

    絲毫不在意對方的逼人殺氣,一雙清明般的眸子毫無怯意的迎了上去。

    見事情有越鬧越大的端倪,三大閣老紛紛出來圓場,一場大戰這才消弭於無形。

    刻之後,羅剎公主走到吳哲身前,微一遲疑,方才生硬的說了聲「謝謝」。

    哲看了她一眼,淡然說道:「我並非想救你,只是更討厭他而已。」

    罷再也未看羅剎公主一眼,拂袖而去。

    月後,雄壯巍峨的拉瑪山脈,綿延的山峰猶如蟄伏的巨龍般橫亙千里,蒼茫一片,望不到盡頭。

    西之域終年酷寒不斷,空中大風如刀,迎面撲來,吹的人身子都站不穩當。

    哲坐在「飛羽舟」的船頭前,凝視著遠方天際的一抹紅霞,搓了搓手掌,按理說達到六星斬魔將的境界之後,人體被封魔之力千錘百煉,早就該寒暑不侵,但不知為何,聽著耳邊呼嘯而過的勁風,他還是習慣性的呵一口暖氣,搓搓手掌。

    怎麼不進船艙裡和大家玩玩,一個人在這裡看風景啊。」

    後響起男子溫潤的聲音,齊白霜縛著雙手踱步而出。

    哲轉過頭來,笑著打了個招呼,「齊師兄不也是沒有玩牌麼?」

    白霜一臉苦笑,拍了拍衣衫上的錢袋,「我怕再玩下去,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來船艙中陳風笑和慕容清兩個傢伙,一個酒鬼,一個賭鬼,聯手開了盤賭注,玩的不亦樂乎。只是陳風笑的賭技在吳哲的調教下日漸高明,加上本就賭計不凡的羅剎公主,眾人的錢財十有八九都落進了這兩人的囊中。

    番廝殺下來,齊白霜識趣,第一個退了出來。

    任師弟,有時候我不得不佩服你們靈幻島的弟子啊。」齊白霜靜立了片刻,忽發感慨。

    哲笑問:「齊師兄何出此言?」

    白霜歎了口氣,不無羨慕的說道:「靈幻島執掌斬魔界之牛耳長達數千年之久,但凡是四門八派中人,誰不想取而代之,想當年我剛出師門,少年氣盛,也總是認為隱者谷才是天下無雙的門派,一心想找靈幻島的弟子分個高下,也著實做了不少荒唐之事,只是……。」

    至此處,他微微頓了一下,眼光望向遠處的無盡山峰,滄桑如煙,似是勾起無窮的回憶,片刻之後方自繼續說道:「只是這幾日來,見了你和任玉劍,才明白靈幻島千古第一名門之盛譽,得來絕非僥倖。」

    想當年,他出道甚早,剛一出師門未曾找到靈幻島弟子分個高下,便給當今的斬魔司大司長招至麾下,十餘年來也見過不少斬魔界的高手,但向來認為魔力積累,功法高絕乃是歲月之功,加上他年紀尚輕,心中也是自負的很。

    是這幾日來見到任玉劍和吳哲的本事,尤其是吳哲,未及弱冠之資,便有超乎常人想像的雄厚實力,一身所學,淵博奇特,天下罕見。

    千萬妖獸中擊殺巨魔,於煙波江底誅殺高等妖靈,無一不顯示出這個少年非凡的膽色以及超倫的實力。

    著身前淺笑淡然的黑髮少年,不知為何,一股韶華老去的黯然感觸在齊白霜心頭悄然滋生。

    哲見齊白霜感慨良多,有心換個話題,便問道:「齊師兄可知為何我那任師兄能夠出入自由,想來就來,想走便走,真讓小弟羨慕的緊呢。」

    對這個所謂的斬魔司統一行動實在是沒有愛,枯燥不談,而且危險係數太高,一直都想找個借口辭了,尤其是三日之前,任玉劍縱歌踏波而去,讓他羨慕的要死。

    白霜笑著回道:「這個旁人可學不來,五年之前,你那師兄仗劍衝上紅宮的雲霄殿,和大司長打了一架,之後便得大司長允許,可以自由行動,他這次出行文心閣任務已經算是出乎眾人意料之外了。」

    哲頓時啞然,和大司長對打,這任師兄還真是個二愣子。
一百三十六章 西疆驚變
    瀾大陸極西之域,作為紫日皇朝的影響力輻射最為薄弱的區域,這裡民風彪悍,妖魔也常有出沒。

    壯巍峨的拉瑪山脈前,是一望無垠的勘諾斯冰原。

    羽舟停靠在一處凸起的巨石前,紅龍小隊的斬魔者們正和幾個身穿獸皮大襖,樣貌古怪的人不斷交涉著。

    他們說了,必須要五百個金幣才會給我們看管船隻,否則一切免談。」羅剎公主轉過頭來,對著一干同僚說道。

    風笑立刻跳了起來,「五百個金幣,他們怎麼不去搶啊,敲詐敲到我們斬魔者頭上來了,讓老子給他們些好看。」說完捋著袖子就想動手。

    哲一把拽住他,微微的搖了搖頭。

    風笑卻猶自不肯干休,嘴裡吵個不停,「師弟,你放手,師兄我平日最見不得這些乘火打劫的宵小之輩,你別攔著我。」

    諾斯冰原氣候無常,尤其是空中遍佈無常的寒風氣流,飛羽舟萬難通過,居住此地的土著居民因此漫天要價,於是便成了陳風笑口中的宵小之輩。

    師兄,你鬧夠了沒有。」任雪淡然的聲音響起,頓時讓陳風笑身子一僵,動作倒是小了下來。

    於這個師妹,他向來還是有幾分畏懼的。

    剎公主轉過身來,冷曬一聲,「靈幻島的人難道缺這五百金幣,昨日在賭桌上一擲千金之時也沒見過這麼小氣。」

    風笑頓時勃然大怒,昨天最後一把抄底,他楞是給羅剎公主贏取了兩千金幣,三個月的零用錢因此全打了水漂,這也是他今天發牢騷的因素之一。

    看又要起風波,齊白霜趕緊出來打圓場,「這些花費自然是從斬魔司裡出,大家就別爭論了,正事要緊,是吧,隊長。」

    龍小隊的隊長慕容清則一副醉醺醺的模樣,搖著手中的酒壺迷迷糊糊的說道:「好酒,再來一杯,大家不醉不歸。」

    人頓時無語。

    當地土著交接好「飛羽舟」,一行十人便踏上了遼闊的冰原。

    諾斯冰原幅員遼闊,終年酷寒不絕,人行其間,凜冽的寒風刺骨,呵氣成冰。

    龍小隊一行人又花了數百金幣像當地的土著租了兩架雪橇車和六隻拉車的雪狗,陳風笑看了看一望無垠的冰原,倒是沒有出聲反對。

    橇車行在冰雪堆積的平原上,迎面是刺骨的寒風,一眾斬魔者雖說早已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但面對冰天雪地般的蒼茫天地,心中也隱隱泛起一股冷意。

    看,那是什麼?」

    風笑坐在車後的高處,本就高大的身軀顯得更加魁梧,視線也瞭的極遠。

    人紛紛朝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原左側的遠處,兩個巨大的黑影縱跳如飛,隱隱還有咆哮聲透過大風傳來。

    是妖獸具方。」

    剎公主神色一變,不等眾人詢問便騰空而起,直往黑影處躍去。

    只巨大的黑影迅即無比,咆哮著在雪地上捲起陣陣風塵,在二獸身前不遠處,一個瘦小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倉惶的跑著。

    側的一隻具方獸猛的仰頭大吼一聲,爪子高高揚起,復又砸向地面,堪諾斯冰原上堅逾生鐵的地面立時裂開一道粗若兒臂的裂痕,裂痕不住的往前延伸,其速飛快。

    在逃跑的瘦小人影沒有注意腳下冒出的裂縫,頓時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身後的具方獸竄到身前,張口血盆大口就要咬下去。

    在此時,一道白色的光影閃過,小山似的具方獸忽的發出一陣淒厲的嘶吼,身軀像是給火焰焚燒一般,化作飛灰。

    側落後的具方獸大吼一聲,卻是掉頭往來時的方向狂奔,妖獸雖然智商低下,可危險當前,也知道先退為妙。

    是憑空裡又飛起一道白色的光影,砸在具方的後背之上,頓時將其燒成了一堆青灰。

    倒在地的瘦小人兒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纖弱的身軀抖的更加厲害起來,一雙細腿卻是怎麼也使不出勁,爬也爬不起來。

    莫怕,孩子,妖獸已經死了。」

    自驚惶中,一個輕柔的聲音傳入瘦小人影的耳中,她怯生生的轉過頭來,看見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絕色少女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身前。

    襲白衣勝雪,加上明媚的笑容,似乎連這漫天的風雪都為之失色。

    小的人兒甜甜的一笑,伸出凍的發青的小手,握上了絕色女子遞來的柔夷,剛想說點什麼,忽然就感到眼前一黑,頓時昏了過去。

    劈劈啪啪」

    火的燃燒炸裂聲傳入耳朵,喚醒了昏睡中的小女孩。

    勉強睜開雙眼,腦袋昏昏沉沉的,頭痛欲裂,舉目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此刻自己正躺著一隻厚實的羊毛氈子上,身上給裹的嚴嚴實實的獸皮,抬頭則是滿天星辰,夜幕如漆。

    她不遠處,雪橇車的正前方,幾個大人正圍在一堆篝火旁笑談。

    哎呀,小丫頭醒了。」

    群中一個身形彪悍的大漢發現女孩醒了過來,朝著眾人大呼小叫。

    女孩有些害怕,想直起身來,卻發現身體一點也不聽使喚,用不出一絲的力氣。

    別怕,孩子,我們不是壞人。」

    側響起一個清朗的男子聲音,女孩扭頭一看,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黑髮少年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邊,手上拿著一隻豹皮水壺,臉上的笑容溫暖人心。

    你瞧,我都忘記了,你不是紫日皇朝的人,不懂風瀾通用語。」

    年自嘲的一笑,拍了拍額頭。

    料身側的小女孩卻喏喏的說著,「水,我想喝水。」聲音沙啞虛弱,語音也有些古怪,但卻能聽的出來是風瀾大陸的通用語。

    哲微微一愣,趕緊將手中的獸皮水壺遞到小女孩的嘴邊,扶著她的後頸,好讓她能夠順暢的喝水。

    時,火堆旁的人都走了過來,陳風笑舉著手中的乾糧遞到小女孩的身前,大咧咧的說道,「餓壞了吧,喏,拿去吃。」

    女孩正在喝水,冷不防看見一個肉山似的大漢立在身前,容貌彪悍,滿臉的絡腮鬍,頓時給嚇了一跳,嘴裡給水嗆著,劇烈的咳嗽起來。

    哲笑著搖了搖頭,沒好氣的對著陳風笑說道:「你的形象太過偉岸,把人家小女孩都嚇著了,乾糧放下,你人可以向後轉了。」

    風笑猶自不服,白眼一翻,就想反駁。

    料一旁的眾人都往外推搡著他,就連醉氣沖天的慕容清都落井下石的推了他幾把,氣的他扔下手中的乾糧,一屁股坐到火堆旁,捧起一把乾糧,放到嘴裡大口的咀嚼起來,似乎乾糧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女孩這才接過吳哲從陳風笑手中拿來的乾糧,就著水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她逃亡了幾天,本就餓的飢腸轆轆,此刻見到食物,再也控制不住。

    慢點吃,食物多的是,別噎著。」人群外捲起一股旋風,羅剎公主踏著冰雪而來。

    女孩看見羅剎公主,扔下手中的食物和水,雙掌合十,虔誠的喊著,「魁裡斯,魁裡斯」。

    剎公主微微一笑,走到小女孩的身旁,親親一吻她的額頭,然後用著旁人難以聽懂的語言交流起來。

    初小女孩還能正常的和羅剎公主交談,只是幾句話過後,聲音便嗚咽了起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最後乾脆撲到在羅剎公主的懷中,大聲抽泣了起來。

    人面面相覷,完全不知所以然,一旁的陳風笑也湊了過來,摸著腦袋看著眼前莫名其妙的一幕。

    剎公主微微歎了口氣,撫著懷中因為過度哭泣而昏睡過去的小女孩,面色又化作雪一般的冰冷。

    出大事了,西疆之地,羅天門放出了天柱山的封印之魔。」

    人盡皆倒吸一口涼氣。
一百三十七章 魔氣
    懷中睏倦萎靡的小女孩放置於雪橇車之上,吳哲暗地輸入靈力替她將孱弱的身體梳理了一遍。

    著小女孩安寧稚嫩的臉龐,吳哲的心中卻閃過一絲疑問。

    為何小丫頭能夠看出敵人隱秘的身形,又為何這個精通霧隱咒法的傢伙要來追殺一個普通的小女孩?」

    問接踵而來,事情似乎遠非表象所顯現的那般簡單,遠隔千里之外的羅天門和天柱山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光搖曳生輝,在雪地冰天的冷寒平原上,這似乎成了溫暖的唯一源頭。

    容清躺在火堆邊,睡意正酣,火光映照著他滿臉的絡腮鬍,竟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灑脫,青色玉石製成的酒壺隨意的放於地面,壺面之上隱有水霧之氣繚繞。

    哲這才曉得自己實在是看清了這位斬魔司紅龍第三分隊的領頭人,平日總是一副醉眼朦朧,生死不知的糊塗模樣,卻在危急關頭施展靈妙手段,震退強敵。

    當真是紅龍之中無弱者,這慕容清實在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看著臥在火堆旁,鼾聲震天響的絡腮鬍大漢,吳哲心中暗自沉吟。

    旁的陳風笑就沒有這麼多計較了,他從雪橇車後提來兩堆柴火,滿嘴的牢騷:「娘的,這是哪裡的鬼東西,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也太詭異了。」

    哲笑問:「師兄,難道你也不知?」

    風笑老臉一紅,破天荒的第一次露出不知的神色,「我還真沒聽說過,四門八派三大世家,壓根沒見過這麼古怪的法術啊。」

    魔咒法千變萬化,但究其本源,無非是在六大系種之內繁衍變化,這等無影無蹤的,毫無蹤跡可尋的詭異咒法的確超出了陳風笑的認知。

    人正自思索,身側傳來一陣懶洋洋的沙啞之聲。

    這本就不是現如今各大門派的咒法,你又如何能知?」

    容清慵懶的翻了個身,閉著眼睛隨意的說道。

    哲卻是神色一變,「不好,來者詭異,只怕齊白霜、羅剎公主等人怕是會有麻煩。」

    容清卻是「噗嗤」一笑,「一共就來了一個傢伙,別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更何況以齊白霜的能耐,又豈會不知這門咒法的來路,自保是綽綽有餘。」

    哲聽了卻不覺奇怪,慕容清的言下之意似乎隱有所指。

    音剛落,遠處冰原的盡頭就現出齊白霜一行人的身形,稍後而去的羅剎公主也位於其列。

    人身形迅捷,幾個吐息間便來到火堆旁,齊白霜當先說道:「晦氣,白忙了半天,連個鬼影子也沒見到。」

    雪和羅剎公主一個淡如秋水,一個冷酷如冰,都看不出一絲的情緒,至於塞曼提江這個小子,則是一臉憨厚的坐到火堆邊,取出懷中的乾糧,就著水壺吃起來。

    哲微微一笑,道:「齊師兄自然追不到那個傢伙,他根本就沒走,乘著你們不在,偷襲我們來了。」

    白霜眉毛一挑,神色訝然:「這傢伙何方神聖,居然如此膽大妄為?你們沒受傷吧?」

    風笑搶著回道:「也不知道這混蛋什麼本事,來無影去無蹤的,好在慕容清隊長識破了他的咒法,不過最後還是讓他跑了。」

    白霜聽聞到「慕容清」三字後,眼神微微一僵,嘴裡卻笑著說「還是隊長好本事」。

    是吳哲坐在一旁,藉著火光之色將那一絲微不察覺的神情盡收眼底,心中若有所思。

    夜無話,醒來時天光大白,寒冽的晨風拂過雪白蒼茫的大地,更顯清冷。

    雪姐姐,我們這是去哪裡啊?」小女孩坐在雪橇車,純純的笑容掛在嘴邊。

    雪微微一笑,摸了摸小姑娘的頭,柔聲說道:「艾雅,我們去找你欺負你的壞蛋和魔靈,將它們統統消滅掉。」

    不,雪姐姐我們不去好麼,艾雅害怕。」小女孩露出一副惶恐的表情,小手緊緊的攢住任雪的衣襟。

    雪心中一軟,低頭摩挲了下小艾雅的臉蛋,指了指身後的雪橇車,「艾雅別怕,有你們西疆的魁裡斯烏裡娜姐姐在,還怕什麼?」

    裡斯是西疆傳說中的戰鬥神祇,民間的百姓習慣對勇武的戰士冠以魁裡斯的稱號。

    艾雅扭頭看了看身後雪橇車上一席白衣似雪的羅剎公主,眼中閃過一道擔憂的神色,只是回轉向任雪的面前時卻變成乖巧的應答之聲。

    嗯」

    哲和陳風笑、羅剎公主以及慕容清坐在第二輛雪橇車上,四人容色各異,陳風笑和慕容清躺在後座,兩人像是較勁似的,鼾聲震天響,羅剎公主側頭看著空中飄絮的飛雪,清冷的容顏在雪光的映照下更顯艷致。

    想起煙波江下那段銷魂香艷的經歷,吳哲總是無法將那個在自己胯下承歡,淺聲低吟的女子和眼前不近人世煙火的羅剎公主聯繫在一起。

    這妞,太有性格了。」吳哲有些無奈。

    人的關係自從出了煙波江後,就一直形同陌路。

    艾雅的身上有股魔氣,你感覺到了沒?」羅剎公主忽然轉過頭來,一雙藍色汪洋般深邃的瞳孔直視吳哲。

    嗯?」吳哲微微愣了下,有些不習慣羅剎公主如此直接的對視,「魔氣,我沒有感覺到……。」

    剎公主用手接住一片雪花,任由其在手中融化,藍色的眸子裡有股淡淡的愁容,「我羅剎門的煉魔決最擅長測隱妖魔之氣,任憑它隱藏的如何之深,都能感覺的到。」

    哲眉毛一跳,略帶遲疑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艾雅是魔靈?」

    剎公主微微搖了搖頭,「不是魔靈,我也說不清楚那是什麼,只是能夠感覺她身上有股繚繞不去的魔氣,很淡的魔氣,但是一直都沒消散。」

    哲回想起昨天夜裡的追殺,似乎對方的目標也是小艾雅,按照道理上來說,一個逃離絕境的普通女孩是不值得對方千里追殺的,除非她身上隱藏著什麼秘密。

    也許是艾雅的村子經歷過魔靈的洗劫,身上沾染了一些魔氣也說不定,事到臨頭總會有分曉的時候,你無須想的太多。」吳哲把一些疑慮藏在心底,好言相勸。

    剎公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諾斯冰原的風雪越來越大,雪橇車行在茫茫的雪色中,讓人生出一股天地廣闊,人影渺茫的感覺。

    人來到一處巨大的冰峰前停了下來。

    剎公主指著兩座冰山之前的裂縫過道,大聲說道:「穿過這兩座冰山的縫隙就是羅天門的勢力範圍了。」

    聲很大,刮的獵獵作響,聲音小點很容易就給吹散,聽不真切。

    隙很小,只能容一個人橫肩而過,眾人將車拋下,帶著乾糧上路。

    隙過道很長,足有近千米,森冷的寒氣從兩側的巖壁湧來,風勢雖然弱了,但冷意卻更甚。

    狗日的,這兩座山怎麼不塌了。」

    風笑罵罵咧咧的邊走邊埋怨,眾人中他的體型最為壯碩,又背著把巨劍,總是和生冷堅硬的巖壁磕磕碰碰的,擱的皮膚生疼,還要雙臂蜷縮著才能勉強過去。

    身前的塞曼提江就笑,也不知他怎麼用的,後背一聳,身後兩把圓形刃環一般的武器就「蹭」的一下在巖壁之間刮的火星四濺,硬生生的將狹窄的空間擴大了少許,恰好能讓塞曼提江的身形從容通過。

    了一手之後的塞曼提江回頭朝著陳風笑咧嘴一笑,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風笑頓時氣急,拔刀也想將縫隙擴大一點,卻發現自己練胳膊都伸不出去…………。
一百四十章 羅剎四英
    風笑擠在縫隙之中,有力使不上,眼看著身前的塞曼提江越行越遠,當下就要憤然變身。

    在此時,身後的吳哲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沉聲說道:「別動,聽,天上有聲音。」

    空中忽然想起一陣低沉的嘶吼,像是雨天的悶雷。

    人抬頭一看,清朗的半空上忽的刮過一道烏雲,帶著風雷之勢滾向前方。

    是魔靈?」

    人神色一變,此時天空中又響起幾陣尖銳的嘶鳴,像是物體高速運行時劃過長空的聲響,幾道五彩的纖細身形竄過天空,劃出一條條氳色的紋彩。

    是二師兄他們。」

    在頭前的塞曼提江興奮的大叫,飛一般的奔出了縫隙中的過道。

    隙之外,是一片高低起伏不定的盆地,漫天的風雪被兩座巨大的冰山給阻隔在外,盆地中的氣候明顯要比冰原上溫潤一些。

    地前離眾人十五米處,天空中那朵巨大的烏雲忽的就筆直滾落下來,砸在地上,雲霧漫滾,化作一隻背生雙翅的猙獰獨眼巨人。

    空中緊隨而來幾道氳色紋彩也俯衝下來,竟是四個身穿獸袍,臉刻異獸,背負一雙細長羽翼的異族男女。

    眼巨人立時大聲咆哮,巨掌一揮,頭頂憑空出現四顆烏黑的光球,呼嘯著砸向半空中俯衝而來的四人。

    空中的四人身形靈動至極,雙翼只是輕微的扇動,便劃出幾道詭異的弧線,躲過了撲面而來的四顆黑球,像是大鳥般分竄到獨眼巨人的四周,各自按定一個角落停了下來。

    疾風」「落雨」「電閃」「雷鳴」

    人落地之後一陣低喝,手指捏成奇怪的印決,四道色彩迥異的霧氣從其身後蔓延而出,滾滾蕩蕩,瞬息化作四隻神態猙獰威猛的妖獸形狀。

    只霧狀的妖獸發出刺耳的嘶吼,噴射出橙、黃、綠、藍四色的光柱,交叉成一個十字形將猙獰的獨眼魔靈給壓在其下。

    眼魔靈瘋狂的扭動,但縛於其上的光柱卻越來越濃烈,仿若有千斤重壓,升騰的光柱就像是烙鐵一般,在魔靈的身上發出「滋滋」的燒灼聲,濺出藍紫色的血液。

    吼」

    獰的獨眼巨人猛的發聲狂吼,可惜吼聲還未放開,左角一個光頭男子忽的騰空而起,手中的圓刃劃出一道璀璨的光華,無聲無息的將獨眼巨人的頭顱給斬下。

    二師兄」

    曼江提像個小孩子般蹦了過去,興奮的和光頭男子打招呼。

    呦,小師弟?你怎麼會在這裡。」光頭男子微微一愣,背後的細長肉翼忽的消失不見,目光投向了塞曼江提身後的羅剎公主。

    二師兄,我們從文心閣回來啦,斬魔司讓我們這次回來對付羅天門。」塞曼提江可不管這些,一個勁的和幾個師兄妹打招呼。

    料光頭男子卻是臉色一沉,低聲呵斥,「胡鬧,回來怎麼不先去門中匯報,難道你忘記了門中戒律了。」

    曼提江容色一僵,低下頭不敢吱聲。

    二師兄不用責怪小師弟,是我讓他如此的,羅天門放出封印之魔,禍害方圓數百里的居民,事急從權,我便帶著斬魔司眾人先行來此察看。」

    剎公主從後方施施然的走來,容色冷酷如冰,即便見到同門的師兄妹,也依舊不改顏色。

    頭眉頭一蹙,話到嘴邊卻又沒說出來,只是謂然一聲短歎。倒是他身後一個身穿雪白狐皮短袍,豐姿卓約的女子走了出來打了個圓場:「八師妹,小師弟,你們兩個真是淘氣,也不給我們介紹一下斬魔司的朋友。」

    女子長的明眸皓齒,皮膚微微泛黑,諸色的齊耳短髮尤為精神,一身雪狐短袍襯著她玲瓏有致的身形,別有一番異族的風韻,就連紋在右臉頰上的一隻古怪的大鳥也顯得嫵媚妖魅。

    曼提江是個憨直的性子,立刻給眾人介紹起來,等臨到吳哲之時,那女子卻莞爾一笑,搶先說道:「這位便是靈幻島的後起俊彥,新晉的斬魔界第一天才吳哲少俠是吧。」

    哲神色一愣,想不到遠在西疆的羅剎門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姓,頗感意外,臉上卻是笑意盈盈,拱手還禮,「愧不敢當,吳哲在諸位羅剎門的師兄師姐之前,又怎敢妄稱天才俊彥,實在是折殺我了。」

    料女子身旁一個魁梧的壯漢卻大笑一聲,「吳師弟無須謙虛,你與那任玉劍力誅蛇靈夫人之事早已傳遍天下,那可是響噹噹了不起的本事。」

    哲心中只是無奈,要是可以,他也不願和蛇靈夫人死拼,差點把小命丟了,比起所謂的事跡傳遍天下,他只想進入九幽妖界,找回自己的小弟。

    過塞曼提江的介紹,那四個男女的身份也是一一知曉。

    頭男子是其二師兄蘭斯諾,諸色短髮的則是四師姐曼碧斯,魁梧的大漢是七師弟緊那羅,最左側一個身材消瘦,臉色像是枯竹一般的高個則是他們的六師兄完顏康。

    剎門殊為特別,門下只有兩大傳功長老,四大祭酒以及十大親傳弟子,至於其他人,則一概是派中的戰士和術者並無名分。

    蘭師兄,不知你四人追蹤的巨魔從何而來,怎能破空而行。」

    白霜指著地上早已死絕的獨眼巨人問道,這魔靈有些特殊,與妖魔圖鑒上介紹的有些出入,通常的巨魔並無肉翅,更遑論飛行天際了。

    斯諾微微搖頭,「我也不知,現在西疆冰湖往南,天柱山一帶,遍佈這樣的魔靈,似乎是遠古的異種。」

    旁的曼碧斯接過話來,「我們剛從天柱山一帶回來,那裡的魔靈都與往日見的大相庭徑,魔力也高出一籌,很難對付。」

    那天柱山一帶的居民現在怎樣?」羅剎公主眉頭一皺,冷冷的問道。

    碧斯搖了搖頭,一臉的憂色,「不好,三個當地的部落都慘遭魔靈吞噬,現在天柱山方圓二十里別說人煙了,就連飛鳥走獸不見一隻。」

    那為什麼羅剎門不派人來剿滅魔靈啊。」陳風笑在一旁不解的問道,他心直口快,有什麼說什麼,絲毫不顧慮別人的感受。

    剎門的四人臉色都有些古怪,最後還是蘭諾斯咳嗽了一聲,敷衍道:「師門為曾想到魔禍如此嚴重,我們正要返回師門,請求援兵。」說到這裡,他轉過頭對著羅剎公主和塞曼提江問道:「你二人可跟我們回師門?」

    剎公主當即否決:「不勞四位師兄師姐費心,我和小師弟還是隨著斬魔司的同僚一同行動。」

    諾斯面色一沉,語氣立時就有些生澀,「八師妹,你為什麼不和小師弟一道回去,師傅他老人家一直惦記著呢,天柱山凶險無比,情況不分明,你若是出了一絲差池我又如何向師傅交代。」

    剎公主只是淡淡的回道:「斬妖除魔乃是我輩本色,豈有見之罔顧之理,我意已決,師兄無須多言。」說完,也不顧蘭諾斯能擰出水來的陰沉臉色,飄然離開。

    人一時靜默無言,傻子都看的出來情況的不對勁,紅龍小隊的眾人更是滿腹的疑問,堂堂西疆第一大派居然在魔禍橫行之時不但沒有全力圍剿,反而畏首畏尾,實在是有些奇怪。


    哈哈,羅剎公主真是個熱心的性子,老蘭但請放心,除非是我找個醉鬼先掛了,有我慕容清在就不會讓你們師門這兩個寶貝疙瘩出事。」

    人正自躊躇間,一把沙啞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遠遠落於眾人身後的慕容清正一搖二擺的走了過來,邊說邊飲著手中的酒壺。

    來也是奇怪,一路上也沒見他打酒,偏偏這酒壺中的酒水就像永不乾涸一樣,取之不盡。

    斯諾聽到「慕容清」三字,臉色更加陰沉,但糾結在眉頭間的幾絲擔憂卻是盡數消失,他也不回話,只是抱拳對眾人說道:「門中弟子任性,還有勞諸位照看了,天柱山一帶魔靈凶險,諸位定當萬分小心,我等先回轉師門匯報情況,來日再見!」

    人也自抱拳回禮,那蘭斯洛又看了一眼遠處的羅剎公主,帶著一行人架起地上死去魔靈的屍體,復有展開肉翼,往天空南北方向飛去。
一百四十一章 羅天門
    雪如注,鵝毛大的雪花扶搖而下,將大地染成銀裝素裹般的世界。

    剎公主站在一處山丘上,指著腳下的一道岔口前說道:「往左是羅天門的地域,而往右則通向天柱山一帶。」

    側是一馬平川的高地,而右面則是峰巒起伏的山脈。

    白霜看了下漫天的風雪,略一沉吟,對著身旁眾人問道:「諸位看,是先往羅天門,還是先往天柱山?」

    天門是此行紅龍小隊所接到的任務,而天柱山則是變生掣肘,突現魔災的地區,如何取捨如今成了擺在眾人之前的問題。

    風笑大手一揮,很是豪邁的大聲發表意見:「直取天柱山中樞,斬了所謂的千年魔靈王,一展我輩斬魔者的風采。」

    說話不經大腦,一旁的眾人都翻了他個白眼,就連任雪也不例外,唯有羅剎門的塞曼提江不迭的點頭附和,兩個冤家破天荒的呼應一致,大有相見恨晚,前嫌盡棄之意。

    見陳風笑大有高歌猛進的勢態,任雪看了一眼身側的吳哲,清麗的眸子裡藏著幾許求助之意,吳哲微微一笑,咳嗽了一聲,「天柱山魔禍已成,我們這點人手去了估計不夠魔王當作小菜,依我看,大家還是要量力而行,先往羅天門一探,查清楚放出魔王的幕後兇手和原因。」

    言一出,眾人紛紛應和,當下便決定了行程,唯有陳風笑氣的直朝吳哲翻白眼,後者自然是懶得理他。

    地上被冰雪覆蓋,天地間雪白蒼茫的一片,呼呼的北風吹著,在空中刮起一道又一道刺骨的風旋。

    人走的苦不勘言,雪橇車早停在峭壁之外,就連斬魔小隊每人配發的一對「巡天翼」在如此大的風壓下,也是萬難使用。

    風笑一路上噴嚏打個不停,眾人中數他體型最大,行動最費力氣,幾里路下來,渾身淌滿大漢,復又被風吹乾,衣服更是冷的很冰刀一般,算是遭罪了。

    娘的,這什麼狗屁地方,小塞,你們師門的人不是能變出一對肉翼麼?你也變個,帶哥一起先飛到羅天門去,這樣用腿趕路太折騰人了。」他湊到塞曼提江身旁,小聲的埋怨著。

    從塞曼提江附和他直搗黃龍的提議後,二人的關係大為改善,都是同一般的渾人,片刻的功夫便稱兄道弟。

    曼提江苦著一張臉,偷偷看了下不遠處的羅剎公主,這才小聲嘀咕:「不行啊,陳哥,不是我不用,師姐不發話,我又怎麼敢用,更何況就算是用了天翼也帶不動啊,你的體型太大了。」

    風笑眼珠子一瞪,氣呼呼的甩了把汗,不再說話。

    程終於到了盡頭,眾人的身前顯出了一道潺潺的大河,在這冰天雪地的環境裡,猶自川流不息,河面上漂浮著一些堅冰,但並沒有完全凍結。

    河的一側,風雪飄搖的陸地上,隱約可見一大群帳篷紮在旁邊,往來穿梭著不少的人影。

    人立時跳過了河面。

    未落腳,就聽見一陣稚嫩的聲音。

    姆娘,魁裡斯,是魁裡斯啊。」

    人的身前,一個八歲左右的小男孩大聲的驚呼,一張小臉蛋給漫天的風雪凍的紅彤彤的。

    哲不禁莞爾一笑,大河足有幾十米的闊度,眾人運足魔力,一躍而過,也難怪小傢伙大為震撼,他將抱在懷中的小艾雅放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說道:「去,和那個小男孩打個招呼,提叔叔們要杯暖水喝。」

    料小艾雅卻撅著嘴巴,滿臉的神氣,「你是哥哥,才不是叔叔哩,不准占艾雅的便宜。」

    完,咯咯一笑,蹦蹦跳跳的跑開了。

    哲自嘲的一笑,摸了摸鼻子,也不去計較。

    艾雅和男孩嘀咕了幾句,還極為誇張的手舞足蹈,那個小男孩聽的目瞪口呆,接著飛奔向帳篷裡,不一會兒,一大群人便湧了出來。

    群裡有老又少,為首的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一見到一身勁裝打扮的紅龍小隊中人,一個俯身納頭便拜,口中直呼「魁裡斯」,「魁裡斯」。

    人不禁一陣愕然,紛紛上前扶起跪倒的人群,羅剎公主立刻用當地的方言和眾人交流。

    來小艾雅和男孩說眾人是天降的魁裡斯,一個個能夠輕易將魔靈斬殺,小男孩立時蹦進大營裡,告訴了長老和眾人,魁裡斯在西疆的地位極高,一眾人立刻恭敬的出來跪倒相迎。

    龍小隊的人不禁莞爾,心想這個小艾雅還真是個調皮的丫頭,只能藉著羅剎公主之口告訴眾人,自己只是想進去取暖,借幾杯茶水飲用。

    了大營,放眼望去,大約有百座左右,每座帳篷口都有熱氣往外湧,帳篷一側,建有不少簡易的木棚,裡面有著牛羊牲口,這是典型西疆遊牧名族的大本營。

    皮搭成的帳篷內溫暖如春,炭火燒的正濃,香酥的熱奶茶香味飄溢在空間的每個角落,聞者欲醉。

    發蒼蒼的大長老親手斟滿了一杯杯熱氣騰騰的馬奶茶,遞給了一眾斬魔者。

    哲吃著鮮美的羊肉,喝著濃香的奶茶,有種人生舒意,不過如此的感覺。

    吃的正愜意,忽然發現身旁有雙眼睛盯著自己,他扭頭一看,原來是最初帶眾人進來的小男孩,此刻正含情脈脈的盯著自己手中的羊肉,牙齒咬著大拇指,隱約能見晶瑩的口水。

    哲曬然一笑,將手中的羊肉遞了過去,小男孩起初神色還有猶豫,但看見吳哲溫暖的笑容,就一把抓了過來,放到嘴裡使勁的吞嚥。

    哲別!」

    老微帶怒氣的聲音響起,讓吃的正香的小男孩駭然失色,趕緊將手中吃剩下的羊肉又遞還給吳哲。

    哲不由苦笑,難道自己還能吃別人剩下的東西不成,更何況是個小孩子,他抬頭一看,大長老正拄著枴杖,滿臉怒色的瞪著小男孩,似乎小傢伙犯了很大的過錯。

    去,告訴爺爺,是我主動給他吃了,不怪小傢伙。」吳哲拉過吃的正歡的小艾雅,低頭讓她去做傳話筒。

    艾雅有些不情願被人打斷用餐,但還是乖巧的走到老爺爺身旁,悄然說了幾句,大長老的臉色這才稍微好轉,走到吳哲身邊行了個禮節,嘰裡咕嚕說了幾句他聽不懂的方言。

    艾雅眼見吳哲眼中的疑惑,蹦蹦跳跳的來到吳哲身邊,伶俐地說道:「爺爺說了,最近食品短缺,孩子餓了不懂禮數,還望吳哲哥哥莫怪呢。」

    丫頭甚是調皮,特意在哥哥二字上加重了口音,惹的眾人都淺笑不已。

    哲將手中的羊肉遞給小男孩,示意他莫怕,又對著小艾雅做了一個打屁股的手勢,一旁的任雪問道:「難道今年收成不好麼?要是這樣,我們還有些金幣,願意給貴部落一些。」

    雅又將話語翻譯給大長老聽,大長老聞言只是歎氣。

    大長老說了,今年的收成很好,可是,可是……。」小艾雅說話斷斷續續的,眼神有些猶豫。

    哲就笑,「有話你就說,叔叔阿姨們還會怪你不成。」他童心未泯,倒是故意和艾雅較勁。

    艾雅果然上當,小臉蛋一揚,大聲說道:「是哥哥和姐姐,不是叔叔和阿姨,只有慕容和齊是叔叔。」

    撅著小嘴,很是不高興,吳哲一見她如此,笑的更開心了。小丫頭這才知道上當,別過臉去,對著任雪說話,「大長老爺爺說了,前些日子羅天門將賦稅提高了五成,他們根本無力供給,光是今年過冬的食物都成問題。」

    什麼?」眾人聞言,臉上都隱現怒色。

    疆之地,不在大楚王朝的管轄範圍之內,民風又極為彪悍,往往都是以強大的部落為尊,自給自足,在這樣特殊的情況下,當地斬魔門派的地位尤為高貴,幾乎吃喝供給全部由各個部落供奉。

    西疆不比中土,無論是經濟還是農田都極為滯後,完全以牧畜業為主,在這樣的情況下,供應斬魔者奢華的生活本就是一種極為沉重的負擔,如今羅天門居然加了五成的賦稅,這完全是竭澤而漁,殺雞取卵的行為。

    一幫混蛋,簡直反了他們!」陳風笑勃然大怒,大掌一拍桌面,簡易的木桌頓時四分五裂,化作一地的碎片。

    旁的大長老不明所以,誤以為自己的言行失當,嚇的趕緊跪了下來。

    哲瞪了陳風笑一眼,上前扶起了老者。

    在此時,帳篷忽然給掀了起來,漫天的風雪帶著寒氣一併捲了進來,一個高大的人影衝了進來,大聲的吼著。

    長老聞言臉色一變,手中的枴杖也差點掉落於地,嘴中喃喃低語,臉色蒼白。

    怎麼回事?」吳哲低頭問著身邊的小艾雅。

    艾雅的臉色也有些驚慌,急切的說道:「是羅天門的人來了。」

    時就聽見帳篷外一陣喧鬧的聲音,隱約還夾雜著一些婦女孩童的抽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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