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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異世之封印人生 作者:無斷(全書完)

九十章 密室激鬥

    那俏丫鬟口中微微的呻吟,眉目間仿似蕩漾著一汪春水,含情脈脈的看著吳哲,素手不斷的在其胯下摩挲,撩撥的人心裡酥麻麻的。

    吳哲也頗覺銷魂,這次不比上次粉霧之中的遭遇,乃是活生生的一個美女,胸前一對粉肉正死抵在他的胳膊之上,不斷的摩擦,那豐膩柔軟的觸感彷彿搖晃到他的內心深處,難以自制。

    過道之前又不斷的出來男女媾和之時的浪叫之聲,猶若天外魔音,能勾起人心中最原始的慾望。

    吳哲神色漸漸迷離,勒住俏美俾的左手也漸漸下移,在那兩團豐膩聳起之間不住的遊蕩。

    眼看他就要被肉慾的激流所淹沒,袖中的命運紙牌忽然竄了出來,在額前散發著點點銀光,吳哲神色為之一凜,慾望頓時消散了大半。

    命運紙牌沒到生命危險之時便會自動示警,這一點很早之前就已經驗證過了。

    吳哲眼角低垂,恰在此時發現俏丫鬟的手掌之間有一點銀光閃動,正緩緩的移向自己的腰側。他想都未想,揉捏對方胸部的左手猛的下移,鉗住閃有銀光的柔夷,反向其腰間扎去。

    後者眼中閃過一道驚懼之色,還未來的及開口阻止便身體一硬,昏倒了過去,吳哲將其身體放於地面,才短短幾秒的功夫,女子白皙如玉的面龐便化成青黑一片。

    扒開對方閃有銀光的左手,其中藏了一隻閃有白光的長針,昏暗的光線之中尤為扎眼。

    「媽的,真他娘的晦氣,難得碰上個主動的丫頭,居然是想要老子的命。」吳哲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不禁暗道一聲僥倖,倘若不是命運紙牌示警,估計此刻自己也已經翹了辮子。

    猶自驚魂未定,過道盡頭的浪叫之聲卻越來越響,交合中的男女甚是強勁,大有高潮不斷的趨勢。

    吳哲將丫鬟的屍體脫於一邊,縱身走到發出聲音的石門之前,沿著半掩的門縫往裡看去。

    這一看頓時讓他血脈噴張,身體差點一個踉蹌栽到石屋中去。

    石門之內正上演著一場罕見的群交大會。

    幾十條白花花的人影正糾纏在一起,不停的摩擦交合,場面淫靡之極。

    吳哲嚥了下口水,暗到冷靜冷靜,心裡卻像燒了把火似的難以平靜下來。

    奈何這男女的浪叫之聲實在強大,又是超級震撼的現場直播,吳哲發現自己的胯下漸漸不受控制起來。

    他猛的咬了下舌尖,鑽心的疼痛頓時蔓延下來,慾望經此一擋,也慢慢的小了下來。

    「媽的,真他娘的折騰,光硬不洩,實在是有傷身體。」吳哲搖了搖頭,將腦袋回復清明,心裡卻有些無奈,幾分鐘內連硬兩次,還沒有發洩的機會,換做哪個男人都會苦惱不已。

    「媚娘,你的功夫怎麼不進反退啊。」石屋之中,一個身材健碩修長的男子正盤膝坐在地上,短短幾句話的功夫腰胯之上便換了兩個女人。

    說來也是奇怪,那兩個女人只要在其胯上停留一會,便會渾身顫慄,發出心滿意足的呻吟,然後如同死魚一般沒了動靜。

    「放屁,老娘要不是上午遇到了個天殺的小魔頭,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樣。」屋內一張寬大的石床之上,一個身材豐滿動人的嫵媚女子正坐於一個男子的胯上不住的聳動,短短幾秒鐘的光景,身下的男人便大叫一聲,癱軟於地。

    那女子動作迅捷,復又換了一個男人,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和她交合的男子又疲軟不動。

    「媚娘,你莫不是跟老子說笑吧,你的修為足有四星斬魔使的境界,誰能輕易將你打傷?那男子說話極為粗魯,臉頰兩側印有三道修長的紅色紋跡,「四門八派的青年俊傑咱家誰人不知,就沒有一個與你口中描述的黑髮少年形象吻合,你莫不是想和老子做愛,硬找的借口吧,哈哈。」

    「放你娘的屁,難不成老娘會說謊,豹老三,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你才得到人形多久,就跟老娘耀武揚威,信不信我讓紅玉扒了你這身人皮。」

    婦人眉眼一瞪,甚為潑辣,吳哲冷眼旁觀,突然發現這婦人的面龐有些眼熟,竟是上午在慕容家綠樓之中的女子,只不過此刻面色蒼白,不似初見之時的紅艷。

    「哈哈,媚娘莫氣,就讓豹三助你一臂之力。」

    那身材健碩的男子猛然將胯上已經癱軟的女子扔向一邊,飛身跳上石床,一腳掃開其上的男子,抱起媚娘,大力的抽插起來。

    兩人動作兇猛,卻頗為享受,那媚娘嬌喘連連,嘴裡卻說道:「豹三你再加把力,姐姐我只差半分便能魔力盡復了。」

    「小弟省得,等媚娘你魔力恢復了,我便與你重回慕容府,取了那傷你的小狗之命,我就不信,合你我二人之力,那小子即便有五星斬魔師的實力也難逃一死。」豹三猛然換了姿勢,將女子翻了過來,從其背後直插而入。

    二人呻吟不斷,門外的吳哲卻逐漸理出了一個頭緒。

    如果所料不差的話,這二人就是那紅玉夫人的手下,既然對方有心找自己的不是,倒不如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吳哲拿定主意,當下直起身子,猛的一腳踹開石門,大喝一聲:「好一對狗男女,你家小爺在此,還不束手就擒。」

    那對男女正自交合甚歡,沒想到談話中的主角居然莫名的出現在眼前,頓時都是神色一愣。

    吳哲卻不給對方醒神的機會,意念一動,袖中的命運紙牌猶如一把鋒銳的長劍,連成一線,直刺向石床之上的男女。

    豹三首先領悟過來,他大吼一聲,發出如同獵豹般的低沉嘶吼,雙手一振,竟將胯上的媚娘扔向了疾刺而來的命運紙牌。

    可憐那媚娘還指望胯下的男子與自己同心拒敵,卻不料給當做盾牌扔了出去,匆忙之間手捏法訣,施展出一面冰盾擋在身前,希望能夠阻當紙牌片刻。

    吳哲曬然一笑,意念一動,命運紙牌頓時猶如一條穿水的燕子般輕盈一躍,繞過冰盾從側面刺向女子,半空中的媚娘猝不及防,頓時給紙牌刺了個通透,慘叫一聲,跌落於地。

    豹三得同伴性命相阻,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之機,眼見媚娘暴斃於地,渾身毛髮倒豎,臉頰之上的紅色紋跡忽的蔓延開來,遍佈全身,於此同時,原本光潔的皮膚之上開始湧出厚實粗密的毛髮。

    只是幾個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一個身形高大、渾身被滿長毛之人。

    吳哲可管不了這麼許多,他還有查找梅兒哥哥的下落,沒有時間繼續耽擱,意念一動,半空中的命運紙牌化作一道藍黑色長虹,像豹三射去。

    豹三就地一滾,躲過紙牌的疾射,四肢伏地,猛的一發力,朝著吳哲衝了過來。

    吳哲也不退讓,只是冷冷的站在石門之間。

    豹三大喜過望,以為吳哲來不及反應,雙手高舉過頭,掌中的指甲閃著森寒之光,夾著風雷之勢往下抓去。

    這兩爪要是落實,即便是九星的斬魔尊者,也難以活命,豹三對自己這雙手爪相當有信心。

    二十厘米、十厘米、五厘米,

    一雙利爪劃過牆壁之上,所過之處皆成粉靡,就連石門之中的少年身體也被其撕裂了開來。

    豹三心中卻是一沉,指爪之間的觸感告訴自己,這一下並沒有能夠落到少年的實處,剛才所撕碎的不過是對反身體閃避過後的殘影。

    他心中不妙,剛想轉身後退,側面卻劈來一道烏黑的匕首,心中一喜,暗道自己的指爪力能開山裂巖,又豈會無懼一介金鐵?當下想都不想,大掌便掃了過去。

    誰料那烏黑的匕首卻如同刀切豆腐一般,不廢吹毫之力便將豹三的整個手掌斬了下來,鋒利的程度甚至在斬下的那一刻,豹三都未覺疼痛。

    豹三雙目怒睜,疼痛立時如潮水般蔓延而來,他張嘴要叫,命運紙牌卻已疾飛而至,從其口中直貫而入,將其聲帶喉管盡皆劃破。

    這一切的打鬥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看似簡單輕鬆,其實卻很廢人心力,吳哲長呼一口氣,將身子依在石門之上休息了片刻,幾番搏殺下來,他精神高度集中,也覺得有些疲勞。

    吳哲走了過去,搖了搖地面之上的赤裸男女,發現一個個面色青灰,都已經斷了氣,他這才明白,原來豹三和媚娘並非只是縱慾,而是在吸取這些男女的精氣。

    好在密室之內的動靜不大,並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山莊於今日大擺宴席,實在是幫了他的大忙。

    吳哲從石門的另一頭穿過,發現石門之後過道兩側的牢籠內囚禁的不再是妖獸,而是一些渾身赤裸的男女。

    與慕容府綠樓之中的所見不同,這些男女大多神采奕奕,只是臉上佈滿了驚恐之色,而且所剩不多,只有五六個左右。

    吳哲走了過去,用匕首劈開了牢籠,低聲詢問可有人名叫移剛,這次運氣頗好,竟然有人應和。

    凝目一看,那應和的漢子長的五大三粗,一雙招風耳尤其醒目,倒和梅兒描述的一摸一樣。

    吳哲心中舒了口氣,暗道一聲僥倖,之前他還害怕梅兒他哥遭了豹三和媚娘的毒害,如今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回去也總算能和梅兒有個交代了。
九十一章 算計

    吳哲指揮六人扒下了門口的守衛以及丫鬟的衣服,石屋裡還有死去的媚娘和豹三的衣服,二女三男,剛好夠穿。

    不過在扒下丫鬟的外衣之時,從其衣袋中翻出三個黑黝黝的果實,看不出是什麼種類,吳哲回想起紅玉夫人的話來,心中一動,將其放進了懷中。

    衣服之中還掉落了一個銀製成的令牌,吳哲也一併納入了懷中。

    他囑咐眾人一定要鎮靜,現在山莊之內大擺宴席,只要沉著自如的走出去,是沒人會注意到他們的。

    出了瀑布,花園內沉靜如常,只是天色臨近暮晚,大片的落日餘暉灑在亭榭流泉之間,有種殘缺的美麗。可誰又能想到驚人的美麗之下竟然掩藏著一個藏污納垢的淫窟?

    吳哲帶著眾人走出了庭院,他記性甚好,來時的路途都記在心裡。

    身後的五人開始有些膽怯,一個月給鎖在地下密室內不見陽光,臉上儘是慘白之色,又充當著一對男女的洩慾練功玩具,血色全無。

    好在山莊內甚為熱鬧,無人注意到他們,眾人這才將懸著的心微微放下,跟著吳哲往山莊的大門移去。

    就在眾人以為能夠安然步出山莊之時,忽然斜地裡竄出一個人來,猛的一把拽住吳哲,惡狠狠的說道:「小賊,我看你往哪裡跑?」

    吳哲心中一沉,扭頭一看,卻是之前曾經給自己帶過路的豐滿丫鬟,頓時長噓了口氣,笑著說道:「姐姐,你可嚇死我了。」

    那丫鬟故意板著張圓臉,冷眼看著吳哲身後的兩個女子,怪聲怪氣的說道:「吆,原來有了新歡啦,怪不得不把我放在心上。」語氣酸溜溜的讓人聽了能聞出滿腔的醋意來。

    吳哲微微一愣,這才想起來之前在密道中和身後五人交流獲得的信息。

    避暑山莊遠離明月城,看上去是一處避暑納涼的所在,但山莊之中的人多是淫蕩好色之徒,無論男女盡皆如此,即便剛進來之時冰清玉潔,也會被山莊的淫靡風氣渲染。

    山莊中人男女關係極為混亂,群P亂搞之事時有發生,不消說,眼前這個姑娘肯定是看上自己了。

    吳哲朝著身後眾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不要慌亂,然後又湊到胖丫鬟的耳邊,輕呵了口氣,「姐姐,我奉夫人之命,前往明月城中辦事,回來再伺候姐姐你。」

    這一番話說的情意十足,韻味深長,胖丫鬟聽了之後眉開眼笑,眼角間浮上蕩漾的春情,嬌笑著在吳哲腰間擰了一把,留下句「我在紫霞園裡等你」便飄然遠去。

    吳哲暗自鬆了口氣,心想長的太帥果然是種罪過,又帶著五人往山莊之外走去。

    幾人去速極快,一路上也無人問津,很快便來到了山莊大門外。

    兩邊的門衛將其攔了下來,吳哲卻早有準備,從懷中取出密道丫鬟身上獲取的銀製「腰牌」,在門衛眼前晃了晃。

    「奉二姑娘的指示,前往明月城購買雜物。」

    吳哲的語氣有些蠻橫,倒也符合他現在裝作的身份,門衛們相互看了一眼,許是死鬼「二姑娘」在山莊內勢力不小,也沒多加過問,便客客氣氣的將眾人送出了山莊。

    過了山莊之前的一片樹林,再紅玉夫人的眼線暗哨,眾人長舒一口氣,紛紛上前感謝吳哲,死裡逃生的感覺令人不勝唏噓。

    吳哲擺了擺手,從懷中取出一些從死人身上剝下的金幣,分給五人,示意他們再等片刻離開。

    五人有些不解,幾經波折逃出淫窟,為何卻要等待?他們心中焦急,卻又不敢上前詢問吳哲,只能守在一旁面面相覷。

    就在此時,一陣熟悉的聲音在山道不遠處炸響了起來。

    「大人,就是此人,就是這個傢伙仗著一身魔力在我慕容府大鬧。」

    吳哲笑著對身旁五人說道「要等的人終於來了」,目光掠向山道盡頭,發現一隊鎧甲鮮明的人馬正向自己湧了過來,為首之人正是管家慕容決,正一臉忿恨之色的指著吳哲。

    隊伍行進極快,為首一人身著黑色重鎧,胯下高頭大馬,背後負了把長柄的黑色砍刀,樣式古拙,透著股肅殺之意。

    「你便是大鬧明月城慕容府邸的斬魔者?何門何派,報上名姓來束手就擒。」

    吳哲卻笑著反問道:「奇怪,斬魔司的都是如此辦案麼?不分青紅皂白便隨意抓人?」

    怒馬之上的黑甲武士騰的躍下馬背,眉毛一挑,狠聲喝道:「你到底何人,居然敢如此誹謗斬魔司,就不怕封了你的靈力,讓你做回廢人麼?」

    斬魔司的人向來囂張跋扈,吳哲早有耳聞,動不動就以打散靈力為恐嚇之言。

    吳哲自然不會被其恐嚇住,話鋒一轉,「大人莫氣,在下只是一時口快,比起在下的言語之失來,眼前倒有一個天大的禍事橫在眼前,不知大人是否知道?」

    「何事?你莫要故作驚悚之語。」黑甲武士看著吳哲一臉沉靜自若的表情,當下也有些懷疑。

    「大人,你莫聽他胡言亂語,他硬闖我慕容府,打傷數人,還毀壞一棟樓宇,罪大惡極。」慕容決在一旁跳著說道,「您即便不信我的話,也總該相信石老先生的話語吧,他的徒弟秦風是您昔日好友,如今卻被這惡賊殺害,您要替我慕容府做主啊!」

    「閉嘴,秦風若真是此人所殺,我自會替他尋個公道,倘若另有原因,我也不會因私殉法。」那黑家武士雖然傲氣但並不愚昧,一番話將公私斷的分明。

    吳哲暗自點了點頭,這才大聲說道:「大人明察,山腰之畔的這座慕容府的避暑山莊乃當今斬魔司通緝之人的聚集之所,莊主當今慕容家的三夫人,修煉異端邪功,更聚合西北兩路的民間斬魔者於一處,妄圖建立西北聯盟,還望大人明察。」

    黑甲武士臉色一變,還未來得及開口,那慕容決便氣急敗壞的跳罵道:「放你娘的狗屁,我家三夫人手無縛雞之力,哪裡會修煉什麼異端邪功,更不會聚集什麼通緝犯之類,你小子莫要血口噴人!」

    吳哲忽的雙眸一緊,眼中暴射出兩道寒芒,那慕容決心下打了個激靈,想起吳哲的種種厲害手段,頓時閉上了嘴巴。

    「大人明鑒,我身後這五人皆是被慕容府的三夫人謀害之人,大人如若不信,一問便知,至於我說的西北聯盟之事,大人只要隨我前往山莊便盡皆可知。」吳哲指了指身後五人,從容的說道。

    黑甲武士當下生疑,也不顧慕容決在一旁胡謅八道,走到吳哲身旁,詢問起那五人來。

    受害的五人自然如實相告,仔細將被害經過,以及豹三媚娘等人練功的特徵一一道來,黑甲武士的臉色漸漸變的凝重起來。

    黑甲武士聽完五人的陳述,沉吟片刻,對著手下說道:「分隊長李三,我命你速回明月城中的斬魔司分部,召集所有人馬前來此處協助,另稟告當今明月城主司馬大人,讓其攜帶火炮神機營來此相助。」

    說完又對著一眾手下喝道:「其餘眾人提槍疾行,目標山腰之畔的避暑山莊,凡遇到抵抗之人殺無赦。」

    眾人轟然應命,一旁的慕容決面色大駭,沒想到事情居然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恰好此時山莊之處遠遠的跑來三人,當先一人體型壯碩巨大,神情凶悍,手中提著兩隻鑌鐵大錘,每踏一步,地上便會發出悶雷般的震響。

    黑甲武士望見此人,臉色大變,抽出背後斬馬長刀,對著一眾手下大喝一聲:「拿下要犯納蘭長風。」

    那巨漢也是神色一凜,未曾想到在這裡會遇上熟人,當下也不廢話,提著一對鑌鐵大錘便砸了過去。

    「慕容決,要犯身旁正是府上的三管家,你還有何話可說?」黑甲武士指著巨漢身後跟著的一個神色陰冷的中年人,冷冷的問道。

    慕容府乃當今明月城首富,經常宴請城中一些權貴,斬魔司地位高貴,往日即便是送信跑腿也是管家一流的人為之,因此這三管家黑甲武士自然認得。

    慕容決臉色煞白如紙,這才知道自己闖了禍事,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回答,身旁斬魔司的士兵早已衝了過來,幾下便將其摁到在地捆縛起來。

    吳哲這才走到慕容決身邊,笑著說道:「今日真要感謝慕容大管家了,如若不是閣下及時搬來救兵,我還未必能夠得證清白了。」

    慕容決此時才恍然大悟,感情自己是給吳哲當成了槍使,難怪半日之前對方如此輕易便放自己一行人離去,還口口聲聲提醒他莫要牽扯到斬魔司,原來他早有圖謀,算準自己定會去斬魔司告狀。

    他生為城中首富府邸的管家,平日也自詡為智謀高明之輩,想不到今日卻給一個少年玩弄在覆掌之間。

    大錯已經釀成,後悔也是無用,慕容決看著黑髮少年嘴邊一抹清淡如水的笑意,卻感到一股寒意油然而生,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九十二章 收僕

    巨漢手中的鑌鐵長錘橫掃開闔,力破千鈞,但凡是長錘過處,罕有一合之敵。


    黑甲武士眼見手下給沖的七零八落,當下抽出砍馬長刀,大喝一聲,衝了進去,和巨漢交起手來。


    二人之間相互本事都甚為清楚,又同屬於神力一脈,打起來叮噹作響,震的人耳朵發麻,十尺之內無人敢靠近,光是刮起的勁風便能讓尋常人倒飛而出。


    另外跟巨漢同來的二人則和斬魔司的士兵們廝殺的難分難解,這二人並無封魔之力,皆是平常的術者和武士。


    雙方打的熱火朝天,倒是始作俑者吳哲在一邊歪頭看著熱鬧,渾然不覺如今的局面正是自己一手造成。


    看了一會之後,吳哲趁著雙方打的正歡,拉著移梅兒的哥哥悄悄離開了爭鬥現場,往東郊的羅家村趕去。


    羅家村外,少女移梅兒正站在村頭翹首以盼,遠遠的看見吳哲帶著兄長歸來的身影,興奮的朝著二人跑了過來。


    兄妹二人相見甚歡,移梅兒有月餘未曾見到大哥,談起這一個月來的辛酸,淚珠象斷了線的鏈子般直往下掉。


    移剛也是一臉的無奈,這一個月來他飽經折磨,幾度險死還生,倘若不是遇到吳哲前來搭救,差點就和妹妹天人永別,如今想來,也是鼻子一酸,淚珠隱現。


    吳哲見到眼前溫馨的一幕,識趣的抬腳往臥室內走去,給他兄妹二人一個私下的空間。


    臥室內摩雲獸和獨角貔貅的蛋置於床上,明眸艷齒,光彩照人的的婆娑魔正坐在白蛋身旁,對著吳哲展顏一笑。


    「辛苦紫蘇姐姐了,這半天都是姐姐守著這一人一蛋,有些辛苦吧。」吳哲走到床前,輕輕的摩挲白蛋,感受著蛋殼之中傳來的輕微震動。


    婆娑魔卻淡然一笑:「還好,來的都是些平常人,沒廢多少力氣。」吳哲趕往避暑山莊時,慕容家的家丁們也正往羅家村趕,好在婆娑魔隱在暗處,輕易的將來人通通打發回去。


    吳哲扭過頭來,看著婆娑魔精緻明瀲的臉龐,有種時間為之停頓的感覺,無論是穿越之前或是之後,這張臉龐在記憶之中都無人可以比擬,完美的無懈可擊,以至於每次雙目對視的時候,他的心中總會有著幾許期待。


    「紫蘇姐姐,你的族人也都像你這般美的動人心魄麼?」吳哲笑著問道。


    婆娑魔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不知為何,面對著少年一雙亮若星辰的眸子,她的內心總會有種被火灼燒的感覺,此刻二人獨處,感覺更是分明,嫣然一笑,藉著低頭撫摸白蛋掩飾自己的尷尬,淡淡的說道:「我的族人都是這般美貌,只是……。」


    「只是什麼?」吳哲追問道。


    「只是婆娑魔一族在這世上僅剩我孤身一人了。」婆娑魔忽然抬頭看向窗外的殘陽,嘴角間呷著淡淡的苦笑:「世人皆以為我婆娑魔一族貌美無雙,又豈知驚人的美貌正是滅族之禍的根源,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用眼前的容貌去換取一個作為平常魔族女子的機會。」


    婆娑魔的語氣平靜若水,吳哲卻不難聽出隱藏於這番話後的辛酸哀莫之意,歉然說道:「紫蘇姐,你看我這嘴巴賤的,小的給您道歉了。」


    說完,他做了一個單膝跪拜的動作,面色莊重嚴肅。


    婆娑魔給他怪異的腔調和故作嚴肅的表情逗樂了,「撲哧」一笑,踢了吳哲一腳,示意他站起來。


    吳哲這才拍了拍膝上的塵灰。嬉皮笑臉的湊到婆娑魔身前,「姐姐還是笑起來好看,愁眉不展的樣子總讓人心疼的很。」


    婆娑魔卻淡然一笑:「天下間哪有人類心疼魔物的?」


    誰料吳哲立刻臉色一板,湊到她的面前,認真的說道:「別人我不知道,但我會心疼紫蘇姐姐的,要不你摸我心口試試,看看是不是假話。」


    婆娑魔聽了之後臉頰飛起兩道紅霞,她生怕吳哲又作驚人之語,將手中的白蛋扔到他的懷中,「整天就沒個正形,你還是關心下如何孵化出你未來的靈獸吧。」


    吳哲抱著懷中的白蛋,頓時一籌莫展,試探性的問道:「要不找隻雞給孵化?」


    婆娑魔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去哪裡找到這麼大個的母雞?」


    白蛋足有三十厘米的直徑,這等身材怕是在強壯的母雞也要望而生畏。


    「要不砸了看看?」吳哲繼續裝呆做傻。


    婆娑魔給他氣樂了,知道他故意為之,過了一會才說道:「孵化靈獸之蛋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倒知道離此不遠處有個地方能夠做到?」


    「哪裡?」吳哲有些疑惑。


    「萬獸山。」


    晚飯尤為豐盛,一日接連幾場惡戰,吳哲早已飢腸轆轆,吃的特別香甜。


    吃到一半時,移剛和梅兒二人看著吳哲,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些什麼?


    「怎麼?怕我吃光你們的糧食啊,放心,我有金幣。」吳哲笑著又添了一碗蛋湯。


    梅兒使勁的搖著雙手,急著說道:「不是啊,你是我哥哥的救命恩人,即便是傾家蕩產,我們也會讓你吃飽的。」


    「我有這麼能吃麼?」吳哲撇了撇嘴,將碗中的蛋湯一飲而盡,心滿意足的發出一聲飽嗝,「得了,我和你開玩笑吧,看你兄妹二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有話就直說吧。」


    移剛沒想到自己兄妹二人的表情如此明顯,老臉一紅,小聲說道:「恩人,我和妹妹得罪了慕容家,恐怕無法在此居住了。」


    他兄妹二人只是普通的農民,一旦吳哲走後,失去了庇護的他們恐怕很難抵擋慕容家的報復,後果不堪設想。


    「那我給你兄妹二人一些金幣,你們去他處生活就是了。」吳哲早就思慮過此事,從懷中取出一小袋沉甸甸的金幣,放到了飯桌之上。


    小康之家一年的收入也不過二十個金幣左右,這袋中存有五十個金幣,是吳哲從慕容家的小樓中順手牽來,足夠移梅兄妹開始新的生活了。


    但兄妹二人卻婉言謝絕了金幣,而是一臉希冀的看著吳哲,大聲說道:「我們兄妹不要金幣,只想跟著恩人,還望您收留我們。」


    吳哲頓時給嚇了一跳,他還是一未曾出師的斬魔者,又如何收留兄妹二人?更何況自己天性愛慕自由,雖說這移梅兒長的嬌俏可愛,但整天身後跟著兩個拖油瓶也談不上是件多舒服的事。


    「不行不行,我自己尚且有一大堆麻煩事,仇家更是遍地都是,你們跟著我很不安全的。」為避免兄妹二人的獻身之意,吳哲故意誇大其詞。


    誰料移剛卻拉著梅兒「撲通」一聲跪在吳哲身前,大聲說道:「要是恩人不肯收留我們,天下雖大,我二人卻無處可去,恩人若是不答應,我兄妹二人便不起來。」


    吳哲頓時傻了眼,他沒想到移剛一臉憨厚,卻是個無賴的性子,長跪不起這一招還真有些難以招架。


    倒不是他如何心軟,倘若只是移剛一人跪在他面前也就罷了,他對男人向來沒有憐憫,可梅兒一個如花似玉的也跪在身前就有些於心不忍了。


    「罷了罷了,誰讓我是個好人了,你兄妹二人起來吧。」吳哲歎了口氣,心想這晚飯吃的實在是不便宜。


    「多謝恩人!梅兒,以後這就是我兄妹二人的主人了。」移剛大喜過望,一把拉起跪在地上俏臉微紅的妹妹,高興極了。


    「別,別,你千萬別這麼叫,怪便扭的。」吳哲趕緊搖手,他一聽見這主人二字,就想起俏女僕來,心中慾念嗖嗖的上竄。


    移剛見自己的恩人一力拒絕,口中應諾不喊,心裡卻把吳哲當成主人看待,他也不傻,有個斬魔者做自己的主子,日後的生活再也不用提心吊膽,自己的妹妹也算有了個好的歸處。


    尋常人家,就算是給斬魔者們作丫鬟,也是再好不過的出路了。


    兄妹二人當下便開始收拾行囊,吳哲還是將金幣給了他們,但出人意料的,移剛卻將金幣分給了村裡的眾人。


    一個月前村子裡還有幾人陪著移剛一同前往慕容家招聘,只是另外幾人沒他幸運,皆死在了牢籠之中。如今家中剩下的一些老弱孤寡,甚為可憐。


    吳哲眼見於此,暗自點頭,這移家兄妹的確是淳樸善良之人,也不枉費自己好心收留他二人。


    只是關於這二人今後如何安排,他卻感到有些頭疼,自己堂堂一介斬魔者,帶著兩個普通人又如何是好?更何況一年之後他還要前往九幽妖界尋訪小弟的下落,實在是無暇照顧這二人。


    說不得,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實在不行,也只能將二人留在翠竹峰,便宜師傅雖然表面冷漠,但想來添置兩個普通人該是不成問題的。
九十三章 獸王原液

    天色朦朧,吳哲為了避免斬魔司的找人問話,早早的便帶著移剛兄妹二人趕往萬獸山。


    萬獸山的方向位於風瀾大陸東南角,出了明月城,需要一周半的時間方能到達,吳哲等人在城中車行租了輛馬車便往此行的目的地趕去。


    兩日之後,明月城中慕容府邸。


    廳堂之上正端坐著兩人,左側一人黑衫罩身,雙手捧著一杯香茗,身側的桌子上放了一把長柄的砍馬大刀,一臉漠然。


    「慕容金先生,你我相交也近三年,交情不薄,小弟斗膽勸你一句,以後招募手下之人切不可如此大意了。」那黑衫青年淺飲一口手中香茗,神色頗為倨傲。


    右側的中年男子笑著應道:「褚大人所言甚是,在下也是一時糊塗,竟然不知家中居然混進了斬魔司通緝的人士,多虧大人在其中周旋,才免去在下的牢獄之災。」


    中年男子臉龐微胖,眼睛又細且長,說話慢言撕語,給人一團和氣的感覺。


    黑衫青年放下手中茶盞,擺了擺手,「往日頗受先生照顧,這點小忙也算不了什麼,更何況上面有話,此事的確與先生無關,只望日後多加小心便是,先生若是方便,便將那慕容決的資料拿來給我。」


    「褚大人稍等,我這便讓下人來取。」慕容金拍了拍巴掌,站立於門外的家丁便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手中提了一個精緻小巧的木盒和一個信封。


    「先生這是?」黑衫青年指著木盒遲疑的問道。


    慕容金卻展顏一笑,站起身來接過家丁手中的物事,揮手讓其退下,這才遞到黑衫青年的桌前:「褚大人不辭辛勞,為我慕容府免去這場劫難,一點薄禮還望笑納。」


    那黑衫青年正要退卻,慕容金卻搶著說道:「大人莫要推辭,慕容金素知大人不喜金銀之物,這木盒之中裝的是極西大雪山之上的冰晶子,有養顏潤肺的奇效,還望大人收下。」


    慕容金的話語波瀾不驚,落在黑衫青年耳中卻是神色一變,斬魔者雖說地位高貴,世俗的金銀不缺,但冰晶子這類的奇珍卻並不常有,據聞當今的聖上也極少飲用此物,由此可見其珍貴稀少。


    慕容家豪富一方,此刻拿出這等寶貝,黑衫青年也不禁怦然心動。「小弟若是再故作退卻,便顯得有些做作了,也罷,先行謝過慕容老哥了。」


    他受贈對方如此厚禮,就連稱呼也悄然相改,臉上的冷淡之意也去了十之八九,換做一副熱絡的神情。


    兩人又自寒暄了片刻,那黑衫青年才提起桌上的木盒與長刀,起身告辭。


    慕容金一直起身相送到府外,直到黑衫青年的身影消失在官道之上,才轉身回府。


    回府之後,慕容金直奔書房而去,在檀木書架上摸索片刻,按下按鈕,書架悄無聲息的移開,現出一個深邃的通道來。


    慕容金俯身走下密道,身後的書架又自動合閉,他徑直走了下去。


    通道兩側每隔兩米便鑲嵌一顆明珠,台階如同陀螺一般旋轉向下,走了大約十分鐘的光景才安然落地,眼前豁然開朗起來。


    迎面是一個極大的石屋,一個身材妙曼,風情萬種的女人正端坐在石椅之上,身前跪伏著個身材豐膩,臉蛋圓圓的胖丫頭。


    慕容金眼見這個女人,原本和氣的臉色頓時一變,恭敬的走到其身前,俯身作禮:「紅玉夫人,斬魔司的人已經打發走了。」


    女子正蹙眉思索,聽聞慕容金的話語後,才抬起頭來,淡淡的應了一聲。


    慕容金卻不敢有絲毫的攜帶,恭謹的問道:「夫人,您看接下來的該如何行動?」


    「先按兵不動,等待上面的指示。」女子素手按上石桌,左手的指尖不斷的敲打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注意控制消息的擴散,千萬莫要將此事傳到幾大門派耳中。」


    慕容金點了點頭,婦人流光溢彩的眸子輕轉,落到身前的胖丫鬟身上,後者就仿若被有形之物刺了一般,身體輕微的顫慄起來,「小蘭,你當日遇到的少年可是如豹三所說的一般模樣。」


    那胖丫頭不住的點頭,臉色煞白的如同透明了一般。


    「為什麼見到陌生人卻不上報了?難道我平日便是這樣交你們的麼?」美艷的女子笑著說道,語氣溫柔的如同鄰家大姐。


    胖丫鬟聽到這話,眼淚頓時就湧了出來,匍匐於地不住的磕頭,額角都滲出了血跡,哭著說道:「求婦人垂憐,放奴婢一條生路,小蘭下次再也不敢了。」


    她聲音甚為淒慘,在石室中迴響不斷,但屋中的二人皆是一副淡漠的表情,絲毫沒有憐惜之意。


    美艷的夫人卻淡淡的說道:「我養隻狗見了陌生人尚且知道狂吠,你卻連隻狗都不如,養你又有何用?」


    說完,也不待丫鬟解釋,如玉般的柔夷在空中劃出一個淡黃色的咒字,素手一揮,地面之上的塵灰便如同有形之物般瘋狂的湧向胖丫頭,轉眼之間就變成一個青灰色的人形物體,在歇斯底里的狂叫聲中不斷的腐蝕消化,最後淪為一堆灰塵。


    「聽到沒有,此事的起因皆是這個少年所引起,韓長老賜下的封魔之果也落入這個小輩的手中,不論何等代價,一定要將此人抓住。」美艷的夫人如水的秋波中閃過一道厲色。


    「是!」慕容金沉聲應道,退出了密室。


    紅玉夫人直到慕容金完全離開,才輕輕的敲打石桌中心之處,不肖片刻,地面上升起一方巨大的鐵籠,裡面關了一個身形健碩高大,渾身被滿濃密長毛的怪人。


    「豹三,組織上決定再給你一個機會。」


    那怪人低吼一聲,抬起頭來,露出一張如同野獸般狂野的臉龐。


    如若吳哲身在此處,定然大吃一驚,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避暑山莊的假山之下被自己殺死的男子。


    當日吳哲巧妙佈局,讓明月城中斬魔司的人與紅玉夫人召集的民間斬魔者進行了一場火拚,但結果卻並非如他所預料的那般順利。


    紅玉夫人帶著部分斬魔者從密道中離開,不僅未曾於斬魔司的人遭遇,還借斬魔司之手除去了一些不聽她使喚的傢伙,最後更是通過神秘的力量影響斬魔司的總部,將所有的罪過都推向管家慕容決,從而安然無損的保住了慕容府這個秘密的據點。


    只是讓她有些惱怒的是吳哲居然在其眼皮子底下殺人奪果,尤其是她的師妹,雖然魔力一般,但卻是她籠絡人心的重要砝碼之一。


    散落江湖的斬魔者們大多品性低劣,嗜好女色,得她的師妹相助,實在是省了不少的功夫,誰想到居然給吳哲殺了,此仇不報,情何以堪?


    豹三低吼連連,嘴角間不斷的誕下腥臭的唾液,猛的發力一震,身體不斷的閃著赤紅色的光芒,化作一團刺眼的巨大光暈,而囚禁他的鐵籠就像是遇到了硫酸一般,漸漸的腐蝕消化,變作一灘銹水。


    美艷婦人輕移玉步走到了光暈身前,嬌笑著說道:「豹三啊豹三,如今已給你服用了獸王原液,你可莫要讓我失望啊。」


    光暈之中傳來一聲低沉的獸吼,就像是回應似的,刺眼的紅芒盡皆散去,石屋之中現出一個足有三米高下的赤紅色巨豹,嗜血的獸眼中充滿了濃濃的仇恨之色。
九十四章 封魔神力


    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的青蒙之色,夜晚的寒氣還並沒有完全散去,海陵城外東郊的一處繁盛的樹林內,還瀰漫著淡淡的霧氣。


    瀰漫的霧氣中,二個人影若隱若現。


    「哲少,為什麼我總是掌握不好雷火決的精要,移剛愚笨,還望哲少再指點下我一下。」


    移剛盤膝坐在一棵槐樹下,雙手捏合成一個法決,抬頭看著樹頂的黑髮少年,神色有些焦急。


    「哎!」黑髮少年臥在粗壯的樹枝之上,用力拍了下額頭,無奈的長歎一聲,「移剛,我算是服你了,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你這號人物,一個普通的雷火決我教了你快四天了吧?你連火影子都沒點起來,算了,都是我的錯,咱不學了行麼?」


    吳哲有些鬱悶,自己五天前心血來潮要教移剛兄妹二人如何修煉成一個斬魔者,誰料因此惹下了大麻煩。


    他自己本身就是個半調子,對於靈力咒法也是一知半解,從來沒有系統的研究過,所依仗的無非是五千年份的封魔果實之力以及神奇玄妙的功法引龍決。


    嚴格說來,在魔力的基礎原理方面他甚至不如靈幻島的普通弟子清楚,在他那半調子的指導下,移剛兄妹的進展可想而知。


    移剛一臉的失落,也不答話,只是悶頭繼續研究他的法訣。


    過了片刻,樹頂之上忽然掉下一個堅硬的東西砸在移剛的頭上,移剛拾起一看,是個黑黝黝的果實,也不知道什麼水果,當下就要扔掉。


    這時樹上又響起吳哲那懶洋洋的聲音,「扔了你可別後悔,這可是封魔之果,吃下去足以讓你這個傢伙脫胎換骨了。」


    「什麼?你說這是封魔之果?」移剛大眼瞪的渾圓,看著手中黑不溜秋的堅果,實在無法將其和封魔果實聯繫起來。


    吳哲卻笑:「那你說封魔果實又該是什麼樣子?」他似乎忘記了自己當日第一見到萬年封魔果之時樣子比移剛好不到哪裡去。


    「哲少,你,你真的讓封魔之果吃了小的?」移剛一時激動非常,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大哥,你快吃吧,東西都給你了,你怎麼還這麼婆媽啊。」吳哲揚了揚手,示意對方趕緊吞了。


    原本他是打算過段日子給移剛吃的,可這傢伙太愚鈍,吳哲傳授他靈幻島最基礎的咒法「雷火決」,他楞是五天毫無進展,天賦之「高明」令吳哲望塵莫及。


    實在沒轍了,吳哲也很怕移剛鍥而不捨的好學追問,只能將封魔之果取了出來,讓對方食用,希望能起點作用。


    移剛二話不說,立刻就將封魔之果吞了下去。


    「慢點,慢點,你別噎著,當心消化不良」吳哲在樹頂之上提醒移剛。


    移剛也顧不了那麼多,就著口水將封魔果實嚥下了肚子,然後一臉希冀的看著吳哲。


    「有啥感覺沒有?」吳哲翻了個身子,趴在樹枝上問道。


    移剛歪著腦袋想了一會,方才說道「有點苦!嗯,還有點酸!」


    「呸,誰問你這個,我是問你身體有什麼感覺沒?」吳哲解釋道。


    「哦,肚子還有點餓,沒飽。」移剛當下回道。


    「……」吳哲頓時無語。


    「你現在體會一下,你的身體可有什麼特殊的感受,封魔之果進入你的腸胃後,會轉化成靈力滲透進你的五臟六腑,從而產生一種獨特的能力。」無奈之下,吳哲只能將自己從書本上看到的理論耐心的解釋給移剛聽。


    移剛這才恍然大悟,當下仔細體會其身體的異變來。


    當日吳哲服下五千年份的封魔果實乃是極為特殊的情況,身體並無異變,但後來在靈幻島上接觸這類書籍,才知道,大凡吞下封魔之果,服用者的身體當時就會產生反應,如吳哲這樣變化的無聲無息的實在是前所未有。


    因此,吳哲有理由相信移剛很快便能展示出屬於他的封魔之力。


    霧氣正在悄然散去,樹林之中鳥雀開始鳴叫,朝露掛在梢頭,晨曦灑落下來,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沉思中的移剛忽然睜開雙眼,吳哲眼尖,發現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之上,清晰可見膨脹的青色血管。


    移剛此刻渾然被一股狂野的感覺所包圍,似乎有種沛然之力充斥在四肢五臟之中,逼著他去發洩,去吶喊,他猛然一陣大喝,全力衝向身前一顆粗大的樹木。


    那樹木粗壯的很,一人合抱不過來,看樣子起碼有三十年的樹齡,移剛此刻熱血上湧,也無暇顧及自己會不會撞的七葷八素,就一鼓作氣的衝了過去。


    「澎「

    轟然一聲大響,粗壯的樹木就如同稻草一般被移剛連根撞飛,去勢不絕,一直砸倒了七八顆同樣粗壯的樹木後,才力盡落地。


    「我的那個親娘啊,這是我幹的麼?」移剛喘著粗氣,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大片躺落在地的樹木。


    「好小子,看來你獲得的是神力系的封魔之力,好好幹。」吳哲從樹上一躍而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心裡鬆了口氣。


    神力系屬於武者的範疇,既然是近身打鬥的活,吳哲不用發愁以後整天要給移剛解釋咒法如何使用了。


    「大清早的,你們發什麼神經啊?」遠處響起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梅兒青春的身影出現在二人的眼前。


    比起移剛的苦命來,梅兒的運氣就好了許多,三日前,就連紙牌之中的婆娑魔都看不下去吳哲「誤人子弟」的教導了,提出要替他分擔一下責任的想法。


    吳哲自然應諾,他巴不得把這兩個便宜徒弟都給送出去,不過婆娑魔卻只願分擔其中的一個,也就是只願做梅兒的老師,當時吳哲還有些不解,不過看著婆娑魔美的沁人心魄的微笑,當下便釋然。


    婆娑魔的美是無與倫比的,倘若讓移剛隨其學習,只怕效果還不如跟著吳哲呢。


    「哲少,好端端的為什麼要砸倒這麼多樹木啊?」梅兒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問道。


    幾日來的相處,三人本就年齡相仿,很快就熟絡了起來,哲少的稱呼也是吳哲提出來的,他實在受不了兩人一口一個恩人的叫喚,讓他們直呼姓名又不同意,兩下一折中,於是便有了哲少。


    梅兒清楚自己哥哥的本事,不認為這大片倒地的樹木能和移剛有什麼關聯。


    吳哲摸了摸鼻子,指著移剛說到:「你莫要問我,問你的大哥去,這事全是他幹的。」


    梅兒疑惑的轉過頭來,不解的問道:「哥,這是你幹的?」


    移剛正看著樹林發呆,一會傻笑,一會看看自己的雙手,此刻聽到妹妹詢問,忽然一下子蹦了起來,狀若瘋狂的大笑:「我幹的,哈哈,這一切都是我幹的。我也有封魔之力啦!」


    梅兒頓時給嚇了一大跳,看著上蹦下跳的移剛衝到樹木之前,毫不費力的推倒一顆又粗壯的樹木,有些不知所措,倒是吳哲笑著走到她身前,告知了整件事情的來由。


    「諾,這便是封魔之果,裡面蘊藏著何等能力,我也不知道,但願你別跟你哥一樣,女孩子太暴力那就慘了。」吳哲從懷中取出一個封魔之果遞給了梅兒。


    梅兒俏臉一紅,接過封魔果實,小聲說道:「哲少,真謝謝你!」


    她言語誠懇,感謝之意發自肺腑,倘若不是遇到吳哲,只怕兄妹二人如今的遭遇慘不忍睹,移剛固是命喪黃泉,她梅兒只怕也會遭人欺凌,一介弱質女子,又是二八的青春方艾,打她歪心思的人不在少數。


    吳哲卻故作神秘的湊過頭來,小聲說道:「別客氣,只要你別把我當臭水鬼便好。」說完,朗聲一笑,轉過身去制止移剛的「暴行」


    梅兒知他提及的是兩人初次見面時的情景,回想起當初的光景,也不禁會心一笑,對著少年瘦削的身影心神恍惚。


    「你就是個臭水鬼,只不過,梅兒甘心服侍你一輩子。」


    海陵城位於明月城南側,兩地相隔數百里,雖然距離並不遙遠,但城中的光景卻截然不同。


    比起明月城的浮華繁盛,這海陵城則冷清許多,絲毫沒有遍地商家,街市處處的熱鬧景象,整座城古樸大氣,有著一種沉逸安靜之感。


    吳哲走在街道之上,看著往來不絕的人群,心下有股安寧之意。


    海陵城中的居民大多是彬彬有禮的,即便是街道之上的商販也大多熱情洋溢,絕不漫天要價,肆意宰客。


    這樣的情景是在別處難以看見的,因此吳哲第一眼便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行了片刻,三人都有些飢餓,尤其是移剛,因為剛吞食了封魔之果的緣故,急需大量的食物來補充體能。


    當下三人便選了城西一處名叫「望月樓」的酒家進食。


    望月樓分三層,一層大廳,龍蛇混雜,價格也相對便宜,熱鬧非常,二樓則雅致許多,上來的也多是些有身份地位之人,食物酒水也比之一樓高檔了不少。


    此刻正是清晨,酒客們還大多未醒,因此有足夠的位置讓三人選擇,吳哲便點了一處靠窗的角落。


    三人剛剛坐下,酒菜還未上全,就聽見樓下響起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本小姐要包下三層最大的雅間。」


    聲音熱情洋溢,透著股豪爽的味道,吳哲側頭一看,頓時「咦」了一聲,眼中露出強烈的好奇之色。
九十五章 天獸姥姥


    豪爽聲音的主人是個身材高挑的紅髮少女,娥眉鳳眼,英氣颯爽,尤其是凹凸有致的身材,讓人不禁多看上兩眼。


    不過最為吸引吳哲注意的是女子胸前的那頭血獅子標誌,這個標誌他曾經見過,萬獸山的門徽就是這樣。


    那身形高挑的女子身後跟了不少青年男女,身上的衣服胸口間也繪製了獅子圖案,想來該是女子的同門師兄妹。


    一行人神態跋扈的上了三樓,邊走邊談,吳哲隱約聽見了一句「今日一定要和天獸園的人分個高下」的話語


    吳哲覺得有些奇怪,四門八派三大世家的名字他都知道,從來沒有聽聞過一個叫做天獸園的門派,他猜測或許是一些不入流的小門派。


    世俗之間的斬魔者不在少數,如秦風一流的人大多混跡於王公貴族或是豪富巨賈之家,這些傢伙大多功法平常,魔力有限,只是在尋常人中已是非凡的存在。


    但倘若只是這樣不入流的角色應該不會讓萬獸山的人如此慎重其事,八派之中,萬獸山、碧落派以及文昌院都是實力雄厚的門派,直追四大名門,等閒人物是不會放在他們眼中的。


    吳哲一時好奇,便對梅兒笑著說道:「請你師傅出馬,也讓咱們都聽聽樓上在交流什麼?」


    婆娑魔的存在移剛兄妹都已經知道,只是移剛未曾見過,而梅兒也是學習咒法時才能見到婆娑魔,只知道絕色的師傅來去無蹤,神通廣大,具體的身份則一概不知。


    吳哲這番話與其是說給梅兒聽,還不如說是說給紙牌之中的婆娑魔聽。


    婆娑魔咒法淵博出眾,不是吳哲這個半調子可以比擬的。


    果然,不消片刻的功夫,三樓眾人交談的聲音便清晰的落入吳哲等人的耳中,效果如同身臨其境一般。


    「三師姐,今日我等帶了掌門的赤雲兒來,不怕對付不了天獸園的那個老妖婆,只要贏了這場比試,從此以後,萬獸山方圓幾萬里,再也不許她踏足一步。」


    聲音有些稚嫩,但能聽出是個少年的喉嚨,聽他口氣,似乎萬獸山和別人結了怨隙。


    「不錯,三師姐,那老妖婆仗著掌門和長老們不在,硬是強搶我們的蘭心草,今日不給他們一點教訓,還真當我萬獸山無人。」這次搭話的是個少女。


    接著便是七嘴八舌幾個青年男女各抒己見之聲,但無非都是要給對方一個深刻的教訓。


    此時一個熱情爽脆的聲音響了起來,「諸位師弟妹們說的極是,我萬獸山乃當世大派,豈容這等不入流的角色玷污,那妖婆不過仗著手中幾個雜交的妖獸品種作亂,今日我偷來師傅的靈獸赤雲兒,定然將其大敗而歸。」


    吳哲一聽便知是那紅髮女子的聲音,她聲線尤為獨特,透著股熱情颯爽的味道,讓人一聽便殊難忘懷。


    紅髮女子話音剛落,之後便是一陣附和贊同之聲,似乎這女子在眾人之間頗有聲望,過了片刻,飯菜復又送上,吳哲無心聽別人狼吞虎嚥之音,便讓婆娑魔關了竊聽的咒法。


    「哲少,那萬獸山的人很厲害麼?」一旁的梅兒嘬著熱騰騰的小籠包湯汁,好奇的問道。


    吳哲撇了撇嘴,隨口附和:「還行吧,我認識他們門中的一個傢伙,實力還成,不過算賬倒是挺精明的。」他又想起了陳風笑的好友李浮生,那個整天愛打小算盤的枯瘦男子。


    梅兒「哦」了一聲,便繼續食用她的早點來,至於移剛,一輩子就沒出入過如此豪華的酒樓,早就大開殺戒,拚命吞吃了起來,那模樣簡直就是餓死鬼投胎。


    早晨的清淨並沒有維持很久,熙熙攘攘的人群湧了進來,諾大的酒樓很快就摩肩擦踵,座無虛席。

    三樓的萬獸山男女進食完畢,一群人走到結賬處,扔下了五個金幣揚長而去,名門弟子,出手果然豪綽。


    吳哲有心想看個熱鬧,便結了帳讓移剛兄妹找個客棧投宿,晚飯時依然在望月樓集合,自己則追了出去。


    萬獸山的弟子許或是不想在鬧市之內太過張揚,因此都是步行,只是出了城門之後,一個個召喚出座下靈獸,絕塵而去。


    吳哲看著漫天的鳥影獸姿,有些悔恨自己為何不騎馬相隨,好在他腳力甚佳,雲龍大八式運用起來更是迅捷無比,有如一條白色的光龍,遠遠的綴著眾人,倒也沒有跟丟。


    勁風拂面,樹影婆娑,一路上的景物倒飛而過,感覺就如同畫面倒放一般,萬獸山的弟子也知道未免驚世駭俗,專往人跡罕至的崎嶇山路前行。


    眾獸的腳力很快,只是約莫三個時辰左右便來到一處矮山深處,不過此山的景致有些怪異,黑霧繚繞,陰氣沉沉,午日的烈陽根本照不進來,就連樹林也是光禿禿的模樣,有種讓人心悸的感覺。


    吳哲遠遠的跟在眾人身後,眼看他們在一處灰色的小木屋前停了下來,木屋前的空地很大,圍了一圈籬笆,遠遠望去,就如同一個農家小院般毫不出奇,只是地點有些古怪罷了。


    那紅髮少女胯下乘坐的是一頭斑紋獵豹,額頭間有只獨角,威風凜凜,少女翻身下豹,對著木屋朗聲說道:「天獸老妖婆,貴客到了,你還不出門迎接。」


    她聲音爽脆,又是全力喊出,頓時整個山谷中都響徹少女的話語。


    「萬獸山的小傢伙們,又來找打不是?姥姥我放過你們多次,今日又來騷擾,莫怪我的藍兒無情。」


    小木屋中忽然刮起一陣陰慘慘的聲音,聞言讓人全身直豎雞皮疙瘩。


    一眾萬獸山的弟子聽到此言後甚為畏懼,之前在酒樓中意氣飛揚的神氣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一個個畏畏縮縮的,無人敢接話。


    還是那紅髮少女硬朗,酥胸一挺,對著木屋咬牙說道:「老傢伙,你莫要猖狂,今日我請來師尊的赤雲兒,定然將你的妖獸打成肉醬。」


    木屋中人發出一陣「桀桀桀」的怪笑,就突然沒了聲音。


    眾人等了片刻也沒聽到答覆,都覺有些怪異。


    「師姐,這個妖婆搞什麼名堂,要不,我看咱們先撤吧,等長老師兄們回來再做計較。」紅髮女子身旁一個面色白淨的少年有些怯懦,雙手緊緊的握住胯下白色巨狼的毛髮。


    萬獸門中功法高絕的師哥們都隨掌門遠行,白淨少年膽子小,這次是給眾人強拉來的,山谷中陰風繚繞,呼呼作響,光是這副光景便讓他頭皮發麻。


    不想師姐還未答話,身旁的一個胖乎乎的少女先賞了他一記暴栗,瞪眼說道:「你個沒出息的傢伙,也配稱萬獸山的弟子,今日不是魚死便是網破,沒有後路可退。」說完似乎覺得有些不吉利,「呸呸」了兩聲,改成都是「老妖婆在劫難逃,萬獸山旗開得勝。」


    少女說話擲地有聲,英武非常,眾人盡皆膽氣大壯,一個個出言附和。


    吳哲躲在一顆樹目之上,聽著也覺得好笑,他猴般的精明,早就看出一幫菜鳥勇氣可嘉,但實力不足,一個個故作無畏,不知一旦實戰之時有多少斤兩。


    就在此時,山谷中忽然狂風大作,黑霧就如同漩渦一般往木屋中鑽去,眾人見此情景紛紛驚駭,不由自主的往紅髮少女身邊移去,緊緊的靠在一起。


    「好好,一幫雛兒勇氣可嘉,到讓我這個老妖婆看看,你們究竟有幾斤幾兩?」


    黑霧募的散去,院落之中忽然現出一個雞皮鶴顏的老太婆,雙眼微瞇,身形佝僂,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萬獸山的弟子一個個如臨大敵,身邊的靈獸也一個個畏畏縮縮,兇猛全無。


    吳哲不覺啞然,這些萬獸山的弟子果真是一幫菜鳥,還沒和人動手就咋呼的不行。倒是那些靈獸不知為何也如此膽怯。


    幾個小傢伙實力未必高明,但座下的靈獸都是些五品位階的品種,其中不少是兇猛暴躁的妖獸,按理不該是如此異常的情況。


    不過片刻之後,吳哲便弄清楚了原因所在。


    院落之後的山崖上忽然游下一條渾身泛著藍紫色的巨蟒,正迤邐而下,曲折繞到老太婆的身後,這條巨蟒身形綿長偉碩,光是高高揚起的蛇頭便有老太婆身體的五倍有餘。


    與它相比,萬獸山一群弟子胯下的靈獸皆如幼兒一般脆弱,也難怪一個個面露懼色了。


    吳哲在樹上看的咋舌不已,妖獸之間的等級天生而定,難以逾越,老太婆身後的藍紫色巨蟒是妖魔圖鑒上的八品中階妖獸紫光藍鱗蛇,對付這一群小傢伙,還不跟玩兒似的。


    紅髮少女面色一凜,從懷中取出一方紅色靈獸結,口中喃喃有聲,猛的將其扔向半空。


    天空之中紅光大作,漫天的黑霧也忽的四散開來,紅光聚成一道巨大的圓球炸落於地,飛舞的灰塵之中,漸漸的露出一個通體赤紅的巨大獸影。
九十六章 赤晶血鬢獸

    那巨獸身高三米,體長五米,通體赤紅,血色的鬢髮在幽暗的光線中迎風而動,猶如一團火焰般耀眼。


    「赤睛血鬢獅!」吳哲低呼一聲,心中也有些詫異。


    赤睛血鬢獸可不是普通的貨色,乃是妖獸中八品中階的大傢伙,在吳哲沒有去靈獸界之前,也就見過島主的銀劍比它品階高點。


    原本以為天獸姥姥的紫光藍鱗蛇已經足夠厲害了,想不到現在又冒出一個赤睛血鬢獸,這下有熱鬧可看了,兩個大傢伙品階相當,真要打起來一定是個昏天黑地。


    吳哲貓在樹木之上,心中卻開始盤算起雙方的勝負來,以他看來,高品階的妖獸固然威力強大,但擁有者也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一旦靈獸實力相當,就要看各自主人的能力了。


    這紅髮少女的深淺他倒是能一眼看穿,最多就在四星斬魔使的層次,至於那個老太婆,卻有些看不透深淺。


    好在少女還有座下的獨角血豹相助,萬獸山的人又人多勢眾,只怕也未必吃虧。


    幾方面的因素一考慮,眼前的局面倒是有些旗鼓相當了。


    不過吳哲心裡卻有些擔憂,萬獸山的弟子看上去人數眾多,但真正動起手來又有幾人能夠起到作用?有時候缺少臨敵經驗往往是致命的。


    赤睛血鬢獅莆一出現便和紫光藍鱗蛇對上了,前者眼大如鈴,雙目赤紅,後者眸子深長,藍光森然,互瞪之間,就有如兩股有形的激光在不斷的纏鬥。


    一旁的眾弟子也是屏住呼吸,心神完全放在兩隻高等妖獸身上。


    吳哲在樹上看的直搖頭,關心戰局固然是好的,但敵人還有個天獸姥姥,與其關心插手不上的戰鬥,倒不是仔細應對眼前的敵人。


    這幫雛兒,心思真是單純的可以。


    果然不出吳哲所料,就在一眾少年男女心神完全被兩隻高品妖獸所奪之時,天獸姥姥忽然發出慘然一笑,「小傢伙們,就讓姥姥掂量掂量你們的份量」,手中的蛇頭杖射出八個大如臉盆的黑色火球,疾奔眾人而來。


    一幫菜鳥心中正在琢磨兩大靈獸到底誰更勝一籌,沒想到老妖婆居然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偷襲過來,一時間紛紛怒罵對方無恥,手忙腳亂的防禦起來。


    無奈對方的黑色火球甚為怪異,無論是冰箭還是水柱都無法澆滅火球,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便給火球逼近了身邊,一個個嚇的四散逃開。


    「笨蛋,一分散豈不是給別人逐個擊破的機會。」


    吳哲暗道一聲糟糕,心中對萬獸山弟子的臨場應變能力鄙視不已。


    果不其然,天獸姥姥待眾人分散之後,手中法訣施展,一朵黑色的火焰之花忽的從天而降,直奔之前那個面色白淨,卻膽小怕事的少年而去。


    那少年頓時給嚇的小臉煞白,原本就白淨的臉龐更是血色盡退,催著胯下的風狼慌不擇路,居然撞上了身側一顆粗壯的樹木,一頭栽了下來。


    眼見那詭異的黑色火焰就要臨身,少年忘記了自己還會術法,只是雙臂抱頭,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老賊敢爾。」晴空裡忽然一聲炸響,紅髮女子如同經天長虹般飛向院落之中的天獸姥姥,手中一把銀白色的長劍疾速的揮動,發出撕破空氣的尖嘯。


    「這紅髮丫頭倒是有幾分膽色!」吳哲身處樹木之上,縱觀全局,場上的情勢一目瞭然。


    天獸姥姥所站的位置極好,就在紫光藍鱗蛇之下,若想對付她,就必須考慮到她身後妖獸的實力,等閒人物還真不敢輕易伸手,卻想不到這個紅髮的少女居然有這等破釜沉舟的魄力。


    劍勢來速極快,轉眼便追至眼前,天獸姥姥想擊殺白淨少年的心思也只能作罷,手中的烏杖一揮,硬是和少女拼了一記。


    「吼」「嘶」


    兩聲截然不同的獸吼同時響起,原來紫光藍鱗蛇巨頭一昂,正想咬向身下的紅髮少女,沒想到對面的赤睛血鬢獅卻先一步而動,凌空往它撲了過來。


    山谷本就不大,兩隻巨獸一旦廝打起來,簡直驚天動地,身下的天獸姥姥和紅髮少女也顧不得動手,都搶著往兩邊躲開。


    別看天獸姥姥體態佝僂,不過身形卻是敏捷的很,一跳足有五米開外,而且手中還不閒著,幾道法訣施展開來,直射向一旁因為躲避兩獸相鬥而驚慌失措的萬獸山弟子。


    萬獸山弟子沒想到就這麼點空隙老妖婆還能施法,轉眼間就有兩個人中招慘呼倒下,其餘人一時之間也成了驚弓之鳥,沒想著怎樣防禦,倒先想著四散逃命,頃刻又有兩個弟子中招。


    此刻唯一還有些清醒的就是紅髮少女,不過她越是著急反而越是追上天獸姥姥,老妖婆身形靈動刁鑽,如一尾游蛇在人群中竄來竄去,騰挪輾轉間總會有萬獸山的弟子倒下去。


    也就幾分鐘的光景,同來七八個弟子都倒了下去,就連那個意氣飛揚的小胖丫頭也不幸中招,人群中頓時就剩下了一個紅髮少女。


    少女立在場中,英挺的眉毛扭在一起,如水的雙眸都快噴出火來,就這片刻的功夫,自己的師弟妹們都給老妖婆打傷倒地,生死不知,她還算沉的住氣,沒有立刻爆發,只是手中銀劍一揮,冷冷的喝道:「老妖婆,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她心中怒火滔天,自己的師弟妹給對方打傷,換做誰都不會輕易放過對方。


    「桀桀桀,老嫗的命就這這裡,有本事你就來拿啊!」老妖婆手中蛇頭杖重重的點地,仰頭一陣怪異刺耳的笑聲。


    場中形式對她並無不利,兩大最強戰力赤睛血鬢獅和紫光藍鱗蛇實力相當,斗的正歡,一時半刻分不出勝負,萬獸山的雛兒十之八九都已受傷倒地,戰力全無。


    就是他們豢養的那些靈獸,也迫於兩大妖獸的威嚴,一個個匍匐於地,不敢動彈。


    唯一的對手就剩下眼前身形高挑,高聳的胸脯正急劇起伏的紅髮少女,想到這裡,她乾癟的嘴角裂開一抹詭異的笑容。


    「小娃兒,我勸你還是認輸吧,我不過是拿了你們幾株蘭心草,你用的著如此生氣麼?要不這樣,你帶你的師弟妹們回去,我將剩餘的蘭心草還給你們便是,以後大家兩不虧欠就是。」


    說罷,天獸姥姥從懷中取出三顆散發著幽藍光芒的小草,攤在掌心,讓紅髮少女過目。


    紅髮少女神色一愣,沒想到對方如此好說話,前幾日這老妖婆偷進萬獸山之內,盜走了派中重寶蘭心草,門中實力強悍的師叔師兄們都不在派內,這才讓對方有機可乘。


    來尋了幾次,盡皆因為對方的紫光藍鱗蛇大敗而回,原以為今日將師傅放養在山中的靈獸赤睛血鬢獸請來,便能夠得勝而歸,誰料想這老妖婆實力驚人,而且奸詐似鬼,幾個回合下來便將己方諸人打的七零八落。


    但想不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居然想求和?再看看對方手中的蘭心草,似乎還有三株。


    當初一共被盜了四株,眼前的師弟妹們又負傷在地,不若妥協一下,先把蘭心草拿回來再說,報仇的事等師父們回來也不遲。


    到底是少女心思,幾個思緒之間想法便隱隱有了些變動。


    那天獸姥姥似乎知道紅髮少女的想法,拄著枴杖邊走邊說:「老太婆我也不想和萬獸山結下樑子,你們是大門大派,我只是孤家寡人一個,迫不得已,還望見諒。」


    少女英挺秀美的臉龐一抬,剛想寒暄上兩句,忽然發現天獸姥姥不知何時已經近在咫尺,尤其是對方嘴角間那抹陰慘慘的笑容,詭異的讓人不寒而慄。


    「不好!」


    少女心中暗道一聲糟糕,與此同時,老妖婆手中的蛇頭枴杖卻如電閃一般直擊而出,直奔自己的胸口而來。


    也算是她反應迅捷,百忙之下居然能夠抽出手中銀劍,擋了杖身一下,改變了攻擊的路線,但也無法全然躲過,只不過原本致命的一杖沒有刺中胸口,而是擊打在了左肩之上。


    「啊……」


    少女慘呼一聲,頓時遠遠的拋飛了出去,狠狠的摔落於地。


    天獸姥姥陰沉著一張臉,步履蹣跚的來到少女的近前,詭笑著說道:「名門大派就是名門大派,心思都古板的很,姥姥我這麼多年,只有吞進去的東西,從來還沒吐出過東西來,桀桀桀。」說完,又是一陣得意的怪笑。


    紅髮少女嬌軀一震,就想掙扎起身子和對方拚命,無奈被擊打的左肩火辣辣的疼痛,半點力氣都用不上來。


    危急間,少女身後忽的竄出一條紅色的獸影,直奔天獸姥姥而去,老妖婆猝不及防,差點給獸影撲到在地。


    少女凝目一看,原來是自己的靈獸獨角胭脂豹,心中一喜,以為性命頓時無憂。


    誰料天獸姥姥只是退後了幾步,從懷中掏出一個靈獸結,扔在地上,黃色煙霧迷濛間,一隻體型巨大的紅色蜥蜴冒了出來。


    「你以為姥姥只有紫光藍鱗蛇一個靈獸麼?」天獸姥姥手中鐵杖一揮,紅色的蜥蜴頓時就和獨角胭脂豹扭打在了一起。


    「小丫頭,你命不好,去了陰曹地府莫要怪姥姥心狠。」說話間,老妖婆舉起手中鐵杖便往紅髮少女的頭頂砸下。


    紅髮少女驚駭的花容失色,此刻根本無人能夠救的自己,師弟妹們生死未知,赤睛血鬢獅和獨角胭脂豹被對方的靈獸纏住,無暇分身,心中一寒,索性閉上雙眼。


    可是等了半天的功夫也不見鐵杖落下,少女微微的睜開雙眼,只看見頭頂不足二十里面處架著一隻烏黑的鐵杖。


    鐵杖之上,一隻白皙有力的手掌正將其架在半空。
九十七章 魔霧

    手掌很白淨,纖細修長,舉重若輕的握住鐵拐。

    紅髮少女卻很驚訝,天獸姥姥鐵拐的份量她很清楚,光是剛才砸向自己的那一記鐵拐,力量就大到無法抗拒,怕不有幾百斤之重,可沒想到頭頂上一雙略帶秀氣的手掌波瀾不驚的就接了下來。

    再看看對面面容枯瘦的天獸姥姥,本就一張癟棗臉更是漲的黑中發紫,但楞是沒能將手中的鐵拐壓下來。

    「老人家,年紀大了還是消停點好,枴杖是用來走路的。」

    頭頂上響起一陣清越的聲音,煞是好聽,紅髮少女正自琢磨間,忽的聽見頭頂劃過一道尖銳的嘯聲,抬頭一看,卻是天獸姥姥手中的鐵拐橫飛了出去。

    而身子對面的老妖婆則「噌噌噌」倒退了好幾步,直到五米開外才站穩了身形。

    「肩膀還好吧?沒受什麼大礙?」

    紅髮少女抬起頭來,看見一張俊逸清朗的臉龐,亮若星辰的一雙眸子就如同午後的太陽,一下子驅散了自己心中的陰霾。

    「嗯,還好。」也不知怎地,平日聲音爽朗的紅髮少女臉頰驀的一紅,就像個害羞的小女孩般喏喏的輕聲說話。

    吳哲輕微一笑,他看出來對方掙扎了下身子,卻沒有站起身來,看來傷勢不輕,手掌也沒有提著對方的肩膀或是手臂,而是微微的屈下身子,搭在她的腰腹間略一發力,將紅髮少女輕易的帶了起來。

    紅髮少女起初還有惱怒對方佔自己便宜,但觸到那雙彷彿會說話的眼睛,心中一顫,忽然想起自己肩膀有傷,倘若提著自己手臂的話只會牽動傷口,但換做腰腹就沒有問題了,這少年的心真細密。

    一念及此,少女本就紅霞隱現的臉龐更加的紅艷起來。

    「小畜生,在姥姥面前裝英雄救美,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耳旁忽然響起一陣尖銳陰冷的聲音,卻是天獸姥姥提著個枴杖站立於不遠處,聲嘶力竭的對著吳哲大罵。

    「哀傷胃,怒傷肝,老人家都是大半個身子入土的人了,發什麼火麼?」吳哲卻是一臉笑意,抱著雙臂如同看戲般望著天獸姥姥。

    老妖婆怒極而笑:「好!好!好!你這個小畜生有點意思,姥姥今天就陪你玩玩。」

    說罷,驀的將手中的鐵拐扔向半空,雞爪似的手掌合在一處,頭頂之上隱現一團如同霧氣般的黑色圓形朦朧圖案。

    吳哲心中微微一驚,老妖婆頭頂的圖案有些怪異,封魔六大能力之中並沒有這樣的圖案,一時之間,他也有些摸不到對方的深淺。

    身子微微後側,將紅髮少女完全擋在身後,少女個頭高挑挺拔,吳哲得益於五千年份封魔之果洗筋易髓的功效,身材足有一米七五左右,但即便這樣,也只能勉強和身後的少女持平。

    鐵拐在空中劃出幾個不規則的圖形,一團巨大濃郁的黑色霧氣在空中顯現出來,詭異的向吳哲疾射而來。

    吳哲心神一凜,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樣的能力,更不清楚這黑霧的特性,會不會藏毒之類,也顧不得身後少女的反應,反手將她整個人橫抱在胸前,匆忙往山谷外退去。

    好在懷中的少女頗識大體,只是起初「嚶嚀」一聲便不在說話,反而乖巧的臥在吳哲胸前。

    吳哲抱著懷中富有彈性的少女軀體,聞著嬌軀之上散發出的淡淡的體香,心思也是一陣飄忽,可惜身後的黑霧實在大煞風景,追著二人不停,容不得吳哲開半點小差。

    黑霧追的實在太急,而且山路崎嶇難行,吳哲懷中抱著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女,難以甩脫黑霧的追襲,索性將紅髮少女藏於一方巨石之後,自己則從懷中取出一點回春散置於口中,又撕下一角衣襟將口鼻摀住,返身衝向了黑霧。

    黑霧之中一片迷濛,雙眼難以目視,令吳哲感到驚奇的是他幾次發力狂奔,都沒有能夠衝出黑霧的範疇,倒是腳下和身前不斷出現的樹木巨石差點讓他摔個踉蹌。

    由此可以推斷,這個黑霧很有靈性,能夠隨著吳哲的移動而移動,從而始終將其包裹在其中。

    吳哲眉頭深鎖,既然找不到應對之策,不若以不變應萬變,他心思沉著,上輩子又是高級白領,久經商場考驗,越是關鍵時刻越是沉的住氣。

    更何況他思慮慎密,早在進入黑霧之前便含了些回春散在口中,雖然不知道是否有去毒的功效,但回春散乃回春閣的秘製奇藥,想來多少有些效果,而且他還撕下一角衣襟遮住耳鼻,以防萬一。

    不過在黑霧中停駐了片刻,吳哲並無感到半分不適,估計這霧中多半沒有毒素,心中納悶老妖婆施展這黑霧到底想幹嘛?

    正在思量間,心頭忽然生起一股涼意,紙袖中的命運紙牌更是激射而出,只聽見「鐺」的一聲金鐵交鳴之聲大響,一個硬物像是給命運紙牌彈射而出。

    吳哲此時心中一凜,頓時明白了這黑霧的功效,原來這黑霧起的不過是蔽人耳目的功效,方便擁有者偷襲傷人,想來這中能力果然陰損毒辣,能夠傷人於無形之間。

    往日天獸姥姥出手,無往而不利,見識過黑霧之人就算魔力超群,也會死在她的暗算之下,可謂是她安身立命,縱橫天下最大的本錢。

    但偏偏這次遇到了吳哲,他的命運紙牌能力超群,不僅僅銳不可當,衍生出的能力更是千變萬化,其中一項就有遇危示警之效。

    躲在暗處的天獸姥姥並不甘心,她久經沙場,一時也沒有看透吳哲飛在身邊的紙牌到底是何等能力,只當對方瞎貓碰了死耗子,無意中躲過剛才的一劫。

    看著對方一臉茫然的神情,天獸姥姥下定主意,下一擊定然讓其死在杖下。

    「小子,你就束手待擒吧,說不定姥姥一時開心,放你跟你那小情人一條生路。」

    黑霧中驀的響起天獸姥姥那陰慘刺耳的聲音,聲音四處飄蕩,讓人摸不準傳來的方向。

    吳哲心中冷笑,臉上卻裝出一副略帶驚恐的表情,茫然的看著黑霧前方。

    就在此時,懸於手掌之中的命運紙牌忽然猛的向身後左側射去,去速又快又急,吳哲意念一動,空餘的幾張紙牌猛的拉成一道豎線狀刺向最初那張紙牌的正前方。

    「啊……。」

    一聲刺耳的慘叫響起,似乎還伴隨著重物呼嘯的聲音,緊接著漫天的黑霧逐漸散去,原本灰濛濛的天空居然也變的清朗起來。

    吳哲凝目一看,天獸姥姥早已逃的不知所蹤,只是身前不到一米處的地上有著一大灘濃郁腥臭的黑血,想必是那老妖婆留下的,光從數量上來看,就知道這一擊傷她不輕。

    天獸姥姥縱橫多年,想不到居然折在一個半大的少年手上,倘若被知曉其實力的人得知,只怕會驚歎不已。

    黑血之旁,還有一個小巧的錦囊,估計是對方給紙牌傷的過重,摔倒在地一時不慎時落下的。吳哲打開一看,裡面居然藏有三株透著幽藍光芒的綠草和一顆白色的藥丸。

    吳哲將錦囊握在手中,動身往之前藏匿紅髮少女的岩石走去,發現少女正乖巧的躲在岩石之後,靜等他的到來。

    「你,你還好吧,我剛才聽見老妖婆的怪聲,生怕你遭了他的毒手。」少女的面色有些蒼白,英氣卻又略帶嫵媚的雙眼中透著濃濃的關切之意。

    吳哲摸了摸鼻子,灑然一笑:「那老妖婆只怕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都難以興風作浪了。」又從懷中取出剛才拾取的錦囊遞了過去。

    少女略帶狐疑的打開一看,頓時驚呼一聲,「是蘭心草,居然還有定神丸!」話語間的驚喜之色溢於言表。

    此次之所以大動干戈就是為了這四株被老妖婆偷走的蘭心草,可惜已經被對方用去了其中一株,不過能將另外三株追回來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吳哲見少女一副歡喜的表情,走過去又將其抱起,發力往之前的木屋奔去,少女這次倒是沒有反抗,只是陽光照射之下的臉龐嬌艷如花。

    不消片刻功夫,兩人就來到了山谷之中,此刻早已不見了身形巨大的紫光藍鱗片獸,只餘下威武的赤睛血鬢獅留在當地,不過身上有幾道明顯的傷痕,正自冉冉的流著鮮血,好在只是皮外之傷,並無生命之憂。

    紅髮少女心疼不已,也不顧正窩在吳哲懷中,掙扎著就要下來,取出靈獸結,念出法咒,將赤睛血鬢獅收回結中。

    這赤睛血鬢獅的召喚之法是其師傅臨走之時交代給她的,防止師門有變故發生,原本也只是以防萬一,想不到卻不幸而言中,也不知道少女的師傅回來之後看著愛獸一身的傷痕會做何感想。

    少女正自發愁如何跟師傅交代,忽然一陣低沉的獸吼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吳哲側頭一看,一處粗壯的樹木之後,獨角胭脂豹正艱難的探出頭來,眼神黯淡之極,頭上的獨角也碎裂不見,獸嘴之中猶自吐著猩紅的血液。

    「小紅!」少女驚叫一聲,飛一般的撲了過去。
九十八章 變故

    胭脂豹的傷勢極重,奄奄一息。

    紅髮美女哭的如同一枝帶雨梨花,蹲立在地上的豐滿身材隨著急促的哭聲微微搖晃,高聳的胸脯波浪般跌宕起伏。

    這小妮子的身材實在是有夠迷人,再想起之前將自己曾將這副充滿著驚人彈性的身軀抱在懷中的觸感,吳哲感到有些口乾舌燥起來。

    也不知為何,經過這幾日香艷的經歷,他那久久藏在心中的慾望卻是給撩撥了起來。

    「喏,給你。」看著美女哭的厲害,吳哲總想做點什麼,於是便遞將瓶中的「回春散」遞了過去。

    紅髮美女微帶紅腫的雙眼詫異的盯著吳哲手中的藥瓶,有些驚訝的問道:「是給我麼?」聲音有些沙啞,想來是哭的太過厲害。

    吳哲點了點頭,發現少女的眼中露出一抹驚異的神色。

    他並不知道手中回春散的價值,回春閣位列八大派之一,地位超然獨特,即便是四大名門的人也對其禮遇有加,憑借並非武力,而是其足以起死回生的療傷製藥的本事。

    而吳哲手中的這瓶「回春散」雖然算不上彌足珍貴,卻是尋常斬魔者很難得到的好藥,即便是紅髮少女,也只看到派中一些精英弟子曾經攜帶過少許,用起來還吝嗇的很。

    如今對方一給便是一整瓶,落落大方,眼中帶著自然的神情,絲毫沒有不捨做作的感覺。

    「謝謝你。」紅髮少女接過藥瓶,心裡卻想著回春閣什麼時候出了一個魔力功夫如此高超的弟子來。

    倒了少許藥粉讓胭脂豹服用,回春閣的藥物極好,就是妖獸服用也是有效果的,紅髮少女又從懷中取出一些黑乎乎的藥丸,捏碎了小心翼翼地塗抹在胭脂豹的傷口之上。

    片刻之後,胭脂豹的傷情稍有好轉,紅髮少女這才將其收回靈獸結中,只是依舊愁容滿面,獨角胭脂豹的厲害全在額頭的獨角之上,能夠散發出雷電般的光芒,此刻角斷了便意味著這頭妖獸的威力十去其八。

    萬獸山的弟子與妖獸情同手足,即便是廢了的妖獸也會安心的贍養下去,只是會將其從靈獸結中取出,放到派中指定之處養老。

    總是有喜有憂,胭脂豹雖然重傷,但萬獸山的其餘弟子卻並無大礙,只是給天獸姥姥打昏了過去,即便是有一兩人身上血跡斑斑,也只是輕傷而已。

    眾弟子被其豢養的靈獸保護,此刻紛紛醒來,對著吳哲道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非要拉著吳哲前去萬獸山做客。

    此舉倒應了吳哲的心願,只是他要回海陵城中帶移剛兩兄妹一同前往,於是紅髮美女便將蘭心草遞給諸位師兄弟,讓他們先行回山中調養,自己則陪著吳哲前往城中接人。

    吳哲本不願意紅髮美女跟隨他前往,因為對方有傷在身,但紅髮美女一再要求,吳哲也只能隨她的意。

    二人自然不會步行,紅髮美女又從靈獸結中喚出一個三品的紫色穿雲梟,之前之所以沒有拿出來應敵,也是因為品階太低,害怕受不起天獸姥姥一枴杖的威力。

    穿過高聳的雲霄,俯望大地,盤踞在地面的海陵城猶如一個石頭圍成的方塊,古老而又嚴肅,城中往日古樸大氣的建築此刻也是如黑點般渺小的存在。

    未免驚世駭俗,二人在離城門外不遠處的桃木林中降落。

    入了城門時,天色已近暮晚時分,吳哲便徑直往望月酒樓走去。

    經過下午的一場爭鬥,兩人早已飢腸轆轆,尤其是紅髮美女,在簡單處理過肩部的傷口之後,她需要一些食物來補充流失的體力。

    只是出人意料的,一直等到華燈初上的時分,移剛兩兄妹依然沒有過來。

    「難道出了意外?」吳哲有些擔心兩兄妹的境遇,但轉念一想二人身側有婆娑魔隱藏相助,應該不會遇到棘手的難題,於是便耐心的等了下去。

    吃飯後,兩人又點了些香茗飲用,推杯之間,吳哲知道了紅髮美女的姓名,崔妙妙。

    崔妙妙年方十九,是萬獸山第三代的弟子,四星斬魔師初段的實力,連同受傷的獨角胭脂豹和之前乘坐的穿雲梟,手下還有一隻三品的三尾紅狐。

    而經過一番簡單的交談,崔妙妙也知道吳哲並非是回春閣的弟子,而是當今四大名門之首的靈幻島之人,如此一來,吳哲之前贈藥的舉動更加引來她的好感。

    斬魔者一旦出師,得到斬魔司的公認,經常會去執行一些出生入死的任務,此時好的藥物很多時候是能夠救自己一命的。

    而吳哲卻毫不吝嗇的送給崔妙妙,而且是用於治療一隻靈獸,這樣的舉動在旁人看來或許有些瘋狂,但在視靈獸如手足的妙妙看來,卻是非常優秀的品質。

    一念至此,坐在對方朗聲笑談的黑髮少年形象在她眼中愈加的瀟灑俊逸起來。

    兩人聊的正歡,忽然此時樓下傳來一陣少女的驚呼。

    「哲少,出事了!」

    吳哲心中一沉,不好的預感終於實現了。

    看著少女一雙焦灼的眼神和氣喘吁吁的神情,吳哲並沒有急於詢問,而是讓她坐下來先喝杯水,調息下精神再說。

    「哲少,我哥給人抓了,你那蛋也給帶走了。」梅兒喝了口水,匆忙之間用詞也沒有仔細斟酌。

    吳哲鬱悶的摸了摸鼻子,什麼叫我的蛋給別人帶走了,但事情緊急,當下也不好責怪這個小丫頭,只是讓她慢慢道來。

    原來吳哲離開海陵城沒有多久,他兄妹二人便找好了客棧,暮晚時分,梅兒出門買了些水果,不料回來便看見移剛被三個黑衣人押上了一輛馬車,巨蛋也被其一同帶走。

    梅兒當時便想上前追問,這時隱藏於暗處的婆娑魔制止了她的莽撞行為,讓她在此處等待吳哲,自己則悄然跟上遠去的馬車。

    「那些黑衣人什麼來路?客棧中的人有沒有說些什麼?」吳哲皺眉問道。

    梅兒搖了搖微紅的臉蛋,小聲說道:「客棧裡的人光是房間內有些打鬥聲,讓我賠償了傢俱的損失費,其他什麼都沒說。」

    吳哲「哦」了一聲,便不再言語,心中開始思索起這件奇怪的「綁票」事件來。

    此地三人都是初來乍到,可以排除他人尋仇之類的事情,而且移剛服用了封魔之果後,一身神力也不是尋常人能夠對付的,因此整個事就有些稀奇古怪。

    吳哲想了片刻,毫無頭緒,便讓崔妙妙帶著梅兒先回萬獸山,他找到移剛後再去尋找二人,他不願婆娑魔的事被他人知曉。

    崔妙妙有傷在身,沉吟了會便答應了吳哲的要求,帶著梅兒先行離開。

    「到底是什麼人帶走移剛?難道是之前的紅玉夫人?」

    吳哲並不知道紅玉夫人安然無恙的消息,但移剛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不可能在遠隔千里之外的海陵城中還有仇家,更不會輕易和別人爭吵結下怨隙,而且對方不是尋常人,幾下一推斷,只有紅玉夫人的可能性最大。

    「哲少,在想什麼呢?」正自思索間,一個脆若銀鈴的聲音傳入了耳簾。

    吳哲看了下身前空無一人的作位,笑著說道:「紫蘇姐姐,我在想你呢。」

    「貧嘴,莫要再亂想了,再耽誤一會你那忠心的僕人便要給人宰了。」

    吳哲眉頭一皺,疑惑的問道:「你沒能將移剛帶回來?」聲音有些大,隔壁桌上的人紛紛回頭看著他。

    「大少爺,你再這樣問我只怕就要被別人當作瘋子了。」婆娑魔笑著說道,旁人自然是無法看見她的身影的。

    吳哲這才發現自己「自言自語」的表情引起了周邊不少人的注意,當下結賬往酒樓外走去。

    「移剛給人帶去城外一座山頭密洞中,山洞之外有個高明的破法陣型,我無法潛伏進去,而且我封印的時間快到了。」出了酒樓,來到一處僻靜的街巷,婆娑魔風姿卓越的身影便顯現了出來。

    吳哲當下瞭然,難怪婆娑魔未將移剛帶回來,當下便將美妙的身影召回紙牌之中,自己則循著婆娑魔指點的方向往城外行去。

    一路上他擔憂移剛,自然是腳速極快,用了大約半個時辰便到了婆娑魔所說的矮山腳下。

    吳哲心思慎密,對方既然敢綁架移剛,可謂是有備而來,他便繞了山體一圈,捨棄山路不走,從一處密林處往上行去。
九十九章 深山獸院

    吳哲一路上小心謹慎,悄然繞行上山。

    未行到山頂,就看見有兩個黑衣人潛伏於林子左側,正向山道上不停的張望,還不斷的小聲交流。

    吳哲心中一動,悄無聲息的縱身跳到二人身後的一棵大樹上,屏息聆聽起二人的談話來。

    「老三,我剛才好像聽見後面有動靜,是不是有人摸進林子裡了?」左邊一個身材稍高的黑衣人一邊說話一邊回頭四顧,打量身後的林子。

    「別疑神疑鬼的,林子裡山風多,別一有風吹草動你就咋呼個不停,你看看林子裡哪裡有人,指不定是隻兔子啥的蹦過去了。」右首的黑衣人大大咧咧的說道,順手還從懷中取出一個酒壺,小嘬了起來。

    「老三,你咋又喝酒了,執行任務的時候不能喝酒,要給老傢伙看見,能扒你層皮?」左邊的傢伙上來就要奪酒壺。

    右首的黑衣人眼睛一瞪,小聲喝道:「你小子怕個鳥,咱不是在執行任務麼?只要守住山道,不讓陌生人進來,看見上面招呼人的影子就提前通報,其他還能有啥事,你真他娘的是個木頭腦袋。」

    左邊的黑衣人似乎腦筋不大靈光,聽到搭檔這麼一說,立刻就啞巴了,誰料旁人卻不肯罷休,又在一邊喋喋不休的訓斥起他來:「老傢伙老傢伙,你他媽就知道老傢伙,老傢伙這幾天吃了大虧你知道不,組織上派來了紅玉夫人,這次我看老東西的大權是要給奪走了。」

    躲在樹上的吳哲心中一沉,不好的預感果然應驗,對手真是昔日歸雲山中的絕色少婦。

    樹下的二人自顧自的小聲交談,卻不知道談話的內容盡皆落入旁人的耳中。

    過了片刻,右手的黑衣人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說是回去喊人換班,吳哲落下樹來,悄悄跟了過去。

    那黑衣人一搖二擺的晃上山腰一處隱秘的山谷中,山谷中地勢空曠,中間孤零零的立著一座佔地廣袤的院子,門口有著四個黑衣人看管。

    這傢伙酒精上腦,神經有些遲鈍,殊不知身後有人貼跟著他混進了山谷,光是報了下暗號便走了進去。

    吳哲遠遠的望著這個古怪的院落,院子裡不時還傳來一陣陣妖獸的嘶吼聲,心中頓時有了計較,趁著夜色深沉之際找了個空隙翻進了院牆之內。

    院子內空間極大,除了三座住宅之外,其餘的地方竟然全是湖泊樹林一類的風景場所,此刻是暮晚時分,天色已然暗淡了下來,吳哲並不能很好的看清院落中的一切。

    他皺了皺眉,剛想動身往居中一座房子走去,身旁忽然傳來一聲微微的低吼聲,側頭一看,居然是一隻頭生三角的斑斕虎。

    吳哲悚然一驚,他知道妖魔圖鑒上有頭生兩角的斑斕虎,乃是六品下階的妖獸,但頭生三角的傢伙他可從來沒有看過。

    還未曾來得及詢問命運紙牌中的婆娑魔,只見那斑斕虎猛的就撲了過來,吳哲趕緊往往後閃躲,跳進身側一旁的湖泊之中的岩石上,他並非是懼怕斑斕虎,而是不願意打草驚蛇,鬧出太大的動靜來。

    出乎意料的,三角斑斕虎並沒有追過來,只是憤憤的發出一聲低吼,便搖著大腦袋往右側的樹林走了過去。

    吳哲鬆了口氣,心想真是僥倖,斑斕虎頭上的硬角可以發出灼熱的火焰,他現在處身的地方有些尷尬,僅供站立而已,如果火焰射過來,少不免需要鬧出一些動靜。

    就在此時,他忽然驚奇的發現身前的湖面正湧起一陣陣翻滾的水花。

    「轟」

    一道巨大的黑影衝破了平靜的水面,夾帶著鋪天蓋地的水花衝向礁石之上的吳哲。

    居然是只六品上階的翻江蟒,難怪那三角的斑斕虎沒有跟過來,吳哲顧不得感慨萬千,身體猛的躍向半空,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躲過翻江蟒的巨大蛇頭的衝擊,輕盈的一點其身軀,如同燕子穿水般躍向湖岸。

    這次他甚為乖巧,落地後就躲向了一處巨大的岩石之後,小心謹慎的打量起四周的動靜來。

    此時院子裡忽然響起一陣陰沉沉的聲音。

    「七號,去院子裡看看,孩子們是不是肚子餓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折騰?」

    很快,左側的房子裡走出一個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在院子的前側仔細的看了一會,眼看沒有動靜,這才躬身對著居中的房子說道:「回姥姥的話,靈獸們一切安好。」

    居中的房中傳來一陣「哦」的聲音,那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這才返身回屋。

    吳哲擦了下額頭的汗水,心想總算沒有給別人看破行藏,就是那陰沉沉的聲音似乎有些耳熟,不過一時之間也想不起到底在哪裡聽過這個聲音。

    原來這座院子是別人豢養靈獸的地方,難怪佔地這麼大,只是不知道這樹林湖泊之中藏了多少妖獸。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院中的靈獸似乎沒有發現此刻躲在巨石之後的自己。

    正自思量間,懷中隱隱有東西在蠕動,吳哲訝異的掀開外衣一看,發現自己的胸膛處居然藏了個毛茸茸如同白球一般的松鼠,而且更讓他鬱悶的是小傢伙正在不斷的啃咬手中一顆黑黝黝的果實,眨眼的功夫就吃了個乾淨。

    吳哲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懷中松鼠啃咬的東西不是他物,正是他僅剩的一顆封魔之果。

    那小傢伙渾然不知自己犯了大錯,只是眨著一雙紅彤彤的大眼睛,歪著小腦袋瓜子一動不動的盯著吳哲。

    想不到這院子中居然還有松鼠,難道是平日給妖獸餵養的食物。

    「得了,您吃飽了就挪個地吧,算我倒霉。」吳哲自嘲的一笑,不知道封魔之果對妖獸可否有用,但願這小傢伙吃了之後能夠擁有一些奇特的能力,從而轉化成一頭強大的妖獸,免於淪為食物的悲慘下場。

    來不及顧慮這麼多,吳哲先探身往左側的房子摸了過去,縱身躍上屋頂,掀開一個瓦片,仔細觀量屋中的情形。

    屋子裡燈火通明,放了五張大床和一個木桌,四個彪形大漢正圍著一桌的酒菜小聲的交談,內容無非是些男人最愛的葷段子,就是不知為何,聲音有些小,似乎故意控制,不敢敞開來說。

    在四人身後,是被捆成五花大綁的移剛,一動不動的躺在房間的角落,只是沒發現

    吳哲意念一動,袖中的命運紙牌飛旋而出,如同毒蛇般竄向屋中的四人,悄無聲息間抹過幾人的脖子,頓時取了其性命。

    一切的動作都迅雷不及掩耳,吳哲這才從屋頂上跳了下來,解開移剛身上的繩索,輕輕的搖醒昏迷中的憨直漢子。

    「我跟你們拼……」剛一醒轉的移剛就破口大罵,不過話語還未說全,便被人摀住了嘴巴。

    「別吵,是我?」一陣低沉卻又清越的聲音傳來,移剛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主子到了。

    「哲少,居然是你!」移剛晃著腦袋小聲的驚呼,一副驚喜交加的神色,就是臉上有些淤腫,想來受了不少拳腳伺候。

    吳哲點了點頭,小聲問道:「你沒事就好,看見我的白蛋沒有?」

    移剛想了一會,懊惱的說道:「我不知道,好像給那幾個傢伙帶出去了。」

    吳哲眉頭微蹙,聖獸之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入他人之手的。

    移剛看著主人一臉的凝重神色,急忙說道:「哲少,都怪我沒有完成你吩咐的任務,沒能護住那顆白蛋。」

    吳哲搖了搖手,笑著說道:「這事又怎麼能怨你,你才服用了封魔之果幾天,對付不了人家也是正常的。」

    「是啊,那些黑衣人中有個古怪的大漢厲害的不得了,我拼盡全力都受不了他一掌的力量,只是輕輕一揮,我便昏了過去。」說完移剛掀開自己的衣服給吳哲看,整個胸膛紅腫了一片,像是給巨棍砸過一般。

    吳哲心中一沉,移剛的力量他再清楚不過,全力之下怕不有千斤的力道,居然給對方輕易的一掌打成這樣,由此看來,對方起碼也是神力系的高手,實力不容小覷。

    「先離開這裡吧。」吳哲心中微一思索,心想先將移剛送出這院子再說,有他在身邊,萬一暴露的話自己也放不開手腳。

    兩人立刻離開屋子,讓人覺得奇怪的是一路上居然沒有妖獸出現攔阻,兩人平平安安的翻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之後吳哲將移安置在一處樹林中,讓他再次耐心的等待自己,如若過了兩個鐘頭還沒有動靜,便前往萬獸山搬救兵,並且告訴他下山的隱秘路徑以及萬獸山的地點。

    將移剛安置妥當之後,吳哲又繞回了院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使然,這次居然還沒有妖獸出面攻擊他,倒讓他免去了不少麻煩。

    一路上潛伏急行,吳哲摸到院落中居中的房子附近,在確認四周無人發現自己的情況下,縱身躍上屋頂,小心翼翼的掀開瓦片,將視線探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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