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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綠袍老祖 作者:掌中芥(全書完)

第三卷 合縱連橫 第二十章 寒泉行宮(下)

        綠袍按照玉板所言,分出四道元陽真氣,渡進四個嬰兒冰雕的體內,一瞬間,綠袍就覺得自己的神念似乎好似無限般的擴張開來,竟然籠罩了整個洞府,內中每一個角落都在自己心中一一了然。

        不過綠袍似乎在這洞府之中還發現除了自己之外的兩股氣息,一股在遠處,一股竟然就在自己身旁,而且似乎越來越強大了。

        震驚之下,綠袍的神念與陣法分離開來,此時見到自己身旁,居然有一個嬰兒睜開了眼睛。

        雪白的瞳孔充滿著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忽然看見身邊還有一個小人,而且自己對他似乎充滿了一些依戀,雖然一時間還不太適應自己的身子動作,但還是忍不住咿咿呀呀的,對這他說個不停。

        綠袍心中已然樂開了花,沒想到那散仙多少年的苦功設計,最後竟然是便宜了自己,雖然只有一個冰精開啟了神志,但要知道這可不是一般的冰精,乃是那位散仙,苦心凝練,耗費了無數法力,最後更是在這個洞府內,經曆了上萬載方在成型,法力盡管還比不上綠袍,但也相去不遠了。

        而且這個冰精乃是得了綠袍一絲元陽之氣,方才最後成型,故此對綠袍最是依戀,所以只要日後教育得好,絕對不虞背叛。

        見到身邊不是危害後,綠袍想起來剛剛還在洞內發現了一股氣機,而且甚是高深,不禁生了一觀究竟之念,在原主人的言語之間並未曾提到此處還有其余之人,綠袍心中也大是好奇。

        那是在綠袍並未走過的,洞府右側甬道之內。

        不過那右側的甬道之內的禁制好似更加厲害一些,那個股氣機看似好像就是被困在一處法陣之內,只是不知困了多久了。

        等綠袍趕到的乃是一間不大的石室,周圍只見一絲絲的煙霧在邊緣繚繞,石室中央伏著一頭----牛,對就是牛,只是除了這頭牛皮毛竟然是白色的,看上去有些奇怪外,另外還有就是瘦得有些皮包骨頭了,其余之處倒是跟平常所見的水牛一般無二。

        那頭牛好似感應到了什麼,有氣無力抬起頭了,看見了有東西似乎在不懷好意的張望自己,瞪大了一雙牛眼,自是有一股不屈的眼神。前腿蹬了蹬,可惜就是沒有能夠站起來,倒是牛鼻子里面不時的噴出點白氣。

        綠袍看看那頭瘦牛的模樣甚是好笑,不過眼神倒是蠻有靈氣的,看樣子也是修煉有成的精靈,雖然瘦是瘦了點,不過咱也不是回去殺牛吃肉,不知道脾氣怎麼樣,好的話,正好自己也缺個代步的家伙,這牛看著賣相還算不錯。

        隨手撤去此間禁制,准備靠近看下,不想異變突生,那瘦不啦嘰的白牛見到禁制一撤,陡然間爬起身來,嘴中噴出一道白氣,就向身前的綠袍沖去。

        綠袍見勢笑笑,就說嘛,怎麼也是個修行有成的精靈怎麼可能就這麼被餓得不能動彈了,看來此牛甚是有點智慧,不過也就有點智慧而以。要不然看不出綠袍法力高它甚多,如何可能被它所傷。

        不過綠袍剛准備出手,就見身邊陡然騰起一片白蒙蒙的霧氣,將那頭白牛包裹其中。原來是冰精看見不對,搶先出手了,阻住白牛後,再一揮手,將原本撤去的禁制再次布起。

        那頭白牛看來也是冰屬,居然對冰精出手的寒氣絲毫不覺有多少感覺,不過對這騰起的禁制甚是警戒,想來是吃過虧曉得厲害的。

        綠袍干脆也就不撤去禁制,而是自己一閃身,越過禁制,跑到白牛身邊。

        此時白牛看到禁制一起,複又恢複了原先那般要死不活的樣子,趴在那里。

        綠袍笑了笑,開口說道:“小牛,聽得懂人話不?”

        白牛抬起頭看看綠袍,沒反應。

        綠袍又笑問道:“你是牛不,聽得懂老祖的話嗎?”

        白牛張了張眼,還是沒有反應。

        綠袍此時已是甚是不快的問道:“牛,說話。”

        白牛這次干脆是什麼動靜都沒有了,完全當作沒聽見。

        如此被人無視,還是第一次,不應該說如此被牛忽視,是可忍孰不可忍。

        綠袍咬牙切齒一番,複又壞壞得笑了起來:“牛啊,老祖我餓了,想吃烤肉了。”小手一彈,一點紅光落于白牛身上,瞬間騰起熊熊烈焰。

        (白牛從沒見到這麼聒噪的人,連問本牛兩遍聽不聽得懂人話,竟然要本牛連續兩次示意,最後更過分的時,竟然還問本牛會不會說話,要知道本牛才不過活了千把百年而已,這麼年輕的牛,有會說話的嘛。問出這麼白癡問題的人,本牛已然沒了興致,反正又不能出去,繼續睡覺。

        不料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忽然本牛睡夢中問到一陣牛肉的香味,請不要聞本牛為什麼能夠分辨出牛肉香味這種白癡的問題,本牛是牛能不明白牛肉的味道嘛。

        那個白癡的小人,竟然放火燒本牛,欲哭無淚啊。)

        綠袍見到自己的離火真氣果然還是能夠收到奇效的,那白牛竟然還白癡的使勁嗅了兩下鼻子,好像才反應過來,真是…..

        就見那白牛突然自口中又噴出一團的白霧,瞬間籠罩全身,就聽吱吱水火相交之聲,最後終于將熊熊火焰熄滅。不過此時白牛已然變成了黑牛。

        綠袍此時方才正顏呵斥道:“孽障,可已知曉老祖厲害,可…..”

        話還沒說完,白牛已經用行動回複了綠袍,張口又是一道白色丹氣噴出,直向綠袍打來。

        綠袍嘿嘿一笑,小手一搓,兩手掌心各放出一道弧形紅光,一並一合,就將白牛罩在一個紅光凝聚的光環之內,此時也不見任何明火神焰,但圈內的白牛卻好似如同火烤一般,不停的自口中噴出白色丹氣護持自身但是身上依舊是汗如泉湧。

        綠袍複又開口道:“可願做老祖我的坐騎。”一邊說話,一邊還不停加強手中紅光之勢,大有不答應,便煉為灰飛之意。

        相持片刻,白牛噴出的丹氣,已然淡薄已極,知道再也無力抗拒,終于眼中拋下了兩滴碩大的牛淚,屈辱的點了點頭。
第四卷 軒轅聖陵 第一章 北邙山(上)

        北邙山,乃是自古以來埋葬帝王將相最多的一處山脈,故此鬼怪之說向來鼎盛。

        今日,陡見一朵綠云現于北邙山一處幽暗深谷之上,云頭卻是站著一個黑衣英俊少年,和一個七八歲、身穿綠衣的小男孩,兩人相貌甚是相似,不禁讓人生出兩人乃是兄弟之感。

        只是這個弟弟偏偏看去又是那般老秋縱橫,那個本應是哥哥的反而甚是拘謹的站在那小男孩身後。

        那個小男孩突然開口說道:“此處乃是北邙山陰氣最重的地方,雖然未曾來過冥聖的鬼王宮,但想來便是此處,而且還能感覺許多修行有成的精魂。恩,錯不了,你去報下名號。”這小男孩似是自言自語的一番話,背後那個少年聽了,連忙應“是”。

        少年隨即跨前一步,開口說道:“百蠻山綠袍老祖前來拜山。”說完,又自站到小男孩身後。聲音不大,卻是綿延不斷,在這山谷內回蕩不休。

        此時這個小男孩卻甚是贊歎的誇獎道:“不錯,功力已然有些造詣了,回山後,也該可以穿你下部心訣了。”

        那少年聽到小孩的誇獎,頓時臉色紅了起來,“還是師傅教導有方。”

        小孩頓時哈哈的笑了起來。

        此時腳下的山谷儼然波瀾翻滾,煙云湧動,小孩止住笑聲,靜歎一聲:“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谷中騰起兩朵烏云,一陣尖利刺耳之聲傳來:“何人叨擾,不知此處乃是冥聖府邸,竟敢如此喧嘩,還不快快隨道爺下去領罪。”

        小男孩聞言也不動怒,微微笑道:“去跟你家冥聖通報,就說百蠻山綠袍老祖前來拜山。”

        頓時一陣狂笑,從兩朵烏云中傳來,半晌過後,方才有其中一個調侃的問到:“難不成你這個小娃娃就是什麼勞子山的什麼祖。”

        少年此時已然滿臉怒容,好似忍不住就要出手,小孩對他搖搖手,依舊笑道:“不錯,正是老祖。”

        這時最先說話的那人,又用他那尖銳的聲音嘲笑道:“就你這奶都沒斷的小娃娃也敢自稱老祖,那我就是老祖他爺爺了。”說完又是一陣狂笑。

        綠袍沉吟一陣,突然說道:“冥聖不在是不是。”

        “咦,你怎麼…..小娃娃竟敢誆騙你爺爺,找死。”那人不經意間露出了口風,趕忙反應過來,大怒之下,一道陰風就向綠袍卷來。

        綠袍掐指推算一番,複又笑了起來,似是對這面前二人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的道:“本來呢,老祖我還想聯合一下冥聖的力量,不過既然他不在,你等又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老祖我現在可是改了主意了呢,最近老祖我准備祭練一魔道法陣,正好還缺些生魂,想來就把你們捉回去,畢竟修煉多年,就此湊數,效用也是不錯的。”

        另一人聞言也是大怒,叫罵道:“無知小兒,自尋死路。”說完,就徑自卷著那朵烏云,向綠袍襲來。

        綠袍冷笑一聲:“米粒之光,也敢跟皓月爭輝。”右手舉起一個精致的青玉小瓶,就見瓶口綻放五色奇光,隨即一道青氣噴出,迎風一漲,對著兩朵烏云一卷,轉眼間,又是天清日明。

        綠袍拿著青蜃瓶,回頭對少年說道:“此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將冥聖的老巢端去,看他又能耐我何。司徒平,你且注意一番,為師行法,將這周圍全都禁制住,絕不讓有漏網之魚。”

        司徒平應道:“是,弟子明白。”

        綠袍凌空盤坐,頭頂陡然升起一蓬綠光,內中夾雜著一顆鵝卵大的明珠,就見蓬綠光迎風便長,瞬間化作一片綠光天幕,好似連天都被遮住了一般。接著綠光天幕向下一扣,就將北邙山全都籠罩其中。

        此時那顆鵝卵大的明珠,已然漲得有車輪大小,放出萬丈綠光,一時間好似天空又多出了一個綠色的太陽一般。綠袍站起身來,伸手對著天空碩大的寶珠,點了幾點,隨即那顆寶珠陡然間就失去了蹤跡。

        綠袍回頭對司徒平說道:“你就在此處隱蔽,等候為師,有逃生者格殺勿論。如若冥聖得信趕回,你也不用阻擋,更不要與其照面,為師自有計較。”

        “是,弟子知道了。”司徒平點頭答道。

        綠袍交待完後,徑自持著青蜃瓶就向下面山谷沖去。

        其實在綠袍做法完畢之後,谷內立刻就有諸多人,已然發現不妙,只是綠袍禁制已然發生妙用,絕不是他們一時半會所能突破的,所以俱都被困在了山谷之內。

        此時青蜃瓶內也是爆起一道青光,好似游龍一般,所過之處,無有一合之敵,都是被青光一卷一繞,就自收進青蜃瓶內。

        不一多會,冥聖門下弟子已然看出不妙,紛紛四散逃遁開來。但是綠袍所設禁制甚是陰毒,對于一般人還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專傷元神魂魄。

        要知道冥聖門下弟子無一不是陰魂之體,故此怎麼也都突破不了綠袍禁制,稍一騰起,就見漫天現起朵朵碧焰毒火,稍一觸碰,定然神散魂消,這毒火乃是不死不休,甚是可怕。

        紛紛向天上飛遁不行,便開始向地下行去,要知道陰魂之體無有掛礙,穿山行地,無不自如。

        可惜的是,他們能夠想到的,綠袍也早已想到。地下早已埋伏了玄牝珠,只要一入地,定會被玄牝珠法力收攝進去。

        一時間,諸多鬼魂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中央更是有綠袍這個大凶神,手拿青蜃瓶,一道青光過處,卷走無數魂魄。

        這時谷內的陰魂又開始向冥聖府邸里面逃竄回去,也怪不得這些個陰魂,畢竟危機的時候,都是先想著向外奔逃,等到外逃不是可能的時候,才會考慮到死守似乎也是個不錯的想法。

        怎麼說冥聖的厲害大家也是知曉的,盡管此時冥聖不在宮內,想來依仗設下的禁制還是能夠抵禦來人的。

        不過綠袍的手腳還是很快的,趁著諸多陰魂向鬼王宮內逃竄之際,又用青蜃瓶收攝了一些。
第四卷 軒轅聖陵 第二章 北邙山(下)

        北邙山鬼王宮,內殿騰起一幕幕的黑煙陰霧,中間還夾雜著一點點閃爍的幽綠光點,外面站著一個看去只有七八歲大小,身高不過三尺左右的綠袍童子。左手拿一青玉小瓶,右手指尖放出五道數十丈的紅光,擊撞在黑色煙幕之上,帶起一連串的滋滋之聲,好似冰水澆在火炭之上的感覺。

        鬼王宮內殿之內此時,稀稀朗朗的站著十數位人,其實稱呼為人,甚不恰當,看這些人地上連個影子都沒有,或者他們曾經都是人,但現在絕對不是。他們都是冥聖門下修行有成的陰魂,全都凝練了玄陰不死之身,故此看上去幾乎與生人無異。

        此時內間一個長相威猛的男子,見到外面的狀況,大聲叫道:“吳師兄,你說現在倒底該怎麼辦,外面那個小雜種甚是凶猛,手中也不知是什麼法寶,對這我們基本是一個照面都被收去,也不知生死。闖入鬼王宮也是入如入無人之境,連破外殿近百層的禁制,竟然都沒能阻擋到他,反而又吃他收去諸多同門。”

        聽到這番言語,站在所有人之前的一個看去文質彬彬、中年書生模樣的人苦笑一聲,答道:“魏師弟,我明白你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要仗著禁制反攻來人。但是你可知曉,這內殿中最厲害的九十九層幽冥煞氣,已經吃來人破去近七十層,我等實在已是俎上之肉,無路可逃。我本還以為來人法力再高,師傅宮內設下的禁制也非兒戲,最少也能支持我們聯絡師傅趕回來,誰想,竟然…..”

        內殿諸人一聽,依為屏障的幽冥煞氣,竟然被破在即,頓時都面如死灰。

        “竟然什麼?吳師兄你倒是把話給說清楚啊。”先前發言的那位威猛男子複又問道,“那為什麼師傅到現在還沒趕回來。”

        吳師兄無奈的張了張口,最後還是說到:“竟然連傳訊都沒能傳出去,來人法力高強,也不知使的什麼法子,竟然布下了天羅地網,此刻鬼王宮一帶,已然是困獸之地了,不可能有誰能夠逃得出去的。”

        想了想,吳師兄又開口說到:“可惜師傅此次離宮竟然將所煉法寶俱都帶走,否則,我等拼著師傅責罰,也可用師傅所煉之寶與來人拼個死活。罷了,等會我盡力去托住來人,你等還是快去逃命吧,雖然希望渺茫了些。”

        “哼,你還知道渺茫啊。”眾人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細若嬰兒的話音。

        吳師兄一聽,立馬反應過來,驚呼一聲“不好”還未來得及對身旁諸人示警,就見眼前層層疊疊,交相流轉的黑幕煙嵐,陡然間爆裂開來。從裂處飛進一道青光,卷住一人,一縮一收,內殿中人便又少卻了一個。

        向青光盡頭看去,就見一個童子持瓶而立,已然身在內殿之中。

        說是一段,實則也就那電光疾閃的一瞬間,吳師兄此時方才來得及大喝一聲:“諸位師弟小心了,此人交由我來對付。”說完,雙手一揚,飛出數十道黑煙,就向來人卷去。

        綠袍冷笑一聲:“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也不理迎面而來的黑煙,腳下一頓,立時從地上蔓延出十數道青光,將內殿所有陰魂全都鎖住。

        吳師兄見那人自恃甚高,竟然看也不看自己放出的黑煙,心中不禁升起一絲希望,自己這出手的黑煙,可不是一般的幽冥之氣,乃是采集千年腐尸之氣,再由自身的怨氣,鍛煉而成的,比那幽冥陰氣更是歹毒百倍,只要一被粘上身去,就是神仙也得脫層皮下來。

        剛有了那麼一線的希望,卻不想綠袍並不是不在乎,而是令有至寶護身,等閑攻勢絕對不放在眼中。就見數十道黑煙,都被綠袍身上騰起的彩色煙嵐托住,怎麼也落將不下。

        吳師兄一見如此才知道,敵人竟然所有都在算計之內,顯然並未看輕任何人。剛想要有其他動作,就見一道青光已經卷到自己身上,躲避也是不及。

        此時被敵人法寶放出的青光卷住,吳師兄才知道為何先前所有的同門都無絲毫抵禦之力,只被一卷一縮,就被收走。實在是被那青光卷住之後,好似四周上下,俱是萬鈞之力壓制,絲毫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在自己眼前逐漸變大的瓶口,接著就人事不知了。

        其余十數陰魂,被綠袍青木神光鎖住,任憑如何變化,竟然也都逃脫不了。一時間激勵起凶悍之氣、拼死之心,反正也都逃不了,干脆便與綠袍拼個死活。

        于是一時間無數的黑煙碧火全都向綠袍身上襲來,不過太乙五煙羅著實奇妙,不論來自哪方的何種攻擊,都被五道彩煙托起,決計傷害不到綠袍。

        綠袍此時也不反擊,只是逐一的用青蜃瓶將十數陰魂,全部收進瓶內。

        此時綠袍所經感應之處,所有陰魂或被誅殺,或被收于青蜃瓶內,無一漏網。但生恐猶有差池,綠袍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就見一顆碧綠寶珠由地底升起,片刻之後,頭頂也自現出一幕綠光屏障。這是先前設下的天羅地網,此時收攏起來,就是想看看有無漏網之魚。

        看看再沒有什麼反應,綠袍方自一拍頭頂,漫天綠芒逐漸又斂于一道綠光,夾雜著玄牝珠消失于頭頂處。

        鬼王宮內殿甚是廣大,看來好似像冥聖召集弟子之處,穿過內殿,幾經搜尋,綠袍方才找到了冥聖修煉之處。

        冥聖修煉之所,乃是一間不見絲毫光亮的石室,內中陰風陣陣,森森寒氣逼人。室內只有一個蒲團,以及一座古鼎,大小不過二三尺,通體金色。鼎蓋上蹲著一個異獸,鼎腹上也滿刻著許多奇禽異獸與山岳風云水火之狀,還有不少丹書古篆,形制奇古。

        綠袍盯著那古鼎仔細觀看一遍,自言自語道:“冥聖還真是好算計啊,不用法力禁制,也不秘藏,不知底細的人恐怕還以為就是一般俗物,就此忽略過去了呢。”
第四卷 軒轅聖陵 第三章 九疑鼎

        司徒平在鬼王宮外,隱匿不到半日,突然見師傅雙手抱著一座跟他差不多大小的古鼎,飛身出來,便趕忙迎身上去。這時見師傅一臉急迫之色,急急說道:“快走。”說完,卷起一道青光,帶著司徒平直向百蠻山遁去。

        在綠袍飛去不久,天邊驚現一朵大塊的烏云,帶著一陣尖厲之聲,急如閃電,直撲北邙山鬼王宮內。

        風卷云騰過處,現出一個面如白灰,身穿白麻道裝,頭戴麻冠,相貌陰冷獰厲的道人,見到門下弟子竟然一個都不見。忽道一聲“不妙”駕起一陣陰風就尋向先前綠袍取鼎的那個靜室。

        見到靜室之內的古鼎已然無蹤,道人此時已是雙目眦裂,滿臉驚怒之容,大聲怒吼道:“何人殺我門人,奪我至寶九疑鼎,此仇不報,我徐完誓不罷休。”

        原來綠袍先前取走的古鼎便是軒轅至寶----九疑鼎,徐完許多年前早就知道軒轅聖陵內藏有軒轅氏遺留的兩樣至寶,無奈,軒轅聖陵之內密布上古禁制,厲害非常,不是自己能夠輕易到手的,本意煉制幾樣厲害法寶再去撞撞運氣。

        不想,軒轅聖陵竟然被三個上古遺孽窮奇氏、無華氏父子攻破,將軒轅二寶盜到手中。事後徐完知曉此事已然無及,無奈只得另想他法,幾次故意親近這三個妖孽,終于與窮奇氏套上了交情。

        後來從窮奇氏的口中探得口風,原來窮奇氏與無華氏父子乃是面和心不和,于是心中一動,故意挑唆無華氏父子與窮奇氏,讓兩者之間關系愈發的僵硬,最後更是為了獲得窮奇氏信任,將自己最心愛的女弟子送與窮奇氏,然後與其密謀商議何不一舉誅殺無華氏父子,以消後患。

        若是放至早年,窮奇氏絕然不敢動如此想法,只是自從昔年無華氏被白陽真人打傷,道行大損,其馴養的古神鳩也早已在幾千年前就誤食毒草,沉睡多年,唯一有所忌諱的便是無華氏跟兒子敦戎氏聯手自己定然不是敵手。

        現在有冥聖助拳,窮奇氏自然便想將這妄圖與自己爭奪軒轅二寶的父子斬草除根,雖然知道冥聖定然也是有所圖謀,但是自己已然參悟出一些軒轅二寶的秘密,卻也不懼冥聖有什舉動,樂得借他的手鏟除自己的大敵。

        于是理所當然的,無華氏父子沒能逃出二人毒手,只是古神鳩卻是突然轉醒逃遁開去。不過此事已是細節,窮奇氏一時也未曾放在心上。

        本來綠袍雖知原著中軒轅二寶,乃是落在了窮奇氏三妖手中,但苦于自己功行未到火候,再來自己想要趁火打劫,但是峨嵋派密謀此二寶的時機也未到,故此就這麼一直耽擱著。

        但事有湊巧,在發現寒泉行宮一段時間後,門下弟子因為忙于祭煉百毒寒光障,在百蠻山方圓千里之內,四處搜尋至寒陰毒之物,以作百毒寒光障的鎮幡之物。

        竟然有弟子無意中撞見了古神鳩,當然,不過這個弟子還算機靈,知道自己定然不是古神鳩的對手,便回來召集了幾個同門一起。

        當然幾個人前去也不是古神鳩的敵手,不過幸好古神鳩體內余毒未清,故此幾人才能逃得性命,狼狽逃回後,便將此事告知了唐石。

        唐石聽及幾位師弟的描述,知道此物定然非同小可,他素來謹慎,便將此事報于師傅綠袍老祖知曉。

        等到綠袍聞訊趕去一看,發現竟然神似無華氏所養的古神鳩,一經交手之下,更是肯定了古神鳩的身份。仗著古神鳩余毒未清,一身神通不能全部發揮,將其生擒回百蠻山。

        綠袍見到古神鳩出現在此,甚是吃驚,便用魔教秘法,想從古神鳩的神志中探得一些辛秘,至此方才知曉軒轅聖陵的變故。

        不過現在變成了窮奇氏與冥聖聯手,綠袍依舊還是沒有什麼機會。

        但是綠袍轉念一想,冥聖既然聯合窮奇氏滅了無華氏父子,自己何不照本宣科,再去游說冥聖,到時候先滅了窮奇氏再說。最後自己與冥聖平分秋色,至少也能到手一件軒轅氏至寶,于是便才有了先前的北邙山一行。

        誰知到了鬼王宮,冥聖門人好生狂妄,為了軒轅氏至寶,綠袍本來還是准備忍耐一番,沒必要與這等小人物計較,到時候與冥聖翻臉,豈不是…..見冥聖不在宮內便准備回山,下次再來就是。

        剛想回山,隨手便推算了一下冥聖人去往何處,不料這一番推算下來,冥聖竟然是去了軒轅聖陵,奪那窮奇氏的昊天鏡。

        原來冥聖竟然忍不住先出手了,于是便想趕去軒轅聖陵,看看能否漁利,但是綠袍一念一動想到九疑鼎,忍不住隨手推算一番。誰想推算所得更是讓他吃驚,九疑鼎竟然就在附近。

        知道九疑鼎就在附近後,綠袍忙又仔細推算一番,最後的結論是,九疑鼎就在冥聖修煉之所某處,得知這個消息,綠袍不禁大喜。

        冥聖此時正與窮奇氏爭斗不休,一時半會絕然脫身不得,綠袍怎麼能不好好把握住這天賜良機呢。

        于是干脆將鬼王宮內一掠而空,帶著九疑鼎揚長而去,待到冥聖趕回已然無及。

        話說冥聖先前與窮奇氏聯手誅殺無華氏父子後,便想法子希望能夠將軒轅二寶得到手。但是窮奇氏狡詐無比,知道冥聖法力高強頗不好對付,便故作大方的將九疑鼎給與冥聖參悟。心想一來冥聖估計不會知曉上古靈文,一時間絕難參悟出九疑鼎妙用;二來昊天鏡還在自己手中,就算冥聖能夠悟出一些個九疑鼎的妙用,自己也可以用昊天鏡克制。而且只要自己將昊天鏡中的奧妙全部參悟出來,自然到時候就能夠輕易的將九疑鼎收回。

        卻不料窮奇氏想得雖好,但是冥聖更加狠毒,雖然得了九疑鼎後還沒能參悟出妙用,已然就想奪取窮奇氏手中的昊天鏡,以絕後患。

        正巧今日得到自己送與窮奇氏的女弟子報信,說是窮奇氏假死練氣,正是大好時機,叫冥聖速速趕來。

        但冥聖也是機警,知道自己門下弟子帶去無甚大用,反而是自己帶上法寶單身前去,就算窮奇氏假裝試探自己也不虞被探破,人多反而壞事。

        至于九疑鼎,攜帶不便,而且怕被窮奇氏萬一奪回,便置于靜室之內。心想自己鬼王宮內禁制重重方位森嚴,不虞有人侵入,即使有人入侵,想那九疑鼎乃是上古至寶,光華自晦,一般人決計不會看出乃是一件寶物,而且只要有人無知去掀那鼎蓋,會自動引發九疑鼎反應,定將來人收進鼎內。正所謂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樂得光明正大的放在靜室之內,未有多加隱蔽。

        然後自己單身趕往軒轅聖陵,誰知等到窮奇氏處的時候,卻是被窮奇氏設計圍困于軒轅聖陵內。

        原來冥聖的那個弟子知曉冥聖心意狠毒,自己此番又被如此屈辱的送人,由此生恨,于是故意將冥聖的計謀告知無華氏,樂得看見二人爭斗。
第四卷 軒轅聖陵 第四章 百鬼夜行

        自從上次北邙山回轉之後,綠袍便開始在百蠻山四處設下諸多防護,更是准備利用收攝來的諸多陰魂,祭練魔教法陣-----百鬼夜行圖。

        此乃南方魔教秘傳的至高法陣,綠袍雖然所得傳承不全,但是所缺失的部分也僅僅是功法上面,其他部分,卻是都全部知曉。

        綠袍原先沒有想要祭練,便是因為缺少這陣圖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百鬼,這法陣中所需要的百鬼可不是說只是一百個鬼就行了,如果這樣也不能稱之為南方魔教的至高法陣了。這里的百乃是一個基數,就是想要練成此法陣至少需要一百個鬼魂,而且這里面需要的鬼魂可不是一般的鬼魂,必須是修練成玄陰之體的陰魂方才可以,而且所用陰魂功力逾是深厚,練成後的法陣威力也就愈發的強橫。

        正巧這次綠袍前去鬼王宮內收得諸多修行有成的陰魂,甚至其中還有不少業已修成玄陰不死之身,更是厲害。綠袍此次在鬼王宮內連一個陰魂也都未曾放過逃遁,一來是見獵心喜,當時就已存了心思,准備將這些陰魂收攝回來祭練法陣,二來就是暫時還不想跟冥聖照面,此時還不是跟他正式翻臉的時候,此老還是有些用途。

        當然祭練這百鬼夜行圖,僅僅有這些陰魂還是不行的,要知道百鬼夜行圖不單單只是法陣而已,同時也是一件法寶,所以需要的材料也甚是珍奇。

        不過扣除原本綠袍手中擁有一些,在寒泉行宮中也發現一些,但是剩下還需要東海締結木、百副靈骨…..

        于是綠袍便開始打發門下的弟子前去搜尋。

        司徒平接到的任務,便是去東海尋找締結木。締結木,傳說乃是在海中冤死的情侶,死後愛意不熄,怨氣不滅,借助東方乙木化生之力和大海中癸水精氣綿延的滋潤,孕育千年方才能夠成型的靈木,因為只在東海才有,故此又稱為東海締結木。

        東海締結木因為乃是陰魂化生,所以乃是天生陰木,乃是邪派魔教中上乘的煉器之材。但是此木不僅生成條件極為苛刻,而且又向來長在千尋海底,所以自古罕見。

        但是自從東海三仙盤踞東海之後,特別是其中的苦行頭陀和玄真子和苦行頭陀更是定居于此,故此東海便成了峨嵋派在海外的第一大據點所在。不過綠袍心中自有一番計較,所以便派遣司徒平前去找尋東海締結木。

        司徒平行至東海後,每日除卻固定練氣行功之時,剩余的時間都是花費在找尋締結木上。不過自古靈物難尋,如果就這麼輕易的被司徒平找到的話,締結木也算不上什麼寶物了。

        一日,司徒平行經一座小島,計算行功的時辰已近,看看這座島雖然多有岩洞,看去卻也無人居住的跡象,便停下身形,四周略為設下禁制,開始每日的必修功課。

        待到行功完畢,撤去四周禁制突然見到眼前不遠處一個岩洞口騰起一絲絲的紫煙,司徒平見了甚是好奇,莫不成此地荒島還藏有什麼天地靈物不成,于是心中便起了一探究竟之心。

        那個岩洞入口甚是低矮,司徒平弓著身子方才能夠走進。進入直走一段距離後,岩洞逐漸高廣起來,司徒平倒也不至于還一直弓著身子,但是岩洞似乎愈發的陰暗潮濕,而且彎曲蜿蜒,途中還時不時地分開一些岔口,若不是眼前那絲若有若無的紫氣一直飄蕩在身前不遠處,司徒平恐怕早已在這洞內迷失了方向。

        這島看去也就數十丈方圓,中央突起的岩丘更是不大,完沒想到這地底竟然還有如此廣闊如迷宮般的岩洞。

        不過此時司徒平見洞內如此的幽暗森怖,心下不禁提起了幾分疑惑,靈物一般居住之處都是靈氣充足,幽曠輕靈之所,這等荒蕪之所,怎麼會生有靈物。一念及此,複又想到,莫不是什麼山精海怪之流,以此引誘自己。想到此處,司徒平心下里不僅暗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諸事小心為上。

        如此跟隨那絲紫氣行走了約有大半個時辰,陡然轉過一個角落,眼前幽暗潮濕之景一掃而空,浮現一片光亮明潔之境。

        一個高有丈許,方圓近畝的岩室,圓拱形的上空,吊掛著幾根石鍾乳,四壁光潔透亮宛如玉質。岩室中央有個圓形的石台,上面閉目盤坐著一位看去只不過五六歲的女嬰,身著一件云霞素衣,背後一幢塔形光罩,照耀出無量明光,那位女嬰頭上更是不停有天花流蘇散落,似真似幻。

        司徒平原先追隨的那絲紫氣早已不見蹤影,反而見到此間一派仙家妙景。見到主人正在修行,不願打擾,便欲轉身離去。不想耳邊忽然傳來一少女話語,如泉水般清澈:“道友既然來此,為何不稍等片刻,容我收功招待一番。”

        司徒平聽見有人說話,知道乃是主人業已發現自己,于是也不便就此不告而去。只是懷疑此間主人莫非便是那女嬰不是,只是聽著聲音似乎又不太像。

        心中正是疑惑,那石台上的女嬰此時此乎已是行功完畢,慢慢的睜開雙眼,見到司徒平,抿唇一笑,也不見開口,司徒平耳邊又傳來先前少女的聲音:“道友有幸來此,恕我招呼不周。”

        司徒平因見那女嬰不曾開口,便以為說話的另有其人,只是四處張望也未看見其他什麼人影。

        這時那個少女聲音輕笑道:“道友不必找尋,我就在道友對面。”

        司徒平這時才知道,對面這個女嬰看來乃是海外前輩散仙之流,功力高絕,忙躬身行禮道:“晚輩無知,還請教前輩高姓大名。”

        那女嬰又是一笑,少女聲音響起:“我在此修行已久,早已不用往日名號,你若高興,便尊稱我一聲夫人便可。”

        聞言,司徒平複又行禮道:“夫人有禮了。”

        女嬰笑笑,咯咯少女清脆如銀鈴般的笑聲,又在岩室內飄蕩起來:“道友多禮了。”
第四卷 軒轅聖陵 第五章 海外散仙

        話說司徒平在東海一荒島岩洞內遇到一海外前輩散仙。

        與其交談一番後,司徒平想及師傅交付的事情,還要去尋找東海締結木,故此躬身為禮,開口說道:“晚輩還有師命在身,恕不能在此多聊,還望夫人見諒。”

        女嬰笑道:“不知道友此行是否有什麼難處,如果方便說來一聽,或許我也能為你解答一二。”

        司徒平聞言,一想也對,自己只是知道締結木大致的樣子,東海這麼大,無疑乃是大海撈針,也許這位前輩久居東海,有所耳聞也說不定,再說此事師傅也未曾說明不能向他人提及,一念至此道:“晚輩此次奉師命前來找尋一物,名曰東海締結木。”

        女嬰“哦”了一聲,似乎是有些驚訝:“此物乃是旁門中的至寶,不知道友找尋此物做什麼”說著似感失言,複又說道:“此物生長條件極為苛刻,就是整個東海也沒有幾處長有,甚是稀罕。”

        聽及夫人說東海有幾處藏有,司徒平轉念一想,恭敬的問道:“聽夫人如此說法,定是知曉何處長有,還望夫人告知,司徒平定然不會忘記夫人恩情。”

        女嬰唇角微微上翹,臉上泛出兩個小酒窩,泉水叮咚般的笑聲一時間又蕩漾在整個岩室之內,“道友既然都這麼說了,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在距離此島不遠處,其實就長有一株五千年的締結木,只是…..”

        司徒平突然知曉締結木就在自己身邊不遠處,不禁喜出望外,忽然聽見夫人止住不語,急忙問道:“只是什麼,還望夫人不吝告知,大恩絕不敢忘。”說完,又自深深向女嬰躬身行禮拜到。

        女嬰見到司徒平如此急切的神情,又不禁莞爾,“莫急,既然我已說要告知你那締結木長處,自然也要保證你能夠到手才行。我顧忌的是,那處締結木旁有一怪物盤踞,以你的功力,恐怕絕難到手,還是要為你想一完全之策才好。”

        司徒平知道夫人好意,心中不禁感動不已,“多謝夫人厚愛,只是不管萬難,晚輩也決然沒有退縮的道理。”

        女嬰見司徒平一臉決然堅毅之色,暗暗點了點頭,“若非我不能離開此處半步,本來替道友尋來締結木也是舉手之勞,只是現在….唉…..”又歎息了起來。

        司徒平雖然聽女嬰說那里甚是凶險,但是師傅交付的事情,已然完成就在眼前,如何能不急切,只是一來夫人乃是好意,二來又偏偏不說出具體的締結木長處,真是令他懊惱。

        “莫要急躁,我已想到一個妥善之法。”女嬰看到司徒平有些急躁的神情,想了想,複又開口道:“我已行法傳言與我女兒,命她前來助你一臂之力,想來這樣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沒想到在此潛修的女嬰竟然還有女兒,聽她的意思似乎還是要來助自己一臂之力,司徒平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多謝夫人美意,只是….”

        話還沒有說完,女嬰此時已然面現不悅之色,略帶生硬的說道:“你莫要多言,要知此事皆是為你好。你事雖急,若無我的指點,決不止這一兩日的功夫,況且我女兒片刻之後即可趕至。”說完便自閉目養神,不再多言。

        司徒平見這位形似女嬰的散仙前輩似乎有些生氣,心中也不禁有些悔意,畢竟人家跟自己無親無故的,不僅要告知自己締結木的長處,害怕自己不能順利取得,還叫來女兒為自己助拳。

        一番想罷,心中悔意愈盛,忙翻身行禮:“晚輩無知,還望夫人恕罪,一切皆聽夫人安排便是。”

        女嬰聽到司徒平如此說法,方才轉怒為喜,複又張開眼,“我女兒已經到了門口,馬上就到。”話音剛落,就見一團彩云飄進洞來,停在司徒平身旁。

        瞬間彩云散開,內中現出一個云裳霧鬢,容華絕代的少女來,看去也就十八九歲的模樣,對這女嬰欠身行禮道:“女兒拜見母親大人,不知母親大人最近可是安好。”

        司徒平見那女子生得秾纖合度,光豔照人,又站于自己左近,,一股溫香直沁心脾,不由心旌搖搖起來。趕忙收攝心神,轉頭不敢再看。

        女嬰自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臉上不禁展露出絲絲笑意,“女兒啊,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小友乃是司徒平。”

        少女聞言忙又轉身,微微欠身道:“小女子秦紫玲,司徒道友有禮了。”

        司徒平連連擺手,直說“不敢”,一時間臊得滿臉通紅。

        女嬰又自說道:“紫玲此次傳訊你前來,便是去助司徒小友一臂之力,去取那東海締結木。”

        秦紫玲一聽締結木之名,似是有些吃驚的問道:“母親大人,那處之人….”

        女嬰卻是擺擺手,“我自有計較,昔年雖與其有些來往,但是也不必顧忌什麼,只是你們二人恐怕還不一定是她對手,故此先去之初,還是要好好跟其軟語相商。看其是否還記得我幾分薄面,只是此法希望甚是渺茫,締結木其珍愈性命,最後還是免不了一番爭斗。”又是一聲歎息。

        司徒平雖然不太明白兩人在說些什麼,但是也知道好似與自己去取締結木有關系,好像那看守締結木之人,還與夫人有舊。

        忙一抱拳說道:“如若夫人有些難為,還是晚輩自己獨自前去好了,還望夫人能夠指名地點。”

        女嬰笑答:“此事無礙,我已不問世事,在此隱修多年。你毋庸掛懷,我雖然乃是女兒之人,但也是向來言出必行,既然答應你了,自然不會有什麼更改,只是我這個不懂事的女兒多想罷了。”說完又自深深的看了一眼紫玲。

        紫玲此時也自說道:“司徒道友莫要多心,純粹乃是我無趣多嘴而已。”又自向司徒平欠了欠身,以作賠禮。

        女嬰又對紫玲說道:“女兒啊,那個地方你早已知曉,這就帶司徒小友前去吧,免得讓他等急了。”

        紫玲欠身答道:“女兒明白了。”說完又轉身對司徒平說道:“那處地方司徒道友不是很熟,便由小女子行法帶路吧。”

        司徒平道:“一切有勞了。”
第四卷 軒轅聖陵 第六章 東海締結木(上)

        從遠處天際,飛來一朵彩云,比電也疾,轉眼就落至眼前這碧波無垠,廣漢浩渺的海面上,此時云彩散開,內中現出兩個人的身形。一個乃是身穿紫衣的妙齡少女,一個是猿背蜂腰的黑衣少年。

        紫衣少女先開口說道:“司徒道友,此處千尋海下便長有一株締結木,只是附近居住了一位很厲害的人物,等會還要小心才好。”

        黑衣少年點頭應答:“嗯,知道了,有勞道友費心。”

        原來這二人正是從荒島出來的秦紫玲和司徒平。

        司徒平知道締結木就在腳下不遠之處,心中不禁有些欣喜,身子一動就欲駕著劍光向海中飛去。不料方有舉動便被人拉住,一看乃是紫玲,甚是不解。

        紫玲一見司徒平有些疑惑的神情,掩口笑道:“道友莫急,還是用我的彌塵幡下去,說不定那人看見此物,記起家母昔日恩情,就此將締結木送與我們也說不定呢。”說著,舉起手中一個方寸小幡,中間繪著一個人心,隱隱放出五色光華,不時變幻。

        彌塵幡,乃是昔年秦紫玲的母親寶相夫人煉就的旁門至寶,神妙無方。持有之人無論去往何處,只要心念一動,千里之內瞬息及至。

        司徒平先前就已經見過這個小幡了,還帶自己從荒島飛到這,此時才知此寶名叫“彌塵幡”。對紫玲的好意也不可至否,便點了點頭。

        紫玲一晃手中彌塵幡,頓時騰起一團彩云,就將二人俱都罩住,向腳下海中飛去。

        司徒平就覺得眼前又是一陣金光彩云,眼花撩亂,身子如墜云霧一般,瞬息之間見到眼前陡的一明,竟然已然身在海底。四周海底高山危崖林立,珊瑚叢生,而且周圍數百米方圓,亮如白晝,各色各樣的魚兒也在這里,自由自在的游蕩著,一方美景盡覽無遺。只是有些奇怪,這千尋海底原本應該黑暗無光才對,卻不知為何眼前竟然光亮如晝。

        紫玲似乎知曉司徒平的疑惑,開口說道:“此處已然臨近那看護締結木之人開辟出來的洞府,故此四周設有海底電鰻巨蚌的明珠,經主人法力祭煉後,能夠照耀數十米方圓。”

        剛剛開始司徒平一經下海,見此奇景,一時間有些驚訝,現在隨著紫玲伸手指處,司徒平已然看見在身前數十米不遠處的海底岩壁上似乎有個門戶的形狀。

        紫玲張開口,剛想再說些什麼,就聽見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嫵媚的笑聲:“不知秦家大妹子怎麼也有空來到老姐姐這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身穿薄紗,身材高挑妖媚的女子從對面崖下一個陡然現開的石洞內,一步一搖的走了出來。

        紫玲此時也是換上了一幅笑臉:“姐姐美豔照人,一如往昔,叫妹子好生羨慕啊。”

        只是司徒平見到來人相貌,身子陡然一震,甚是吃驚卻又不便表露出來,臉上神情十分古怪。

        那妖媚女子見到紫玲身旁的少年有些奇怪,調侃道:“大妹子什麼時候也動了凡心,不過看這小子倒也著實有幾分真材實學,難怪…難怪….”也不說清楚,又兀自得大笑起來,直如狂花亂顫。

        聞言,紫玲不禁也是一邊,一絲紅暈爬上臉頰,“姐姐莫要開此等玩笑。”

        那女子本是說笑,此時見紫玲這般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法,心中不禁好笑。雖然奇怪素聞紫玲一心向道,怎會有如此想法,但畢竟人老成精,忙又笑道:“不知妹子此次前來到姐姐這有何指教呢。”

        司徒平先前聽到那人調笑,心下里也是一驚,但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了紫玲一眼。後來聽到那女子相問來意,方才正了正心神。

        紫玲也已收攝心情,複又開口道:“此次前來,乃是有一事相求。”

        “哦”那女子似是甚是驚訝,“不知姐姐還有什麼能夠幫到妹妹的地方啊。”

        紫玲見她如此說道,便將司徒平的來意一五一十的全部說了出來。

        那女子一聽來人乃是求取東海締結木,心下里一震,心中雖然十分不願,但是其母天狐寶相夫人對自己曾經有過提攜之恩,一時間也是矛盾不已。

        紫玲見她目光閃爍糾結,知道定是在考慮此事,看來似乎此人還是記得母親昔日恩情,如果這樣,便是最好,也省得雙方撕破臉皮大動干戈。也不急,就在站一旁,等待她的回音。

        大約過了盞茶的功夫,那女子臉上現出一股決斷之色。紫玲知道她主意已定,只是不知結果如何,一時間心中也緊張起來。

        那女子似是察覺到紫玲的緊張,笑笑說到:“姐姐今日有如此成就,你母之功不可沒,若沒有昔年天狐前輩的一番指點,我也走不到今天。我輩妖族天生最重情義,受人之恩,定要報還。既然此子你母中意,命你來為他討要締結木,姐姐我自然也不會小氣。你們且隨我來吧。”說著一轉身,就向洞內行去。

        紫玲忙一拉司徒平,急身趕上。

        司徒平此時還是有些迷惑,那女子說什麼天狐什麼指點的,難道說紫玲的母親不是人,而是狐狸。想到這里又偷偷的看了一眼紫玲,發現從頭到腳卻也沒有一處相像的,心中好生不解,要說像,還是眼前這個妖媚的女子更像狐狸精。只是那女子還說什麼相中之類的話語,司徒平更是迷惑了。不過還好,看來這個女子的意思是會給締結木了。

        跟隨著那女子在洞府內七轉八轉後,眼前現出一個不大山谷,在那山谷中央長著一棵一人高矮,粗細不過尺許,筆直漆黑的樹干,光禿禿的沒有一根枝丫。樹身還盤旋的一根稍微細些的蔓藤似的東西,一圈圈的,間隔等距,但是這個蔓藤模樣的植物,卻是長滿了墨綠色的葉子。兩廂糾結,好似摯愛一般,永不分離。

        那女子指道:“此株便是東海締結木,待我取來一截與你。”說完那女子雙手揮舞,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張口一吸,山谷四周陡然現出一片綠色霧氣,轉眼就被那女子吸入口中。
第四卷 軒轅聖陵 第七卷 東海締結木(下)

        話說秦紫玲帶著司徒平前去向乃母舊識,前去討要東海締結木,那女子記掛天狐恩情,最後還是忍住心中不舍,便帶紫玲和司徒平前去洞府後秘谷,截取東海締結木。

        那女子施法撤銷禁制後,轉身略帶歉意的說道:“姐姐從有意識以來,就已經在此陪伴東海締結木,修行得它之助不少,故此實在不忍心傷害,還請妹妹自己動手吧。”說完,就自閃身一旁。

        紫玲聞言便知她意思,要知道東海締結木不僅僅是至陰靈木這麼簡單,其樹身堅愈金鐵,就連一般飛劍也不能傷其分毫,故此除卻連根拔起外,非要仙家飛劍才能競功。她不願正面得罪母親,卻想著這麼一個法子來推脫。

        紫玲心中冷笑一聲,也不說破,心想自己飛劍乃是父親所傳,得自極樂真人親授,想來區區締結木,還不在話下。也自笑道:“姐姐既然不願動手,那妹妹也就越俎了。”伸手一指,一道白色劍光從身後飛起,直向締結木卷去。

        不想,那締結木平時看去甚是普通,紫玲劍光飛近,竟然上下一體俱都騰起一圈墨綠色的光華,一任那紫玲劍光如何飛舞,卻是不損絲毫。

        那女子先前見到紫玲劍光出手,神情大是吃驚,萬沒想到,紫玲竟然能得仙家妙傳,剛在心痛自己的締結木,卻沒料到締結木竟然騰起寶光護體,就連這仙家飛劍也不能傷其分毫,心中不禁愈發的得意,只是顧忌紫玲顏面,不好就這麼表現出來。

        紫玲萬沒料到會是這種結果,一時間不禁也愣住了,好一陣子,方才緩緩地收回飛劍,歎了口氣道:“司徒道友,恐怕此番我是無能為力了。”

        那女子此時也接口,陪笑道:“妹妹,這可不是姐姐小氣啊,實在是連妹妹都沒法子,姐姐就更加沒有辦法了。”

        紫玲聞言,強打精神忍住心中失落,笑道:“這是妹妹沒有福分,怎麼能夠怪姐姐呢。”

        說完,拉著司徒平就准備就此別過,再想他法。只是一拉竟然沒有拉動,司徒平只是一意的看著那株東海締結木。

        紫玲知道他現在心中肯定不好受,只是自己的飛劍都斬之不斷,又能有什麼法子,忙開口勸慰道:“司徒道友,既然斬之不斷,我們還是回去另想他法吧。”

        那女子見到司徒平不甘不願得模樣,故作大方的笑道:“妹妹,你何不讓這位公子一試呢。”

        紫玲知道她這是故作大方,剛想拉著司徒平就此離去,不想,司徒平肩頭一搖,放出三道劍光,白光中微微夾雜著一襲淡淡紅意,劍光下還承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綠影。

        那女子見司徒平竟然還真的放出三把飛劍,心中暗笑,這締結木又不是光靠飛劍多就能斬斷的,何況這三道劍光竟然還駁雜不純。

        司徒平也只是一時激憤,見到師傅所命尋取的東西就在眼前,偏偏自己就是奈何不得,聽到那女子一激,忍不住就放出師傅所賜的三陽一氣劍。

        原想,紫玲先前那般厲害的仙家飛劍都奈何締結木不得,自己這師傅所賜的飛劍雖然神奇,但以自己功力恐怕連紫玲的劍光都敵不過。

        三道劍光過處,締結木再次騰起一片墨綠的護身光華,將劍光抵擋在外,但是此番情景竟然與紫玲先前不同。劍光每繞著締結木一卷,那墨綠光華,就要減卻幾分,不過轉眼間,締結木放出的光華已然少卻一半。

        紫玲忽然見到此等情景,心中不禁大驚,司徒平這三道看來毫不起眼的劍光,竟然如此厲害,比自己的飛劍都要勝卻許多。

        那女子突然見到紫玲突然滿臉吃驚的看著締結木不走了,忙順著看去,一看之下大吃一驚,司徒平的飛劍此時已然將締結木四周的光華消磨殆盡,飛劍一卷,頭上一截締結木已然到了司徒平手中。

        其實這東海締結木業已生長五千多年,能夠自放護持寶光,已然連仙家飛劍都已不懼,也不懼人能夠將其連根拔去。此時除了純陽之寶,決計拿它沒有法子。

        偏巧司徒平這三陽一氣劍,就是一把純陽飛劍,如果放到前些去青螺那時候,司徒平功力不到,即使運用此劍也決計奈何不了這株締結木。司徒平出來之前不久,終于將三陽一氣劍練得變化隨心,將劍內潛藏的三陽之氣激發出來,所以劍光看上去也就有些駁雜不純也是此故。

        那女子此時見到司徒平飛劍如此厲害,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幸好只是取了頂上一小截,顧不得心痛,忙自陪笑道:“道友既然得到了締結木,那待我將此處行法禁閉一下,就去前廳坐坐吧。”話還沒有說完,就又從口中噴出一道綠煙,將山谷複又籠罩在內。

        紫玲見到她如此匆匆行法,知道生怕自己等再取了締結木,此物乃是她的心頭肉,此番被司徒平機緣取得一截,沒有翻臉已然不錯,也就不再打岔,笑道:“我等叨擾多時,也就不再麻煩姐姐了,這就告辭。”

        那女子雖然巴不得紫玲早點走人,但是面上還偏偏裝出一副挽留之意:“妹妹還不多玩一會,這麼著急就走。”

        紫玲道:“不打擾了,我等還有他事,暫且先就告辭,日後有機會一定再來拜訪姐姐。”

        那女子一臉依依不舍的樣子,“既然你等有事在身,姐姐我也就不強留了,還要代我向天狐前輩問好才是。”

        紫玲欠身行禮道:“妹妹一定將姐姐的話帶個母親,就此告辭了。”

        那女子此時業已行法完畢,笑道:“那姐姐我就送妹妹出去吧。”說完,徑自在前面帶起路來。

        司徒平此次得到締結木,雖然覺得貌似少了一些,但是人家話已經說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次開口強求,又聽及紫玲已然開口表明去意,無奈只得跟著紫玲一同隨著那女子走出了洞府。

        走到洞府之外,紫玲再次拜別,方才拉著司徒平一揮彌塵幡,化作一團彩云,遁空而去。
第四卷 軒轅聖陵 第八章 天狐辛秘(上)

        那女子見到紫玲兩人業已走遠,方才咬牙切齒的罵道:“小賤人,勾搭了個小白臉就了不起啦,不知道浪成了什麼樣,哼…”話音剛落就聽身後轟的一聲爆響,聽其方向,好像就是自己的洞府後面。

        一想到後面山谷內的締結木,那女子心中一驚,還未及進洞察看,就見遠遠的一道沖天綠光從洞府後面飛遁而起,快似閃電,轉眼就消失在目光的盡處。

        那女子看那綠光飛出的地方怎麼好似就在締結木生長的山谷附近,急忙大叫一聲,匆匆趕到後府山谷。

        等到了那,山谷內雖然說不上什麼一片狼藉之像,但也是碎石滿地,更重要的是締結木不見了,那女子此時瘋了一般四處尋找賊人,但是除卻先前見到的那道聲勢宏大的綠光外,並沒有絲毫跡象。

        找尋甚久後,那女子方才死心了般,懨懨然的回到洞內,如果說是那道綠光,自己為何並沒有察覺到有人潛入,直到那綠光遁去之時,方才發現。

        莫不是….莫不是紫玲帶來的,思前想後,那女子也就想到這麼一個可疑之處,自己也就他們來時方才撤去禁制,而且也是隨撤隨啟的,賊人除非與紫玲兩人一道,絕難就此混進的。

        越想越是肯定,只是無奈自己沒有確切的證據,而且就算有證據,自己勢單力孤也無力與天狐母女抗衡。但是此事絕不能就此善罷甘休,那女子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紫玲、司徒平自然不知道這番後續,此時依仗彌塵幡之力,兩人早已回到了先前的荒島,拜見了紫玲的母親,也就是天狐----寶相夫人後,司徒平想要急著回山複命,便開口告辭。

        寶相夫人笑笑應允道:“我知道司徒小友歸心似箭,也就不多加挽留,日後有緣再行相見吧。”

        司徒平躬身答道:“晚輩絕然不忘夫人今日之恩,日後但有差遣,請傳訊百蠻山,晚輩定不會推托一二。”說完,又與紫玲拜別一番,方才駕著劍光回山而去。

        司徒平走後,紫玲有些不解的問道:“母親大人,為何不將事情與司徒平言明,若是能夠就此將其勸歸正道豈不正好。”

        寶相夫人依舊笑容不減,答道:“紫玲啊,你功行還淺,如何能知內中玄機。昔年因為我曾助玄真子的弟子諸葛警我脫去三災,故此得有一些香火情緣,再加上你父親的師傅極樂真人的囑托,故此,玄真子早年助我兵解免去一劫,並將我安置此處修行。但是你可知曉母親我還有一劫。”

        紫玲聞言一愣,“女兒知曉,方才所說不也就是此事。祖師極樂真人昔年曾有明示,非要一個王寅年王寅月王寅日王寅時生的根行深厚之人,才能救母親脫難。玄真子師伯苦尋多年,方才知曉這人便是早先許飛娘門下,現今綠袍老祖門下的司徒平。上次青螺大戰,凌渾師伯為此還與綠袍老祖爭斗一番,可惜…..”

        聽到此處寶相夫人忍不住冷笑一聲:“可惜什麼。”忽然似乎發現自己不應該如此說話,忙堆起溫煦笑容。

        紫玲剛剛聽到母親一句呵斥,似乎有些吃驚,陡然間似乎有了一種都不認識自己的母親的感覺了。

        寶相夫人看著紫玲那驚愕不定的神情,歎息一聲,“紫玲啊,有些事母親本不願告訴你。不過你現在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了,現在天下即將打亂,浩劫將起,這些事母親也想說給你聽聽。”

        紫玲聽母親說法,似乎曾經有好多自己不知道的隱情在其中,“母親且講。”

        似乎是回憶起往昔不堪回首之事,寶相夫人的神情頓時也黯然了許多,過了許久,方才緩緩開口道:“你知道,母親我乃異類天狐,修煉三千年方才得道,後又幾經奇遇,終于成為旁門中數得上的能手。因為我所習乃是上古素女真經,非要交合收攝男子元陽不可,故此名聲自然也就好不到哪去。但是我素來知機畏命,所有與我交合的男子都是心甘情願,而且一段時間吸納元陽後,我也定已我所練靈丹補助那人虧損,即使是凡人也一樣能夠得盡天壽。又因我法力奇高,所以一般也沒有人會打著斬妖除魔的名堂,找到我頭上。

        直到後來,也是冤孽,我遇上了你父親,雙雙相戀墜入愛河,自此一發不可收拾,難以自拔。彼時你父親只是極樂真人最小的弟子,新近入門,也無甚法力,他沒說來曆,我也沒問,卻不想就此最終釀下滔天大禍。

        你可知母親那時有一大劫。”

        紫玲聞言點點頭道:“嗯,聽說就是玄真子師伯助母親兵解,方才得以免去劫難。”

        寶相夫人此時一臉淒慘之色:“那你說得不錯,就是玄真子助母親兵解,方才免去的大劫,但是你可知曉那所謂的劫數到底是什麼。”

        紫玲搖搖頭道:“女兒那時年幼,不知詳情。”

        寶相夫人道:“諒也無人會說與你知曉,也無人敢說與你知曉。母親昔年大劫便是你叫師祖的極樂真人。”

        紫玲聞言如被雷劈,整個人都呆立在那里。

        寶相夫人也不管紫玲反應,依舊自顧自的說道下去,也許這些苦悶委屈,憋在心中實在是太久了,“那年,我算出與你父親兩人俱有殺身大劫,只是不管如何算法,都是不知究竟。便將此事說與你父親聽,本想,以他法力也難知曉什麼眉目,純粹是心中苦悶說與他聽。卻不料你父親聞言陡然大驚,跟我再三確定後,最終萎頓的說了一句:定是師傅找來了。

        我忙問他師傅到底是何人,得知乃是極樂真人李靜虛,那時我已有盛名,雖說極樂真人得道已久,但是自持法力也不懼他。多方籌劃一番,便准備與其斗個死活。

        最後極樂真人果然來了,只是其法力之高,實難令我想象,按說早該飛升天闕,卻依舊還是滯留人間。極樂真人幾招之下就將我制服,最後還是你父親,一味苦求,最後更是兵解發誓,此後與我斷絕往來,永世不相見,這才保得我性命。

        極樂真人最後便送書信與玄真子,讓其助我兵解,直至今日。”

        說完這麼一番,寶相夫人眼角早已滑落了兩縷紫氣,她現在乃是元嬰之體,本無淚水,實在是傷心已極,情難自抑,方才有體內元氣,不受制的從眼角飄散出來。

        家破人亡,夫離女散,相愛的人永世不能相見,自己更是落得如斯境地。
第四卷 軒轅聖陵 第九章 天狐辛秘(下)

        紫玲聽及母親一番話後,方才知道當年之境,竟是如此凶險,如此叫她驚訝。

        傷心一陣後,寶相夫人畢竟修行多年,逐漸收斂情緒,複又笑道:“現在好了,天勢已亂,所有玄機都需要重新按定了。”也不管這番話,紫玲是否聽得懂,“女兒你不是先前問我為什麼不跟司徒平明說嗎?”

        紫玲聽到母親提及先前自己所問之事,忙點了點頭。

        “你可知曉司徒平的師傅是誰。”寶相夫人問道。

        “當然是百蠻山綠袍老祖。”紫玲雖然很不明白母親問這個大家都知的問題做什麼,但是肯定會與下面的解釋有關。

        寶相夫人點了點頭,笑道:“不錯,正是綠袍老祖。你可知道綠袍老祖先在到底在做什麼嗎?”

        紫玲搖搖頭,茫然不知母親的意思,“女兒道行淺薄自然推算不出。”

        寶相夫人笑著說出了一番令紫玲更是吃驚的話語,“何止是你,就連母親我潛心修行多年,已然臨近飛升之力也絲毫推算不出綠袍老祖的任何跡象。不止是我,相信三仙二老定然也沒有一個人能夠推算得出吧。”

        紫玲驚問道:“綠袍老祖有這麼厲害嗎?”

        寶相夫人笑道:“以前不曾接觸此人,所以我不知曉,現在乃是推算不出,所以還是不知曉。”

        寶相夫人複又言道:“不過此事你已然不用多管了,我自有計較,想來我脫困之期也定然不願了吧。終于不用再呆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穴岩洞之中了。”

        紫玲驚訝道:“難道母親不願意再次苦修?”

        寶相夫人冷笑道:“你以為母親我願意在此嗎?在哪里修行不行,非要在此處呢!我實則乃是極樂真人強令在此,不得踏出一步,更是令玄真子就近看守。不過你知道正道中人素來不願無理壓人,所以與我交換的條件就是,助我避去第三次雷劫。但是現在司徒平不在正道手中,只要我自己到時候求他助我渡劫,自然與正道無憂,不受挾制,而且那時功行大成,也不用懼怕諸人。”說到此處,不禁又歎了口氣,“其實極樂真人為人倒也不算壞,只是他素來正派,門規甚嚴,絕不允許門下弟子出軌犯戒。禁閉我,也只是怕我偷偷去與你父親見面而已。

        算了,此事不再多言。只是此時天數已變,原本峨嵋一家獨大的盛景定然不會出現,我也不知道令你等拜在峨嵋門下到底是對還是錯。實在不行,如若我能夠渡過三次雷劫,你姐妹倆還是隨我一起潛心修煉吧,不要多理外事。”

        “難道峨嵋派會有什麼災難不成。”紫玲問道。

        寶相夫人沉吟一番,“峨嵋有三仙二老護持,又與諸多能人交好,照例來說,應該是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此番天道陡轉,平添許多變數,正邪之爭將起,峨嵋派身在其中,定是難逃。不論最後勝負結局,對我們母子來說都無甚瓜葛,何必參雜其中。具體如何我現自也不知曉,天道高深,變幻莫測,我等修煉之人,雖有諸般法力,也難盡知啊!”

        東海荒島天狐母女是這麼一番交談,話說司徒平帶著一截締結木回到百蠻山後,便將締結木交于師傅綠袍老祖。

        綠袍叫司徒平將締結木放于一旁,開口說道:“難為你能夠如此短的時間里面就能夠將此靈木找回,辛苦了。”

        司徒平躬身答道:“實乃弟子有幸預見一位海外散仙,蒙其之助,方才能夠找到這東海締結木。”

        “哦”綠袍甚是感興趣的問道,“不知是哪位散仙,竟然如此高風。”

        司徒平忙又描述一番。

        綠袍聽了也未多言,只是笑道:“你既然承受了人家的恩情,日後千萬可不能忘了報答人家啊。”

        “弟子知曉。”司徒平答道。

        綠袍道:“嗯,那你先下去吧。”

        聞言,司徒平行禮拜到:“那弟子先行告退了。”

        見到司徒平業已走遠,綠袍突然大笑起來,自言自語道:“天狐好算計,好算計啊。”一陣狂笑過處,拿著一小截締結木便向密室走去。

        進到密室之內,只見內中地上赫然放著個近人高的,一整株的締結木。

        原來,在司徒平去往東海之前,綠袍已算到,此番前去司徒平定然會遇見天狐,而締結木更是非遇見天狐不能尋到,但是內中可能還會有些變化,綠袍不放心,干脆便將玄牝珠附于司徒平體內。

        綠袍此時木火二行真氣皆已大成,將玄牝珠日夜鍛煉之下,雖然還未至完美,但是已然能夠借物托體,神游千里之外。

        所以司徒平一路所行所遇,綠袍盡皆知曉,先前所問,也只是想看看這個弟子到底會不會有什麼欺瞞自己。

        直到紫玲帶著司徒平去找那締結木,綠袍發現,那守護締結木之人,竟然就是前段時間來百蠻山鬧事的韓瑤,只是不見了文蛛去向。

        後來見到那締結木竟然已經有五千多年的火候,心中便起了奪取之意,故此附著在司徒平的劍光之中,借助劍光將締結木護身精光磨去,再潛至締結木上。等到韓瑤送紫玲和司徒平出去的時候,自己便暗施法力,卷走了整根締結木。

        至于天狐的一番所想,綠袍雖然不知,但是也可猜想個大概。故此也就默許了司徒平將來助天狐渡劫之意,只是中間夾雜著極樂真人,綠袍也不敢顯露出什麼太過明顯的意思。

        要不然極樂以為自己妄圖勾結天狐作亂,豈不又是麻煩。綠袍所想的也僅僅不過就是讓天狐不好意思再多管自己百蠻山的事。

        此番最難尋找的締結木已然到手,剩下的就是要看其他弟子去搜尋的靈骨到底找得怎麼樣了。只要等最後靈骨一全,自己便開始祭煉百鬼夜行圖,只要此法一成,也不虞什麼跳梁小丑都能殺上門來。

        只是正道中人,素來諸多算計,此時還是要謹慎才好,到時候免得為其探知,又來攪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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