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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綠袍老祖 作者:掌中芥(全書完)

第二卷 五方精氣 第十章 赤身寨

  季博剛准備就此再加把勁將眼前幾人除去,不想對面山頭,又升起幾道血光,看來此地鄭元規同道甚多,正想就此再施狠手。

  忽然想起一事,先前自己怒火中燒,怎麼就忘卻了這鄭元規業已拜師五毒天王列霸多,此處看來定就是列霸多的地頭赤身峒無疑,先前鄭元規與法元的傳音,季博並未曾知曉,否則也不至于此時方才警覺。

  暗暗想道,列霸多雖然聽說枯坐多年,但是元神法力甚是高強,而且練有幾樣邪道至寶,自己就此對戰,恐怕乃是輸多勝少。再加上此處就是他的老巢,門下弟子眾多,雖然未必能對自己有什麼傷害,但是萬一對陣,畢竟還是麻煩。幾番一想,季博心中已是退意頓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是就此離去難免令人恥笑,還需想個萬全的法子才好。

  季博一面心不在焉的應付這四周來人,仗著太乙五煙羅護身倒也無需擔心,一面思索著等會列霸多出來自己該是個什麼態度才好,不過就此服軟,絕對不是他的作風。

  就在此時,四周圍攻之人突然全部停手,季博不禁愣了一愣,對面山上傳來一人說話之聲:“不知來者何人,無故欺辱本王門下弟子。”

  聞及此人自稱本王,季博知曉說話之人定是五毒天王列霸多無疑,冷笑一聲:“老祖我乃百蠻山綠袍,至于欺辱一事,何不去向你弟子問個究竟,到底是誰欺辱在先。”

  四周妖人一聽剛剛圍攻之人乃是綠袍老祖,心中不禁一驚,這些蠻人,地處苗疆,所知之人不多,但獨獨這綠袍老祖因為同在南方,威名卻是聽說過的。傳說此人,凶狠無度,暴虐自私,尤其還有生吃人心的嗜好。此等行徑,就連這些蠻人都覺心驚,如何不懼。

  對面山上之人聞言也好半晌沒有說話,再開口,語氣卻是比先前緩和許多,只是有些疑惑:“綠袍老祖,本王雖未曾有幸蒙面,但傳說好像與道友的相貌不甚符合。”

  季博聞言,見列霸多的語氣婉轉許多,卻也不好意思自作凶狠,嘎嘎的笑到:“老祖我最近閉關功行大進,故此相貌有些改變,哼…不料居然還惹出事端來。好多晚輩居然就此目中無人,敢對老祖我下手,豈不該死。”說完,又是一陣怪笑。

  對面山上之人似乎也認為沒人敢假冒綠袍老祖的名頭行事,大聲笑道:“聞言老祖雄踞南方兩三百年,從無對手,乃是魔教中有名的人物,本王心中早已仰慕已久,無奈早年走火,肉身僵坐,自此便未曾離過南疆。此番得遇老祖,還望能至蝸居稍坐片刻,容我招待一番如何。”

  見列霸多的言語,似乎並沒有要為鄭元規和法元出頭的意思,心中甚是不解,但聞言邀請,卻也不遠示弱于人。況且自己有太乙五煙羅護體,不怕他暗中鬧什麼鬼,便自化作一道青光,向對面山頭飛去。

  赤身寨便是在對面那座山上的一座危崖之上。那座峰崖平地湧起,不特形勢玲瓏秀拔,洞穴甚多,此刻全崖上下更點著千萬盞銀燈,明輝四射,燦如繁星。崖前寨門外並有兩幢三四丈高的妖火,光焰慘碧,映得遠近山石林木綠陰陰的。

  剛落至寨門前,就見妖火中現出兩個相貌猙獰的妖人,各持一個長大號筒,鳴嗚狂吹。隨即聽寨中鼓樂之聲大作,由寨子走出一人,季博認得此人便是剛剛跟自己對敵的幾人之一。

  只見他略一拱手道:“教主,請老祖入內。”

  季博進了寨子,就見遠處一隊年約十五六歲的俊童美女,各持香花、銀燈、提爐、宮扇等儀仗,已從寨內山洞中緩緩走出。

  同時,四圍爆音四起,叭叭連響,眼前一亮,立有二十四幢同樣妖火突然湧現。內里各有一個奇形怪狀,手持弓箭刀矛各種兵器的蠻人分班排列。

  男女俊童後面,有一片丈許大的血云,上坐一白衣少年,也由山洞中冉冉飛出。到了洞外,居中停住,血云立化為一個色如紅玉的圓墩。

  少年坐在圓墩上面,笑道:“剛剛本王業已問過我那劣徒,知道錯乃在他。但他畢竟也只是一時生怕藏寶為人所奪,見老祖的遁光雖不似正教,卻又不帶絲毫邪氣,以為定是正道中人,方才決意先下手為強,偷襲來人。只是不知老祖卻是又自何處習得此等妙法,看來頗為玄妙呢。”

  季博微微一笑,只向前跨出一步,足底騰起一朵綠云,隨即盤坐其上,懸離地面升至與列霸多齊平,然後才自說道:“老祖我早些時候無意之中得了一部道書,參悟之下居然發現頗為玄妙,欣喜之下便自修習了一番,結果不但自身相貌大變,而且只要運用其中記載的遁法,卻是絲毫不見邪氣。”說完又是一陣的得意地大笑起來。

  其實,先前列霸多的話,好似乃是賠禮,實則還是懷疑綠袍。口說無憑,季博干脆就將玄牝珠化作一團綠云,將自身托住,借此消除列霸多得疑心。然後又稍微解釋一番,故意裝出一副十分得意地樣子。

  果然,列霸多再開口時,已是不在糾結與身份的問題之上,微微笑道:“恭喜老祖有此奇遇,功行大進。只是先前兩人之事,還望老祖看在本王的薄面上,能夠就此揭過,那寶物就算是給老祖賠罪的,此後本王也自會命他們不許再行尋仇生事,可好。”

  這列霸多一番話語卻是字字頗有韻味,寶物到了季博手中自然肯定是要不回來,除非他撕破臉皮強搶,于是干脆就做了個順水人情,說是賠罪。末了一句,好似特別關懷,不允鄭元規兩人尋仇,實則乃是激將法。按照綠袍這等高傲獨行之人,又怎麼怕人尋仇,所以……

  季博心中冷笑不止,表面卻甚是猖狂的說道:“老祖我難道還怕他們尋仇,日後若不服氣,自可來百蠻山尋我。”說完又是嘎嘎的一陣怪笑。
第二卷 五方精氣 第十一章 端午之期

  見綠袍老祖頗為囂張的走了,洞內飛起一團黃云飄至列霸多的身前,鄭元規尖聲叫道:“師傅為何輕易就放走了那老魔頭。”

  列霸多此時臉上的笑容早已不見,冷聲說道:“孽徒,莫不是你還要本王現在就與那綠袍老祖拼個死活不成。”

  鄭元規聞言,知道乃師心性莫測,狠毒非常,恐怕自己剛剛一番有些不敬的話已然惹得他生氣,急忙誠惶誠恐的說道:“弟子該死,一時性急口不擇言,還望師傅恕罪。”

  列霸多重重地“哼”了一聲,才自說道:“你又豈知本王算計,那綠袍老祖一身法力甚是高強,又豈是如此能夠輕易殺死的,即便能夠成功,最後的結果也必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要知道此刻乃是非常時期,你那師娘處處與我作對拼命,有此大敵再側還未清除,又去另樹強敵。鶴蚌相爭,豈不白白令她撿了便宜。”

  “師傅睿智,弟子萬難企及。”鄭元規聞言又是一通奉承上去。

  “再說,日後又不是不可去尋他報仇,此間事了,總要找個機會去他百蠻山看個究竟。”說完,列霸多又是一陣冷笑。

  離開赤身寨未有多遠,季博就停住了那讓人感覺十分欠扁的笑聲,心中暗暗咐道,這列霸多之所以如此客氣的未曾動手,並不是害怕自己了,記得原著中說他附近有位強敵,如果所料不差,定是因為這個緣故。他沒有把握一舉拿下我,如果僵持之下,連續數日斗法,自然生怕為敵人所趁。不過邪派中人向來睚眦必報,自己聽他言語,料定他日後必會來百蠻山生事,還是要回去早做准備。

  其實就算將來列霸多不來找自己的麻煩,季博只要時機成熟也定也不會放歸他的,畢竟彼此仇怨已生,豈是如此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能夠揭開的。

  萬一日後趁自己哪天失勢之時來尋隙報仇,豈不又是事端。

  可惜自己現在最多就與其拼個兩敗俱傷,本來照那橫縱聯合之法,去尋列霸多的那位敵人合作本是上策。可惜季博卻知道,那位雖然算不上是正道中人,卻也絕對不會與自己這樣的魔道祖師有什麼好感的。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此事還是需好好周詳的計劃一番。

  季博剛一回山,唐石便來拜見,說是有事稟報。

  叫唐石進來後,開口問道:“徒兒有何事要說。”

  唐石行過禮後,方才說道:“滇西教的毒龍尊者又派人送口信過來給師傅,說是五月端午在青螺峪與正道斗法,特邀師傅前去助拳。”

  計算一下時日,距離端午也沒有幾天了,知道原本綠袍與毒龍交情還是不錯的,此番不去固然是說不過去,實乃還有一樁顧忌。

  原本按照以前季博的想法,這種正邪之爭,卻是不會進去攪和的,省得被正派盯上,自己只想在正邪之外令保自己一方清靜就可以了。

  不過季博顧忌的卻不是這個。

  因為自慈云寺大戰之後,季博突然間明白了一個道理,想要脫離爭斗其實一直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自己老早就是正派的眼中釘、肉中刺,除之而後快,而且要知道就綠袍老祖原先的凶名,又有誰肯信自己業已不欲爭斗了呢。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既然他們自己願意安靜下來,那就讓季博將來把他們打得安靜下來吧。

  實乃端午之日,便是文蛛出世之時,它體內孕育的那顆乾天火靈珠,季博志在必得。本來這種事情,交與弟子來做,只要方法得當也沒有什麼困難。但是此物對于季博現今成就實在是至關重要,生怕有所萬一,還是自己親身前往,方才能夠安心。

  想罷,心中業已拿定主意,便對唐石說道:“為師端午之日,實在有一件關系他年成敗大事要做,唯恐不能分身。我門下現就你與司徒平最有成就,為師時常不在山內,日常事物需要你來主持,離開不得。那就只有你那師弟司徒平有些閑暇,為師本意就令他前去,你看如何。”

  “一切就聽師傅做主。”唐石恭敬的應聲道。

  “嗯。”季博想了想,“那你現在就叫你師弟過來吧。”

  待到司徒平進來後,季博將此番奪來的三柄寶劍取出,笑道:“你想必也聽你師兄說了,為師找你乃是為何,不知你是否願意代為師先去。”

  司徒平說道:“弟子願意。只是生怕修行不足,白白替師傅丟了臉面。”

  “哈哈…這且無妨。為師知道你多年練劍,身兼五台、峨嵋兩家之長,自上次辛辰子一役後,家傳的寶劍被毀,此後就未能練劍。為師此番出山,尋來這三柄寶劍,特賜與你。”說完,季博將手中的寶劍遞了過去。

  然後為他詳細的介紹了一番。

  季博看他頗為歡喜的拿著寶劍,微微笑道:“此劍固然神奇,你還要多加練習才好,免得為外人所奪。只是此去青螺峪,沒有多少時日,你且將此劍稍稍練習,記住切不可運用此劍向正道前輩出手,以防被奪。小輩一般的倒無甚大礙,也都只是仗著神兵利器之功,己身法力不算高強,用劍無礙。”

  想了想,季博又道:“你此番前去助拳,如果有人無理,便就此回山,不用多做糾纏,我日後自會尋人理論。如果主人客氣,你便對他說,為師之事當日可了,必定速去助陣。”

  “是,弟子記下了。”

  季博揮了揮手道:“那你就先下去吧。”

  剛剛拿出三陽一氣劍,不禁又看見了另外那個玉瓶,據原著所言,也是一件上古奇珍,只知好似擅于收取敵人的寶物,但是具體的怎麼個用法,季博卻也是沒有太多頭緒。

  不過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說不得日後用法重新祭煉一番便是,自然能夠運用自如。

  季博決意,趁著端午之前,還是再靜坐幾日,稍稍用功,養精蓄銳,靜待端午之期。
第二卷 五方精氣 第十二章 毒龍尊者

  端午之期迫在眉睫,司徒平敬奉師命前往滇西教毒龍尊者處。

  喜馬拉雅山紅鬼谷有千百雪山圍繞,亙古人蹤罕到,毒龍尊者自與綠袍老祖在西靈峰斗法後方才遷居此處。那次斗法本准備拼個死活存亡,不料白眉和尚帶著兩個扁毛畜生想于中取利,被二人看破,合力迎敵,白眉和尚才行退去,因此倒變仇為友。

  從百蠻山出發,司徒平駕著劍光,約有個把時辰,到了喜馬拉雅山紅鬼谷外落下。看看已至谷口,不敢放肆,就此走進去。

  進谷一看,谷內山石土地一片通紅。入內二十余里,只見前面黃霧紅塵中隱隱現出一座洞府。洞門前立著四個身材高大的持戈魔士,見有人走近,其中一個見來人眼生,忙開口問道:“來者何人。”

  司徒平見洞口侍者問話,拱手回道:“我乃百蠻山綠袍老祖弟子,特奉師命,前來助陣。”

  那人一聽乃是百蠻山的弟子,素知綠袍老祖威名,趕忙一面叫人進去稟報,一面伸手為禮,請司徒平進府。

  司徒平方一進府,不禁感歎,這洞府外表看去無甚出奇,不想洞內竟是晶玉結成,又經毒龍尊者用法術極力經營點綴,到處金珞瓔花,珠光寶氣,襯著四外晶瑩洞壁,宛然身入琉璃世界。

  毒龍尊者一聽門人稟報,百蠻山來人,以為定是綠袍老祖,也未多問,甚是歡喜的趕忙出去迎接。不想到門口一看,竟是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心中喜氣頓時全無。

  不過畢竟乃是一方教主,心中雖然失望,臉上卻是並未表現出來,依舊滿臉熱情的笑問道:“想必小友必定拜師不久,我與令師交好多年,他門下大都弟子我也認得,你卻也是從未見過呢。”說完,又是一陣開朗的大笑。

  司徒平見眼前來了一個身材高大,聲如洪鍾,蠻僧打扮得人,又見此地門人對他甚是恭敬,言語之間也似對師傅十分熟悉,猜想定是此地的主人-----滇西教掌教毒龍尊者。

  忙自躬身行禮,回答道:“弟子司徒平,乃是師傅新近所收的弟子。今日特奉師傅之命,前來聽從毒龍師叔調遣。另外…”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雙手呈上“師傅還有書信一封,命弟子定要親手交于師叔手中,說是此中詳情甚是關鍵。”

  毒龍尊者一聽,好生奇怪,綠袍那厮又在故弄什麼玄虛,只將信收下後,又問道:“你師傅為何不曾前來。”

  “師傅因為端午之日有一件關于他年成就的大事需要去辦,故此分身乏術,恐怕不能前來。不過師傅也說過,如果事情順利,自會馬上趕來為師叔助陣。”司徒平又將綠袍的交待,重複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司徒賢侄,想來一路勞頓辛苦,我先命弟子帶你前去休息一番。”毒龍尊者一指俞德,意思叫他帶司徒平前去休息。

  見司徒平走後,毒龍尊者臉上笑容頓斂,綠袍這厮卻是怎麼了,先前慈云寺大戰請他幫忙,推說靜坐閉關,只是門下去了幾個弟子。這次自己有派人前去請他,去時門下弟子說他並不在家,雖不知真假,但想來回來後,知道消息定不會就此推托。

  誰知此次更是過分,只派了一個門下新近的弟子前來,雖說自己看著司徒平根骨上乘,資質想來也不錯,但畢竟入門未久,能有什麼功力。毒龍尊者心中是越想越氣,在看看手中還有一封什麼書信,恨不得把它撕碎才好。

  忽然轉念一想,也許內中綠袍另有交待也說不定,便忍住心中煩躁,將信取出一看。

  周圍門人,見毒龍尊者在司徒平走後,臉色甚是不佳,後來再見其看了那封信後。先是一臉將信將疑的捉摸不定的神色,後來似乎有有些歡喜之情,周圍弟子先還以為師傅定是雨過天晴,哪料看至最後,毒龍尊者居然將手一抖,信上平空升起火來,便自燒化。

  然後就聽毒龍尊者大喝一聲:“來人,還不快將我與八魔找來。”說話之時,臉上表情咬牙切齒,好似憤怒已極。

  青螺山八魔,本不是毒龍尊者的弟子。只是自從他們的師父神手比丘魏楓娘在成都被妙一夫人殺死後,知道峨眉派厲害,稍為斂跡一點。後來又因找人尋仇,不想遇上追云叟,不僅仇未報成,就連飛劍法術,俱都被破。

  見有前車之鑒,八魔不得不早有防備。正在擬議之中,恰好俞德在成都遭慘敗,失去毒龍尊者賜的紅砂,想逃回滇西去向他師父哭訴,請求與他報仇,走過青螺山。八魔原是後起余孽,雖然本領厲害,對于各派有名劍仙異人,都不大認得,當下發生誤會,動起手來。

  論劍術,八魔原不是俞德對手。一則八魔人多,二則有那蠻僧布魯音加相助,俞德被困核心,脫身不得,無心中打出他師父旗號。八魔久震于滇西毒龍尊者的盛名,又知他們師父魏楓娘與毒龍尊者的淵源,立刻停手賠罪,請至魔宮,就便婉言請俞德引見。一面正苦能淺力弱,一面又與正派結有深仇,當下一拍便合,情如水乳。

  俞德回去向師父哭訴前情,他本是毒龍尊者的寵徒,加之毒龍尊者近來法術精進,又煉了幾宗法寶,早想在中土多收一點門人,光大門戶,增厚勢力。八魔人多勢眾,在青螺盤踞,難得他等自甘入門,正好借助他等一臂之力,收將過來,為異日奪取布達拉宮的根據地,立刻答應了八魔的請求,將魏楓娘一層淵源撇開,直接收為徒弟。

  八魔聞得同門傳來的毒龍尊者口諭,急忙趕至紅鬼谷前去拜見。

  見到師傅毒龍尊者,忙自請安,卻見師傅神情甚是不快,只是盯著自己一行八人冷笑不止。八魔見此情形,知道毒龍尊者對自己等人,好似十分的不滿,只是不知做錯了什麼,心中俱都惶惶不安。不過卻又不敢開口,直把八魔急出一身冷汗。
第二卷 五方精氣 第十三章 青螺宮

  毒龍尊者看看眼前跪在地上的八魔,最終還是歎息一聲:“都起來吧。”說話間卻又是漸漸換上了一幅和藹的面孔,“此次叫你等前來,實在乃有一事相詢,剛剛生氣也是為此。但轉念一想,你們也不知此事根底,無端怪罪你們,也不免有些冤枉。”

  大魔黃骕一向甚為圓滑,問言知意,早先神手比丘魏楓娘在世之時就對他頗為看重,後一干人投師毒龍尊者,也深得毒龍一些歡心。今日里見毒龍尊者無故召喚自己兄弟八人,而且來時神色又是那般難看,還說有一事想詢。本想仗著厚愛開口探下毒龍尊者的口風,忽然間不知怎麼就聯想起自己心中的一個秘密來,如此一來反倒不敢作聲。

  毒龍尊者說完話後,就一直暗暗留意著八魔,其他人最多惶恐不休,卻見唯獨大魔一幅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的神態,心下里不禁對綠袍的話又信了三分。

  還是六魔厲吼見兄弟幾個都不說話,一時心急便開口問道:“不知師傅所問乃為何事,弟子如若知曉一定據實以報。”

  聞言,毒龍微微笑道:“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聞人說起,神手比丘魏楓娘早年得有一部天書,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一聽,果然乃是問的天書之事,大魔黃骕心中是越發的驚慌,臉上神情卻是更加故作鎮定起來。

  卻不知此番做作景象,落入毒龍眼中,更是讓他起疑,心下里已經是將綠袍的話信了九分,現在盤算的是怎樣才能叫八魔將天書交出。

  六魔厲吼素來耿直,聞言天書之事,點頭回道:“師傅所言不錯,早年魏師卻是得有這麼一本天書,只是後來魏師死後,並未曾傳與我等兄弟,故此也不知去向。”

  “真的不知嗎?”毒龍故作和藹的笑問道。

  七魔聞言,俱都搖頭,齊聲答道:“確實不知。”大魔一見兄弟如此說法,趕忙連聲附和上去。

   毒龍依舊是喜笑顏開的說到:“你們不知,我卻是知曉呢。”

  八魔聞言,心中也俱是一驚,其余七人還好,驚罷便了,唯獨大魔心中有鬼,不禁愈發的惶惶不安,只是剛剛已說不知,定然不可能再行轉變,此事已然成了騎虎難下之勢。

  毒龍見他們驚訝,也不多言,只是起身,邊走邊說道:“你們一起跟我來,前去看看天書可好。”

  行至洞外,毒龍大袖一揮,一片黃煙升起,帶著諸人直飛青螺魔宮。

  不過片刻,八魔見到黃煙散去,一看景象,已然回到了青螺魔宮之內。

  毒龍來此處也不是一日,徑自坐身于殿內寶座之上,閉目養神。

  七魔聽說毒龍要帶自己等人去尋天書,以為定是哪里秘密之處,不想卻是來這青螺宮大殿之內,莫非天書藏于此殿之內,那為何毒龍卻又不見動作,反倒閉目養神起來,心中大都驚疑不定,搞不懂這葫蘆里到底是賣的什麼藥。

  唯獨大魔,開始還以為毒龍尊者就算知道那部天書,也不一定便知所在,說不定乃是在用言語唬詐自己,這一想來心中也稍稍安定。不料現在見那毒龍居然直奔青螺宮大殿,來後更是落身寶座之上,心中隱隱有了幾分不妙,但還是心存萬一。魏師所留禁制,不僅厲害非常,而且十分隱蔽,想來毒龍也不一定就是這個知曉藏書之地,或許只是事有湊巧而已。

  不料不及片刻,異變突起,先是只見黃光閃過,忽聽地底起了一陣響動,一道青煙沖起,寶座被沖得四分五裂開來,緊接著地上卻是立刻現出一個地穴。

  再看毒龍尊者,業已不見蹤影,只聽得地下似乎又有聲響傳來,八魔忙往地穴中走去。此時再看大魔早已是面色蒼白,一臉驚慌失措之相。

  八魔入內數十丈,就見現出一個石門,上面繪有符箓,毒龍尊者此時就站在離洞門兩丈之處。

  毒龍此時面色沉靜如水,看不出喜怒,見八魔也已下來,便開口說到:“孽障,到了這番田地,還不願醒悟,就此將功贖罪嗎?難道真的要我親自動手方才罷了。”

  余者七魔一聽,俱不知前因後果,也不知毒龍是在跟誰說話,只是一臉的迷茫。

  只見大魔知道此事至此定然暴露無遺,隱瞞不住。連忙翻身出來,跪在毒龍面前,哭訴道:“弟子知罪,原先我們弟兄八人拜在尊者門下,我本想將它獻出。因見俞師兄處處妄自尊大,略微存了一點預防之心,恐獻出只便宜了別人,故此才自遲遲拖延。”

  毒龍聞言也不驚怒,似乎早已知曉此事一般,只是沉聲說到:“那我先前問時,你又為何不說。”

  “弟子一時鬼迷了心竅,等到後來想說卻是騎虎難下,悔恨不及,還望師傅饒我性命。”說著大魔就自叩頭不止。

  “算了,幸好此事早已有人先行知會與我,不然險些誤了大事,後悔莫及,到那時不用我來收拾你,你恐怕就早已性命不保了。”見大魔依舊還在地上磕頭,不禁氣道:“還不快去將此門打開,戴罪立功,否則定不饒你。”

  其實毒龍之所以言語如此,實乃先前運用法術破開地穴後,先在八魔下來之前,就已經運法試過這禁制,自己一時之間絕然破之不去,于是只得就勢,假借大魔之手。

  大魔一聽,知道性命無礙,心中大定,忙又說到:“啟稟師尊,弟子雖然知道此處開禁之法,但此法需兩人一齊施展方才能生效。”

  毒龍罵到:“那你還不去尋一弟兄傳授口訣一同開禁,還在問我做什。”

  大魔忙拉著六魔,匆匆穿了咒語。然後就見兩人站在離石門兩丈之處,二人俱把周身脫得赤條精光,兩手著地倒行起來,口中念咒不絕。轉了九次,石門上冒了一陣火花,呀的一聲,石門自然開放。

  毒龍尊者見石門一開,趕忙飛進入內一看,滿洞俱是金光,洞當中石案上供著一個七八寸長、三寸來寬、寸許來高的玉匣。
第二卷 五方精氣 第十四章 五鬼天王

  毒龍尊者將玉匣取在手中,口誦魔咒,用手指處,只見一道黃煙魔火騰起,即刻就將玉匣包裹其中。然後就聽響起一陣噼哩啪啦之聲,突然一片青霞拖著黃煙魔火從玉匣上升起,瞬間兩者皆都消失不見。毒龍開始一見青霞,知道乃是玉匣禁制,還以為自己的魔火不能克制,方想再加把力,結果卻是兩者同滅。

  禁制一破,毒龍忙打開玉匣一看,果然一本非絲非帛,隱現青光的道術,安然躺于其中,不禁心情大快。現下也不及怪罪大魔,大袖揮處,一陣黃煙湧起,身形就自遁走。

  大魔一看,毒龍尊者未再多說什麼,知道他新得天書心情大悅,自己多半是沒事了,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這才稍稍的放下。

  剛一轉身,卻見其余七魔,紛紛神色怪異的看著自己,知道此事隱瞞他們,已然犯了眾怒,趕忙的連陪不是。

  毒龍尊者飛回紅鬼谷後,也不及和門下弟子多言,只是吩咐好好招待來客,自己則一頭鑽進了密室,也不顧強敵環伺,准備先就看看這天書到底有何奧妙。

  這天書之事,毒龍尊者其實卻是一點都不知曉,所有緣由全是看了綠袍寫的書信後方才明了。綠袍在信中說道,青螺峪藏有一部天書,正道此次青螺峪之戰,實則全為此書而來。又言此書是何等的神妙,而且現在就在青螺宮大殿寶座下的地穴之內,開啟之法只有大魔知曉,務必要在敵人之前將書取回等等言語。

  毒龍尊者本對信中所講之事頗多懷疑,想那綠袍老祖雖然魔法高強,但素來不擅前知。此番事情,自己近在咫尺也未曾有所耳聞,卻不知他又是從何知曉的。但也知道以綠袍名聲自然也不會說謊誆騙自己。

  又見綠袍將此事說得極為慎重,于是就半信半疑之間,將八魔叫來准備一問究竟。誰知一問之下,天書之事果然屬實,再暗自看那大魔的神情,頗為做作,此番下來,心中就已然信了幾分。

  但毒龍尊者素有心計,卻不說破,只是帶著八魔來到青螺宮大殿之內,自己就勢坐在寶座之上,假裝閉目養神,實則乃是運用元神一探地下虛實。

  元神稍稍一探便知寶座之下設有禁制,運法破開後,果然如綠袍所言現出一個地穴。

  毒龍尊者自恃魔法高強,見那地穴上的禁制雖也神奇,隨手卻也可破去,以為綠袍所言禁制如何厲害之說,乃是誇大之言,也未就曾放在心上。

  直至下了地穴,來到石門之前,不想稍一近身兩丈之內,就見石門之上燃起無數青煙明火,威力至大,絕非等閑。不過身形退出兩丈開外,先前所見種種卻有嗖的消失不見,恍如從未發生過一般。

  知道禁制神妙,自己就算可破也定非一日之功,此刻強敵環伺,便聽從了綠袍信中所言,詐出大魔,命其開啟禁制。

  毒龍尊者在密室將天書觀閱一遍後,發現內中所在果然神妙非常,心中甚是歡喜,只是內中所載之術,並非瞬息可成,忽又想起綠袍信中還曾說有一事,也是關乎此番斗法成敗,忙將天書放入玉匣收好。

  剛行至大廳,就見洞外飛進一朵紅云,知道乃是自己請來的東方魔教祖師----五鬼天王尚和陽。

  就見紅云落地,現出一個十一二歲的童子,一張紅臉圓如滿月,濃眉立目,大鼻闊口。穿一件紅短衫,赤著一雙紅腳,頸上掛著兩串紙錢同一串骷髏骨念珠。一手執著一面金幢,一手執著一個五老錘,錘頭是五個骷髏攢在一起做成,連錘柄約有四尺。滿身俱是紅云煙霧圍繞。

  毒龍尊者忙上一步,笑說道:“你我多年不見,此番傳信與你也乃實則撞撞運氣,不想你還真是來了,哈哈….來快同我進內室聊聊。”說著就拉起尚和陽往里走去。

  尚和陽與毒龍尊者相交多年,兩人交情甚厚,也不避禮,就由他拉著進去,一面開口答道:“老友叫我怎能不來,說來也巧我自從開元寺和優曇老尼、白谷逸老鬼夫妻斗法敗了以後,知道現在普天之下,能敵我的人尚多,如極樂童子李靜虛、優曇老尼和峨眉一黨三仙二老,俱是我的大對頭。決意撇了門人妻子,獨個兒跑到阿爾卑斯高峰絕頂上,煉成一柄魔火金幢同白骨鎖心錘。這剛剛煉成下山看望妻子門人,便接到你的書信,連忙趕了過來。”

  等到進入內室,分別坐下後,尚和陽又自問到:“不知此次正道來了哪些能手。”

  毒龍尊者苦笑道:“聞說就只有一個怪叫化渾凌與我等同輩,只是峨嵋門下二代弟子卻是來了不少。”

  尚和陽,翻翻眼睛,調侃道:“莫非毒龍道兄還怕了那些晚輩不成。”

  毒龍尊者聞言歎了口氣:“哎~你卻是不知,綠袍近日不知得了什麼奇遇,竟然能夠前知起來,此番事情還是他對我嚴加叮囑的。”

  “哈…哈….”尚和陽大笑不止:“綠袍那老賊還能前知,哈哈….道兄莫不是在說笑吧。”

  毒龍尊者知道,尚和陽定然不信,但自己卻由不得不信,聞言只得苦笑不已:“莫說你不信,開始就連我也是不信。可是不瞞你說,就在剛剛我得綠袍指示玄機,得了一部天書。”

  此語一出,尚和陽笑聲嘎然立止,就好像一只公雞正在打鳴,突然被人卡住了嗓子一般,臉上表情也自然好不到哪去:“道兄莫要尋我開心。”

  “知道你定然不信。”說著毒龍尊者取出剛剛放好的玉匣:“你看,便是此物。”

  尚和陽一看那玉匣就只內中所藏,定然不凡,心中不信也得信了,只是奇怪道:“綠袍那老賊何時卻又變得有如此好的心腸。”

  “此事暫且不去理他,等綠袍來了自有分曉,畢竟大家還是同道。此番卻是綠袍還有一番交待,你不若就與我一同前去看個究竟,看看此次綠袍所料,是非與否。”

  “好。”尚和陽應道一聲。
第二卷 五方精氣 第十五章 天魔大法

        毒龍尊者此行聽著綠袍所言,帶著尚和陽直奔青螺宮正子午方向飛去。

        飛行未有多久便見一座孤峰,在子午方位正對青螺魔宮,峰頂被一片云霧遮蓋。要是一般人定是以為高峰云霧而已,無甚玄機,便被瞞過,偏偏毒龍尊者來時已得綠袍說破,此時自己稍一辨別,已然認出厲害。

        現下也不心急,毒龍尊者停罷身形,指著那座孤峰,對尚和陽笑道:“綠袍神機,此番不由得我不服,你看那座山頂可有何異樣。”

        尚和陽見毒龍尊者突然停下身形也不知何事,更是未曾留意什麼山峰,此時見他一指,定然必是內有玄機。尚和陽不愧是東方魔教祖師,博聞強記非比尋常,此番心有計較之下,還真的被他看出些許頭緒來,只是還有些不太能夠確定:“莫非便是魔教失傳已久的天魔解體大法。”

        毒龍尊者笑道:“不錯,就是天魔解體大法。此事說來你恐怕又是不信,若非綠袍在信中早先與我講明,我即使走過此處也未必就能發現此法奧秘。”

        尚和陽聞言又是一驚:“道兄先前與我說的難道便是此事,莫非綠袍那厮只是來信,自身並未前來。”

        “嗯,不錯,綠袍在信中與我講明四件事,一件就是先前天書之事,一件便是峨嵋派二代弟子手中有好些威力巨大的法寶,甚難對付,第三便是此出有人在練天魔解體大法。”毒龍尊者說完三件頓然而止。

        尚和陽聞言,固然第一第三件都已成真,但心中還是對峨嵋弟子之事頗不以為然,只是有些好奇剩下一件事情,便自開口問道:“不是說有四件的嗎?那還有一件,將得是什麼,道兄為何停住不講。”

        “哈哈….說來第四件還是與你有關。”毒龍尊者故作大笑道。

        尚和陽更是奇怪,莫非綠袍連自己要來也都計算好了:“與我有關,乃為何事?”

        毒龍尊者神秘的說道:“你可知你那魔火有一克星。”

        “你可是說那萬載冰雪精英凝聚的至寶----雪魂珠。”尚和陽聞言甚驚,自己也是新近方才聽人說起,自己所練魔火固然厲害,卻是有一克星,便是此物。只是不知毒龍尊者又是從何知曉,莫非…..急急忙忙又自問道:“道兄如何知曉,難道也是綠袍所言。”

        “正是。”毒龍尊者點頭應道。

        尚和陽疑惑道:“但是那顆珠子藏在千百雪山中間的盤古冰層之下,須要有通天徹地的本領。先尋著真實所在,住上幾年,每日用真火暖化玄冰,最後測准地方,由千百余丈冰層中穿通地竅,用三昧真火護著全身,冒險下去,須要與那藏珠的所在黍粒不差,才能到手。我也是前日才聽一個朋友說起此珠厲害,能破去我的魔火。但缺少兩樣法寶,准備煉成後,定將此珠得到,以除後患。只是綠袍又是從何而知。”說完又是晃了晃腦袋,神情之間甚是不解。

        毒龍尊者笑道:“所以我才說綠袍現在善于前知,此事我本也是聞所未聞,直至看了信後,方才明了。”

        “那綠袍所言具體又是如何,此珠並未出世,不足大患。”尚和陽信心滿滿的說到。

        毒龍尊者搖搖頭,笑答道:“你又錯了,此珠據綠袍所言,不僅業已出世,而且就在左近一位改邪歸正的異教能人手中。只是此人雖然走火僵坐多年,卻借此將寶珠練成第二元神,頗不好對付呢。”

        “雪魂珠業已出世?”尚和陽又是一驚,聽說乃在附近,恨不得現在就將此寶奪至手中,以絕後患,“那人是誰,藏身何處,不知綠袍說了沒有。”

        毒龍尊者搖搖手道:“綠袍信中並未多講,只是說一切等他來後自有分曉,如若現在動手,只是徒勞無功,敵人定然樂得借你的魔火,用來暖活周身血氣,萬不可輕舉妄動。”

        尚和陽厲聲叫罵道:“那老賊,偏愛鼓弄什麼勞子玄虛。”

        “稍安勿躁,大家份屬同道,你看我現在這般,就該知道綠袍所言非虛,更加不會有什麼害你之心的。”毒龍尊者連聲寬慰道。

        尚和陽叫罵一番後,知道也是徒勞,知道毒龍所言甚是明理,只是此珠關系自己甚為重要,現在卻在人家手里,心中頗多顧忌:“綠袍那老賊何時能到。”

        毒龍尊者見尚和陽已然聽從自己勸說,便笑道:“莫要心急,綠袍現今諸多算計,說不定事一提前反而不美。至于綠袍本人,據他弟子所言,估計要在端午之後才能趕來。”

        “端午之後,那麼說綠袍不能前來助陣。”尚和陽又問。

        “此番綠袍人雖未前來,已是幫我除卻好些大患,就說此處的天魔大法好了。如若沒有他事先知會于我,等到端午大戰之時,此法發動,你我雖然不懼,卻又不知要死傷多少門下弟子了,就連那青螺宮說不定也就此毀去。”毒龍尊者說話間又指了指對面那座孤峰。

        “也罷。”尚和陽一頓足:“那我們就先將此法破去吧。只是不知此法乃是何人所設,卻也要一齊找出來,以防後患。”

        毒龍尊者點頭應道:“你所言不差,據綠袍信中所說,此法乃是青螺宮下院清遠寺的兩個方丈梵拿加音二與喀音沙布所設。綠袍說此二人法力雖不高強,卻是得了魔教中祭練真傳,故此知曉這天魔解體大法。煉這魔法,須要一個有好根基,元神穩固,心志堅強的童兒,在一個僻靜的山頂上,朝著西方煉上兩個四九三十六天,才能成就。只是不知他們業已練了多久。”

        尚和陽哈哈…笑道:“道兄擔這勞子心做什麼,破去便自罷了。你若不願先動手,且讓我試上一試如何。”舉起左手,舉起白骨錘迎風一晃,發出一團愁煙慘霧,鬼哭啾啾,一齊變活,各伸大口,露出滿嘴白牙,往外直噴黑煙。
第二卷 五方精氣 第十六章 功虧一簣

        尚和陽舉起白骨鎖心錘,剛要出手,毒龍尊者連忙攔住,說到:“莫要著急,綠袍說此法破去不足為慮,但是卻有一事需要注意。”

        尚和陽忙停下動作,笑罵道:“道兄何時做事也是如此這般婆婆媽媽的了。”

        毒龍尊者聞言,不以為意,只是笑言:“非是我做事婆媽,實在是等會可能會有強敵,特意囑咐你小心才是。”

        “嘎嘎….有何強敵,你且說來。”尚和陽一陣怪笑。

        “怪叫化渾凌”毒龍尊者正色道,“綠袍說此內練天魔大法之人與渾凌有莫大關聯,故此渾凌往日里都分化元神,在此照看。”

        尚和陽叫道:“那樣更好,聞說他隱居廣西白象峰,已有數十年不履塵世。不知此番出山又自練成了何等妙法,我倒要見識見識。”說著又將白骨鎖心錘祭起,一團綠火紅云中,現出栲栳大五個惡鬼腦袋,張著血盆大口,電轉星馳般直朝對面山峰而去。

        五個骷髏頭,轉眼飛至對面山頭,口噴魔火綠焰,片刻就將孤峰上的煙嵐化去大半。

        突然間,煙嵐之內飛出四朵紅蓮,想將魔火敵住。

        尚和陽此時早已身至,孤峰上空,見勢暗罵道,不知死活,用手一指,五個骷髏帶起漫天魔火向前一沖,四朵紅蓮立被打散。此時也已現出內中陣勢,見有四個番僧,分立四方,中間還盤坐一人。

        破了外面禁制,五個骷髏帶著千尋魔火,分別向五人咬去。

        周圍四個番僧只不過是梵拿加音二的弟子,如何能抵擋得住東方魔教祖師尚和陽的得意法寶,轉眼就被骷髏咬上,化作一付干尸枯骨,體內元神精血俱都被一吸而空,想來就算是梵拿加音二親至也逃不開如此下場。

        四個番僧不足為慮,倒是中間那盤坐之人,周身為一道金光護住,任那白骨鎖心錘如何施法俱都沖撞不進。

        毒龍尊者一見這等情景,忙說到:“定是怪叫化渾凌暗中作怪。”

        尚和陽聞言冷笑不止,暗運真氣,接連朝手中魔火金幢噴去,化成一片彩焰紅云,直將金光團團罩住。一時間就聽那好似春蠶食葉之聲,吱吱不停。

        這魔火金幢好生厲害,才只片刻,那盤坐之人身外的寸許金光,已然變得絲薄可透。

        尚和陽見狀正待加把力氣,將內中所困之人化為飛灰,忽然聽見身旁毒龍尊者大叫一聲“爾敢”,耳邊雷聲響起,陡的一震,就見一道金光卷著魔火金幢中所困之人,沖開漫天紅云魔火,轉眼消失在天邊。知道定是怪叫化渾凌將人救走,但是再追已是無及,無奈只得頓足作罷。

        再看毒龍尊者,神情一半狼狽、一半憤恨,知道他定也是吃了些虧。

        好半晌,毒龍尊者方才開口說道:“綠袍先前曾言,說是即使能破了天魔大法,這中央之人也定然傷害不了。雖信他能夠前知,但我素來力主人力勝天,也未曾和你說破,一任你獨自施為,我則在一旁留意周圍動靜。哪知,眼見你快要成功,平地里突然出現些個火珠之類的,再一細看認出乃是正道雷法,知道不妙,剛一行法抵禦。又見一道金光從斜刺里穿來,卷起中央之人,便自逃去,等我想追,早已遠去不及。

        尚和陽厲聲道:“從有一天要渾凌這老鬼好看。”

        “罷了,既然天魔大法已破,也就無甚大礙,那被救走的小子無關大局。”毒龍尊者想想又說,“還是先去那清遠寺,將梵拿加音二與喀音沙布一眾叛逆人等鏟除才是。”

        梵拿加音二與喀音沙布兩人,還不知計劃已經敗露,心中還自盤算著,端午之期,便能夠運用天魔大法,叫青螺宮內一眾對頭俱都死無葬身之地。

        兩人正在清遠寺大殿內做功課,突然見到外面的院子里落下兩道光華,黃煙紅云散去,現出兩個人來。一見有人無故闖入寺內,一時間也不知是敵是友,梵拿加音二使個眼色,叫喀音沙布先去打聽下來人虛實。

        喀音沙布一見師兄眼神,就已明了,趕忙起身帶著弟子,走出殿外。一看來人乃是一個身材高大,相貌魁梧的蠻僧,還有一個卻是看去只有十一二歲,周身通紅的童子。一時間也看不出深淺來,也不敢多過放肆,只是合十為禮問道:“不知兩位施主突然駕臨鄙寺,有何貴干。”

        只見那位蠻僧聞言笑到:“我乃紅鬼谷毒龍尊者,身旁這位估計你們也不會認識,乃是我好友東方魔教祖師五鬼天王尚和陽。”

        喀音沙布雖然知道青螺八魔便是拜在毒龍尊者門下,也久聞威名,但卻並不曾見過。此時聽到來人自報身份,甚是一驚,另外一位雖然未曾聽聞,但是想來一教祖師,與毒龍尊者平輩論交的也絕對不是容易相與的人物,只是不知這兩位突然來這想做什麼。

        此時梵拿加音二聽到乃是毒龍尊者到此,趕忙從殿內走了出來行禮道:“不知尊者駕臨,有失遠迎,萬望海涵。還不知有何事,居然勞駕二位仙駕至此。”

        梵拿加音二雖是甚為恭敬的一問,但心中卻是有些好像不詳的預感,還未來及多想,就聽對面那個滿身通紅的童子大喝一聲“祖師乃是來取爾等性命的。”

        話語剛落,就見一團彩煙紅云向自己襲來,知道不妙,忙使出魔伽追魂八面龍鬼之法。忽然一陣天昏地暗,陰風四起,現出無數夜叉、猛獸、毒龍、長蛇,夭矯飛舞將尚和陽的魔火金幢所化的紅云敵住。

        這時毒龍尊者也自放起一道黃煙向喀音沙布卷去,喀音沙布一看不妙,張口吐出一朵紅蓮,將那道黃煙頂在身前。

        “這等障眼法,也拿來在祖師門前賣弄。”毒龍尊者大笑一聲,用手一指,黃煙一鞭,頓時就將紅蓮破去,然後化作一蓬黃煙,就將喀音沙布困住。就見那團黃煙,忽然化作陣陣魔火,轉眼就將喀音沙布燒得連灰也沒有了。

        毒龍尊者收回黃煙,再看尚和陽處,梵拿加音二此時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剩元神化作一團烈火,在紅云之中左沖右突。

        再見尚和陽舉起白骨鎖心錘,就見當中一個骷髏頭,口噴黑煙,沖入紅云之內,張口就將梵拿加音二的元神烈火吞下。
第二卷 五方精氣 第十七章 移山轉岳

        綠袍早在端午之前,就已隱匿在天蠶嶺,按照原著中所述,峨嵋必定會有人前來,所以也不曾在這里步下什麼禁制,以防為人看破,反倒不妙。

        果然不出綠袍所料,端午當天,天還未明,就見遠處飛來一道劍光,落地現出兩個娃娃。一個圓圓的,天生笑臉的小和尚;還有一個皮膚黝黑,個子雖然也不高,但頗為精悍的小孩。

        就見其中一個圓圓笑臉的小和尚,四下里眺望一番後,對另外一個黑小子說到:“尉遲師弟,此次聽聞矮叟朱梅所言除這文蛛之時,恐有妖孽作祟。故此我欲按照師傅所傳兩界十方金剛大藏真言施展開來,用佛法改變山川,潛移異派視線,到時縱有妖人想來,也無門可入。不過此法非同小可,煉時心神內斂,不能起絲毫雜念。恐妖物知道不容,前來擾害,所以才請你護法,為備萬一。”

        “笑師兄盡管施法便是,我自當為師兄護法。”尉遲火拱手答道。

        笑和尚點了點頭:“那就有勞師弟了。”說完,身形就自隱去。

        尉遲火見笑師兄隱去身形,開始做法,心中也是提起了十二分的謹慎,一面仔細觀察四周的景象。

        就著天光,尉遲火發現這谷竟是個死的,恰如瓶口一般。谷底四面危崖掩護,終古不見陽光。地氣本就卑濕,再加崖上野生桃杏之屬,成年墜落谷中,爛成一片沮洳,臭氣潮蒸,中人欲嘔。

        先前還未曾多注意,此時一留神越發覺得腥臭難當,而且聞後自己好像還有些暈乎作嘔之感,知道不好,恐怕是中了這谷內的毒氣,急忙從懷中掏出一顆丹藥服下,方才好了許多。

        自笑和尚一自隱身做法後,綠袍便開始發覺,周圍的山勢居然真的好似隱隱的有些改變了一般,心中不禁暗暗有些奇怪。

        這等移山轉岳的大法,道佛旁門魔教等等之中都有,倒不是稀奇,只是據原著所言這笑和尚最多也就修行不過數十載。要知道這些個移山之法,雖然簡單,但卻是最能考較個人功行的,就連綠袍現在想要施展這等法門卻也絕不是什麼容易的事。他一個小和尚又怎麼會有如此功力,難道正道之中的實力已然昌盛到這等地步不成。

        綠袍遁出元神暗中窺視一番,心中不禁贊歎一聲,佛門大法果然名不虛傳。原來這笑和尚應不是真的能夠移山轉岳,而且在四周布下了虛景,其實真正的山脈還是原封未動,但是外人看來卻好似山轉岳移一般。

        如果僅僅布置得是虛景,綠袍倒也不至于如此感歎。要知道這些個虛景,非有綠袍這等實力之人,用心留意方才能夠察覺,等閑之輩決計是看不出什麼真假的。即便是看出來了,以為僅僅只是虛景而已,那定又要吃虧。

        此中虛景乃是施法之人借用山岳之力,顛倒真假,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所以看似虛景實則卻是如同這個山岳一般,一不留意,自然定是吃虧。

        這番反虛為實,顛倒真假的功夫,居然能夠媲美出移山轉岳的威能,雖然未必能夠長久,但也不能不讓人感歎此法玄妙。

        自古以來,為什麼修行之人,注重法門訣竅,便是為此。

        試想,同樣的修為,上乘的法門能夠發揮出十二分,乃至更多的力量,下乘的法門,說不定連十成都發揮不出來。此間價值自然不同日語。

        過了一個時辰,想必是法術業已施展完畢,笑和尚現出身形來。

        向尉遲火詢問了一番剛剛的動靜,知道沒有看見妖人,心中不禁輕松了許多。

        于是兩人就在一旁靜坐,等待文蛛出世。只是笑和尚來前,曾聞得玉清師太說過,今日午時大雷雨後,妖物才得出土。但是抬頭一看,只見西北天際,似有兒縷輕云飛動,卻是沒有雨意。心中暗暗奇怪,看著天氣這般好法,哪有雨來。

        待得剛交午初,就在這一會工夫,西北烏云已如潮湧卷至,轉眼陽烏匿影,四方八面的云霧疾如奔馬,齊往天中聚攏。

        滿天黑云彌漫,仿佛晝晦,天色陰暗已極。黑云層的電光,如金蛇狂舞,只閃得一閃,一個大霹靂打將下來。那些籠罩岩谷的毒氣妖霧,經這大雷一震,全都變成彩絲輕縷,隨風四散。

        接著妖谷上空電光閃閃,雷聲大作。那霹靂緊一陣,慢一陣,轟隆轟隆之聲,襯著空谷回音,恰似山崩地陷,入耳驚心。只震得山石亂飛,暴風四起,同時酒杯大的雨點也如冰雹打下。

        那大雷雖然響個不停,卻只在文蛛妖穴上空三四丈高下發火震散,並不下擊。谷中先時一任雷聲震動天地,毫無動靜。那雷聲直打了一個半時辰,漸漸雷聲愈大,雷火也愈形降低,雷火去離妖穴只有丈許遠近。

        忽然一道紅光疾如星飛,直往天空沖起,照得山谷通明,比電光還要明亮。這時正有一個霹靂朝那穴打下,經這紅光一沖,竟在天空沖散。隨後雷聲越響越高,那道紅光仍往妖穴落下。紅光才收,雷火也隨著降低,二次紅光再起,又將雷火沖高。

        似這般幾起幾落,眼看午時將近,妖穴不遠冒起一陣黃煙,忽然雷聲停息,云散雨收。妖穴中先是紅光閃了兩閃,那毒霧妖云騰騰勃勃由穴中湧出,將妖穴附近籠罩,恰似一個彩堆錦障,映著陽光,越顯奇麗。

        綠袍知道,文蛛熬過這雷劫,已然出世在即。不過自己意在文蛛體內孕育的那顆元陽之寶----乾天火靈珠,所以還要等上一等,那妖物未出土以前,必將珠吐出離它頭頂三丈以內,照著妖物出來,同時往上升起。須要等到妖物全身脫殼出土,即將與珠合為一體,成形飛去的一霎那間,趁著它松懈之際,方才奪珠,最是容易。

        只是那時機,只一刹那工夫,稍縱即逝,故此綠袍也不敢輕松大意。
第二卷 五方精氣 第十八章 乾天火靈珠

        笑和尚見時值午時,果然頃刻之間便是驟雨雷鳴,待得云雨慢慢散卻開去,知道文蛛已然出世在即,忙招呼一聲尉遲火。

        待了不多一會,又見彩煙中沖起一粒紅星,離地約有三丈多高,停在空中,不住滾動。

        遠看好似渾圓一個火球,不過沒有前幾次雷雨之時所見的大,光輝也凝而不散,不似先前雖然光焰較大,卻帶陰晦之色。

        笑和尚知道妖物經了這次雷劫,氣候已成,那粒乾天火靈珠也凝煉精純,可大可小。

        正在盤算之際,倏地妖穴里又冒出千百條五色匹練般的毒氣,蕩漾空中。緊接著兩條三四丈長的前爪先行出土,爪上綠星在陽光下倒不顯怎樣光明,只是那發出來的毒氣卻異常腥臭,聞著頭腦昏眩。

        見到妖物快要出土,笑和尚益發不敢大意,聚精會神,真氣內斂一處,准備按照先前與尉遲火商討的結果,一人奪珠,一人殺妖,相機下手。

        眼看妖物兩條前爪直伸向天,舞了幾下,那空中停留的乾天火靈珠也由近而遠往前移動。長爪盡頭,先現出妖物身軀,裹著一身腥涎毒霧,好似非常疲倦,緩緩由穴內升了上來。大白日里,分外看得真切,有時兩爪交叉,果似一個古寫的半截文字。尖頭上生著一雙三角眼睛,半睜半閉,射出紅光。嘴里的煙霧,一噴便似十來丈長的匹練,噴一回,往上升起一些。看它神氣,頗覺吃力。

        笑和尚見妖物轉瞬出土,這般厚重的毒霧,如何近身?那粒乾天火靈珠照在妖物頂上,四周俱有毒霧妖云環繞,不拼冒著大險,決難搶到手中。

        這時那妖物兩條後爪又上來了半截,前爪交叉,直撐空際,後爪著地,全身畢現。加上那樣生相凶惡,奇形怪狀,又知妖物毒氣非常厲害,縱然口中含了靈丹,也未必能保無恙。又知時機稍縱即逝。正在為難,忽見妖物後爪只出來了一半多,倏地停止不動,伏地怪嘯起來。鳴聲異常尖銳淒厲,叫得人耳眩心搖,不能自主。

        叫約有四五十聲,倏又昂頭將身豎起,兩眼閉攏,將尖嘴闊腮一張,白牙森森,吐出來的火信疾如電閃,粼粼吞吐,肚腹一陣起伏,似往里吸收什麼。先前所噴出來的毒霧妖云似五色匹練,如眾流歸壑一般,紛紛向妖物口中吸湧而進,頃刻間只剩妖物口前有兩三尺火焰,所有妖氛一齊被它收去。同時它又人立起來,兩條後爪快要出完,空中乾天火靈珠也似在那里往前移動。

        笑和尚一看,還不下手,等待何時?說時遲,那時快,當下駕起無形劍遁,直朝那粒乾天火靈珠飛去,口誦避毒真言,伸手便要搶。

        誰知,異變橫生,眼前青光一閃,就見那顆乾天火靈珠已然被人取至手中。笑和尚一見那奪珠之人看去不過六、七歲大小,容貌甚為可愛,穿著一身綠袍,立于一幕青光之中。

        笑和尚眼見那唾手可得的寶珠被人半路強搶去,如何肯善罷甘休,大喝一聲:“何方妖孽,竟敢搶取寶珠,還不快快交還,否則定不饒你。”說著,也不等來人報上性命,就指著飛劍殺將過去。

        就見那個身著綠袍童子,開口笑道:“小和尚倒是好大的口氣,卻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也不理笑和尚的飛劍,只是專心看著腳下的文蛛。

        那乾天火靈珠剛被綠袍取至手中,腳下的文蛛氣機之間就起了感應,一雙三角眼全都睜將開來,尖嘴中火信直吐,待要噴出毒霧。

        尉遲火在危崖上潛伏注視妖物動靜,見大雷雨後,妖物果然現身,火靈珠停在空際,左右毒氣甚重,見笑和尚按照計劃上去奪珠,自己忙准備好斬殺文蛛。

        突然刮起一陣腥風,見妖物口中亂噴五色匹練,周身有彩霧煙云環繞,張開四爪,恰似一個七八丈長的四腳蜘蛛,往前便飛。尉遲火緊記己身職責,見到文蛛要飛身逃遁,一時間也沒注意笑和尚寶珠到手了沒有,便將劍飛出去斬文蛛兩條後爪。

        剛將飛劍放出,尉遲火忽然聞著一股奇腥,立刻覺著天旋地轉,目眩頭暈,隨即倒地不省人事。

        綠袍看見那尉遲火中毒倒地,心中暗歎此子定然無救,想那文蛛毒氣本就厲害,這次放出的更是它的救命毒煙,因沒生後竅,食物有入無出,腹中淤積天地間淫毒汙濁之氣,不到生死關頭,不會發泄。

        文蛛先見失去元陽,變成純陰之質,又見周圍現出三人,恐怕無法脫身,情急無奈,才將這萬分惡毒之氣,震開腋縫,發將出來。

        其實綠袍原本倒是可以救那尉遲火一救,無奈誰叫他生不逢時,是今生作了峨嵋派的弟子呢,這也就怨不得老祖我了。

        不過這文蛛的救命毒煙,正道看來雖然惡毒非常,但綠袍原本就擅于煉蠱制毒,對別人來說無用之物,到了自己的手上也是一寶,不可浪費,便無暇理會那笑和尚的飛劍,取出一個五寸高的青玉瓶,手捏法訣,對著毒氣一指,就見瓶口閃過一片五色氣奇光,隨即一道青氣由瓶中噴薄而出,對著文蛛一卷即回。

        再看時,文蛛周身毒氣俱都消失無蹤。

        笑和尚一開始指著飛劍向那綠袍的童子擊去,本還是存著警告之意,卻見那童子好似全然沒有放在心上,對自己的飛劍視若無睹,心中不禁動了嗔年,也不再留手,直將飛劍斬殺過去,卻不料還未及近身,就見那童子身上騰起五道彩煙將飛劍托住。

        無論笑和尚怎麼用力,飛劍居然下不去一絲一毫,見敵人那枉若未聞的樣子,心中更是怒意橫生,直將飛劍不斷變幻。但是無論飛劍從何處落下,敵人身上總是有五道彩煙騰起,將飛劍托住。

        綠袍收完毒煙,見那笑和尚還是如此不知進退,嘎嘎怪笑道:“笑和尚既然拿著這飛劍也打不動老祖我,干脆就送我算了。”

        笑和尚聞言一驚,知道敵人想要收取自己的飛劍,但是仗著這無形飛劍乃是師傅苦行頭陀一家獨傳之秘,別人絕難奪走,也不在意。但是看見敵人護身寶物神奇,便想隱去身形,暗中偷襲。不料還未曾身與劍合,就見敵人手拿一個小玉瓶,放出一道青色奇光,將飛劍卷住。心中還在暗笑敵人猖狂,想干脆假裝被奪,趁機偷襲。不料一指飛劍,居然絲毫沒有了反應,動也不動,想要收回更是無法,此時方才知道敵人法寶奇妙。無奈已然晚矣,眼睜睜的看著飛劍被敵人所收。
第二卷 五方精氣 第十九章 文蛛之用

        綠袍用青蜃瓶收了無形飛劍,心中不禁暗暗盤算,這笑和尚留著日後也定是一大禍害。但是如若就此殺掉倒也不難,只是他乃苦行頭陀唯一的衣缽傳人,在苦行頭陀門下修行已曆幾世。如果就這麼犯在自己手上,恐怕那苦行頭陀立馬就要來尋自己報仇,到時候牽扯出三仙二老一大幫子的人,自己豈不是自討苦吃。就算只有苦行頭陀一人,以他臨近飛升的實力,自己也決計討不了好去。

        至于尉遲火,反倒不用擔心會找到自己頭上,畢竟乃是他自己功夫不到家,為文蛛毒氣所害,跟自己全無瓜葛,頂多說個自己見死不救而已。不過話又說回來,咱是堂堂一方魔教祖師,正道眼中的壞人,難道誰還指望著壞人去樂于助人不成。

        撐死了,就那尉遲火的師傅找上門來,不過綠袍還真不記得尉遲火的師傅是哪位了,反正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就對了。指不定哪天等他找上門來,綠袍還要好好譏諷他一番,為啥?笑他無知,兼不自量力。

        想罷,綠袍開口笑道:“今日看在你師傅苦行頭陀的面子上,暫且放你一馬,否則以你如此這般說話,老祖我可不僅僅就只是收去飛劍那麼簡單。”說完,也不等笑和尚說話,徑自駕起遁光而去。

        綠袍還是思考自己先前的做法,應該算來是沒錯的。畢竟峨嵋派還是正道,正道之所以稱之為正道,就是因為他們有一定的堅持和原則。或者說正邪之間最大的區別也就在于此吧。

        像正道中人即時對邪派中人不滿,卻也要找些個理由才會殺上門來。一般所謂的理由,無非就是門派之間的仇怨,以及邪派中人作惡太多。不像邪派,可能我看你法寶厲害,想搶過來,于是就來找你麻煩之類的。

        當然也不是說所有的正派中人都是好人,要知道正不一定就是好,邪也不一定就是壞。只是相互之間的原則不一樣而已。

        一般來說,正道中人比較恪守戒律,而邪派中人比較放縱,所以會在有些事情上,感覺確實正道是好的。

        就像這次綠袍放過了笑和尚,與其說是饒了笑和尚一命,還不如說是救了自己一命。說不定峨嵋派就正愁找不到理由來對付自己,自己現在羽翼未豐,如若就此給他們一個話柄,殺上門來,就像原著中一般,兩儀微塵陣那麼一擺,自己還不就此玩完。

        所以現在是甯可放過一千,不能錯殺一個。

        笑和尚見到那綠袍的童子,用一個玉瓶收了自己的無形飛劍後,說了一通,就自飛走,聽那口氣,頗為賣老。

        這樣一來,也知道自己定是遇上了左派中的能手,來人可能懼怕師傅威名,故此未曾取自己性命。這一想來,深感自己魯莽,不過卻也對那人憤恨不已。

        見那人也已走遠,自己又失了飛劍,想追也追不上。便想回頭招呼尉遲師弟,就此回山,找師傅為自己作主才好。

        哪想,不回頭還好,回頭一看,不禁心下駭然,那尉遲火師弟已然被文蛛吞吃了大半個身子。剛想作勢放起飛劍,手一舉至半空,才發現自己的飛劍已然為那人收去。

        此時文蛛吞吃了尉遲火,已然發現另有兩人中給自己壓力最大的一個小人,業已飛走,剩下的一個,好似看去也沒有什麼傷害,便舞動身軀,伸著一雙巨螯,就像笑和尚飛來。

        笑和尚一看不妙,尉遲師弟已然被害,自己的飛劍已失。要知道劍仙修行,不論正邪,一身功夫俱都在那口飛劍之上,如今笑和尚飛劍已失,按他的功力,劍罡未成。現今如何能是這千年妖蛛的對手。

        見到文蛛撲身上來,笑和尚趕忙駕起佛門遁光,准備就勢趕回山再說。不想那文蛛,居然厲害非常,知道敵人要逃,張口就噴出一道綠煙毒火。

        笑和尚起身畢竟還是慢了幾分,身上還是沾染了一些文蛛的毒火,才只片刻,就覺得身似火燒,而且被毒火沾染的地方,全都開始腐蝕起來,文蛛劇毒好不厲害。

        知道此次乃是凶多吉少,肉身已然不保,立刻震破天靈,遁出元神,希望能夠趕回東海,求師傅幫自己轉世重修。

        綠袍其實並未走遠,看見一點金星從山谷中一閃而出,直向東方飛去,就已然明了了結局。

        其實先前綠袍遁走,就早已有了算計,自己不能動手,不代表別人不能動手。

        那尉遲火就不用說了,中了文蛛毒煙,神仙難救。至于笑和尚,綠袍也沒准備就這麼便宜了他,故意禁制著文蛛不讓它逃遁,然後自己收了笑和尚的飛劍,讓他無法再對文蛛構成什麼威脅,然後放開文蛛。

        接下來,就看文蛛怎麼表演了,畢竟綠袍還是不能做得太明顯的,否則,豈不就是話柄。

        不過就剛才的形式看,文蛛還是做得不錯的,尉遲火不用多說,定然身死。至于那笑和尚,文蛛雖然未能將其形神俱滅,但是毀卻肉身,元神又受毒氣侵襲,定然又需再轉一劫,看他到時候幾時才能夠再行功成出世。

        看看此間事了,綠袍剛准備動身趕去青螺峪,忽然想起,此間還有一人,名叫商風子。

        按照原著所說,現在他母親應該也已身死,就剩他一人獨住在文蛛谷外不遠處。此子自小與母親在山間長大,又多受山下村民欺凌,心中無有什麼正邪之念,而且資質上乘,更是日後正道小輩中的一員猛將。

        自己何不將他帶回山,收作弟子,留待日後對付正派,豈不妙哉!

        想到此事,綠袍忙又急身趕回天蠶嶺,據原著所言,商風子應該是住在原先被自己取走太乙元精的那個石洞中,只是不知太乙元精已然被自己提前取走,商風子後來還會不會尋覓的住到那個洞中。

        當綠袍趕到那個山洞中時並未看見人影,但是洞內布置卻是好像有人住的,想來住在這的應該便是商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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