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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綠袍老祖 作者:掌中芥(全書完)

第一卷 綠袍老祖 第二十章 五行真氣

  一晃兩月時間已過,時值十二月初,臨近年關,雖然修行之人,早已是舍家棄室,但百蠻山上人人不禁還是顯現出一些新年將至的喜悅,好似滿山就連歡笑也多了幾分。人人忙里忙外,准備好好過這一年方才一次的重大節日。

  季博這次一自出關,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熱鬧場景-----一干弟子喜氣洋洋,忙忙碌碌。

  豈先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拉住一位弟子,略一詢問方知,原來是新年將至,眾人忙碌准備歡度新年。不禁自己暗笑一聲,此次出關不就是計算著,臨近年關,慈云寺大戰一觸即發,怎麼還偏偏就將新年忘了,看來自己是越來越融入到修行之中了。

  唐石知道師傅出關,趕忙召集了所有弟子前來拜見。

  季博坐在玉床之上,望著跟前林立的諸位弟子,每人臉上差不多都透露著喜悅,這不僅是新年之故,想來唐石也必定在平日間主持事務之上,下了很大的苦功,不然,眾弟子也不見得有這般和睦。

  留下唐石和司徒平,屏退其余弟子後,季博開口笑問:“司徒平,山上可還住得習慣。”

  見師傅問話,司徒平忙應到:“弟子還好,往日里還得唐師兄頗多照顧。”

  “呵…呵…唐石,做得不錯。”季博聽及此言誇獎到。

  “弟子沒什麼,主要還是仰仗師傅。”唐石恭敬的回答道。

  季博看看唐石,委實真的不錯,心下有了計較,開口說道:“我前次出山得了一部密典,此次閉關參悟,已然悟出一部分,我決定就此傳授你倆。”

  兩人一聽師傅要傳授,此次閉關參悟的上乘法門,心中興奮,言語難表,急忙跪下,齊聲說道:“多謝師傅。”

  此次季博閉關參悟合沙奇書,卻發現這兩本書竟然不是自己先前所以為的上下冊。合沙奇書就是那本寫明名字的,內中記載的便是合沙道長當年所學,雖僅七頁,內中記載頗多,也自深奧非常。另一本,沒有寫明名字,內中記載居然比合沙奇書之中更是難懂,最後還是在合沙奇書中找到一絲記載,說是非將合沙奇書全部參透之後,才可修行另外一部等言。

  季博連續研究那無名道書幾日,果真如合沙奇書內中所言,毫無頭緒,于是只得作罷。靜下心來,一意參悟合沙奇書。

  合沙奇書雖然難悟,但畢竟原先的綠袍也不是泛泛之輩,雄踞南方百數十年,開一方教派,雖然早因師門傳承不全,修行近幾止步已有二十載,可是見識之廣卻也是頗值稱道的,再加上現在季博的靈慧。不到一月的時間,就將合沙奇書參悟了大半,而剩余的部分卻也不僅僅依靠智慧見聞就行的,必須要將前面提到的五行之真氣修練到一定成就才行。

  于是就開始修習書中記載的五行真氣,季博依仗自己修行日久法力深厚,只就月余,就已將五行真氣由入門練至小成。但至此之後修行卻是無有可能這麼迅捷,只能日日修持。想想閉關目的基本達到,再來也不可能有什麼大的精進,而且外面弟子也不知怎樣了,于是便破關而出。

  出關一看,唐石居然將山內諸事處理得有條不紊,弟子之間也頗為和睦,甚是嘉許。便囑意,傳授唐石和司徒平二人這五行真氣的修持之法。

  傳了二人五行道法後,季博心中卻是另有一番擔憂,雖然自己現在得了合沙奇書,但是現在修練五行真氣,非自有數十近百年的苦功不得成就。正道昌盛就自這幾年,按照原著中的綠袍的生死大劫也沒有幾個年頭,雖然不知道因為自己的到來,大劫是否已然改變,可終究不能不防。

  想要等到五行真氣大成,時間絕然不夠,還需另想他法。

  記得合沙奇書中曾說這五行真氣想要大成,絕非易事,故此給出了兩種修行之法。

  一種便是正規知道,一意修持,天長日久,總有練成的一天;還有一法,另辟蹊徑,待到修煉五行真氣小成之後,將五行按照生克分化練合,此途乃是現自速成五行之一,然後按照五行生化之律,再逐一修煉。

  此法雖然短期之內容易有所成就,但實則想要五行合一達到大成,更是艱難。不過如此這般卻是有一樁好處,便是可以借助天材地寶之力,所謂速成之說也是指此。

  雖說修行之人,太多借助外物總歸不好,但近下生死難關可能就迫在眉睫,無有他法,至多劫後徑自面壁苦行,鍛煉己身。只要活著就是本錢,余者盡皆不是難題。

  只是五行之中該從何而始,季博思前想後,決定以木為首,金作末。

  如此選擇,實則乃是有一處藏有木火二行之氣凝聚的寶物,想來只要到手,五行之中木生火,木火二行真氣,立時可以大成。

  季博來至天蠶嶺已有些天數,搜尋多日,直至今晚才自看見一處山谷之內騰起條條赤暗暗的彩霧,內中還有兩串拳頭大小的綠光,不停飛舞不休,還不時傳來陣陣尖銳的叫聲,好似有什麼自己親近的人在呼喚自己一般。

  季博心中一定,好家伙,猝不及防,差點自己也都著了這怪物的道,只一應聲,氣機交感之下,便吃被它尋蹤跟至,自己雖不懼它,但現在還不是除它的時候。

  這谷內藏匿的怪物乃千百年老蠍與一種形體極大的火蜘蛛交合而生,名文蛛,卵子共有四百九十一顆。一落地,便鑽入土中。每聞一次雷聲,便入土一寸。約經三百六十五年,蟄伏之地還要窮幽極暗,天地淫毒濕熱之氣所聚,才能成形,身長一寸二分。先在地底互殘同類,每逢吃一個同類,也長一寸。並不限定身上何處,吃腳長腳,吃頭長頭。直到吃剩最後一個,氣候已成。

  再聽一回雷聲,往上升起一尺,直到出世為止,那時已能大能小。這東西雖是蛛蠍合種,形狀卻大不相同。體如蟾蜍,腹下滿生短足,並無尾巴。前後各有兩條長鉗,每條長鉗上,各排列著許多尺許長的倒鉤刺,上面發出綠光。尖嘴尖頭,眼射紅光,口中能噴火和五色彩霧。

  成了氣候以後,口中所噴彩霧,逐漸凝結,到處亂吐,散在地面,無論什麼人物鳥獸,沾上便死。它只要將霧網一收,便吸進肚內。尤其是沒有尾竅,有進無出,吃一回人,便長大一些。腹內藏有一粒火靈珠,更是厲害。

  還會因聲呼人,起初離它五六里之內,聽見它的叫聲,無論誰人聽了,都好似自己親人在喊自己名字,只一答應,便氣感交應,中毒不救,由它尋來,自在吞吃。以後它的叫聲越叫越遠,直到它煉形飛去為止,所到之處,人物都死絕了。

  因它形體平伸開來宛似篆寫文字,所以名叫文蛛。秉天地窮惡極戾之氣而生,任什麼怪物,也沒它狠毒。
第二卷 五方精氣 第一章 萬載空青

  原著中這天蠶嶺上生有兩件寶物,其一乃是文蛛體內孕育的元陽至寶----乾天火靈珠,另一樣則是那文蛛身匿的山谷之外,附近有一山洞,洞內巨石中不僅藏有萬載空青,更有凝聚了東方太乙元精的靈物。

  季博此行便是准備借助那東方太乙元精之力,修煉五行之中的木行之氣。

  也未等及天明,季博就著月光,在這山谷附近搜尋了起來,一連發現兩個山洞,內中卻是無甚巨石,也不氣餒,知道肯定還是沒找對地方。

  功夫不負有心人,時過三刻之後,終于讓季博發現一個山洞,內中卻是藏有一塊巨石,還有一些狐獾之類的動物,安居洞中。

  行法趕去那些原住的動物後,季博進洞一看,一塊方形青石,卻是通體整齊,有六尺見方,四面端正,出土約有三尺,下截埋在地里。跟原著中的描述一般無二,再用手一摸,觸石生溫,心中暗定,應該就是此處無疑。

  一抬右手,指尖放出五股五色精光,行經丈許,形似手掌一般,就自向那青石一抓,便將其整個提出土來。這時再一端詳,青石竟是上下四方,高下如一,毫厘不差。

  用陰火魔法碎石,恐傷了其中寶物靈氣,依舊是用那已練至小成的五行真氣。

  原本形似手掌的五道奇光,這時飛也一般,繞石旋轉,遠望去就好似個五色巨繭一般。真氣飛轉,四周石屑飄散,蹦如雪飛,霜花拋灑。

  不多一會,六尺見方一塊大青石,變成八九寸粗細,六尺高的一根石柱。季博知道這就差不多能看見寶物了,收起五行真氣向石柱一看,果不其然,石上下皆形如常玉,只中心處有青色從石里透出,隱約可辨,估量大小,也不過六七寸之間。

  太乙元精凝集的靈物必就在其中了,據原著所述,這石柱剩下的兩頭中,還有一個里面藏有萬載空青,此物見氣即化,卻要小心食用,不要浪費了。

  季博此時寶物到手,也就不心急了,便帶著這石柱,准備回山後再行服用。

  就著星光,一路飛遁,在天色將明未明之際,趕回了百蠻山。

  回山後,因想要練化太乙元精,需要靜坐七七四十九日,自己正好也就此借機避過原著中的慈云寺之行,又估算著滇西毒龍尊者的傳書之邀也近,便把唐石喚來,交代一番說:“為師要靜坐四十九日功行,如若有什麼人來相邀助拳之類,你可如實回複。如果有門下弟子願去的,便去,只是你要在山主持事務,不可輕離,還有另行囑咐司徒平,靜心苦修,哪里也不准去。”

  唐石領命退下後,想起師傅的話,沒頭沒尾,說得甚是奇怪。

  季博徑回石室,在四周設下禁制,便取出從天蠶嶺帶回的石柱。先一面將石柱上下多余的部分切了下來,因為知道藏有萬載空青,順帶用法力禁住。再將中間留下的那塊,也用法術禁制起來,准備先食用了萬載空青。

  拿起一根石柱,看了看,里面什麼也沒有。知道便是在另一根中,取過一看,果然,在那石心之中有一小孔,內中隱現一種白中透青的光芒。

  知道萬載空青,遇氣則化為虛無,季博忙將嘴貼就上去,然後撤去禁制,一吮一吸,就覺一股子甘味清甜,溫溫暖暖的香味,在口中散發開來,好似吃的便是一團香氣一樣。

  吞咽下去後,立刻感覺周身也不由起了一種好似泡在溫泉中的舒服的感覺,一種溫和勃勃的生機,悠然而起,整個人說不出的爽快。

  過了好一陣子,這種舒爽的感覺才漸漸的淡去,季博還是不禁有些留戀那種感覺。自己還真是貪戀口腹之欲,就這麼一個東西,居然能讓自己產生些許迷戀之意。

  季博閉關靜坐沒有幾日,百蠻山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此人乃是毒龍尊者坐下弟子,特來傳他師傅口信,說是正邪約定正月里在慈云寺斗法,大師兄俞德也已趕去,只是因為乃師毒龍尊者,法寶還未練成,故此來請好友綠袍老祖前去主持斗法云云。

  唐石聽及來意,忽然想起師傅靜坐之前的話語,不禁暗贊師傅果然神機妙算,自己先前還在疑惑師傅所指為何,現在看來定是此事無疑。

  便就按照季博先前話語,如實回複,並說自己因要在山主持事務,看守洞府,不能脫身離去。本想說師傅曾言,各位師兄弟願去可去,但轉念一想,師傅不令自己和司徒平前去,固然說了些理由,可仔細想來還是有些勉強。猜測恐怕是師傅知道此行定然太過凶險,愛護自己和司徒平,深怕前去遇險,所以禁止。但又不願明言,才托辭借口的。

  想及此處,唐石生怕其他師弟們去了會有凶險,故此師傅囑咐卻是留了末了一句未提。不過來人卻是問了,既然綠袍老祖不能前去,可否派些弟子前去。

  唐石既不能當著來人之面,說出自己猜測凶險的話語,又看見顯然有幾位師弟已然躍躍欲試。心中暗自歎息,說還要看各位師弟自己的意願了。

  此話一出,立時那幾位已然心動的弟子,趕忙跳將出來請命,自願前往。

  唐石也無他法,便由他們自己去了。

  事後等來人走後,唐石還是心有不安,便尋著幾位,又自私下告誡一番,希望他們還是不要隨便出山,多有風險等等話語。

  無奈,這幾人心早已不在于此,脾氣好的,還是假裝客套一番,脾氣不好的登時就將臉色一擺,若非鑒于唐石現在主持山務大權,恐怕早已惡言相向。

  唐石脾氣雖好,但此事就是泥人也有了三分火氣,自己儼然是有違師命前來勸說,不料這幾人如此執迷不悟,看來也是自尋死路,怪不得旁人了,就此甩手離去。

  唐石前腳一走,這幾人生怕他從中作梗,也未稟報,就此徑自離山前往慈云寺。
第二卷 五方精氣 第二章 太乙元精

  季博端坐于玉床之上,成五心向天之姿,雙目微閉,鼻中不時有兩道手指粗細的青氣,上下吞吐,收縮不定。如此這般一個時辰之後,鼻內兩道青氣嗖的消失不見,季博睜開雙眼,張口噴出一股青氣,綿綿帛帛,好似霧紗一般,飄落雙手之上。

  再一細看,原來季博雙手之上還捧有一物,六寸方圓,好似玉石,但又僅就薄薄外面的一層而已,內中映出暖暖青光,好似還有一個色作青碧,形似牛型的東西,在內游走不惜,只是看上去身形卻已然是模糊至極,不知乃是何故。

  季博口中所噴青氣落于手中玉石之上,自行消散開來,與其上原本的溫和青光交相輝映,更顯勃勃生機。如此片刻,季博張口一吸,就見原先那股青氣原來卻是並未散去,更是帶起片片青光,被季博收回體內。再看那石內青牛,身形卻是感覺好像更加模糊不清了。

  季博一口真氣回體,又自閉上雙眼,鼻內青氣複又重現,依舊是吞吐不定。只是此時再看,卻是感覺比先前似乎有清亮精純了幾分。

  季博如此巡返往複靜坐苦修已有三月不止,與先先估算的四十九日,顯然過去甚多。原本季博估算,這太乙元精最多凝練幾百年而已,四十九日靜坐吞吐之功足以,萬沒想到的好事,這太乙元精已然凝聚千年不止。

  太乙元精,凝聚百載,形成青羊;千載凝練,則為青牛;萬載方有靈智生。

  季博回來略一打量,就發現玉石之內,太乙元精已成牛形,故此才知已過千載,不過去依舊還是死物,沒有靈智,自然也沒有萬年,只是不知已有千多少年才凝聚的。

  而且這幾日越發吞吐修煉,越覺內中蘊含的太乙元精,精純無比,四十九日一過,體內的木行真氣就已大成。可以肯定已然不止千年,說不定都快要化生靈芝了的也說不定。

  這連續多日不間斷的靜坐修行,心中也是愈發的清明,好似對原先參悟出的合沙奇書中的內容,又有了幾分更深的見解。故此靜坐之期一延再延,就是想將趁機將太乙元精全部練化,以盡全功。

  自四十九日那天,木行真氣大成之後,再行吞吐吸納太乙元精已然對功力沒有太多的增益,但季博卻是借機熬煉元神,錘煎肉身。

  東方太乙元精,不同于一般的乙木精華,不特蘊含綿延生機,稍一運轉,便可滋生木行靈火。此木火,明曰為火,實則性質迥然,遇物不燃,獨卻有一樁妙用,能夠精純氣機,返本歸元。

  原先綠袍因為喜歡生食人心,好飲人血,所練魔法又特為陰毒,己身不但氣機不純,肉身更是蘊毒甚深,此番正好借此木火成就。

  直至四個月後,季博方才功成出關,心中也是忍不住地志得意滿。

  出關後第一件事,依舊是准備召集弟子,詢問一下這些日子中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不料片刻之後弟子集齊之後,全都是一臉驚訝神氣的望著季博,然後再偷偷摸摸的看看司徒平,然後眼神就不停的在季博與司徒平之間反複,好一陣子才自平息。

  季博不禁好笑,看著坐下弟子一個個自以為隱蔽的小動作全被自己一絲不拉的看在眼中,只是有些不解,這些個弟子到底怎麼了,莫非自己臉上長花了,那又為何還要看司徒平。而且,除卻司徒平一臉好似見到鬼般的神情徑自望著自己外,余者弟子,就連唐石也不例外的重複著上面的小動作。唯一好些的就是,唐石不像其余的弟子那般,只看了兩三遍,就自定神了。

  如此被這般坐下弟子肆無忌憚的掃視,季博心中頗起了幾分被人當猴子看的感覺,頓時出關時的好心情一掃而空,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惡劣了,臉色自然也就沒有先前那般好看,整張臉立馬垂了下來。

  師傅臉上的神情,坐下的弟子自然是隨時留意,加之綠袍以前喜怒無常,更是要多添幾分小心。此刻見師傅臉上的神色甚是不佳,都知道定是先前行為惹得師傅不快了。一個個也自戰戰兢兢。

  季博冷笑一陣,頓時整個大廳內就只有那細弱嬰兒的怪異笑聲,飄忽回蕩,怪異陰冷之意頓然而起。現在坐下的弟子就連氣也嚇得不敢喘了,摒住呼吸,生怕被撞到師傅火頭上。只是這樣一來,就只有季博的冷笑之聲不時響起,這山洞本就巨大,如此一來,竟也蕩起回音,更顯森然可怖。

  見坐下弟子這般模樣,盞茶過後,季博方自冷哼一聲止住了笑聲,沉聲問道:“唐石,爾等剛剛何故做出那般鬼怪小丑模樣,真是替為師丟臉。哼….”

  唐石見師傅問道自己,無法只得硬著頭皮說到:“乃是因為師傅此次出關,竟然形象大變。”

  大變?季博也未想到,此次錘煉肉身,居然連相貌也都變了,自己剛一出關,也未注意,但心中知道唐石所說應是真話。“那你們偷偷看你們司徒師弟干嗎?難道剛剛才認識他?”季博又自沉聲問道。

  唐石結結巴巴的說到:“那是因為….因為…..”

  季博見唐石這般吞吞吐吐的,又不禁喝斥道:“劣徒,你難道現在變得連話也都說不完整可嗎?”

  唐石心一橫,干脆就一口氣全都說了出來:“因為師傅長相實在是跟司徒師弟甚是相像,弟子們十分驚奇,故此才會冒犯師傅,還望師傅恕罪。”說完,徑自跪倒,伏地不起。

  “請師傅恕罪。”其他弟子見狀,也都紛紛跪了下來。

  季博聞言,心想看來自己是恢複了原來的相貌,所以弟子們見到了才會如此驚訝好奇。一想到,自己再不是綠袍原先的丑怪模樣,頓時心情大好,也就不便再怪罪這些弟子們了。

  想罷,右手一揮,開口說到:“算了,此事你等也無甚大錯,都起來吧。”

  眾人齊聲拜呼:“多謝師傅。”

  接著,就又問了些這幾個月所發生的事。

  那慈云寺大戰,邪派諸人依舊還是敗了,只是聽說眾人見機頗快,所以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死傷,這就與原著中有了些出入。

  不過此事本與季博無關,不過門下弟子偏偏就是去了幾個,這個本不出所料。可是結果別的邪派眾人無甚太大死傷,獨獨百蠻山去的弟子全都死絕,被人所殺。

  季博是可忍孰不可忍,立言等些時日,確定仇人,定要前去報仇。
第二卷 五方精氣 第三章 胡編亂造

  事後,季博特地弄了盆水,照映一番,果然相貌已經恢複了原樣,自然也就跟司徒平極其相似。只是覺得現在相貌看著極其年輕,恍如幼時,估摸著乃是太乙元精生化之功,只是就這身高,依舊三尺,讓人看去好似一個七八歲的童子一般,以後外人見了自己帶一幫徒弟出去,天知道誰會以為自己才是師傅,季博現在是郁悶不已。

  不過後來轉念一想,高手形似童子的也不是現在自己第一個,想那跟長眉一輩的極樂童子,還有東方魔教祖師尚和陽等等,這樣就這樣吧,總比先前先前那股子看起來就該被斬妖除魔掉的樣子要好。而且雖說相貌雖然恢複了,但是頭發還是青碧依然,甚至現在就連眼睛都透著森然灼灼的青碧之色,所也也不能說是完全是原來的模樣。

  當晚,司徒平就獨自來拜見季博。

  季博笑問道:“徒兒,這麼晚了,不去做功課,來找為師,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司徒平一味只是支支吾吾,卻又不肯說出個明白的道理來,直急得滿天漲紅。

  季博見狀,心中一動,笑問到:“你可是想來問為師,為何我二人相貌如此相似,之間是否有什麼淵源。”

  司徒平聞言,也不說話,只是一味的點頭。

  “其實我乃是你司徒家的一位先祖,那日在許飛娘處見到你,看了你與我原先相似的相貌後,心中陡的一驚,後一詢問,果然你便是司徒家的後人。還承她告知你父母的血海深仇,本來還有一份你父遺留的血書作證,無奈早年已經遺失。我細一推算,她所言卻是事實,我見你在她處頗不得心,備受欺辱,故此才將你要了過來。不過她卻是不知道我與你的淵源,故此開始多方搪塞,我又不願跟她講明,以免又生事端。幸好那時我新近得到一本她五台派失傳已久的一本道書,便用此書將你換回。不過此事不要多與外人講,你還是稱我師傅,知道了嗎?”

  “是,弟子明白。”司徒平此時知道師傅居然是早年修道的先祖輩,原先還以為這世上司徒家就自己一人了,此時知曉還有長輩親人,而且還是自己的師傅,心中歡喜,不能言語。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孤孤零零的一個人,不用怕沒有人愛護自己,也不用怕受人隨意欺凌。因為會有自己的長輩為自己作主的,會有自己的長輩愛護自己的,會有自己的長輩關懷自己的。心中久藏的淒苦似乎可以就此消逝而去了,眼中的淚水早已無聲無息的順著臉頰,滴落在地上。

  季博不知道司徒平受到的震動會是如此之大,也會如此的在自己的面前將他心中的苦痛全都通過眼淚拋撒出來。心中也不禁有些黯然,此子流浪近十載,遍嘗人間冷暖,受盡磨難,所受苦楚,惟人己身冷暖自知,自己就算明了,實則卻還是不能感受到他的心情。

  心中暗暗立誓,此番話語雖然只是自己善意的謊言,但到了此時此刻,季博不介意將這個謊言就此延續下去,寬慰一顆需要親人的心,給予他自己力所能及的幸福吧。

  撫摸著司徒平的臉頰,感受著這淚水無聲的訴說,感受著一顆心的不屈,柔聲說道:“哭吧,又什麼不痛快的,統統都哭出來吧。心中苦楚,如人冷暖,惟己自知而已,無人可以寬慰。哭吧,用淚水把過去所有的所有,全都盡情的拋撒出來吧。從今往後,你在這天地之間永遠不是是個孤獨的苦孩兒。”

  季博心中自然也是有些淒然,此話不僅是說給司徒平聽,同樣也是說給自己聽。或者自己其實一直都是把成仙得道看的太過美好了吧。

  成仙得道,說得是多麼的輕巧,實則內中所付出的一切,拋棄的一切,除了自己又能有誰能夠真正的明了。他人所言盡皆虛幻,各種征途,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現在看來,或者自己其實根本就成不了仙,無有他故,唯心而已。

  心中接受不了的割舍,自然不能割舍,既然都不能割舍了,那何來成仙之說。看來古人不欺,成仙得道真的需要天生的心性,根骨可修,天性不改,此中無所謂正邪,區別的只是每人的心。萬法可變,唯心不變。

  自此事後,季博不禁沒有對司徒平多加優待縱容,反而是每天的督促他靜坐練功修行。司徒平倒也頗為自知,明白師傅是為自己好,不僅沒有怨言,反而是愈發的刻苦起來。

  季博自此也知曉,按照自己的心性,此生乃是天仙無望。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己真的稀罕什麼勞子天仙嗎,所謂飛升,天知道又是如何。

  飛升後的世界,還是現在的世界嗎?飛升後的人,還是人嗎?飛升後的我,還是我嗎?

  季博只知道,飛升後的叫仙,不叫人了。

  地仙,天仙,雖只天地二者一字之差,天間地間一線之隔,但真的是就只有這些許區別嗎?

  不知道,季博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否有人知道。

  古來人人誇仙好,誰人又知仙奧妙。

  只見先人上天去,不見仙人下凡來。

  自古以來,前輩飛升者無數,可是誰也沒有見過有哪位成仙後再回來的。或許那里很好,或許那里奇妙,或許…….或許就是回不來。

  季博昔日妄想修仙,所期望的不是仙名,而是力量與規則。之所以渴望,卻是基于對未知的不信任。

  只有能夠掌握一切的時候,自己才是最安全的,這句話季博曾經暗暗的對自己說過無數遍。

  世俗之中,金錢權利固然能夠稱得上是力量與規則,可以掌握世俗的一切。但是世俗之外呢,自己的無知,即代表著心中的怖。

  罷了,天仙不期,實則也是對于未知的不信任。

  就此做一地仙,逍遙自在豈不快哉,即便身受天劫又有何妨。

  笑罷看花落,不願天上人。
第二卷 五方精氣 第四章 風穴冰蠶

  慈云寺之戰,正道實在是欺人太甚,獨獨自家百蠻山的弟子居然全部誅殺,一個未留,季博每當想及此事心中就甚是火冒。雖然這些個弟子也是心性不定,自己也事先明允,知道按照原著中的情節,這些弟子估計是凶多吉少。

  但萬沒料到最後居然是自己的弟子全部犧牲,別派顯然未曾多遭殺戮。

  固然有其他同道沒有救助的緣故,更多的卻是聽說峨嵋派小輩弟子因為得知自己得了那萬年溫玉,心中甚是憤恨,故才對百蠻山的人多加照顧。

  季博心中更是對青囊仙子又恨加三份,此事定然也是這個老乞婆通報于峨嵋派知曉的。此事萬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只是峨嵋派家大業大,三仙二老個個法力高強,就算自己敵得了一個,那還剩四個呢。當年五台派的混元老祖就是這麼一氣之下,去尋峨嵋派理論,被三仙二老圍攻,最終身死。自己切不可如此魯莽沖動行事。

  既然自己現在不便出手,卻也不能讓峨嵋派閑著。

  忽然一念想起那莽蒼山靈玉崖中被困的妖尸谷辰,與峨嵋之仇不共戴天,只是不知道出世了沒有。如若不曾,那就將其解救出來,此人只一脫困,定會去找峨嵋的晦氣。

  匆匆交待了一下門人,季博便直奔莽蒼山靈玉崖而去。

  可是,令季博奇怪的是,當他趕到靈玉崖時,早已崖塌人空,四處搜尋一番也沒見到妖尸谷辰的身影。莫不是被峨嵋派先行下手誅殺,可是四周雖然毀壞甚多,但卻又不想是有人斗法的樣子。

  于是就這樣帶著滿腹的疑惑,又回到了百蠻山。

  此番動作之後,季博深知,恐怕從自己來到這里,直至現在這幾個月的時間中,蝴蝶效應已然開始慢慢顯現了。先是前面的慈云寺之戰,再到這妖尸谷辰的變化,以後諸事怕是再也不能根據原著所預料得到了,日後的路,定是越發的艱難。

  想起莽蒼山陰有一天地極戾之氣凝成的罡風發源之所,內中有一萬載寒陰之氣孕育的冰蠶,曾聞原著中說道,此物不但妙用無窮,更是峨嵋派三次斗劍的關鍵之物,季博心中憤恨不止,決意將此物取回。

  及至莽蒼山陽,漸至山陰,忽聽見尖利之聲起自山後,恍如萬竅呼號,狂濤澎湃。隱隱看見前面愁云漠漠,慘霧霏霏,時不時地還能感覺到尖風刺骨,寒氣逼人。

  季博算明生克,知道不久便是天地交泰之時,外面風平霜止,自可潛入。

  果然,過了片刻,怪聲漸遠,風勢漸小。

  此時就見有一座懸崖背倚山陰,色黑如漆,窮幽極暗,寸草不生。崖底有一百十丈方圓的深洞,滾滾翻翻,直冒黑氣,不過氣勢也已漸漸散去,愈加淡薄。

  季博也不等及洞口黑氣全消,周身湧起一層綠光,仗著法力護持,徑自沖了進去。

  即便洞口那只有絲絲縷縷的黑氣,略一接觸,不僅護身法光一陣悸動,自身也頓感一絲奇寒之意。要知道修行至季博這個程度早已就寒暑不侵,冷熱不懼,就是那水火之中也自是來去自如。

  以前只是聽聞原著中所言,此處風穴何等的利害,畢竟沒有親見,此時自己身在其中稍一感覺,方知天威甚廣,並非俱都可以單憑人力而為。幸好自己來時已然算明生克,此時乃是風勢最小之機,洞外更是風止霜平,否則要想進去更是艱難。

  入洞一看,洞內只有不到五六尺寬的石地,過去數尺便是一個廣有百尋,看似無底的深穴,黑氣冥冥,奇寒凜冽

  季博知道這下面才是真正的風穴洞口所在,此刻雖然時值天地交泰之際,但也只是地殼之中的罡風頓止,內中至陰寒霜依舊,只是沒有風勢起撥,兀自平複許多而已。

  此番自然要小心謹慎,雙手一撮,放起一捧的青光,雖然明亮,卻不耀眼,反讓人看了自起一番陽和之意。青光騰起卻不散開,而是反照回來,好似一層光帳般,依附于季博身外。

  季博知道原先所練諸般能耐大都不能抵禦這地殼之中的地煞黑霜,先前所放便是新近將木行真氣大成後,運轉而生的青木神光,借助神光木行勃勃陽和生機,來抵禦地底黑霜寒氣。

  飛身下穴才只行進數十丈許,便見底下的地煞黑霜寒氣業已凝聚成型,都化作一片片比巴掌還要大的黑色六角形雪花,不複先前煙霧狀態。

  而且因為地殼風息已止,先前被風卷至漂浮半空之中的,紛紛開始下落飄散,剛剛季博不小心沾上一片,居然連青木神光都未能全然擋住其寒,心中愈發的謹慎。

  因為不敢使用雷法之類的,深怕引起黑霜寒氣激蕩,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只得耗費心力的放起道道青木神光,運用柔和之力將其撥開,如此一番功夫懈怠,不禁又耗費了些許時光。

  如此一路下來,季博也不知道到底飛了多深了,只是這洞內的黑霜愈見濃厚,甚至開始連撥都撥不開了。

  不敢怠慢,左手一抬,掌心托起一物,乃是一朵比手掌略微小些的玉蓮花,色澤溫潤,明亮如脂,內中隱現紫氣盎然。

  口中念念有詞,也不見作勢,就見那朵玉蓮,蓬的騰起一縷紫氣,迎風便長,轉眼晃至三尺粗細。

  季博右手點定這道紫氣,再向腳下指去,一接一引,只見這道紫氣便向腳下黑霜沖去。

  紫氣來勢洶洶,本讓人以為兩者相交必定乃是轟轟烈烈的場景,誰知兩廂才一接觸,就見被紫氣撞上的層層黑霜徑自就此消失不見,腳下立時現出一個三尺方圓的洞隙來。

  那朵玉蓮上的紫氣好似無盡一般,季博就此仗著一路順通飛行急速。

  忽然間,感覺手中玉蓮陡的一重,差點就此掉落,定睛一看十丈之外飛起一蓬銀光,就此將玉蓮紫氣擋住了。

  要知道手中玉蓮乃是莽蒼山陽萬載陽和之氣,凝聚美玉精英而生就的,在此風穴中能夠抵禦的定是至陰至寒之物----冰蠶無疑。心中一喜,急忙收回玉蓮紫氣。

  飛去一看果然乃是一個長約二尺,形狀與蠶無異,通體雪白,隱隱直泛銀光之物。確實乃是冰蠶,剛忙取到手中,不過甚是奇怪此物雖然乃是至陰至寒之物,入手不覺得寒冷。
第二卷 五方精氣 第五章 木化風雷

  剛一將冰蠶抱至懷中,地下四周突然響起了陣陣尖利呼嘯之聲,季博一聽知道不好,冰蠶一去,風穴威力固然大減,但是卻也因為失去了鎮心之物,開始不按天時定律。此刻雖然天地交泰之機未過,地殼罡風黑煞卻已經發動起來。

  這時漫天的地煞黑霜也不似原先那般死氣沉沉,好似活過來一般,婉轉糾結。原先開通的縫隙也早已彌漫無蹤。

  無奈,只得仗著萬年溫玉之力,硬闖出去了。

  還好此時乃是罡風出穴之際,自己只要能夠熬住厲害,就能夠趁機借助風勢就此出去。

  向上飛行不過片刻,就見腳底一陣波紋,如水起漣漪,圈圈散散。此景看去好似沒有什麼,但季博一見立時大驚,要知道風本無形之物,此刻居然能夠以無形化有形,于憑空之中不借外物自起紋波,已然是厲害至極。可笑自己先前居然還妄圖借助風勢,此番還不知能夠活命否。

  雖然感到自己先前有些魯莽了,但此刻顯然已經保命要緊,哪還留得時間去後悔。一拍腦後,蓬的升起一道青光,翻轉就化作一席青色幔帳,將周身罩住。青光如絲似帛,剛一將季博護住,那地殼罡風已然呼卷而至。

  方一接觸,罡風已如實質一般,壓得青色幔帳好似吱吱作響,幾欲支離破碎。季博其余法寶也不及施展,知道這護罩一破,肉身必毀,元神就更是難逃,急忙張口對著四周青色幔帳,接連噴出幾道青氣,才稍稍將青色幔罩穩住,就此這般,那原先罩有三尺之地的青色幔帳,也僅留現下立足之地而已。

  此時季博乃是又急又氣,剛剛所噴幾口青氣非同一般,乃是自己練化己身的元氣,就此幾口也需耗費自己幾年苦功才能練回,沒想此次一時氣盛,結果落此險境。

  不過也不及感歎,忙將萬年溫玉施展開來,化起薄薄一層紫紗,罩在自身元氣幔帳之外。季博還不放心,又在護帳之內,把太乙五煙羅取出,用來防護肉身,自己盤坐在一片五色煙嵐之內,專心一意的主持最外面的兩個防護。

  此番坐定,生死之間,季博竟能明空見性,愈發的前知,明了自身此次乃是又驚無險,干脆收起太乙五煙羅和萬年溫玉,只用自己練就的青木神光護住身體,意欲借此考驗自己的修行道力。

  剛開始只覺得罡風之力,絕大無比,又有寒煞侵襲,直將身子凍得都沒知覺了。

  季博也不去管它,一心坐定,腦海一片空靈,元竅之內一團五色光豔流轉不息,內中還包裹著一顆綠光騰騰的寶珠,余者盡皆漫漫青氣,碧華濯現。

  也不知過了多久,元竅之內無邊無際,只有漫漫青氣流轉,恍如碧海幽幽。其中漂泊的一顆五色華,好似那海中的明月,上沉下浮,翻轉不休。

  忽然這青波碧海之上,掀起漫天的颶風,一時間波濤洶湧,青氣四濺,在這元竅天地之間,一時間好似只剩下了那怒行肆虐的狂風,唯一不變的,好像只有那依舊獨自翻轉的五色光華,對所有的變化都是視若罔聞。

  漸漸的狂風變成了微風,終究還是要馴服于碧波青海,也只有碧波青海般的胸襟,才能如此寬慰的看著風兒狂飆,雖然好似符合,但始終動的只是表面,而不是他的心。

  當季博從定中醒來,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他依舊還是坐于原先地穴之中的那個位置,絲毫未有上升,也沒有下降,就這麼定定的盤坐在那,甚至連護身的青光幔帳也早已消失不見。

  此時的風勢雖然比先前更加的猛烈了,但季博卻笑了,也不見勢,抱著冰蠶就這麼一步步地向上走去,好似腳下有一層層的階梯踏著,那漫天狂飆扭轉的罡風,仿佛對他也是不存在了一般,無有絲毫的影響。

  怪不得季博要開心的笑,他此番定坐,功力雖沒有什麼大的長進,卻是就此了悟風勢。

  五行之中是沒有風的,或者說沒有真正的風。雖然沒有風,卻不是說,風便在五行之外了。五行之中,木化風雷,所以說,風乃是生化于木,起源于木。

  風多固然木毀,但木多同樣風止。季博便是悟出的這個道理,他雖然沒有法力能夠抗衡整個風穴的力量,但是同樣的整個風穴也沒有辦法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于他的身上。

  他本就木行大成,此番明了,就此定住己身風勢卻是不難。只需定住風自然是什麼傷害都沒有了,自然也就不需要什麼護身之法,此乃去本歸元,釜底抽薪之法。

  故此季博現在才會看去如此從容。

  此時出了風穴就聞外面依舊狂飆怪嘯,陰霾大作,黑風卷成的風柱,一根根挺立空中,緩緩往前移動。有時兩柱漸漸移近,忽然一碰,便是天崩地裂一聲大震,震散開來,化成畝許方圓的黑團,滾滾四散,令人見了,驚心駭目。一兩根風柱才散,下面黑煙密罩中,無數根風柱又起,澎湃激蕩,谷應山搖,飛砂成云,墜石如雨。

  對于如此盛大之景,季博還是笑笑。

  既已明了,又何懼否,惟一笑了之。

  現在看來此番自己的收獲還是不小的,正准備就此回山,忽然聽到有聲音從遠處傳來“道友慢且走。”

  話語說罷,就見從天際劃過一道百十丈的墨色光華,轉眼落至眼前,現出一個瘦如枯骨的黑衣道人來。

  季博見來人叫住自己也不知何事,便笑問道:“不知道友叫我所謂何事。”

  那道人,作揖道:“貧道乃是百禽道人公冶黃。”

  百禽道人?季博想起來了,原著中曾經提到此人七十年前,在棗花崖附近的黑谷之內潛修,忽然走火入魔,身與石合為一體。所幸元神未傷,真靈未昧,苦修數十年,居然超劫還原,能用元神邀翔宇宙。所居的那黑谷,四外古木陰森,不見天日,地勢幽僻,亙古不見人蹤。積年鳥糞,受風日侵蝕,變成浮沙,深有數丈,甚是險惡,任何鳥獸踏上去,萬無幸理。

  原著中也曾經提及因那冰蠶是個萬年至寶,于他修道甚有用處。功行圓滿以後,算明時日生克,造化玄機,趕到此地。剛將冰蠶取到手內,便為霜霾困住,連使金剛護體之法,才得勉強保全。後為峨嵋派的齊金蟬和石生救出。

  自此兩家之間就多有了交情來往。

  季博這一思索便知來意,乃是借取冰蠶,也不說破。只是這番蜀山變化,百禽道人居然比原著中提前了許多,前來收取冰蠶,幸好自己還是快了一步。

  看來其余無主諸寶,說不定也有了變故,不可不防。
第二卷 五方精氣 第六章 百禽道人

  百禽道人公冶黃心想,眼前之人身高不過三尺,相貌也極為年幼,綠發青瞳,碧眉修目,這些特征也是極為顯著,只是自己偏就想不起來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

  自己最然僵坐七十年,但日常神游,也算不上孤陋寡聞,況且看其人法力甚是高強,否則也取不出冰蠶,絕不是七十年可以成就的。

  但七十年前的老一輩,自己就算不認識,也定有耳聞,萬不會一點印象也沒有,好生奇怪。

  心中雖是疑惑,臉上卻沒有顯露出來,只是笑笑說到:“貧道倉促之間,匆匆叫住道友還勿見怪,只是道友法號如何稱呼,恕貧道眼拙,不曾認出。”

  季博暗笑道,肯定沒人認識現在的自己就是綠袍老祖,變化可不是一般的大,“我乃百蠻山陰風洞綠袍老祖,不知叫我所謂何事。”季博打定主意,故意裝傻的應到。

  綠袍老祖….公冶黃聽到這個名號,可是陡然一震,此人昔日雖未曾蒙面,但聽說縱橫南方二三百年,乃是魔教中有名的能手。而且聞說凶殘暴躁無比,凡事只為自己,從不論他人生死。沒想到他居然也會知曉這莽蒼山陰風穴之內藏有冰蠶,並且還取了出來。自己想借用之念,恐怕已無希望。

  心念一熄,頓時人甚無精彩的躬躬手,說道:“原來是綠袍道友,貧道久仰大名,就此告辭。”說著,就欲離去。

  季博急喝一聲:“且慢。”

  聞言公冶黃身形一頓,緩緩轉過身來,問道:“不知綠袍道友,還有何事?”話雖客氣,心中卻不禁暗暗打起精神來,此人凶殘,莫不是想施毒手,自己卻也不是如此隨意捏拿之人….不由暗自准備好。

  季博明知故問,自弄玄虛的問道:“道兄難道不是為了這冰蠶而來。”

  公冶黃見季博言語頗有幾分調侃之意,忍不住沉聲道:“此物已為道友所得,貧道不敢妄想,就此告辭。”此番得寶未成,心中本就有些懊惱,再聞此言,語氣多少有些不快

  “那麼我把它借給你怎麼樣?”季博此番頗有玩味的笑道。

  公冶黃身形一頓,心中甚是矛盾,明知道冰蠶借與自己定是有所求,而魔教中人所求必無好事,但無奈此物實在是關乎之後功行甚深,無它,恐怕日後劫數難顧…..罷了,自己向來好惡由心,此番也還管它正邪作什,且先聽聽他怎麼說。便開口問道:“道友休要尋我開心,如肯將冰蠶借我自然甚是歡喜,只是這樣一來不知道友還有什麼說法,就且一並將出來吧。”

  季博笑道:“道兄還真是知我甚深,我知道道友功行將滿飛升在即,別無所求只有一事,就是希望道友回去之後,閉關修行不要再問世事直至飛升,尤其不要與峨嵋派等一干人有所往來,可好。”

  公冶黃一愣,萬沒料到,季博所求居然僅就如此而已,不禁有些疑惑的問道:“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季博調侃道,“莫非道友還想做什?”

  哈…哈…哈…公冶黃大聲笑道:“這本就無甚困難,貧道素來與人無所交往,如你所言又是飛升在即,此番回去閉關乃是應該。不過你既然說了,貧道自然,不近飛升絕不出關,更不會與什麼峨嵋來往的。”

  季博聞言也自笑道:“那就有勞道兄了。”說著就將冰蠶遞了過去。

  公冶黃接過冰蠶,又作揖笑道:“道友厚德,日後必報。這冰蠶,飛升之前我定會親自送與百蠻山。那我就先行告辭了,後會有期。”說完,大袖一揮,平地升起一幢墨光飛遁而去。

  “後會有期。”

  季博之所以這般容易的便把冰蠶借與公冶黃,一方面固然是因為對此人還算看得順眼。心中本以為這冰蠶對公冶黃他年成道關鍵至極,暗想不是明借,定會強搶。

  誰料他既未借也未搶,由此也可以看出此人一些本性,還是頗為正經,而且又沒有一般正道中的那種正邪不兩立的觀點,雖有好惡,卻與己無關。最重要的是此人實力頗強,日後對峨嵋派還有甚多益處,所煉墨龍劍更是鄧隱的克星。故此樂得借機結個善緣,順便阻隔峨嵋派方外的力量。

  而且就憑公冶黃為人,冰蠶日後自會歸還,現在落到自己手中反正也沒什麼特別的用途。況且本就是抱著不與峨嵋方便的態度來的,就此更是達了目的。

  這樣想想,季博心中那口惡氣才方自稍息。

  原本准備就此回山,轉念一想司徒平在上次辛辰子作亂之時,也甚是忠心,最後連那家傳的聚奎劍也被化血神刀所斷,化為凡鐵。

  可惜自己不擅煉劍之術,否則倒也可以給其祭煉一柄。

  也罷,既然想起此事干脆就去尋柄好劍給他,省得日後,丟了自己的面子不打緊,要是連他的小命都丟了….

  仔細回想了一番原著,上乘的飛劍原先好像此地莽蒼山就藏有兩柄,一是紫鄞劍,一是青索劍。不過這兩把劍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想打過主意,蓋因兩者皆是峨嵋派的傳家之寶,就算拿了先不說能不能用,那峨嵋派三仙二老恐怕是立聚百蠻山,定要把自己活活給煉了。

  更何況這紫青雙劍乃在長眉入道之時就已帶在身邊,幾百年禁法煉制,非獨峨嵋派本家心法不能運用,外人奪去了不僅沒用,甚至可能還會反克自身。

  所以在季博看來這紫青雙劍,除了峨嵋派的人,對誰來說,都是垃圾得不能再垃圾的寶物,可是偏偏有很多人不知就里,妄自盜劍,真是可憐。

  不過記得終南山還有一處藏有三柄寶劍,名曰三陽一氣劍,乃漢未仙人張免煉魔之寶。三劍一氣,動一隨二,威力甚大。而且此刻應該遠遠早于出世之期,便想前去看看。

  原本自己不會劍術,拿劍無用,反是累贅,便未曾想這方面去,否則依照季博性情早已取回。

  終南山,又名地肺山,千峰疊翠,壑幽谷深,不僅僅是道家三十六洞天之首,還是七十二福地第一。

  自古以來,先人前輩在此修行者眾多,遺跡頗顯。
第二卷 五方精氣 第七章 地母帳

  不想事有湊巧,當季博尋到藏匿三陽一氣劍之地。下去一看乃是一極晦暗的深谷,兩面陰崖低覆,不見天日,谷徑窄險,又無出路。

  剛剛看清谷底形式,背後似有嘶嘶的破空之聲響起,轉身一看,迎面飛來大片紫、黑二色的火星。

  季博一看便知乃是有人行法想要暗算,不禁怒從心起,大聲呵斥道:“誰人暗算,快快出來。”隨後右手一揚,飛起一道青光,立至身前上下一張化作面屏障。

  季博滿以為此舉定能擋住敵人偷襲,不料紫、黑二色火星與青光微一接觸,便化成大片雷火妖光,紛紛爆炸,越來越盛,邪氣奇重。

  才只一瞬,季博所放的青光屏障,四面起伏,幾被震破。

  此時不僅正面,就連四周八方,俱都有無量紫、黑二色火星飛舞而至,轉眼就將季博團團圍住。

  鄭元規見來人原先所立之地此時業已成了一片火海,料想此人一時不備定已然是被自己的雷火炸得粉碎,心中不禁好些得意。剛從藏身的地方走出來,忽然感到頭頂上方好似有些異樣。

  原來季博剛剛見勢不妙,早已仗著先前學自合沙奇書中的五行遁法,遁地而去,然後躲在一旁。季博生性絕不願吃虧,即使一時被人討得便宜,日後定也要雙倍索取,于是便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一見敵人從暗處出來,便將自己最厲害的玄牝珠化作大手,勢要將此人一把抓死方才甘心。

  鄭元規一時不查,等到發現有人偷襲自己,一只綠幽幽的大手,早己臨近眼前,知道乃是魔教中的陰魔大擒拿法,現在躲避已是不及。無奈,仗著自己精練身外化身之法,舍卻一個化身,擋住大手片刻,真身立即飛遁。

  待到再發現先前被自己暗算之人不僅未死,更是躲在一旁此刻來暗算自己,心中抑郁之意,難以言表。怒聲呵斥道:“你乃何人,本人手下不死無名之輩,快快報上名來。”

  哈….哈….季博聞言怒極反笑:“老祖我甚是無名,現在也不想問你是何來頭,省得等會殺你還要礙卻人情不好意思下手,反而不美。”說完,也不見作勢,先前將鄭元規化身抓滅的大手,又自飛舞過來。

  鄭元規先前就已嘗過這陰魔大擒拿法的厲害,一時不備還被毀去一個化身,此時怎敢懈怠。兩肩搖處,那條重加祭煉的金精神臂立化成一只丈許長烏金色的怪手,就向綠色大手迎了上去。

  兩只丈許長的大手糾纏在半空之中,一個碧光隱隱、綠焰重重,一個烏金潤澤,精精發亮,兩廂交斗,好不熱鬧。

  鄭元規見金精神臂抵住了來人的陰魔大擒拿法,伸手一張,又是無量紫、黑二色的火星飛舞起來,直奔來人而去。

  季博冷笑一聲,雙手一撮,一蓬青光閃起,向外一張一收,好似網兜般,將迎面而來的無量火星盡皆收住,然後伸手一招,放出去的青光漸漸縮小,最後竟凝成一個拇指般大小的珠子,落在季博手中。外表青光嫣然,內中蘊有無數紫、黑二色光點,一明一滅,恍如滿天星都收攏于一珠之內。

  看見敵人使出那金精神臂,現在季博不用問也知道對面這個高大威猛,相貌陰狠的人,便是鄭元規,只是此人本應在崆峒山,怎麼會跑來此處,看樣子也定是知曉了此處藏寶的奧妙。

  不過今日既然惹到自己,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要給點顏色看看,何況是這個無定島的叛徒---鄭元規。

  鄭元規見到自己參合兩家之長所練的神火,居然被敵人如此輕易就被收取過去,心中也是一驚。原本以為來人就算厲害,也不會是自己的對手,此時見罷,方才明了,來人法力更在自己之上。

  不過心中雖驚,但仗著自己當初逃離陷空島的時候,盜得乃師陷空老祖好些法寶,雖然吃乃師收回去幾件心靈相合的寶物,但所余還是甚多。

  盡管此次自己出行,乃是無心中發現此處閉藏的寶物,身上所帶法寶不多,但是內中便有一件護身至寶----地母帳。

  當初陷空老祖,知道無定島附近將有天地大劫臨近,到時方圓幾百里具都將在劫中化為飛灰。因為不舍自己的洞府,便與好友天乾山小男一齊合力改造地脈運行,將大劫提前分次引發出來,終保無定島一方安甯。

  這地母帳就是陷空老祖在地脈中收集的地母之氣,以絕大法力稍稍凝練後,又自借著北地極光、極地元磁之力錘煉多年方自成型,據說防護之力更在其先年收集北地極光煉制的極光罩之上。只是此寶乃是留備昔日渡劫之用,自煉成後從未曾在外人面前顯現過,故此名聲不顯。

  不過後來此寶為叛徒鄭元規逃走之時一起盜出,只因此物只為渡劫之用,未曾練得心靈相合,故此陷空老祖也未能收回,便就落入鄭元規手中。

  鄭元規此番有恃無恐,大部分原因就是依仗此寶。此刻見敵人實在厲害,自己恐怕殺之不死,便想先行取寶逃走,日後等寶物練好再行報複。

  主意拿定,鄭元規從懷中取出一團黃色的物什,向天一拋,原本看去只有拳頭大小的一團東西,轉眼迎風一長,已有十丈方圓,好似一個反扣的大碗一般,將鄭元規連同他身後一片空地都自罩住。

  見地母帳業已布下,鄭元規也不管眼前對敵之人,自顧自的轉身去破那前人遺留在法寶外的禁制,一時間又是金霞亂眼,雷聲陣陣。

  季博見那鄭元規放出一個護身法寶罩住十丈方圓後,居然徑自去取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頓時氣憤已極。此時鄭元規的金精神臂也已收回,便將玄牝珠所化大手向那無什光華的黃色大罩子抓去。

  本以為就算不能一把將敵人的護身寶物破了,至少也是能夠有所震動,誰想,大手抓過居然是抓之不破,就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激起。

  一時間起了性子,居然抓不破,那就把它提起來。哪料這次更早,一把抓去好似抓的便是這個這塊土地山脈一樣,不僅不動,更有一股絕大的反擊之力湧來。
第二卷 五方精氣 第八章 青木神光

  這地母帳原乃是地脈元氣凝練,只要一經落地,即便生根一般與大地之氣連接,所以季博妄圖拔起的實際上不止是這個地母帳,還有連同方圓百里之內的群山峰巒大地之力。

  大自然如此奇博之力,又豈會是這麼輕易就被扯動的,而且力量相互激生之下,自然是用的力氣越大,反震之力越大。

  若不是季博見機得快,光這一下子就為大地之力所震,必定受傷不輕。即便現在這樣,也是周身氣血上湧,被震得激蕩起伏,兀自調息了好一番,才自平靜下來。

  鄭元規偷閑之際,見此情景,大聲譏諷道:“我還以為你有什麼驚人的本領呢,居然連我這小小的地母帳也動不了分毫。”話完,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此番言語直將季博氣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剛剛平靜下去的氣血又湧上頭來。兀自咬牙切齒,恨不得將自拖出來錯骨揚灰方才甘心。

  鄭元規見對方被自己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不禁又是一番冷嘲熱諷,說他不過爾爾,小小年紀恐怕還在吃奶呢,還不回家找媽媽去等等言語。

  聞言,季博已是怒極,心頭反而倒冷靜下來,只是看著鄭元規連連冷笑幾聲,就連原本伸出去想要有所動作的雙手也自攏回,徑自走到一旁坐下。

  鄭元規罵得興起,語言是越發的猥瑣,難以入耳,但是再看那來人,卻不再生氣,好似置若罔聞,最後居然走到一邊閉目靜坐。心中甚是不解,雖然知道敵人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定然有所動作,但是仗著這地母帳的護持,渾然不放在心上。只是一味的狂罵亂噪後,沒有人反應,不禁也自覺無趣,便漸漸的住了口,專心一意的破禁准備取寶。

  不過鄭元規心急取寶,見已經運法幾天也無甚太大收獲,雖然明知,只要繼續下去,幾個月後定然能夠成功,但此刻強敵一旁虎視眈眈。雖然不是怕他,但為了以防萬一,再生枝節,決意不惜耗費元氣,用出傳自陷空老祖的癸巳本命神光強破禁制。

  就見他雙手一搓,一蓬薄薄的黑光罩在了地上那層耀起的金霞之上,微微接觸,就見滋滋之聲不絕于耳,好似水火相遇一般,騰起漫天的水霧。這兩一相交,黑光瞬間即便少去小半,看得鄭元規是心疼不已,不過還好癸巳本命神光顯然也是頗為厲害,地面那層金霞居然就剩淡淡的一些霞影了。心想,反正事已至此,干脆就再舍得些元氣,一舉就將禁制破去,大不了回去再花些苦功補回來。雖然已是如此相法,但見自己所練的癸巳本命神光又自少去了一些,說不心疼那是假的,一來只是寶物吸引,二來也就是硬撐而已。

  不想那剩下的淡淡金色煙嵐甚是頑強,又自耗費了鄭元規小半癸巳本命神光,方才破去。不過禁制一破,他立刻也就顧不得心疼了,趕忙將地面挖掘開來,沒有多深便看見一個三尺多長,兩尺寬的石匣,外有符咒禁錮。

  知道便是此物無疑,略運玄功,張口噴出一道紫光,石匣立開。一看內中寶物,正好是三口寶劍和一個符咒密封的古玉瓶。劍上寶光騰騰,玉瓶高才五寸,除形制古雅,玉色溫潤外,並無奇處。

  此劍乃三陽一氣劍,鄭元規先取了一口在手內,隨手一拔,不料石匣中兩口也相繼自出,果然三陽相生相應,收發同一,不再分散。再一細看,劍柄三星凸起,劍長三尺三寸。手中略一舞動,便發出丈許長的芒尾,端的追虹耀目,照眼欲花。尤其劍光共是七層顏色,閃爍幻映。舞動一口,那兩口也自同時顫動,端是神物利器,不同尋常。

  寶劍固是非凡,但鄭元規卻知道,那玉瓶名曰青蜃瓶,更是一件至寶,論起個中奇妙遠在這三口寶劍之上。

  一下子連得兩件至寶,鄭元規不禁欣喜若狂,原本雖是有些聽聞此地秘藏的乃是這兩件寶物,但心中未免還有些不信。誰想起出一看,果真如此,歡喜之意,自然無用多言。

  古人云: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鄭元規連番得意之下,不禁忘記了還有強敵在側,先是只覺心中一震,還未有所反應,就看見眼前青光一閃,手中寶物連同石匣俱都為人所奪,接著眼前一聲雷聲響起,身上一痛。幸好他功力還算深厚,就此一下,知道肉身已為來人所毀,趕忙遁出元神,也不及細看敵人,帶著地母帳,一朵黃云擁著一個小人遠去,轉瞬消失不見。

  季博一頓足,化作一道青光,緊追其後而去。

  此番描述,說來話長,其實也只是發生在眨眼之間而已。原來季博看出這地母帳好似別有玄虛,不似一般的法寶,自己恐怕不能強破。便自坐至一旁,運用元神暗暗觀察,果然如此一來便被他看出了內中的關竅。

  地母帳本身固然厲害,但還不至于如此強悍,能將人震傷,玄機就是在于它連接地氣,和這四周方圓百里的群山峰巒連為一體。本來一般人就算知道了,沒有東方乙木至寶,決然沒有法子斷開地氣連接。

  不過卻是難不倒季博,仗著業已大成的青木神光,生生的斬去地母帳與四周地氣的連接,事後還不放心,更是在地母帳四周布下一層青木神光,此番舉動本也並非不可察覺,尤其鄭元規業已將此寶祭練得與心相合。

  蓋因當時,鄭元規正運用癸巳本命神光,元氣大耗痛惜不已,心神激蕩之下,竟然未曾察覺。

  季博見他好似並未察覺,開始還怕他乃是故布疑陣,便想靜觀其變片刻。待到,鄭元規取出法寶觀賞,知道機不可失,縱身上去,不惜耗費元氣,強用青木神光凝聚化雷,硬生生的在地母帳上炸出一個洞來,然後飛身進取,先搶了法寶,然後又是給了鄭元規一記青木神光雷,將其肉身粉碎。

  後見其知機,元神居然逃遁飛逝,知道此時不除,日後定是後患,急忙又自追趕而去。
第二卷 五方精氣 第九章 千里追殺

  金身羅漢法元自慈云寺一戰敗北後,便想四處去尋幫手,以報前仇。今日正想去看一老友。忽見一道黃云在前,身後有一道青光追趕。

  前面那朵黃云略帶幾分邪氣,有幾分眼熟,後面那道青光並未曾見過,不知何家路數,不過卻是不帶絲毫邪氣。心中立馬又了計較,以為定又是正道中人,追殺邪派的同道,自己斷然不能坐視不理,剛想上前。

  再看著那朵黃云,想起好似自己好友鄭元規的護身至寶----地母帳,再一看內中好似擁著一個嬰兒,更是想上前問個明白。不料那朵黃云中人好似也已看見法元,一改方向,就向他這飛來。

  法元此時愈發料定黃云之中定是鄭元規,只是疑惑,他法力甚是高強,不在自己之下,又有諸多異寶,不知怎麼落得如此狼狽,還被人在身後追趕。

  見那黃云,身還未至,聲已傳來,“法元道友小心,此人厲害非常。”

  見鄭元規出言提醒,法元素來謹慎,不敢大意了,伸手腦後一拍,飛起幾道紅線就向那道青光迎去。

  季博剛剛也聞得鄭元規之語,原來眼前這個十分矮胖,相貌凶惡,身穿一件烈火袈裟,手持一技鐵禪杖的人便是法元。

  見法元放出幾道劍光,阻擋自己的身形,知道不過了他這一關,恐怕是殺不了那鄭元規了,無奈停住身形。

  那幾道紅線飛至身前,季博也不見作勢,就看身上升起五道彩煙將那紅線劍光托住。

  法元一見,驚呼道:“太乙五煙羅。”

  轉念一想,隨即又沉聲道:“你乃何方鼠輩,竟然盜得到我五台派的至寶,還不速速歸還,佛爺還可留你一條狗命。”

  季博聞言,怒斥道“大膽,就是你家混元祖師再世,也不敢與老祖我如此囂張的說話。”說完,伸手就是五道數十丈的青光,直奔法元而去。

  法元先前還想打聽看看來人是誰,再做打算,誰料此人一出手就是本派失傳已久的太乙五煙羅,頓時貪念大炙,不問由來,便想強搶此物。

  季博當然不是吃素的,又見他如此無理,一出招便下了死手。

  法元見來人一出手就是氣罡,識得厲害,忙又自腦後飛起幾道紅線,將五道青光氣罡地住。

  可笑他自以為來人不過如此,卻未曾見到季博暗藏于氣罡中的一顆蠶豆大小的青木神光雷。兩廂稍一接觸,就聽轟的一聲,那幾道劍光,固然是被炸得支離破碎,就連左手臂也被炸去一截。這還是虧得他的紅線劍光擋得瞬息,身子一閃,只斷半截手臂而已,如若不然早已必如先前鄭元規一般。

  不過法元自此一來更是狂怒,一邊揚手飛起滿天雷火向季博打去,一邊不住叫罵到:“兀那賊人,竟敢暗算你家佛爺,定叫你死無全尸。”

  季博本還不欲取法元性命,想要留待日後司徒平親手手刃殺父仇人,但此刻見他多番叫罵,不知死活。冷笑道:“本來老祖我看在萬妙仙姑許飛娘的面子上,只想稍稍教訓一番,留你狗命。誰知你居然如此不知死活,不僅嘴角不干不淨,而且還目無尊長,今日不殺你,實難消我心中怒火。”說著,就將玄牝珠放起,化作一個大手,就向法元抓去。

  此時鄭元規已然看出不妙,知道法元必定不是對頭的敵手,忙傳音聲:“法元道友,你不是此人敵手,還不快快隨我去見我師傅。”又自化作一團黃云,向南方飛去。

  法元此時見到自己飛劍擋住敵人氣罡已是頗為吃力,再見對方甚是輕松的又使出陰魔大擒拿法,如此見罷也知不是敵人對手,又聽鄭元規這麼一說,越發的心慌起來。不禁暗怪自己,往日里向來謹慎,怎麼今天就如此亂了手腳,也沒問清來人就自交起手來。

  現在早已懊惱不已,想起鄭元規新近拜師五毒天王列霸多乃是邪教中有名的能手,現在雖他一起逃去,不僅可保性命,如果敵人還是不知死活的就此跟去,更可借列霸多之手將其鏟除,說不定還能就此得回本門至寶“太乙五煙羅”。

  心中一番算計,也就徑自一收飛劍,跟在鄭元規身後,逃遁而去。

  季博見兩人又自逃遁,心中更是憤恨,一路狂追猛趕,

  無奈兩人一心逃命,遁光頗為神速,一時半會決計追趕不上。

  就這麼一追一逃,也不知飛了多遠,忽然見眼前兩人嗖的一閃,已然落在一個山頭之上。

  季博見他倆不再逃遁,卻不知此地業已是那五毒天王列霸多占據之地----赤身峒。剛也想降下遁光,就見那山上忽然飛起幾道血光,不禁暗笑,還以為那鄭元規二人為何不再逃遁,想來是找到幫手了。

  就見來人分別手拿一柄長幡五尺上下,略一揮舞,就見幾幢黑氣升起,內里裹著好些通身赤裸的血人,一個個身材高大,相貌猙獰,帶著極濃厚的妖光邪氣,向季博撲來。

  季博本就南方魔教的開山祖師,如何不認識這些個鬼門道,知道此幡專傷敵人神魂,而且變換莫測甚是陰險。不過自己那顆玄牝珠,正好便是此類惡鬼的克星,用手一指,頭頂立時升起一個碧焰森森的寶珠,帶起一片綠云,就向那些血人一卷一照,便已將其消滅。

  那幾個妖人見血魂被滅,知道神幡已破,都自大怒,便都各自伸手放出一道血光,向季博身上卷去。

  季博冷冷一笑,手再一指,先前放出去的那顆寶珠化作一個綠光大手,徑自一撈,幾人放起的血光,已然被玄牝珠敵住。

  雙手在一搓,放出星星碧焰陰火,聚成條條靈蛇般的火鏈,就向那幾人燒去。

  那幾個人,手中血光真氣已然被玄牝珠吸住,一時半會,居然收不回來,見敵人陰火燒至,一時間不由慌了手腳。

  有的背後飛起一道光華將自身護住,有的張口噴出幾口丹元之氣抵住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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