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武俠] 綠袍老祖 作者:掌中芥(全書完)

第一卷 綠袍老祖 第十章 接骨斷續

  季博看看自身這邊狼狽的模樣,心中更是大恨,發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只是現在斷卻得左臂還是要盡快地接上才好,自己還沒想到要去做個殘廢的地步,只是想來想去,知道的只有四處有這等斷臂接續的靈藥。

  一處便是那北海無定島陷空老祖那里,有煉就的萬年續斷接骨生肌靈玉膏,倘能得到手中,便可接骨還原。只是那陷空老祖非比尋常,他那無定島環圈無盡冰洋,鳥雀也難飛渡。並且這位老祖業已謝絕世緣,不與外人見面,就是親身去求,彼此之間毫無交情,恐怕也是難以入島一步。

  二來則是崆峒山長臂神魔鄭元規,此人劍術高強,另成一家,原為陷空老祖的弟子,只是心意狠毒,不為老祖所喜。十年前不知為了何事,師徒意見不和,老祖忽然要用飛劍斬他,被他師兄靈威叟知道,悄悄通信,叫他逃走。一面向陷空老祖苦苦哀求。為了此事,老祖怪他不該私通消息,還罰靈威叟面壁靜跪三年。鄭元規見立足不住,沒奈何,投身到云南百蠻山赤身洞五毒天王列霸多教下安身。後來奉了五毒天王之命,到云、貴、陝、川一帶收徒弟,才在崆峒山暫住。聽說他逃走時,便曾將陷空老祖的靈藥盜走不少。只是此人也非熟悉,再則身懷諸寶,恐為所趁,無奈…..

  不過還是有兩處可行,其一就是那西藏紅鬼谷毒龍尊者,煉有一種接骨金丹;其二便是黃山五步云的萬妙仙姑許飛娘煉有一種靈丹,此丹內不僅有陷空老祖所賜的萬年續斷接骨生肌靈玉膏,還外加一百零八味仙草靈藥,在丹爐內用文武符咒祭煉一十三年,接骨生肌,起死人而肉白骨。根行高深的人,只須尋著有根基的替身,比好身體殘廢的地方將它切斷,放好丹藥,便能湊合一體。

  兩廂比較一番,此處離黃山還是近些,季博心想還是去拿許飛娘處討要靈丹吧,畢竟自己斷臂未丟,早一刻接起,總歸好些。而且此人向來廣結旁門左道之人,為日後報複峨嵋派苦下心力,按照季博此等身份地位不愁那靈丹不能到手。

  黃山古稱黟山,相傳中華民族的祖先軒轅黃帝率手下大臣容成子、浮丘公來此煉丹,並最終得到升天,唐天寶六年(公元747年),依此傳說,唐明皇赦改黟山為黃山。

  黃山可以說無峰不石,無石不松,無松不奇,並以奇松、怪石、云海、溫泉四絕著稱于世。四季景色各異,晨昏晴雨,瞬息萬變,黃山日出、晚霞、云彩、佛光和霧淞等時令景觀各得其趣,真可謂人間仙境。正道中就有那餐霞大師在黃山文筆峰潛修。

  許飛娘隱居的五步云,乃是黃山最高之所,也是最隱秘的地方。季博本並未去過,原先的綠袍老祖也不知曉確切方位,但幸好原著中曾經提到過。

  季博遁光悄悄落至文筆峰上,此時不宜多事,療傷要緊,此峰有餐霞隱居,還是小心的好。看四周情形,五步云應該便是在這對過的那面孤崖峭拔上,兩廂中隔無底深壑,山勢險峻。飛身過去,已然看出崖上果真設有禁制,此處必定便是許飛娘的隱修之所。

  也不做忙,只是開口傳音進去:“百蠻山綠袍老祖來訪,還請許仙姑出來一見。”話罷,便在門口打起坐來,若許飛娘真在家,估計一時還開不了門呢。

  話說許飛娘正在洞內練寶,突聞有人傳音進來,知曉來人乃是綠袍老祖後陡是一驚,心想這厮不在百蠻山修煉來此處做什麼,自己往日里假裝與邪派諸人斷絕來往,如若接待于他,豈不是多年苦心付之東流。可是這個老魔頭向來,凶惡異常,不論此次前來還不知用意,如若直接開口不見,恐怕馬上就要殺將上來了。此人為南方魔教的開山祖師,魔法高強,練有百萬魔兵,僅是而已倒也不懼他太多,但是風聞此老怪,近些年隱居不出,苦練了幾樁異寶,更是修成了那顆第二元神化身至寶---玄牝珠。自己還有一件最厲害的寶物並未練成,恐非敵手。

  左也不好,右也不行,真是兩廂難煞了許飛娘。最後無奈,知曉綠袍老祖脾氣暴躁凶狠,未免另起事端,只得出去一見,

  出了洞府之外,看見綠袍老祖居然坐地調息,許飛娘甚是驚訝,外間一向傳說此老怪何等凶殘狠毒,自己出來遲了些許,雖苦思了幾樁借口,還生恐他有什麼舉動,連法寶也都多帶了幾件,不想是如此情景,不禁愕然。

  季博見一個三十歲許,身姿豐腴,神色曼妙的女道姑走出洞來,料定此人定是主人無疑,站起身來,微微笑道:“久聞許仙姑隱居的五步云,景色美麗,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一聽如此語氣,許飛娘更是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麼,不過見季博衣衫狼狽,又斷了一臂,心中卻是有了幾分了然,燦爛笑道:“老祖光臨自是不勝榮幸,只是不知有何貴干。”

  “無他,但求許仙姑靈藥幾枚,以接斷臂而已。”季博也是直接了當的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但見許飛娘出來許久也不見請及自己進去坐坐,知道她定是有所顧忌,假裝不悅的,又冷哼一聲:“看來仙姑是不歡迎我來此處的咯。”

  許飛娘見綠袍老祖說出這番話來,又望著神色極是難看,豎著一雙怪眼對自己不斷冷笑。知道不妙,心中是萬分無奈,強顏歡笑道:“哪里的話,是我怠慢了,還望老祖恕罪。”說著,手臂一躬,“里面請。”

  及至洞內兩人坐定,季博冷笑連連:“你也不必如此不情願。”抬手止住許飛娘的話語,又自說道:“你的心意我已然知曉,故此也不怪罪于你。只是今日來此求藥,我不願承你人情,故此告示你日後玄機。”

  “區區接續靈丹不足掛齒,更談不上什麼恩情,我這就命人取予老祖。”許飛娘說完,又自叫到一聲:“司徒平,去將為師的接續靈丹,取幾顆出來。”

  季博也先不說什麼,只等靈丹來後,將手臂接上,再告以許飛娘日後禍福。
第一卷 綠袍老祖 第十一章 苦孩兒

  未及片刻,就見後堂轉出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身著一身黑,長得骨秀神清,雖不算多少俊美,卻也頗有一番風采。

  季博一見此人陡然一愣,急聲問到:“許仙姑,不知此子是何人。”

  許飛娘見季博如此急切驚訝的神態,也是一愣,若不是因為自己知曉此子身世來曆,定還以為季博與他有什麼關系呢,隨口笑道:“此子乃是貧道的大弟子司徒平,跟隨貧道已有幾年,不知老祖此問乃是何意。”

  “哈…哈….沒什麼,只是一時好奇而以,好奇而以….”季博知道自己剛剛表現的神情定是太過驚訝,以致許飛娘有了些許疑心。

  此時其實倒也怪不得季博顏形于色,蓋因這司徒平長得太像一個人了-----季博自己。不是像現在綠袍的樣子,而是跟原先季博的模樣簡直是一般無二,若不是年歲小了許多,季博就恍如看見了自己一樣,著實不能不令他吃驚。這樣一來,季博的心思又改變了許多,原先只是准備告訴許飛娘,她那徒弟司徒平乃是日後她的對頭克星,應該立刻鏟除為妙。只是現在見了司徒平的模樣,季博卻也是不再有此般想法了。

  拿過司徒平奉上的靈丹,就著斷臂之處一抹,然後將斷臂按上,一口真氣噴上,轉眼斷臂就已然連上,靈丹之名果然不是虛傳。斷臂業已接上,季博臉上也不禁露出幾分笑容。

  許飛娘見季博斷臂已經接上,心想還是讓他早些離開方是正策,莫不要被那餐霞看見,又生事端。還在想著怎樣才能不動聲色的讓季博離開….

  季博見許飛娘那雙眼中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神色,就將她的心思猜中了一二分,也不說破,只是笑道:“老祖我有一事冒昧,不知當將不當講。”

  許飛娘心中暗罵,你這老鬼,既然開了口,難道我還能不讓你講不成,故作虛偽。臉上卻是笑容綻放,連聲說道:“老祖但講無妨。”

  “既然如此那老祖我也就不客氣了,”季博伸手一指許飛娘身旁站立的司徒平,“老祖看此子根骨頗為上乘,想要收此子為徒,不知仙姑能否割愛。”

  聞及此言,許飛娘倒是大吃一驚,卻是沒有想到季博會有此等要求。本來這司徒平也不受喜愛,平素就與正派諸多往來,也算出司徒平有心叛她,但是她存心歹毒,不但不說破將他處死,反待他比平日好些。除自己的機密不讓他知道,樂得借他之口,把許多假事假話當真的往外宣揚,好讓敵人不加防備,她卻在要害處下手。准備正式出面與峨眉派為難時,再取司徒平的性命。

  只是此時還正是用司徒平之時,若就此讓季博要走,豈不是浪費自己往日諸多心機,主意一定,擺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樣貌,開口哭訴道:“老祖好意,貧道自是知曉,無奈師徒情深,舍他不得,還望老祖原諒。”

  季博就自看她做戲,也不點破,一味冷笑不止。

  許飛娘見及此計無用,揮手先叫司徒平退下,便想對季博說個清楚,實在無用,自己也不是好欺負的。

  司徒平剛一退下,還未及許飛娘開口,季博徑自說道:“老祖我知你遁跡黃山,雖絕口不提當年報仇之事,但實則是一心想替你師兄混元老祖報仇,在此用意也無非就是希望能夠隨時探聽峨嵋派的動靜。我知你五十年苦修,法寶雖沒有你師兄的多,本領反在其之上。也知你並不懼怕餐霞,只因有一柄天魔誅仙劍尚未煉成,不願意此時離開黃山而已,不知老祖我所說可是妄言。”

  這一番話說下來,許飛娘是越聽越心驚,知曉自己立志複仇的也只不過兩三人而已,余者皆為自己這些年的假象所迷惑,說自己忘恩負義之語等等。

  只是不知這季博乃是從何處知曉這等言語,有些機密甚至是自己從未對人說起過的,心中也是愈發好生的不解。

  既然季博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許飛娘倒也不再做作,以季博那綠袍老祖的名聲,定是不會與正派告密的,心中一寬,許多言語也就不再隱瞞:“雖不知老祖所言從何而來,但倒也是實話,余者皆以為我無情無義,又豈能明了我這些的臥薪嘗膽。”說完,自己想起往日諸多,也忍不住心酸。

  “老祖我從何處得知,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其實你這些年的苦心卻是盡皆白費,正道幾位宗師全部知曉你的行藏。”季博此話一出,更是一石激起千重浪。

  許飛娘滿臉不信,驚訝之色,溢于言表,連連說到:“不可能,這不可能….”

  季博譏笑道:“老祖我又何必騙你呢。”

  許飛娘激動過後,漸漸冷靜下來,想了想,開口問到:“貧道固然知道老祖所說不可能是虛言,只是還有一時貧道有所不解,為何既知貧道心願,那正派還會放任貧道在此多年,未加鏟除呢。”

  季博大笑道:“老祖也知你與妙一夫人走得頗近,故此又這般信心。正派之所以沒有取你性命,一來你隱居五十年未曾作惡,二來便是將來還要仰仗你出山,四處拉攏旁門左道中人,與其做對,方便其將所有不是正道中人一網打盡。如此一來,峨嵋派三次斗劍,便可省事不少。你可知曉,將來你實際所要做的,峨嵋派盡皆算計在內。”

  許飛娘聽了,不禁一呆,身子隨即無力的靠在了石椅上,臉上絕望之情,顯然可見。也是,無論誰知道自己幾十年的良苦用心期望報仇,將來最後結果卻是為仇人作了嫁衣,都會是這般的絕望表情。

  “如此這般,如此這般,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什麼意義!”許飛娘淒厲哭喊之聲不絕于耳,“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季博也未曾料到,原著中計謀百出,雖然屢經失敗,但是依然堅持自己的信念,絕不認輸的許飛娘,在聽了自己一番“良言”之後,反應會是如此的劇烈。
第一卷 綠袍老祖 第十二章 以書易人

  許飛娘哭訴一番後,忽然看見季博還坐在旁邊,突然醒悟到還有外人,自己如此失態,實在是…..忙擦卻淚水,稍稍整理了一下榮裝,臉上堆起笑容,問道:“不知老祖可有妙方教我。”

  看著許飛娘臉上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語氣哽咽的求問自己,心中不禁黯然,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老祖我具體的法子也是沒有。”

  許飛娘一聽及此語,臉上笑容漸漸隱逝,愁容頓起,眼中的淚水,好似再也忍受不住,從臉頰上悄悄地滑落,心中的委屈…

  季博看見此景,忙說到:“你且莫哭訴,老祖我只是沒有具體的法子而已,大體的方針策略還是有的。今日看你如此傷悲,想來也是可憐,就此破例一回,日後只要你不犯我忌諱,無論在何人手下,必定保你一命。”

  “對謝老祖厚德。”許飛娘聞言連忙起身躬身拜謝。

  季博感歎到:“其實正道昌盛,峨嵋大興乃是天數。我日前靜中參悟玄機,決心不再多管那正邪之爭,斗劍之事。此後善我者為善,惡我者為惡,所行無他,問心而已。固此我雖知曉那些個日後令峨嵋派等正道昌盛諸人,卻也不願告之于你,就此將之扼殺在搖籃之中。這是我的本心,你要知曉,況且天意使然,你也未必能夠傷得了那些還未入道之人。”

  言語及此許飛娘的臉上的神色已然變了幾變,忿然之色流露無遺,季博也不去理,依舊是自顧自的說道:“你自此以後卻也是不必故意的偽裝什麼好人,只要不是故意為惡,想來那正道中人也不會無故動干戈的。只是有一點你要切記,以後凡是正邪有所爭斗,一定不能輕視,旁門左道中的前輩一定要務必一一請來。正道最擅人多,想當年混元老祖不也就是死在正道圍攻之下,否則以他的功力,萬般不會如此身殞。”

  許飛娘聽見末了幾句提及師兄之死,又是悲上心頭,含淚允到:“貧道卻是一一記下了,只是我邪派中人,最是孤傲不遜,豈又能如此聚集。”

  季博想想也是,沉思一番後,又道:“待老祖我此番出去,與幾個異教中的能手,結些香火淵源,定不能讓他們去相助峨嵋。其余事宜,卻也是愛莫能助,只要無人惹我,我必不會插手于其間。想來你定也算到過,你那徒弟司徒平身來與你相克,而他又心慕正教。但是你卻定不能了解日後他與正派中人的重要性,故此,此子務必要讓我帶走。”

  “他與正派還能有何等重要之舉?”許飛娘聽了自是不解,兀自問道。

  季博當然不能細說,便自道:“此子與老祖有些淵源,卻是爾等所能揣測,我知你已有殺他之心,但是此事我絕不容許。此事,我乃勢在必行,也會與你有個交待。”話了,從懷中掏出一部道術,遞予許飛娘。

  許飛娘一看,頓時驚呼一聲:“三六混元道解。”有些得疑惑的看著季博問到:“此乃是當年我師兄被孽徒朱洪盜去的一部道書,連我也未曾見過,難道說老祖見過朱洪那厮?”

  季博哈..哈…笑到:“許仙姑果然智慧,推一反三,不錯,此物確實乃是老祖我從朱洪那處奪來。此書玄妙,想來你也是知曉的,我以此來跟你換取司徒平。想來也不算是欺負了你吧。”

  “司徒平這孽徒,老祖要去乃是他的福分,只是….”許飛娘一副欲言又止的形態。

  季博就知道,一拿出此書,許飛娘定就知曉那太乙五煙羅必在自己手中,卻也不跟她打哈哈,直言不諱道:“不錯,你那五台派的至寶太乙五煙羅也被老祖我得到了。只是此物我日後依仗之處甚多,而且我也早已將之祭練隨心。今後你要來借,卻也沒有問題,只是想我還你,那是萬萬不可能的。”說完,雙眼一閉,就自調息起來。

  許飛娘也知曉,如果此物在季博手中,想要回來,定時萬萬不現實的,故此只是想確認一下而已。聞言日後還能借取,心中雖是不滿,卻也無可奈何,況且聽他前面所言,已然天機明了,道行深厚已極,將來還要借助此老之處甚多,萬萬不可得罪。

  一念及此,許飛娘忙陪笑到:“貧道哪敢有此奢望之心,此番能夠得回道書已是萬般的感謝,再聞及日後還能有幸借取,實在是歡喜萬分,老祖之大恩,萬難報其一。”

  季博聞言,睜開雙眼,笑道:“總算你還明白事理的,若明知事不可為,那還要去做的人,簡直就是無可救藥的。看來老祖我還是小看你了,放心,日後定會不負你今日之情。”其實季博剛剛也拿不准,許飛娘到底會是什麼態度,明著看似是閉目養神,實則內中暗暗准備,一有不妙,就准備將許飛娘擊殺在座。

  當然,現在事情能夠和平解決,自是更好,畢竟季博也拿不准,這許飛娘的功力到了何種程度,想來即使差也不會差到哪里去的,就算最後能夠僥勝,也說不定就是兩敗俱傷的場面,徒惹正派恥笑。

  “好了,你將司徒平叫出來吧,老祖我叨擾甚久,也該回山了。”季博開口說道。

  萬妙仙姑許飛娘忙又將司徒平叫了出來,伸手指著季博,對他說道:“今日百蠻山綠袍老祖來訪,剛剛見及你資質上乘,根骨甚佳,特意向我將你討去,收為弟子,還不快去行拜師大禮。”

  司徒平萬沒料到師傅教自己出來,居然是要將自己送予別人當徒弟,而且還是魔教中有名的惡人“綠袍老祖”。以前就聽師傅說過,這綠袍老祖最喜生吃人心,凶惡狠毒,就連邪派之中也屬罕見。居然要收自己做徒弟,那......自己向來久慕正道,想來將來定會成願,沒想到竟會有這麼一個結局。

  許飛娘見司徒平突然跪到在自己身前,還以為他深戀師恩,不忍離自己而去,心中不禁又了幾分溫暖,柔聲寬慰道:“傻孩子,你不去拜師,跪我做什麼。那綠袍老祖,法力無邊,勝似為師不知多少,還不快去。”

  司徒平聞及此言更是傷心,也不敢對乃師明說,只得眼淚在眶,叩頭不止。

  許飛娘這時也瞧出幾分不對,知道孽徒仰慕正道,連忙厲聲喝道:“你這孽徒,還不快去拜師,難道要我發火不成。”

  見及乃師臉上神色鐵青,無奈,司徒平只得慢慢跪至季博身前,哭腔念到:“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滿面地委屈,無以形容。
第一卷 綠袍老祖 第十三章 推波助瀾

  拜別許飛娘,季博心想帶著司徒平就欲直接回山,將所得幾件寶物先練化隨心才好。剛剛與許飛娘說那太乙五煙羅業已練化,純粹乃是空話,如若真個將此寶運用隨心,也不至于為青囊仙子所趁,以至于如此狼狽。

  一路行經下來,司徒平是滿面愁苦,雖未多言季博卻也料之心中所想,若非此子與自己長得一般無二,才不會花費心力,用那道書換取回來,早就唆使許飛娘一劍將其誅殺。此中緣由,想來他也不會明白,恐怕還是一心的仰慕正道,如此這般日後未免也是身邊的禍害。既然不忍心殺他,那此間種種隔閡還是要想法子解決才成,一念及此,心中已是有了幾分念想。

  季博忽然停下身形,止住司徒平飛行之勢。見其滿面依舊無甚生氣地模樣,心中也不免有些不快,當然臉上卻是未好表現出來,只是語氣生硬的對他說到:“司徒平,不知你可知曉為何老祖我要將你要來收作弟子。”

  司徒平素聞綠袍老祖凶名,心中縱有千般意願,萬種念想,卻也是不敢說出口,再加上他平日里就被許飛娘管教得甚為伏貼,聽及問話,也只是平淡的說到:“弟子不知…師傅想法,還望師…傅…明示。”

  他這幾聲師傅叫得甚是勉強,季博想及他的可憐之處,唏噓一番,卻也未曾放在心上。想及他在原著中,雖被峨嵋派收至門下,卻也純粹乃是因為他是天狐寶相夫人三次渡劫的關鍵而已。可憐他一心向道,卻也被天狐小女累及失卻真元,若非一路得到神駝乙休的護持,下場真是無人知曉會是怎樣…..

  素聞峨嵋派門下弟子法寶眾多,但卻有幾人甚是可憐,無有什麼傳授,更不要說是什麼奇緣仙遇了。此中猶以司徒平為最,就連他最厲害的法寶---烏龍剪,也還是神駝乙休所賜予的,論及峨嵋派中諸人,卻是無甚太過關心他的。

  就以奉命與他成婚的天狐二女來言,大姐紫玲,一心向道,無甚他想,有所牽掛的除卻自己他年的成就之外,也就自己母親的大劫和小妹而已,為此還曾故意出言譏諷小妹寒萼,說其與司徒平多有瓜葛,還不如自己代母讓其二人成為真正的夫妻好了,免得將來還要累及自己。

  言語之間何曾又為司徒平考慮過什麼呢,若不是因為其母第三次大劫非要司徒平化解,又豈會對其另眼看待。

  小女寒萼本只是天真而已,無知世俗理念,言行舉止之間未免讓人看來與司徒平親密了些,大姐紫玲唯恐其大意之下,將來有違仙業,愛護之下故意以言語相激,不料適得其反。寒萼本以為自己定能把持得住,故意對司徒平做出幾分更加親密之舉,也只是想叫乃姐看看自己的定力,不要被她小瞧。誰料最後被仇人尋上門來,運用魔法迷惑情欲,終至與司徒平發生關系,雙雙喪失真元。

  司徒平本便是事外之人,皆被諸多累及,喪失真元之事,峨嵋長輩定也能夠預料,卻結果只有派外之人,異教能手-----神駝乙休看他可憐,稍作扶持而已。

  本來季博對司徒平之念,還僅在他與自己相貌相同而已,現今如此一番想來,卻感他更是可憐,頓時心生扶持之念,定要扭轉乾坤,叫他在與峨嵋派三次斗劍之時大放異彩。

  峨嵋諸人,認定司徒平不可造就,季博偏要掃一掃他們的面皮。

  想罷,又自和顏悅色地對司徒平說到:“癡兒,我固然知曉的你傾慕正道之心,但你要知曉,日前我已算出,一旦你身入正教,必定喪失真元,一生修行最多僅止于地仙而已。而且一生坎坷,幾無人護持與你,磨難重重,真是苦不堪言。因你我有些淵源,雖不便明說,但是我卻是不忍心,你至如此孤單境地,故才將你討要過來。”

  司徒平雖是聽了身入正派還會遭劫,未免感覺有些荒唐,但是此中緣由卻又不是他能夠明了的。臉上依舊恭敬,但回答卻也是有幾分言不由心:“弟子知曉。”

  季博知道一時叫他相信自己所言,絕無可能,也不管他,只是徑自問到:“司徒平你可知你父母是死于何人之手?”

  父母?這個問題司徒平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自己懂事未久,收養自己的那戶人家便已遭遇不測。此時風聞季博所言,好似自己父母乃是為人所殺,一時間不免情難自制,急聲問到:“弟子父母乃是為何人所殺?弟子只是聽說幼時乃是被一個姓岳的道人送去一戶農家借養,後來還未太過懂事,養父母一家便都死了。”說完,悲憤之情溢于言表。

  “你父親名叫司徒興明,是被五台派的金身羅漢法元所殺。你母…..”季博欲言又止,只是兩眼望著司徒平。

  聽見父親是被師叔法元所殺,司徒平滿面驚愕,隨即又自咬牙怒道:“弟子定要誅殺此獠,以雪父仇。”傷心過後,忽然想及,季博剛剛對于母親卻是欲言而止,忙又抬頭問到:“不知我母乃是死于何人之手。”

  季博立時滿面感懷的看著司徒平,說道:“殺你母親之人,非同一般,比那法元卻是要厲害數倍。而且也是你母親有錯在先….只是可憐…..”語罷,猶自歎息一陣。

  聽及此番言語,司徒平此時心中滿懷悲憤,還管它什麼對錯,一心只想知道殺母仇人是誰。但季博又不願告訴自己,好像敵人十分厲害。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還望師傅告訴于我,以讓弟子能夠一盡孝道。”說完,司徒平雙膝一彎,徑自跪倒在季博身前,叩頭不止。

  “癡兒,你先起來。”說著伸手就將他拉起,季博頓了頓,才道:“不是我不願告訴于你,一來此事,乃是你母有錯在先;二來此人不特法力高強,並且還是正道中有名的能手。如果你執意要報複的話,恐怕正派之人容你不得。”言語之間又是一幅悲憫之相。

  司徒平聞及季博話中含意,知道乃母為正派中人所殺,心中雖然有所顧忌,但是母子天性,不容抹殺。面容雖依舊悲憤,但目光堅定已極,開口說道:“師傅愛護之意,弟子已然知曉,但是母仇不能不報,不然有愧母恩、天地人倫。還望師傅告之于我。”說完,又自跪地不起。

  “罷了,罷了。你意如此,我也甚為你母歡喜,有兒如此,不複所求。殺你母親之人,便是衡..山..白..鹿..洞..金..姥..姥..羅..紫..煙。”季博一字一頓的將司徒平殺母仇人之名說出。
第一卷 綠袍老祖 第十四章 相煎何太急(上)

  司徒平此時明了身世,心情悲痛自然不用多說,就拿原本仰慕正道的心意,也徑自消磨了好多,頗有幾分天下之大,卻無處容身的念想。

  心想如要尋那法元報仇,一般邪派中人固然無人肯傳授自己本領,此還不是最終關鍵,若能投身正道,此事必能成行。如此父仇固然能夠得報,但母仇必不能應允,況且金姥姥羅紫煙,道法高強,成名已久,正道中能夠強過她的也只幾人而已。就算僥幸能夠拜得這幾人其中之一為師,但多與羅紫煙有交情,即使沒有的,看在同是正道的份屬之上,也定不允報仇。

  這樣一來,若想報母仇之念不為所阻,所拜之師只能是旁門左道之士。但異派中能勝過金姥姥羅紫煙的能手本就不多,偏還不能與法元有交情的,這樣一來想父母之仇斗能得報,,司徒平所知之人那更是只有一個,便是先前從許飛娘那將自己強要來收作弟子的---綠袍老祖。久聞此老魔法高強,更是南方魔教的開山祖師,此番又說與自己有緣,更是告知自己殺父殺母的仇人,想來定會為自己做主。

  念及于此,司徒平此番便是真心誠意地跪在季博跟前,叩頭拜師,苦求道:“弟子誠心跪拜,還望師傅定要傳授自己法術,以報父母血海深仇。”說完,也不等季博有甚回應,徑自就在哪里磕起頭,聲聲著地…..

  等季博將他拉起身來,也就片刻功夫,頭頂血肉一片模糊。他到也甚是堅忍,盡管頭上傷痛,臉上卻也未露絲毫痛楚神色,只是一味期盼的看著季博。

  季博沉聲說道:“老祖我既收你為弟子,為你主持公道,幫你報那殺父殺母之仇。”

  “多謝師傅成全,但是弟子還望能夠親手手刃仇人,以不負父母生我之恩情。”司徒平雖聽季博願意為自己報仇,心中更是感動萬分,至此也才是真正的將季博視為自己的恩師。但師傅美意雖好,他卻是不願依靠別人,只是又道,“只求師傅傳我法力,于願足矣。”言罷,又自跪下。

  “好…好…好…你有此心我也甚感欣慰,那現在就隨我此回山,好行拜師之禮。”說完,季博右手一揮,駕起遁光,帶著司徒平直奔百蠻山。

  回山之後,也未曾問及山中狀況,就先為司徒平舉行了拜師大禮。然後傳授了幾樣魔教中厲害法術給他,命其先行練習,季博隨即閉關,余者等其出關後再說。

  辛辰子這些時日業已將百毒金蠶蠱練得與元神相合,至此更具威力。因季博有傳他衣缽之言,故此頗有幾分以本山主人自命,對一干與自己素來不和的師兄弟,自此多加刁難。還好季博走時,曾經留下不准傷害同門師兄弟的話語,所以卻也無人傷及性命,盡管如此,不少人苦頭卻也是吃了不少。

  梅鹿子往日里仗著師傅的寵信,處處與辛辰子為難。不料此番辛辰子得勢,自然整理的對象,第一個便是他,正所謂殺雞給猴看,借此再立自己的威嚴。

  辛辰子不僅處處給梅鹿子小鞋穿,前幾日甚至捏造了幾樁證據,將其關押起來,等到季博回來,便准備進諫讒言,將那梅鹿子處死,方才甘心。

  只是不料季博此番回山,不禁帶了個弟子回來,而且拜師之後又自急急忙忙的閉關。空讓辛辰子白費了許多說辭,看來梅鹿子的性命又能多活幾日,一切只有等師傅出關,再作定奪。

  事情本來也就如此而已,無奈辛辰子此人心胸委實太過狹隘,見那司徒平方才拜師便自得了師傅許多傳授。雖說這幾樣法術自己早已學會,但是當初習得之時,不知吃了多少苦頭,方才得允傳授,見司徒平這般輕易就此習得,便知此人不知從何而來,如此能得師傅歡心。如此這般,便著人去打聽司徒平的來曆出身。

  司徒平畢竟年輕,雖頗為知機,但無奈閱曆還是甚少,不知人心險惡。只以為同門之間也無甚必要隱瞞,再則此番所問又非什麼隱秘之事,便將季博從許飛娘處將自己要來收作弟子,還應允傳授法力,以報父母之仇,等等話語,盡皆告訴來人。

  偏那過來問話之人,也向來不是什麼安分之士,回到辛辰子那邊,將司徒平所說又自添油加醋了一番。一味的說那司徒平如何如何的被師傅寵信,那司徒平又是如何如何的驕縱,連辛辰子也沒有放在眼里等等諸多誣蔑的言辭。

  只將那辛辰子是說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無名怒火不禁從心頭燒起。雖然已將司徒平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但無奈此人乃是新來,無甚痛腳好抓,現在師傅又是如此的看重,只得強壓心頭怒火,一面暗想毒計,一面准備等到師傅出關探聽其心意。

  季博此次回來迫不急待的閉關,就只准備將那太乙五煙羅先自練化,萬年溫玉雖好,但是對現在自己所練諸般法書有所克制,也只能無奈的先暫且放在一旁。

  不過每日祭煉太乙五煙羅之暇,便在苦思解決那萬年溫玉之法,但是想遍種種,這原先綠袍老祖一身所學竟然沒有解決之道。

  季博甚不甘心,這盡心機到手,還差點壞了自己性命的至寶,怎麼說也就不能如此白白浪費。想來自古所說的那種只能看不能吃的兩難焦急之心態,也就是如此吧。

  末了,想及自身未來,憑借現在這一身法力,前途著實堪憂。何況還在許飛娘面前,誇下海口,說什麼意欲再立一脈于正邪之外,將來必保她性命等語。當時一時說得激動還未有所覺察,現在自己想及當時都不免可笑。自己想法雖然不錯,但是沒有實力,在這里一切都是空談。

  其實從長遠看,真正的增長實力之道,便是從那修行的法門入手。無奈這綠袍原先修煉,其實基本已至極境,玄牝珠說來,已經是最大的機緣成就了。所以先前也才會另辟蹊徑,從那他人處習得煉蠱之法,以欲再增實力。

  季博決心仗著自己現在還對原著有所把握,便准備去將原著中提到的幾處藏匿的天書道籍取來,想來必有適合自己的。只是此事非同等閑,還要多做准備才好。
第一卷 綠袍老祖 第十五章 相煎何太急(下)

  閉關近十日,季博已然將太乙五煙羅祭煉得變化由心,雖還未然全能與心神相合,也只是剩下的時間問題而已。

  之所以如此著急的出關,皆是因為季博想及未來,看看己身現在的實力,不免感覺前途甚不明朗,甚至可以說是渺茫。

  對于真正厲害的能手來說,上乘的法寶固然重要,但也就只要兩三件足以夠矣。實際依仗的還是自身的修行,只有高深的法力才能完完全全的發揮出法寶的全部力量。

  原先的綠袍老祖雖然號稱南方魔教的開山祖師,其實他這一脈的魔教傳承並不完全,要不然功力也不僅僅如此而已。煉成玄牝珠已是綠袍最大的能力所在,季博自己就算再怎麼勤持苦修,隨著日子增長,法力固然會有所提高一些,但也就僅此于這一些罷了。

  綠袍的法力看似高強,其實離各派高手之距還是委實不小,先不說那佛門諸多巨擎、正道三仙二老,就是異教中的怪叫化渾凌、藏靈子等人,也絕然不是敵手。

  又想及自己先前在許飛娘處還誇下海口,說甚要在正邪之外另立一脈,以保一方安甯,又說甚將來必定保她姓名等等諸語。現在看來,著實可笑,季博深知,弱肉強食,亙古不變得至理。現在這般實力,妄說此語,豈不圖惹人笑話。

  為今之計,還是要另謀出路才是。

  上乘的修行法門,季博是全無知曉,但是原著中卻曾提及幾個秘藏天書道籍之所,內中記載的定也是上等的仙法妙訣。不過這個幾處藏書之地,大多不僅有人守護,還都留有前人的法力禁制,無有大機緣和對應的法寶,決然得之不到。

  不過天幸的是,季博還是知曉有這麼一處,藏有兩部典籍,非特無人守護,更是無甚禁制,只要知曉地點,想要到手,容易已極。

  偏巧季博就是知曉地點之人,一念想罷,生怕夜長夢多出了變故,恨不得立馬就自飛身前去取來。

  一自出關立馬召集眾多弟子,准備稍稍囑咐一番,就自動身。

  辛辰子聽說師傅出關,正在召集弟子,也不知有什麼事否。但是心中已然想好,借此機會,定要請求師傅將那梅鹿子處死才自甘心。

  當他趕到之時,季博已然開始交待多時,自也不便言語,只是站在一旁,等到師傅說完,就要上報處死梅鹿子之事。

  季博召集眾弟子,也有些人遲遲未到,卻也不等,自顧交待起來。

  等到說完,准備動身之時,辛辰子忽然上前跪倒在地,說道:“師傅稍等,還望容弟子稟報。”說著,便就將梅鹿子曾經計謀盜寶叛師的罪行大加捏造一番,說至最後,言辭激憤,情緒也甚是激昂。

  季博本就心焦,再聽辛辰子這麼啰里巴嗦的說了這麼一通,早已是極不耐煩。也未詳細聽他言語,只是好像說要將梅鹿子處死。

  知道梅鹿子與他之間本就是矛盾重重,心中估計此間定是有些貓膩,盜寶叛師未必屬實。雖然自己現在又沒有時間調查個究竟,卻不願枉殺了自己的弟子,便揮手叫辛辰子退下,先行敷衍道:“一切還是等為師回來再行商討。”說罷,綠光一閃,人已不見蹤影。

  辛辰子就此討了個沒趣,心中甚是不快,往昔的仇恨不由又提了上來,心中不禁一味的算計起來。

  二弟子唐石剛剛聽及辛辰子的一番捏造編排,知道依照師傅往昔的性情,梅鹿子定然是性命不保,但自己也別無他法。師傅脾氣也是向來見不得,有人為別人說辭,故此自己只得暗自心中焦急,別無他法。

  不料師傅此次不知有何急事,居然未曾聽信師兄讒言,沒有處罰,便自匆匆離去。但是不知師傅回來,梅鹿子是否能有一線生機。不過估計辛辰子就此得勢,梅鹿子恐怕是凶多吉少。

  其實他本與梅鹿子關系雖好,但平素就對師傅忠心,如若梅鹿子這個有叛師之行,不用辛辰子編排,自己也定不饒他。只是此番實在乃是辛辰子攜私報複而已,自己也不能就此袖手旁觀,任其謀害同門。但是此次這般,辛辰子謀劃俱足,又有幾個同門為其作證,唐石也無有他法,一念想罷只有暗自歎息不止,希望梅鹿子吉人自有天相。

  忽然見師傅新近收來的弟子司徒平從跟前經過,心中不禁一動。聽聞此子,乃是由師傅從萬妙仙姑許飛娘處強自要來。先前好似許飛娘還諸多搪塞,絕不願意將此子給與師傅作弟子,直至後來,好像據說師傅給了許飛娘一部丟失已久的五台派的上乘道書,才自連強帶換過來。由此這般看來,師傅定是十分鍾愛這位新來的師弟。

  再加上好像聽說師傅與此子前世還有些淵源,唐石打定主意,決意懇求這位師弟等師傅回來後,替梅鹿子開脫一番,還望師傅饒了性命。

  如此這般,想來依仗師傅對司徒平的厚愛,梅鹿子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

  說來話長,實在乃是唐石腦中片刻思慮而已,想至此處,一邊連忙趕到前面司徒平的身旁,一邊高聲呼喊到:“前面可是司徒平師弟,還望稍等片刻。”

  司徒平聞及背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忙轉過身來,一看那人身高六尺有余,體型健碩,一字連眉,雙目有神,頜下還留有一些短須,相貌甚是英武,只是面色有些蒼白。司徒平雖也來了近十日,日里也只是自練法術,苦心修行,希望能夠早日得報父母大仇。故此與一干同門相交不多,除卻幾個主動來找他打探身世的之外,余者一概皆不認識。

  但先前在大廳聽及師傅囑咐,卻見也好似到了此人,而且站立之位,也頗為靠前,想必定是自己的師兄之輩無疑。

  司徒平心想,與此人又無交往,不知留住自己有什麼事情。心中雖然疑惑,但臉上卻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轉身抱拳躬身行禮問道:“不知師兄喊我,有何指教。”
第一卷 綠袍老祖 第十六章 蛇王寺

  未及半日,季博便行至那川貴交界一處名曰惡鬼峽的地方。

  那惡鬼峽深藏在兩座崇山之間,四外都是高崖峻壁圍著,又有藤莽封蔽,終年不見天日。地勢卑濕,到處都是毒嵐惡瘴,彩霧蒸郁,映日生輝。崖壁叢草之間,蟲蛇亂竄,見人昂首追噬,乃是個極險惡的所在。

  停至半空四處巡視,果在惡鬼峽的一邊,有長嶺前橫,甚是險峻。知道所尋之處便在這山嶺之中,心中甚是歡喜。因為原著中曾經言及,此處不僅惡鬼峽住有邪派中,左近不知何處還隱居了一位正道中的能手,此人也是知曉此處典籍的奧秘,只是因為門派淵源未曾動過心思而已。

  季博自從上次莽蒼山吃了大虧之後,愈發的小心,更加的不敢小視正道中人。生怕自己此行又生波折,雖然此人不是看護此物的,但誰知會不會因為門派淵源之故橫加阻撓,更何況自己乃是有名的魔教祖師,在正道看來乃是絕不兩立之人。

  因為季博只知藏書乃是在山中蛇王寺中,並不知道確切的地址,因此只能駕起遁光飛在半空找尋。不過為了防止意外,還特意將遁光隱去。

  不過還算運氣,搜尋未就,季博就在山中一片廣坪上看見有座廟宇趕忙降下遁光。

  該廟雖然僻處荒山,年代久遠,牆粉殿瓦大半調殘剝落,廟牆殿字卻是好好的,一些也沒有坍塌。廟前還森列著兩行一般大小粗細的桐樹,土石平潔,雖已金秋時節,並無殘枝腐葉,仿佛常有人在這里打掃一般。廣坪下面,順著山坡開有許多田畝,其形如八卦,高高下下,大大小小,層次分明,錯落有致。田里除了麥、豆之類外,還種著水稻和數十畝山麻,大都也業已成熟,金穗飄香,甚是一派風景。

  見此情景,季博再與原著中兩廂對照一番,愈發肯定就是此處沒錯了。

  原著中所說的藏書之處,住有兩個大人,乃是姐弟,而且多番描述基本就跟眼前場景一般無二,唯一有所差別的也許就是原著中所描繪的乃是春季,此時卻是秋季罷了。

  季博心中越發肯定,趕忙往廟中飛去,進了廟門一看,門前有兩尊神像,金漆業已剝落。過了頭門,便是一個大天井。當中人行道路用石板砌成,寬約一丈,長有十丈,直通大殿。路形是個十字,通著兩旁的配殿。正路兩旁也種著兩排桐樹,時值秋季,偶有落葉飄地。殿宇雖然古老破舊,卻甚高大莊嚴。再往殿中一看,殿門已不知何在。神案上五供俱無,神像多半殘落。

  也不多看,徑自往後殿行去。二層殿落內,樹木、天井俱和頭層相差無幾,只是後殿門窗戶牆及神像俱都撤去,只剩一座殿的骨架,與亭子相似。里面有一個極大石灶,上面放著一口大鍋,見邊沿上還鑄有年代,卻是宋時行軍之物。

  灶旁還有一條丈許長的青石案,陳設著許多廚中應用之物,柱上干獸肉累累下垂。這些東西,無一樣不比常人所用大出好幾倍。除此之外,一邊橫著一個神案,鋪著一床麻制的被和一個竹枕;另一邊橫著一塊長及三丈、寬有八尺的青石,甚是平滑。石上空無所有,只靠里一頭,有一塊二尺多寬、四尺多長的玉石。余者還有一些農具,形式古拙,大小不一。

  季博趕忙取過大石上橫著的那塊玉,用手一托,覺著甚輕,瑩潔晶明,寶光外映。

  典籍既已到手,季博也就寬心了許多,想起此處蛇王寺內還有一個萬年金蛛結成的金絲網,此物最擅收取異類內丹真元,更兼有克制毒蟲蠱物的無上妙用,若能得到也是一樁異寶。

  記得原著中說,此物乃被居住此地的大人姐弟時常置于廟門之後。前去一看,果然有一個顏色紅紫,大有丈許,形如魚網的軟兜,下面被一個三叉樹枝繃著。看上去非絲非麻,觸手粘膩,紋孔又細又亮。用鼻微聞,還有一般奇腥之味刺鼻,知道此物便是金絲網。

  寶物盡皆取好,季博駕起遁光就自准備回山。

  忽然想起司徒平修行未久,法力低微,上次莽蒼山之行,雖然已將萬年溫玉收取到手,但還有那朱果遺忘,此果對于他現在修行大有裨益。

  此處與莽蒼山也不太遠,干脆就將那朱果連樹一齊搬回百蠻山,留作嘉獎門下弟子也好。

  于是便往莽蒼山靈玉崖飛去,也就是上次獲取溫玉,與青囊仙子大戰之處。

  等到了靈玉崖,已是紅日西掛,晚霞滿天,倦鳥疲獸俱已歸巢。那靈玉崖上雖還有許多馬熊、猩猩嬉戲,但大多業已進入那約有百十丈寬廣的山洞內准備休息。

  那些在外嬉戲的馬熊和猩猩忽見眼前綠光一閃,現出一個人來,頓時驚呼起來。及至洞中所有馬熊和猩猩趕出來時,一見便自認出乃是前些時候的恩人,在頭領的呼喝下,俱都跪拜在地。

  一時間滿山的馬熊和猩猩都向季博跪拜,場面倒也頗為宏大。

  片刻之後,忙將季博迎至山洞之內。

  此間,馬熊們也不知又從何處找來一塊跟先前那塊基本大小無二的巨石,依舊放在洞的中央,此番迎接季博,還是將其抬坐至石上。

  接著外面的馬熊和猩猩們又是一片忙亂,滿山遍野的搜尋山果。這些個馬熊和猩猩倒還靈巧,也就盞茶果後,就有一老猩猩將一盤水果端了上來。

  季博一見,內中也還有幾顆朱果,便拿自手中問道:“此果生長之處可是有一個怪物,找人領我前去,正好替你們除卻此害。”

  身旁的老猩猩,聞言悲鳴點頭不已。

  季博于是便叫那老猩猩帶路前去。

  隨著那老猩猩越過了一個山頭,轉到一個峭壁後面。忽然迎面一座孤峰突起有百十丈高下,山頭上面滿生著許多不知名的奇花異果。峰下面一個很長很深的澗,流水淙淙,泉聲聒耳。這里景物倒是清麗,但那在前行走的老猩猩卻忽然停止不前,登時現出十分畏懼的樣子。

  接著那老猩猩忽然用前爪朝澗旁一個孔洞中指了指,季博知道此處便是凶物居所。看那孔穴,有六七尺方圓,黑黝黝的,看去好似很深。孔穴旁邊有一塊奇形古怪的大石,石上面有一株高才尋丈、紅得像珊瑚的小樹,朱干翠葉,非常修潔,樹上面結著百數十個紅色的果子,此樹便是朱果樹。

  季博正待往那孔穴中去時,只見有兩點綠光閃動,一轉瞬間,呼的一聲,縱出一個似猴非猴的怪物,身上生著一身黃茸細毛,身長五六尺,兩只膀臂卻比那怪物身子還長。兩手如同鳥爪一般,又細又長。披著一頭金發。兩只綠光閃閃的圓眼,大如銅鈴。翻著朝上一看,比箭還疾地躥了下來,狼嗥般大吼一聲,伸出兩只鳥爪,縱起有三五丈高下,朝季博頭上抓將下來,身法靈活無比,疾如閃電。

  真是不知死活,正要尋你,偏就送上門來。季博也不閃躲,就見腦後飛起一線綠芒,就待往那怪物身上飛去。

  不料那怪物卻也甚是知機,加之行動如風,身子一斜,居然就自躲閃開來,知道不妙准備就此逃遁。

  可惜剛一轉身,就聽咦的一聲,剛剛那線綠光,瞬間飛馳追上,就自怪物身上一繞。怪物就自化為兩截,落地身死。
第一卷 綠袍老祖 第十七章 白費心機(上)

  不日,季博便自帶著朱果回山,再次宣布閉關。

  此次閉關便是准備參悟那玉石中的道書典籍,季博通曉原著,自然也就知曉了關于此書來曆等等其中的一些奧妙。

  這玉石之中實則乃是藏有兩部道書,雖然不明了具體名稱,但也知道此書乃是當年合沙道長所留。此人乃是與峨嵋派開山祖師長眉真人的師傅樗散子一輩,所練就的五行真氣獨樹一幟,不僅生克由心,變化無端,更是少有能敵峨嵋派有無行飛劍的上乘妙法。

  此等修行妙法,玉石之內的藏書必有記載,一想及此點,愈發的急不可耐。

  季博把玉石取出,就自運用法力想將玉石破開,不料用盡千般方法,萬等氣力,連耗幾日時光,終究破那玉石不開。此時方才想起,原著中曾經提到,這玉石經過仙法封鎖,非五行真氣或仙家干莫至寶,不能開取,至此才知書中所言非虛。

  這開啟玉石之法有二,無奈季博卻是一種也不能達到,此時惟有看著這溫潤凝脂般的玉石,獨自歎息。

  連耗幾日時光,諸多心力,不料盡皆白費,只得再次出關。

  季博剛一出關,就見洞內四處綠光隱動,金光點點,諸般法寶漫天飛舞相斗。開始還大吃一驚,以為有敵人殺到家門口來。但後來再一細看,卻又不像,諸般法力相搏的手段,好像盡皆出自自家門下,這般看來心中更是吃驚。

  自己剛剛出關,還無人注意到,忙自先將身形隱起,想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游轉一番,季博發現竟然全都是自己坐下弟子,只是不知為何分成兩派人馬在此性命相搏。

  及至後來,聽見相互之間的一番對罵,才自知曉的情由,不禁怒上心頭,火由中燒。

  原來辛辰子對那梅鹿子恨之入骨,勢要殺之而後快,本因師傅留言,不能傷害同門,即使有事也定要親自裁決。辛辰子本也無甚意義,為此也特花一番苦心故意布置,陷害梅鹿子,更有幾個弟子為虎作倀,允命為辛辰子在師傅面前作假證,誓殺梅鹿子。

  但事不湊巧,季博回山兩次俱都連忙閉關,無暇他顧,關于梅鹿子盜寶叛師之事更也是提也未提。尤其第二次出山之前,辛辰子曾經進言,偏偏季博心急,話都未聽見進去幾分,稍稍敷衍了事。

  此事更是把辛辰子氣得大動肝火,便想去牢中恐嚇譏諷梅鹿子幾句,以泄心中忿悶。結果不去還好,一去更是受罪,不知梅鹿子又從何聞之他進言之事,為師傅所阻,于是反倒大肆嘲笑了他一番,直把他氣得是三尸暴跳,大怒如雷。

  辛辰子看那梅鹿子雖然被自己關押了起來,似乎越發的猖狂,偏偏自己又殺他不得。心中苦悶無必,又無處發泄,便自叫了幾個與他氣味相投的同門弟子前來一起飲酒。

  酒至一半,辛辰子牢騷不禁多了起來,喝至性處,甚至便是那綠袍也要被罵上幾句,才自痛快。這幾人只知一味的阿諛奉承,看見辛辰子高興,便也就陪其一起說了師傅許多大逆不道的話。

  事後,辛辰子想及那晚酒後所言不禁有些後怕,依照綠袍往日性情,只要一為所知,必定對自己大加刑法,就算性命也未必能保。不過還好,那陪酒幾人為了奉承自己也說了甚多話語,自也不怕告密。一念想了,顧慮一去,愈發的肆無忌憚起來。

  往日里對那幾人,也不免又多了照顧。又恨師傅既然說立自己為衣缽傳人,偏又在那麼多弟子面前,掃了臉皮,少不了被諸多同門暗地里恥笑。每當想及此情此景,心中對季博的怨恨不免就加深幾分,辛辰子心胸狹隘,如此幾日下來,直把季博那是恨得咬牙切齒,再又想起從前咬斷自己臂膀,舊仇新恨一齊湧上心頭。

  每日所行無事,腦中徑自忍不住開始升起弑師之念。說來事也湊巧,辛辰子有一好友來訪,此人名叫洪長豹,乃是紅發老祖的弟子。

  交談之間,聽及辛辰子對乃師的諸多不滿,他與辛辰子素有交情,聞及有弑師之念想,卻也未有什麼阻攔之言。

  辛辰子因他乃是紅發老祖的得意高弟,法力也自是高強,便准備邀其做個幫手。

  不過洪長豹此人雖素將義氣,但也知道弑師之舉非同一般,只是答應借其法寶,自身卻是不能參與。

  辛辰子因聽聞紅發老祖的鎮山之寶----天魔化血神刀,乃是綠袍的克星,便向洪長豹欲借此寶。

  此刀乃是鎮山之寶,本是不能借出,但洪長豹因自己應允借寶與辛辰子,他既然開口,自己定不能自毀諾言。值得回山,准備暗盜此寶,借與辛辰子使用。

  因紅發老祖對于此寶珍愈性命,一向看護甚緊,洪長豹直至今日趁著乃師坐定神游,方才盜出。

  然後便自急急忙忙的趕來百蠻山,將刀借與辛辰子,並告之用完速還,說罷也不管什麼,徑自飛回山。

  辛辰子神刀方一到手,便自等不及將前幾日的布置發動開來,連同幾個一同反叛的同門就自准備沖進閉關室內,趁其不備,將季博殺死。

  不料,算有遺漏,此事偏偏為唐石無意中知曉。唐石素來不爭什麼,但聞及此次辛辰子居然有弑師之念,非同一般,就自聯絡了幾個同門連同司徒平在內,准備一齊將師傅閉關之所護住,等到師傅出關,自會清除孽障。

  想法本好,無奈卻是錯估了辛辰子的實力,雙方剛一交手,唐石等人便吃辛辰子用百毒金蠶蠱困住。不過大家分數同門,百毒金蠶蠱又是大家一同祭練得,知道一些可知之道,所以只是被金蠶困住。

  大家雖有克制百毒金蠶蠱之法,但也僅能保守己身不被所害而已,想要破去那是萬不可能。于是唐石等人干脆商議,就這麼耗持下去,靜待師傅出關,也自無妨。

  辛辰子也是知道,如此僵持事情拖久,必定夜長夢多。便將本意留作對付季博的秘密武器----天魔化血刀取出,准備先就取唐石等人性命再說。
第一卷 綠袍老祖 第十八章 白費心機(下)

  辛辰子見自己放出百毒金蠶蠱,居然還拿那幾人不下,心中又急又氣,怪嘯一聲,右手一拍腰間,放起一道赤陰陰的血光,就向唐石等人斬去。

  季博一見此物,便已認出來曆,乃是苗疆紅發老祖的鎮山至寶,怎得不知給這厮借到手來。由此一見便知這厮看來真的是准備欺師滅祖,這刀正是原先綠袍的克星。

  至此便也就存了先前活捉的姑息之念,轉念一想干脆將其一干人等就地正法,以正門風,防止日後還有人上行下效。

  知道唐石等人萬萬是敵這寶刀不過,但如果就此現出身來,辛辰子的法力也僅遜自己一籌,現在有此寶物護身,自己雖非敵他不過,但要取其性命,恐怕就是難上加難了。

  就這轉念一想,干脆就自潛至辛辰子等一干孽障身旁,趁著辛辰子放出化血神刀、一干人等糾纏不休之機,一拍腦後,飛起一個大有畝許的綠色巨掌,隨即反手化罩將辛辰子一干人等就此扣住。

  辛辰子等人一時疏忽,興起對敵,對己身的防備未免疏忽了許多。轉眼再看時,已為季博運用玄牝珠,全都困住,一個都未能逃脫。

  辛辰子知道不妙,暗罵老賊陰險,本來此時他已將唐石等人法寶破去,立刻就能取諸人性命,但無奈被老賊就此一擊,只得暫罷。連忙揮手將那天魔化血神刀和百毒金蠶蠱招了回來,妄圖內外夾攻,破了季博的玄牝珠。知道老賊最厲害的便是此寶,若被破去,必能取其性命無疑。

  他的主意本來是算計的不錯,可是卻不知季博兩番出山皆是為尋寶而去,多有奇遇,亦非昔日可比。

  季博見那天魔化血神刀,已自飛了過來,帶起一溜火光伴著彎彎血暈,擊打在玄牝珠所化碧綠光罩上,激起陣陣火星赤焰。聲勢雖然不算宏大,但是每撞擊一次,碧綠光罩表面必為震起一番漣漪。

  辛辰子知道此刀乃是老賊克星,愈發的賣弄起來,困在罩內的諸人,也都放出道道碧光綠焰,連同此刀一齊內外夾攻。

  雖然玄牝珠妙用無窮,但如果長此繼續下去不加阻止的話,也必為所破,季博耶定會元氣大傷。右手一揮,從袖口中飛出一方彩煙繚繞的五角羅帕,遠遠看去直如一朵錦云般,飛行也不迅速,一路飄飄忽忽的停至天魔化血刀之上。

  忽然見老賊放出一方彩煙云朵似的物什,飛至化血神刀之上,看情形似是想將此刀困住,不禁笑罵老賊無知,干脆就一指刀,先將這東西破去,臊臊老賊的面皮。

  季博見了辛辰子的舉動,便知他心中所想,不禁暗罵孽障無知,自尋死路。也不見作勢,那方錦帕,帶起道道五彩煙云,就著化血神刀一卷,已然將其鎖住。

  辛辰子此時還在譏笑,心想化血神刀何等鋒利,豈是一朵云也似的東西就能困住的,一面做法就准備將它破掉。誰知,事如相反,無論他怎樣催動法力,也不見那化血神刀有何動靜,至此方才知曉,恐怕那方羅帕大有來頭,無奈悔之晚矣。見依為長城的化血神刀已被老賊困住,此時報仇之念頓時熄了大半,心想只要能逃走,事後再另想他法。于是就愈發賣力的做法讓外面的百毒金蠶蠱,啃噬光罩,吱吱之聲不絕于耳。

  伸手一招,將太乙五煙羅連同內中被困的天魔化血神刀一齊收進袖內,再從懷中取出那蛇王廟得來的金絲網,此次閉關閑暇之余,也將此寶也就了一番。百毒金蠶蠱自己雖有克制之法,但心想原著中曾言金絲網有克制蠱蟲的妙用,便存心見識一番。

  將金絲網向向空中一拋,原本只有丈許大小,形如魚網的軟兜,變得比百毒金蠶蠱結成的畝許大小的蟲云還要來得大上幾分,好似一如紫紅天幕般。

  那頭頂紫紅天幕,一將百毒金蠶蠱罩住,內中升起絲絲縷縷的紫紅線芒,看去好似煙嵐一般毫不著力,風吹便散的模樣,卻見那百毒金蠶蠱直如見了克星一般,毫不反抗,甚至就連動也不動,只等那紫紅煙芒,將其一個個的纏住。一任那辛辰子如何捏動法訣,催谷法力,那些個百毒金蠶蠱真個好似死了一般,絲毫不見動靜。

  辛辰子開始還以為是老賊暗中搗鬼,橫加阻撓,但見他只在一邊面露笑意,卻也不見動作,才知此寶定是能夠專門克制金蠶之物。只是心中雖然絕望,但不免升起幾分疑惑,往日里並不曾見過老賊有這些個寶物,難道他早就料到自己要叛師,所以故意留有後手對付自己。

  一任辛辰子想破腦袋,卻也不知道,季博便是最近兩次出山尋得的。也不是他想的什麼故意留作後手,只是還沒來得及得空告訴他們而已。

  其實辛辰子要是不是這麼心急,只要待得幾日,自然也就知曉季博擁有此等法寶。想必那時也不會這麼輕易的自信滿滿的想要叛師了。無奈….也許只能說他是命中注定。

  盞茶功夫,漫天金蠶俱被收羅網中,只見那長許大小的網兜,內中俱是點點金星,遠遠望去,好似一個紫紅網兜包羅著一大塊金子般,鼓鼓囊囊。

  季博收了這兩樣物什,就知道辛辰子等人再也沒什麼手段能帶,還有的舉動也只是垂死之前的掙紮而已,已沒有什麼可慮。

  辛辰子那一幫人中,有些人固然知道必死無疑,只是還在一味的掙紮,妄圖出困,還有些人,本就是膽小怕事之人,往日里也就只知曉阿諛奉承,十足的牆頭草。此刻見到師傅神威,已然悔恨不及,心中更是將那辛辰子罵得要死。也不做那無謂的掙紮,只是拼命的磕頭告罪,請求師傅原諒…..

  一干人等丑相,季博盡皆看在眼中,冷笑不止,也不說話,用手一指,玄牝珠化作一個碧綠光球,帶著內中一干人等停止半空。

  唐石等人本以為在那化血神刀之下必死無疑,不料轉眼間,情勢逆轉。師傅剛一現身,就用玄牝珠將辛辰子一干叛逆就地困住,然後隨手取出兩件從未見過的異寶,將化血神刀和金蠶收去。見叛逆被擒,戰事已畢,趕忙過去拜見師傅。

  季博看看,除了唐石身上受傷較重外,余者都還無甚大礙,沉聲說道:“都先起來吧,唐石你且過來。”

  唐石聽見師傅命自己上前,以為是要他彙報情由,便帶傷走上前去說道:“此事….”不料剛一開口,便叫季博止住。

  季博看看唐石微微笑道:“此事我已明了,你此次護師頗有功績,又為此受傷,這個你且拿去收好,等會回去服用。”說著伸手取出兩個朱果和一個綠黃顏色的小珠球遞給他,並解釋道:“這兩個朱果你自服下療傷,剩下的這顆乃是前次為師路經莽蒼山,獲取朱果之時,斬殺一只木魃所得,這便是它的真元,你服下後,連同朱果自可添加十數年苦修之功。”

  唐石萬沒料到,師傅居然是要給予自己獎賞,而且還是此等寶物,忍不住喜形于色,連忙拜下叩謝:“多謝師傅厚賜。”

  其他弟子一時間也不禁欣欣然,想來自己等人也必會有所獎賞吧。

  剛剛想著,就聽季博說道:“司徒平,你持我護符,去後洞采些朱果過來,每位師兄獎賞一顆。

  且說司徒平拿著一個黑色玉石般的護符,領師命去後洞采取朱果不提。

  剩余的這些弟子原本有些也不是甚為心甘護師,只是害怕綠袍往日的刑法,再加上或者與辛辰子不合,或者強不過唐石的人情,才如此這般,等到剛才要敗之時,還不禁後悔。此時一見,不禁性命無憂,還被師傅賜予每人一顆朱果,心中不由暗歎自己的運道,這是再看那些個被困的弟子……性命堪憂。

  果然,等到司徒平采取朱果分發完畢後,季博便自下令准備用碧焰陰火,將這一干叛逆人等灼煉一日夜,然後再滅元神,以正家法。除卻唐石傷勢太過嚴重,得命回去療傷之外,余者弟子皆要再次觀看事畢,以觀叛逆下場。
第一卷 綠袍老祖 第十九章 合沙奇書

  第二日,懲罰一干叛徒完畢,看看坐下弟子也只余得十幾人而已。一眾弟子,去了半數還多,唉…..心中不由唏噓感歎不已。

  等到一干弟子散罷,季博忍不住將那天魔化血刀取出一觀,乃是一個三尖兩刃的小刀,外表看看去,除了造型稍顯奇特外,絲毫看不出有什麼威力。隨手拿著一揮,就見帶起道道赤陰光華,擊到哪處便是一溜火星,如此才讓人感覺此刀不是凡俗之物。

  季博雖曾生過強留此刀之心,只是可惜不知此刀用法,也是無用,還平白無故的豎下紅發老祖這麼一個大敵,實屬不智。想罷,便將刀收起,准備找個時間,親自去將刀還與紅發老祖,或者等他來取。

  收起刀後,季博心中又系掛起藏書的那塊玉石,可惜自己沒有什麼利害的飛劍能夠破開禁制….

  正自愁苦著,忽然想起,沒有寶劍不錯,現下不是有個現成的神刀嘛!雖說乃是旁門之物,但是怎麼說也是原著中號稱的第一神刀,用來試試又自無妨。成了最好。不成也沒有什麼損失。

  想到此處,急忙將天魔化血神刀和藏書玉石一齊拿出,左手拿刀向那玉石中央一斬,就見刀身激起道道赤焰血影,那玉石之上也是綻起陣陣五色精光,季博一陣用力,直覺手下一股絕大的潛力湧上,一個握捏不住,化血神刀居然就從手中自被撞飛了出去,跌落數十丈之外。

  季博一看,有門兒,自己用盡法子,那玉石沒有絲毫反應,此時用這天魔化血刀,居然激起一片五色精光,想來只要再加把力氣,定能將此石破開,內中藏書,指手可待,頓時信心倍增。

  忙撿起天魔化血刀,這次雙手緊握,用盡力氣向那玉石中央砍去。季博只見眼前盡是漫天的五色精光閃耀,感覺力量勢如山峻,若不是還有一層薄薄的血光護持在自己身前,恐怕就這一下,就能夠讓自己受傷不輕了吧。

  還好那無量五色精光,只是一閃即沒,就這一閃季博已然力氣耗盡,隨即整個人都慵懶在地上,天魔化血刀丟落一旁,自己現在連動一動手指都感覺困難。

  待得調息片刻,身子總算是恢複了知覺,力氣也恢複了些許,一睜眼就急忙向那自己最關心的玉石看去。

  哈....哈….苦心沒有白費,原本放置玉石的地方,現在只有兩本玉葉金章,寶光隱隱。

  趕忙取至手中一看,那書非絲非帛,觸手生溫,凝潤如玉一般,偏又和絲綢一樣柔軟。其中一本正面書有四個朱紅古篆,仔細辨別一番,乃是“合沙奇書”四字,翻開一看共總薄薄七篇,滿是古篆文和符篆。季博知道此書必定玄奧,不是一時半會能夠看透,便自收起。只是奇怪,原著中用仙劍破開玉石後,乃是兩塊長方形,大有七寸,厚有寸許的碧玉,書便藏于兩塊碧玉之中。為何自己竟然就直接得到了兩本道書,想不出個道理。

  正准備將那掉落一旁的化血神刀收起,忽然見此刀,禁自騰空飛起,化作一道赤陰血光,就待往洞外飛去,開始還不知何故,想要運法將其禁制住,剛一抬手,忽然想起,必定乃是紅發老祖發現寶刀丟失,運法收回。季博因此刀成事,心情大好,雖嫌紅發老祖此刻一聲不響就自收刀有些不知禮數,卻也無心怪他,任刀徑自飛去。

  此刀飛至洞口突然停了下來,刀上傳來一人話音,“劣徒無知,妄將此刀誤借匪人,多謝道友手下留情,恩情來日再報。”說完,天魔化血刀血光一閃,轉眼就遁飛天際。

  原來紅發老祖當晚便發現自己珍逾性命的寶刀不見蹤跡,知道必是自己的大弟子洪長豹盜去了,找來一聞,果然如此,已然把刀借與綠袍老祖的徒弟辛辰子用來准備弑師。

  紅發老祖聞言,將洪長豹大罵一通,生怕此刀落入綠袍之手,忙暗運心法收回,結果無論怎樣用功,對刀感應雖然還在,但是不知怎麼回事就是收不回來,估計便是已經落入綠袍之手,被其不知運用何法禁制。

  忙命弟子准備准備,自己如若實在運功收之不回,只能去上門強討了,只是素聞綠袍老祖法力高強,不是輕易相與的。

  不料第二日剛剛准備動身,就感應到寶刀法力兩次波動,而且一次比一次起伏巨大,趕忙回到法壇,立法照影,看看寶刀到底是怎麼了。

  等他立法完畢,尋視到寶刀的時候,正是季博剛剛收好合沙奇書之時,見寶刀無人禁制,高興已極,連忙運法收回。開始還以為綠袍必會阻止,不料及至寶刀飛至洞口也不見有人運法阻止,再看綠袍也只是面容些許不悅,並未運法阻擋。

  知道自己收刀心切,未免讓人笑話不知禮數,這才運法傳音,說了上面一番話語。

  說完,突見眼前綠袍洞內場景已然消失不見,知道被綠袍運法禁制了,知道他法力高強也不稀奇。

  季博自紅發老祖將刀收回後,便又將門下剩余弟子全部召集起來。

  等弟子全都到齊後,季博開口說到:“此次孽徒授首,我又欲再次閉關參悟上乘法門。便由唐石主持本門事務,所有弟子一概不得違抗。”

  雖不知師傅要參悟什麼高深魔法,但對師傅說由唐石主持事務,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聽了只是齊聲應到:“是,定遵師傅法旨。”

  季博隨即又獨自對唐石說到:“此前對你師兄說要傳他衣缽本非虛言,但無奈他性情偏激狹隘,為人又自私狂傲,不遵師命,還竟然妄圖欺師滅祖,最終自取滅亡。我知你素來忠心,此番護師之舉也幾乎是你獨自一人起命主持,余者我也不欲多言,只是你要切記此番你師兄的教訓,莫要重蹈覆轍。”

  “弟子定然緊遵師傅教誨,不負師傅期望。”說完唐石翻身跪拜在地,心中也不禁有些歡喜,顯然師傅話中有些欲傳自己衣缽的意向,只是因為剛剛師兄所行太令師傅失望之故,所以沒有直言罷了。

  “你知道就好,”季博取出一個三寸大小,上方繪就七個骷髏,七個赤身露體的魔女的白幡遞與唐石,“此番爭斗,你的法寶基本破損殆盡,此乃百毒修羅幡,就賜予你防身吧。”

  唐石知是本門至寶,忙自接過,又叩謝師傅不已。

  其余弟子,也只能是羨慕,知道唐石本就忠心師傅,此番護師,已然得寵已極。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