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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綠袍老祖 作者:掌中芥(全書完)

第十卷 群邪圍攻凝碧崖 第七章 一個人的戰役

    祖玄牝珠第二元神化身那邊是混得風生水起,真身這情況不妙的感覺。

    寒月禪師見久久不能拿下敵人,竟然取出一盞玉石燈,七寸高下,形制古雅,燈頭上還結著一個金黃色的圓燈花,大僅如豆,周邊也有寸許長短。燈蕊並未點著,卻有一穗虛焰影,勢若飛舞,奇異非凡。

    此古燈,乃前古的佛門至寶散花,又名心燈。綠袍老祖一眼便已認出,雖然他還有諸多手段未曾施展,但是心下里見及此寶,未始沒有惶恐之意。早先顧慮也就在此,只是此寶乃是寒月與一音二人共有,綠袍老祖也拿捏不准到底在誰手上,故此留備後手,隱而不發。

    此番既然心燈是在寒月禪師手上,綠袍老祖雖然略有擔憂,但總歸也算是松了口氣,暗暗思慮等會到底該用什麼手段來應付才是。

    心中還未曾拿定主意,就見那寒月禪師右手輕挽,捏定天龍不動印,一個呼吸之間,只見那燈蕊無火自燃,一點燈光陡然亮起。體態輕宜,一點黃暈,無風偏是兀自搖曳不休。

    豆大燈光迎空一躍,升騰半空,變至三寸大小一團淡黃色光華,邊上另分射出紅、白、藍三色奇光,也只尺許長短,晶芒四射,光卻強烈異常。三條奇光便以黃光為軸,轉風車一般,共結成一圈黃、紅、藍、白的四色飆輪,往半空碧光盈盈的巨靈大手投去。

    此***有個名堂,叫做三光神火。

    這類佛家真火在綠袍老祖看來。也是極其陰險,比那魔教中地一些手段,那是尤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知就里之人,如果真個仗著所煉擒拿法功行深厚,強自去抓,意圖消滅。

    如不知底細,誤認無甚神奇之處,一起貪心,立時上當。此火收抓得越緊。進入越深,動靜相生,有不可思議的奧妙。無論是甚麼禁法,神火到手。沾身立即無蹤。

    看似好像不堪一擊,消滅無蹤,其實乃是外相一斂,不是深入人體之內。便將隱匿將全身罩住。其中的人或冷或熱,只略微覺出一些感應,無相真火立現寶相。道法淺的形神俱滅;道法深的不被深入,不過重傷。但若見機稍遲,真火內發,立即通體炸裂。照樣神毀身亡。

    綠袍老祖知根知底。自然不會上當。輕哼一聲,手指連彈。飛出七點豆大的精光,青光熒熒,彩晶瑩轉,形似火焰。頓空一連排的飛舞,就著那團三光神火一轉,便自連成一個青光火圈,將之圍困其中。

    一任那寒月禪師如何運法,那團三光神火就是移動不了分毫,被青光火圈禁錮其中。這散花內中非有古神油,不能發生妙用。原本寒月禪師到手之時,這燈內神油本就余存不多,後來多經實驗,等到明了用法之時,內中神油業已糟蹋過半,所余也就愈發顯得珍稀。本來是想用這三光神火破去敵人的擒拿手法,也不知此人真個是機警,還是認出心燈來曆。不僅沒有上當,更用一樁極其古怪的燈焰法寶,將心燈發出地三光神火困住。

    不過看敵人勢頭,似乎也沒有想要用寶物滅除三光神火的意思,只是將其困鎖原地,不令發生妙用,恐怕是知曉心燈來曆。如此這般,若是放在昔日未曾進入佛門之前,寒月禪師卻也無法,因為不同佛法,神火離燈,便不受了控制。不過即便現今精通佛法,能做到的也只不過是法咒暗引,引爆了那團三光神火而已。

    就聽叭的一聲輕響,一點酒杯大地淡黃光華,閃了一閃,便即爆裂,紅、白、藍三色千萬道精芒,滿空飛射。綠袍老祖放出的青碧焰連成的青光火圈,立時被震破開來,還原成早先七朵熒熒青焰,漫空上下浮沉不定。

    七朵青碧焰被震散早在綠袍老祖的預料之內,自然不會吃驚,因為這青碧焰本就不是一體,運發聯合,外力太過巨大之時,自然會分散開來。此番之所以用這七朵青碧焰,純粹就是想要試驗一下,看看究竟這心燈地威力有多大,抑或者說是,青碧焰能否抵禦心燈之勢。

    此番比試之下,倒也沒有讓綠袍老祖失望,最起碼從根本質地上來說,這七朵青碧焰看來還是可堪大用的。

    寒月禪師早在引爆了三光神火後,緊接著又點燃一團,繼續不依不饒的向敵人半空那碧光熠熠的擒拿大手投去。

    綠袍老祖心中噗嗤一笑,這和尚還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了,真個以為佛門心燈還就天下無敵了不成。既然玩法寶,那就瞧瞧到底誰比誰狠。

    虛手一托,頓時一個尺許大小、古意盎然地金鼎躍然手上,就勢掀開

    現出數丈長一張大口,正遮綠袍老祖前面。微一開中便飛射出無數金星紅絲,如狂風卷雪,急浪漩花一般,便將那團三光神火裹住。

    寒月禪師見狀一驚,連忙伸手去招,已是無及,眼看萬千金星紅絲裹定三光神火,只吞吐了兩下,便被吸進口去,光華斂處,無影無蹤。

    這軒轅至寶九疑鼎,經綠袍老祖苦心參悟,後又運用無上法力重新祭煉一番,終究能夠如意施展,大小變幻也都隨心。

    此番一經使用,果然即便心燈之能,也難以匹敵。既然取出了九疑鼎,綠袍老祖自然是要一不做二不休,將寶鼎凌空一舉,登時大約丈許,被一片五色霞光托住。由頂上飛出畝許大的一張口,口內射出大片金紅色的火花,中雜一青一白兩股光氣,匹練也似正在朝空激射,目標赫然是瞄准了那九天都羅神鋒。

    半空之中那面無柄金光寶傘,精光熠熠,彩霞滿天,此時綠袍老祖地九天元陽尺早已收回。趁著寒月禪師震驚之際,九疑鼎上金星紅線激轉,一青一白兩道光氣吞吐之下,也就幾個呼吸之間,那面彌漫半空地金光寶傘,竟似靈蛇歸洞,飛一般往寶鼎怪口之中投去,晃眼無蹤。

    待到寒月禪師發現敵人意圖收取自己寶物之時,已然行法不及。既然已失一半,那余下地一半自然也就無甚大用,為防敵人被敵人收取過去,便想伸手招回。

    他想收回寶物,綠袍老祖卻是早有預料,故此玄陰真水並未撤去,鎮壓其上,一時間倒也令寒月禪師,難以撼動分毫。

    見及寒月禪師勞而無功之後,綠袍老祖這才哈哈一笑,九疑鼎再次噴出億萬金星紅線,疾轉不休,畝許大口青白光氣一沖一卷,赫然連著玄陰真水一同吸附。這青白二氣,便是九疑鼎中混沌元胎,具有無上威力,一任那寒月禪師如何施法,也是不能阻擋其勢,更不要說還想收回了。這般相持不過盞茶功夫,最終那剩下的一半都羅神鋒還是連同玄陰真水一起,被吸進九疑鼎內。

    綠袍老祖自然是得勢不饒人,伸手一招,九疑鼎又自變得尺許大小落回手中,暗運玄功,口誦上古靈文,左手托鼎,覷准鼎腹,高舉右手,一掌拍去。便聽萬籟叫號,由細而洪,自鼎上發出,彙為繁響,震撼全洞,似欲坍塌。接著又飛起千百道五色煙云,簇擁著無數大小長短光華,現出天龍野馬以及各種奇禽怪獸地形相,朝寒月禪師飛舞撲擊而去。

    寒月禪師見到攻勢,雙手結出大日寶瓶印,赫然一片佛光拋灑而出,化作一幕光牆,迎上前去意欲攔。

    誰知那些五色煙云中的形相,只是一團團的透明奇亮的精光,並無實質,變化無窮,奧妙非常,一遇阻隔,威力越增。兩廂方一接觸,倏地由零化整,變成一團精光,放出無量彩芒,彌漫天際,向佛光緩緩撞去。寒月禪師剛覺來勢重如泰山,正在自運用全力,佛光竟被蕩開,不特阻它不住,光華還逐漸逼著佛光上長,大有過頭下壓之勢。

    光華中忽起輕嘯,聲如龍吟,一聲過去,似閃電般掣了兩掣,眼前倏地奇暗。

    刹那間暗影中又是萬類鳴嘯,地動山搖,先前影中有形之物,俱都變成實質,一個個目射奇光,張牙舞爪,揚喙振翼,作出攫拿飛撲之勢而來。大的竟頭似山岳,身逾百丈。最小的也大如栲栳,長及尋尺。看去卻是為數何止盈萬,千奇百態,備諸獰惡,同時並呈,目難窮盡,聲勢委實驚人。

    綠袍老祖知道寒月禪師法力高強,未入佛門之前,業已是玄門高手,修行數百年,現在轉修佛道,一身功力更是無邊無際,于是便施展出這寶鼎妙用。

    此番現出的,乃是盈虛世界,說真便真,說假便假,隨心生滅,瞬息萬變。稍一不慎,便受吞襲,卷入其中,化為烏有。內中怪獸更是元始先天精靈所寄,不比旁門幻景邪術,著實威力無比。

    頃刻之間,即便以寒月禪師法力,也落入其中,逃脫不得。綠袍老祖之所以敢如此信誓旦旦、放心大膽的取用此寶,一來是已悟通妙用,二來則是九疑鼎的克星昊天鏡早已在元江取寶之時,就已經無故失蹤,現下自然不虞有失。
第十卷 群邪圍攻凝碧崖 第八章 海外散仙

    道宮,在南極十分偏遠的地方,外表就是一個巨大的殼子無不被極光真磁磨練的無數歲月的萬年玄冰。

    主人名叫尹靖,自號太陰元化道人,乃是那上古之時,從太陰星上分化的一團月魄精華,經了萬年受南極真磁鍛煉凝聚而成。修的乃是本身至陰法門,又因無人教導修行,不知那孤陰不生,獨陽不長的大道,險些壞了道基。

    後于洞府中僵坐多年,偶然得了一點地肺真陽之氣,就此調和陰陽,成就大法。自此廣收門徒,內多為水族精怪,還有最為得意的幾個弟子,便是那癸水精英化成的精靈。因為水火兼修,又秉至陰之氣而生,除了天生火德之靈物,實難逢敵手。

    昔日太陰元化道人,曾受太麝公子之恩,此番得其邀請,前來襄助群邪圍攻峨嵋凝碧崖。

    其實此次圍攻凝碧崖,北面的這群海外散仙才是實力最強的,但是峨嵋諸人開始都把目光放在了發起人星宿魔君身上了,待到迎戰北面的白云大師元敬、元元大師、追云叟白谷逸三人俱被太陰元化道人一舉斬滅,這才知曉厲害。

    因為太陰元化道人下手極為狠毒,開始裝作不敵,僅是一味的防守,待到三人疏忽大意之際,這才一舉放出法寶,將三人斬殺,形神俱滅。令尚未出戰的極樂真人和幾位佛門高手,卻也救助不及。

    極樂真人李靜虛,乃是當年青城派鼻祖。劍術自成一家,與峨眉派鼻祖長眉真人不相上下。因為收錯了兩個徒弟,胡作非為,犯了教規,他卻不像混元祖師那樣庇護惡徒,親自出來整頓門戶,把惡徒擒回青城,遍請各位劍仙到場,按家法處治。從此無意收徒傳道。退隱到云南雄獅嶺長春岩無憂洞靜參玄宗。

    數十年工夫,悟徹上乘,煉成嬰兒,脫去軀殼。成了散仙,從此便自號極樂童子。看去身若十一二歲幼童,穿著一件鵝黃短衣,項下一個金圈。赤著一雙粉嫩的白足,活像觀音菩薩座前地善才童子。

    極樂真人指著身前不遠處一身黑衣,滿頭銀發,神態冷漠的公子打扮的道人。脆聲脆氣的呵斥道:“在下道號極樂,你乃何人,竟然如此妄下毒手。心腸卻也著實狠毒了些。”

    那位風度翩翩的濁世佳公子不咸不淡的答道:“我乃南極太陰元化道人。此番既然是正邪相爭。自然難免死傷。我若留手豈不笑話,若是峨嵋勝了。恐怕真人卻又是另外一番言語了吧。”

    “阿彌陀佛,前事暫且不提,不如這樣吧。就由貧尼幾人與道友一方打個賭如何。”此番言語的卻是川邊倚天崖龍象庵神尼芬陀.一個看去年邁,但實則乃是佛門數得上號的大能之人。

    “哦,願聞其詳。”太陰元化道人卻是直性情,板著一張俊臉,不芶言笑。

    芬陀混不在意,單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卻是爽直,今日既然諸位前來攻打峨嵋,貧尼就想做個莊家與諸位賭上一賭。這賭的內容,便是賭諸位卻是不能攻上峨嵋凝碧崖。若是諸位勝了,貧尼等人也就不再多管閑事,若是貧尼勝了,那麼諸位也就此退去,如何?”

    太陰元化道人一時間間也摸不清,對方這究竟是打得什麼主意。這賭約看似正經,實則荒謬,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如果能夠殺上凝碧崖,自然代表峨嵋再無反抗之力,殺戮自然由人。若是不能攻上凝碧崖,自然也就意味著峨嵋地實力已然龐大到非邪道所能匹敵,那時候,不被反殺上門去,就該透笑了。所以芬陀的賭約,自然也就是如同虛設一般,純屬廢話。

    就在太陰元化道人左右思量,芬陀言語中是否有什麼陷阱挖下了,等待諸人就這麼跳下去。太麝公子,卻是微微一笑,語氣慵懶的緩緩說道:“既然如此,賭約就此說定,那就有勞幾位了,那就讓峨嵋諸人全部龜縮進去吧,等待我等邪道攻伐。”

    既然太麝公子業已開口,太陰元化道人自然也就不便再多說什麼,也是點頭應道:“那就有勞諸位了,貧道待會就去通各方道友,請他們暫停則各。”

    芬陀又誦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幾位大駕。”

    本來一開始時,芬陀、極樂等人的注意力都是放在了太陰元化道人身上。蓋因此人雖然是最先出手,但是一身法力著實深不可測,比之其余諸人卻是要高上一籌。故此,誤以為他便是此番海外散仙地牽頭之人。

    正在等待其開口答複之時,突然見到另外一個年輕公子插口進來,而且竟然極其肯定的一口應承了下來,芬陀等人心中未免有些驚訝。忽然卻又發現,太

    道人似乎極為重視這人的意見,聽見話語,也是一口時,再回過頭來重新看那少年公子,幾人竟然一時間卻也看不出個子丑寅卯來。這一發現,自然又是令人驚愕。要知道極樂、芬陀之輩,已然可以說是修行界中,遺滯在人間的最高實力之人,早已達到了可以飛升,卻又不曾飛升地至高之境。

    待到極樂、芬陀等人心事重重的返回凝碧崖之際,站在太麝公子身旁的一位金須金鬤的中年大漢,帶著一臉地疑惑,開口問道:“公子,你這般做法,卻是何意?”說話間,還不停的擺動著手中的白玉浮塵,只是此人形象粗框,雖然不算上多麼凶狠,卻也絕對跟仙家氣派,相距甚遠。執此浮塵,未免有東施效之嫌。

    太麝公子聞言,興致闌珊地說道:“煉云子,這峨嵋乃是在你被鎮壓之後才出現地一個新興宗派,不知內中詳情,自是常理。”

    那被稱為煉云子地金鬤大漢,面上不解,又平添了幾分:“莫非,這峨嵋派還有什麼大來頭不成。”

    太麝公子看了看雙手,頭也不抬的說道:“來頭倒也算不上多大,只是這峨嵋地創派祖師長眉,其師尊得的乃是老子太清一脈的些許道統。故此,這峨嵋傳承下來的,自然也就是太清一脈的部分道統。”

    煉云子頗不以為然,憤憤道:“這太清一脈,又待如何,說起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別人可能顧忌三分,老子我卻是不怕。”煉云子不僅長相粗狂,便是這說起話來,也是一樣的肆無忌憚。

    太麝公子手中持著一個不知道從何處變出來的青玉酒爵,內中蕩漾著碧暈似的液體,也不知是什麼美酒。輕啜一口,瞥了眼煉云子:“昔日玉清一脈,如此昌盛之勢,還不是慘遭敗北,幾乎被上清十二金仙滅教。上清即有如此威勢,何況更在其上的太清一脈。雖然峨嵋所得道統不全,不足為懼,但是偏偏峨嵋祖師長眉昔日還曾得了老子昔日一氣化三清之時,留下的至寶---太清一氣混元真符。”

    太清一氣混元真符,煉云子陡聞此寶,赫然一驚,喃喃自語道:“怪不得峨嵋竟敢如此托大,想來定是依仗此寶。”

    “不僅僅如此,說來這長眉還真是運氣,除了這太清真符之外,還曾于一荒山野壁之中得聞上古妖族辛秘,窺得其傳承下來的生死晦明幻滅微塵陣奧妙。”太麝公子似乎覺得煉云子的神情還不夠震驚,卻是緊接著又說出一道秘聞。

    果不其然,煉云子陡然聞言,急忙驚呼道:“可是那位列上古洪荒八大法陣之一的生死晦明幻滅微塵陣?”

    “不錯”太麝公子不疾不徐的點頭點頭,一口將杯中美酒飲盡,不由贊歎道:“說起來,這長眉是幸運,也是不幸,所得生死晦明幻滅微塵陣乃是殘本,太清真符卻又不知真正用法,著實不太能夠發揮出這兩樣至寶的威力。不過其真不愧是天資橫溢之才,竟然在臨近飛升之前,還真就給他悟通了兩樣至寶的一些妙用。結合兩者之力,以太清真符為眼,生死晦明幻滅微塵陣為本,參考百家之長,還真就給他在凝碧崖擺出了兩儀微塵陣。

    此陣威力巨大,迄今不曾有人真正得見,據說不在那真正的生死晦明幻滅微塵陣之下。”

    說到這里,煉云子就更加迷惑了,聽這言語,顯然峨嵋此番賭約卻是想利用那兩儀微塵陣之力,來抵禦諸邪,甚至是借著陣法之威,一舉殲滅。只是太麝公子既然完全知曉內中名堂,為何還是這般爽快地就應承下來,這葫蘆里到底又是賣的什麼藥。

    此時明白的,當然不僅僅是煉云子,其余諸人自然也是洞徹詳細,疑惑卻也難免。只是太麝公子,身份特殊,地位尊崇,諸人卻也不敢多加言語。只是面上疑惑,卻是顯露無遺。

    太麝公子自然對諸人的神情一覽無遺,只是此刻卻是不想多作言語。兀自又輕啜那杯中不知何時滿上的美酒。
第十卷 群邪圍攻凝碧崖 第九章 小千世界,他化自在演妙法,衣缽傳承,兩兩有無一念間

    住在峨嵋左近凡俗間的人們,雖然不知道這山內深處古難遇的正邪之爭,但見那經久不散,漫亙環布的黑煙綠云,卻也瞧出了幾分不妙的景象。一時間免不了的人心惶惶,各各驚恐不安,生怕老天會降下什麼災劫。

    雖然太麝公子應承了賭約,但是在大多的邪道中人看來,此刻明顯勝利在望,何必做此畫蛇添足之舉。只是無奈各方邪道大佬似乎卻是十分重視太麝公子的意見,既然應承了賭約,那就約束群邪暫時罷手。

    一時間數百道劍華遁光紛紛退回峨嵋山中,卻是峨嵋諸人准備要著手布置了。

    此刻,既然峨嵋龜縮回去,幾方邪道大佬卻又再次聚到一起。不多時,綠袍老祖就看到那凝碧崖上陡然間升起一騰清朦朦的光華,雖不耀眼,卻顯得格外的清冽,其勢之大,瞬息之間,漫布峨嵋後山半數。

    烈火祖師、許飛娘等在場諸人,都是邪道中一等一的能手,見及此般景象,如何能不發覺這清光中所蘊含的浩瀚無匹之力,顯然不是一般的寶物,恐怕這次打賭,還真就有些困難了。甚至就連星宿魔君,臉色也不由得變了兩變,抬頭向太麝公子看去。

    煉云子見及此番景象,忍不住贊歎道:“這太清一氣混元真符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覷,只是想要支撐使用此寶物,恐怕耗費的氣力,定然也不在少數。莫非公子是想要就此拖垮他們。”

    群邪一聽這番話語,頓時覺有幾分道理,畢竟當初打賭之時可沒有限定具體的時日。一時間,大家卻是隱隱有些贊同這個想法了。

    卻不料太麝公子突然抬頭笑道:“這太清真符發動之時雖然耗力頗巨,但是峨嵋此番卻是依仗地利,並非眾人施法。而且此寶一經施展之後,卻是自發運作,不需耗力,所以雖然有所損耗。那也不足以動搖峨嵋根基地。”這一番言語,自然是反駁的煉云子的那些個猜想。

    這樣一來,群邪可還就真個不明白太麝公子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了。

    透過這層薄薄的清光,諸人甚至可以看見峨嵋派一切似乎都已恢複了常態。百鳥歡歌,群芳斗豔,弟子們悠閑四逛。好似全然忘卻了四外群邪環伺的危機,這番舉動。卻又氣壞了不少邪道中人,只是見那幾位首腦不動,顧及這些人的顏面,自然也不便輕舉妄動。

    只是那太麝公子說完那番話後。卻又是不見了動作,也更是搞得大家一頭的霧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望定了星宿魔君。畢竟此次圍攻凝碧崖是他牽的頭。

    旁人不知這太麝公子地來曆。星宿魔君可是昔年曾聽師祖有所提及,略有耳聞。知道他的利害,否則以星宿魔君的身份也不會對他如此客套。盡管諸人目光注定,卻也不願開口多言,反正有太麝公子在此,此次凝碧崖之行自然不會吃虧。

    見及星宿魔君如此諱言莫深之態,群邪都不是駑鈍之人,自然明了內中恐怕另有玄機,干脆也就不再多言,耐心等候便是。

    從日中到日落,從夜再返晝,如此循環往複,待得三日,甚至就連綠袍老祖等人都開始有些不耐之際,太麝公子終于從那靜坐之中醒來。竟然不顧諸人在場,好不顧忌形象的伸起了懶腰,對著綠袍老祖幡然一笑,內中頗多神秘。

    好似在喃喃自語:“天魔大道至高無上,法門千萬,變幻莫測,世人無知,妄將那區區阿修羅小道歸諸魔教,豈不笑話。修羅僅只殺戮之法,又如何能夠比肩天魔奧妙。”

    綠袍老祖聽及此番言語,心中雖然深感一絲贊同之理,但是當今之計乃是對付峨嵋,怎麼又說起魔教正統之事。

    忽然間綠袍老祖感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了,環顧四周,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真地很不對勁,所有的人,都好似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宛如那木雕泥塑,一動不動。似乎連這天地都靜止了一般,對,就是靜止。

    或許不應該說所有的人,至少綠袍老祖發現自己還是似往常一般,可以隨意動彈。除此之外,還有一人,便是太麝公子。

    綠袍老祖自負沒有這麼大的本事,自然能夠定住這一片天地地,赫然就是眼前的太麝公子。這太麝公子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有這般廣博超乎天地的神通。

    似乎知道綠袍老祖心中想法一般,太麝公子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來自未來或者說是另外一個世界,這是綠袍老祖最大地秘密,從未與人說過,況且因為自身不在天道之中,故而也無法推算,這僅僅見過幾面的太麝公子卻又從何而知

    “你到底是誰?”綠袍老祖指著對方,沉聲喝問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起,“後世地你,被我召來這個世界,便是為了今日地相逢。”

    聽到如此話語,綠袍心神大是震驚,口中不由得反問道:“那今日相逢,又所謂何事?”

    太麝公子翩然一笑,卻是頗為瀟灑自得:“為地是你我能夠重新合為一體,成為一個完整的自我。”

    “合為一體、完整自我……”綠袍忍不住將那話語又重複一遍,臉上不禁顯現迷茫之色。

    “對,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倆是一體地。”太麝公子語氣愈發的飄忽起來,“那麼,就讓我倆現在合二為一吧。”說著,已然伸出一根手指,白嫩修長,隱隱泛現琉璃寶光,徑向綠袍祖竅點去,

    此刻綠袍祖竅之上的碧綠光芒絲毫也無,太麝公子眼見手指已然輕輕點上,臉上不禁展露自得之意。

    陡然間卻又神色忽變,一臉驚恐至極的模樣,瞪大一雙妙目,死死的看著綠袍祖竅之上。

    此刻再看綠袍,哪里有什麼迷茫之色,祖竅之中青白二氣流轉不休,如太極之形,好似漩渦一般。太麝公子的手指已有半截陷在那團青白漩渦之中。

    “你這是做什麼?”太麝公子強定心神,故作鎮定的問道。

    “這不是讓你我二人合為一體嗎?”魔!”

    “哼,原來你早就知曉我的身份,故意設此圈套。”太麝公子此刻面若寒霜,卻是承認了綠袍對他的稱呼

    “倒也不是一早,你這幻境,立于我自身識海之中,所有人物都是按照我記憶中的一切化生,卻是沒有絲毫破綻。”綠袍此刻說來,面上輕松自得模樣,心中卻是驚駭已極。若非這天子魔自己露了破綻,過于貪婪,想要奪取綠袍一身法力神通,若只是一味演化幻境,最後鹿死誰手,尚未得知。

    “哦?”太麝公子,抑或者叫做天子魔,此刻顯然又恢複了原本的沉著,“既然本魔主幻境未出破綻,卻不知是哪處被你瞧出了端倪。”

    “剛剛,就在剛剛你想奪我神通、將我化作無識傀儡之時。”綠袍此刻自有所持,倒也不介意與天子魔拉扯閑談。

    “你可是指合二為一之事。”太麝公子不愧是天子魔,刹那間便想通了唯一的關竅,但還是反駁道:“本魔主可不認為此言有何偏頗之處。”

    “魔主,是沒有什麼偏頗,但是……”綠袍說到此處,卻是突然住口不語。

    太麝公子心神不由得都盯在那句但是之上,久久不見下文,忍不住問到:“但是如何?”

    “嘿嘿,你給我進來吧。”綠袍怪笑一聲,祖竅之上大放明光,青白二氣突然騰起,宛若蛟龍,將那太麝公子一卷而沒。

    太麝公子此刻被青白二氣包裹,卻也不見多少慌張,只是沉聲道:“今日本魔主一時不察,卻是中了你的暗算。不過若非有這具赤縣神鼎之助,你恐怕也難以留住本魔主,也罷,這點神念便贈送與你吧。”話一說完,太麝公子便突然眼神無光,宛若死物一般,被那青白二氣再一攪動,化作一點琉璃寶光。

    綠袍冷笑一聲,將那青白二氣裹著那一點琉璃寶光,收歸祖竅之中。隨著那一點琉璃寶光被受,四周所有景象,這片天地就好似被打碎的玻璃一般,片片塊塊,分崩離析。一切都發生得如此詭異,如此的無聲無息。

    “但是,我不願意被別人同化而已,我便是我,哪管什麼前身後世。”

    再看靜室中,此刻什麼琉璃寶光,天花墜落,卻也再無絲毫,依舊是靜靜的石室,綠袍一人盤坐,眼前擺著那本西土真經。

    沒想到,這所謂的《他化大自在天子本願經》竟然是召來天子魔神念降臨,若非綠袍心性孤堅,再加上有九疑鼎這等異寶相助,這才能夠輕易將這天子魔神念驅除。

    沒想到,天子魔這般厲害,一點神念便能夠將幻境演化得那般真實,綠袍直至此刻還對那幻境中發生的紅蓮法會、圍攻峨嵋等諸多事情,曆曆在目。

    內中幻境既然是以綠袍記憶為基,那麼中間許多未聞之人之事,想來應該是天子魔穿插其中的,只是也不知是真是假。

    此且不管,還有一事,讓綠袍頗為記掛,為何那天子魔會稱呼九疑鼎為赤縣神鼎,到底是他看走眼了,還是這內中另有緣由……卻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綠袍老祖 第十一卷 莊周夢蝶 第一章 蝶夢莊周,小千世界藏奧妙,天魔大法,是耶非耶難自明 掌中芥

  
  「叮叮叮…叮叮叮…」煩躁的鬧鐘聲,,不依不饒的敲打著耳膜,大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味道。
  
  狹窄不到十個平方的小房間內,擺設著兩件傢俱,內中少不了的,當然肯定是有一張單人床。上面有一個人形的物體,依舊頂著鬧鐘的壓力,在被褥中不屈不撓的埋頭大睡。
  
  張千君一邊刷牙,一邊看著季博元的房間,不禁有些疑惑,這小子一貫起得比自己要早,今天怎麼只聽得他房間裡面鬧鐘的響聲,卻不見動靜呢,難道昨晚一宿未歸?
  
  開始還覺得有些道理,剛想肯定了這個念頭,突然想起來,昨晚他是跟自己一塊下班回來的,半夜起來小便的時候,還看見他房間的燈光。
  
  腦子裡轉了這多念頭,正想著是不是要等到洗漱完後,去敲敲他的門,看看是不是睡得太死了。如果上班遲到,那就慘了,恐怕這個月的全額出勤的獎金就拿不到了。雖然那全額的出勤獎金也就七八十塊,但怎麼說,蚊子再細那總歸也是塊肉,如今在外面打工,日子哪有那麼容易的啊。
  
  就在張千君一時間不由感慨,外出打工難的時候,「吱嘎」一聲,正對著衛生間旁邊的那扇房門打開了,走出一個十八九歲的小伙子,個子也就一米七出頭,裸露在睡衣外的肌膚呈現一種近似古銅的完美之色。只是可惜配上他那可以說是瘦弱的身材,卻是不會令人產生健康的感覺,或者可以說是呈現出的一種略帶病態的樣子。
  
  只不過當今社會生活節奏加快,人們幾乎都是一種亞健康狀態,所以這少年其實也就是大多數人一般。對於這種狀況司空見慣之後,自然也就不會覺得有什麼驚訝。
  
  少年五官端正,容貌算不上多麼英俊,臉上唯一有特色地,也就那尚算高聳的鼻子,讓見過面的人,能夠留下幾許的影響。
  
  張千君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頭也不抬,就知道是季博元出來了。因為這套房子裡面,就他的房間門打開時,會有那格外刺耳的吱嘎聲。將口中的漱口水吐掉,拿起毛巾,嘴裡卻是忍不住問道:「博元怎麼到現在才起來?昨晚莫不是出去亂搞了,哈哈……」
  
  這少年赫然就是季博元,此刻聞言,臉上雖然有忍不住地疲憊之色,但口中還是笑罵道:「去你的,你才出去亂搞呢,動作快點,我也要洗漱呢。再晚,今天恐怕就要遲到了,到時候就免不了要被經理一頓搓咯。」
  
  「嗯」張千君應承一聲,匆匆抹了抹臉上地洗面奶,然後用清水洗掉,擦乾臉後,立刻讓出了基本僅能供一人轉身的衛生間。
  
  現在已經六點了,再不快點,還真要遲到了。季博元也是急急忙忙幾分鐘洗漱完畢,跟張千君一同出門往樓下走去。
  
  季博元和張千君兩人是同一所職業高中三年級的學生,按照慣例,職校學生到了〔無敵龍會員老劉手打整理〕三年級只要在學校上半學期就可以,剩下的半年時間要在外面實習。等到實習完畢,才會發與畢業證書。
  
  學校一般來說,這時候都會聯繫不少的單位來學校招收實習生,季博元兩人運氣還算不錯,被當時前來地所有單位中,可以說是最好的一家挑中,安排在上海實習。
  
  按照校那個什麼主任的說法,上海那個公司多好多好,認真努力工作,月收入最高的都有四五千,恨不得連他自己都想去呢等等。這樣一番令人熱血沸騰的鏗鏘激昂之詞,自然是讓季博元這些個還未跨出學校大門走上社會地菜鳥們,聽了有一種發自內心壓抑不住的歡喜,總算這學沒白上不是。
  
  每個人都會認為自己是最優秀的,理所當然的也就覺得自己的工作一定是最努力的,那麼四五千一定不是問題。
  
  而且還包吃包住,以自己地表現,半年之後轉正,省著點的話,一年怎麼說也能存個四萬吧。一年四萬,兩年八萬,三年就是十二萬……就在季博元這些個菜鳥內中在做著簡單算術的時候,不知不覺,就到那多少人嚮往的上海。
  
  季博元他們可是十分自豪的,當時五六個班中,最後人家公司只挑中了他們十幾個人,其中還是女同學居多,男地也就季博元和張千君兩個。
  
  只是來到上海這家公司不久之後,明查暗訪之下,季博元這才明白,什麼叫做說話的藝術。校主任說得沒錯,員工裡面,工資是有拿四五千的,但是那近百人中才有幾位而已。
  
  季博元雖然一貫覺得自己很出色,但絕對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人,經久日常,也就絕了那份念頭。不過一般的員工也能拿個一千多,還幫繳三金,也算不錯了吧,暫時就這麼混著吧,最起碼吃住不用擔心。〔無敵龍會員老劉手打整理〕
  
  心中帶著許久以來一直凝聚著的幾縷不甘,在一樓公司廚房快速吃好早飯,待到兩人安心的坐在公司班車上,這才算鬆了口氣。從公司宿舍到上班地地方,大概還要二十分鐘左右,還可以安心小憩一會。
  
  季博元和張千君實習的這家公司,是在浦東機場裡面賣免稅商品的,據說老闆是個新加坡人。當然旗下除了主打的免稅商品,還順帶開了個小書店和餐廳,都是開在國際出發那裡,來來往往的顧客,基本上都是出國的有錢人,抑可是回國的外國人。
  
  季博元和張千君兩個男生被安排在書店,其餘所有的女生都安排在餐廳。至於表現極佳,更進一步,就是進免稅商店了,曾經的每月工資四五千的,就是那裡面的精英。
  
  不過季博元清楚自己的水平,能夠進免稅商店,最起碼那外語得順溜。他雖然職校的專業是日語,不過兩年半學下來,還是玩樂居多,能夠勉強的來幾句就不錯了。現在在書店看見日本人,他還打顫悠呢,誰聽得明白那鳥語。
  
  現在也終於明白公司為什麼招他們兩個男生了,原來就是在書店每天幫忙搬搬書、理理書,做苦力來著。當然,這份苦力,總歸也比昔日那上海碼頭上的扛麻袋要輕鬆上千百倍。所謂苦力,也就是季博元閒暇無事,自嘲而已,其實女生也完全弄得動的活。至於為什麼要男生來,只能說公司比較體貼女生而已。
  
  唉!真是世風之日,哪裡還有什麼男女平等。
  
  來到現場,看看手機,已經是七點整了,經過門口安檢,一路小跑上二樓,再一次通過安全檢查,才算正式進入上班地點範圍。
  
  書店離季博元他們走的那條內部人員通道不遠,過了檢查,轉個彎,沒幾步路就到。看看免稅商店的人還沒有到,書店所有鑰匙都放在裡面,所以暫時還能再偷會兒懶,在後面兩人小坐一下。
  
  大概過了十分鐘,免稅商店那群上海人這才姍姍來遲,取到書店鑰匙,將所有的書櫃打開,CD、VCD稍微整理一下,忙活半個左右,這早上的工作基本就算完畢了。接下來,季博元和張千君兩人基本上就是屬於晃悠了,今天還算好,七點上班,五點下班,白班的日子也不算難熬。要是晚班,五點上班,十二點下班,那時間就比較無聊了。〔無敵龍會員老劉手打整理〕
  
  因為白天客人多,生意多,看著人來人往,再加上吃午飯的半個小時,以及中間上廁所的時間,大家無聊在打打屁、聊聊天,所以時間一晃就過去了。晚上就不同了,沒什麼生意,就倆人上班,大眼瞪小眼,無聊透頂。
  
  一閒下來,季博元忍不住又想起了早上的一幕幕,自己好似是做了個夢,好像還是關於什麼蜀山的,綠袍老祖之類的,剛醒時記得還挺清楚的,現在早上忙活一陣,現在再想,卻是無論如何也回憶不出具體情節了。
  
  而且早上起來,眉心和腦後都隱隱作痛,不知何故,難道是夢做多了,看來以後睡覺之前,卻是不能再胡亂瞎想什麼了。聽說現在最可怕的就是腦死亡,身上什麼零件都可以換,唯獨這腦子是換不了了,自己還是小心些吧。
  
  張千君看看經理還沒來,忍不住湊到季博元身旁悄悄問了一句:「你沒事吧,臉色看起來很差,是不是生病了。」
  
  「嗯?沒事,臉色真的很難看嗎?」季博元聽他這麼一說,心中不禁起了個疙瘩。
  
  張千君聞言,伸手從褲袋裡掏出一個小鏡子:「喏,你自己看好了。」
  
  接過鏡子一看,季博元看看自己那有些乾裂的嘴唇,頂著倆黑眼圈,這臉色還真是有說不出的憔悴,只是自己也想不出個名堂,胡亂嘟噥兩句:「恐怕昨晚沒睡好吧。」
  
  聳聳肩,張千君眉頭一挑,將鏡子收進褲兜裡面,看看季博元聲音似乎也有些沙啞,還是忍不住叮囑一句:「那還是去多喝點水吧,看你嘴唇那樣。」
  
  「嗯」應承一聲,季博元去書店後面拿出杯子,到隔壁免費供應熱水的小龍頭上倒了些回來。
本帖最後由 johnnyanthea 於 2011-5-16 17:13 編輯

綠袍老祖 第十一卷 莊周夢蝶 第二章 天魔奧妙,真瞳初顯幾端倪 掌中芥
  
  在兩次廁所晃悠之後,上午半天時間算是完畢了。因為書店人少每天客流量相對而言裶褌裫裳,墑墔塼塽還是比較客觀的,所以上廁所只能在不太心的時候箸箊箋粺,榽榦榯榳大家挨個輪流去。老員工去了之後,新員工去裹褓褙褐,蒞蓍蓁蒟每次上廁所,季博元都是看好手機墎塻墏墘,潃漱漪漵瞄準了時間,不到二十幾分鐘,絕對不上去。再加上中間上下樓梯的時間,兩次廁所上下來,怎麼著也將近一個小時。再說機場的廁所怎麼說也是對外的,每天都有人員定點在那裡不定時清掃,衛生狀況還是可以保證的,所以季博元現在也是越來越上廁所這項運動了。
  
  早上七點上班,中午十二點吃飯,上午半天也就五個小時,早上開店門忙活的就要大半個小時,再加上中間忙一陣兩個小時,廁所一個小時,所以上午很快就能晃悠過去。
  
  吃過午飯半個小時,那就再過四個半小時快要下班咯,對於這等決定性的時刻,季博元每次上班時候,都是很歡欣鼓舞的,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每天白班一般都是四個人上,兩個男的,兩個女的,兩個老員工,兩個新員工。吃飯也是老員工帶一位新員工,分兩批進行,因為每次要留一位老員工下來當作收佷。季博元是一個喜〔無敵龍會員老劉手打整理〕歡把快樂留到最後的人,所以每次吃飯,基本都是要做第二批的。
  
  當然,這也是有前提的,必須是跟張千君一起上班才行。原因無二,因為吃飯比較搶,如果第二批去的話,基本上好吃的菜,那肯定是玩完的。只有跟張千君一起上班,讓他幫忙先把飯打好,才能安心的第二批吃飯。
  
  站在收銀處地,那位老員工名叫徐雪,據說在公司已經有四五年了,只是平時大都冷著一張臉,季博元可不是什麼自來熟,所以跟她基本上也沒說過幾句話,自然也不會去找她聊天之類的。
  
  據書店另外兩位女員工講,她最初是公司副總家的保姆,後來,也許是副總比較喜歡她吧,就把她安排到公司來上班。開始是在免稅商店上班的,但是因為好似工作不太行,就被調到書店來了。雖然如此,但是據那兩位女員工的調查,她的工資是書店僅次於經理的,最少都在二千出頭。不高興時,甚至連經理都不鳥的。而且在季博元後來的觀察下,事實果然如此,經理跟她說話都要帶著笑臉地。
  
  當然,季博元自然是免不了要感歎五人情的威力,上頭有人真就什麼事都好辦。區區一個副總保姆而已,竟然就能夠不甩經理,忍不住讓季博元也YY。以後是不是也要換份去有錢人家作保姆的工作。
  
  連經理都不鳥的人,自然也不會看得起季博元這種來自小地方的小人物,所以按理得出結論,季博元平素雖然晃蕩,但是骨子裡卻是生來有股自傲,她看不起咱,咱還看不起她。
  
  所以也就繼續晃悠在那書店小小地一畝三分地上,當然,收銀處是要避開的。
  
  說起來,這書店十數個平方大小的地方,陳列著一些個書籍和光碟。面積雖然不大,收益可著實不少。每天營業額都在三萬左右,最少也不低於兩萬,多的時候聽說六萬也是做過的。
  
  剛來之時,乍然聽到這個消息之時,季博元可是咂舌不已,現在卻也覺得平常了,也許這也算是一種進步吧。書店最貴地一本書,據季博元考察下來,共要兩千多人民幣,是本英文版精品金瓶梅。悄悄翻閱過一下,裡面果真還真是有頗有古風的彩色圖畫,私密之處清晰可見,絕對沒有馬賽克,製作精美,雖然兩千稍微貴了點,但是對於外國人來說,應該也算不上什麼。
  
  不過據季博元每次上班的觀察,那本書可是看的人多,買的人寥寥無幾,最起碼上班以來,還沒見到賣過一本。也許外國人跟咱的審美觀不太一樣吧,對於中國式地情色圖片,而且還是畫的,覺著看了不過癮。畢竟現在怎麼說也是信息化時代,網上什麼樣的真的圖片看不著。
  
  剛從書店一根柱子後面繞了出來,就看見有幾個客人走了進來,不過看架勢,是去買光碟的。CD之類的全在收銀台前面一排,有徐雪在,季博元也就懶得上去湊熱鬧了。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幾個客人都是老頭老太,看模樣,應該是日本人,還是不要去出糗了。
  
  果然,遠遠聽著唄裡呱啦地說了一通,畢竟學校的日語課也不是白上的。雖然沒有聽明白具體意思,但是還是可以確定,說的就是日語。
  
  看著徐雪在那裡忙悠,季博元也不便上前打擾,站定一處,這叫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否則定然出醜。這可是剛來那會積累下來的血淋淋地教訓啊,每當想起當初聽不懂人家說話的尷尬,恥辱,絕對是赤裸裸地恥辱。
  
  什麼叫往事不堪回道,現今總算明白過來。〔無敵龍會員老劉手打整理〕
  
  不知怎的,才剛剛站定,季博元就是一陣陣忍不住地暈眩湧上頭來,身子似乎也有些軟弱無力,幸好背後就是書架,稍稍倚靠一下,不至於一時不慎壅倒在地。一手扶定書架,一手在兩邊太陽穴按摩幾下,好一陣子才算好過了此地。
  
  不知怎的,突然覺著眼前又是一陣模糊,閉上雙眼,狠狠地晃了晃腦袋,心中不由嘀咕,今天這到底是怎麼了。
  
  待到再次睜開眼時,那幾位日本客人業已挑到喜歡的光碟,付完帳轉身離去。季博元抬頭望去的,正是那幾人離去的方向。此時突然發現,那幾個老人似乎跟剛剛有些不一樣了。
  
  恩,確實不一樣了,身上似乎多了一層黑煙籠罩,若隱若現的,似乎還夾雜著什麼聲音在內,只是離得太遠了,不太能夠確定,漸漸的,那幾人淹沒於人群之中。
  
  恐怕是眼花了吧,人身上怎麼可能出現什麼黑煙,肯定是因為昨晚沒睡好,平時看小說又看得太多了,再現的錯覺吧。雖然心下裡對這個解釋也不敢十分的確認,但季博元卻似乎聽到了心中一個小小的聲音在說,一切都不是錯覺,你真的與眾不同。
  
  相比較後者的說法,季博元更傾向於前者,畢竟這麼多年過來,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自己精神這麼差的時候出現。但是想想,似乎一個人藝能顯現之時,還真就會有反常。那麼自己昨晚的睡眠不好,算不算也是一種反常呢。〔無敵龍會員老劉手打整理〕
  
  之所以寧願給自己一個錯覺的解釋,因為季博元是一個不太願意失望的人,寧肯相信前者說法,萬一自己真的有異能,那麼豈不是高興;即便趙的是錯覺,那也不至於多麼失望。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乾脆開始就抱上失望,那無論是什麼結果,最差也就不過如此了。雖說不記掛,但是自己的心意卻又哪裡是這般能夠輕易控制的,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著剛剛發生的那一幕,時而欣喜,時而擔憂,患得患失。
  
  「喂,喂,吃飯去啦。」張千君吃完飯過後,看看他木著一張臉,靠在書架上也不知幹什麼,連喊幾聲卻也不見反應,忙上去拉了他一把。
  
  季博元被這一撤,才算是清醒過來,一臉茫然的看著張千君「什麼事啊?」後來一想,「噢,吃飯了,知道了。」看看徐雪早已不見了蹤影,應該是先走了,也打聲招呼「那我去吃飯了。」便往外走去。
  
  晃晃悠悠地走到樓下,到了吃飯的地方,在廚裡找到張千君給他盛好的菜,再添了點飯,就開始吃了起來。本來季博元早就餓了,只是被剛剛那件突如其來的事情這麼一搞,卻也沒有多少胃口了,再加上今天的菜,又不怎麼合胃口,勉強扒了幾口,就吃不下了。
  
  拿起飯桌旁的小份酸奶,一邊吃著,一邊腦海中還繼續思慮著剛剛那一幕。只是此刻更多的卻是疑惑,到底怎麼能夠確定剛剛發生的究竟是真的,還是自己一時眼花。不過一時間,卻也想不出什麼法子,算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來日方長,就讓時間來驗證一切吧。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將這公司提供的餐後酸奶吃完,季博元今天也沒什麼心思在下面休息了,想想還是上去跟張千君聊聊吧。
  
  當然,剛剛的事情卻是不會跟張千君說的,主要是想聊點別的,分散下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再老想著那個問題了,否則恐怕沒問題也給想出問題來了。
  
  因為心有牽掛,這下午的時間一轉眼,也就過去了。臨近下班,心情總算還是高漲了些,等會到底幹些什麼,晚飯吃些什麼呢。這些個問題,終於一一佔據了季博元的腦海,暫時驅除了中午發生的事情。
綠袍老祖 第十一卷 莊周夢蝶 第三章 玄牝珠 掌中芥
  
  雖說是五點鐘下班,其實每回季博元他們都能夠提前個一二十分鐘離開,當然前提是經理不在的時候。
  
  公司安排的工作餐,晚飯基本都在四點半左右,所以等到五點下班是沒得吃的。不過公司倒也算得上是人性化,所有五點下班的,都是發一包不錯的餅乾以及一盒牛奶。
  
  季博元拿著牛奶和餅乾,坐在班車上,忽然卻又好像沒了什麼胃口,蜷縮在座位上,由骨子裡湧起一股深深的倦意,側著腦袋,就這麼靠窗打起盹來。
  
  等到張千君在旁邊坐下時,發現季博元完全一副睡著了的模樣。哧然一笑,他剛剛還在餓得大叫,現在竟然一下子就在車上睡起來了。也不理他,自己肚子也實在餓得不行了,撒開餅乾的包裝袋,就著牛奶,一口口的吃了起來。
  
  季博元睡著睡著,不知怎的,忽然間卻又倦意全無,看著旁邊的張千君在那裡與手中的餅乾牛奶努力拚搏著,想起來,自己好像也挺餓的,便想也拿起餅乾來吃。誰知,無論怎麼使勁,身子卻好似死了一般,動也動〔無敵龍會員老劉手打整理〕不了。
  
  這一發現,不禁令季博元有些驚訝。不過恐懼倒不至於。畢竟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像季博元這一代八十後的年輕人,都是或稀奇古怪,或熱血沸騰,或紙醉金迷,又有幾個不知道什麼生死的概念。
  
  不說別的,就季博元以前,就自殺過幾次,只是每次都因為某些原因,沒有成功。雖然現在隨著年齡的增長、社會閱歷的增長,倒也不輕言生死,但是死亡這個概念,對於他來說,還是最不具威懾力的。
  
  只是這樣,僅有思想能夠考慮,但是身子卻不能動彈、就好似神與身份離了一般,給人有種說不出地彆扭之感。特別的不舒服。
  
  人難受了,自然就會掙扎,這是本能,季博元當然也不例外。〔無敵龍會員老劉手打整理〕
  
  但是無論怎麼掙扎、努力,季博元老是感覺有個東西壓著自己一般,好似隱隱感覺,那股壓力,就是來自於頭頂。
  
  恩,對,就是頭頂,有座山就在頭上放著似的。
  
  既然發現了壓力的起源,自然是忍不住地抬著向上看去,但是轉念一想,渾身都不得動彈,哪裡還能抬得起頭。不料令季博元有更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腦海裡抬頭看看的念頭剛一閃過,目光已經不由自主地向頭頂望去。
  
  但是身子依舊是不得動彈分毫,抬起的僅僅是目光而已,堪為神奇。
  
  瞬息,季博元有又將先前的驚訝丟到一旁去了。因為他看見了一顆珠子,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珠子,一顆碧光熠熠、翠華隱隱猶如翡翠般的珠子。
  
  這顆珠子就這麼在腦海裡懸著,不要問季博元為什麼知道是在腦海裡,因為他一看見這顆珠子地時候,自然而然的就好似早已明白了這個事實一般。不僅如此,他還知道這顆珠子有個稱呼,叫作「玄牝珠」。
  
  玄牝珠?季博元不禁為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路,那不是蜀山中綠袍老祖的獨門秘術煉製出來的寶物,又怎麼會在自己腦袋裡面。
  
  綠袍老祖?蜀山?峨嵋?季博元不慢慢想起昨晚那般的夢境,一絲絲的回憶,終於想起來了。對啊,自己是在夢中當了一回綠袍老祖,只是那畢竟是夢啊,為什麼……如果說不是夢,那到底又是怎麼回事。
  
  季博元不思前想後,總是想不出個子丑寅卯來,一時間亂念紛紛,就連頭也開始疼起來,好似有一把鋼刀在腦海裡面使勁攪動一般。疼痛欲裂,偏偏口中又發不出絲毫聲響,身子也動彈不得,這等境地,真是叫人生不如死。
  
  「喂,喂,到宿舍了,起來了。」就在季博元痛不欲生之際,突然感到一絲清朗地聲音在耳邊傳來,語調雖然低沉,但是在季博元耳中聽來,卻不折是平地生雷般的爆鳴,一個驚嚇間,陡然不由自主地跳了起來。
  
  「哎喲」一聲,卻是季博元動作太大,不小心頭碰到了車頂棚。〔無敵龍會員老劉手打整理〕
  
  先前班車到了宿舍,張千君剛想下車,突然看到季博元竟然還在那睡得跟死豬一般,絲毫不見動靜,自然是要去叫他一聲。誰知道連叫幾聲竟然都沒反應,只得去狠狠地拍了他兩下,這才見他終於醒了過來。
  
  季博元渾渾噩噩的跟在張千君後面,走到二樓宿舍,一下子就鑽進自己的房間,一頭倒在床上。心中卻是有了幾分逃脫大難,劫後餘生的喜悅,剛剛若不是張千君來了這麼一下子,恐怕還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呢。
  
  只是有了先前前車之鑒,季博元卻也不敢再繼續多想些什麼,免得早陷入什麼生死兩難的境地。不過到了現在,他也總算明白了,自己身上肯定是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地變化。例如,腦中的那顆玄牝珠。
  
  季博元有了剛剛宛若夢魘般地一次經歷,卻是對於諸多清晨忘卻的事情,又忽然間記得一清二楚了。一時間,他就好似有了兩次的人生經歷一般,一次是就是現在,一次是以綠袍老祖的身份。
  
  只是綠袍老祖那似乎是夢境,但實際上季博元絕對不會認同和相伴這個說法的,原因無它,因為他現在還能夠清晰的感應到腦海中那顆珠子的存在。甚至於它內中蘊含地無窮廣博的氣機,浩瀚無垠堪比大海,它的所有妙用等等,季博元都是瞭如指掌。
  
  「玄牝之門,天地根,浩瀚無,廣中存,納精聚元,身外身,練得寶珠,第二神。」季博元口中近似喃喃自語般的低吟,卻是說的《玄牝真解》開篇總訣大綱。不僅僅是這總訣大綱而已,他甚至能夠將《玄牝真解》一字不漏地全篇背出。
  
  人的夢境,雖然奇幻,但按照現今科學地說法,也是人潛意識的一種反應,絕對不可能無中生有,有所發生的,都是以這個人現實的知識閱歷為背景的。
  
  但是季博元雖然愛好看小說,但素來是一目十行,從來不會去記下什麼具體詞句,更不要說這《玄牝真解》的內容卻是實實在在的可以肯定,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所以,這一切的一切,應該都不是夢境。
  
  若不是夢境,那又究竟是怎麼回事?幻覺?
  
  帶著一絲絲的疑惑,季博元再次緩緩地進入了夢鄉。
綠袍老祖 第十一卷 莊周夢蝶 第四章 五鬼噬魂 掌中芥

  一覺醒來,卻也僅是半夜時分,迎面撲來的是那習習秋風。窗外滿天星斗,點點清輝,閃耀在床尾。季博元此刻心境卻是說不出的平靜,絲毫不在為白天發生的事煩惱。
  
  摸摸已經餓扁了的肚皮,這才想起來,晚飯到現在還沒吃。看看時間,也就凌晨時分,換了件衣裳,拿上錢包,去外面找些吃的。
  
  季博元他們公司的宿舍樓,是在小區裡面買的一個單元裡面的上下一幢。早先季博元曾經計算過,這樓有六層高,也就一個上下,那就一共是十二套商品房。公司買了兩個上下,那就是二十四套,雖然因為是在浦東的一個小鎮子,房價也就兩三千/平方。但這麼多套下來,每套不少於七八十個平方,那至少也得要將近五百萬的樣子。不得不咂舌,公司確實有錢啊。
  
  這個小區裡面連間店都沒有,更別說有什麼小攤了。想要吃東西,非得到比較靠近鎮中心的地方。而且現在已經是半夜了,一般賣吃的地方早關門了,依據以往的經驗,也就網吧附近,應該還有營業賣吃食的地方。
  
  幸好小區離最近的一個網吧也算不上太遠,步行大概也就七八分鐘的路程。
  
  果然不出所料,還有幾家賣麻辣燙的小店,依舊是燈,火,通明,裡面吃的人還都不少。不過人家應該是來吃夜宵的,季博元則是來補吃晚飯。
  
  素的五毛,葷的一塊,一串串的,雖然看著好似便宜,一頓下來季博元至少也要吃個七八塊,才算是個飽。不過今日裡不知為什麼,儘管很餓,但是看見這麻辣燙似乎又不是太想吃,好像不對胃口的感覺。
  
  一向是喜歡跟著感覺走的,所以也沒取多少,稍稍拿了幾串蔬菜,便算作罷。
  
  匆匆吃了幾口,胃裡被這麼熱乎乎的汽,過了一過就已經吃不下了,肚子好似也不是開始那麼餓了,甚至已經有了飽的感覺。
  
  看看實在吃不下了,也就不再硬撐。付好賬,走出店門,一時間心中卻突然感到一陣迷惘。到底去幹什麼呢?
  
  回宿舍?宿舍對季博元來說,就好似一個旅館,僅僅只是個睡覺的地方而已,沒有其它任何含義。去上網?上網其實也沒有任何目的,看看小說,玩玩遊戲,各方消磨索尋的,僅是希望能夠填補他那極度地空虛。好似黑洞一般,吞噬著所有,也包括他自己。
  
  望著久違的夜空,零零落落的星光,一閃一閃的,迎面一陣風來,絲絲寒意從〔無敵龍會員老劉手打整理〕骨子裡滲透出來,一任那身上如何地暖和,也掩蓋不了。
  
  漫無目的地走著,避開所有可能看見行人的地方,越發地走向偏僻的地方去了。為的便是尋求那黑夜無聲的寂暗,也許只有無邊的黑暗,才能夠讓他充滿起來。最起碼可以暫時的同化,至少也算是一種滿足。
  
  「誰?」季博元突然大喝一聲,猛地一回頭。
  
  儘管身後空無一人,但見季博元再次開口問道:「你跟在我身後想要做什麼?」話音剛落,突然憑空現出一朵拳頭大小的光團,碧光陰陰,暗華陣陣。
  
  一陣陰惻的聲音陡然響起:「嘎嘎,你這小子倒也算得是資質上乘,單憑凡人之軀,竟然也能夠看見我地身形。」
  
  那聲音頓了一頓,似乎在觀察什麼「咦」突然驚呼一聲:「哈哈,我今天倒是沒有白走一趟,看你雖是男身,但體內陰氣濃郁至極,應該就是傳說中的九陰之體吧。」
  
  九陰之體?季博元似乎在哪裡聽說過這個稱呼,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正在思索間,突然聽到那聲音響起,而且語氣之間,儘是欣喜之意:「哈哈……沒想到我還能有此奇遇啊,只要得了你的一身陰氣,定然能夠達到陰極陽生的境界,到時候普天之下,也盡可去得。」
  
  「無知。」季博元甚至都懶得看一眼,冷聲道:「區區一個孤魂野鬼,無門無派,不知修行之道。只不過是躲在人間遊蕩了數十年,得了些許靈氣就敢如此口出狂言。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這鬼確定也如同季博元說的那般,僅僅是偶爾滯留在人間的孤魂野鬼,渾渾噩噩遊蕩數十年,也是前幾年才開了靈竅,最近才算是恢復了生前靈智。〔無敵龍會員老劉手打整理〕
  
  突然被人一語揭破來歷本是大驚,但是季博元的語氣著實有些不太好聽,而且看起來也是手無縛雞之力,更不像是什麼利害地角色。自覺現今乃是鬼身,區區凡人,又何足懼哉,自然也就沒將季博元放在心上。
  
  而且這鬼生前,雖然也是一個凡夫俗子,但是素來慕道,整日裡也多研究一些個稀奇古怪的書籍,曾經就在一篇道家野史中看到過九陰之體的說法「外為陽相,陰繚繞,納九歸一,至純道,二八限真期。」
  
  這鬼已然恢復生前智慧,自然也就還記得這等說法。陰陽兩分,乾坤既定,男女有別。一般來說,男為陽,女為陰。其中不免有些得天獨厚之輩,出征之際,身上的陰陽之氣,便要盛於常人。這些人雖然萬中無一,但天生便是修道的良材,資質根骨均屬上乘。
  
  便曾有道家高人,將這些個出眾之輩,各根據其出生時地氣機,將各自的體質進行劃分編排。其中男者便有所謂地三陽之體,六陽之體;女者與之相應的,便是三陰之體,六陰之體。自然,六優勝於三。
  
  但是傳說中,還有九陽和九陰之體,只是無人見過。但是根據推測,這等至極之身,自然是陰極陽生,陽極陰生。所以九陰之體,外顯的應該是男身,而九陽之體,自然外顯的就應該是女身。
  
  只是這等九陰、九陽之體,太過極端,所以絕對活不過二八之齡,也就是十六歲。〔無敵龍會員老劉手打整理〕
  
  季博元的一身穿著打扮,著實有些幼稚,上身那件外套,還是初三時候買的,所以乍一眼看上去,說個十六歲倒也不會令人太多懷疑。
  
  這鬼對於這等秘聞,也就一知半解,看見這人似乎方方面面都跟古書中的記載吻合,自然是確信無二。大喝一聲,就向季博元撲去。
  
  季博元看見面前那團慘綠慘綠的螢光迎面飛來,知道這就是那鬼的真身,因為能力不夠,還不能幻化人形。冷笑一聲,也不抵擋,就任那團鬼火,撲上身來。
  
  只見那團慘碧碧的鬼火,剛一接觸到季博元的身子,忽的一下就鑽了進去。
  
  季博元突然寬慰的一笑,雙手向口袋裡面一插,就向來路走了回去。邊走,口中還邊念叨著:「真是無知野鬼,難道就不知道還有五鬼絕脈這種體質。」
  
  正如所言,季博元根本不是什麼九陰之體,而是五鬼絕脈,這種體質同樣也是陰氣鬱結。有所不同的是,前者陰乃是天生,抑或者說是自身產生的,一出生便不同凡響;而後者剛開始並不會散發什麼陰氣,運氣好的,甚至一生都不會有什麼反常的地方。因為五鬼絕脈,實際上是通過吞噬孤魂野鬼從而轉化成的陰氣,所以說只要一生都不被鬼接觸到,便不會有什麼大礙。
  
  但明顯的,季博元生活到這麼大,之前已然不知道有多少的孤魂野鬼被體內的五鬼絕脈吞噬,從而才會散發出這等濃郁的陰氣,只是以前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也就是直到剛才思索九陰之體的時候,季博元才連帶著想起這五鬼絕脈,而且赫然自己就是這五鬼絕脈。
  
  絕,也就是死的意思,五鬼絕脈之所以稱之為絕脈,指的不僅僅是對於撞上門的孤魂野鬼是死路一條,其實對於擁有這種體質的人,也是死路一條。這種轉化孤魂野鬼而來的陰氣,實際上更合適的稱法,應該是鬼氣,堪為陰中之陰。
  
  會不斷地抑制體內的陽氣,鬼氣根本就不可能適合凡人的體質,當達到一個界點的時候,體內陽氣就會被鬼氣消滅,到時候,失去了陽氣的人自然是免不了一死。而且連帶著自己的魂魄,也絕對逃脫不了。
綠袍老祖 第十一卷 莊周夢蝶 第五章 綠袍老祖 掌中芥

  季博元悠閒的走在返回宿舍的路上摞摿摡摶,甂甀甄畽一個人悠哉悠哉,好不自在。面容雖然歡笑自在鳱麧麼鼻,跿踆踅踉但是心中卻在愁思,為何那玄牝珠明明就在僗僝僬僕,裳裍覞覡卻是不能運用。
  
  突然,季博元放聲大笑起來碧碫磁禡,廘廖廔廙「哈哈,出來吧。」雙手結印態慞慓愿,瑢甃甂甀翻掌托天,一團碧暈暈的光華,從腦後緩緩升起,映照得四周皆是一片碧綠之色,襯著無邊的黑暗,分外突兀恐怖。
  
  碧光所照之處,柏油馬路陡然變成了另外一番景象,哀鴻遍野,慘白色的嶙峋骨頭,業已干澤的血跡,呈現出一種妖異的暗紫色,爬在一根根的骨架上,給那無邊的慘白點綴上幾許異色。
  
  悉悉索索之聲,層層疊疊的骨架下面,穿梭出無數色彩斑斕的毒蛇,瞬息便佈滿了那白森森的屍骨,顯出另外一種七彩繽紛之色。同時一股止不住地腥臭湧上鼻尖,鑽心入肺而去,讓人聞了,立時感到四肢好似灌了鉛一般沉重,腦袋裡面也是渾渾噩噩,止不住的昏昏欲睡之感。
  
  綠光越照越廣,一時間,夜幕中好似多了一個碧月一般,綠光映照,通天徹地。所經之處,無不顯出真如本來面目。
  
  季博元好似真的睡了一般,一任那無邊毒蛇爬遍週身,上下摸索,還是依舊手捏法印,一動不動。頭頂那團碧光,突明攸斂,一下子又猛的縮進季博元體內。
  
  但令人奇怪的是,碧光雖然消失了,但是天地間依舊是那碧慘慘的一片,原先的柏油馬路,現代鋼鐵小鎮,此刻全部都已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白骨。內中穿梭不休的是條條色彩斑斕地毒蛇,四周瀰漫著淡淡黑色霧氣,在碧光映照之下,顯得幾不可見。
  
  也不知過了多久,季博元持法定咒身形一動也不動,漸漸的四周景象開始變幻起來。漫天碧光,森森白骨,斑斕毒蛇,剎那間盡皆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地,是無邊無際的血海,波濤翻滾,呼嚎哀叫之聲聲聲入耳,數不清的黑影在波瀾中掙扎顛覆。男女老幼,不僅僅有人形的,稀奇古怪,森冷恐怖,一應俱全。
  
  不知何時,季博元已然睜開了雙眼,微微一笑:「阿修羅道地小乘魔法果然名不虛傳,顛倒須彌,絲毫不遜色於天魔迷幻。就連老祖我幾乎也著了道。」
  
  只是話音飄灑在空蕩蕩地血海上,絲毫不見任何異像。季博元似乎也早已料到會是這般結局。瀟灑一笑,忽的滿面綻放奇異光華,似水柔波,至明至淨。由上而下,瞬息之間,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光暈,那宛如發自內心深處地光芒,映照得身體晶瑩通透,好似成了一個光人般。
  
  這一刻,季博元好似蛻去了平凡的外表,一舉手一投足,莫不是渾然天成,諸多曼妙。光暈流轉,虹霞耀眼,猶如天人之姿。
  
  季博元,或者應該稱呼其為「綠袍老祖」,更為貼切。因為此刻他已然完全明瞭,其實就是並非真的回到了現代,而是被人設計,陷入魔道幻境之中。至於真正陷入其中的時間,應該是從誅殺俠僧軼凡回來之後,參悟西土真經之時,心神轉換,這才被外魔得趁間隙。
  
  若不是幸虧玄牝珠妙用,恐怕綠袍老祖生生世世都不要不明不白的輪迴在這魔道幻境之中,永不超生,直至形神俱滅的那一天。
  
  此乃阿修羅道幻境,雖然極其類似於天魔大法的小千世界,但卻又各有區別。此修羅幻境乃是托根於阿修辦一族的誕生地冥獄血海變幻出來地,據聞只要血海不幹,就能夠無限化生。而小千世界都是原本就存在的,只是天魔能夠有莫大法力,對這些個世界生殺予奪而已。
  
  天魔,全稱天子魔,生就莫大神通。此魔為快樂,不要自己樂具變現,下天化作,假他之樂事,自在遊戲,故曰他化自在。
  
  幸得綠袍老祖業已習得天魔大法,這才能夠分辨出,此乃修羅幻境,並非天魔作祟。
  
  修行之人一生之中,素來便有數不表的劫數。綠袍老祖此番乃是悟通天魔大道,故此有外魔前來阻礙。只是綠袍老祖參悟的乃是化同天魔的法門,所以天魔逼退,無有侵擾。
  
  但是天魔輪轉,自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故此便有了這阿修羅假冒天魔一出。只可惜,還是被綠袍老祖看破,儘管如此,這阿修羅幻境卻也不是凡俗之物,若要離開,絕非易與。
  
  綠袍老祖化身光人之後,再次持咒定訣,不見其餘動靜。光焰籠罩之處,波濤皆無,血海,全然不似其他地方,洶湧澎湃。
  
  也不知過了多久,眼前波濤血海突然騰起一道青白光華,對這綠袍老祖一卷一縮,瞬息又消失在了茫茫血海之中。
  
  西崑崙小古剌山黑風窩一間靜室之內,唐石見師傅手執一經書,突然身形一震,似乎就欲傾倒,趕忙上前相扶。突然見師傅懷中飛出一個形式古樸地小鼎,內中噴薄青白二色光氣,就將師傅週身罩住,令外人不得靠近。
  
  唐石還在疑惑之間,這小鼎他可是見過的,據師傅所言,名叫九疑鼎,乃是軒轅氏遺留地至寶,威力無邊,只是不知此刻為何無故發動。
  
  透過青白二色光氣,依稀可以看見師傅雙目緊閉,似乎不是什麼好兆頭。只是此寶發動,唐石卻也難以有什麼法子。轉念一想,師傅法力高強,既然還能發動此寶,想必定然還有留手。即便如此想來,心中還是忍不住地急切。
  
  正在焦慮間,突然間前綠光一閃,再看時,師傅已然面帶微笑的依舊手執經書,端坐一旁。什麼九疑鼎,青白二色光氣好似統統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綠袍老祖見到大弟子唐石神色之間略有疑惑,知道他定然是不解剛剛一幕。只是此事著實凶險,在外人看來也就眨眼之間,綠袍老祖卻是經歷許久。唐石法力不曾到達那種境界,綠袍老祖卻也不願多做言語。
  
  看看手中的西土真經,綠袍老祖卻再也提不起什麼興致了,若非玄牝珠那個第二元神並未受到迷惑,若不是精通大阿修羅法咒,這修羅道魔法的總綱要訣,若不是業已將九疑鼎練得心神相合,若不是……指不定現在自己已經身死何處了呢。
  
  當然,假設永遠只能是假設。綠袍老祖,現在不還是活得好好的。
綠袍老祖 第十一卷 莊周夢蝶 第六章 八卦教 掌中芥

  來到西崑崙已然有些時日,自從那日度過修羅劫後,綠袍老祖神通愈發精妙,頗有顯微入盡之能。經此一例,反而有了幾分置身於外的心境,這時再回過頭來看,似乎先前謀劃的計策,卻是有幾分太過一廂情願了。
  
  雖然在那修羅幻境中走了一遭,也經歷了紅蓮法會,圍攻峨嵋,但那都是假象。
  
  真正的紅蓮法會召開之期,雖然臨近,但卻還有些時日,還並未曾發生。
  
  綠袍老祖經歷了這修羅劫,現在心神凝固,自然看問題卻也愈發全面了。旁門左道包括魔教中人,雖然都睚眥必報之輩,但是個個自視甚高。想要挑撥雖然容易,不過想要聚攏眾人一道,恐怕難度不下於獨自圍攻峨嵋。早實在是有些了法力,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一經想通這個道理,綠袍老祖卻是對這紅蓮法會也就不是那麼上心了。當然,離去倒也不必,既然來了,總要見識見識。
  
  尚和陽將那事先應承的《太上洞神五星諸宿日月混常魔經》殘篇借與二人一觀後,便急匆匆離去了,說是想要早日煉成白骨舍利,好與昔日幾位仇人一個厲害嘗嘗。
  
  待過幾日,紅蓮法會正式召開,果然如同綠袍老祖劫後所料,雖然有星宿魔君這等魔教大能主持大局,夥同旁門前輩高手玄陰叟,卻也難以真正聯合天下所有邪道中人共商滅正之舉。來參加紅蓮法會的能人雖然不少,但是能夠應承星宿魔君他們想法的只不過是些個小魚小蝦,大部分恐怕連百蠻山最差勁的弟子都敵不過,哪裡能入綠袍老祖法眼。
  
  因為事先有些預料,所以綠袍老祖赴會之時都是十分低調地,雖然星宿魔君也曾派人邀請過他,明顯卻是沒有放在心上。當然,這等實力,綠袍老祖也是沒有什麼興致加入的。與其為別人鞍前馬後,還不如好好回去經營自己的百蠻山。
  
  紅蓮法會事畢,綠袍老祖便帶領門下弟子匆匆告辭,返回百蠻山。
  
  一行六人駕著遁光,綠袍老祖突然見到一座山頭上有華光隱隱閃動,心中一動便命幾位弟子先行回山,獨自降下遁光,卻是要看個究竟。
  
  還未飛近,綠袍老祖老遠便看見有那山頭之上,有無數芝麻大小的黑點在不停的移動著。普通人看去自然不能分辯,落在老祖眼中卻是一清二楚,分明是許多的凡人,也不知道在搜尋什麼。
  
  翕然一笑,莫非這些個凡夫俗子竟然也知道此處異狀不成,心中頗有幾分不屑。也不理會諸人,也不隱晦形跡,駕著遁光就向那山頭異常之處飛馳而去。
  
  劉佐臣今日帶領座下八大弟子,以及諸多門人信徒,前來這座無名山頭,乃是聽到消息說,此處最近常有五色毫光,千條瑞氣蒸騰。
  
  在一般人眼中看來只是天降福瑞之相,但在一些武林中人眼中看來,定然是有什麼神兵利器即將出土地預兆,故此武林中人得到消息紛紛趕來此處。
  
  劉佐臣,幼年得異人傳授一套後天八卦真訣,潛心修煉三十年又經幾番機緣終至大成,雖不說打遍天下無敵手,但絕對是現今武林前十之列。後天八卦真訣,威懾武林。隨後劉佐臣創建了八卦教,座下按照後天八卦真訣,傳下八大弟子卦主,威名遠播,震懾江湖。
  
  此番聽得此處有異寶現世,劉佐臣雖然武功高絕,但卻並不以此為滿。無時無刻不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這等良機自然不會錯過。
  
  只是武林之中,能人甚多,尤其是正道九大門派,各個都是人多勢眾,高手雲集,絕對小覷不得。故此,為了此番異寶,劉佐臣也是下足了本錢,不僅座下八大卦主,便是自己的兒子也隨同前來,其餘教眾那就更不要提了。
  
  儘管如此之勢,劉佐臣實際上還是有些擔憂,此次除了正道九大派高手盡出外,白蓮教、摩尼教等等,也是傾巢而出,顯然各方俱有勢在必行之心。
  
  綠袍老祖雖然知道這些個人,都是所謂的武林中人,但也未曾放在心上。與修行之人相比,兩者之間的距離,實不可同日而語。而且魔教中人素來行事肆無忌憚,哪裡還會想要什麼隱形匿跡,絢爛的遁光在諸人頭頂一閃而過。
  
  那些武林中人因為寶物還未曾現世,看不出那寶物究竟秘藏在何處。但綠袍老祖豈是凡人,一眼便已看出究竟,駕著遁光,忽閃而去,直向一個深澗下面落去。
  
  由於大家都不知道寶物究竟在何方出土,但各方大佬又不想事前多做無謂的爭鬥,但互相談定,各派佔據一地,靜待寶物現世。
  
  劉佐臣正在半是焦慮半是急切間,忽然見到一團綠光從天而降,就落在眼前不遠處的一個深澗裡面,此地正好又是他佔據的地頭。心中一驚,趕忙一縱身形,也就向那個深澗裡面飛落而去。
  
  那個深澗高有近十丈,兩壁甚是陡峭,劉佐臣開始也曾下去探索一番,卻未曾有任何發現。顯然突然天降異相,便估摸著寶物恐怕就在這深澗之下。由於實在太深,別說普通人下不去,甚至就是劉佐臣也得小心翼翼,不敢大意。
  
  當然,這等天降異相,看見地不僅僅是劉佐臣一派而已,其餘各方高手誰不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主兒。故此紛紛都向八卦教佔據的這塊深澗聚攏過來。
  
  劉佐臣可不是資質駑鈍之輩,早已料到,這等天像別人定然也會看到,到時候一定都會紛紛聚攏過來。故此,早已吩咐門下弟子,切不可阻攔。這深澗實在是陡峭至極,一般人絕對下不來,而能下來的,座下弟子估計也阻攔不住,乾脆樂得顯示大度。
  
  不過這深澗劉佐臣先前早已下去過一趟,此次自然是輕車熟路,而且又是離得最近的。早在大部分人剛趕到深澗邊時,他已然安全到達澗底。
綠袍老祖 第十一卷 莊周夢蝶 第七章 三條命 掌中芥

  「不知前輩仙居何處。」劉佐臣雙手抱拳,異常恭敬的行禮問到。心中不禁暗想,自從出師功行大成以來,自己究竟已經多久沒有這麼小心翼翼的給人行此恭敬大禮了。
  
  對面那人看去雖然僅是稚嫩童子的模樣,但劉佐臣剛剛可是親眼見到,半空那團綠光落地後,現出的就是個人。
  
  劉佐臣的師傅臨死前曾經跟他說過一個秘密,這世上最厲害的可不是什麼武林高手,而是傳說中的劍仙之流。不過劉佐臣一直都以為是他師傅老糊塗了,臨死之前的胡言亂語。在他看來,那些個所謂的劍仙之說,也不過就是普通人將真正的武林高手神化了,以訛傳訛之下才會變成那般誇張地說法。
  
  但是今天,劉佐臣再次醒悟,師傅曾經的說法是正確的,因為能夠飛天遁地的,不是傳說中的劍仙之輩,那又會是什麼呢。很明顯,眼前這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劍仙之流。有此功力火候的,劉佐臣自覺稱之一聲前輩,並不為過。仙家素來講究返老還童之說,對照眼前來說,恐怕也是不假。
  
  綠袍老祖單手一道經光擊撞在眼前石壁上,激起一層層的漣漪,好似打上的不是石頭,而是水波一般。蕩漾飄溢,層層疊疊,圈圈瀾瀾。
  
  從崖頂上下來的人,不用多加留意,也知曉得一清二楚。最先落下的就是眼前這個相貌極其樸實,若不是前著尚顯華麗,就好像是一般的莊稼漢模樣的中年人,而且神情言語倒也頗為恭敬。不過卻是懶得搭理。
  
  劉佐臣見到眼前那人,神情好似置若罔聞,一絲也沒有要搭理的樣子。心中雖然有些不悅,卻也不敢顯在臉上,依舊十分恭敬的說道:「晚輩八卦教劉佐臣見過前輩。」說著再次躬身行了一大禮。
  
  綠袍老祖突然聽到這個名字,卻是愣了一愣,轉眼哈哈大笑道:「你是八卦教劉佐臣?」
  
  「正是晚輩。」劉佐臣雖然很奇怪眼前這位先前還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樣,為何聽了自己的名字,卻是問出這般話來。雖然不知道自己名字究竟有何奧妙,但還是趕忙應聲。
  
  「好,好,好。哈哈……」綠袍老祖又是一陣大笑,說完再次轉過身去,伸手就向前抓去。只見一團蹴鞠大小的白光,由石壁間脫湧而出,落入綠袍老祖手中。
  
  劉佐臣在一旁看得真切,那團白光落入那人手中後,頓時光芒盡斂,竟然是個巴掌大小地精鋼圈子,精光耀眼,燦燦生輝。想來,這就是此處秘藏的異寶吧。這個小鋼圈應該就是仙家至寶吧,雖然心動不已,但是劉佐臣卻是不敢生出絲毫搶奪之意。
  
  綠袍老祖隨即又接連伸手抓了三把,每次必有一團光芒從石壁中脫穎而出,五色繽紛,毫不絢爛。三團光芒中自然也是一件寶物,觀其模樣分別是香爐、扇子、玉玦。
  
  拿起白鋼圈子,捏指一彈,就見一道白光落到劉佐臣左臂之上。
  
  劉佐臣突然見一道白光向自己飛來,自是一驚,心中思慮急轉,莫非是生怕自己洩露此人取寶的秘密,想要殺己滅口。但隨即一看,又不太像,此人想要取自己性命是易如反掌,想逃也絕對逃脫不掉,心中膽念一撐,乾脆就站在原地不親不避。
  
  隨即就感到左臂一陣寒意,再看時,上臂衣裳業已損壞了一道,一個白煌煌的精鋼圈子牢牢的嵌附在手臂之上。雖然心中不解,不知對方為什麼將這寶物賜予自己,但還是急忙再次行禮「多謝前輩厚賜」。
  
  綠袍老祖翕然一笑,不閃不避,生受了這個大禮,笑言道:「天下寶物有德者居之,你我今日相見即是有緣,特賜你此寶護身之用。你且看……」話未說完,隨指一道綠光飛起,就向劉佐臣身上落下。
  
  劉佐臣還未及反應,就見左臂上騰起一團森森白光,瞬息護住全身,將綠光擋住。見到這番情景,方算明瞭,原來是對方是要給自己演示一下護身妙用。仙家至寶果然不同凡響,劉佐臣登時欣喜若狂,此次則是翻身跪下叩謝不已。
  
  「哈哈,你且先莫謝,我要先行說明地是,此寶只能護你三次,非有性命之危,不會發動。」綠袍老祖隨手止住劉佐臣的言語,告訴他內中實情。
  
  劉佐臣聞言雖然微微有些失望,但還是依舊叩謝,不管怎麼說,自己好比多了三條命。
  
  綠袍老祖哈哈大笑,足下一頓,再次化作道綠光騰空而去,轉眼消失在天際。
  
  說來話長,實則也就片刻工夫,直到綠袍老祖走到不見蹤影,方才有人陸陸續續的下到深澗。寶物既失,此處山頭自然也是光華不顯。
  
  除卻劉佐臣是最早下來之外,餘者幾人雖然有先有後,但卻也相差不多。不過這幾人下來之時,綠袍老祖業已遠遁多時,自然不知道內中詳情。只是見劉佐臣一人空站深澗底,而山頭寶光也自消失,自然都以為寶物業已為其所得。
  
  「不知劉教主此次奇遇,究竟得了何等寶物,可否讓我愚魯之輩,一長見識。」首先發難的乃是武當靜虛長老,梯雲縱輕功業已練至凌空七折的地步,號稱武當第一。
  
  武當派與少林寺齊名武林,乃是泰山北斗,能夠在其中號稱第一的,放眼江湖,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人來。不過靜虛長老此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而且生性頗為貪婪。若不頂這個武當名門正派的旗號,若論其所作所為,恐怕比之一些個邪魔外道,恐怕也決不多讓。
  
  劉佐臣昔年曾與靜虛長老有過一面之緣,自然知道其為人,哈哈一笑,一抬左臂,「諸位請看,這就是劉某在這深澗下得到的寶物。」
  
  他左臂上的白圈,自然諸人一下來,就看出此等異狀,因此各個都在留心觀察。此番聽明乃是寶物,更是要正大光明的仔細瞧瞧。當然,劉佐臣也僅是抬起手臂,絕對不會讓諸人靠自己太近地,以防有人想要暗算偷襲。
  
  好半晌,劉佐臣這才緩緩放下手臂,「大家寶物也算看清了,不知道還有什麼事嗎?沒有地話,劉某可要先行告辭了。」
  
  「慢著,慢著……」一聽劉佐臣要走,有幾人連忙出聲阻攔。
  
  其中聲音最為響亮的,自然還是武當那位靜虛長老。劉佐臣自然知道諸人不會讓自己這麼輕易離去,此番只不過是以進為退。想要逐步分化諸人,自己雖然武功高強,但也絕對不會是這麼多人圍攻的對手。
  
  「哦?不知靜虛長老還有何指教?」劉佐臣也不動怒,依舊面帶淺笑問到。
  
  靜虛長老雖然業已年過五十,但是養生有道,看來頗為健碩,滿頭烏髮,面容嚴肅。身著一襲絳色道袍,上繡黑色陰陽太極圖,看去也就四十出頭地樣子。輕輕一擺手中拂塵,口中輕育道:「無量壽,不知劉教主能否將得到這寶物地經過說出來,讓大家聽聽,也算長長見識。」
  
  「沒問題。」劉佐臣聽了,想都沒想,一口應允下來。「我先是見到一道綠光落入深澗,隨即也就跟蹤下來。不想剛到地下,就見一團白光向我飛來,隨後手臂上也就多了這個白圈。然後綠光不久又飛走了,想必大家也都看見了。」
  
  靜虛長老略帶狐疑的問道:「這麼簡單?」
  
  劉佐臣子聳了聳肩,語氣輕鬆的說道:「哈哈,此事就這麼簡單,莫非靜虛長老還覺得劉某會隱瞞什麼不成?」
  
  「誰知道呢?究竟有沒有隱瞞什麼,只有劉教主你自己最清楚了。」一個尖銳地聲音從一旁傳來,說話的是一個皮膚黝黑,彎腰駝背地老頭子,單手拄著一根枯枝般的枴杖,一身打扮,迥然異於中原之人。
  
  「我道是哪位,原來是百蠱老人。」劉佐臣冷笑一聲:「哼!別人怕你,劉某我堂堂正正,還不在乎你那個個反伎倆。想來太久不曾出手江湖上都快忘了劉某是什麼模樣了。」話未說完,劉佐臣兩手虛抱,頃刻間,身前手臂虛空之處隱隱可見黑白氣流,宛似按照一定軌跡緩緩旋轉。
  
  諸人好似這才剛剛想起,劉佐臣乃是威震江湖的八卦教主,現今武林十大高手之一,可不是什麼隨意任人捏弄的無名之輩。
  
  空見禪師雙手合十,口誦佛號:「阿彌陀佛,沒想到數年不見,劉教主地後天八卦真訣已然突破八卦圓滿,進入四象化生之境,真是可喜可賀啊。」
  
  聽及此番言語,諸人不禁愕然,數年前,劉佐臣憑借大成的後天八卦真訣,就已然闖下諾大地名號,打遍南北武林不曾一敗。幾年下來,不想又有突破,觀其功力已然到了莫可言道的地步。
  
  劉佐臣聞言,雙手一收散去氣勁,哈哈一笑:「大師繆讚了,不知空明大師最近可是安好。」如此回答,赫然是肯定了空見禪師地說法,諸人啞然,大部分人業已對寶物不再抱有什麼希望了。
  
  剛剛口出狂言地百蠱老人此刻也未曾多言,原本就漆黑的臉上,此時似乎更顯難看了。
  
  劉佐臣口中的空明大師,乃是少林高手,與其同排現今武林十大高手。
  
  「師弟最近業已閉關參悟佛法,多謝劉施主掛念。」空見禪師神色安定地答道。
  
  「不知劉教主有沒有看到那綠光究竟是什麼?」溫溫軟軟的聲音,顯然問這話地乃是位女子。
  
  轉著看去,一襲桃紅宮裝,粉佩環飾擊撞,叮噹之聲清脆愉悅,不絕於耳,好似一曲清泉之頌,赫然乃是一位體太豐腴妖嬈,美艷逼人的少婦。劉佐臣收下暗驚,怎麼連巫山雲雨宮的人都來了。當然,面上依舊神色不動,笑答道:「劉某慚愧,卻是未曾見識到那綠光中究竟還有何物。莫不成魏夫人知曉那綠光來歷?還望告知一二。」只是不知她此番前來,究竟是代表了巫山雲雨宮,還是代表了那個人……
  
  魏夫人舉袖掩口,輕輕一笑,說不出的風情萬種:「妾身哪裡知曉,只是一時好奇,問問罷了。」略帶吳儂之音,糯糯綿軟,令人聽了,忍不住骨子裡沁出有一種說不出的酥麻。
  
  巫山雲雨宮,乃是一個極其神秘的教派,宮內據說只有女子,而且全是美艷無雙的女子。相傳當年楚襄王巫山夢雲雨,便是講的這個地方。所以論其教派淵源,著實久遠已極。不過流傳千百年中,江湖中人雖然好事者眾多,對雲雨宮搜尋不休,卻從未聽聞有什麼人能夠找到的。不說別地,僅此一點,就足以令江湖諸人對此派刮目相看。
  
  不過此派有個奇怪的規矩,歷代只遣一人下山遊歷江湖,俱是舉世無雙、傾國傾城地美艷女子。每次必都掀起東湖狂潮,令無數年輕俠客、狂蜂浪蝶追捧不休。而且其歷代還有兩個特點,雲雨宮出來的女子都姓魏;其二,該派女子要麼不嫁,如若要嫁,其對像必定有其過人之處,不是富可敵國,便是名震武林的高手豪傑。
  
  這位魏夫人便是巫山雲雨宮的傳人,自從十三年前嫁人之後,便甚少在江湖走動,沒想到今日竟然在此出現。觀其相貌,除卻多了幾分嫵媚,幾乎看不出歲月有她身上的痕跡。劉佐臣心中不禁暗歎,這巫山雲雨宮不愧是江湖中號稱駐顏第一的門派。
  
  看看四周下來的一群人,雖然都是高手,顯然卻是沒有真正能夠與自己匹敵之輩,劉佐臣心裡也不禁暗暗鬆下一口氣。再次抱拳,高聲道:「此番寶物,既然大家也都看見了,那我劉某人也算是佔個便宜。承各位賞臉,日後江湖相見,劉某必定款筵以待。今日教內,尚有事務,也就不在此多做耽擱,就此告辭。」說完,轉身一縱,便向崖上登去。
  
  此時,人群中突然閃出一道白影,悄無聲息的向劉佐臣身後襲去。剎那間,便已接近,掌上泛起陣陣火光,便要印上劉佐臣背上。
  
  「無知鼠輩。」劉佐臣大喝一聲,頭也不回,反手一掌,便已對上那白影。只聽彭的一聲,兩人攸合即分。那白影遠比剛剛迅捷得多的速度,倒退回來,落地之後,蹬蹬蹬連退十幾步,方才穩住身形。赫然一位面白無鬚的中年書生,只是神情陰鶩,眼光說不出的怨毒,直盯著劉佐臣遠去的身影。
  
  「多謝南宮左使襄助一臂之力,摩尼教今日厚恩,劉某必不敢忘,日後定有所報。」此時,劉佐臣的聲音方才遠遠的從崖上傳來。顯然已經借助剛剛那偷襲的一掌之力,順風順水的回到崖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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