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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綠袍老祖 作者:掌中芥(全書完)

第七卷 西極教 第二十二章 五行大成

    最為厲害的便是六大長老,此次應敵的三位長老一個鄭隱師徒暗算而亡。再加上上回被綠袍暗算,已然失卻大半功力的那位,六大長老已去其四,余下二位自然是不足為患。

    不過以防萬一西極教內還留有什麼後手,鄭隱及兩位弟子便頂著三大長老的肉身返回西極教中。

    三大長老出來迎敵,教內之人雖然知曉,但是無奈實在離得過遠,並為有人發現實際情況。故此倒也是被鄭隱三人順順當當的混進了西極教中,不禁先天金氣輕易到手,更是伺機將另外兩位長老暗算身死,最後大肆搜刮一番,方才揚長而去。

    綠袍此番前來僅是為那先天金氣,加之先前也已收了玄陰真水這等至寶。況且鄭隱師徒也算是自己相邀前來,而且也出了大力,故此不僅其余搜刮來的寶物一件未取,更是將上次奪自第五長老霍格達手中的火猴旗贈予鄭隱。

    這白虎星宿旗共有七面,除卻一面失落外,一面在綠袍手中外,余下幾面業已為鄭隱誅殺幾大長老所得。厚著臉皮向鄭隱討要,也並非無有可能。但就算討要來了,也還差一面,反而還有可能與鄭隱的關系變得不那麼融洽。

    若是成套的白虎七旗能夠組成陣勢,威力可能在綠袍諸多寶物之上,那還點興趣,但現在僅有六面。此旗單個使用的威力,不是說不厲害。但綠袍現在寶物良多,能敵此旗的,不知凡幾,何必再生貪念。多它一件不多,少它一件不少,還不如就此贈予鄭隱,樂得賣個人情,更顯自己慷慨大度,對朋友豪爽之情。

    綠袍先天金氣既然到手。自然首先要做地第一件事,就是回山將那五行真氣練成。于是便與鄭隱師徒先行告辭,回山祭煉大法。鄭隱師徒此行收獲頗豐,自然也急著回山祭煉寶物。雙方商議便就此分手。各自回山,日後再行相見。

    不過綠袍回山之後,卻沒有急著閉關,反而將昔日祭煉百鬼夜行圖時打開的那條直通地肺的甬道。再次運用魔法設計一番。不僅擴大了不少,更是魔法設置,只要心念一動,便可勾起地肺之中太古毒焰。將方圓千里之內,瞬息化為灰燼。如此設計,便是為作威懾之用了。防止自己閉關之時。峨嵋大舉來襲。

    要知道。這等行徑不僅有傷天和,更是大損功德。即便行法的乃是綠袍等人,但是引動機緣浩劫之人也絕難辭其咎。想那正道中人,素來講求功德,自然不會甘願冒此奇險。除非有必勝的把握,能夠在綠袍引動浩劫之前,將之剿滅。

    如此布置一番,綠袍方才開始閉關。

    綠袍此次閉關,因為有九疑鼎相助,故此只需九五之數便可。

    今日已然是綠袍閉關的第四十五日。

    只見靜室之內,一個三尺高下的金鼎之中噴出無量金星紅線,更有青白二道光氣盤旋而出,化作一團青白相間的云霧懸于半空,僅只五尺方圓,其上端坐一位赤身裸體的童子,正是綠袍本人。

    綠袍下半身隱于青白云霧之間,上半身裸露在外,隱隱可見一道精金白光,于周身之間,左右游走,宛若龍蛇出沒,隱現云霧之端。兩手合于腹前,上捧一顆寸大地圓球,色澤土黃,晶瑩犀透,雖外表沒有什麼奇光麗華綻現,但內中卻是黃霧蒙蒙蒸騰不休,給人一種怎麼也看不通透的,卻又好似已然清晰明了的怪異之感,僅此一樁,顯然可以明了,這圓球絕對不是什麼凡俗之物。

    約摸過了,三炷香的功夫,綠袍周身好似升騰起一股朦朧水氣一般,身形也忽然變得模模糊糊,看不清晰。此景僅只片刻,接著水氣隱去,青光乍現。青光去後,乃是紅光,其色勝血,其行似焰。接替紅光地,乃是一片土黃的霧氣,似沙似塵。待到黃霧之後,又現最初那道精金白光,精絕耀眼,撼人心神。

    白光複現之後,緊接著黑、青、紅、黃四色光芒也接連按序綻現出來。一時間五色奇光輪番往複,循環不休。此時身下金鼎也好似不甘雌伏,青白二氣大盛,糾纏交結,瞬息已然將綠袍整個身形淹沒其中,好似一個密不透風的大繭,什麼光華都透不出來了。

    就這樣持續了半晌,陡聽一聲長嘯從青白大繭之中響起,清遠悠揚,如鳳鳴鶴唳,雖無震撼四野之威,卻有響徹九天之能。此時,只見那形似大繭的青白云氣,跌宕起伏,宛若波瀾。漸漸地,青白云氣開始消散淡薄下去,複又展現綠袍身形。

    綠袍周身五色光暈流轉,雙

    ,外放數寸精光吞吐不休。一手持定圓球,面露喜青白二氣之上。

    費盡心機終大成,

    苦盡甘來五行尊,

    揚眉吐氣已可待,

    百劫不死精煉身。

    百蠻山大殿之內,綠袍端坐玉床之上,不多時,門下弟子俱已齊聚。

    諸弟子早已聽聞師尊此次閉關乃是練就玄妙大法,今天召見,顯然已是法滿功成,大家相視一眼,齊聲說道:“恭賀師尊,大法成就,功行圓滿。”

    “呵呵…都起來吧。”綠袍顯然心情不錯。想想也是,五行大成,功行圓滿,志得意滿之情,也是在所難免。

    只是看看眾弟子中似乎少了一位,綠袍喜悅之情不禁淡了下來,沉聲問道:“唐石,你司徒師弟呢?”

    唐石自然知道司徒平不在,因為他前幾日被乃妻紫玲來山叫走,說是前去看望岳母寶相夫人,本來說好一日即回,卻不知為何幾天過去了,都沒有絲毫音訊傳回。本想今日如若再不歸來,明日便命一位同門前去找尋。不想今日師傅竟然出關。

    聽聞師傅召喚之時,唐石心中就暗道不妙,雖然自從上次師傅為司徒師弟許婚之事,被他違逆震怒後,已是對司徒師弟不似以前那般寵愛有加。但畢竟司徒師弟與師傅關系,總歸不是余人可比,此次出關後,不見其人定然必要詢問。只是此刻音訊全無,真個難辦。

    唐石抬頭看看師傅,已然神情有些不悅,想來是看自己半天沒有答話之故,無奈只能低聲應道:“司徒師弟前幾日被紫玲姑娘相邀,說是一同前去看望寶相夫人去。”

    綠袍聞言點了點頭,複又問道:“那為何為師問你,卻還要面有難色地猶豫半天。”

    既然說了,自然是要將清楚,唐石忙解釋道:“司徒師弟去前曾言,僅只一天往來而已。如今已有多日未歸,也未曾有音訊傳回,不知何故。弟子本想,司徒師弟今日如果還不回山,明日便派隨引師弟前去寶相夫人處找尋。”

    “那隨引你現在就前去寶相夫人處,傳為師口諭,將你司徒師弟叫回吧。”綠袍想了想,開口說道。

    “是,弟子遵命。”隨引領命之後,即刻向綠袍告退,動身前往寶相夫人處。

    待隨引走後,綠袍又問道:“唐石,那峨嵋諸人,最近可有何舉動。”

    唐石早在綠袍回山之時,便已接到任務,說要時刻多加留意峨嵋派一干人等的動靜,現在聽及師傅問起,忙恭聲答道:“峨嵋開府之期已然臨近,現在四方賓客云集凝碧崖。峨嵋眾人都忙于接待各地來客。”

    綠袍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的語氣說道:“沒有別的動靜了?”

    “沒有別地動靜了。”唐石肯定的答道。

    “那峨嵋開府,各方魔教最近可有什麼舉動。”綠袍問道。

    唐石頓了一頓,方才說道:“東方魔教自從教主尚和陽昔日為優曇老尼及白谷逸夫婦聯手擊敗後,已然沒有什麼規模,尚和陽只身隱匿多年,雖然前些時候青螺宮現身一次,但事後卻又不知所蹤,對于峨嵋開府,目前卻也沒有什麼表示。西方魔教現在乃是師傅好友毒龍尊者主事,他素來與萬妙仙姑許飛娘一黨,與峨嵋素來勢不兩立,只是聽說他自從青螺宮得了一部天書後,多加參悟,苦心修煉,暫時卻也沒有什麼動靜。北方魔教早已消失匿跡多年,似乎已然滅教,無有傳人了。南方魔教,自然就是師傅傳承。中央魔教雖然勢大,但是也早已消失多年,不過鳩盤婆創立的赤身教,卻是有些昔年中央魔教地影子,只是不如昔年昌盛。而且門下只收女徒,不收男子。據說峨嵋開府,也曾有邀,只是不知她是否前去,尚未得知最後定論。不過以徒兒之見,鳩盤婆素來甚少與人爭斗,而且聽說其劫數將近,去向峨嵋尋求庇護,也說不准。”

    其實唐石所言,綠袍基本都是知曉,如此相詢,只是想考驗一下自己坐下地這個大弟子到底是不是塊獨當一面地料。現在看來,確實頗堪造就,比那司徒平心性,已然要好太多。
第八卷 先天禁制 第一章 末法時代

    開府後沒幾天,綠袍聽到了一個讓他又驚又喜的消息殺。

    醉道人是峨嵋門下,妙一真人的師弟,雖然不說天資不算上佳,法力不是很高。那也是跟他幾位同門師兄相比而言的,對于一些個小門小派,又或是獨自散修的大部分與其同輩的人來說,還算勉強能夠擠得進上流之列。

    就這麼一位峨嵋派的高手,竟然被人悄無聲息的給干掉了。這事隔幾天,才被人在峨嵋重地凝碧崖不遠處的一處山頭發現醉道人的尸體。

    峨嵋派境內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情,況且死的還是本派之人,掌教妙一真人自然不能等閑視之。立即便組派了人手在峨嵋附近展開地毯式的搜索,當然,此舉與其說是找尋殺害醉道人的凶手,還不如說成是看看是否還有人隱匿在周圍,想要不利于峨嵋,似乎更為恰當一些。

    這便是讓綠袍欣喜的事,既然追究于醉道人之死,顯然一時半會不會留意到自己這百蠻山來了。當然,卻也不能就此松懈,天知道峨嵋會不會打著醉道人報仇的幌子,伺機鏟除異己呢。就好比這次峨嵋大搜索,雖然沒有找到凶手,但也正好讓峨嵋派以之為借口鏟除了一些個隱居,又或者說是躲藏在峨嵋周圍的一干旁門左道之人。

    不過讓綠袍能有一些個欣喜的,也就這麼一點事兒。但讓他心驚的,可就不是這麼一星半點地了。

    其一。醉道人死于峨嵋家門口,被人發現時尸體卻沒有任何的傷痕,面色安詳,而且沒有任何與人動過手的樣子。但經峨嵋一干能手詳細檢查,醉道人卻是生機滅絕,元神盡散而亡。就好象…好象凡人年紀大了,壽終正寢那般。要知道,修道之人肉身上的損傷再重,只要元神還在。自然性命無憂。所以生機湮滅,對于修道之人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醉道人的元神卻又是如何消散的呢!

    雖然修道界,能夠滅人元神的方法數不勝數。但是正所謂,有法便有破。任何法術都不可能沒有跡象遺留下來,偏偏奇怪就奇怪在這里,無論峨嵋諸老。還是與其交好的一干前輩正道能人,無一能夠發現絲毫可疑之處。

    不過可以肯定地一點就是,醉道人肯定是被什麼東西殺害的。因為修道之人,求的就是練氣長生。暢游天地,以醉道人那般法力之人,已然到了。只要不遭天地人劫。就能夠長生不死的境界。當然。修道之人哪有可能不遭劫數地,其他的先且不管。光那天劫,只要你法力一成,便自降下,逃都逃不了。渡過之人,十之一二而已,再加上其他的一個劫數,真正能夠成道者不過百之一二。而且成道也只是一個點,如若不能盡快飛升,那麼等待下去的,還是無盡地劫數。如若不然,天底下還不早就滿是修道長生不老的人啦。此個說法雖然有些誇張,但是事實確實如此。

    讓綠袍心驚的便是這能夠悄無聲息殺死醉道人的,究竟又是怎樣地手段。雖然綠袍現在的道行法力,早不知高出那醉道人多少,但是誰也不能肯定,萬一這種手段施展在自己身上,就真個沒有效用。雖然有些人憂天之想,但綠袍卻也緊記千里之堤毀于蟻穴的道理,凡事還是要小心為上。

    這第二件讓綠袍心驚之事,卻已然跟醉道人之死,有些關聯。因為綠袍心中對于這暗中地黑手,究竟使用地什麼手段,確實有些擔憂,便忍不住開始推算醉道人之死。不想,推算地結果,卻是讓他大吃一驚,卦象清晰顯示,世間並無此人。

    一個人,只要他在這世間存在過,便會有痕跡留下,無論他究竟是生還是死,都會有一些個痕跡。醉道人成名百多年,盡管現在業已身死,但又怎會並無此人呢!開始綠袍還以為有人蒙蔽天機,顛倒陰陽,故意顯此卦象讓天下人知曉。但如果真是如此,綠袍除了驚訝其法力高強外,還不至于怎麼。

    這最初的想法,卻為綠袍一時閑暇推算,終被推翻。因為綠袍推算司徒平地蹤跡,竟然也是,察無此人。不僅如此,綠袍接著又推算了門下幾位弟子,最後甚至將他們本人叫至面前,施法推算,得出的結論,都只有一個,世間並無此人。

    就在綠袍方自心驚,是否自己的推算出了問題,還是法力失靈之際,又聽到一個更加令他震驚的消息。原來不僅僅是他,居然所有修行之人,似乎都再推算不到任何天機運作。就算推算出了,也就跟綠袍這樣,查無所人,查無所事,一切好似皆都為空,直若夢幻泡影。

    終于不久之後,才隱隱從幾位早已隱匿不出的前輩口中傳出消息,此間種種怪像,顯然已至那末法

    |之人,修道之路。現在、以往,諸多種種,終將成為傳說夢幻。

    天機隱匿龍蛇起,

    神仙末劫君難避,

    地人爭得一線間,

    三千紅塵肆九天。

    雖然大多修行之人,對這末法傳說,不屑一顧,但是事實卻又不容置疑。而且因為天機已匿,無人無法再能探得,一些個邪道中人行事,開始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

    對于此種亂象,綠袍卻是不予置否,只要沒有不開眼之輩惹到百蠻山來,卻也懶得理會。世間公道,自有那些個素來標榜道德的正道中人去做,自己一代魔教祖師,哪有什麼閑暇顧及他人生死。

    不過既然天道已變,綠袍卻也不得不多做幾手准備,萬一有什麼事臨到自己頭上,免得到時措手不及。幸好五行業已大成,綠袍便想要在這百蠻山設下先天五行禁制,畢竟百蠻山的防護,還是太弱了一些。

    只是想要布下那先天五行禁制,綠袍的能力倒是足夠了,但這禁制最終還需五件分屬五行的寶物來鎮壓,方才能夠發揮威力。

    這五行寶物,綠袍手中的東青柱、天一真水、三火翎倒也能夠勝任,分屬木、水、火三行,只是還缺那土、金二行的寶物。本來土行嘛,里圭自然是綽綽有余,但此等至寶,綠袍又怎肯將其用在這護山禁制上。如果里的威力全部發揮出來的話,恐怕足以匹敵布成的先天五行禁制。將其拿去布禁,豈不是緣木求魚之行。

    不過有這里圭在手,凝聚地脈土行之氣,想要練件戌土之寶,用來布禁,卻也不難。只是那庚金之寶一時間,卻是沒有著落。突然想及,自己早先化身寒泉之時,曾經奪了那西極教第五章老霍格達的五柄飛刀,正是庚金之質,拿來自己重新祭煉一番,卻也可堪大用。

    首先要練的便是那戌土之寶,只是煉制此寶需要抽取地脈山岳之氣,雖然地氣被抽,沒多久便可恢複,但一個不慎卻也可能導致山崩地陷,所以,這種帶有危險性質的事,還是不要在自己家門口搞的好。

    綠袍要抽千里地氣,自然最起碼要到百蠻山千里之外才好行事,只是百蠻山地處南荒,多有邪道中人隱匿。綠袍此番只是為了練寶,雖然不懼那些個同道之流,但也沒必要故意惹事。南荒不方便,就去中原好了,反正遁光神速,來去也不繁瑣。

    最後看看,還是選中了,就在莽蒼山取地氣練寶。除了昔年那青囊仙子在此地隱居過外,好像也就只有妖尸谷辰曾經被長眉鎮壓在此。那青囊仙子跟綠袍有斷臂之仇,如能遇到,自是更好,以血當年之恥。至于谷辰,綠袍早先也已來尋過他,那時業已脫困,不知去往何方。綠袍選定的練寶之地,便是昔年封印妖尸谷辰的靈玉崖。

    此次練寶,綠袍也就帶了兩個弟子隨行,一個是隨引,一個是商風子。帶了兩位弟子出來,純粹是為了以防練寶吃緊之時,有個萬一什麼的。

    靈玉崖上,綠袍在四周也未曾設下禁制什麼的,因為待會兒地氣引動,威力浩大,設什麼禁制都會被地氣所淹沒,即使設了,也是白設。

    伸手取出一個土黃色,宛如玉質的寸許圓球,內中黃煙滾滾,濃郁無朋,正是前古至寶里圭。這里自從上次綠袍收攝土、金、水三者之力,凝練五行之後,便自起了些變化,原本宛如鐵質的外表已然退去,現出內中美玉真形。

    隨引見師傅就這雙手捧著里圭,端坐地上,也不見什麼動作。片刻之後,卻是感覺四周地面似乎有些起伏,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眼花,誰知隨著時間的推移,地面已然隆起一條條宛如脈絡般的土丘,彎曲蜿蜒,好似有龍蛇在下通行似的。

    這些個脈絡,突然蜒行到綠袍四周不遠之處,陡然間就聽轟的一聲,全都爆裂開來,內中騰起一條條宛若游蟒的土黃之氣。人一眼望去,就有敦厚沉重之感,但偏偏全都騰飛半空。

    那些個土黃之氣,已然盤旋聚集在綠袍頭頂,糾結不休。

    商風子只見師傅將里圭向上一拋,頓時隱沒于那些個土黃之氣中。心中不禁暗自奇怪道,師傅不喜歡那件寶物,也不至于扔了吧,怪可惜的。

    此時那些個土黃之氣,已然彙聚凝結,現在宛若一大片云朵。里圭飛入其中之後,便自失去了蹤影。
第八卷 先天禁制 第二章 地脈精氣

    師傅綠袍老祖先前曾有交代,煉寶之時輕易受不得打是功虧一簣,故此倒也是十分的警戒。就在綠袍將手中里圭拋進頭頂土黃云氣中時,忽然左近一道光閃,比電還疾,光華斂處,現出一個年老道姑。

    那道婆,白發飄蕭,高鼻大耳,手拄著一根鐵拐。隨引一見,突然想起師傅所言,曾有一位昔日仇敵隱居在此,是個自命正道的前輩女劍仙。看其相貌,似乎跟師傅描述只人有幾分相象,只是隨引看她十分平靜的立于一旁,也不動手,一時間卻也不敢確定,是否就是師傅所說之仇人。

    此人實則正是昔日斬斷綠袍老祖一臂的青囊仙子華瑤,今日她正在洞府靜坐養氣,突然覺得這莽蒼山一陣搖晃,雖然其勢並不明顯。但青囊仙子畢竟修煉多年,早已得道,這等在一般修士眼中毫不出奇的動響,在她看來,可不是什麼平常之事。

    正所謂,諸事反常必為妖。青囊仙子默運元神感應一番,發現方圓千里之內的地氣竟然朝一個方向開始凝聚。追蹤歸去一看,正是昔日萬年溫玉藏處,靈玉崖。

    當她趕到之時,只見三人正在附近,正是其中一個綠衣童子正在做法,聚斂地氣,看樣子似乎想要煉制什麼寶物。青囊仙子到時,只見那綠衣童子將一個小圓球拋入頭頂那凝聚成云霧狀的地氣之中,接著就看見那童子手持法咒。默念不已。不到片刻,那團土黃煙云之上,突然現出五座小山的形狀,模模糊糊,隱約可見。現時,可見那那五座小山,青山綠水,更有無窮妙景,宛若真物;隱時。卻又絲毫不見蹤跡,好似憑空化去一般。

    青囊仙子只是覺得這五座小山似乎有些眼熟,但是一時間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本來看看這行法之人,一身道氣。無有邪侫之態,原不欲多管閑事。這山川地脈之氣,分屬厚土之本,沉重滯怠。這人雖然聚攏了千里地氣,卻也僅是表層而已,不會有什麼大礙。

    卻不知綠袍有那前古至寶---里,能夠輕易聚集地氣。青囊仙子見此人顯然凝聚千里地氣之後。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然連那地脈之中地戊土精氣都抽了出來,這大吃一驚。要知道這地脈之中的精氣。一旦流失過多。立時地陷山塌。不僅植物不能生長,而且此處靈氣。也必將消失殆盡。一有此舉,已然可算是邪魔之行。

    青囊仙子此時面色一正,嚴詞問道:“道友此行已然有損天和,還是速速罷手為妙,否則定是難逃劫數。”

    綠袍煉寶緊要,無暇他顧,自然也沒空去理會那青囊仙子這番話語。

    不過隨引一聽這話,卻是知道,來人看來似乎不是什麼善茬,恐怕不會就此罷休,已然暗暗做好准備。神色一清,微微笑道:“家師煉法,毋庸外人多言。再說此地莽蒼山也非道姑私有,難道不嫌管得太寬了嗎?”

    商風子也忙在旁隨聲附和道:“就是,你這老婆子,恁的不識好歹,快些走吧,省得俺等會傷了你。”

    聞言,青囊仙子也不生氣,依舊面帶笑容:“天下人管天下事,貧道又如何能夠就此罷休。再說,你等此行,實在是有傷天和,這地脈精氣一旦抽取過多,難道不知道這對于莽蒼山無數生靈,便是一場無邊浩劫。還是聽貧道一聲勸,就此罷手的好。”

    隨引神色不變的說道:“此乃我家與這莽蒼山眾多生靈之事,既然道姑不在劫中,那就毋庸多言了,還是快些離去吧。”若不是看看這來人,法力之高,已非自己能測,隨引卻也不願如此軟言相勸,泄了百蠻山的威名。

    青囊仙子多年修行,是早已沒了往年的火性,只是此事關乎莽蒼山無數生靈,卻也不能袖手旁觀。前番兩次勸慰,一來是想試試此事能否善了,二來則是愛惜面前這兩個年輕人,天生的美質良材。

    只是言語無功,雖然早已預料,但還是忍不住歎惜一聲,緩緩開口說道:“為了這莽蒼山的無數生靈,貧道也顧不得這多顏面,說不得要來個以大欺小之行。你等先且出手吧,若能得勝,貧道自然是力有未逮,自然不會多管閑事了。”

    隨引從先前一番話中,已然可以看出,此人必是正道中人。又看她把後果說得這般嚴重,就知道此事定然不會就此罷了,說不得還要爭斗一番。

    現在一聽此人所言,隨引也不吃驚,雖然她法力高強,但是自己也有幾件至寶,應付得好,不求敗敵,只要能夠拖延至師傅事畢,自然大功告成。“

    得罪了。”告罪一聲,隨引一出手,飛起二十四道絲。

    青囊仙子叫隨引他們先出手,一則是看他們乃是晚輩,一身道氣,又不似旁門左道之輩,自己盡管無奈出手,卻也不好意思先動手。二則便是想借機看看,這一行人,究竟是何路數。不想對面那文文弱弱,面目清秀,雙目靈動地年輕人,竟然一出手就是二十四道白光,看架勢,好像頗似昔日正道白陽真人的路數,心中一奇,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所用可是那白陽真人遺留的太乙極元針。”揮手一道紅光,就將二十四道白線擋住。

    “正是。”隨引早得過師傅知會,知道這等路數絕對蠻不過正道中人的眼目,所以自然樂得大方,坦白承認。

    商風子一見師兄已然動起手來,自也不甘落後,不知從何處掏出一面巴掌大小地鐵令,上刻雙斧,寶光隱隱。隨手一揚,鐵令之上放起一紅一白兩道奇光,一經化現,頂端便成兩柄奇形怪斧,拖著逶迤的光芒,便向敵人而去。

    此寶正是綠袍自盤牽洞府內得獲的七件寶物之一子午令,能放子午冰火二氣,威力非凡,後賜予商風子的。

    青囊仙子見商風子出手,卻也沒有看出什麼具體地路數,只覺得他所學雖然頗雜,卻俱都十分精妙。常人得其一種,專心修持之下,不說天仙,那地仙之份,定然難逃。可他竟然身兼數種絕學,再看他顯然入道不久,功行不深,但法寶卻也十分奇妙,這般看來此人師傅絕非易于之輩。

    不過子午令雖然厲害,但青囊仙子卻也是前輩劍仙,又豈是如此能被制服,大袍揮處,再次一片紅光,將兩柄奇形怪斧抵住。

    綠袍見青囊仙子來了,便知煉寶之事,恐怕有了幾分破滅之威。不過看自己兩個弟子,雖然法寶神奇,但畢竟修行年淺,尤其是商風子,又如何能是青囊仙子的對手。心中一緊,默運法力,顯出五岳真形圖,強借五岳之力,壓制滿天地脈精氣,以期盡早能夠將寶物煉成。

    這五岳真形圖,乃是綠袍前些時候,齊聚五行之功時,參悟出來的里妙用,能借五岳之力,如能全部施展開來,能夠齊聚四方百山千川之功。不過綠袍雖然領悟了此間些許妙用,今日卻也是第一次施展開來,也就是青囊仙子先前看見的五座隱隱約約地小山。不過因為綠袍乃是初次使用,不能盡展妙用,故此這五岳真形才會若隱若現,時有時無。

    青囊仙子分慕真氣,連化兩道紅光將隨引和商風子的法寶擋住後,伸手一指,又自飛起一道紅光,便向綠袍擊去。此乃青囊仙子修行數百年的飛劍,威力巨大,絲毫不同于先前分化而出地劍氣可比,兩者之間,猶如皓月與螢火之較,實乃天壤之別。

    隨引雖然也已修行多年,但是甚少與人交手,而商風子就更別提了,總共才入道多久。兩人一時疏忽,都沒想到青囊仙子竟然還能猶有余力,輕易飛躍二人寶物之阻,向師傅發起了攻勢。

    不過隨引反應卻也不慢,一見不對,伸手虛空一握,一柄五色精光大斧,躍然而現。隨即拋出,大斧飛旋而出,化作一圈五色奇光,直向青囊仙子地劍光追去。

    無奈青囊仙子劍光神速,隨引出手又晚了一些,雖然隨引離綠袍比較近,但五丁神斧還是只得尾隨劍光之後,追之不及。此時劍光已然臨近綠袍左近不足十丈,而五丁神斧卻離劍光還有丈許。雖然好似距離頗近,但是劍光神速,本就在五丁神斧之上,已然救援不及。綠袍四周又不曾設下禁制,似乎看情況,他就算不被劍光所傷,那煉寶破滅之局,卻是難以避免。

    不過青囊仙子不知此人便是綠袍,看其絲毫沒有邪氣,故此雖然惱怒他做事太過狠毒,但下手卻也不重,劍光目標只是綠袍頭頂聚集地脈精氣而成地那團土色煙云而已。青囊仙子想來,先將敵人煉寶之法破去,隨後再行理論,如果真個狠毒,再將之鏟除也不遲。

    劍光臨近,以青囊仙子的見識,自然也知道,聚集此等威勢地地脈精氣,設下任何禁制都會阻擋地脈精氣的彙聚,最後都會為之所破。

    就在眾人都已才想到結局之時,突然間四周天空降下七朵青光明焰,圍繞在青囊仙子劍光四周。
第八卷 先天禁制 第三章 星光宿法

    番莽蒼山聚斂地脈精氣,煉制戌土之寶,自然知道此和,如若有正道中人見之,定然不容。偏偏此法練時,所需地脈精氣著實不少,而自己又不願多加拖延,分批聚斂,想要一次功成。只是這樣一來,地氣凝聚,動靜極大,不僅容易被外人發現,而且四周也不能設下魔法禁制。此等狀況,基本全靠旁人守護,稍有不慎,定然不能成功。

    明知此等不易,綠袍卻僅僅也只帶了兩位弟子隨行,蓋因他胸中別有機,另具秘法。

    因為需要聚斂地脈精氣,身子不僅四方不能設下禁制,就連頭頂十丈之內,也不能有絲毫布置。況且一般人就算將禁制布在頭頂,卻也沒有什麼用處,明顯的其他四方,沒有設防,又何必去管頭頂呢。

    綠袍就不一樣了,玄牝珠已然圓滿,分化元神化身自然沒有什麼問題。故此早早的便將玄牝珠隱化于半空之中,也好護持本尊真身。此事也不曾與隨引二人明言,乃是以防萬一之用。後見到青囊仙子著實機智,竟然先將隨引二人注意力牽扯住,然後陡然出手,直取而來。不過第二元神卻也未曾現身,只是放出七朵青焰,將其劍光困住。

    前些時日曾在盤牽洞府得到金鼎七寶,其中威力最次,僅具護身妙用的青羅鍾是早就贈與了龍玄夫婦;子午令,則是賜予了坐下弟子商風子;東青柱、三火翎,卻是准備留作布置先天五行法禁之用。此番一算。還余三寶,不過其中的騰蛇環和紫光鐲,也是留作將來准備賜予門下地。

    綠袍唯一看中的,也准備留作自用的便是那金鼎七寶之首的那七朵青焰。這七朵青焰,乃是上古先人采集東方青龍七宿星光,凝練而成,名曰青碧焰。分別對應著角、亢、、房、心、尾、箕七個星宿,雖然看起來僅僅只是七朵青焰,但卻能夠分化東方青龍星宿妙用。端的神妙無方。故此便將其與玄牝珠煉化合一,終此,借助星宿之力,方才能夠將玄牝珠練至圓滿之境。

    不過青碧焰雖然不凡。但是青囊仙子也已成名數百年,豈是易于,故此綠袍一上來,便將七朵青碧焰組成法陣。將其劍光困住。

    青囊仙子經此意外之舉,也已發現,顯然半空之中,還隱匿一人。心中不禁一氣,高聲叫道:“不知何方道友隱于云內,既然出手了。又何必遮遮掩掩。”

    綠袍開口說道:“我願在此處。如若青囊仙子這個想見。何不上來一談。”

    “莫非道友也是准備逆天行事嗎?”青囊仙子再次喝問道。

    綠袍聞言,哈哈笑道:“真是可笑。現今已然身處末法之劫,天機隱匿,大道不顯,還管它這麼多做什麼。更何況,我本就不是什麼正道中人,你之言語,聽來著實可笑。”

    青囊仙子聽完後,冷著一張臉,不再多言。也不見什麼動作,背後突的騰起一柱紅光,高沖九天,將當空朵朵云霞瞬息之間沖得絲絲破散,支離破碎。頓時現出朗朗晴空,紅光轉眼沒入天際。半晌之後,天空隱現二十二顆朱紅赤火的點點熊光,一道火光瞬息臨天而降,直沖而下。

    此時,青囊仙子那道劍光也奮力沖其,兩廂合力,內外夾擊,綠袍所布法陣雖然未破,卻也讓此二者,合為一體。現在青囊仙子那道劍光已然化形,變作一條蜿蜒數十尺,通體赤紅,生有兩翼,火焰騰騰的怪蛇。

    綠袍一見,心中也是一驚,沒想到青囊仙子這個老乞婆,卻也沒有白活這麼多年,竟然能夠青天白日之下,強召星宿之力,借劍化形。看這模樣,看來正是南方朱雀七大星宿真形之一的翼火蛇。

    本來以水克火,最是省力,不過綠袍可沒有那召借北方玄武真宿地門道,唯一能夠勝任的水行至寶,應該便是從那西極教收回的玄陰真水。此水乃是先天庚金演化的後天真水,雖說與那星辰之力,不是一個概念,但也應該能夠用用。只是現在這個狀況,綠袍乃是收集地脈精氣,如果再將那大范圍地玄陰真水放出,恐怕還沒跟翼火蛇起什麼反應,就先和聚斂起來的地脈精氣沖突起來,所以此寶現在卻也不能施展。

    不過既然青囊那個老乞婆借了星辰之力,綠袍便也就借下星辰之力,與她來斗一斗。

    東極青陽陣,乃是綠袍先前運用七朵青碧焰布下的法陣,雖然僅僅發揮了部分妙用,已然就將青囊仙子的劍光困于其中。只是現在劍光地星宿之力所助,化形成翼火蛇,已然從陣內逃脫。

    妙用可不僅僅于此,陡然間,天上也自投下七柱青朦分于青碧焰上。七朵星焰,此刻早已按照“之”字形排列,在星光照耀之下,已然隱隱可現一生靈外貌。蛇身、蜥腿、鷹爪、蛇尾、鹿角、魚鱗、口角有須、額下有珠,通體蒼青之色,赫然正是東方青龍化形之像。

    東闕青龍西白虎,

    金雀上云雨渡。

    南離朱雀北玄武,

    九重天外誰與出。

    青囊仙子見之綠袍竟也能夠召動天外星辰之力,幻化真形,心中也是一驚,不敢耽擱,一指翼火蛇,便想趁著青龍還未化形成實之際,先將下方那團土黃煙云打散。不想隨引早先將五丁神斧拋出後,便未曾收回,一直護持在左近。

    此番見到翼火蛇的勢頭,隨引法訣一引,只見一團紅光中夾雜著五色奇光,已然迎敵上去。

    翼火蛇見到有物阻攔身前,血盆大口一張,數十丈烈焰噴薄而出,化作一道火柱,就向五丁神斧噴去。剛在志得意滿,嘎嘎怪叫兩聲之後,陡見一輪紅光破火而出。五丁神斧精具五行生克妙用,猶最奇妙的便是不用施展,便自發能夠辟除水火之能。神斧直斬其身,兩廂交擊,竄起一天火花,閃現金鐵交鳴之聲,鏗鏗作響。

    因為乃是借飛劍化形,故此翼火蛇不僅身具星辰真火之能,而且還有劍氣護體。五丁神斧威力雖大,一斬之下,卻也未曾能夠給翼火蛇什麼大地傷害,僅靠五行生克之力,對其略有損耗而已。

    不顧翼火蛇雖然沒有大礙,卻也為此暴怒不已,剛想使勁對付面前這劈了自己一下的斧子。卻突然聽見背後一聲清越激昂,響徹九霄的龍吟,如悶雷滾滾,震撼天地。正是青龍化形成功,雖然不是真龍,卻同樣有龍地威嚴。不待綠袍發令,青龍彎身一晃,已然瞄准了自己地對手---翼火蛇。

    同樣,翼火蛇也放棄了面前地五丁神斧,將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蜿蜒盤曲近百丈的青色巨龍身上。

    青龍顯化,稍一行動,所經之處,便有雷聲滾滾,狂風怒號之勢。翼火蛇,火借風勢,卻也更添幾分威猛。一時間龍蛇撕斗,青光處處,流焰漫舞,夾雜著風雷之怒,明火之威,真個是天地變色鬼神驚,龍蛇一出日月經。

    青囊仙子此刻終于按捺不住,飛身化作一道紅光便向那團地脈精氣凝聚地土黃煙云沖去,其勢若電,飛閃迅捷。突見云端降下一團碧焰光華,直擋其身前。紅光碧焰,一觸即分,激起滿天流螢碎火。

    青囊仙子一看,剛剛與自己交手的,正是綠衣童子,周身碧光燦燦,相貌赫然與那盤坐靈玉崖上之人,一模一樣。心中一驚,頓時明了,“道友好手段,竟然業已練成第二元神,這是以道友修行,難道還不知此舉大干天和嘛。”

    綠袍笑意盈盈的皺了皺眉頭,模樣好不可愛,噘噘嘴說道:“你這人真是難以理會,先前與你解釋一通,難道還不明白老祖我的意思。”眉宇之間,卻是有股說不出的煞氣。

    青囊仙子聞言,愣了一愣,一臉嚴肅的說道:“既然道友如此一意孤行,貧道說不得今日也要拼上一拼了。”

    話音剛落,就聽極遠之處傳來一個聲音,溫淳渾厚,“你這老乞婆,以為你死多年,不料你竟然在此作怪,還妄圖趁人之危,好不要臉。”

    只聽一陣破空之聲,一道黃光自東方飛來。落地現出一個黃冠草履,身容威猛的長須道者。看著青囊仙子面露譏諷之色,顯然前番話語正是出自他口。

    青囊仙子聞言也不冒火,淡淡說道:“貧道所行,只求無愧于天,無愧于地,無愧本心。今番趁人之危也好,伸張正義也罷。只為那莽蒼山千萬生靈而行。成也罷,敗也罷,俯仰無愧于天地。倒是聞得吳道友功行不久圓滿,理應名山靜養,何必四處生事。”

    這前來之人名叫吳立,乃是異教中有名的能手,因為早些年吃了矮叟朱梅的大虧,原居洞府青城金鞭崖也被奪去,當時這青囊仙子也曾在一旁為朱梅略微幫手,故此早已懷恨之極。今日偶然路過莽蒼山,見到此處有人正在斗法,聲勢浩大至極,認出其中一家路數赫然正是青囊仙子,特而飛身趕來,想要借機給其一個厲害嘗嘗。
第八卷 先天禁制 第四章 幻滅天羅

    前些年和矮叟朱梅斗劍,失去金鞭崖後,懷恨在心,煉成了二十六口黃精劍,准備約好當年同住金鞭崖的同門伴侶麻冠道人司太虛,去尋朱梅晦氣,奪回金鞭崖.

    誰料到了嶗山一談,才知司太虛自青城一敗,隱跡參修,已悟正果,不但不肯相助,反勸他道,說是二人俱都超劫在即,何苦又動無明,自尋魔障,耽誤飛升?

    言雖誠懇,無奈吳立終覺惡氣難消,見司太虛執意不肯下山,一怒而去。因為以前朱梅有追云叟、青囊仙子等人相助,這多年來,更聽說與峨眉派有了密切交情,惟恐眾寡不敵,想另約幾個能人,異日可壯聲勢,再尋朱梅晦氣方休。

    不料正在四處邀請幫手之際,卻是突然聽聞,說是矮叟朱梅已然為人所誅,身死神消。吳立剛聽此言,還不太相信,後來多經方才證實。乃是血神君和綠袍老祖合力下手行之,本來此事無人知曉,後來還是血神君門下一位弟子,無意中說漏了嘴,這才傳散開來。

    吳立初聞此言,心中固然是欣喜萬分,但至後來,卻似乎內中還夾雜著一絲絲的失落,唉!畢竟這矮子終究還不是死在自己手里的啊。不過歎息歸歎息,既然朱矮子已死,自然是要自己昔年失去的東西,再次奪回來。而且還有另外一重含義,如果能將金鞭崖再次奪回的話,那也就證明矮子是真個死了。

    今日本就是要趕往金鞭崖。其間途經莽蒼山,竟然發現此處有二人正在斗法,匆匆一瞥,看去似乎都是正道中人。吳立素來對正道中人沒有好感,雖然看這二人不知為何斗法,但卻也沒有插手阻止的意思,駕著劍光,便向青城山飛去。

    飛出不過百里,吳立這才想剛剛其中一家地路數。怎麼看起來就那麼眼熟呢!“哎呀,壞了。”一縱劍光,瞬息又返還回去,隱身在旁觀看。正是那夙仇,青囊仙子華瑤。這才大喝一聲,沖了上去。

    吳立先不多言,只是將手一張。飛出一道黃色劍光,直沖青囊仙子而去。此劍正是黃精劍,乃是其采取黃金之精,秘煉而成。辛苦淬礪,已有多年。

    青囊仙子看其威勢,也只幾分威力。不敢大意。左手一抓。五指飛出道道紅光。便將吳立的黃精劍阻于半空,正是青囊仙子苦修熬煉多年。近日方得大成的二二星相劍炁。

    兩道雪白的眉毛,微微顫動,暗歎一聲,今日浩劫,恐怕已然無力解救。先沒想到那采集地脈精氣之人,竟然厲害如斯,不僅法寶奇妙,更是練成了那修道上乘法門,元神化身之術。本來勝負已難以預料,現在卻又攪進來一個吳立。本來放在往日,倒也不懼怕他。只是現今這個情勢,強行挽逆浩劫,希望已然渺茫。盡管對于現狀,早已心知肚明,但是青囊仙子畢竟也是正道修行已久的劍仙,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不過結局雖然可以預料,但是未到最後,卻也無人能夠妄下定論。青囊仙子無論如何,還是要盡力一試,方才能夠真正的做到無愧于心,俯仰之間,無愧于天地。

    正道修行女劍仙,

    深山老林多歲月。

    力挽狂瀾渺茫兮,

    只證本心一念間。

    綠袍一見,突然間竟然還來了一位幫手,心中也是竊笑不已,暗自賦詩一句: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真乃良言耳。

    聽到吳立與青囊仙子之間的恩怨,綠袍也不願多言。傳聞這吳立性情剛自用,綠袍又懶得奉承他,萬一到時候說話一不留神,產生的什麼怨隙,天知道他會不會倒戈相向,又或者暗中使壞。畢竟此次前來,主要是為了煉寶,一切等這戌土精氣之寶煉成再說。此時還是不要多言,就讓這倆人慢慢斗去吧。

    吳立見那一柄黃精劍奈何不了青囊仙子,心中一氣,張手揚處,此次卻是數十道黃光飛起,一齊圍攻上去。吳立已然是將所煉二十六柄黃精劍全部放出,一時間,只見那青囊仙子四周之外,金霞燦燦,黃光澄澄,內中紅霞陣陣,金紅相映,好不耀眼。

    青囊仙子見那吳立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也忍不住動了三分怒意,沉聲喝斥道:“吳立,貧道素來以為你雖是異教,除了性情剛愎外,並無多大過惡。早年奪去道友金鞭崖,乃是當年你誤聽惡徒蠱惑,擅起兵戎,以致為矮叟朱道友趕走。貧道當時因為貴門徒雖然多行不義,你本身尚少慚德,曾為你再三緩頰,才得免遭飛劍殞身之難。

    今日,竟然如此妄逆天數,視眼前如此浩劫而不顧,仇,難道不怕日後遭了天塹嗎?”

    吳立聞言,冷笑不止,指著青囊仙子罵道:“你這老乞婆,此番見到大勢已去,自己不是對手,便在這里花言巧語,肆意蠱惑。我修行多年,難道還不明天數嗎?有本事,先破了我的黃精劍再說。”

    “你如此妄自尊大,今日貧道就說不得讓你見識見識。”青囊仙子此刻已是怒火中燒,右手一揮,從袖中飛出一幢銀光霞障。仔細看去,乃是一方巴掌大小地羅帕,四鎮方圓,看不出什麼材質,只是質地透犀明亮。帕上好似用銀線竹有無數星點,錯落密布,別有幾分玄妙奧秘。羅帕光華正是那無數的銀星光點之上散發而出,忽明忽暗,此起彼伏,宛若將那漫天星辰都圈于這一方之中。

    這幢銀光霞障一出,只覺四周天色仿佛都黯淡了下來,綠袍早就在一旁注意著二人的爭斗,此時見到青囊仙子突然大發雷霆,取出一件寶物,就知道恐怕有些不妙,不過卻也未曾想到竟有如此威能。這四周的天色並不是黯淡了下去,而是青囊仙子四周突然銀光閃閃,光霞隱動,看去雖不刺眼,實則明亮已極,故此才會與四周有如此強烈地對比,一時間,好似天上的烈日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青囊仙子四周翻湧著那幢銀光霞障,直沖沖的便向綠袍飛去。吳立放出地二十六柄黃精劍,一見失去劍炁阻攔,紛紛朝著那護體銀霞沖去。誰料,那些個飛劍,竟然十分輕松的便一頭撞進了銀霞之中,絲毫阻攔也無。

    吳立也此情景,大笑一聲,誰料才笑到一半,便似被人卡住脖子的公雞,嘎然而止。二十六柄黃精劍竟然沒入青囊仙子護體銀霞之中後,便失去了蹤跡,一任怎麼運法收取,都絲毫感應不到。

    他哪里知道,青囊仙子所用之寶,名曰幻滅天羅。乃上古遺留的寶物,形似一方羅帕,上繡有三百六十五顆諸天星斗,一經展開,內中能夠便自成一界,更有無邊妙用。青囊仙子此刻僅僅拿來護身,吳立那區區二十六柄黃精劍沒入幻滅天羅之中,自然是有進無出。不過吳立此刻固然是憤恨異常,但畢竟修行多年,素來謹慎,知道敵人法寶奇妙,未知就里之前,卻也不敢輕舉妄動,以免有什麼不測。

    綠袍雖然不知此寶來曆,卻也能夠辨別出幾許妙用,知道青囊仙子放過吳立,就是不願多做耽擱,想要先將這聚集起來地地脈精氣驅散。只是看此寶神妙,身上所帶寶物,恐怕還是難以應付,不過地氣即將凝聚成功,說不得無論如何都要拖上一拖。

    先試著放出數十道雷火試探一下,果然,還是如同那吳立飛劍一樣,有進無出。暗歎一聲倒黴,如此之勢,還不是有多少法寶,便會被其吞吐進去,綠袍寶物雖多,卻也舍不得如此浪費。何況就算浪費了,也起不了一絲功效。

    看著青囊仙子一步步地逼近,罷了,綠袍原身此刻將目前業已聚斂到的地脈精氣全部納入里圭之中,隨即趕忙站起身來,化作一道五色奇光,卷起二位弟子,直向天際飛去。綠袍一走,玄牝珠和那七朵青碧焰也緊隨其後,追蹤而上。

    吳立見到那行法之人已然避退,想想自己也無法奈何,一頓足,萬分懊惱的駕起一道黃光也自飛逝。

    青囊仙子見到諸人皆已遁去,原本充滿怒意地臉上,展露絲絲笑意。

    原來這幻滅天羅威力雖然宏大無比,但是施展之後,一旦自成一界,便會重愈山川,不要說什麼飛遁了,就連想走快點都難。而且施展此寶耗費法力著實巨大,就算以青囊仙子這般修行,實際上也不可能撐得太久。還有最重要地一點就是,青囊仙子目前也僅僅就參悟出了這寶物地護身之法,想要拿來對敵實在是有些不切實際。

    所以此番做作,實乃威懾居多而已,幸好最後還是成功了,雖然不盡完美,總歸這莽蒼山還是沒有遭受太大的損傷,興許過不了幾百年地光景,也就能夠複原了吧。
第八卷 先天禁制 第五章 無華現世

    靈玉崖

    就在青囊仙子平複地氣剛剛離去沒有多久,就見一道五色奇光從南方飛遁而來,剛看還在天際,只有點般大小,眨眼間,已然落至靈玉崖上。現出一個七八歲大小,身穿綠衣的童子,雖然此刻嘟噥著一張小臉,浮現陰冷之色,但卻別有一番童稚之趣,赫然正是百蠻山綠袍老祖。只是不知他去而複返,又是何故。

    綠袍左手掌上持著一個三寸大小,形似古鼎,色澤隱晦的物什。雙目大睜,射出兩道黃光,長約數十丈,四環回視,所照之處,山石犀透,宛若無物。看看四周地脈業已平複,默運法力搜查,也不見任何人的蹤跡,綠袍這才算死了心。暗罵一聲,這老乞婆跑得還真快,否則現在定要她好看。

    原來先前綠袍知道身上所帶之寶,沒有一件能夠對付青囊仙子幻滅天羅的。又看她步步緊逼,無奈之下,只得中斷收斂地脈精氣,帶著兩位弟子,暫時退避。不過這口惡氣,以綠袍的個性自然是不可能咽得下去,更何況青囊仙子早年還與其有斷臂之仇,飛速離去,也就是為了回山取寶,再來一斗。

    可惜的是,等到綠袍從百蠻山帶著九疑鼎再次趕回來的時候,青囊仙子竟然先他一步,已然離去,似乎看樣子也不在這靈玉崖千里范圍之內了。如此這般,也只得悻悻作罷。

    不過此番地脈精氣也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綠袍也不願費勁在四處晃悠。既然青囊老乞婆一時間也找不到人,還是干脆先回百蠻山將那戌土之精,煉成寶物。待到日後有暇,再去找那青囊老乞婆的晦氣。

    回到百蠻山後,綠袍借助里圭和九疑鼎之力,花費六六三十六日苦功,終于將那地脈精氣,煉成了一件戌土之寶。隨後又運用法力,將昔日奪自西極教第五長老霍格達地五柄飛刀。熔化重煉成一件庚金之寶。

    至此,五行之寶終于齊全,綠袍便開始著手布置那先天五行法禁。此法雖名曰先天五行,其中卻不僅僅是指五行而已。還有八卦之精髓。自從綠袍將所練的五行真氣由後天逆轉先天之後,又多經苦修,已然能夠隨意轉化先後天五行真力,變幻莫測。著實神奇。不過這先天五行法禁中的先天之意,乃是說其中暗藏先天八卦之妙,故此名之。

    只是這先天五行法禁,卻是複雜至極。綠袍耗費一百二十七日苦功,也才將法禁布置了個大概。不過接下來的布置工作卻是繁瑣至極,卻不過天幸並不複雜。基本上就是屬于敲敲邊角的事情。倒是可以交付予門下弟子去做。

    于是便將此事囑咐唐石安排下去。綠袍可沒這麼多閑暇時間。整天鑽在這上面,因為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當初在蛇王廟取得的合沙道長藏匿的道書玉匣。內中除了合沙奇書外,還有另外一本不知名的道書。而且合沙奇書中曾有留言,說是五行真氣沒有大成,決計不能翻閱另外一本。而且那時綠袍不信,還特意翻閱了一下,發現果然內中暗藏禁制,觀看不得。

    綠袍自從那日五行大成之後,便將那本道書取出一觀,內中所載果然現出。一看之下,不禁愕然,那本道書竟然是本魔教典籍。之所以能夠如此肯定,雖然沒有具體地名稱,但是內中記載的全是魔教諸多失傳已久的上乘法門,例如,小諸天六二法相,三極天魔圖解等等之類。

    現今魔教中人大多不是正道對手,更被佛門死死壓制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諸多上乘妙訣失傳。所謂佛克魔,反過來說,魔又何嘗不能克佛。相克之理,便是相互之間互有克制,無有高下之別。

    怪不得合沙真人要在這書上設下禁制,也為什麼說要在五行大成之後,才得觀看,想必就是怕後人克制不住誘惑,去轉習那魔教法門。本來照合沙真人地構思,這個算計也是不錯的,凡是能將合沙奇書練至大成境界的人,定然必有幾分克制之力,而且魔教諸多法門,都是需要再去修持魔教法力,才可修煉。一般人有那經曆,恐怕早已能夠練得五行圓滿,飛升天闕了。

    可惜的是,這本書最終還是落在了綠袍手中。綠袍早在修行合沙奇書之前,本就一代魔教祖師,一身法力修行數百年,也是深不可測。只可惜,南方魔教傳承不全,不知上乘法門,這才導致了一身法力,不說全無用武之處,卻也不能完全發揮出來。

    不過綠袍得了這本魔教寶典,卻也沒有宣布閉關。因為現在天下動蕩不安,指不定明天就會出個什麼茬地,閉關一途,實在很不安全。再說,魔教法門向來講究速成,雖然不是說一兩日就可練成,卻也比

    正道修行動輒就成百年的光景,方才能夠成就的強上

    綠袍現在一方面是秘練法術,二來就是准備重煉百毒金蠶蠱。以前那時,少有見識,以為這金蠶蠱連那極樂真人的乾坤針都擋不住,著實有些廢柴,圖有虛名而已。但是現在看來,那極樂真人什麼手段啊,基本可以說是正道玄門中地在世第一人,一身法力,著非一般之人可比。百毒金蠶蠱比不過他,那是理所當然的,要是能夠傷了極樂,綠袍才要驚訝呢。

    其實以現在的見識看來,這百毒金蠶蠱還真就頗有幾分威能。不指望能夠對付極樂那等地頂級高手,對付個一般地雜魚小蝦,還是沒有問題地,省得走到哪都有幾個不長眼的小輩出來敢跟綠袍叫囂。而且綠袍現在也想到一種增進百毒金蠶蠱威力地新方法。

    綠袍准備練出一面百毒五花障,用來護持金蠶蠱。不過搜集諸多毒物,門下弟子又要排布先天五行法禁,人手著實有些不夠。想來想去,那無華氏的古神鳩,也早已馴服,手頭上正好還有那三元固魄丹,綠袍便准備助其化形,做個座下童子什麼的,倒也不錯。

    想到便做,綠袍便命唐石將那古神鳩帶來靜室。

    綠袍看看眼前一身精鋼鐵羽,形似大雕,比人還高的大鳥,笑道:“神鳩多日不見,看來神色頗佳,我今日便助你化形可好。”

    古神鳩一聞此言,立時歡悅不已,高聲鳴叫不歇。歡喜之意,欣然可表。要知道,除了人乃萬物之長,眾靈之首,生來便具靈根外,余者生靈,基本生非得大機緣,不得通靈。即便如此,苦修無數年,想要再進一步,便虛褪去本體,煉化人身。

    古神鳩雖然修行數千年,但是一身所煉,皆是本能,又未曾逢有奇遇,至今仍是鳥身。而且上古之時,不精變幻,故此也不能假變人身。再說了,除人以外的其余生靈,本體越是神奇的,就越發不能輕易成就人身。古神鳩便是最好的一個例子,其生來便有莫大威能,不僅力大無朋,更具啖鬼之力,放眼就是一般的修道之人也不是其對手,更別提普通的凡人了。所以古神鳩盡管已經修行了數千年,卻也只是通靈,連話都不會說,如果其想要獨力修煉至化形之境,恐怕還需千百年的光景,方才有所盼頭。

    這三元固魄丹對于人來說,雖然妙用無窮,但是一粒足矣。不過異類想要借此丹之力化形,卻就要視具體情況而定。想那龍玄,奪的乃是黑龍之身,可以算得上是世間天生最具威能的靈物,故此想要化形,共需七粒之多。

    當然,古神鳩也相差不遠,不過綠袍一來現在僅有五粒三元固魄丹,二來即便如此,也舍不得全部用在神鳩身上。不過綠袍卻也別有妙方,只需一粒三元固魄丹,再加上綠袍昔日從那青螺宮天書副冊中習得的一種法門,運用法力在一旁相助,自然也可化形成功。

    先取出一粒三元固魄丹,待到靈丹化作青白二氣,將古神鳩繚繞其中之時,綠袍雙手一搓,一蓬五色煙氣,頓時化作一團云氣,將古神鳩整個湮沒在內。

    每隔盞茶的功夫,那五色煙氣就會開始慢慢淡去,這時綠袍便再次施為,又放出一團。如此這般,每隔盞茶的功夫,就得施為一次。

    待到第一十七次放出一蓬五色煙云漸漸消散,這次綠袍卻也像先前那般出手,而是靜靜的坐在云床之上,注視著內中古神鳩的動靜。

    五色煙云越來越淡,漸漸的露出了內中暗藏的身影,已然不是一個大鳥之形,赫然是一個稚齡童子,雙手抱膝,赤身蜷縮在地。終于,所有光芒,終究散去,那個童子的模樣,已然清晰可見,看其年齡也不過六七歲左右,身高不足三尺,眉發雖黑,但若認真看去,隱隱有紫光流轉不休,端是神奇。

    此時地上童子,也好似醒了過來,睜開雙眼,十分好奇的看著自己的雙手,身子,欣喜之意,溢于言表。過了好半天,才從那喜獲肉身的歡欣中醒來,看見眼前云床坐有一綠衣童子,知道便是綠袍老祖,趕忙翻身跪下,拜謝道:“多…多謝…老…祖大…恩。”稚嫩的童音,清脆悅耳。

    綠袍聽他說話,斷斷續續,知道畢竟乃是初次開口,在所難免,日後時間長了,習慣後就好了。“你既然原身乃是古神鳩,主人原來又是無華氏,那你干脆就叫鳩無華吧。”
第八卷 先天禁制 第六章 白慕真

    南荒境,多有崇山峻嶺,壁立千丈,無可攀折,最據說那的連猿鳥也難飛渡。因為氣候溫暖潮濕的緣故,到處都是~樹糾結,毒嵐惡瘴,到處彌漫,加上濕熱郁蒸,腥穢黴腐之氣,人一近前,便要暈倒。再不,便是童山不毛,赤崖矗空,流金鑠石,奇熱如焚,不論山石地皮,都和烙鐵也似,還未走到最熱之處,人早熱死。

    處處都是那奇森怪林,別處罕見,黑壓壓把地面山巒蓋住。樹干最細小的也都成抱,那最大的何止十抱。多半駢生叢立,擠成一堆。偶有空曠之處,上面也被繁枝虯結,又密又厚,極少遇到天光。

    林中到處都是蛇伏竄,惡獸潛藏,更有各種毒蟲紛飛如雨。蜂蟻蚊蠅,均比常見要大十倍,各具奇毒,齒爪犀利,性最凶殘。尤其蜂蟻最惡,性又合群,憨不畏死。常人只一遇上,群起來攻,前仆後繼,轉眼之間便成枯骨。

    山內地多卑濕,草木繁孽,奇花異果遍地都是。當大片繁花盛開之時,一眼望過去,不是香光如海,漫無涯俟,便是錦城百里,燦若云霞,看不見一點樹枝樹葉。等到花落果熟,無人采食,連同敗葉殘枝落在地上或是溝壑溪澗之中,日久腐爛,再受汙濕之氣郁蒸,便成瘴氣。

    日久年深,越積越多,瘴毒也越加甚。先還只在日出日落前後,隨同地氣蒸發。結成瘴霧,一片片彩云也似升出地面。歲月既多,蘊積愈厚,漸漸結成數百里方圓一片瘴幕,籠罩地上一二十丈,彌漫四間,風吹不散,望如繁霞,終古不消。常人固是沾身必死。便是有道之士,如非法力真高或是先有准備,照樣中毒暈倒。

    這日,下午雨後。南荒境內一處山澗中,有三個粉雕玉琢,七歲左右的半大娃娃,蹦蹦跳跳地四處逛游著。此處山澗看去倒也清秀。兩壁危崖高聳,不知名的蔓藤,郁郁牽爬,長著朵朵粉紅色的花蕾。雨後遺留下的水珠,襯著豔陽,折射出炫彩微光。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山澗中央。是一條不算太寬的小溪。追蹤其源頭,彎彎曲曲。隱沒在遠處的山巒密林之中。小溪雖然清澈見底,卻不見什麼魚蝦之類,不過這卻不用奇怪,山中這等淺淺的小溪,全是由大雨過後,山上流淌下來的雨水彙聚成地。依照南荒那炙熱的日頭,這等小溪恐怕不用半日便自干涸,可以說是來得快,去得也快。

    小溪底部和兩岸,便是那零星碎石,或大或小,或高或低,奇形怪狀,有些是原本就是這山澗地下的,有些則是兩壁危崖,日久之下,或有風吹雨打種種緣故,掉落下來的。

    由于剛剛下過一場大暴雨,山澗不遠處地上空,映著陽光,架起了一道彩虹。看得出來,那三個娃娃,就是直奔那道彩虹而去。當頭的一個娃娃,身穿一件半臂半膝的緊身綠衣,綠發碧睛,略顯瘦弱的臉頰,嘴角微微上翹,帶著一絲若有若無地笑容。

    緊隨其後的兩個娃娃,一黑一白,倒也相映成趣。左邊一個身穿黑衣,只是那黑中卻好似還帶著些許妖異的紫光,右邊則是一個身穿白衣,眉發皆白,白得晶瑩剔透,白得夾雜著縷縷銀芒。兩人雖然也自可愛俊美更甚一籌,但是怎麼也不似常人形態。

    三個娃娃個子不大,走路看起來也不快,但是令人奇怪的是,才只眨巴眼地功夫,卻是從山澗這頭行至半途,離那道彩虹已然不遠。

    又前行了兩步,走在最前面的綠衣娃娃突然小手一抬,就此止住身形。身後另外兩個娃娃見勢,也趕忙停了下來。右邊那個白娃娃,輕輕皺了皺眉,眸子間盡是不解的看著前面,張了張口,幾番欲言又止。

    前面帶頭地那個綠衣娃娃雖然沒有回頭,卻好似將背後那個白娃娃地神情盡覽于心,開口說道:“慕真,你是不是奇怪,為什麼我偏偏在這停住了。”

    那個白娃娃聞言,也不管前面背對自己地綠衣娃娃是否看得見,只是用力的點了點頭,語帶疑惑地問道:“老祖,你不是說要出來找尋寶物的嗎?怎麼就在這里停下了,慕真可是看了老半天也沒瞧出什麼頭緒來,什麼寶光瑞氣,更是絲毫也沒見到。”

    被慕真稱為老祖的綠衣娃娃,面露笑意,心中卻是有些哭笑不得之感,“慕真,那你說什麼才稱得上是寶物呢。”

    “呃…寶物,應該就是像老祖給慕真的那幾件吧

    娃娃憋了老半天,終于思考出這個他自覺十分滿意的滿滿的說了出來。

    綠衣娃娃哈哈笑道:“不錯,我給你的那幾件稱得上是寶物,但是寶物卻不僅僅是指那些哦。我此番前來尋找的,就是對一般人沒有用處,甚至還有危險的東西。這些東西對一般人沒有什麼用途,但是對老祖我來說,就稱得上是寶物了。”

    白娃娃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綠衣娃娃也不管他懂了沒有,也沒有想要細細就此問題繼續延伸下去的意向,說完後,又自岔開話題,張口問道:“無華,你是天生靈目,可曾看得出此地有何異狀。”這次顯然問的乃是另外一個黑衣娃娃。

    黑衣娃娃從一出現開始,就是冷酷著一張俊臉,此際聞言,抬起頭,一雙黑眸中射出兩道紫光,吞吐不休。見此行徑,更可肯定他不是常人之念,過了半晌,那被稱為無華的黑衣娃娃才自將雙眼閉上,複又睜開時,兩道丈許紫光已然消失不見。無華緩緩言道:“老祖,此處藏匿著一只毒物,那道彩虹中已然有其丹氣隱附其中,看火候,恐怕已然超出千年。”

    綠衣娃娃笑意盈盈,點了點頭,肯定道:“不錯,據老祖我猜測,這毒物估計已有近兩千年的道行。沒想到,這剛一出山沒多久,竟然就能有如此收獲。雖然此物于煉那百毒五花障無有大用,但是老祖我此番突然有了一番妙想,正好生擒此物,試試看能不能來煉一樁魔教異寶。”

    頓了頓,綠衣娃娃複又接著說到:“此處潛藏之物,依據我的觀察,應該乃是一種名叫三目碧蟾的毒物。此物奇毒無比,雖是生相奇丑,卻偏有風雅之愛好,性喜彩虹。常年隱于地底之中,唯有雨後經現彩虹之機,才會將丹氣附于其上,一來趁機聚斂些許輕靈之氣,二來戲耍一番。我要殺它自然不難,只是其生來膽小機警,想要生擒,卻是需要花費一些苦功。而且將之引出後,如若一個不當,打草驚蛇,想要再捉,更是難上加難,故此還是事先多做些准備,以期一舉成擒。”

    說著,伸手練彈幾次,只見七朵豆蔻大小的青色燈焰,飄浮于眼前,隨風搖曳,忽明忽暗,好似一陣大點的風就能將其吹滅了一般。再一揮手,那七朵青焰瞬間飛至山澗彩虹之上,閃得一閃,嘩啦一下,七朵青焰不知怎的,竟然爆散開來,宛若一天流螢,稍稍下落,即自消散不見。

    接著,綠衣娃娃也不知從何處取出一個玉瓶,色澤溫潤,上有如意,云秀芝行。隨手一傾,那細細的瓶口中汨汨的流出一淌黑色煙氣,宛若水流一般,落地即隱。別看這瓶子不大,卻是足足倒了有盞茶的功夫,才算告終。

    做完這兩件事,綠衣娃娃“噓”輕松的吐出一口氣,看神情似乎也分外輕松,一副胸有成竹之態。定了定神,微微笑道:“你倆注意咯,老祖我可要引它出來咯。”話音未落,雙手一搓,一蓬五色奇光脫手而出,瞬息就在山澗那道彩虹之下又架起了一道赤、黃、白、黑、青五色奇光的彩虹來。雖然不及原先那道彩虹七彩多姿,但絢爛之色卻在其上。

    綠衣娃娃這道彩虹才架不久,就見原先那道彩虹之上,突然分化出一道綠光,附著上來。一眼看去,好似那七色的彩虹中綠色被就此抽了出來一般,但細細看去,則又不然。原先那道彩虹依舊,這道綠光卻是要更加絢爛得多,深豔得多。

    綠光時而附于五色奇光之上,時而轉游其下,好似個調皮的孩子,玩得不亦樂乎。

    綠衣娃娃見此情景,臉上笑意更濃,默運法力,天上那道五色彩虹頓時精光大勝,一時間,不僅連原先的彩虹,就那道綠光也自湮沒其中,幾不可見。

    突然聽到一聲怪叫,好似牛鳴,卻也似乎更加尖銳一些。叫聲過後,那道綠光又自燦爛起來,與五色精光不相上下,交織一處,兀自跳躍不休,玩得興高采烈。

    過了片刻,天上五色彩虹之芒,又熾烈了幾分,緊跟著,那道綠光也明亮了幾分。

    就這樣,五色彩虹光芒越來越盛,那道綠光也越來越亮,緊隨其後,不甘落下。
第八卷 先天禁制 第七章 三目碧蟾

    的一處山澗,半空騰架著一道五色奇光,形似彩虹。就是彩虹,蓋因這五色奇光,耀眼至極,堪比烈日,同時還有一道稍顯暗些的綠光,上下游竄,亂舞不休。那彩虹,豈能有如此勢頭。

    “呱”一聲宛如牛鳴之音,響若奔雷,由山澗左近一處山壁中傳出,震得山澗兩邊危崖,一時間零星碎石如雨般,紛紛墜落下來,“吧嗒…吧嗒…”之聲,不絕于耳。緊接著,就見一個體大如牛,形似蟾蜍的怪物,從山壁中飛騰而出。

    額頂長有一個大若明珠的神目,通體碧綠,猶如翡翠雕琢。周身碧光繚繞,云霧騰騰,口中更是噴出一道綠光,直接五色彩虹之上。顯然先前游走于彩虹之間的那道綠光,正是出自這個怪物之口。

    五色彩虹上的那道綠光自怪物現形後,愈發的絢爛,終于再次與五色奇光比肩。那怪物見到此景,似乎也自鳴得意般,高興得歡叫不止。

    綠袍見那怪物現身,認出便是三目碧蟾,微微一笑,足下一點,只見自地底之中突然顯出一團黑煙,一現即隱,隨即又再次消失不見。接著又命身後的鳩無華和白慕真隱身潛至對面,山澗那頭,以防三目碧蟾逃遁。

    待到鳩無華二人站定,綠袍一晃手中青蜃瓶,一道青光噴薄而出,直向三目碧蟾吐出的那道綠光卷去。同時,將那運用五行真氣幻化出來的彩虹撤去。

    三目碧蟾。生來膽小機警,雖然這只從未曾出世,見過生人,先前未曾能夠辨別出綠袍幻化彩虹地騙局,但是此刻突然見一道青光直沖它苦練至今的丹氣而來,趕忙收回。饒是這般,綠光丹氣還是被青蜃瓶卷去半多。

    此刻彩虹也突然消失不見,三目碧蟾一見不妙,趕忙回頭就向天空飛去。卻不知綠袍早在此處有所布置。一片青碧光霞閃過,遂即又把它的身子反彈了下來。三目碧又自怪叫一聲,湧動著周身云霧,一蹦一跳。就向原先出來的那處山壁沖去。誰料,又是幕黑色煙嵐,將其阻住,想要入地。也是同樣情景。

    雖然因為綠袍等人都已施展隱身妙法,三目碧蟾看不見敵人形跡,但是也靈巧,見到天上走不通。又根據剛剛奪去它丹氣那道青光來處,知道定然難敵,便向綠袍反方向逃去。

    白慕真見到這怪物。突然掉頭轉向這邊。看看能夠輪到自己一展身手。忍不住欣喜之意。先自撤去隱身之法,兩只小手十指交叉著。向外作扇面狀動作,隨即數十條細若游絲的銀線,飛舞而出。瞬息便跨越十數丈距離,紛紛結結,纏縛于三目碧蟾之上。

    綠袍見到白慕真使出這九曲劍訣,顯然是銘記自己先前所說要生擒之言,不過恐怕還是難以一舉成擒。

    九曲劍訣,乃是寒泉行宮中遺留下來的秘典《寒泉冰章》內所載秘術,講究的就是劍氣成絲,一絲九曲之理,可以說是世間最柔的劍法。極為擅長以柔克剛,以弱應強。自從綠袍將這秘典傳于白慕真,也沒有多少時日,他竟然能夠將這九曲劍訣練得劍若游絲,一絲五曲的境界。雖然說內中也頗多仰仗其自身天賦地緣故,但也可以看得出他的用功刻苦。

    不過綠袍說白慕真不能就此將三目碧蟾擒住,卻不是因為劍訣的緣故,而是因為他們兩者之間,秉性相克的問題。白慕真是萬年玄冰精英成型自然是毋庸多言,不過三目碧蟾卻是不得不提,此物雖然同樣是至陰,但卻是身具陰火之力。

    白慕真使出來地九曲劍訣,同樣的就是蘊含著他自身所帶的玄冰之力。若是硬碰硬的,慕真倒也不見得會輸,但是那樣一來,恐怕就是三目碧必死無疑,這就違背了綠袍地原意,而且這九曲劍訣不擅殺敵,乃是困敵,慕真也還未能將此法煉至大成之境,所以實際上也發揮不出最大的實力。這麼一加二減之下,結局自然可以預料得到。

    果然,九曲劍氣雖然一上來就將三目碧蟾纏住,但是卻可以看到銀光閃閃的劍氣正在被三目碧蟾周身的那團碧光,漸漸消磨得黯淡了下去。自然,白慕真也發現了這個不利之勢,可是無論他如何加催法力,也僅僅只是感覺是杯水車薪之態,劍氣疲態,無法挽回。

    綠袍這時也已現出身形,一縱遁光,趕了過來,小手一抬,只見原本戴著地一個紫色手鐲,忽的化作一道尺許的龍型紫光,就向三目碧蟾飛去。卻不料它額頂那個第三只眼,驀地射出一道灰白色,粗若兒臂,就此便將龍型紫光抵住。雖然這里間因為綠袍未曾多下氣力地緣故,但也可從側面看出,這只三目碧蟾確實不同凡響。隨即揮手間,又是數十團雷火對著砸將下去,震得它那周身一團碧光,蕩迭不休。

    目碧蟾似乎覺出不妙,背上那密密麻麻,一粒粒地凸又放出大片碧光。“呱”地大叫一聲,云霧中,蹦跳著繼續騰空前行。

    鳩無華也是一抬手,腕上那個有一缺口的大半玉環,此刻騰飛半空。大半圈閃變無常地彩光,上面七條彩蛇,出手便自暴長畝許方圓,比電還急,飛舞而出,七條蛇口齊射五色靈焰,對三目碧蟾飛去。此寶正是盤牽洞府內金鼎七寶之一的騰蛇環,被綠袍得到,自鳩無華成功化形後,賜予給他。

    騰蛇環放出的乃是南方離火,秉性至陽,正好克制三目碧蟾的陰火。三目碧雖然深居近兩千年,但是卻從來不曾有過與人交手的經驗,感覺出此寶乃是克星,見狀怪嘯連聲。一時情急之下,巨口大張,一道翠綠欲滴、幾若實質的綠光怒噴而出,遠遠望去,直如大塊翡翠那般。

    這道翠豔至極的光華,正是三目碧蟾深居地層近兩千年,盡收地磁,夜感月華,所苦苦練成的內元丹氣,威力無匹。兩廂才一接觸,騰蛇環竟然被沖退開來。

    鳩無華一見這等狀況,也不敢太多留手,專心一意的主持騰蛇環起來。只見那原本的玉環,化作一道彩虹,轉眼又將三目碧蟾圍在中央,七蛇齊噴靈焰,環繞沖射。原先那些丹氣,卻又被灼燒得有四散開來的趨勢。

    三目碧蟾又是怪叫一聲,一顆長圓形,狀似鵝卵的碧綠的物體,驀地從其口中噴了出來。霎時間,天空中就像出了一輪旭日那般的明亮,綠色的光華,映射得每個人面發皆碧,更似有萬斛寒冰,當空傾倒下來,平添出無比的寒意。正是它積累千百年,苦心積慮所練成的那顆內丹真元。

    這顆成形的內丹真元一經出體,頓時如同車輪般地急轉起來,瞬息間大如車盤,卻由其內噴出了百丈綠光,騰蛇環此時,也被這股絕大之力,推囊開來。三目碧對于這顆所練內丹,簡直看得比性命還重,一經噴出之後,立時半蹲其上。

    鳩無華再次將騰蛇環飛舞上去之時,只見三目碧蟾身下的那團碧色內丹里,滋生出千百道宛若翠玉的綠光將它團團護住,一任那七條靈蛇如何狂噴烈焰,只能在外灼燒,卻是難以損其分毫。

    此時白慕真也伸手一指,飛出四道銀光,就向三目碧蟾沖去。可也是如同鳩無華的騰蛇環一般,只能在綠光之外撞悠,勞而無功。

    綠袍見到三目碧蟾內丹一出,不驚反喜,發現它所練內丹,竟然集有地熱元磁精能。一指先前飛出的那道龍型紫光,頓時威勢大勝,霎那間就突破了三目碧蟾內丹真元的封鎖,沖到它的身旁。不過卻並未就此直沖過去,反而是紫光一漲,翩若游龍,首尾相接,繞成一圈,將三目碧圍住。

    “分”綠袍大喝一聲,右手緩緩向下壓起,只見三目碧蟾已然被紫光慢慢拖拉,與其內丹真元分離開來。就這間隙,綠袍左手拋出一個金絲網兜,迎風一漲,大有丈許,巍巍暗紫光化絲絲縷縷的由那絲線上放出,照射在那顆碧綠內丹之上。有如漁夫撒網般,一兜一繞,待到綠袍再次伸手召回時,三目碧蟾的內丹,已然圈入網中。

    內丹一失,三目碧蟾氣焰已然減去九分,紫光一圈,早已不得動彈,安伏于其中。

    綠袍將內丹置于一旁,雙手捏一法印,宛若蓮花之態,十指開合,好似那蓮花霎那間就活了一般,片刻之後,瓣瓣綠光分崩離析,又凋落下來。只是那凋落下的綠光花瓣,卻是沒有掉在地上,反而是穿透紫光,繚繞在了三目碧蟾周圍。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再看三目碧蟾時,四周紫光早已不知道何時撤去,僅剩下的,就是那無盡的花瓣,雖然同樣是綠光隱隱,卻明顯的兩者之間,又決然不同。

    直到那花瓣將三目碧蟾淹沒後,綠袍方才轉手,兩廂十字相疊。接著也不見任何動作,那包裹著三目碧蟾的花團,已然緩緩地向綠袍掌心飛來,其勢極緩,卻又好似極快,那花團極大,卻又好似極小。最後落至綠袍掌心之時,僅只拳頭大小。

    漸漸的花瓣絲絲抽離隱去,露出了內中一個碧光隱隱的寶塔,六角玲瓏,四方底座。寶塔虛幻隱隱,看不清其真正相貌,更數不清有多少層,僅只底座清晰可顯,宛若翡翠。

    寶塔一成,綠袍笑意盈盈的將那金絲網中的那顆內丹取出,伸手一引,徑自化作一團綠光,遁入寶塔底座之中,現在已然隱隱內中可見三目碧的相貌。
第八卷 先天禁制 第八章 千光塔

    塔,又名五毒蠱塔,其煉制之法已在南方魔教傳承久。需以五毒為本,佐以秘法煉制塔基。塔基一成,千光塔的煉制便算成功了一半,其上虛幻的塔身,只要通過日後不斷地收攝萬千邪毒之物,自然能夠漸漸的顯化出來,威力自然也就越來越大。”綠袍托著掌心那那座寶塔,細細解釋道。

    白慕真看看,果然是的,那塔基碧綠得宛如翡翠,還隱隱可見三目碧的真形,而塔基之上,則是若隱若現,說有,卻又看不清楚,說無,偏又實實在在,真個神奇。只是白慕真還有一些個疑惑:“老祖,那為何這塔要叫做千光塔,我覺得好似還是五毒蠱塔更切實際一些。”

    “哈哈…”綠袍聞言大笑,“那五毒蠱塔自然貼切,但這千光塔之名,其實也不差。據說千光塔之名,指的便是此塔使用之時的威能,千道光華,萬丈霞彩,端個瑰麗奧妙。只是傳言如此,老祖我也不能確定,畢竟此寶煉制之法已然失傳久已。此番被我獲知,那慕真就等煉成後再看看,這千光塔之名,是否屬實,呵呵…”

    嘟噥著小嘴,白慕真一個人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綠袍見狀不禁莞爾,知道幕真顯然是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也不多作解釋。何況,綠袍所知的答案也確實如此,再也沒有什麼過多的解釋,笑笑。繼續邁步向山澗那頭走去。

    沒走多遠,白慕真終于忍不住,又開口問道:“老祖,為什麼我們放著好端端的遁光不駕,非要步行呢,這樣走得多慢啊。這樣下去,那得多久才能走出這塊地方呀。”

    綠袍聞言,不禁一頓,止住身形。先沒有回答慕真地問題,反而是對鳩無華問道:“無華,你是不是也同慕真一般的想法。”

    鳩無華愣了一愣,方才恭敬的答道:“老祖所行定然有其必然的道理。無華不敢妄加揣測。”

    皺了皺眉,綠袍揉了揉額頭,忍不住歎了口氣,“你倆雖然法力頗高。但是畢竟還是初得人身未曾多久,所以不知道這些個道理也是難免的。我們此行出山的目的,乃是尋找煉制法器的天材地寶,可對。”

    鳩無華二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知道綠袍接下來,定然還有話講,倒也沒有出聲打斷。

    “要知道此番老祖我需要搜尋地主要目標。就是一些個千百年的毒障。毒物之類的。這些個東西。雖然為一般人所厭惡恐懼,但是在老祖我的眼中卻也如同珍寶一般可愛。同樣是天地孕育。靈氣所鍾,自然也稱得上是寶物。那你等可知曉,寶物又該去往何處找尋?莫非四處飛飛,就能撞見寶物了嗎?如果真是那樣,也未免太不靠譜了。

    南荒之境,數萬里方圓,內中密林叢生,毒物滋長,千百年來便少有人跡,日久天長,免不得有通靈之物。但更應明了地,凡是生靈,生來便有趨吉避凶的本能,何況又是通靈之物呢。駕著遁光,滿天飛舞,雖然不用多久,便可將這南荒穿梭幾趟,但如此威勢,一般的靈物,百分百都會避之不及,又如何能發現蹤跡呢,除非按耐不住,想要出世的,這又另當別論。”洋洋灑灑地說了這麼一通,綠袍笑笑,也不管他倆明不明白,轉身繼續前行。

    一路無語,綠袍是一副飛揚灑脫之形,身後二人則是眉頭緊鎖,似乎還在為那一番話語思索著。

    越過山澗,登上盡頭那座不算陡峭的山頭。不同于山澗的清爽,不生一物,這山上到處都是曲盤的灌木叢,牽繞地蔓藤,叫不上名字的花朵,奇形怪狀的樹木,都生長在那濕濕地土壤上,暢蕩在滋潤地空氣中。

    雖然蟲鳴鳥叫,但尚顯靜逸甯和地山林,因為這突然闖入的綠袍他們這三個不速之客,打破了往日里地安詳。一時間,枝丫里,灌木叢,蔓藤間,都或多或少的探出那一雙雙幽暗光亮的雙眼,似乎想要洞燭這外來者的一切,看看其有沒有危險,又或者該從哪里下口比較容易些,又或者…

    細心的人,定然可以看出這外表安詳美麗的森林山野之間,其實是那麼的暗藏殺機,那麼的危機四伏。或許這本就是不是屬于凡人的世界,而是這些個精靈們的天地。可惜的是,今天來的這三個人都不是凡人,反而若說靈異,更勝這些個生靈一籌。

    綠袍

    似悠閑的漫步在這山野林間,或隨著興致,撥弄著手踢踢腳下的落葉殘藤。好似全然沒有將那山間的危機,放在心上。突然,一道赤豔似火的紅光,電射飛馳,直奔三人而來。不待綠袍出手,幾根銀絲從身後蜿蜒而出,瞬間飛舞,便向那道紅光卷去。紅光毫無預兆的突然凌空頓住,卻是讓那幾根銀絲在身前微毫之處落空。

    紅光一止,此時已然可以看出其原貌,竟然是一條通體血紅,光瑩溫潤,宛似水晶般的小蛇,長僅尺許,眦牙怒目的看著綠袍三人,蛇信吞吐不休“嘶嘶”作響。

    白慕真剛剛搶先出手,沒想到這九曲劍訣再次落空,心中的難過,難就別提了。右手一抓,便向再次出手,不想卻吃綠袍止住。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綠袍,眸中盡是不解之色。

    綠袍朝他微微一笑,單手虛托,就見一座似真似幻的寶塔,頓時出現在掌心之上。接著另外一只手,對著那條血紅小蛇凌空一抓。也不見任何光芒法咒,那條小蛇卻好似被一股絕大的無形之力抓住了一般,絲毫動彈不得,僵直著身體緩緩地向綠袍身前飛來。

    那條小蛇被擒至綠袍眼前尺許之距時,便停了下來,已然清晰可見小蛇那雙宛如紅寶石般璀璨的眸子中,射出陣陣凶狠、怨恨、暴虐的目光。

    突然,小蛇察覺出束縛它的那股莫大之力,忽的消失不見了。剛一恢複自由,便忍不住地向眼前那個生物飛撲過去,那身上隱隱的靈氣,撲面而來,深深地叫它陶醉。

    可惜,現實總是不及想象那般美好,它殘酷而且冰冷恐怖。

    這條小蛇,乃是一種名叫火赤練的毒蛇,性最狠毒,平素一般都生活在地熱之帶。不過這條可與一般的火赤練不同,它已然活了將近三百年,雖然或許還是微末了些,但以其毒力,不說凡人了,就算普通修煉之士被其咬傷,不及時處理的話,也難逃性命之危。

    但今日遇到的可不是一般的修煉之士,乃是大名鼎鼎的南方魔教教主綠袍老祖。當然,以它的智慧,自然不會知曉這些,也許在它眼中,只是覺得眼前三人都是美味可口的大餐吧。卻不知道,越是美好的東西,偏偏越是隱含著危機。

    以火赤練這微末的智慧,自然不會明了,剛剛那鉗制它的莫大巨力,究竟來自何方;不會明了,為何眼前三人見了它卻不見絲毫驚慌;不會明了,等待它的,將是死亡的命運,不,或許是生不如死---形神永錮。

    綠袍就在撤去禁制這條火赤練之力的同時,已然將手中寶塔,凌空拋起,瞬息及至半空。寶塔基座下正對著的,便是這條火赤練,一柱綠光猛地由塔底照下。

    火赤練剛想展動身軀,撲向面前的美食,突然覺著四周又是一股絕大之力,再次降臨身軀之上。不過這此卻是明顯與剛剛那股力量不同,這次的力量中蘊含著莫名的危機。綠光隱隱中,夾雜著原先三目碧蟾的劇毒丹氣,夾雜著月陰地磁之力。無論是那種力量都不是這僅才活了區區三百年的火赤練能夠匹敵的。

    瞬息,這條火赤練已然漸漸消融在了那柱碧綠翠光之中,僅留下的,只有那米粒一點的紅光,兀自搖曳,閃爍不熄。綠光隨即一收,那點紅光也隨之隱入塔內,消失不見,但卻也似乎可以感覺到,那寶塔好像稍稍明亮了些。

    修煉這千光塔非有萬千毒物不得煉成,尤最重要的便是五毒之本。所謂五毒,便是指的蟾蜍、蜘蛛、蜈蚣、蠍子、毒蛇。綠袍雖然借助三目碧之力,將千光塔最底層的地基煉成,但是上面還繼續需要五毒中的其余四類,來煉制其余四層塔基。等到五層塔基都已煉成,那千光塔便算是完成了一半。

    今日這條火赤練本來倒是個好材料,可惜的就是法力微弱了些,僅才有幾百年的道行。不過雖然不堪重用,綠袍卻也不想就此放過,要是這樣的毒蛇,再來個數十條,自然也能夠將塔基煉成。

    質量不成,那就用數量來彌補,稍稍運法精煉,一樣能夠發揮妙用。
第八卷 先天禁制 第九章 赤目神光

    唐石正在引領幾位同門一起精布先天五行法禁,突然得矮矮胖胖的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一路還大喊著“大師兄,大師兄…”

    “喬師弟,何時如此驚慌。”唐石一眼便認出來人乃是喬瘦,他可以說是百蠻山名字與身材最不相符的,圓圓的臉蛋,圓圓的身,給人的感覺,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好似圓的一般,名字卻又偏偏帶個瘦字,這一直就是百蠻山諸多同門調侃他的話題。不過這喬瘦還真就應了那句老話,心寬體胖,逢人向來就是未語先笑,而且脾氣也是十足的好。

    喬瘦氣喘籲籲的說道:“不…不好了,有人…打上山來了,正在跟…跟隨引師弟交手呢!看其威勢,好不厲害。”

    唐石聞言,心中不由尋思道,師傅剛離開沒有幾天,竟然就有人殺上門來。此事究竟是湊巧呢,還是…想了想,一時間也沒什麼頭緒,不由問道:“喬師弟,敵人乃是何方神聖,你可知曉。”

    “二男一女,我也沒看清楚,只是感覺很厲害,就連忙趕來報信了。”喬瘦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就憋出這麼一句話。

    唐石知道自己這個喬師弟就跟那商師弟一個類型,都屬于缺心眼的,搖搖頭,干脆也不再問什麼,只是吩咐道:“你等在此繼續布置法禁,我去去就回。”說著,身形一縱,已然向前山趕去。

    待到唐石趕到前山時,只見天空灰白一片。寒煙滾滾,並著五色精光閃耀飛舞,陣陣雷震轟鳴之音,響徹山野。看出天空那五色精光乃是隨引的五丁神斧,只是那漫天寒流,灰白煙云,似乎看起來也有些眼熟。

    除了那團灰白煙云之外,天空還站著二人,一男一女。俱是相貌極其古怪。

    那男地看去也就三十出頭,雖然長得還算端正,但面色蒼白,宛若死人一般。又吊喪著一張臉,好似看誰都欠他的一般。身穿一襲淡灰道袍,上繡累累白骨,背後負有幾根長箭模樣的東西。同樣也是慘白慘白的。

    女的生得又高又大,臉似烏金,一頭灰發披拂兩肩,左右鬢腳各掛著一串紙錢。生就一張馬臉。吊額突睛,顴高鼻陷,大口血唇。自牙森列。下巴後縮。口眼鼻子亂動。手如鳥爪,長臂赤足。身穿一件灰白麻衣。腰懸革囊。

    “梅師弟,這來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唐石因隨引正在專心對敵,不便打擾,以免他分心,見到梅鹿子也在一旁,趕忙上前詢問緣由。

    梅鹿子一見,乃是唐石趕來,忙說到:“師兄,這次帶頭前來的,就是那次元江金船奪寶時,與咱們爭斗,最後被師傅趕走的那個雪山老魅七指神魔都芒。不知從何處找來兩個幫手,結朋狗黨,便尋咱們百蠻山的晦氣來了。”

    唐石一聽,竟然是雪山老魅,忙先吩咐幾個同門去將先天五行法禁展開,然後對著半空另外兩人高聲喝道:“不知二位前輩名號,前來我百蠻山,又所為何事?”

    那男的開口說道:“我乃廬山神魔洞白骨神君,身旁這位則是巫峽烏樹嶺墨云峰烏頭婆,今日乃是應雪山老魅之邀,特此前來,速速叫你師綠袍那老鬼出來。”

    唐石冷笑一聲:“既然來了百蠻山,本來想見家師倒也不難。只要照例在山腳拜貼送上,自然會有人迎你等上山。像你等這般狂妄行徑,又出如此不遵之言,想要拜見家師,恐怕就不是這麼容易了。”

    “嘎嘎…你這無知小子,不知尊敬長輩且先不言,老婆子等前來,乃是找綠袍老鬼理論地,莫非你還以為我等前來送禮的不成。”烏頭婆連聲怪笑道。

    白骨神君也點頭沉聲喝斥道:“憑你還不配與本神君說話,快去叫你那老鬼師傅出來,否則免得等會說我等以大欺小。”

    “難道綠袍老鬼見到我等前來,嚇得龜縮在家不敢出來了。哈哈…”這時,那團灰白云氣中,也傳出一陣譏諷的話語,狂笑不止。

    “雪山老魅,你竟敢如此放肆,那次元江取寶,師傅慈悲,不曾傷你,今日我說不得也要給你點苦頭嘗嘗。”唐石話音未落,足下一頓,駕起遁光,便向那團灰白煙云沖去。單手持一法咒于雙眉之間,一引一指,只見兩道赤光由唐石眼中放出。兩道赤紅光芒,先看上去不過兩指般粗細,哪知一經伸展開來,簡直如同江河倒轉,赤光彌空,猶如紅海一片,直向雪山老魅藏身的那團灰白云氣怒卷了過去。

    那團灰白云氣一經赤光照射,好似初春殘雪經受豔陽高照,無聲無息,一觸即消。只聽得一聲尖厲怪叫之聲,隨

    形似山魈,高約丈許,頭如山岳,綠發紅眼,闊口獠掀,面生寸許綠毛,周身雪也似白地東西從那灰白煙云中脫身出來。

    只見其頭頸後面又生著一只瘦骨如鐵的長臂,手生七指,大如蒲扇,高擎腦後,掌心里冷森森射出一片灰白色的寒光,將周身護住。通身皮包骨頭,看去卻極堅強,自腹以下,雙股合而為一,天生成的一條獨腿。

    此人正是雪山老魅,他一自照面,便認出唐石施展地正是赤目神光鏡。知道此寶乃是自己克星,而且看樣子唐石已然能夠發揮出其全部妙用,赤光彌漫,光海一成,心中不由一驚,知道這收攝大雪山千萬陰寒之氣練成的護體寒煙必然難保,便想先脫身再說。誰知,即便如此,雪山老魅還是小覷了這赤目神光鏡的威力,赤光彌漫四周,如同海洋一般,而且壓力極大,舉步維艱。雪山老魅方一從那護體煙云中飛出,沒行多遠,依舊還是困在了這赤紅光海之中,雖不至于動彈不得,但每行一段,必要耗費莫大氣力,干脆便就用法力護住自身,以靜制動,靜觀其變。

    唐石此刻立于紅光赤濤之中,被映照得須發皆赤,雙目光華閃耀,猶如兩點明星,令人不可直視,端的神武非凡。這赤目神光鏡自從得綠袍之助,唐石將其與自身熔煉一體後,卻也從未曾有機會施展過。雖然曾聽聞師傅言及,威力宏大,卻也沒想到完全施展開來,竟有如此浩瀚之能。

    其實本來按照唐石地法力是不能夠將這赤目神光鏡的威力全部施展開來的,還是前些時日,綠袍深感座下弟子,著實沒有幾個拿得出手地,萬一自己不在山,恐怕有個敵人來犯都不知該如何收場。雖然現在布下了先天五行法禁,不虞有失,但也總不能就這麼龜縮不出,那樣一來,將百蠻山地顏面又將置于何地。思前想後,反正那次元江金船得來地金丹還有幾粒,自己多服也無太大裨益,何不成全了門下弟子,增其千年法力,到時候自然能夠獨擋一面。于是,唐石因為素來忠誠有嘉,自然便是首選的對象。綠袍更花費數日苦功,助唐石將金丹藥力散開。唐石再經這些時日地苦修,已然能夠將自身法力運用自如,于是,這才有了上面這一出。

    旁邊的白骨神君和烏頭婆兩人,只見那紅豔赤光彌騰在百蠻山頂,方圓數十丈,炙熱之感,撲面而來。隨意望去,除卻百蠻山范圍之外,附近之地,已然木枯山紅,雖未起火光,卻已然一副被大火炙烤周山的模樣。

    再看看那雪山老魅,竟然也被困于赤光紅海之中,雖然還未曾顯露敗跡,但看其脫身不得的狀況,恐怕戰敗也只是早晚的事。白骨神君和烏頭婆兩廂對望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訝駭然之色。百蠻山隨便拉個弟子出來,竟然就有如此法力,要是真個綠袍出馬,自己三人前來,豈不是肉包子打狗,有來無回。

    只是既然三人相約前來,白骨神君二人倒也不好意思丟下雪山老魅,就這麼離去,畢竟一見之下,便就遁去,恐怕日後傳聞出去,這名聲也不大好聽。既然來了,那就不得不出手,大不了最後看看勢頭,不對就先逃再說。

    白骨神君先自肩頭一晃,身後六支白骨箭,化作六道白慘慘的光華,就向唐石飛去。烏頭婆一見白骨神君出手,自然也不好推囊,何況自己還有求于雪山老魅,張口一呼,其最擅長的七煞形音攝魂大法,已然施展開來。

    隨引剛剛見到唐師兄大展神威將雪山老魅困住,便將五丁神斧收了回來。此刻突然見到白骨神君對唐師兄出手,飛手一揚,二十四根太乙極元針,脫手而出,化作道道白虹,就將那六根白骨箭,半途攔住。

    烏頭婆的七煞形音攝魂大法,原本極有威力,算得上是邪道中頗具盛名的一種大法,道力稍差的人,一被呼喚,立即被其將魂魄攝去。可惜的是,百蠻山諸人都在先天五行法禁的護持之下,聽烏頭婆用極淒厲的怪聲在呼喚什麼,卻只是覺得難聽,並未有任何不適之態。

    而唐石雖然不在先天五行法禁的護持范圍之內,但是其自從服用了金丹之後,已具千年法力,尤在烏頭婆之上,而且業已身形合一的赤目神光鏡也有穩定心神,護持己身的妙用。

    所以烏頭婆可以說是白費一通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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