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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綠袍老祖 作者:掌中芥(全書完)

第六卷 紫云宮 第一章 天一真水

        自從那日元江回山之後,綠袍將捉回的幾人,統統肉身煉化,元神攝入百鬼夜行圖內。使其生受七七四十九日的百鬼裂心分神之刑,方才讓百鬼將之吞食。

        至于從元江金船取回的寶物,那些古兵戈之類的,多半長大,均須煉過,始能應用。不過綠袍業已悟通些九疑鼎的妙用,借此將所得各類寶器重新祭煉一番,然後一一分發給門下弟子。

        本來綠袍便想就此閉關,籍由金船取回的一件戊己之寶,強催土行。不料事情卻是沒有這般簡單。原先五行分化練就,初始上手雖然容易,但是等到練至三行之時,便會被前面克制。

        要知五行生克,如果同練,按照合沙奇書里面的法門自然沒有問題,但是如果像綠袍這般另辟蹊徑之法,書內卻也是有了記載。說是初始二行可以分別練就,但是剩下的三行必須要一齊練,否則五行紊亂,自行逆轉克制。

        綠袍本未曾放在心上,想借助黃帝軒轅氏遺留的寶物---里圭,強練土行之力。不想青木、戊土本就相克,大意之下,差點連那青木道基都被里圭毀去,這才知曉厲害,不敢再妄動土行。

        那里圭乃是黃帝軒轅氏平治水土時濟川之寶,便是綠袍後來追趕金船,從里面取出的那個看似金鐵所鑄的圓球,其實乃是千萬年前一塊寶玉,廣成子道妙通玄,早已洞悉未來,特意用作鎮船之寶。

        此寶內含土行戊己之力,傳說能夠能夠駕馭地脈,號令百岳山川,端是厲害無比。而且此寶甚有靈性,那在人手中時,輕若無物,一旦離手便自重愈山川五岳。

        綠袍便是為此寶放出的五岳神光反克青木,差點毀去青木道基。他是以青木為本,生化五行,如果青木道基毀卻,不啻于法力被廢,到那時恐怕真個就是生不如死了。經此一來,綠袍也是愈發的謹慎,日後修行卻也不能在這般兒戲。正所謂,一步踏錯,萬劫不複,絕非妄言。

        不過幸好綠袍先自從金船里面的那個玉匣中,將里面的東西取出,從中得知了里圭的一些用法,否則後果真個不堪設想。

        那玉匣之中共有兩樣東西,其中一個是件兩寸大小,色作土黃的錦囊;另外一個卻是本道書,不過內中記載的不是什麼修行秘法,而是一些前古至寶的傳承、威力以及部分用法和一些上古的奇文逸趣。

        但在綠袍看來這部道書卻是比什麼修行秘法都要珍貴得多,因為書內不僅記載了廣成子所有法寶的用法,更還有九疑鼎的部分用法,所以綠袍也才能夠輕易的運用九疑鼎來重新祭煉寶物。至于跟這部道書收藏在一起的那個錦囊,按照書中所說,里面是秘藏了一些龍腦香,也甚是珍貴。

        只是按照合沙奇書所說,五行真氣余下的三行必須同時練習,此刻手中卻是還缺少了金水二行的寶物。綠袍翻遍腦海,水行倒是知曉,東海紫云宮內收藏的天一真水,乃是水中精華,號稱一滴之數便可化為湖泊。雖然言辭不免有些誇大,卻也可見其威力之一斑。只是不知那金行寶物卻是該往何處尋找。

        不過反正兩行都缺,知道一處,便先去將那天一真水搞到手,至于金行,到時候再另想他法好了。正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誰不定到那時機緣之下,金行也可輕易到手。

        那紫云宮深有百里,上下共分六十三層,到處都是珠宮貝闕,金殿瑤階,瓊林玉樹,異草奇葩,不但景物奇麗,更藏有無數奇珍秘寶。

        最初乃是天一金母修行練道之所,後來金母飛升天闕,方才就此空蕩下來。因為宮外禁法神奇,不知過了多久,才為一水仙發現,自此盤踞。經此兩代主人苦心經營,紫云宮內繁華無極,真可算得上是神仙妙境。

        後來那位水仙也自飛升,因之前受過峨嵋開山祖師長眉真人的恩惠,便將紫云宮送給長眉真人,以作別府。不過長眉真人道行高深,實可稱當時宇內第一奇人,本該早就飛升天闕,只是還有些許外功未能圓滿,這才滯留人間。以此老的功行,又怎會記掛這身外之物,所以雖然蒙人贈送,卻也從未去過。

        待到長眉真人飛升以後,門下弟子雖然也知此事,但覺得那紫云宮深藏海底地竅之中,常人不得擅入,卻也沒有急于一時。不想這一耽誤,紫云宮又生變故,為三女所占,峨嵋素來標榜正道,一時間自然也就不便再去行那爭奪之舉。

        三女初生之際,母親難產而死,父親本是東海一處安樂島上的頭人,也為人暗算所殺。那人殺死三女父親後,將三女捆于一麻袋里,投入海中。幸得三女之父昔年無意中曾經放生過一只大蚌,那大蚌本有數千年的修行,只為那天劫數,方才擱置淺灘。後來為三女父親所救。老蚌一日在海底閑游,看見落下兩個麻袋,珠光照處,看出是三個女嬰。老蚌因受過大恩,時思報答,曾在海面上看見過三女,在海灘邊上游玩,故此認得。忙張大口,將兩個麻袋一齊銜回海底。

        老蚌早年被海中孽龜追急,一時無奈,打算掘通地竅藏躲,不料無心發現紫云宮這個洞天福地,便就在此潛心修煉。後來救回的三女也就帶回紫云宮撫養教導。

        只是就此過了十數年,老蚌因為功行緣故,尚需再轉一劫。便離開紫云宮,轉世重修。

        三女後來巧得仙緣,獲得一本地闕金章,自此修行,在紫云宮已有百載。那天一真水,便是天一金母遺留的寶物,秘藏于金庭玉柱之內。雖然對一般人無有大用,卻是異類煉體化形的至寶。
第六卷 紫云宮 第二章 諸多算計

        綠袍顧慮的是,這紫云宮三女恐怕不會這麼輕易的就將天一真水交出來,想想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物突然前來向你討要寶物,換作誰都不會這麼大方吧。大家雖然是修道之人,心胸理應寬廣一些,但也不至于到了這種無私的境界。最起碼,綠袍自己就做不到,以己度人,所以……

        如果是換了別的地方,說不准綠袍一言不合就前去滅個人家滿門,強搶過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這紫云宮卻是一個特殊的地方,為什麼特殊,就在于前主人曾經將其送與了長眉真人。雖然長眉老頭自恃頗高,看不上眼,但是不代表他的徒弟就看不上啊。

        要知道長眉門下的弟子也一樣也是良莠不齊的,十幾二十個親傳弟子,法力最高的,自然遠在綠袍之上,法力最低的,說起來可憐,恐怕連現在的唐石都不如。由此就可見峨嵋其實也不是那麼的令人向往的。

        混得好的,自然是風生水起,就像東海三仙那樣,要啥有啥,吃麼麼香。混得不好的,就像那醉道人一般,綠袍雖未見過此人,卻聞說,此人窮得連口像樣的飛劍都沒有,著實可憐至極。而且有小道消息傳言,這醉道人現在這口飛劍,還是他低聲下氣的向嵩山二老中的矮叟朱梅,那個尖酸刻薄的矮子手里討要來的,想想都讓人覺得可憐。不說聞者傷心,聽者流淚,想來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相比較而言,這幾個長眉老頭根本不看重的弟子,反而還不如被長眉拿來當作人情送出去的屠龍師太。好歹人家後來還師承心如神尼。這心如神尼倒也頗有意思,早年號稱宇內六怪之一,輩分比那長眉好似還要高出半截,雖然修道不論輩份,但也好歹可以從一個側面顯示出一些心如的能力。這心如早年嗜殺,雖然後來遁入空門,領悟佛理,卻也與別家不同,是從殺戮之中參悟出來。晚年想要收個弟子,卻也想要找個比較有殺氣的,一次無意中撞見長眉,就跟他聊了聊這個想法。

        長眉老兒一聽,心中一樂,正巧門下有個女弟子,偏喜殺戮,多次勸戒都不聽,業已逐出師門,沒想到這心如老尼竟然還要這等人物。于是便作個順水人情,與心如一說,兩廂一拍即合。後來赫赫有名的暴躁殺戮之徒---屠龍師太,就此正式出爐。

        看看她的名字就知道有多麼嗜殺了,屠龍這個稱號,乃是她曾經一次接連不斷斬殺了三千條毒龍。雖然也可反應她的法力,但更能顯現出的是她的愛好---殺戮。真是令人可怕的正道人士,事情緣由就因為人家三千毒龍不小心跑進了峨嵋自詡的私家花園---東海之內。

        紫云宮不能殺上門去,就是因為不能給峨嵋這麼一個借口。想得好一點,峨嵋到時候前去助拳,借機拉攏紫云三女;想得不好一點,恐怕綠袍前腳剛把人家紫云三女滅了,峨嵋定然就打著正義的旗幟,收歸原本就屬于他們的東西。

        這種怎麼看都是為別人做嫁衣的傻事,綠袍打死也不會干,更何況這個別人,還是跟他有隙的峨嵋。

        此事卻還是要好好琢磨琢磨,聽說許飛娘交游廣闊,好像卻是認識紫云宮三女的,看來要叫她想法子引薦一番才好。只是如此結交的話,聽說紫云三女中以老三最為貪婪刻薄,恐怕沒有什麼好處,她們斷然也不會輕易將天一真水送出的。不過綠袍卻還是想到了另外一個法子。

        近日聞說峨嵋派三英二云之中的余英男得了一口寶劍,名為南明離火劍,乃達摩老祖渡江以前煉魔之寶。不但妙用無窮,還專破一切邪魔異寶,與峨嵋派的紫郢、青索、七修諸劍各有專長,難分軒輕。

        此劍系達摩老祖取西方真金,采南方離火之精融煉而成,中含先後天互生互克之至妙。聞得煉劍時,融會金、火,由有質煉至無質,由無質複又煉至有質者,達十九次,不知費了多少精神修為,非同小可。

        後來達摩老祖渡江,參透佛門上乘妙諦,默證虛無,天人相會,身即菩提,諸部天龍,無相無著,本欲將它化去。末座弟子歸一大師覺著當年苦功可惜,再三請求,給佛門留一相外異寶,以待有緣拿去誅邪降魔。達摩老祖逆他不過,舉手摩頂,劍即飛出,直入歸一大師命門。

        達摩老祖飛升,歸一大師雖仗此劍誅除不少妖魔,不知怎的,總是不能及身解化。最後才在南疆紅瘴嶺,群魔薈萃之區,也學乃師面壁,受盡群魔煩擾,摘發挦身,水火風雷,備諸苦惱,心不為動。雖有降魔之法,並不施展,以大智力,大強忍,大勇氣,以無邪勝有邪者十九年。直到功行圓滿,忽然大放光明,邪魔自消,這口南明離火劍方脫了本體,成為外物,但仍是不能使它還空化去。計將它舍給道家,用一丸神泥,將劍封固,外用靈符禁制。

        聞說那封劍的一丸神泥,乃是佛家異寶,如得天一真水化合,重新祭煉,異日三次峨眉斗劍尚有大用,峨嵋派定然不肯就此舍去。

        如此一來峨嵋派定然便要派人前去東海紫云宮求取天一真水,這樣,綠袍的機會卻也就到了,按照峨嵋弟子狂妄本性,素來目中無人。且又視紫云宮為自家之物,雖然現為紫云三女所占據,但定然言辭之間,多有傲然之意。

        紫云三女中按照老三的性子,恐怕定然會與峨嵋成仇,如此一來,卻又給了峨嵋借口,好將三女鏟除,收回原本屬于自家的別府。當然啦,峨嵋未始不就是存的這個心思。

        綠袍只要等到兩家反目的時候,助那紫云三女一臂之力,那時自然天一真水手到擒來。

        不過卻是要等待一番實際了,不過綠袍卻還是准備先去拜訪一下許飛娘,兩廂之間先自通通氣,怎麼說大家現在也算是同一戰線的。
第六卷 紫云宮 第三章 元神之解

        唐石聽到師傅召喚後,急忙趕去靜室。到了靜室,看師傅正端坐于玉床之上,忙翻身行禮,只是想想有些驚奇,師傅前不久才行閉關,而且之前也說,此番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出關的,還囑咐自己要好好主持山務,怎麼...心下里也拿捏不定,現在突然出關究竟所謂何事,恭敬道:“弟子參見師尊,只是不知師尊此番出關,召喚弟子所謂何事?”

        綠袍一聽,哈哈笑道:“唐石啊,枉為師還平日里誇你眼光好來著,怎麼此番卻是沒能看透呢。”

        這番話唐石聽了,感覺說得甚是奇怪,意思好像是師傅還沒有出關似的,那眼前這又是...愣了愣,唐石才好似豁然開朗,難道...忙抬頭向師傅望去,果然...唐石頓時有些激動起來,“恭喜師傅,賀喜師傅。”

        “呵呵,看來你這眼神倒還可以,為師稍一點播,你就看出來了。”綠袍笑答道。

        唐石自謙道:“弟子也只是一時取巧,師傅這元神真身端是奇妙,直與生人無異。若非弟子聽到師傅點播,再看見師傅此刻竟然沒了影子,故此妄自揣測。”

        綠袍聞言點點頭,笑道:“看來你倒也機靈啊,哈哈...不錯,此番為師借廣成子遺留的金丹之助,一舉將元神穩固,玄牝珠大成,就此能夠顯化第二元神之身。”

        “恭喜師傅,內功大成,玄牝化身。”唐石開始還以為師傅乃是自身元神圓滿,就此顯身,沒想到竟然是第二元神。

        綠袍:“為師真身此刻依舊還在密室靜修,不過四周卻已布下層層禁法,不得亂闖。不過你也不得輕易對別人說起,可曾知曉?”

        “嗯,弟子明白。”唐石答道,“只是弟子有一事不太能夠理解。”

        綠袍笑道:“你說吧。”

        唐石開口問道:“弟子素來也是溫養元神,但是自從後來研習了師傅所傳的五行秘法之後,雖然感覺元神比較之前,凝練許多,卻似乎漸漸的不能運用玄功多加變幻了。”

        綠袍聞言一愣,好半晌之後,方才緩緩答道:“此事確實是師傅疏忽了。你現在已然是開始在運用五行真氣凝聚嬰兒了。”

        唐石也是一驚,“師傅是說弟子,現在正在凝練元氣,化神為嬰?”

        綠袍點點頭正色的說道:“不錯,你現在元神凝練,已然開始凝練元嬰了。你也知道元神、元嬰其實無有高下之分,只是手段不同,一個講究的是變幻,一個卻只是抱元守一。

        而且我門下精煉元神,一身的法力,幾乎全都在這上面了,所以我教中人,即使失卻肉身,卻也不會毫無戰力。而元嬰卻又不同,嬰兒未曾大圓滿之前,一身法力基本上卻是依靠在那肉身之上,每日運用功力,熬煉元嬰,直至真正成型,方才能夠脫離肉身,飛身天闕。

        當然也不是說,練就元神之人的肉身就不重要了。其實肉身對于所有內功未曾圓滿的人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百煉真身也是一種防護的手段,只是相對而言,練就元神者的依戀要小得多。畢竟我等元神出竅之後,依舊能夠與人拼斗,甚至有些法術還必須要先元神出竅之後,方才可施展。而修持元嬰者,便要危險得多,一旦肉身被毀,元嬰又未曾大成,那除卻逃命一途,便只有任人宰割了。

        但是說了這麼多,卻不是想說元嬰不好,相反,玄門正宗以及其他一些分屬道門偏枝的一些,都是凝練元嬰之輩。因為元嬰凝練,抱元守一,不易為內魔所趁也就是這個道理,而且元嬰之途,只要你踏進了這個門檻,以後成就卻是比元神要來得容易得多。基本上只要心性堅定之輩,又不受外劫侵襲,元嬰大成卻是指日可待之事。

        元神修煉卻是迥然,入門不難,但是修煉大成圓滿之境,卻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蓋因元神追求變幻,內魔叢生,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複的下場,卻是要比元嬰修煉,凶險了無數倍。

        而且元神修煉,諸多法門中,特別是魔教傳承一脈,大多有陰魔暗藏,一個不小心,便被陰魔附體,受他挾持。即使將來功力無論多麼高深,除卻外力,自己基本上是不能將其驅逐的。如附骨之蛆,顛倒心意,一生相隨。

        唐石,為師說了這麼多,你究竟願意走哪條路,卻是做個選擇吧。”

        聞言,唐石毅然堅定的說道:“元神之途,雖然凶險,但是弟子相信還是能夠堅持的。況且師傅業已成功,便是弟子等人的指路明燈。”

        綠袍哈哈笑道:“好,你且上前來。”待到唐石俯身前來,綠袍伸手,在其頭頂一撫,隱隱見一絲綠光,一閃而過。

        綠袍隨即收手,說道:“為師業已將你修行體內的脈路氣機改變,日後再修煉五行真氣便沒有問題了。”

        唐石只覺得頭頂透下一絲清涼之氣,在體內十分迅捷的兜轉一周後,元神頓時便好似脫去了沉重的枷鎖一般,往日的輕靈變幻之感,再次回到身上,趕忙叩謝道:“多謝師傅成全。”

        “你起來吧,為師此次招你前來,卻是另有一事囑咐。”綠袍道。

        唐石站起身來,“但憑師傅吩咐。”

        綠袍笑笑:“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為師將去萬妙仙姑許飛娘處,這百蠻山你卻是要小心打理。當然,自己的功課也不能耽誤了,特別是你從元江得來的那面赤目神光鏡,乃是雪山老魅的克星,卻是要早日將其祭煉成,以防萬一。”

        唐石點點頭:“弟子明白了。”

        綠袍想想,還是有些不放心,“罷了,為師干脆助你一臂之力吧。將那赤目神光鏡取出。”

        “多謝師傅。”唐石聞言大喜,忙從懷中取出一個巴掌大小,形似兩輪滿月交錯、烏油油的東西來。

        綠袍口誦真言,雙手法訣一引,就見唐石手中的那個東西,頓時躍然騰至半空,隨即赤光一閃,原本交錯在一起的兩輪圓月,頓時分化開來。綠袍兩手一指,大喝一聲“去”,兩輪圓月,嗖的化作兩道赤光,向唐石雙眼飛去。

        唐石好似早已知曉一般,躲也不躲,任由那兩道赤光直沖雙目。不過還是覺得雙眼一疼,然後什麼都看不見了,緊接著更是被一股絕大的沖力,給撞得後退了好幾步。

        過了好一陣子,唐石才再次緩緩的掙開雙眼,原本漆黑的瞳孔早已不見,雙眼盡是赤光炎炎,照出丈許,所過之處,空中頓時扭曲一片,好不駭人。

        又過了盞茶的功夫,唐石雙眼外放光華,方才漸漸斂去,只是那雙眼依舊是赤炎炎的一片,不似人形。此刻他忙又向師傅拜道:“多謝師傅成全。”

        綠袍笑笑:“你乃為師門下大弟子,日後自然不能讓別人看了笑話。對了,那百鬼夜行圖自從天狐渡劫後,便已還回。為師前去元江之前,業已用此圖設下阿鼻法陣,護持本山,這便傳你主持之法。只是這陣圖為師現今將其隱藏不發,若有強敵打進山來,便可引動此陣。”言罷,便傳了唐石用法。
第六卷 紫云宮 第四章 冰雪化身

        綠袍囑咐好唐石之後,便離開了百蠻山,不過卻不是直接就去黃山五步云找許飛娘,而是先往寒泉行宮而去。

        本來綠袍如果能夠將九疑鼎的妙用全部參悟通透的話,估計現在也可以橫著走了,也用不著顧忌東,顧忌西的了,畢竟唯一能夠可是九疑鼎的昊天鏡業已不知所蹤。說來也真是奇怪,那天昊天鏡不知怎的,竟然會跟廣成子的金船發生反應,最後也不知道是被金船同化了,還是怎麼的。最起碼綠袍一直留心注意之下,也沒發現到任何跡象。

        估計現在那窮奇氏死的心都快有了吧,誰叫他竟然妄圖獨自侵吞金船至寶,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活該。不過雖然失了昊天鏡,那窮奇氏想必也定然得了幾件廣成子的至寶,卻也不能大意了,一時半會,大家也無冤仇,犯不著撕開臉來。

        可惜的是,昊天鏡雖然消失了,但是綠袍卻也沒那本事,將九疑鼎參悟通透,雖然依仗廣成子遺留的道書中,又知曉了部分的用法,但那卻是僅僅止于九疑鼎對敵之外的其余妙用,至于怎麼樣將九疑鼎的克敵妙用發揮出來,書中卻是分字未提,不禁令綠袍好不歎惜。

        不過一法不成,綠袍卻又新起了一個念頭,運用九疑鼎之力,以雪魂珠為骨,輔以萬年玄冰精英,煉制出一具冰雪化身。最後再以風穴冰蠶,通氣活力。

        其實這具化身,卻是綠袍早有的構思,只是以前不知九疑鼎的妙用,如果自己煉制的話,非有百年苦功不能成型。現今借助九疑鼎之力,綠袍僅僅花費十數日,便將那具冰雪化身,練就成型,並于事後,早已聯通風穴冰蠶一同置于寒泉行宮之內,以完成最後的步驟。之所以選擇今日出行,不僅僅是玄牝珠大成而已,也是那具冰雪化身完功之日。

        那冰雪化身,也算是通靈寶物,所以倒也能夠大小變幻自如,綠袍自然也能方便攜帶。從寒泉行宮取出冰雪化身後,綠袍卻是沒有准備就此將元神附于其上,這化身還另有妙用,不急在眼前之際。

        黃山五步云

        一個身形矮短,穿著一身紅衣,足登芒鞋,頭頸間長發散披,打扮得不僧不道。滿臉青筋,二眉交錯處有一塊形似眼睛的紫記,掀唇露齒,一口黃牙,相貌非常丑惡的十七八歲的少年,正在一塊巨石左近,來回踱步,口中絮絮叨叨,也不知在嘀咕什麼。

        那少年剛自轉過身,忽然見到身前不遠處出現了一個七八歲的綠衣童子,不禁暗暗嘀咕,剛剛還不見人影,怎麼轉了個身,就跑出個小孩來。剛想開口問問來曆,就見那童子業已旁若無人的向一處石壁走去。

        少年頓時一驚,想起師傅的囑托,急忙開口道:“前輩可是綠袍老祖。”

        綠衣童子正是前來拜訪萬妙仙姑許飛娘的綠袍,聞言看了看那少年:“不錯,正是老祖,你乃何人。”

        那少年知道來人乃是綠袍,忙自換上一副笑臉:“晚輩乃是薛蟒,人稱三眼紅猊,家師正是萬妙仙姑許飛娘。家師前番收到老祖來信,今日特命弟子在此恭候前輩大駕。”

        綠袍哈哈笑道:“仙姑有心了。”

        話音剛落,就聽一個嫵媚至極的聲音陡的傳來:“老祖大駕光臨,奴家怎麼能夠不多花些心思呢。”

        綠袍面前的石壁驟然間閃過一片青霞,現出一個洞府來,石門大開,當中站立的那位形似三十,再看看似乎又知有二十幾許,體態豐腴,面如秀月的美貌道姑,正是萬妙仙姑許飛娘。

        許飛娘此時再次欠身說道:“前番元江取寶,還真虧了老祖,否則...”

        綠袍故作不解的問道:“哦?不知此話怎講。”

        許飛娘掩口輕笑道:“老祖還真是喜歡開奴家的玩笑,若非老祖找來那窮奇氏,奴家和鳩教主,又怎能如此輕易的就取到了幾件至寶呢。”

        “呵呵...分屬同道,再說,當時大家也只是各憑神通而已,說不上什麼謝不謝的。只是那窮奇氏雖然是老祖我前去相邀的,但是他當時卻也沒有確切答複,若非老祖見機得快,卻也不能如此輕易得手呢。”綠袍知道,許飛娘這番話,聽著乃是感謝之語,實則卻是在責怪綠袍為何沒有事先告知她與鳩盤婆窮奇氏的事情。綠袍當然也要解釋一番,雖然去找過窮奇氏,但是相互之間卻也沒有約定,最後自己也差點沒被窮奇氏給甩在身後。

        許飛娘妙目一轉,眼波流蕩,甚是有些哀怨的說到:“看來奴家和鳩教主卻也是有些誤會了。”

        綠袍依舊笑道:“仙姑不談這事,反正最後吃虧的也不是我等。老祖我此番前來,實則卻是有一事相邀。”

        “哦”許飛娘微笑道:“奴家卻有什麼能夠幫得上老祖的呢。”

        綠袍此刻卻不言語,反而笑道:“仙姑就讓老祖我站在門口說話,怕有失待客之道吧。”

        許飛娘此刻也是臉色一轉,陪笑道:“是奴家失禮了,老祖快快有請。”

        待三人進得洞內,許飛娘抬手一揮,又是一片青霞過處,已然將洞口封閉,方才轉過頭來,神色有些謹慎的問道:“老祖也感覺到了?”

        綠袍笑笑:“靠得這麼近,老祖我又不是瞎子,她卻是有些自以為是了吧。只是不知為何仙姑沒有...”綠袍伸手擺了一個咔嚓的動作。

        許飛娘定了定心神,歎息道:“老祖莫要拿我取笑,那餐霞老尼雖然現今不是奴家的對手,但是她峨嵋本家,卻是勢大,奴家又怎敢行此妄舉。自從混元師兄走後,天下又還有誰能夠為奴家主持公道呢。”言辭之間,悲切之意,溢于言表。
第六卷 紫云宮 第五章 拜訪紫云宮(上)

        話說上回,綠袍前來五步云拜訪許飛娘,兩人卻是發現餐霞大師竟然在一側窺視,于是趕忙走進洞府,雖然沒什麼緊要的事情,但是被人竊聽的感覺總是不好的。不過礙于峨嵋勢大,餐霞也非易與,只能表面裝作不知。

        許飛娘由此想起自己的師兄混元祖師,想起自己這麼多年臥薪嘗膽,還要對仇人裝出百般笑顏,個中滋味是在心酸難向外人道說,一時間情難自抑,悲上心頭。

        當然綠袍也是知曉,許飛娘這番傷痛,就跟上回初見一般,半真半假的在這做戲來者。要知道,女人哪,還真就是明白男人的心,只要平素擺點低調的樣子,偶爾再將自己軟弱的一面露出來給男人看看,保證是十個有九個都會生出憐惜之意,剩下的那個剛出生,自然是沒有辦法。

        不過現在綠袍跟許飛娘也算是同一戰線,自然也就樂得顯好,先是擺出一副與峨嵋不共戴天的模樣,然後再勸慰許飛娘一番。

        好半晌,主客這才分別坐下。

        許飛娘此時整了整容裝,略微有些尷尬的笑道:“奴家一時失態,卻是叫老祖見笑了。”

        綠袍擺擺手,正色的說到:“這才顯出仙姑真性情,與混元道兄也是伉儷情深,實屬難能可貴。”這個馬屁,能稍微拍下,還是拍下的好,說好聽的,總歸沒人會嫌棄的。

        許飛娘笑笑,話鋒一轉,“不知老祖此番前來,卻是有何賜教。”

        綠袍:“老祖我與仙姑雖然相識不久,但自問緣分卻深,故此,老祖我一家人也就不說兩家話。這次前來,乃是聽聞仙姑與紫云三女素有交往,不知對否。”

        許飛娘眼波一轉,心頭尋思道,這紫云宮位于深海地竅之內,罕為人知。若非近幾年,那三公主經常出游交了幾個朋友,相互介紹之下,自己才會結識,在此之前卻也從未聽聞,不知此老從何而知。“奴家卻是有幸跟紫云宮三位公主略有薄交,不知老祖此番詢問卻是為何。”

        “呵呵,有一秘寶名曰天一真水,據說乃眾水之精,一滴之數便可化為湖泊。仙姑可有耳聞。”綠袍眨眨眼,略帶調皮樣的笑答道。

        天一真水,許飛娘暗暗思付,這分明就是紫云宮秘藏的寶物,此老竟也知曉,莫非…想那紫云宮藏寶無數,更有昔年天一金母遺物,此老恐怕是動了心思。此番找我,難道是前來一齊商議謀取的嗎?還是先探探口氣再說。許飛娘故作沉思狀的想了想,方才用一種不太肯定的語氣說道:“這天一真水,聽聞乃是紫云宮秘藏的寶物,只是奴家卻是沒有見過,也不知,正確與否。”

        綠袍點頭,肯定道:“不錯,這天一真水,確實乃是紫云宮獨有的寶物,別無他處。”

        “哦,那不知老祖說出這等言語,莫非是對那天一真水,大有興趣。”許飛娘掩口輕笑的問道。

        “仙姑真是七巧玲瓏心,一點就透,不瞞你說,老祖我確實是有需要用那天一真水之處。”言語之間,綠袍倒是大有誇獎之意。

        許飛娘故作不解的問道:“那不知老祖此番前來找我,又與此事有什麼關聯呢。”

        綠袍也不兜***,直言不諱道:“老祖我是期望仙姑能夠從中幫忙聯絡。”

        聽到綠袍不是想要謀劃紫云宮,許飛娘那顆上下懸著的心終于夾雜著一絲絲的失落,慢慢的安定下來。正了正神色,開口說道:“那不知老祖需要多少呢,看看奴家能不能有這麼幾分薄面。”

        “一瓶”綠袍答道。

        許飛娘本想這天一真水雖是寶物,卻對一般人無有什麼用處,憑借自己與紫云三女的交情,倒也能夠討得些許,自然樂得做個免費人情。只是此刻一聽,綠袍竟然所要一瓶之多,要知道這天一真水可不是什麼隨處可見的東西,紫云宮內也就秘藏了幾瓶而已,即使再沒什麼用,也是秉著物以稀為貴的道理,卻也不會這麼慷慨法。皺了皺眉頭,過了片刻,方自歎息道:“一瓶之多,這個恐怕…還望老祖恕貧道無能為力。”

        綠袍聞言也不生氣,依舊笑呵呵的說道::“無妨,無妨,老祖知道所求是多了點,不如這樣吧,仙姑可否帶我去紫云宮一行,與她們日後也可結一方外之交。說不定這麼一來二往之下,便自有了交情,主人也許就願意了。”

        “這倒容易,待奴家稍作收拾,便與老祖前往紫云宮一行。”這個忙倒也容易幫,不管綠袍究竟打的什麼主意,最起碼,這個要求是不容許飛娘推托的。不過許飛娘卻也不會認為,綠袍老祖定然會像他嘴上說的那般慈善。要知道此老可是凶名在外已久,雖然自己與他結交下來,卻也未曾發現什麼太過凶狠的行徑,但是許飛娘素來堅信一點,空穴來風,決然事出有因。綠袍老祖現在這般,只能證明他或許比較會偽善自己。

        綠袍拱了拱手,笑道:“那就有勞仙姑,有勞了。”

        許飛娘忙自回禮道:“老祖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那不知老祖准備幾時動身。”

        綠袍想了想,“越快越好吧。”

        許飛娘調侃道:“老祖倒是心急啊,嘻嘻…既然如此,奴家也就不便拖拉了。”轉過頭對站立一旁的三眼紅猊薛蟒道:“待為師走後,你卻是要在家好生看護洞府,平日里也不要去外面多加走動,以免又生事端。”

        薛蟒忙自點頭不已:“弟子明白,還請師傅放心。”

        “恩,你知道就好,尤其要小心對面文筆峰的餐霞師徒。”許飛娘最後還是要叮囑了一句。然後方才對綠袍笑道:“老祖,我們這就出發吧。”

        綠袍點點頭,便與許飛娘一同走出洞府外面。就見許飛娘,也不動作,一道青色劍光,乍然而起,驟然奔向東方。綠袍微微一笑,縱身化作經天長虹,一柱綠光,直追而上。
第六卷 紫云宮 第六章 拜訪紫云宮(下)

        天色向暮,一輪紅日,漸漸低及海面。東海之上,平波萬里,一望無涯,只有無數飛魚、海鷗穿波飛翔,濤聲嘩嘩,更沒停歇。

        忽見西北方天空中似有兩點霞影移動,兩道遁光一為青、一為綠,疾如星飛電掣,平空飛墜于一座島上。那島僅有十丈方圓,四周遍植各種瓊花異草,芝蘭桂樹,臨近便可聞及清香馥郁之味,與四外略帶腥濕清爽的海風卻是別有不同,自顯一番妙韻。

        島中央有一六角亭閣,朱琉碧瓦,四根紅漆亭柱,分立一方。亭上書有“延光亭”三個鎦金大篆,里面置有一石桌,四個石椅。只是此處乃是東海萬里之內的深處,方圓周圍數千里內,也無人煙,就連那可以立腳的片土寸石也無,為何此處卻是有建有一座亭閣呢,不禁令人有些不解。

        先前兩道光華,早已落于島上,現出兩個人來,一個體態豐腴婀娜的美貌道姑,一個卻是位僅有七八歲的綠衣童子。正是欲去紫云宮拜訪的許飛娘與綠袍老祖,只是不知為何落身于此。

        許飛娘領著綠袍老祖,一邊往亭子內走去,一邊四處觀望著,也不知早巡視什麼。

        綠袍不禁有些奇怪,忙問到:“仙姑不知在找什麼呢。”

        許飛娘轉頭笑答道:“此處便是紫云宮設立的迎仙島,專門招待來客,帶路入宮。不過平素都有人值守,只是不知為何,今日不見人影。老祖稍待,貧道且來喚上一喚。”

        直至許飛娘連喊數聲之後,方才有一個年輕的聲音,急急忙忙的叫道:“來了,來了。”話音未落,就見一簇花叢中鑽出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來,身著一襲道袍,只是此刻有些狼狽,不僅道袍上沾滿了泥土花瓣之類的,而且原本用玉簪別住的發髻,此刻也是凌亂不堪,臉上更是不知在哪染上的什麼顏色,青一塊,紅一塊的。

        許飛娘一見此人模樣,忍不住掩口輕笑起來。

        那人似乎認識許飛娘,見被笑話,也不生氣,這是神情不免有些尷尬,一般手忙腳亂的整理著自己的行頭。稍稍理順之後,那少年忙對許飛娘道:“原來是許仙姑駕到,三位公主以及冬秀小姐可是叨念您好久了,弟子這就送您下去。”說罷,走向亭中,也不知使了甚麼法術,一團五色彩煙一閃,立時現出一條有十丈寬大,光華燦爛的道路。

        此刻許飛娘見著這個通道,對綠袍說道:“這乃是紫云宮三位公主練就的千里神沙道,共有四十九個陣圖,變化無窮,端是厲害。”

        綠袍笑笑也不答話。

        此刻那個少年轉身笑道:“弟子已經通知宮內之人,此刻神沙法陣業已停止,許仙姑有請,恕弟子不能遠送。”

        “有勞了”說完,許飛娘從懷中取出一物遞與那位少年。

        那少年一見,頓時喜笑顏開,也不客氣,便自收下,一邊連聲說道:“多謝許仙姑厚賜。”

        許飛娘笑笑,“那貧道這就下去了。”招呼一聲綠袍,足下遁光一起,徑自向神沙甬道中飛去。

        綠袍與許飛娘飛至並肩,開口笑道:“仙姑真是大方。”

        許飛娘媚眼一瞥,“老祖莫要取笑貧道,那等簡易之物,也就賜予弟子輩們玩耍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

        這神沙甬道雖有千里,但是許飛娘二人,遁光卻也不慢,不及盞茶的功夫,眼前頓然一亮,睛往四外一看,到處都是金庭玉柱,瓊宇瑤階,火樹銀花,珠宮貝闕。

        原來那甬道出口處,乃是紫云宮後苑的中心,一出甬道,便是一條寬有數十丈的白玉長路。

        路旁森列著兩行碧樹,每株大有十圍,高達百丈,朱果翠葉,郁郁森森。時有玄鶴丹羽,朱雀金鶯,上下飛鳴,往來翔止。陣陣清風過處,枝葉隨風輕搖,發出一片琤縱鳴玉之聲。與這許多仙禽的鳴聲相和,如聞細樂清音,笙簧迭奏,娛耳非常。玉路碧樹外,是一片數十百頃大小的林苑。地上盡是細沙,五色紛耀,光彩離離。數十座小山星羅棋布,散置其問。也不知是人工砌就,還是天然生成,俱都是岩谷幽秀,洞穴玲瓏。有的堆霞凝紫,古意蒼茫;有的橫黛籠煙,山容浩渺。山角岩隙,不是芝蘭叢生,因風飄拂;便是香草薛荔,苔痕繡合。再細看滿地上的瑤草琪葩,靈芝仙藥,競彩爭妍,燦若云錦。越顯得瑰奇富麗,仙景非常,氣象萬千,目難窮盡。

        許飛娘初來之時也曾為此奇景震撼,見到綠袍此時面有動容,不禁調笑道:“老祖此地如何,貧道自來此之後,方明世間真有可比那天上宮闕之地啊。”

        綠袍嘿嘿一笑,“不錯,比老祖那百蠻山窮山僻壤的地方是要好多了。”

        那條玉路,從甬道出口處計算,長有三里,形如卍字。每頭都有一座宮殿,共分四路八殿,暗合八卦。

        許飛娘輕車熟路的領著綠袍就順著一條玉路行去,遁光神速,不過片刻,便見前面路轉盡頭處,現出一座高大宮殿,通體宛如黃金蓋成,精光四射,莊偉輝煌。殿前有數十畝大小的白玉平台,當中設著一座極高大的丹爐,旁邊圍著八座小丹爐。

        許飛娘臨近殿前,便自降下遁光,向綠袍介紹道:“此殿名為黃金殿,乃是三位公主昔日練法之處,那丹爐便是紫云三女煉那五色神沙之物,如今移在殿前,當作陳設。現在這黃金殿,卻是專門用來招呼客人的。”

        這邊話音剛落,就聽一陣清脆如銀鈴般的笑聲從殿內傳來,“姐姐怎的還不進來,如此見外做什麼。”兩個妙齡少女此刻業已從殿內走出。兩人俱是一襲白裳輕紗,除去式樣有所不同外,材質卻是一般無二。都自面帶笑容,歡喜之意,溢于言表,真是貌比花嬌,膚同玉潤。

        其中一個身材稍微高挑些,瓜子臉,丹鳳眼,嘴角還有一顆美人痣,忽然見到許飛娘身旁還有一個童子,不禁有些奇怪道:“姐姐,這是何人。”

        綠袍聽聲音,就知便是先前說話之人,見問及自己,也不開口,且先就許飛娘介紹。
第六卷 紫云宮 第七章 初游紫云宮

        許飛娘帶著綠袍來到紫云宮黃金殿外,殿內突然走出兩位妙齡少女。

        許飛娘自然是認得二人,忙欠身行禮道:“三公主、冬秀姑娘,好久不見。今日前來拜訪,乃是想要介紹一位好友與二位認識。”說著,伸手一指綠袍,“此老乃百蠻山綠袍老祖,因聞說紫云宮地處深海地竅甚是神奇,特來見識一番。”

        二人,一個身材高挑、嘴角一顆美人痣、嫵媚絕倫;另一位個子稍微矮些,長相甚是圓潤,一副未語先笑得面容。不過兩人早先卻也沒有聽說過綠袍名號,而且見他一副童子之相竟然還自號老祖,不免覺得有些滑稽。行禮也僅僅就是象征性的那麼一下子。

        綠袍自然明了二人敷衍之色,只是如今想通了,浮名是虛,唯利才是實,些許小事也就不會在意,微微笑道:“綠袍厚顏,前來觀光一番,著實是麻煩二位仙子了。”

        許飛娘一見二女不太在意的神情,心中不由暗自擔憂,生怕綠袍一氣之下,作出什麼舉動來,那時可就不好收拾了。沒想到,綠袍竟然一改往日倨傲,變得甚是謙遜,心中雖然不知何故,卻也好歹暫時松了口氣。

        此時那位長有美人痣的少女,輕聲笑道:“看我這記性,二位有請。”說完,引著綠袍兩人走進黃金殿內。此時綠袍業已得了許飛娘告知,原來這位嘴角有痣的少女便是三鳳,另外一位便是冬秀。

        跨進黃金殿,現出一間十畝大小的敞廳,黃玉為頂,無柱無梁,當中設著十多個羊脂白玉大小座位。余下陳設俱是珊瑚珠翠之類,雖也不少,因為地方太大,疏落落更覺華貴。那地面是一整塊的水晶鋪成,下面是水。每隔五步,更嵌著一粒徑寸的夜光珠,將地底千奇百怪水族貝介,照得纖微畢現,越顯奇觀。

        三鳳招呼許飛娘、綠袍二人,里邊坐下,“此番倒也湊巧,不日便是我等姐妹三人降生誕辰,正准備設宴慶祝一番,不想許姐姐這就來了,一定要多留些時日才好。”

        許飛娘連忙道賀:“恭喜,恭喜!貧道說不得是要吃了這頓酒的,老祖對否。”

        見許飛娘末了一句問向自己,綠袍知道,她是有意拉上自己一道,要不然,三鳳只是開口請她一人,自己未免有些尷尬。知道她的好意,哈哈笑道:“幸好老祖我前番得了些廣成子的遺寶,否則到時候還真沒什麼能夠拿得出手的賀禮呢。”

        三鳳一聽,綠袍竟然意思是要准備到時候以廣成子的遺寶相賀,一掃先前的冷漠,頓時熱切起來:“久聞老祖大名,此番能夠前來,我紫云宮真是蓬蓽生輝啊。”

        冬秀向來是跟著三鳳的意思走的,自然知道三鳳是垂涎綠袍所說的廣成子遺寶,心中不禁也動了幾分心思,也忙極力恭維道:“是啊,是啊,三公主說得極對,老祖威名遠播,這壽筵您老可定然不能缺席啊,否則定然失色不少啊。”

        “哈哈…二位客氣了,三位公主的壽辰,綠袍說不得厚顏也得多留幾日啊。”綠袍臉上雖然是一副客氣至極,主賓皆歡的神色,但是心里卻是不禁暗罵,這兩個賤人,果真是貪婪無度,前倨後恭,不知廉恥。若非老祖還有用得著你們的地方,說不得早就將此二人,拉入百鬼夜行圖內,生受百鬼噬魂之刑。

        四人正在相談盡歡之際,突然有一女音穿插進來,“三妹,怎個許仙姑來了,也不通知一聲。”此人聲音雖然不如三鳳清脆,卻是多了幾分慵懶之意,卻也別有韻味。

        三鳳聞言調笑道:“二姐,你整天與姐夫你濃我濃,哪還有心思理會別人啊。”

        “啐,你這個沒正經的丫頭片子。”此時說話之人已然由一屏風之後轉出,長得幾與三鳳一般無二,只是嘴角沒有那顆美人痣,而且身材不比三鳳的清瘦,顯然要豐腴一些。此時忽然見到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人在場,想起先前三鳳調笑之言,臉上卻也不禁飛起幾縷紅霞,笑罵道:“你這丫頭,還有外人在場,就這般口無遮攔。”

        “好了,好了,大家本就是修道之人,哪有這般的繁文縟節。”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從二鳳背後想起,寬聲安慰道。

        二鳳轉頭一笑:“你也是的,整天就這般寬容,妾身給人欺負了,也不管管。”

        那人此時也已走上前來,只見一雙鳳目,雙瞳剪水,黑白分明,襯著兩道漆也似的劍眉斜飛入鬢,越顯英姿颯爽,光彩照人。而且身上裝束也甚是奇特:上身一領淡紅色的云荷披肩,長只及肘,露出兩條玉臂;下半身一件金黃色的道裙,長只及膝,赤著一雙其白如霜的腳;頭上秀發披拂兩肩,周身都是彩光寶氣,顯得仙風道骨,豐姿美秀。

        聞言,忙陪笑道:“是,為夫錯了。”

        許飛娘一見出來的二人,悄聲對綠袍說道:“這個便是二公主二鳳,以及她的丈夫金須奴。”

        “哦”綠袍聽了,暗自點頭。

        還未及許飛娘介紹,三鳳便已開口,指著綠袍道:“這位道友乃是百蠻山綠袍老祖,是許姐姐的至交好友,因為聽聞我等紫云宮仙景奇境,特此前來拜訪。”

        二鳳及金須奴聞言,行禮見過,客套一番。二鳳倒是爽直,再加上綠袍又是一副天真可愛的幼童形象,心下里不禁起了些好感,開口便道:“綠袍道友,幾日之後,便是我等姐妹的降生誕辰,還望道友不要嫌棄,留下來,共飲薄酒一杯。”

        綠袍笑道:“定然,綠袍有幸,自然不會推托。”

        相談片刻,二鳳夫婦便即離開了黃金殿。

        隨後,三鳳、冬秀便又帶著綠袍二人,在這紫云宮內游覽了一番。才知那宮深有百里,上下共分六十三層,到處都是珠宮貝闕,金殿瑤階,瓊林玉樹,異草奇葩,景物奇麗,綠袍心下里也不禁贊歎不已。怪不得峨嵋不肯放出此處呢,如此仙家妙境,估計換作誰,都舍不得吧。
第六卷 紫云宮 第八章 連山寶藏

        在紫云宮逗留幾日,明天就是紫云宮三位公主的降生誕辰,綠袍估摸著峨嵋恐怕就要尋上門來,討要天一真水了。但是紫云三女卻是毫無所覺,自己是不是該想個法子來提點一下呢。以現在紫云三女的實力,除卻初鳳聽說正在閉關練就魔法,沒有見過外,余者雖然有些法力,除卻金須奴外,恐怕連峨嵋的幾個小輩都難以收拾。

        雖說峨嵋那幾個小輩,也無甚法力,但是卻都有幾樣仙家至寶,紫云宮諸人怕是難以應付,主要還是法寶上面太過吃虧。

        紫云三女雖然法寶頗多,但全是得自紫云宮金庭玉柱上的,雖然珍奇,實際也沒什麼大用,想用來對付峨嵋諸人,純粹是徒勞無功之舉,反而金庭玉柱下面紫云宮真正秘傳的寶物卻是一件也無。不過綠袍好像記得紫云宮幾位首腦,卻是曾經得了不少月兒島內連山寶庫中的奇珍。

        那月兒島內藏有當年長眉真人的師叔連山大師遺蛻。當年大師曾發宏願,想將諸方異派化邪為正,不惜身入旁門,親犯險惡,不出百十年,居然作了異派宗主。

        誰知成道時節,萬魔嫉視,群來侵擾。連山大師終致失了元胎,以身殉道,在這月兒島火海之中火解化去。

        連山大師未解化以前,用無邊妙法,將遺留下的數十件仙篆異寶,連同遺蛻,封存海底。並留遺偈,每逢五十二年,開海一次,到期准許各派有緣能手入海尋珍。只是此海乃地竅洪爐,非同凡火。每次開海,為期只得一日,每人每次,只准挑選一件,多則必為法術禁制,陷身火海之內。不知底細的人,算不准開海日期;知道底細的人,又須有避火奇珍護體,方能下去。

        故此連山大師解化三百余年,只有第一次開海時節,長眉真人因見大師寶物中有一雙仙劍,是個至寶,恐為外人得去,入海將它取走。此後幾次,雖不斷有人問津,俱是失望而歸。

        不過後來嵩山二老,蒙長眉真人指示玄機,來此尋取幾件待用之寶。因為真火猛烈,只有鐵傘道人那鐵傘可以相助護身,便半途將之強劫了來。

        嵩山二老因為相中了連山大師的龍雀環,偏因為二人俱都分取一件,不能再拿,正巧遇上了紫云宮三女、冬秀以及金須奴,便將他們一起帶至月兒島,想五人中選出一人,待他倆取得龍雀環,余者四人也可由他倆護送下去,各取一樣寶物。

        這等兩利之事,五人自然不會不願,只是三鳳和冬秀同時不約而同起了機心,私下計議,想乘二矮不備,搶了鐵傘,便駕遁光逃回紫云宮去,等到下次開海,再一同仗傘來取,豈不可以多得。

        嵩山二老又豈會不知二女的算計,只是故作不做不知,待會鐵傘道人便自會尋來,樂得借二女之手,將鐵傘歸還。

        但是事有湊巧,金須奴竟然在月兒島內得了連山大師煉丹降魔第一至寶---清甯扇。嵩山二老,自然認得此寶,原先二人進去之時,也曾多番尋找,只是此寶不比其他,連山大師別有秘法封藏,非遇有緣,絕不出現。

        不過此扇一出,嵩山二老不禁又動了心思。只是此扇用法,僅有連山大師獨傳,外人絕不知曉,得之無用,自然二老也不會借故搶奪。

        原來那月兒島火海數十年才一開放,不到日期,提前想入火海須要兩件防身寶物:一件是長眉真人修道防魔用的九戒仙幢,一件便是金須奴所得的那柄寶扇。仙幢可以護身,寶扇可以消滅守洞石人劍上的真火,相依為用,缺一不可。

        于是嵩山二老,托詞先是曉以大義,月兒島連山大師所藏旁門法寶甚多,火海數十年才一開放,難免不為左道妖人得去。後又動之以利,說那些旁門法寶,他二人一概不要,俱都贈予金須奴。只內中有一冊連山大師當年的修道目錄,藏在大師的遺蛻之下,須要帶往峨嵋,交與長眉真人。此書裝在一個金函以內,非他二人親自下手,不能取出云云。

        金須奴本只是一寒荒異類,此番能得嵩山二老看中,又許諾諸多法寶,怎有不肯之理。

        卻不知,嵩山二老,別有用心。金須奴得的那柄寶扇,乃是連山大師的第一至寶,扇風驅火,也就順手之舉而已。如若以後等至月兒島火海開啟之日,金須奴自然可以倚仗寶扇,帶著紫云宮諸人,前去取寶,根本不用嵩山二老賣此人情。就是那連山大師的修道目錄,日後也並非不能到手。

        只是這樣一來,嵩山二老卻是鑽了空子。

        不過機緣如此,金須奴在月兒島共得一十三件旁門異寶,其實這些個寶物聽去雖多,實則除卻兩件外,余者也都不值一提。而且偏偏那兩件寶物乃是連在一處,金須奴最後才及收取,二老開始也未曾想及這兩件寶物,但是話已出口,自然不便反悔。便暗中使壞,見到金須奴一將這兩件寶物取到手,不等他看清用法,即強自催促,說是此島火海爆發,就在眼前。

        金須奴也自真傻,一聽二老所言,急急忙忙的便自離去,這兩件寶物的用法,自然也就不得知曉。

        回到紫云宮後,金須奴與二鳳商量,因為三鳳及冬秀二人實在可惡,他們夫妻二人毀卻道基便是為三鳳所害。而且二人處處與金須奴夫婦作對,平時雖然看起來和善,一旦有了利益,卻最是欺負金須奴。

        二鳳自然看就不過,便說將此寶收起一半,只余下六件,分于諸人。

        金須奴因為最後得的兩件,一對金連環和一根玉尺,上面雖然刻有朱文古篆,一件叫龍雀環,一件叫璿光尺,但卻俱都不知用法。便也置于其中。

        最後分放之時,卻是給三鳳看出奇妙,雖然聽金須奴說不知用法,卻以為是他故意不說,妄圖暗藏此寶。三鳳暗咐,大不了自己事後再運用法力重新祭煉一番便是,故與冬秀二人商議,一人取尺,一人取環。
第六卷 紫云宮 第九章 九天元陽尺

        不過可惜的是,那璿光尺和龍雀環其實乃是玄門異寶,憑借三鳳和冬秀的微弱法力,又怎麼能夠發揮出此寶妙用。

        而且嵩山二老那兩個矮子,窺視這兩件寶物已久,如若峨嵋真個來攻打紫云宮,嵩山那兩個矮子,定然前來出力,以便謀奪。

        不說那璿光尺,神妙非常,變化無端。便是那龍雀環,更是嵩山二老鬼決然欲得之物。因為那龍雀環共有子母兩副,原是子母兩副,專為仙家成道時禦魔之用,那母環早已為嵩山二老初入月兒島火海時取去。第二次帶了金須奴重探火海,附帶也為尋找此寶,後來不見,一算才知在匆忙中,已為金須奴取走。子母合璧,威力倍增,嵩山兩個老鬼怎麼肯舍此等寶物,無非只是暫時還未能與紫云宮諸人翻臉罷了。

        但是如果此番峨嵋與紫云宮起了爭斗的話,恐怕這兩個矮子,定然必要前來奪寶,不可不防,綠袍心下里不禁暗暗思慮對策。

        一日里,綠袍與三鳳、冬秀正在游玩,許飛娘忽然被二鳳拉去說話。三鳳妙目一轉,嗲聲嗲氣的問道:“老祖,聽說許姐姐也曾得到幾件廣成子的遺寶,不知是不是呢。”

        綠袍聞言一樂,不禁計上心頭,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開口說道:“不錯,卻有此事。”看來這三鳳是來打探寶物出處來了。

        三鳳、冬秀二人,素來就對這等奇珍異寶最感興趣,此番借機自然是想問個明白。見綠袍不露口風,冬秀忙又旁敲側擊的說道:“聽說廣成子乃是前古第一金仙,想不到竟然留有這麼多的寶物啊。我還曾未曾見過呢,不知老祖可否讓我開開眼界呢。”

        綠袍哈哈一笑,“有何不可。”說完反手之間,取出一把玉尺遞與三鳳。

        三鳳接過一看,那玉尺色澤黃潤,觸手生溫,大小僅有五寸長短,一寸來寬,手指般厚,上面隱隱刻有無數符箓古篆之痕,但用手摸去卻又光滑無比,更不時有紫氣、金光虛空蒸騰。

        三鳳和冬秀兩人自然看出這是一樁不世異寶,恨不得能夠據為己有才自甘心,可惜一來不知用法,二來綠袍此人看去雖然年幼,但是聽許飛娘說此人現在出游于此的,實際上是凝練成型的第二元神,三鳳等自然明了,能夠將第二元神凝練如斯之人,法力之強,毋庸多言。

        戀戀不舍的將這玉尺還與綠袍,三鳳忍不住問道:“這玉尺光看過,就知道端是奇妙,不知老祖能否給我倆展示一下。”

        綠袍點頭應允,口誦真言,就見掌中玉尺,冉冉升空,尺頭上隨即飛起九朵金花,一道紫氣,放出金光異彩,照耀四方。三人本在紫云宮一花圃之內,此刻金光紫氣,頓時映照得方圓丈許之內的瓊蘭玉芝都自染上一層霞披之景。

        三鳳見半空懸就九盞金花,一道紫氣,原本玉尺的模樣幾乎都自隱匿不見,下面站著一個粉雕玉琢的綠衣童子,金綠交輝,紫氣繚繞,恍如金童在世。

        綠袍看看賣弄得也差不多了,伸手一招,漫天金光紫氣眨眼間又消失不見,複又化作一把玉尺,落于手中。

        綠袍一邊拋著隨手拋著這玉尺,只見那三鳳和冬秀二人的眼神也自隨著這玉尺上下浮動,不禁讓人好笑。

        又過了半晌,三鳳方才醒悟過來,看著綠袍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不禁臉上飛起朵朵紅霞,忙一拉扯旁邊還兀自盯著玉尺觀看不休的冬秀。冬秀這才回過神來,也不禁感到有些尷尬,忙自陪笑不已。

        三鳳見到這等至寶,卻偏偏又不屬于自己,心下里不禁有些失落,唏噓歎息道:“今日見到老祖至寶,方知我等平素實乃坐井觀天。不知老祖能否講講此寶來曆啊。”

        綠袍微微一笑:“三公主實乃過謙了,這紫云宮地仙福地,天書法寶眾多,綠袍區區法寶不值一提。既然三公主想聽,綠袍自然言明。此寶名曰九天元陽尺,乃是廣成子降魔至寶,護身辟邪,秉持元陽不無妙用,只是有些卻也一時間講解不清。待日後有暇,我再為二位仙子,展示如何。”這尺便是綠袍在那秘藏青螺宮的玉匣內得到,只是原本不知用法,待到元江取寶,在金船內得了廣成子遺留的道書,才從中知曉用法。

        三鳳強顏歡笑道:“老祖客氣了,只是莫要看我紫云宮如此仙秀之境,卻也無由一件寶物能與這九天元陽尺相媲美的。”

        “呵呵,三公主又在說笑了,且不說這紫云宮內秘藏如何。先聽聞二公主之夫金須奴曾經便在月兒島連山寶藏中收獲不少,要知道那連山寶藏中便有幾樣奇珍,不在我這九天元陽尺之下,只是不知金須奴可曾得到。”綠袍此時見到三鳳冬秀的神情,自然知道她倆多有不甘,便自一旁提點道。

        冬秀聞言,忍不住笑道:“老祖卻還不知吧,月兒島內聽說金須奴說,早已沒有什麼寶物。只是他雖然取回幾件,卻是都不及老祖寶物奇妙,我與三公主一人便有一件。老祖請看…”說著,便從法寶囊中取出兩個交扣在一起的金環。

        綠袍故意做作,詳視一番後,方才開口說道:“若非綠袍我沒有看走眼的話,此寶可是龍雀環。”

        冬秀倒是覺得綠袍的神色有些太過謹慎,雖然此寶也有些神妙,卻也不值如此吧,以為綠袍乃是故意做出樣子,讓自己高興高興。不禁笑道:“老祖莫要如此戲弄于我,冬秀雖然法力不高,修行不久,卻也有幾分自知,此環雖然也算一樁異寶,卻是比老祖的九天元陽尺,相差太遠了。”

        綠袍故做神秘的笑道:“冬秀姑娘,此言差矣,此寶目前自然是與九天元陽尺相差甚遠,蓋因姑娘祭煉,全不得法,否則雖也不及,卻也相差不多而已。”
第六卷 紫云宮 第十章 龍雀璿光(上)

    冬秀一聽綠袍所言,說此寶因為自己祭煉不得法,所以不能發揮妙用,不禁心下一喜,忙自問道:“那照老祖所言,卻是該如何用法。”

    綠袍搖搖頭,”此寶我只聽聞,卻是不知用法。只知此寶共有子母兩幅,母環便在嵩山二老手中,卻沒想到子環竟在姑娘手中。如果子母合壁,威力絕然不d下于九天元陽尺。

    冬秀開始一聽綠袍也不知用法,不禁有此泄氣,暗道,不會用法又這麼啰嗦干嗎?後一聽,此環竟是子母兩幅,自己的是子環,而且在嵩山那兩個矮子手中,甚不甘心。不過卻也明了,以自己法力,恐怕還抵不上那兩個矮子的一個手指頭。不過卻也心中警覺起來,莫要讓那兩個矮子,將自己的子環奪了去。

    三鳳一聽,冬秀的龍雀環居然還有如此來曆,也是忍不住動了心思,暗想,自己拿的那件璿光尺,看起來奇妙還在龍舉證環之上,拿出來給綠袍看看,說不定也是別有妙用。心中想罷,三鳳便也從法寶囊中取出件霞光閃閃的窩囊廢物來,遞與綠袍,笑問道:“不知老祖能否看看我這璿光尺有何妙用。”

    綠袍聞言,幫作一驚,急聲問道:“此寶真是璿光尺?“趕忙接過一看。

    三鳳一見綠袍如此驚訝之像,頓時心下里卻也有了幾分明了,看來自己這璿光尺還在那龍雀環之上。

    過了好半響。才見綠袍緩緩抬起頭來,將那璿光尺隨手揮舞兩下,霞光閃閃,幻成無數連環光圈。這才將此寶還與三鳳,笑道:沒想到三公方竟有如此玄門異寶。為何還要羨慕我那九天元陽尺。”

    三鳳一聽此主,好像是說這璿光尺還在九天元陽防疫之上,不禁有些乍然,忙開口問道:“不知祖何出此言。”

    綠袍笑:“倒是我疏忽了,看那璿光尺也和冬秀的龍雀環一樣,祭煉不得其法,看來三公主確不知此寶玄妙。這尺也公稍次于我那九天元陽尺,但如若光論那殺敵制人之效,更是遠在九天元陽尺之上啊。三公主想必平時也注意到了,璿光尺稍一舞動,便會幻化出數光***。這便是妙處所在。”

    “哦,老祖此言何解,光圈妙用我雖是知曉一些,但。。。。”三鳳卻是有此不解,雖然也知那璿光尺幻化出來的光圈能夠將一些個法窩囊廢收媽或者絞碎,但是所能傷害的也僅僅是自己所煉的一些個不太厲害的法寶罷了。甚至就連那紫云宮內秘藏的地闕法寶,也自傷害不了分毫,威力哪有綠袍所言這般巨大。綠袍笑笑道:“我不是說了麼?三公主祭煉未曾提法。否則威力之大,絕對超出公主想像。要知道這璿光尺可也是連山大師當年珍愛慣用的幾件至寶之一,自然不可小覷。”

    三公主頓時又有些喪氣。就好比有人知訴你眼前是一座金山,偏偏你就只能看著,又怎能搬動整座山呢。“老祖就是告訴我倆寶物神奇。卻也無法用啊,信舊不知用法,可不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嘛。”三鳳撇嘴,臉上不太高興地說道。

    綠袍故作詫異道:“誰說無用的,老祖我雖然不知用法,但卻也沒說不能讓此寶發揮妙用。”

    一聞此言,二女頓時去去煩掃憂,喜笑顏開,急聲問道:“老祖此言當真?”

    綠袍老神在在的答道:“那是自然,否則我費如此多的口舌,介紹這般為何。”

    冬秀陪笑道:“是,老祖所言甚是,只是不各老祖卻有何法子讓這法寶都能為我二人所用。”

    綠袍笑道:“只需我替你倆重新祭煉一番即可,到時候自然運用變幻,無不隨心,只是。。。。”

    三鳳突然聽到能夠發揮此寶妙用,不禁喜出望外,突然又見綠袍欲言又止,急忙問道:“只是如何?老祖就不要再賣關子了,我倆洗耳恭聽。”

    “呵呵”綠袍笑笑:“只是重煉這兩件至寶需要用到一物。”

    “需要什麼?”三鳳忙問道。

    綠袍說道:“天一真水,非有此物配合,我才能施展秘法,將此二寶原先遺留的禁制全都破去,然後重新祭煉,這樣一來,二位自然便可輕易合用。”

    三鳳一聽是天一真水,雖然聽了綠袍的解釋三、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此物宮中雖然收藏不多,但是對于三鳳等人卻是毫無用途,盡管珍異,倒也不覺得比這幾件寶物更重要。也不管綠袍此言是真是假,只要最後使自己能將寶物威力全部發揮出來,區區天一真水,卻是不足掛齒。一念想罷,嘴角一彎,綻起兩個酒窩,笑答道:“那天一真水,卻是沒有問題,只是不知老祖所需多少,何時能夠施法。”

    綠袍見那三鳳也不多問,知道此女自私,那天一真水對她無用,而且又是前人所留,自然毫不珍惜,只求能夠將璿光尺運用自如。綠袍伸出一指,笑道:“一瓶足矣。”

    三鳳聽及,竟然所需一瓶之多,心下里不禁有些起疑:“需要這麼多嗎?要知道那天一真水乃是眾水之精,一瓶的話,恐怕都能夠將海面升起一層了。”

    綠袍也不在意,耐心解釋道:“那龍雀環和璿光尺,乃是當年連山大師最心愛的幾樣至寶之二。如若僅就龍雀環的話,幾滴之數,便自夠了,只是那璿光尺,恐怕就恕我無能為力了。”

    三鳳一聽,竟然是自己的璿光尺需要用到大量的天一真水,雖然一時間也不知真假,但是綠袍話已出口,斷然沒有其他的法子,再看看綠袍已然有些不悅之色,咬咬牙,心里雖然痛惜,但臉上卻是沒有顯露絲毫,依舊笑意盈盈:“那就依老祖所言,我這就去取那天一真水。”心中卻是暗想,能夠成功便罷,如若不行,定然不會就放過這綠袍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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