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回復 發帖

[武俠] 綠袍老祖 作者:掌中芥(全書完)

[武俠] 綠袍老祖 作者:掌中芥(全書完)

本帖最後由 johnnyanthea 於 2011-5-16 17:30 編輯

誰說邪不勝正?穿越重生,立魔道,爭天命,看我綠袍老祖如何在這異世成魔做祖,號令天下。
    …………
    尸骸遍野,血流成河,與我何干?肆無忌憚,殺戮盈野,唯我魔道永昌!
1

評分次數

  • 亞莉

第一卷 綠袍老祖 第一章 莊周夢蝶

  還珠樓主的《蜀山奇俠傳》系列的書籍,的確精妙,難以讓我等晚輩想象。在他所身處的民國動亂時期,居然也等寫出此等奧妙文章,以供我等後學晚輩拜讀。

  不過此書雖然內中所述,至今也能為我等參修,但是書中的,還珠樓主所述的正邪理論,對我等現代人來說,未免感覺有些荒唐了。

  原著中除卻峨嵋派一家獨大外,也僅有同此派交好者最終才能得以存活,余者拋開未出場者,盡皆難逃一死,實在讓我等難屬苟同。

  看看鬧鍾,時針早已走過十二點,輕輕放下手中早已翻閱數遍的《蜀山劍俠傳》。盡管此書乃是盜版,內中別字紛紛,季博也是十分愛護。蓋因當今,不要說是還珠樓主原著正版了,即使是盜版之流也是極為罕見。

  伸個懶腰,迎身走至窗前,望著眼前上海這個東方大都市,盡管已是午夜時分,卻是依舊***通明。不得不讓人感歎,近些年來此處,乃至整個國家的興盛發展。經濟發展,人們物質生活確實是提高了不少,但精神上似乎變得更加的空虛了。

  季博,區區一個都市小白領,現實中的太多太多的無奈掙紮,實在是壓抑得他都快不能呼吸。快節奏的都市物追求,真的適合所有的人麼,相比之下,古人那種歸隱田園,隱居山野之意,更加吸引著他。

  歎息一聲,他常常思量,要是真個能夠生活在《蜀山劍俠傳》中所描述的世界中,卻又是何等讓人傾心。

  腦海中依舊盤旋不去的,是蜀山中描述的勝境,內中的情景,帶著些許紛亂的思緒,緩緩地進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時,發現四周依舊不是很亮堂。季博不禁反問自己,難道說是天還沒亮,可感覺卻是已經睡得很久了,還奇怪為什麼鬧鍾到現在還是沒響。

  季博心想,還是拿鬧鍾看下,到底幾點了,省得萬一遲到就慘了。腦中正想著這些個亂七八糟的思緒,伸手就向旁邊床頭櫃上去摸索。唔?怎麼去床有這麼大嗎,手都摸不到邊了,心中正奇怪著,他揉揉眼睛,再次睜開,搜尋鬧鍾的位置。

  不看還好,一看頓時全沒了睡意,驚出一身冷汗來。

  這哪還是他的家,分明就是在一個巨大的山洞中,四周石壁之上,安插著一排的火把,照映得整個山洞里,都是一種幽暗昏黃的光亮。

  不是在家睡覺的,怎麼一覺醒來,就換當了如此景象。

  正想著,他忽然卻又對此處,升起一種十分的熟悉,好像本來就理應住在此處似的。

  這樣一來,就是更迷糊了,季博可打小就沒去過什麼山區,怎麼會對這山洞熟悉呢。

  此時,他腦中又湧出一段記憶,這是綠袍老祖的洞府所在…….

  綠袍老祖?自己明明是季博,怎麼會有什麼綠袍老祖的記憶。唔?綠袍老祖,不是開玩笑吧,那不是《蜀山劍俠傳》中的南方魔教的開山祖師。

  季博心想,現在肯定是在做夢,今天一定是看書看得太入迷了,沒事,繼續睡,睡醒就沒事了。便又倒頭大睡。

  當再次醒來之時,他無奈了,好像這次是真的,因為人還是在這山洞中,那也沒去,只是睡覺的姿勢稍微變了變。腦海中綠袍老祖的記憶,也是依舊揮之不去,如若親身經曆一般,曆曆在目。

  看來,真的是運氣到家了,他今天睡前隨便許了個夢想活在《蜀山劍俠傳》中的願望,竟然就這麼實現了?

  可是這願望,平日也有想過,為啥就發生在今天呢。還有為啥,叫他做的是綠袍老祖,這蜀山中第一黴鬼,第一變態,第一…….

  要知道,在還珠樓主的《蜀山劍俠傳》的原著中,第一次描述的正邪大戰,綠袍老祖就是作為當時邪派的領軍人物出場的,輩分法力倒是說得挺高的,可是結局是被那正派破去新練法寶不說,還被人斬了法體。後雖被大徒弟救出,卻也是貪圖他的寶物。盡管大弟子陰謀未能得逞,卻也導致這綠袍老祖越發的神經質,最後眾叛親離,為峨嵋派所誅,形神俱滅,著實可悲。

  此為黴鬼之說,那變態卻是因為綠袍老祖還有另外一樣嗜好------生吃人心。唉~實在是孰可忍,孰不能忍。

  對了,此人還是蜀山一大丑人,身高不足三尺,一個栲栳大的頭,就占據了總身長的近二分之一,胡子拉碴,頭頂綠毛糾結,比那鳥窩還要不如。身體干枯瘦小,雙手就跟那雞爪子似的。

  如果有選擇的話,降生此身之上,季博卻是萬分不願,不過唯一還值得慶賀的是,綠袍老祖,盡管在原著中混得淒慘無比,但一身法力還是有些能夠稱道的地方。

  自怨自艾了一陣後,忽然想起一個很實際的問題,綠袍老祖在原著中是被殺死的,豈不是代表他將會被……..

  想起來不由一陣惡寒,這個生死存亡的大事,乃是當務之急,一定要想出解決之道才好。去向峨嵋派投降?不現實,先不說綠袍老祖干了多少壞事,就季博本人現在的意願來說,也是不願意去卑躬屈膝的向峨嵋派屈服的。他本就甚是不滿峨嵋派的一家獨大未免荒謬,現今既然來到了這蜀山世界,說不得要改上一改了。

  可是要跟峨嵋派叫板,先不說人家,家大業大法寶甚多、功夫精妙,就那三仙二老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為今之際就是要聯絡志同道合之士,再去尋些法寶秘訣之類的,增強自身修為,方是正策。只是不知現今是何年月,蜀山之中又發展到了何等地步,季博也才好依據對原著的了解,想些解決之策。

  根據腦中綠袍老祖的記憶,好像還未曾有那慈云寺一行。這麼說來,理應原著中所講述的也應該才剛剛開始吧。正自想著,還是要找人問清楚具體年月,方才好有算計。

  “師傅,修煉百毒金蠶蠱的時辰到了,請師傅移駕四況崖主持煉法。”

  轉身一看,跟前跪著一獨臂之人,穿得不僧不道,赤著雙腳,個子頗高。根據綠袍的記憶,此人乃是大弟子辛辰子。

  此人昔年曾被綠袍老祖無意中咬去左臂,雖後來綠袍內心愧疚,將己身法術,盡皆傳授于他,但此人卻是日日懷恨在心,未曾忘卻。直至日後慈云寺一戰,趁綠袍身受重創,終于反叛,俟機奪得綠袍的半截身軀,欺師滅祖妄圖索取至寶-----玄牝珠。

  據說百煉真身,法力高強,不在綠袍老祖之下,只是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法寶罷了。

  雖說知曉他有叛師之心,但今時非同往日,此時的綠袍也不再是以前的綠袍。季博相信自己還是有法子能夠拉回他這個便宜大徒弟的心。

  “起來說話吧。”季博決定還是先問問至今乃是何時,“辛辰子,如今乃是什麼年代了?”這一開口,卻也發現聲音都變得細如嬰兒,唉~~

  站起身來,辛辰子想了想罷,“回稟師傅,明朝滅亡,清朝建立,如今乃是康熙二年八月下旬。”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所有一切還只是蜀山中開始而以,季博一聽頓時滿心歡喜,所有機緣基本還都未能觸發。

  這時再看那辛辰子,覺著其實也不像原著中所言那樣,面目狡詐,心思狠毒。用他二十一世紀現代人的眼光來看,此人最多也就是身子瘦了點,臉色太過蒼白,目光倒是有幾分神采。至于是不是凶狠,這個季博沒混過黑社會,卻也不太了然了。心思狠毒,那他就更加是看不出來了,人心隔肚皮,想來就是神仙也參透不了人心吧。

  季博正思量著人性問題,不覺一時間沉迷了進去。

  “師傅….師傅…..”辛辰子,見季博聽了他的話後,久久沉思不語,不知所未何事,但見煉法時辰,卻已將近。無奈只得,連聲呼喚。

  唔?聽見了辛辰子連聲呼喊,季博忙回過神來,想起來他是來叫自己去祭煉百毒金蠶蠱的。不過,精通原著的季博,卻是知曉此物實在不是什麼利害的法寶,也只有綠袍老祖自以為得意罷了,原著中才一出場,就被人破去。他現在可是不願意再煉此物,浪費時間是十分可恥的。蜀山中還有好些無主之物等待他去取用呢。區區百毒金蠶蠱,不值一提。

  當然,思量一番,季博這話可是不能明著對那些個弟子說的,“辛辰子,你跟隨為師最久,也頗得我的歡心。我一直就想將這衣缽傳授于你,只是一直在考察你的行徑。”

  辛辰子聽說師傅要傳他衣缽,頓時臉上也不禁露出一絲歡喜之色,後又及聽說考察他的行徑,神色卻是似乎又變得有些不自然了起來,心中也不知想到了什麼。

  季博看在眼中,知道他肯定是做過什麼瞞著原先綠袍的事情,卻也不去說破,“今日,我決定就將那百毒金蠶蠱傳授于你,以後定要用心祭煉。正道日漸昌盛,為師也要出去云游一番,拜訪昔日幾位好友去了,這百巒山的一切就都由你主持了。只是切忌同門之間相互傷害,違者我定斬不饒。萬一真有弟子犯事,也得等由為師回來,親自發落。你乃是大師兄,以後也當作表率,記住了嗎!”講到最後,語氣也變得未免有些嚴厲。

  一聽此等言語,辛辰子臉上頓起歡欣笑容,及至我講到最末幾句,忙翻身跪下,恭聲應道:“弟子必定不負師傅厚望。”

  看他如此高興,季博也是安心了一點,此乃第一步,以後日漸對辛辰子好些。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就是鐵石心腸也定能將其真心為己的,“還有要記住一點就是,自我離去後,不要隨意出行,在山勤練法術,多加修行,盡量不要與正道起了沖突。即使真要有人打上門來,敵若不過,就是尋那滇西毒龍尊者,切不可與敵人硬拼,小心安全為上,等我回來,自會主持公道。”想了想,季博覺著最後還是要這麼叮囑的,萬一自己不在,老巢被人抄了,那可就玩笑開大著去了。

  “是,師傅。”辛辰子,連聲應道,“弟子,謹遵師傅教誨。”

  季博雖不知他聽進去幾分,但有些話卻還是要交待清楚,“好了,那就下去吧。”
第一卷 綠袍老祖 第二章 百蠻山

  辛辰子退下後,季博忍不住開始打量這山洞里面的景象。

  位于他頭頂上方的,是一個圓形穹頂,位于洞底正中央,高有三十余丈,寬約十畝,形如一個平滑沒有底邊的大玻璃碗反扣在那,四周更是沒有絲毫縫隙。

  四外洞壁上,斜插著一排季博開始以為是火把的東西,行隔整齊,光焰熊熊。

  再看四周乃是一個圓柱形洞體,從上至下橫列著三層石穴,每層相隔約有二十余丈。

  季博左右估摸著,這大玻璃罩子,應當就是原著中提到的,綠袍老祖與藏靈子斗法時,用于暗算的法寶----琉璃寢宮。書中後來雖然被藏靈子發覺,用精血秘法破去,未能競功,但聽說好歹此物也是原先綠袍老祖花費多年苦功,采集百蛇毒綖煉制而成。

  不過話又說回來,原著中綠袍老祖給季博的感覺,除了那玄牝珠外,整個就一廢柴收容所,所煉寶物,盡皆都被敵人破去。沒有哪個能夠可以克敵,更甭提制勝了,那是遙遙無期的遠大夢想。

  雖然可以間接證明敵人確實厲害,但更多的不就是正面說明綠袍老祖,所煉法寶之爛,本領之差勁。

  煉制法寶,本就是為了能夠依仗其渡過修煉中所發生的種種劫難,不管是人劫也好,天劫也罷,這些外劫都是需要,也可以利用法寶的支持的。而內劫、心魔才是考驗的個人己身道行修行。

  如果所煉法寶都不能應付強敵,那還要之何用,難不成還去欺負新手不成。

  原著中本就有個很明顯的特征,應付敵人,一般來說法寶比法術可要方便得多,畢竟無論何種厲害的上乘法術都是需要長年累月的苦心修煉才行,而上等法寶只要你會用,自能發揮無窮妙用,克敵制勝不在話下。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峨嵋派一干小輩,修行不足幾年,依靠前人遺留的法寶,就能將邪派多數老前輩打的是落花流水,苦不堪言。

  因此,季博決定趁著自己對原著的了解,所有事情才剛剛開始,無數機緣還未曾開啟,一定要多取幾件護身克敵的至寶才行。

  本來原著中,就是劍仙居多,飛劍一流的法寶也最是眾多,而且峨嵋派秘藏的兩把鎮派之寶----紫鄞劍、青索劍,原著中最厲害的兩把飛劍,季博也是知道確切藏匿之處,甚至就連那收取的方法也是知根知底。

  只是季博實在不想這麼早就與峨嵋派發生沖突,如果真的取了這兩把劍,峨嵋派肯定跟他就是不死不休的場面。如今他勢單力孤,如此行事,只能自取滅亡。而且還有其他好些顧忌……

  原著中峨嵋派之所以昌盛至極,大殺四方,皆因它收取的弟子盡皆良才美質,而且各自又是奇遇多多。季博既然決心要跟峨嵋派抗爭,那就要努力的削減它的勢力,遠的先不說,首先最好的方法,就是趕在峨嵋派弟子之前,將其本該有的奇遇,取之過來,增強己方勢力。

  一番思量之後,季博定下計策,決定先去四門山。

  話說辛辰子,接受季博之叮囑後,趕緊去往四況崖祭煉百毒金蠶蠱。一路行經,心中想起往日種種,本來自從當年被綠袍咬去左臂之後,就曾立下誓言,日後定要雙倍奉還乃師。只是這些個年來,雖然已得綠袍的盡心傳授,但畢竟法力還是不如,更不要說是法寶了。況且近幾年綠袍又自煉成第二元神---玄牝珠,法力越發通玄,報仇之望更加是遙遙無期。

  辛辰子本來都快死心,不料今日老鬼發了什麼瘋,居然傳授了其最心愛的百毒金蠶蠱給自己,有了此寶,再使些手段,說不定就此能夠收拾了老鬼,以報當年之仇恨。

  只是老鬼說要傳授衣缽,卻令辛辰子心中起了幾分異樣的感覺,曆來在魔教之中,相互之間無有信任,盡皆為了自己的利益,彼此欺詐,原以為老鬼也只是看自己有幾分用處,才會多加傳授。不料今日卻出傳授衣缽之言,未免令辛辰子,有些吃驚,心中的仇恨仿佛一瞬間也是淡卻了許多。但是想及老鬼平日里的言行,卻又有些不可思議,心中一時也是捉摸不定。

  複仇之念固然還有,但卻不是主要,現在一心的疑惑全都在了那傳授衣缽的問題之上。

  四況崖背倚平坂孤峰,十分高闊。崖前有百十頃山田,種著一種不知名的花草。那崖壁石色深紅,光細如玉,縱橫百十丈,寸草不生。一順溜排列著三個大圓洞,上下左右,俱是兩三寸大小窟窿,每個相隔不過尺許,遠望宛如峰案一般整齊嚴密。不時有幾縷彩煙從那許多小窟中嫋嫋飛揚,飄向天空。仔細一看,那彩煙好似一種定質,並不隨風吹散,由窟中飛出,在空中搖曳了一陣,又緩緩收了回去。崖下那一片田疇中所種的花草,花似通萼,葉似松針,花色綠如翠玉,葉色卻似黃金一般,分布有序,層次井然。尤其是花的大小,葉的長短,與枝干高下,一律整齊,宛如幾千百萬萬個金針,密集一處,在陽光之下閃動;又似一片廣闊的黃金麗褥上面,點綴著百萬朵翠

  及至崖前,諸位弟子早已等候多時,蓋因綠袍老祖平日里,言行甚嚴,無人敢于遲到煉法,輕則家法伺候,重則身死神消。

  眾弟子見只有辛辰子一人回轉,不知出了何等狀況,要知道綠袍老祖祭煉百毒金蠶蠱已有十數年的歲月,近日里即將功成,一次也拖將不得,綠袍老祖也是越發的重視,只是不知為何,今日里就算辛辰子去請駕了,為何還不曾到來。

  辛辰子,見諸位師兄弟滿面疑惑的望著自己,嘿嘿….一笑,卻也不多做解釋,只是大喝一聲,“諸位師弟開始准備祭煉百毒金蠶蠱。”說完,從背上取下一面白麻制就的小幡,血印斑斕,畫著許多符篆和赤身倒立的男女。
第一卷 綠袍老祖 第三章 百毒金蠶蠱

  辛辰子取出六陽定風幡,就招呼眾人開始准備祭煉百毒金蠶蠱。

  綠袍老祖有一弟子,名叫梅鹿子,向來與辛辰子不合,與其處處在綠袍老祖前下爭寵。平素倒也博得綠袍幾分歡心,由此是更加的在百蠻山諸多弟子之中橫行無忌,仗勢欺人。

  此番梅鹿子見師傅不曾前,卻由辛辰子來主持祭法,便疑心是不是他在其中搬弄了什麼花言巧語,才讓師傅放心將這等寶貝交由辛辰子主持。雖不知什麼變故,卻也不肯放過次等挖苦辛辰子的機會。

  這梅鹿子身高近七尺,眉清目秀,倒是身得一幅好相貌,只是雙眼是在太過靈巧,不停轉悠,讓別人看了總覺著他老是在算計些什麼的感覺,卻也不得不說破壞了幾分好長相。

  “師兄,今天師傅未曾前來主持祭煉百毒金蠶蠱,卻是為何。還請師兄對我等,說道一二。”梅鹿子乃是出身大戶人家的公子,因家中為族人所欺,無奈避至南疆,後來機緣拜在綠袍老祖的門下。

  辛辰子,早就料到今日如此,必會有人追問,何況這平日里就與他處處不合的梅鹿子。聽見問話,對梅鹿子冷笑一聲,“師弟,這是師傅的交代,難道你還有什麼疑問不成。”

  梅鹿子到底是大戶出身,也不見怒色,依舊溫溫的問到:“我等自是不敢懷疑師傅他老人家的話語,只是我等,盡皆未曾聽見師傅,僅你一人,恐怕難保什麼…….”余下的話卻也不多說。其實梅鹿子,知道辛辰子肯定也是沒膽量假傳師傅口諭,如此問法也就是氣他一氣,別無他想。

  “師傅,今日已傳我衣缽,更將這百毒金蠶蠱交付于我,大家不要誤了時辰,快隨我開始。”辛辰子一陣,怒喝,講師傅的交代俱都說了出來。

  此語一出,頓時眾弟子間就鬧開了,原本只是看辛辰子與梅鹿子熱鬧的,這時也都紛紛開始議論起來。衣缽傳承可是非同小可,雖然都知道辛辰子此言必定屬實,卻也覺得師傅此舉未免太過兒戲。

  梅鹿子,原就說著氣人話語,不料最後卻是得的如此結論,自己不免心中抑郁起來。要是別人說是得了師傅的衣缽傳承,他本也不至于此,只是與辛辰子平素多有結怨,如此一來,恐怕往後的日子就不是那麼好過的了。

  一念及此,頓時頭腦一熱,大喝一聲:“我不信,我這就去問師傅去。”說完,梅鹿子就准備去見師傅。剛剛動作,卻覺手臂被人拉住,回頭一看,卻是二師兄唐石。

  唐石此人法力雖不及辛辰子高強,但平時與諸人和善,對綠袍也是忠心有嘉,甚得諸多弟子之心,威望在諸多弟子中也是最高。

  梅鹿子見有人住自己,本待大聲喝罵一番,及見是唐石,想起他對自己還是不錯,忙將要出口的話語又收了回去,不過也是沒好聲氣地問到:“不知師兄,拉我所為何事。”

  一聽這話語,唐石就知道,自己這個師弟在怪自己拉住他呢,卻也不介意,微微笑道:“難道師弟忘了師傅的家法不成。”僅此一句,也不多說,話完即又推至一邊。

  聽著唐石的這一番點化,頓時想起師傅綠袍老祖往日里的種種手段,不寒而栗,人也清醒過來,忙對唐石拜謝一番:“多謝師兄提點,師弟險些闖下殺身大禍。”說完卻也不自言語,退至一旁去了。

  辛辰子,這時再看,眾人議論之聲已然盡去,雖然也知曉未必都是那麼服氣,但懾于師傅法威,沒人敢于明將抗拒。隨即取出一把寶劍,口誦咒語,倏地長嘯了一聲。

  諸人立刻按八卦方位,分散開來,站好步數,將足一頓,升起空中,與崖頂相齊。

  辛辰子時而單手著地,疾走如飛;時而筋斗連翻,旋轉不絕。口中咒語,也越念越疾。余人隨聲附和,手中幡連連招展,舞起一片煙云,喧成一片怪聲,聽著令人心煩頭昏。

  似這樣約有個把時辰,日光略已偏西。辛辰子將手中劍一揮,只見一道綠光,朝空中繞了一繞,隨即飛回。然後將劍還匣,取出背後麻幡,會合全體師弟們,一聲長嘯,各將空中妖幡朝下亂指。便見幡上起了一陣陰風,煙云盡都斂去,隨幡指處,發出一縷縷的彩絲,直往花田上面拋擲,越往後越急。

  二十四面妖幡招展處,萬絲齊發,似輕云出妯,春蠶抽絲般,頃刻之間,交織成一片廣大輕勻的天幕,將下面花田一齊罩住,薄如蟬翼,五色晶瑩,霧紗冰紈,光彩奪目。透視下面花田中,翠花金葉,宛如千頃金波,湧起萬千朵翠玉蓮花。幾乎讓人疑置身處西方極樂世界,見諸寶相放大奇觀。

  這五色天幕業已織得只剩辛辰子存身之處,有二尺方圓空隙。他又長嘯了一聲,余人都停了手腳,全往空隙上空聚攏,仍駕陰風,按八卦方位立定,安排就緒。辛辰子從空隙中飛身而下,降離崖前約有十丈,仍是單手著地念咒,手舞足蹈了一陣,先放起一團煙霧,籠罩周身。口中又是念念有詞,將手一撤,崖上成千累萬的小洞穴中,一陣吱吱亂叫,似萬朵金花散放一般,由穴中飛出無量數的金蠶,長才寸許,形如蜜蜂,飛將起來,比箭還疾。

  辛辰子見金蠶一出,即便望空一指。上面其余二十三人令到即行,各將手中幡指處,又拋出無數縷彩絲,將那空隙一齊封蔽。

  穴中飛出來的萬千個金蠶,早如萬點金星,朝天飛起。飛近天幕,似有畏忌,紛紛落下,飛入花田之中,食那金葉,吱吱之聲,彙成一片異響。

  再看花田之中,那些金蠶真是厲害,耳旁只聽蠶翅摩擦之音,與嚼吃吱吱之聲,混合在一起,震人耳鼓。花田里面,竟如一片黃金波濤,湧著萬千朵翠玉蓮花,起伏閃動。不消片刻,萬馬奔騰般轟的一聲,千萬朵金星離開花日,朝空便起。

  辛辰子早有准備,突將手著地倒立,口中念咒,時而起立旋轉。張口噴出一道綠煙,飛向崖上。同時這些小洞穴中如拋絲般飛出千百萬道彩氣,仿佛萬弩齊發,疾如閃電,射往金蠶群里,那千萬金蠶全被彩氣吸住。每兩縷彩氣,吸住一個金蠶,掙紮不脫,急得吱吱亂叫,轉眼工夫,全被彩氣收入萬千小洞穴之內。

  這時黃金一般的花田,已被這些惡蟲將千頃金葉嚼吃精光,只剩一些翠綠蓮花,分行布列,亭亭田內。
第一卷 綠袍老祖 第四章 黑紗鎖魂法

  四門山,臨近川西邊陲,周圍俱是高峰險壁,枯木亂石林立,一派窮山惡水之景象。再加上山勢陡立,其間凶險,乃凡人不至之所,也非劍仙修煉山門之地。

  據原著中所載,此處卻是藏有一左道中人,名叫朱洪。當初原始山西五台派,混元祖師的得意門徒,平素依仗法術,無惡不作。後盜得混元祖師一部天書和護身之寶----太乙五煙羅,逃到這四門山地底洞中潛藏。混元老祖也曾到處尋訪他的蹤跡,還未尋著,正趕上峨眉斗劍,因他盜去混元老祖的護身之寶,以致混元老祖慘敗身死。此人可以說是正邪兩派俱是不能容他,只夫妻兩個同惡相濟。

  季博便是想到了這太乙五煙羅,乃是左道中有名的護身至寶,而且原著中也曾言道,此寶,後是為峨嵋派弟子得去的。季博也就更加不能放過了,那朱洪法力卻也無甚出奇之處,與其便宜了峨嵋派,還不如在自己手中,更加能夠發揮功用。

  行至四門山附近,遠遠望去,只見四座高峰,恍如門戶一般,各立一方,圍成一圈。高空望下,中間乃是空出一塊盆地。

  悄悄隱去遁光,降下身形,緩緩停至四門山谷內。季博抬頭四下巡視一番,雖處處不見人工開鑿的痕跡,卻也讓他看出幾分門道。

  四面山上,怪石嶙峋,樹木層層聳立。谷地荒蕪,雖也有些碎石枯草落致,卻是讓季博有些虛假之感。要知道,現乃初秋時節,雖不說會有太多落葉枯枝,但以四周高峰上樹木來說,也絕對不會就僅僅如此些許。而且季博看那谷地的中央落葉枯草很明顯的比周圍,就又少卻了許多。

  還有一點,他發現谷底地上有一層肉眼即不可見,與泥土顏色極為一致的黑色煙嵐,若不仔細辨別,幾不能明了。

  僅此兩點就已經足夠,更何況季博本就在原著中知曉這里的緣由,否則也不會尋至此處。

  谷底地上那層禁制,若要破去,對現在有著綠袍老祖一身法力的季博來說,卻也僅是舉手之勞而已,只是此舉必定會要驚動那設法之人。

  對于生長在二十一世紀的季博來說,這在人手中奪寶總歸感覺怪怪的,能不照面還是盡量不要照面的好。若是想不驚動那設法之人,就能穿越禁制,卻也非等閑之輩所能為。

  不過,季博根據綠袍原先的經驗,還是有法子能夠不動聲色進去的。知道肉身穿越禁制不便,但元神卻是能夠隨意變幻。

  面向一座山峰,騰身至半空中,口中念念有詞,右手一指,一陣綠光閃過,他所指之處頓時顯出一個山洞出來,內中不大,剛夠季博將身子盤坐其中。

  盤坐正身,雙手捏定法訣,默念魔咒,片刻之後,季博頭頂現出一團綠云,色如翡翠,煙嵐翻滾,放出陣陣綠光,映照得四周山壁一片綠色。奇怪的事,洞內光焰騰騰,綠光照天,洞外看去卻又不見絲毫光芒痕跡。

  又過一會,季博頂上那團綠云,光焰蒸騰,一顆鵝卵大小的寶珠,躍然其上。珠內綠光隱隱,煙嵐漫布,卻又讓人頓生五光十色之感。

  此珠名曰“玄牝珠”,乃是原先綠袍老祖的第二元神,用身外化身之法練就的魔道之寶。

  本來只要運用這第二元神----玄牝珠化身就可來去自如。只是據季博從綠袍的記憶中了解到,此物還未曾得盡全功,尚還不能與元神分隔化用,單獨運法,因此只好元神出竅。

  綠云卷閃著玄牝珠,眨眼間,就已遁至洞外,綠光閃處,再見時業已全無蹤跡。這時回頭看去,剛剛那山洞,連同季博的肉身也一齊消失無蹤,仿佛前面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般。當真魔法奧妙,可見一斑。

  脫去肉身地束縛,元神穿地飛行無不自在,這本就是修煉之人,采集天地間各種元氣罡煞凝練而成,分散化合自然隨心。

  季博暗施法術,元神輕松的穿越過那層地表的黑色煙嵐,直向地下行去。行經地間,他立覺元神好似有了一絲沉重,想來是地間流通元氣穿行自然是沒有地上那般自由靈動。雖然剛剛入地時,有些沉重,在行經一段,卻已感覺也沒什麼太大區別,畢竟元神不比肉身,乃是靈氣所聚,有形有質,但又能分散化合。

  地間穿行數十丈,眼前景色陡然一變,不再是那黑灰泥石之物,忽轉明亮。不出季博所料,這地下果真就是一座洞府。

  整體都由岩石構造,中間一條寬約丈許,高近兩丈的通道,頂上每隔丈許就嵌又一顆明珠,以供照明之用。甬道沿途兩邊,還各自布有幾間石室。看來朱洪夫婦為此間,可是花費了不少心血的。

  前後游走,季博發現,通道兩邊石室雖多,卻也只有兩間是設有禁制的。太乙五煙羅,只要朱洪夫婦沒有隨身攜帶的話,那就應該就是秘藏在這兩間石室之內了。

  其中一間石室,從外看去只見里面層層黑煙彌漫,其中更是隱現點點赤芒火星,沉浮不定,變化無端。根據原先綠袍老祖的記憶,季博一眼就看出這乃是旁門有名的禁法---黑紗鎖魂法。

  所謂黑紗鎖魂法,乃是采集將死之人身上凝聚的生死二氣,及至七七四十九人,將所得的生死二氣埋于天地陰氣彙聚之所,待過一十四天,內中不間斷的使用秘法煉制。待得生死二氣借陰氣秘法之助,趨死枉生,這得來的死氣因看上去恍如黑色輕紗層層疊疊,便稱之為黑紗。

  此種黑紗與一般人死後采集到的死氣不同,因是由生死二氣,轉死逆生而成,故平常之人都不能發覺死氣侵襲,而且此物最喜奪人生氣,滅人生機。偏又暗含天地間生死定律,大衍妙用,除卻剛開始采人生死二氣時,奪了那四十九人幾天性命,稍嫌狠毒外,倒也算得上是正兒八經的上乘妙法。
第一卷 綠袍老祖 第五章 太乙五煙羅

  季博元神幻化的那朵綠云陡的漲開丈許方圓,隨即又漸漸的消散下去,內中現出一個高不及四寸、赤身裸體的嬰兒,頭上一顆碧綠寶珠,不定旋轉飛舞,這才是真正的元神真身顯化。不過若是季博門前有面鏡子的話,一定可以發現,元神顯化的模樣,竟是根他原先的樣子貌似,絲毫不同于綠袍老祖的形象。

  伸出小手向足下一點,立時騰起一方寸許大小的綠云,將季博元神赤子托起。盤坐其上,雙手捏定法咒,向上一抬,頂上玄牝珠放出一團柔和的綠光,將整個元神連同坐下綠云一起罩住。手再一揮,駕起綠云,直飛向眼前黑紗鎖魂法所布起的騰騰黑煙濃霧之中。

  這層層黑紗煙霧,看似輕盈薄稀,只手可穿,一入其間,方覺好似無窮廣大。季博駕起遁光飛行數十呼吸,按照速度,早就是連那山都穿過,何況這區區石室,如此才知此法果然神奇,方圓之間,已然是另化一番天地。他原先也是根據原先綠袍老祖的記憶知曉此法神奇奧妙,但覺著原著中邪派中人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況且設下禁制的朱洪,在書中也只是小角色而已,方一出場,自變被人殺死,實在是無用至極。

  不料,現在季博自己嘗試這禁法,方才發覺,邪派法門卻也不像是書中說得那樣不堪的。不知該說原著中對旁門左道的描述大加消減不太符實,還是說其他什麼……

  季博收起輕視,這黑紗鎖魂法,練成之後必有一收攝之物,如能將此物到手卻也稱得上是一樁異寶。他自己雖然是用不上,給予門下弟子護身還是不錯的。不過這樣想來的話,這禁法就不能強行破去的,要想收取按照原先綠袍老祖的記憶,依仗玄牝珠之力,倒也容易得很。

  左手向上一指,季博頭上懸的那顆玄牝珠,頓時大放異彩,道道綠芒光焰,如龍蛇一般在黑紗薄霧之中,上下翻騰飛舞,向四周游走開來。只要找到那布法收攝之物,這黑紗鎖魂法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片刻,道道綠芒盡皆收斂,只余下左手前方一道,絲綢薄帶般,綠焰蒸騰,一頭連著玄牝珠,一頭指向無盡的遠處,在這漫天黑暗中明出一條道路出來。季博知道,這是玄牝珠收攝住了那布法的秘器,只要跟隨著這條綠光綢帶,自然就能找到。

  駕著遁光,來到盡頭,季博發現被玄牝珠法力收攝住的,乃是一塊碧玉質的器什,上尖下方,長有一尺,寬約三寸,形似圭皿。

  季博方才顯化的元神方才三寸許,看著這麼高大的器物,深感不便。好在元神大小,變幻由心。他忙變成真身大小,隨手取過碧玉圭。

  此物剛一到手,就見漫天層疊黑煙法霧,如長鯨吸水般,齊向這碧玉圭中湧流進去,只眨得眨眼,四外的黑紗煙嵐,俱都被碧玉圭收攝無蹤。

  季博一看倒也覺著此物神奇,自己現在雖也有諸般法力,但是畢竟也是初到此處世界,原著中何等的描寫,也抵不上自己親眼所見的精彩玄妙。也直至此時,他也才深深的明白到了,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跟原先的世界是何等的差別,動輒諸般比法斗力,便是真的要人性命,形神俱滅,非同兒戲可言。

  一念及此,季博心中未免又添幾分沉重,原先初來此間的新奇,也許早已消失不見。不過此等生活,即使凶險,卻也畢竟是季博一直追求向往的。或者說他其實骨子里本就不是什麼安分的人吧,只是原先社會太多束縛,一直壓抑著,故此也總才向往著蜀山中的世界。

  甯靜是他向往的,長生也是他向往的,了解掌握未知同樣是他向往的,其實爭斗,又何嘗不是他所向往的呢!

  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

  其實人生在世,誰不期望自己能夠出人頭地。正也好,邪也罷,只論成就,不看出身。多也好,少也罷,只比高低,不問多寡。

  收起這層黑紗煙云,整個石室一目了然,內中床鋪井然,桌台俱全,看來此處應該便是朱洪夫婦的休息就寢之處。

  只是不知那太乙五煙羅是否也是暗藏于此,季博四周巡視一番,發現那床旁梳妝台上一個尺許大小的白玉盒子,卻是有些法力的痕跡。用手去拿,剛要觸碰其上,就見五道彩煙,猶如鎖鏈,恍似龍蛇,騰起尺許,躍然于那玉盒周圍,將季博的手彈開。

  哈哈,季博不禁心中大喜,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剛剛還生怕朱洪夫婦將太乙五煙羅隨身攜帶,那樣一來可就不方面盜取,勢必要與其二人產生沖突。雖然那二人必定不是敵手,但此舉未免親者痛,仇者快,怎說也是邪派中人。

  季博心中雖是有著一套套的借口和理由,其實現在還是生怕與人爭斗造成死傷。畢竟是在二十一世紀法治社會生活了幾十年的人,忽然來到另外一個世界,發現原先的生活規則已儼然不太適用,雖然已經有所覺悟,但叫他視人命如草薦肯定也不是這麼容易就能做到的。

  說來事也湊巧,前幾年這太乙五煙羅朱洪基本是日夜都不離身,也就今年忽然覺得多年生活安逸,未免就放下些許警惕。不過大多時候,此寶還是依舊隨身帶著,只是近日湊巧,前往更地底的秘窟,助其夫人練法,以防天書被盜故此將最厲害的寶物---太乙五煙羅留下看護。

  季博數次伸手去取那玉盒,可是無論從哪個方向,俱都騰起五道彩煙,將之阻擋在外,不僅暗歎一聲,此寶神妙,果然名不虛傳。先前幾次僅是相試,此寶無人主持,功用有限,要奪之,卻也不見太難。

  也不見動作,只看季博頭頂那顆玄牝珠,閃得一閃,化作一個五尺方圓的綠光大手,就將玉盒抓住,包裹其中。內里彩煙沸騰,霞光亂舞,直將玉盒包裹得好似一個五彩繡球一般,在綠光大手之中翻滾。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幾聲長喝,氣急敗壞的怒罵之聲,也隨即入耳,“何方妖孽,敢來爺爺洞里偷盜寶物,還不快快放下,否則叫你……

  季博心中一驚,朱洪夫婦看來是干來了,既然寶物到手,那就先撤為妙,懶得與其動手,心中想罷,元神頓時化作一道綠影,向地面遁去。
第一卷 綠袍老祖 第六章 莽蒼山

  朱洪夫婦氣急敗壞的,趕到臥室之時,早已是人去樓空,知道賊人已經逃匿,趕忙沖出洞府想要追趕。可是飛至空中一看,那無盡天際哪還有什麼人影,想來早已是逃得不見蹤影。無奈,回到洞府後,兩人頓足捶胸又好是一番懊惱。

  原來在季博收取那黑紗攝魂法的收攝之物時,朱洪心靈上就已生了感應,知曉必是有人闖進了自己的寢室。但無奈其夫人修煉的法術,數年苦功今日此時正是緊要關頭,如若停止,必定前功盡棄。再加上他想起要盜天書,還有太乙五煙羅護持,想來賊人也定不能如此輕易得手,只要托得一時三刻,其夫人法術竟功,必定將此賊人捉拿在手,錯骨揚灰不在話下。

  可是朱洪未曾料到的是,來人法力如此高強,片刻即將書帶寶俱都奪去,不見蹤影。不過讓他好生不解的是,既然此人法力如此高強,為何還要行事如此鬼祟。夫婦二人商量一番,越發覺得可疑,況且二人隱居之地如此隱秘,知曉的也不過就是幾個至交好友,兩認作摸這恐怕此事乃是熟人下手,最為可能,如此又是一番費勁猜量…….

  且不說此二人,季博剛一盜得寶物,就問主人之聲,趕忙元神歸竅,駕起遁光,隨意認准一個方向,直飛過去。

  待得盞茶的功夫過後,季博忽然醒悟過來,自己一味的逃個什麼勁,雖然盡量不想與其沖突,卻也不畏懼二人。現在搞得他好象十分俱怕朱洪夫婦二人似的,還好未曾有人看見,否則傳將出去,還不給人笑掉大牙。想著,自己也不由停下遁光,好是一陣傻笑。

  罷了,逃都逃了,難不成還回去給那朱洪夫婦二人什麼點顏色看看不成,季博看看手中的彩色斑斕的煙霞云團,心想還是找個地方,研究下寶物比較實在。

  這時再看下面,也不知到了何處,群山綿延數百里,一眼好似還看不見邊際,到處都是茂密的森林,山間小河蜿蜒,溪水潺潺,到處都是鳥獸云集。

  隨便找了個山頭,降下遁光,可令季博奇怪的是茂林中間,卻現出一條大道,寬約一丈左右。道路中間寸草不生,那大可二三抱的老樹連根拔起,橫在道旁的差不多有百十株。道旁古樹近根丈許地方,處處現出擦傷的痕跡。

  這條大路長約百十丈遠,盡頭處是一個小山壁,季博走近一看,原來孤壁峭立,一塊高約三丈的大石,屏風似地橫在道旁。繞過這石再看,現出一個丈許方圓的山洞。

  此情此景頓讓季博萌生熟悉之感,只是一時半會怎麼也想不出來。罷了,不去管它了,也就在此研究一下那盜來之物吧。

  方要取出玉盒物什,突感地面一陣陣的輕微顫動起來。季博眉頭一皺,不由大感疑惑,這荒郊野嶺的,山石怎會無故震動,莫不是地震了。心中想著,抬頭不禁四處張望一番,看看是否真的就是地震來了。

  這不看海不打緊,一看頓時嚇得季博一大跳,就見正有兩個巨人赤著上半身,空著兩只手,腳步生風,正往這山上走來。長得是高大異常,那高約數丈的大樹,只齊它們胸前。一個大頭,約有大水缸大小。一雙海碗大的圓眼,閃閃放出綠光。凹鼻朝天,長有二尺。血盆一般的大嘴,露出四個撩牙,上下交錯。一頭藍發,兩個馬耳長約尺許,足長有數丈,粗圓約有數尺。兩手大如屏風。渾身上下長著一身黃毛,長有數寸。從頭到腳,怕沒有十來丈長。

  季博先是一愣,接著滿面驚容,過了片刻卻又不知想到什麼似的,頓時春風滿面,容光四射。伸手在腦後一拍,就見兩道綠光,翩若驚鴻,帶起數十丈的光芒,飛至兩個怪物面前,朝著頸間一繞,兩個大似水缸的大腦袋斬了下來。同時十丈左右長的尸身,連著那顆大頭,撲通通幾聲,平空跌到塵埃。附近所在,樹斷石裂,塵土亂飛,約有盞許茶時,才得安靜。

  原先見著滿山的情景,季博只覺熟悉,好似在哪聽聞過一般,卻也沒有想出什麼頭緒來。到了後面看見出現的兩個山野巨人,頓時恍然大悟,為何覺著此般情景如此熟悉了。原因無它,季博原在原著中見過描述,正是說的峨嵋派李英瓊莽蒼山之行,得獲紫鄞劍之後,得嘗朱果之前。以後李英瓊這段時間的莽蒼山的一些奇遇,也大都由此開始的,之後能夠得嘗朱果,也是在此誅殺馬熊天敵山野巨人後,得其感恩後的事情……

  只見兩個山野巨人,以及滿山情景,雖覺與原著中所描述的基本無二致,但卻也不能百分百的肯定,此處就是莽蒼山,原因無二,綠袍老祖原先也未曾來過莽蒼山,只是耳聞知曉,不曾親至于此,故此季博才不能十分確定。不過以他想來,大體應該是沒有錯的。且就在此等上一等,看看有無馬熊前來感恩。

  過得盞茶功夫,忽聽四周咻咻之聲。季博四外一看,離自己身旁有五六丈遠近,伏著大大小小成千成百的大馬熊,除怪物死的那一面沒有外,身左身右同身後到處皆是。一個個俱是馬首熊身,長發披拂,身體龐大,狀態凶猛。頭上生著一只獨角,後足微屈,前足雙拱,跪在那里,瞪著一雙紅眼,望著英瓊,動也不動。這一種馬熊,乃是狻猊與母熊交合而生。狻猊頭生獨角,遍體花鱗,吼聲如鼓,性最猛烈,能食虎豹。那熊也是山中大力猛獸。這兩種厲害野獸配合而生馬熊,其凶猛可知。

  果然如原著所說一般無二,看了看四圍的馬熊,一動也不動,見季博看向它們,反把前爪合攏,朝著季博連連拱揖起來。

  季博看著這麼多的馬熊,如此通靈,也深感稀奇,如此場面,著實壯觀,真實場面著實不是什麼電腦特技可以比擬的。知道它們沒有敵意,純粹感恩而已,開口笑道:“我此行除去你們一大天敵,事出有因,卻也無需如此拜謝,純粹舉手之勞而已。”說罷揮了揮手,示意它們不必如此跪拜。

  也不知這群馬熊是否真的通靈如斯,見到季博揮手,卻也好似領悟其意,不久紛紛起身。另有兩個馬熊走到一株樹邊,抱著一搖一拱,連根拔起,口爪齊施,把樹枝折了個淨盡。一個馬熊抬一頭,人立起來,抬到洞前。又有一個便騎了上去,抬走幾步,重又放下,向著季博指了指。

  據原著上所言,馬熊這是要帶季博去它們的老巢。打的這門心思,自然也就不便推卻,就勢縱上樹身坐下。
第一卷 綠袍老祖 第七章 仙家妙口

  那群馬熊見季博肯讓它們抬走,一個個跳躍拱揖,好似十分歡喜。那兩個大馬熊,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口中鼓聲一響,這千百馬熊竟前後左右,好似排隊一般,抬了季博,直往山下走去,走得非常迅速。

  連越過了好幾個山頭,未後到了一個山峰上去,滿山峰盡是些奇花異草。剛剛上山不遠,路旁現出有百十個馬熊排列,一個個跪在地下,人立拱揖。再向前行數十步,遠遠望見一個大山洞。由十來個馬熊領導,後面跟著一大群猩猩,每個猩猩雙手捧著許多不知名的山果,飛也似地跑到季博身旁,將手中捧的果品獻上。季博隨意取了幾個食用,一面由那抬樹的兩馬熊抬著她向前行走。一會工夫,走到洞前一看,這個山洞竟高大異常。那一群馬熊和猩猩,前呼後擁地將季博抬進洞中,放下樹身。

  季博下來,舉目往四處一看,這洞中竟是軒敞異常,約有百十丈寬廣。當中一塊高約二丈、寬約十余丈的巨石,上面滿鋪著許多獸皮。當下兩個猩猩縱將上去,學人坐臥。隨又跳將下來,拉了拉季博衣袖,口中不住叫喚。季博明白它的意思,便將身縱了上去坐下。再看下面,這成千成百的馬熊,連著那許多猩猩,由洞里洞外,分成十數排,跪滿了一地。另有十來個猩猩替換著將果品獻上。

  據原著中所言,猩猩呈予李英瓊的果品里面就有仙家妙口---朱果,食之可以長生益氣,輕身明目。生于深山無人跡的石頭上面,樹身隱于石縫之中,三十年才一開花,不到開花結果時決不出現。所以深山采藥修道的高人隱士,千百年難得遇見。

  只是不知此時自己提前了些許,是否里面也就有那朱果呢!季博其中挑揀一番,果然也是見到一種血也似地通紅,有桂圓般大小的山果。剖將開來,白仁綠子,鮮豔非常。食在口中,甘芳滿頰。

  此物應該就是朱果了,完全符合原著中的描述,季博一看共有十來個,全都挑選出來,一氣把它吃完,覺著滿腹清爽,精神頓長。知道是珍奇異果,忙對諸多馬熊、猩猩說道:“我欲休息半晌,還望爾等能夠退出洞外片刻。”說罷,這千百馬熊和那些猩猩,萬鼓齊嗚地吼叫了幾聲,果然全體退出洞去,只留一個大猩猩在洞口侍立。

  季博用手略為揮指幾下,就見周身頓起一陣綠煙光火彌漫,轉瞬又自消失不見。這是季博准備不浪費朱果藥力,准備運功些許時光,雖然馬熊等盡皆退去,還是設下些許禁制,以保萬一。

  當季博運功完畢,定中醒來之時,早已是日暮西山,映得滿天邊際一片朱紅之色。此番朱果吃下去,對于季博這等修行日久的人來說,雖無大補,卻也增進了幾年的苦修之功。不特如此,仿佛練就這身子骨也輕便了許多,仙家妙口,果然不同凡響。

  不過朱果卻絕然不是季博此行的主要目的,他相中的乃是這莽蒼山陽凝結出的萬載溫玉精英。此寶不禁可助修行之人凝神聚元,抵禦心魔,更特有無邊護持妙用。

  不過季博卻也未曾急于就此取寶,一切還要待細細布置過後,方可出手才好。

  之所以如此小心謹慎,蓋因此處不僅藏有此等寶物,更是鎮壓著一妖孽巨凶---妖尸谷辰。而且原著中,谷辰原乃當年天淫教主大弟子,自從天淫教主伏了天誅之後,便立玄陰教,自命教主,又曾盜得異派前輩散仙可一子的一部道書,凶狠已極。

  後來長眉真人用七口神劍將他誅心而死,知他因得那部道書,已然能夠變化幽冥。當時不能將他元神消滅,若干年後仍要出土為害,便給他頸上鎖了一根火云鏈,再用玄門先天妙術開叱地竅,將他尸首元神一齊封閉。

  妖尸谷辰秉天地極戾之氣而生,心腸手段毒辣。只因長眉飛升在即,不能運用玄功將他元神煉化,出此權宜之計。

  當時更是留下兩口煉魔寶劍同兩個預言,一是說等溫玉出土,便是妖尸出世之時;二是說是等妖尸在地竅中練得可以出土的時候,自會有人前去除他。

  妖尸谷辰被困地竅多年,雖已能夠變化幽冥,但肉身卻是早已化作一副干尸骨架而已。只有用萬年溫玉才能使其肉身還暖回陽,所以如不出季博所料,妖尸如不出世則已,出世必會搶奪此寶。

  而且原著中,妖尸也是在人取出萬年溫玉毫無防備之時,強加搶奪的。

  取出石中溫玉總不是片刻之功,萬萬急切不得,稍有差池,便是功虧一簣。

  季博于石床之上坐定,恍如一輪明月般的光華冉冉從腦後升起,耀起點點綠暈碧芒,滿室通明。及至半空之中,光華漸斂,顯出內中本相,乃是一顆鵝卵大小的寶珠。

  珠內碧焰重重,光芒引動,外表看去雖已稍斂,還是依舊照耀得四處綠影漫漫,碧光四落。

  口中默誦魔咒,右手對著四方上下接連點了幾點,指尖還不時灑落點點綠瑩光火,雖然飄落半空就自隱逝不見,但一時間看去仍好似布起漫天星辰一般。半晌過後,洞內漫天碧華驟然一明,立又斂去,就連頭頂寶珠也自不見。

  季博這是運用元神至寶---玄牝珠,在石床四周布下“六焰明光禁法”。

  根據原著介紹,妖尸被困地竅多年,采集無數地肺之中的萬年玄陰之氣修煉法術、鍛制寶物。

  這萬年玄陰之氣最為陰毒,一般修行之人遇上,法術寶物一不小心即會被其所侵,輕則略失功用,重則化去靈氣,褪為俗物。

  不過季博設下的這六焰明光禁法,也是歹毒非常,以陰火為本,綻放明光。只要為其明光所照,隨即陰火附體,如影隨形,,不死不休。而且此物本就乃是陰氣為本,最好吞蝕玄陰之氣,是為克星。故此拿來布置,一方面乃是以防別派能手經過,趁自己不備,惹出什麼事端;二則就是防備妖尸谷辰于萬一。
第一卷 綠袍老祖 第八章 天人之別

  季博設下禁制,料想應無大礙,便著意下手取寶。

  雙手接連不停的搓動,放出無量碧焰火星,晶晶點點,好不壯觀。眨眼間即將洞內這塊高約二丈、寬約十余丈的巨石一概罩住。

  這碧焰火星看去,既無熱量,也無聲響,更不變換則甚,就如光華一點,直若漫天碧星落凡塵,盡攏于一洞之中。實則卻是極為陰毒,無論何物,附著即燃。對人更是直傷骨髓元氣,且無痛楚,不死不休。

  原著中本是要用道家三味真火,化石為粉,而後方可取出其中寶物。無奈季博所修習乃是魔門一脈,相傳乃是域外天魔所傳下的道統,內中卻無什勞子三味真火法門。想來這所練陰火即使不及,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巨石被漫天碧焰一概包裹其中,早已是不見本來面貌,遠遠望去好似一如塊巨大翡翠般,雖稱不上奪目,卻也算得是耀人。

  季博心想,此舉下來,不過多久便可得那莽蒼山陽萬年溫玉精英,今後自己又可得一依仗之物,而且還可以利用此寶…..想到歡喜之處,不禁欣然露出笑容。

  “不知綠袍老祖駕臨此處,歡喜什麼呢?”

  一聽有人出聲,季博不僅吃了一驚,等到言罷,就見洞口落下一道紅光,現出一個道婆,白發飄蕭,高鼻大耳,手拄一根鐵拐。

  季博先還不知是何人發此言于,後一見長相,猛地想起原著中提的一個人來,再一對照原先綠袍的記憶,果然是她。如此一來,恐怕事情棘手了,強打精神,哈哈笑道:“原來乃是青囊仙子,倒是我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青囊仙子華瑤崧一聽季博言語,心中頓時甚感奇怪,素聞這個老魔頭往日里在百蠻山,無惡不作,甚是凶狠自大,跟那被困的妖尸一般狠毒,只是此般為何如此客氣,這可不似他一般習性,不知有何花招,且小心為妙,想罷。微微笑道:“老祖如此客氣,倒令貧道甚為咋然。還不知老祖為何在此留戲,還望能夠指教一二。”

  這話雖然聽著是客氣至極,但內中隱含的意思卻是不言而喻,季博明白,青囊仙子華瑤崧肯定是知道此處根底的,如此揣著明白當糊塗,豈非當老子是白癡不成,季博向來不喜歡別人明明知曉,還跟自己一味的兜***,冷笑一聲:“老祖我的在此的目的,難道青囊仙子還不知曉,莫要與我打迷糊仗。”

  青囊仙子聞言,一絲也不冒火,含笑說到:“那就容貧道來猜上一猜,莫不是道友打的主意,乃是當年長眉真人秘藏此處的萬年溫玉不成。”

  哼…哼…季博又自冷笑幾聲:“爾等正道就是如此,此處萬年溫玉明明就是這莽蒼山萬年陽和之氣凝聚而成,何時又成了那長眉老兒的家什,莫非欺我無知嗎!”

  “那道友請看身後則是,何苦與貧道多繞口舌。”青囊仙子依舊是笑容不減,伸手向季博身後指去。

  回頭一看,那本被運法灼燒得巨石,此刻其上籠罩一片金光,原本季博加設其上的陰火早已泯滅殆盡。金光湛然,瑞氣千條,,襯得那塊巨石恍若金子一般。

  怎麼會這樣,原著中可沒有提到這些,季博心中頓時一片茫然,內中莫不成又有了什麼變故。

  青囊仙子,見季博聞言看去乃是一驚,以為此獠見及長眉真人遺留的禁制,心中已然膽怯幾分,此刻想必正在天人交戰,欲念稍斂,自以為得機,忙開口勸道:“綠袍道友也見到了,那巨石之上留有長眉真人當年設下的禁制,想必也證明貧道前面所言不虛,還是趁早歸去的好,以免貽誤自身。”

  “長眉老兒設下禁制,就說此物乃是他家的,那老祖我上去峨嵋山留下法力,豈不是能說,那就是老祖的洞府了。”季博本還真是有些猶豫不定,見此刻與原著中描述有所不一,已是有些萌生退意,打主意日後再來。卻聽及青囊仙子那種正派中人總是自以為是的言語,忍不住冷笑反唇回擊。

  青囊仙子見季博如此回答,也不奇怪,知道這些個魔頭向來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先前一番言語也只不過是稍盡人事。蓋因自己近些年參悟玄機火性大減,久不與人動手,若是生在往日,就論此魔頭平日所作所為,定要誅殺不赦。青囊仙子笑容雖已斂去幾分,但還算客氣:“道友怎可有如此言語,要知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道家四九天劫將至,論及道友往日行徑,還是早日回山靜修為妙,否則異日大禍臨頭,悔之晚矣。”

  一番語言雖然還算懇切,無奈綠袍老祖早已非昨日之人,即便還如先前一般凶惡,那也是更加不可能退去的,青囊仙子的諸多話語不僅盡皆白費,反倒惹氣季博說不出的反感,怒極反笑:“那照道友所言,何為有德者,難道就指所謂的正道中人,抑或就是說峨嵋派一家而以呢?”

  “道友執著了,只要所行為正,心中有道者,自然品性端莊,深為有德。”青囊仙子未免感到有些荒唐,何時聽聞那殺人不眨眼,萬般凶狠的綠袍老祖也會與人論起正邪來。

  季博又是大笑一聲,正聲道:“那敢問道友,何謂正,何謂邪!”

  青囊仙子及至此問,倒也沒有急著回答,想了想,微微笑道:“正者,守忠孝,行仁義,知曉禮儀廉恥,平日樂于助人,尊老愛幼;邪者,肆意妄為,殺生罔顧,更有甚者不行人之事。”語氣最後,頗有幾分嚴厲,“不過我等修行之人,天道仁,只要能夠順應天意便是正道,唯有邪派罔顧天意,一心歡喜自命主宰,逆天行事。”

  哈….哈….季博聞言一陣狂笑,笑至最後,眼角更有點點淚花閃現,伸手一指青囊仙子,怒聲喝斥道:“天意,哈哈…還虧爾等自命修行之人,竟連何等是為天意都不知曉,還妄指天意。所謂順天者正,乃是人自作的想法,與天何干。我問你,正所謂順者為人,逆者為仙,此為何意?”

  “此間修行術語順逆之道,乃是激勵我等修行之人,不可懈怠之語,不足以表天意之行。”青囊仙子微微笑道。

  季博又道:“那我再且問你,天道既仁,那為何還要降下無邊苦難,無辜眾生豈不可憐。”

  青囊仙子再笑答道:“此乃上天磨礪人性之故,眾生雖然無辜,但有人前生罪孽深重,今生無有福報而已,此乃短壽者。”

  季博冷笑:“那被我邪派中人誅殺的,豈不也是福薄,命中該死之人,只是上天假借我輩之手而以。天道固仁,但絕不已人之正邪而論是非,此乃天人之別。反而可笑的乃是爾等自命正派,又言積修功德,卻也只是枉自濫殺而以。”
第一卷 綠袍老祖 第九章 化血分身

  青囊仙子聽及最後卻是沒有接口,只是哈哈笑道:“毋庸多言,貧道來此並不是與老祖來語禪論機的,還望見諒。只望老祖能夠就此退去,否則…..”

  還未及青囊仙子的話說完,季博便跳身起來,冷笑道:“否則如何,還不就是我倆比劃一番,成王敗寇之理而以,此寶我是志在必得,若要讓我退去,只管劃下道來。”說完也就不自理睬青囊仙子,專心一意放起無窮陰火,灼煉長眉留下的禁制。

  事已至此,青囊仙子心頭也忍不住泛起點點無名火,眉鎖一抬,硬聲道:“那也就只有請道友賜教一番了。”當年受長眉真人所托,故在此為其看護溫玉,以及防止妖尸作怪。不想今日還有如此膽大之人,即便沒有長眉真人的托付,寶玉也萬萬不能為此等魔道巨擎奪去。

  言罷,見季博對她之語依舊是無動于衷,冷笑一聲,強忍怒火:“既然道友不願先行出手,那貧道就獻丑了。”一抬手處,百丈紅光,游龍一般,順眼及至季博跟前。

  季博表面視若不見,實則暗暗准備在手,只是想先看這老道姑的劍術如何,怎樣破開自己早前設下的禁制。

  哪想青囊仙子出手聲勢雖大,但好似無甚太大威力,一道紅光雖然在季博面前的六焰明光禁制上與六道碧焰爭斗不休,激起滿天火星,道道光華,卻也僅是如此而以,不要說是傷到季博本人,就連破開禁制也難。

  怎會如此,難道說是青囊仙子徒有虛名,季博心中頓起這可笑之念,要是青囊仙子真的如此不堪,也不能活到今日還未應劫,應該是她隱藏實力准備搞鬼了,心想至此,季博又暗自起了幾分謹慎。

  不過,小心歸小心,既然青囊仙子未再有其他動作,季博還是一面先用陰火鍛煉灼燒那金光禁制,小心自在心中,臉上絲毫未表。

  轉眼盞茶功夫過後,巨石表面的金光慢慢黯淡下去,再抬頭看那青囊仙子,表情雖然看似著急,手捏劍訣連連指動,但看其眼中神光卻好似未曾任何異樣,也不知何由,令人好生不解。

  難道說長眉真人的這個禁制難道還有什麼古怪不成,一念及此,季博心中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可惜早先未曾修煉那太乙五煙羅。如是現在有此物傍身,也不用被動擔心于此。不過事已至此,還是自己多加留神。

  心中正在想著,此時在無量陰火灼煉之下,長眉老兒的禁制終被破去,點點金光破散,四處飄撒,巨石轉眼被陰火盡皆化為縷縷肉眼基不可見的白煙,消逝于空中。季博還未及欣喜,變化突生,巨石化至中心,陡然升起一團紫芒,雖不耀人眼神,但卻著實明亮已極,無量陰火俱為此紫色光華所滅,與此同時,心靈傳來警訊,自己設下的六焰明光禁制須臾即為人破去。

  季博知道這是青囊仙子趁機出手了,暗罵一聲,右手忙向地上那團紫色光芒中伸去,還是先把萬年溫玉取到手再說,免得又生意外;左手帶起一丈綠焰光芒,頭也未回,自向身後揮去。剛把溫玉取至手中,突感一陣陽和之氣,從上傳遍周身,雖覺很是舒爽,但心中警訊更深,此時就覺左臂一痛,隨即失卻了知覺,知道左臂已斷。一股森寒劍氣更是直逼後背,肌膚甚至都可以感覺到劍的形狀,忙口誦魔咒,湧起滿室血光,同時騰起兩道血光,分別方向各自遁飛。青囊仙子足下一頓,滿室紅光岸然,再看去已是人影皆無,除卻地面點點血跡,恍如看不出此地剛剛有過一場生死之戰。

  青囊仙子原先算計好,只等萬年溫玉出世,季博必將取至手中,卻不知此物正好克制他所煉的陰火。等那時,季博的護體陰火必為萬年溫玉的陽和之氣所滅,自己也正好就機斬殺此獠。卻不料季博甚為機警,開始就發現青囊仙子的飛劍暗襲,忙運法抵禦,及至後來溫玉到手,渾身陰火泯滅,為青囊仙子斬卻一臂,但也趁機借著血遁逃走。

  青囊仙子見季博使出化血分身之法,就知要逃,急忙先去追上一個化身斬殺,後又追上另一化身也自斬殺。結果才發現,兩者皆都只是化身,略一思索,便已明白過來,此時再追已然不知逃向何方,只得歎息一聲,徑自向峨嵋方向飛去,此時還是需要跟主人家通報一聲的好。

  季博原來剛才看見情況不妙,知道正派老輩劍仙,飛行迅速,化血分身之法未必就能逃出敵手,于是自己甘冒奇險,隱遁在洞內,只是分出兩個化血之身將青囊仙子引走,自己則後逃走。

  其實只要青囊仙子只要待得片刻即可發現季博,無奈一時之間並未料到此舉,再加上魔教化血分身之法著實迅速,稍有不慎即為逃遁,故此才急忙追趕上去。直到最後方才明白季博詭計,卻早已人去洞空,逃遁無蹤。

  季博一時間逃遁也沒有辨別方向,等到飛行一段光景,估摸著青囊仙子沒追上來,這才落腳休息一番,自己定與其不死不休。如果說季博原先還存有什麼玩耍的意念,那此刻就是真實的對這番現實的領悟,如果說前面提到要與峨嵋派不滿之詞還只是因為書中的緣故,此刻就是實實在在的感同身受。

  季博暗自發誓,定要與那青囊仙子好看,不死不休!

  回想及剛才一幕真是險之又險,到現在身子好似還直在發虛,那生死一線之間的滋味,真的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但自己肯定是再也不想去嘗試的了。

  看來自己其實還是十分懼怕死亡的,想起在原先世界那種對生死無所謂的態度,現在看來也只是一種假性的解脫之詞而以。只是因為原先什麼也沒有,故此不怕死亡,不懼失去;現在什麼都有了,法力高強,長生可期,這才發現自己什麼都割舍不下,更何況是生命呢!

  其實就是這樣,人能輕生妄死,著實蓋因身無所牽,意無所念,這等一無所有,對生命早已毫無了期待。明天會發生什麼,後天會發生什麼…..生命中沒有了火花,看似活著,還不如說是已經死了。

  最哀莫過于心死。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