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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 暗靈法醫 作者:沐軼(全書完)

外傳 第21章 死寂的世界(外傳完)

  喬智默念咒語,在冰甲護罩外面曠野里召喚出十多只骷髏人,利用“視野借用術”觀察四周情況,只見通紅通紅的天空飄著一片片鵝毛大雪,地上已經銀白色一片了,這是喬智要求海蒂施展的水系最高禁咒魔法“絕對零度”的結果。冰雪固定住空氣中的核污染物質不讓它四處飄蕩,以免污染別的地方。降落在地上的被核污染的冰雪,喬智已經想好了處理辦法,運用魔法將這些被污染的冰雪全部轉移到某個深谷里,再用土系魔法移山填埋,就能避免核污染擴散了。
  喬智他們躲進凱莉施展魔法形成的冰甲護罩之前,他故意將手里的那個銀白色箱子扔到了外面。這時,他召喚出數只亡靈大鵬鳥,四處尋覓,在一個小山村里,找到了來不及轉移到帝都的數百名村民,都已經在中子彈轟擊下全部死亡了。

  他使用視野借用術,找了兩具體型外貌和衣著與自己和凱莉比較相似的尸體,讓亡靈大鵬鳥抓了飛了回來,放在了距離自己不遠的一塊很顯眼的空地上,再讓白骨戰士將那銀白色箱子放在男尸旁邊。

  與此同時,他指揮剩下那十多只骷髏戰士,從各處搜集了荊棘灌木堆放在他們躲避的冰甲護罩外面,又指揮力大無窮的巖石戰士搬來巨大的石頭擋在冰甲護罩前面,將整個冰甲護罩都隱蔽了起來。從外面看發現不了他們,這才收了魔法,骷髏戰士和巖石戰士消失了。只有亡靈大鵬鳥還部署在四周擔任警戒,喬智通過視野借用術輪流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凱莉不知道喬智念動咒語在做什么,她只是用心支撐著冰甲護罩。

  又過了一會,視野借用術聽到了空中嗡嗡的機器轟鳴,隨即,在大雪飄飄中,出現了一架巨大的美軍黑鷹直升機!

  直升機在空中盤旋了片刻,這才降落在了那片空地上,飛機上跳下七八個全副武裝穿著防化服裝的士兵,警惕地四散開警戒著,正是美軍特遣隊。

  接著,指揮官威爾遜也跳了下來,瞧了一眼不遠處尸體旁那銀白色的箱子,走過去,附身提了起來,拍了拍,提著走回了黑鷹直升機,接著,其余的隊員也都上了直升機,朝著高空飛去。

  穿過飄飄揚揚的大雪,往前飛了數多小時后,來到一個十分隱蔽的山谷里,這里已經沒有核污染。

  山谷的空地上,停著一艘龐大的美國宇宙飛船!上部的頂蓋打開,直升機直接降落在了宇宙飛船里。

  威爾遜等人下了飛機,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迎了上來:“怎么樣?”這老頭就是發明時空穿梭機的科學家。

  威爾遜拍了拍皮箱:“拿到了!”

  “太好了!給我!”

  威爾遜將皮箱遞給了他。

  老頭接過皮箱。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山姆這小子自以為聰明,拿到這些魔法典籍之后,只把魔法圣導以下典籍資料傳送給我們,而留下了魔法至尊的寶典,和我們漫天要價,幸虧老子早就準備了一手,讓收買的火系魔法師活活燒死了他。”

  說到這里,老頭轉身瞧了瞧旁邊一個火系魔法師:“你雖然按照我們的計劃殺死了山姆,但你沒能找到山姆隱藏的這個銀色箱子寶貝,差點壞了我的大事!”

  那火系魔法師低著頭一聲不敢吭。

  老頭接著洋洋得意說道:“幸虧老子機靈,一直監控著這一片,終于發現了信號,拿回了這寶貝電腦!哈哈,魔法至尊寶典,長生不老的寶典!只要老子研究清楚里面的奧秘,就能長生不老了!那時候,整個世界,啊不,整個宇宙都是我們的了!哈哈哈”

  威爾遜跟著洋洋得意地笑著,瞧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被制住了的總督普朗特,笑道:“怎么樣?沒有你,我們一樣搞定!既然你不愿意加入我們,那就等我當我們的試驗品吧,我們地球實驗室正好需要一個魔法祭司做實驗。就委屈你跟我們去一趟地球大陸吧。你會喜歡那里的。”

  普朗特朝地上重重地啐了一口,閉上眼不說話。

  這時候,那老頭從口袋里取出一塊小卡片,插入插孔,可是,只插入了半截,就插不進去了,老頭不由咒罵一句:“媽的,可能剛才的爆炸沖擊波把箱子弄變形了。卡片插不進!”

  威爾遜皺眉道:“那怎么辦?把箱子割開吧?”

  “不行!弄不好損壞里面的電腦就全完了。——先回去,到了那邊再慢慢修理打開好了。”

  威爾遜點點頭:“飛船上還有幾枚氫彈和中子彈,怎么辦?要不要送給奧莫大陸這些魔法師?”

  “當然要!哈哈,來而不往非禮也,人家給了我們魔法至尊寶典,當然要給他們即可氫彈作為回報了!動作快點,我們趕時間!發射完之后立即返航穿越回去!”

  “是,發射全部氫彈!啟動穿越程序!”

  飛船的頂部打開了幾個翻蓋,

  轟轟轟……!

  數枚加載了核彈頭的導彈騰空而起,慢慢加速朝天空飛去。

  與此同時,飛船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將整個世界都照亮了。接著,一圈圈的光環出現在飛船周圍。

  就在這時,飛船肚子下趴著的一只亡靈蒼蠅突然變成了一只巨大的大鵬鳥,伸爪一把抓住了總督普朗特,騰空飛起,一頭撞爛了宇宙飛船的頂棚,鉆了出去,振翅飛出了多彩的光環!

  那老頭和威爾遜驚呆了,卻來不及阻止,因為穿越程序一旦啟動,是停不下來的。而那幾個魔法師在另一間房間,根本沒發現這邊的情況。

  此時,白雪飄飄的天空里,出現了三個人,卻正是喬智、凱莉和水系魔法至尊海蒂。他們追蹤黑鷹直升機來到了這里。

  那亡靈蒼蠅和大鵬鳥,當然是喬智施展的暗靈法術,將普朗特解救了出來。

  眼看數枚導彈騰空飛出飛船,飛向天空,海蒂抬手一指,一道淡藍色光芒分別追上了那幾枚氫彈和中子彈,陡然間,氫彈和中子彈全都掉頭朝下,朝飛船的光環撲去!

  這時候,飛船光環越來越大,越來越亮!

  轟!

  一聲巨響,飛船消失在了光環中,與此同時,那幾枚氫彈和中子彈,也跟著追入光環,一起消失了。

  漩渦,無數的漩渦,五彩的光環。數不清的星星。速度越來越快。一切都變黑了又變亮了。

  飛船終于穿越位面,出現在了地球大陸美國中部一個重要軍事基地的停機坪上。

  四周沾滿了歡迎的軍人,最前面的是幾個五星上將,可此刻,卻都目瞪口呆地望著停機坪上這飛船。

  ——飛船的四周,倒插著幾枚長長的導彈!——超級氫彈和中子彈!

  人群呆了片刻,隨即便象炸了窩的黃蜂一般四下亂跑。

  飛船里,那老頭、威爾遜,還有那幾個魔法師昏頭轉向站起來,突然發現飛船頂部有一個大窟窿!透過窟窿,能看見外面燦爛的陽光!

  老頭提著那寶貝箱子,從窟窿朝外看去,低聲罵了一句:“他媽的,怎么回事……?”

  這句話嘎然而至,因為,四周響起了巨大的爆炸聲,整個天地都被巨大的亮光刷白了,那亮光比一萬個太陽還要耀眼!

  瞬間,老頭和他手里的銀色箱子,威爾遜,還有那幾個魔法師,這架巨大的宇宙飛船,外面四散奔逃的五星上將和人群,整個軍事基地,地面所有的建筑,地下土壤,還有四周視線以內的所有山巒,在這一瞬間都統統變成了氣體,——甚至連輕煙都沒有的氣體!

  …………

  與此同時,翱翔在外太空的中國、俄羅斯等國的間諜衛星,同時測到了美國中部這次巨大的核爆炸。他們發現,美國中部出現了一個超大型的隕石坑!隕石坑的面積,占去了整個美國的二分之一!

  原來,那跟著穿越過來的數枚氫彈和中子彈,引爆了軍事基地位面傳輸設備上作為能量來源的那枚蘊含巨大能量的隕石,也就是神界主神穿越時空意外死亡后被擠壓而成的隕石。釋放出了更大的能量,這才在美國中部挖出了一個巨大的隕石坑!

  數天后,美國政府沉重地對外宣布:美國被一顆外太空來的巨大隕石擊中。數千萬人死亡,上億人正在核輻射中煎熬。所有的食品也全部被核污染,全國已經沒有一顆糧食可以用來填肚子。美國向國際社會請求接受美國難民。

  若干年后,美國中部這個占美國面積二分之一的隕石坑,成了地球上最大的湖泊。只不過,湖里沒有任何的生物,甚至連最低等的單細胞動物都沒有。而整個北美洲大陸,成了火星一般死寂的世界。

  …………

  ——————————————————————

  奧莫大陸。

  白雪飄飄下了數日后,喬智確認大氣中已經沒有核污染,這才讓海蒂魔法至尊將所有包裹了核污染物質的白雪全部移送到了一個選定的無人的深谷里,帝國若干土系魔法圣導移山填埋。

  一切妥當確認沒有危險之后,海蒂撤掉了帝都上空的冰甲護罩。帝都的老百姓重新回到了以往的平靜生活。

  總督普朗特經過光明系魔法至尊福雷爾的精心治療,最終恢復了健康。

  整個奧莫大陸又恢復了平靜。

  那天晚上,喬智在家中關好門,得意洋洋地從床下面取出了那臺黑色的太陽能手提電腦。開機后,如饑似渴地閱讀起上面最高深的魔法典籍起來。

  只有他才知道,被地球人威爾遜他們搶走的那個銀白色箱子里,只不過是塊扁平的石頭罷了。

  (外傳完)
本文  89章 血染酒吧紅

  深夜,清河市公安局“110”指揮中心。

  一個報警電話打了進來,是個女子,聲音低沉,帶著哭腔:“警察,我……,我殺人了……,我要投案……,是他先要殺我的,他拿刀子,要……要強奸我……”

  “小姐,您別緊張,告訴我們你的具體位置。”

  接線警員話音的平靜,讓電話那頭的女孩心情略微松弛了一些:“我……,我在河濱路靠近路口的‘醉夢人生’酒吧。你們快來吧。”

  “好的,我們會立即通知附近的巡警趕去的,酒吧里還有誰?”

  “有老板娘,還有幾個姐妹,你們快來啊。好多血……”

  “您別怕,在門口等著警車來,不要移動任何物品,更不要離開。好嗎?我們的巡警五分鐘內就能趕到!”

  “好,快點啊!”

  ……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喬智正摟著宋韻霞睡得香。

  宋韻霞的母親已經出院回家住了,大部分的傷已經痊愈,脊椎受損,本以為會癱瘓,想不到經過精心治療,完全麻痹的雙腿終于有了一些知覺。白天宋韻霞的父親要上班,宋韻霞就在父母家里照顧母親,晚上父親回來之后,宋韻霞就回他和喬智的家中。服裝店的工作已經辭了。專心照料母親和家里。

  喬智放在枕頭下面的手機發出了嗡嗡的震動聲,有電話打進來了,肯定是又發生了大案。干刑警這一行,手機是不允許關機的,得二十四小時待命,隨時都有可能出堪現場。為了不打擾未婚妻宋韻霞睡覺,他睡前都把手機調成震動,放在自己這一邊的枕頭下面。

  感覺到震動后,喬智反映很快,準確地反手將枕頭下面的手機抓住,按鍵接通電話,放在耳邊,是今晚的值班法醫黃曉鶯打來的:“老大!有命案,在河濱路‘醉夢人生’酒吧。死亡一人,刀傷。我已經通知其他人了。”

  自從周仕元調走,喬智當了刑科所主任后,所里的三個人就喜歡叫他老大。這是一種帶有玩笑性質的昵稱,也包含著對他破案能力的敬重。

  “嗯,我馬上來!”喬智低低的聲音說道,隨即扣了電話。

  宋韻霞跟一只可愛的小貓咪一樣蜷縮在喬智的懷里。現在已經立秋很長時間了,天氣一天比一天涼爽,喬智溫暖的懷抱是宋韻霞最愜意的港灣,她睡得很香甜,剛才的電話震動沒有吵醒她,這段時間照料母親很辛苦。

  喬智小心翼翼地伸手托住她的后腦勺,將宋韻霞當枕頭的自己那只手臂輕輕地抽了出來,然后悄無聲息地揭開被子坐了起。他不需要開燈,他修煉的是暗靈系魔法,黑暗本來就是他的世界,即使是漆黑的夜里,他也能看清四周的一切,準確地找到自己的脫鞋。

  匆匆穿好衣服,回頭望了一眼睡夢中的宋韻霞,喬智心中浮現出一抹憐惜,很想俯身吻吻她嫩滑的臉蛋,又怕驚醒她,便躡手躡腳出了家,用鑰匙插入防盜門擰開,再鎖上,這樣就不會發出關門的聲響了。

  這時候,他才飛快地下了樓。

  當了刑警隊政治教導員兼刑科所主任之后,也算是部門領導了,雖然還只是個副職,但政委許帆還是親自下令給他專門配了一輛奧迪警車。他的那輛拖拉機一樣的二手桑塔納,終于可以退休了。

  喬智上了警車,沒有拉警笛,只亮著閃爍的警燈,箭一般駛出了住宅小區。

  深夜,街上本來就沒有什么人了,車輛也很稀少,喬智很快趕到了河濱路“醉夢人生”酒吧。

  清河市是個經濟發達的城市,這種發達常常伴隨著另一個行業滋生發展,那就是發廊、洗浴中心等等帶有情色性質的服務業行業的繁榮,在清河市,還有一種帶這種性質的地方,就是路邊的這種小酒吧。

  在小酒吧里,主要提供各種啤酒,放著纏綿的情歌音樂,昏暗而帶有性暗示的燈光將酒吧的一間間半人高的包間照得朦朦朧朧的。幾乎每一家這類小酒吧,都有幾個穿著暴露的女服務員。她們是可以陪客人喝酒的,她們一般沒有固定工資,而是從客人消費的酒水里提成。為了讓客人多消費,她們常常只能讓客人在她們身上揩油,但一般只限于打情罵俏的擦邊球,包間是不準全封閉的,所以,不可能進行實質上的性交易。而在這類小酒吧當服務員的,也不乏一些外地來這里就讀的女學生,兼職賺點零用錢。所以,一般也都不賣身。

  這種酒吧大多設在居民區附近,房租相對比較便宜,行人比較多。“醉夢人生”酒吧也是這樣,這是一條連接主街的小巷。酒吧門口,圍著一些看熱鬧的人,不管多晚,只要有這種事情發生,總少不了瞧熱鬧的。

  一條警戒帶將門口圍了起來,當地派出所的干警和110巡警在門口張望著。

  喬智住的地方距離這里比較遠,所以他趕到的時候,刑警大隊長劉威、重案組組長江辰帶著重案三個組的探長、部分偵查員已經趕到了,他們刑科所的值班法醫黃曉鶯和物證法醫孫翰也到了,毒理法醫徐佳主要負責實驗室工作,一般不出勘現場。

  看見喬智的警車來了,黃曉鶯和孫翰迎了上去招呼道:“老大來了!”

  喬智點點頭:“情況怎么樣?”

  “我們也剛到,劉隊正在詢問報案人。”

  接到報案第一批來到現場的,常常不是刑事技術人員,而是不太懂刑事案件現場勘察的110巡警和當地派出所干警,以前沒有嚴格規定制度,所以先期趕到的干警處于好奇等等,常常會隨意在中心現場走動,有的還隨意觸摸移動物品,破壞了現場的重要痕跡,給破案帶來額外的難度。喬智被提拔為刑警大隊政治教導員,主管刑偵的政委許帆找他談話,問他有什么意見和建議時,喬智就說了,要求下通知給各派出所和巡警,強調重申到達命案現場后,除了搶救傷者必須之外,一定不能隨意進出現場。這項制度得到了很好的貫徹,包括劉威自己,都非常的注意。所以,喬智他們沒有到之前,劉威他們也只是進行外圍調查訪問。

  喬智朝刑警大隊長劉威他們走去。

  重案中隊長江辰、一組探長肖云琦、二組探長周維正、三組探長馬堯都上來和他打招呼:“教導員,你來了!”

  喬智還有些不太習慣這樣被人稱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啊,你們動作真快。”

  大隊長劉威招手叫他過去。剛才他查問了酒吧里的人員情況后,正要詢問事情經過,喬智就趕到了。

  在勘察現場之前,喬智他們必須先了解相關情況,這樣才能有的放矢地進行勘查。喬智過去后,劉威繼續詢問詢問剛才打電話報案的女服務員:“你把事情經過說一下。”

  報警的女孩是酒吧服務員,名叫“恬妞”,差不多三十歲了,體型有些胖,小瞇縫眼,左手胳膊處用白紗布包裹著,有一些血痕,上身穿著緊身的吊帶,有明顯的撕扯痕跡,一根吊帶已經被扯斷了,耷拉在豐盈的胸脯上,露出了大半截圓鼓鼓的雪白的乳房——這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看點了。

  她的下身穿一條白色超短迷你裙,緊繃著肥臀。這套緊身吊帶裝顯露出了她很有肉感的體型,只不過肚子的小肚腩顯得有些難看,一圈圈的跟套了游泳圈似的,肚臍已經深陷在小肚腩里看不見了,可她卻似乎并都不在乎。

  聽了劉威的話,恬妞低著頭,偶爾抽泣兩聲,說道:“我陪他喝酒,他對我動手動腳的,非要脫光我的衣服,讓我光著屁股陪他喝酒,還要我……我要親他那東西……。我死活不肯,他就生氣了,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威脅我,我就跑出包間,跑上樓躲進我們睡覺的房間里。他撞開了門,把我按在床上,扯我的衣服要……要強奸我。老板娘和姐妹們在門口求她不要這樣,他就拿刀威脅說讓她們滾,還說誰敢報警就捅了誰!又把手伸進我裙子里亂摸。我拼命抵抗,他就用那水果刀的刀柄砸我的頭,還刺了我胳膊一刀,流了好多血!”

  恬妞指了指包著繃帶的胳膊,又摸著腦袋歪頭示意讓劉威看。

  劉威道:“等一回我們的法醫會給你驗傷的,你接著說。”

  “哦。”恬妞放下手,瞧了一眼穿著白大褂的黃曉鶯他們幾個人,眼簾垂了下來,接著說道:“他又用繼續脫我衣服,一只手不方便,他就把刀子放在床里面,雙手扯我衣服吊帶和裙子,吊帶都扯斷了。還用滿是酒味的嘴要吻我。我嚇壞了,又氣又怕,轉著頭躲他的嘴,一眼看見他放在床里的那把水果刀,我就抓起來,朝他胸口刺了一刀。他叫了一聲,捂著胸口,我又刺了兩刀,好像刺在他肚子上還是胸口上,記不清楚了。他就罵著說:‘媽的婊子,你敢殺我,完了!你捅到我了,好多血!媽的快叫救護車!’然后倒在床邊了。我很怕,問老板娘怎么辦。老板娘說快報警,我就拿手機打電話了。然后老板娘和幾個姐妹陪我去對面診所敲門,包扎了傷口。”

  “這男的叫什么?”

  “名字不知道,只知道他姓趙。我們都叫他趙先生。他是這的常客,已經喝酒就喜歡耍酒瘋亂來,動手動腳的很粗魯,每個陪她喝酒的姐妹都被他揩油。想不到他這次喝多了,竟然要強奸我。要不然我也不敢捅他的。”

  “酒吧里有別的客人嗎?”

  “沒有,那時候都晚上兩點了,客人們都走光了,只有他還賴著不走,又喝不動了,只是摟著人家亂揩油。”
第90章 說謊的肥妞


  劉威在詢問恬妞的時候,喬智也在聽著,一雙眼睛卻上下不停地打量著恬妞,搞得這女孩還以為自己是不是身上什么地方走光了鬧了笑話,低頭檢查了好幾次,卻沒發現有什么問題。
  等劉威問完了,喬智眉頭也皺在了一起,因為他發現,這自稱正當防衛才殺人的恬妞身上,卻有著明顯的黑暗元素縈繞!

  這就奇怪了,如果真的象恬妞說的,她是被那男的強奸,不得已進行正當防衛,那她的身體就不該出現黑暗元素縈繞現象,因為只有犯罪的人的身體才會出現黑暗元素縈繞,而正當防衛是合法的,甚至有時候還是鼓勵的,不構成犯罪,既然不是犯罪,那恬妞的身體就不應該出現黑暗元素縈繞!

  難道她在說謊嗎?她其實不是正當防衛,而是防衛過當?(防衛過當是一種犯罪,是要承擔刑事責任的)。又或者,根本就是蓄意故意殺人?再不,就是包庇罪犯替別人頂罪?(包庇犯罪分子情節嚴重嚴重構成包庇罪)。

  這讓喬智想不通。他掃了一眼站在門邊的幾個年輕的女服務員和老板娘,更是咦了一聲,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幾個女人的身上,也有黑暗元素縈繞!

  搞什么啊?這“醉夢人生”酒吧的老板娘和女服務員,都是罪犯?

  喬智沒辦法從黑暗元素縈繞中看出他們究竟犯了什么罪,是不是與正在偵查的案件有關,只能看出他們實施了犯罪,而且犯罪還沒有被發現或者沒有被追究。

  這就復雜了,是這些人一起殺了這姓趙的男人?還是他們都在包庇罪犯?又或者,這根本就是一家黑店?這老板娘是“孫二娘”?殺了人賣人肉包子?

  喬智的腦袋里思緒如飛,眼珠滴溜亂轉,瞧瞧這個,又看看那個。直到劉威捅了他一下:“喂!東張西望瞧啥呢?我問完了,你有什么要問的嗎?”

  他這才回過神來,笑了笑:“暫時沒有,等勘查玩現場再說。”隨即朝黃曉鶯他們一揮手:“干活吧!”

  酒吧里燈光很黯淡,彌漫著一股餿了的奶酪酸味、啤酒味和濃烈的劣質香水味。孫翰打著勘查照明燈,黃曉鶯卡嚓卡嚓拍著照。在閃光燈和照明燈的照耀下,喬智觀察著一樓的情況。

  一樓是個大廳,分成兩部分,進門右手靠窗一部分是散座。左手邊,是幾個半人高的包間,門口掛著一直落到地上的厚厚的布簾子。此刻,其余幾間似乎都打掃過了,比較整潔,只有最靠里的一間,布簾子大開著,里面是兩張雙人靠背沙發,跟火車座位一樣,相對而坐,中間一張矮茶幾,上面凌亂地放著五六瓶啤酒,還有兩個裝滿了黃澄澄啤酒的酒杯。旁邊有上樓的拐角樓梯。

  在孫翰擺放號牌的給黃曉鶯打燈光拍照的時候,喬智將恬妞叫過來問道:“你們當時在哪間包間?”

  恬妞指了指最里的一間:“就在那,她用刀子威脅我,我就跑上樓了。”

  喬智大致查看了那間包間,黃曉鶯跟著拍了照,然后上樓。

  樓上是一個用三合板搭建的簡易房,分三個大間。最里面一間是老板娘夫妻住的,外面兩間,是幾個女服務員住的。

  二樓走道上沒有燈,上樓的拐角擋住了下面的大部分光線,使得樓上過道非常的暗,中心現場在中間的那間房間,兩邊都是別的房間,沒有窗戶,又沒開燈,所以房間里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見。

  孫翰打亮了勘查燈,這才看清房間里兩邊有兩張鐵架子高低床,被子凌亂地攤在床上。一具男尸褲子褪到膝蓋處,赤裸著大半個身子,仰面躺在兩張床中間狹窄的過道上。身上和水泥地上都是鮮血。

  恬妞指了指右邊那張床:“就是這,他壓著我要強奸我,還刺傷了我胳膊,打我的頭,我才拿他的水果刀捅他的。”

  喬智瞧了瞧床上,又掃了一眼房間,眉頭一皺,沉聲問道:“這張床真是你的?”

  “是我的啊,我進來后鎖上門坐在我床上,很害怕,他敲不開門,就猛地一下子撞開門進來,把我按倒,想強暴我,我就拿刀子捅了他。”

  “你是怎么捅的?”

  “我仰面躺著,拿刀子一刀刺去,就捅到他胸口了。不過是他先刺傷我的,還要脫我的衣服,想……”

  “好了!”喬智打斷了她的話,:“你可以下去了,在外面等著。”

  恬妞哦了一聲,轉身要下樓,又站住了,問道:“警官,我……,我是正當防衛,聽說這是不犯法的,我不用和他抵命吧?”

  喬智淡淡一笑:“如果真是他要持刀強奸你,你被迫正當防衛,就不用擔心,你不會承擔任何責任。但如果不是,那就難說了,要抵命也不一定哦,那得由法院決定。”

  恬妞急道:“我當然是正當防衛!他當時是要強奸我啊,老板娘和其他姐妹都能替我作證的!”

  “行了,是不是得由我們說了算,你下去吧,別妨礙我們勘查現場。”

  恬妞趕緊閉嘴,轉身下了樓。

  等她走后,孫翰壓低了聲音低聲問道:“喂,你覺得她說謊?”

  喬智笑了笑,指了指那張床位的床尾橫欄上掛著的一條白色胸罩:“看看這個就知道了。”

  孫翰疑惑地瞧了那胸罩一眼:“這個怎么了?”

  “剛才她說這張床是她睡的,對吧?”

  “是啊。怎么了?”

  喬智用戴著乳膠手套的手指捏住那床位上耷拉的乳罩,提了起來:“你覺得,這胸罩她戴得了嗎?”

  孫翰先前沒注意到胸罩的尺碼,經喬智這么一提醒,才恍然道:“是啊,這是小碼的,她那對肉彈連一只都裝不下!呵呵”

  聽他們倆低聲嘀嘀咕咕,一旁專注拍照的黃曉鶯問道:“喂!說什么悄悄話呢?”一眼看見喬智手里拎著的白色胸罩,俏臉微微一紅:“拿這干嘛?物證嗎?”

  “算是吧。”孫翰嘿嘿壞笑,“老大剛才發現那女的在說謊,這張床根本不是她的,因為床上晾曬的胸罩尺碼很小,那女的根本穿不了。”

  “哦,那也不一定啊,我們以前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沒地方晾,也常晾在別的室友的床欄上的。”

  喬智笑了笑,手指一揮:“你仔細看看,房間里有那胖妞能穿的大號胸罩或者內褲嗎?”

  黃曉鶯和孫翰同時四處觀瞧,由于這房間沒有陽臺,所以衣服都是晾曬在房間里橫著的一根鐵絲上,也有幾件內衣褲,卻都是小碼或者中碼的。沒有一件那恬妞能穿的大碼。

  黃曉鶯鉆出房間,來到隔壁另外一間服務員住的房間,這間房的門也是開著的,她一眼看見了鐵絲上掛著的大號內衣褲,接著又在床頭枕頭下找到了換下來還沒洗的內衣,也是大號的。

  黃曉鶯出來道:“這間房間下鋪那張床才是這恬妞的。晾曬內衣也不可能跑到隔壁房間晾曬的,她們房間鐵絲上就這幾件內衣,空地方還多著呢,干嘛要到隔壁去晾曬啊?說明她是在說謊!”

  孫翰道:“她會不會記錯了床鋪呢?”

  喬智斜了他一眼,笑道:“你會上錯床,并不意味著別人也會。呵呵。”

  孫翰吐吐舌頭:“別揭短啊老大!會不會是她殺了人,腦袋混亂,一時記錯了,再說了,逃上樓也不一定就跑到自己床上去啊。隨便找張床就行,不就是躲色狼嘛。”

  “不對,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下意識尋找能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這個地方往往就是自己的家或者住處,這是人的安全空間的需要,人呆在自己的安全空間里,與別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心理才會安寧,跑到別人床上,不會獲得這種安寧的。這就是人們為什么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的原因。這是人在危險情況下的一種下意識的自我保護行為。——你該多讀一些書。”

  喬智承繼的那個法醫,有一個長處就是喜歡讀書,不光是專業書,亂七八糟各種書都喜歡看。對心理學也有所涉獵,所以喬智信手拈來,數落了孫翰一通。

  孫翰干笑了兩聲,問道:“如果這床根本不是她的,她為什么硬要說是她的呢?不隨口編一句慌亂之中跑到別人床上躲避,不就行了嗎?”

  “她沒注意到這一點,或許是時間緊迫,她來不及從容布置現場。

  黃曉鶯沉吟道:“她為什么要撒謊?難道,人其實并不是她殺的?”

  喬智心里也迷惑,想起了恬妞和店里其他人身上縈繞的黑暗元素,一時弄不清楚原因,說道:“現在還不好判斷,先勘查,看看有沒有別的發現。”
第91章 疑竇叢生

  由於房間裏太窄,錯不開身,所以由喬智先勘查屍體,兼顧勘查現場物證,完了孫翰再交叉勘查。

  按照慣例,喬智取出錄音筆打開,放在上衣口袋裏,一邊檢驗一邊說:“死者男性,三十五歲左右,身高一米七三,體重大概八十公斤,身體健壯,短髮,呈仰臥狀,雙手自然在體側微彎曲。兩腿微分平伸。上身赤裸,下身長褲皮帶解開,與內褲一起褪至膝蓋處。裸露下身。左胸部、左季肋部、下腹部各有一處銳器創。創口均為一鈍一銳,創腔整齊,創壁光滑,創腔內無組織間橋。探針探查左胸部傷口,創腔深達胸腔,刺穿心臟部位,為致命創。另外兩處也深達胸腹腔內,加速了死亡。頭部後腦觸摸有血腫。身體其他部位無創傷,四肢無明顯抵抗創。陰`莖尿道口有少量分泌物粘附。提取血液、口腔唾液、尿道口分泌物檢材供檢。”

  黃曉鶯一邊拍照,一邊說道:“那恬妞說的捅刀部位倒是和屍體體表檢驗吻合。”

  檢查屍體體表後,開始勘查現場物證情況。這房間的門是用一個木頭框子裏外釘上三合板拼成的簡易門。暗鎖伸著鎖舌,門框上的鎖扣連帶一塊門框已經被撞爛了,斜斜地難看地歪著。

  先前黃曉鶯已經擺了號牌拍了照了,喬智蹲下身到處尋找兇器,結果在屍體身下發現了。是一把折疊彈簧跳刀。刀刃上全是血,拍照提取後裝入了物證袋裏。接著挨個提取了床上、地上的血痕。

  喬智勘查完後,孫翰進行交叉檢查,沒有發現其他有用的痕跡。

  死者的遺物都提取了,一個錢包,真皮的名牌貨,但裏面只有幾塊錢零錢,一部手機,也是高檔品,一個身份證,上面的相片就是死者。姓名叫“趙耀東”,二十七歲,住址地卻是外省。

  孫翰將遺物拿出來給劉威看。

  劉威指示江辰撥打死者手機通訊錄上的號碼聯繫死者家屬。打了幾個都關機了,好不容易打通了一個,是個女的,好像正在打麻將,嘩啦嘩啦洗牌的聲音很大。

  電話接通後,對方的聲音很不耐煩:“喂?誰啊?”

  江辰道:“你好!我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請問你認識趙耀東嗎?”

  對方地聲音緊張而有些慌亂了:“趙耀東?是我弟弟。警官。我弟弟他怎麼了?”

  “哦。是這樣地。今晚兩點多。在濱河路‘醉夢人生’酒吧發生一起命案。我們檢查死者遺物。發現他身份證名字是‘趙耀東’。從他地手機上找到了你地號碼。希望你能過來確認一下死者地身份。如果你找不到地方。可以打110。讓巡警帶你來。”

  “啊?耀東他。他死了?請等等——”電話那頭就聽到麻將桌打翻地稀裏嘩啦地聲音。那女子聲音慌亂。帶著哭腔。在和其他人說著弟弟出事了。不打了。那幾個人也連忙讓她快去。這女人說著話。一陣急促地高跟鞋出門。對江辰接著說:“警官。我弟弟。我弟弟真地死了?”

  “是地……。很抱歉。告訴你這個不幸地消息。”

  “我弟弟怎麼死地?”

  “你別著急。鄭女士。等您來了確認屍體是你弟弟之後再說。好嗎?”

  “好!好!我要給我媽打個電話,馬上趕來!”說吧,電話扣了。

  這時候,黃曉鶯拿來裝屍袋,喬智和孫翰將屍體抬進屍袋裏放好,然後抬下樓,放進了運屍車裏。這也是喬智剛上任的時候,跟局裏打報告要求更新設備,趁著爆炸案成功偵破,局長李兆琛常委高興,不僅更新了刑科所的刑事技術設備,還要了這輛新的運屍車。

  先前喬智他們勘查現場的時候,劉威和重案中隊長江辰、探長肖雲琦等人已經分別詢問了酒吧的七個女服務員和老闆娘謝翠蓮,還有隔壁商鋪的人。所說的能與恬妞所述吻合。現場目擊者謝翠蓮和女服務員都證明是那姓趙的先持刀逼奸,並刺傷了恬妞,恬妞才拿對方的刀子刺死對方的。

  看見喬智他們抬著屍體出來,劉威迎上來問道:“喬教導員,勘查怎麼樣?”

  喬智道:“等一會再說吧,劉隊,我有幾個問題要問問報案人。”

  他招手將恬妞叫了過來,卻並不立即問話,而是直勾勾盯著她瞧,瞧得她直發毛:“警官……?”

  喬智問:“你剛才在說謊!我們調查發現,你的床根本不在那間房裏,而是在隔壁房間右手下鋪,我們在那張床上找到了你的內衣,這種尺碼的內衣,恐怕只有你才能穿。說吧,怎麼回事?”

  恬妞眼神明顯有些慌亂:“不是的……,我們……,我們幾個隨便睡的了,有時候我睡你的床,有時候你睡我的床,說不準的。”

  “你們有幾個服務員?”

  “七個。”

  “你們樓上四張高低床一共有八個床位,而你們只有七個人,為什麼要混睡?你顯然在說謊!”

  恬妞的眼神更加慌亂了,躲閃著喬智的目光:“我……,我剛才可能記錯了,他拿著刀子追我,要殺我,我嚇壞了,跑上樓,隨便闖進一間房間關上門,我們房間的佈置都差不多,我又沒開燈,看不見,房間裏很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那一間,殺了人之後,我一直在哭,也沒注意,剛才你們問我,我只是隨口說的,可能弄錯了吧。”

  喬智問:“你跑進去之後,沒有開燈?”

  “嗯。”

  “你關門沒有?”

  “關了的。”

  “他撞開門之後沖進來,關門沒有?”

  “關了。”

  “他開燈了嗎?”

  “沒開,他沖進來,我尖叫了一聲,他直接就撲到我身上了,然後就……”

  喬智打斷了她的話:“既然沒開燈,房間裏漆黑一片,而那間房間正好是中間一間,兩邊都是房間,沒有開窗戶,靠裏是牆壁,靠外是三合板,整個房間沒有一個窗戶,除非開燈,才能看見裏面的情況,沒錯吧?”

  恬妞道:“嗯,是這樣的。”

  “那我問你,你是怎麼看見他將刀子放在床裏的?”

  “你……你說什麼?”恬妞對這個問題顯然沒有思想準備,假裝聽不清,問道。

  “你剛才說你扭頭躲閃這趙先生的親吻,一扭頭看見趙先生放在床裏的那把刀子,就拿起來捅了他,對吧?房間裏既然漆黑一片,你又是如何找到那把刀子的?”

  “我記錯了,他……他撞開門之後,沒有鎖門,所以門是開著的,外面的燈光照進來,我看見的。”

  “可外面走道根本沒有安裝電燈!”

  “那……,那是從樓下照上來的燈吧。”

  “樓下的燈有拐角擋住了,走道上還模模糊糊能看見,房間裏根本看不見!”

  “那……,那就是隔壁房間亮著燈吧……,反正當時房間裏有亮光照進來的,朦朦朧朧能看清楚的了。”

  “是嗎?你一會一個說法的,究竟哪一個是真的?”

  “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是他要強姦我,還拿刀子刺傷了我的手!我沒騙你們,可能剛才我太緊張了,所以有些地方記錯了,對不起。”

  “把你的繃帶揭開,我要幫你驗傷!”

  恬妞噘著嘴慢慢解開了繃帶。

  左前臂有三道創口,都很淺,只劃傷了表層肌膚。黃曉鶯拿著照相機卡嚓卡嚓拍了幾張特寫。

  喬智拿起她的胳膊瞧了瞧傷口,問道:“他是怎麼刺傷你的?”

  “他拿刀子刺過來,我用手擋,就刺到了,好痛的!”

  “你比劃一下當時的動作。”

  恬妞抬手邊比邊說。

  喬智道:“你的刀傷是在左前臂外側,只不過傷口方向跟你說的情況不一致!——你手臂上三道傷口都是從你手臂的手掌拇指方向朝後斜向手肘尖方向!從你剛才說的情況來看,你是格擋他的刀才被傷到的,可你手臂上的傷口卻與格擋抵抗傷不符!假如你右手持刀自傷左臂,倒可以出現這種傷口的走向!”

  “你是說,我自己刺傷自己?警官,我幹嘛要自己刺傷自己啊?”

  喬智笑了笑,盯著她的眼睛慢慢道:“別緊張,我只是打個比方,還沒有仔細調查清楚之前,我們是不會亂下結論的。”

  江辰一直在旁邊聽著,覺得這麼多目擊證人證明這恬妞是正當防衛,喬智卻揪著一些枝節問題不放,未免有些小題大做。想想也難怪,畢竟人家剛提了刑警大隊政治教導員,想表現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這時,江辰的手機又響了,是死者趙耀東的姐姐打來的:“警官,我已經在開車來的路上了,我剛給我媽打了電話,她很著急,我們都想知道我弟弟究竟是怎麼死的?您能先簡單說一下嗎?老人家很著急,都急昏過去了好幾次了,求你了!”

  江辰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很抱歉,從目前調查的情況來,你弟弟在這家‘醉夢人生’酒吧喝酒,可能是喝醉了,企圖持刀強姦一名女服務員,這女服務員拿了他的刀子捅死了他。”

  “什麼?耀東要強姦女服務員?哪個狗日的誰說的?簡直是他媽的放屁!”趙耀東姐姐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一個八度,不僅話語粗俗,更尖銳得簡直要刺穿電話聽筒了,“耀東身邊有的是女人,用得著強姦?他每次出來喝酒玩,我都是一兩千的給他,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用得著去路邊小酒吧強姦女服務員?”

  “你弟弟身上有一兩千?我們檢查他的錢包,只有幾塊錢零錢。”

  “絕對不可能!我弟弟錢包裏從來不低於一千塊!錢少他從來不出門,怕丟人!我還給他辦了銀行卡,裏面固定給他存一萬!怎麼沒錢了?”

  “死者遺物裏也沒有銀行卡啊!”

  “什麼?沒有?不會的,大半年前給他辦的,我親自辦的。不過一般不許他動用這錢。”

  “給他存一萬又不許他動用,為什麼?”

  “我知道他經常出去找女人,他又沒結婚,這也難怪,但我擔心他運氣不好被掃黃的公安抓到,又聯繫不上我和他姐夫,那就慘了,聽說掃黃抓到的人要罰上萬,沒錢要挨打的,所以我給他卡上存這錢,就是給他預備罰款的。可是我給他辦了這卡大半年,他一次都沒用過。對了!我老公今天讓耀東幫著去收一筆債,十五萬!我弟弟早些時候還打電話說錢已經拿到了的!”

  “什麼?死者身上有十五萬現金?”

  江辰越聽越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死者身上現金就有一兩千,這種酒吧消費,只喝啤酒的話,撐死了五百塊錢頂了天了,怎麼錢包裏只剩幾塊零錢了呢?死者姐姐說他給死者辦了銀行卡,存了一萬,預防嫖妓被抓交罰款用的,銀行卡也不見了!最重要的,是死者身上還有十五萬元現金,也不翼而飛!——難道這件案子真的有問題?

  深夜,四周裏很安靜,而江辰的手機聲音很大,旁邊的喬智已經聽清楚了江辰和死者姐姐的對話,不由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恬妞。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恬妞雪白豐滿的胸脯上。他咦了一聲,上前一步,呼地伸手抓向她那大半截裸露在外,白得耀眼的豐乳。
第92章 吊帶裝的疑問

    恬妞驚叫一聲,下意識想躲開,可她的速度怎麼比得上喬智這個魔法師的速度呢。好在,喬智的手並不是真的要抓她的大肉彈,而是抓住她的吊帶裝上那根斷了的吊帶而已。

    恬妞驚魂稍定,用手捂著豐滿的乳房,瞧了一眼喬智英俊的臉龐,朱唇輕輕咬了咬,慢慢鬆開了手掌,任由那大半截雪白的乳峰顯露在喬智的面前。

    可喬智卻瞧也沒瞧一眼她的豐乳,目光只是集中在了那吊帶的斷裂處,斷裂的部位是在與胸罩連接的地方,喬智將那節斷頭拿起來晃了晃,道:“這吊帶是怎麼斷的?”

    “是他要強姦我的時候扯斷的!”

    “是嗎?”

    “當然是的啦,要不好端端我自己扯斷它做什麼呢?”

    喬智將那斷端送到她面前:“你也許不懂,但我可以告訴你,吊帶被扯斷和被剪斷,斷口完全是兩回事。這斷口的一小半是非常整齊的,斷口之間並沒有纖維鏈連接,這說明是銳器形成的,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用剪刀剪開的。而另一部分,的確是撕扯斷的,同一個斷口,怎麼一半是剪開的,一般是扯斷的?能解釋一下嗎?”

    恬妞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我……,我不知道啊,可能是以前不小心剪到的吧。”

    “好好的吊帶裙,你剪個口子做什麼?”

    恬妞被喬智一連串的疑問逼得有些惱羞成怒了,胸脯一挺:“喂!警官!我可是受害人呢!他要強姦我,我才殺他的,我知道,殺死強姦犯不用坐牢的!這叫正當防衛!”

    “正當防衛當然不用坐牢,但如果是事前防衛、事後防衛、假想防衛,或者挑撥防衛,故意挑逗對方侵害,然後借防衛之名故意殺人,那卻是要坐牢的!”喬智慢條斯理說道。瞧了一眼恬妞身上縈繞的黑暗元素,又淡淡續道:“更何況,究竟是防衛還是別的,有沒有別的犯罪,或者有沒有包庇真正的罪犯,還沒查清楚呢!”

    “誰包庇罪犯了?哪個是罪犯?你可得說清楚了!”

    “哪個是罪犯你心裏很清楚!”喬智目光炯炯盯著她。“究竟怎麼回事?我勸你實話實說。否則。一旦查實你在說謊。包庇罪犯。你恐怕真地得坐牢了!”

    “反正我沒包庇。你們愛怎麼說怎麼說唄!”

    喬智沒有繼續追問這個問題。他從物證箱裏取出一個塑膠物證袋。裏面裝地是那柄兇器彈簧跳刀。展示給恬妞看:“這把刀好象是把工藝刀。做工很精緻地。是誰地?是不是你們酒吧地?”

    恬妞道:“不是。是他地。他帶來地。”

    “你說地他是誰?”

    “就是要強姦我的那什麼趙先生嘛,在一樓包間裏他讓我脫衣服陪她喝酒,我不幹,他就從身上掏出這把彈簧刀,指著我說不脫就捅死我,我嚇得跑上樓,他就追上來……”

    “後面的你已經說過了,我現在需要查清楚的是,這把刀是誰的?”

    “是他的!”

    “你奪了他這把刀刺了他。這把刀後來怎麼在他的身下的呢?你總不會在他還沒有倒下危險還沒有消除之前,就先把刀扔在地上了吧?還是等他倒下之後,你再把他的身子抬起來,把刀放在他身下呢?”

    “我……我不知道……”

    恬妞漲紅著臉,被喬智地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頭都昏了,情不自禁瞧了一眼旁邊的老闆娘。

    老闆娘是個三十來歲地少婦,名叫謝翠蓮,體態豐腴,凸凹有致。尤其是一雙眼睛,顧盼之間,可以把人的魂都給勾走。她咳嗽了一聲,走過來說:“恬妞,你先別著急,慢慢說。那姓趙的持刀刺傷你,還企圖強姦你,我們都看見了的,剛才員警詢問的時候我們都已經給你作證了。放心。員警不會冤枉好人的!”

    喬智瞧了謝翠蓮一眼,見她身體四周上下盤繞的黑暗元素。冷笑了一聲:“我們當然不會冤枉好人!”

    喬智故意把那個好人說的很重。

    謝翠蓮淡淡說道:“這位警官,剛才恬妞說的,都是我們看見地。我們可以為她作證!”

    “是嗎?那你都看見了什麼?”

    “那姓趙的喝醉了耍酒瘋,亂揩油不說,還用刀子威逼恬妞,然後持刀追上樓,把恬妞按在床上企圖強姦,我們在門口勸說也不聽,還說誰敢報警就殺了誰。恬妞才用刀捅他的。剛才恬妞太緊張記不清,她的房間是沒有開燈,樓下的燈也照不到她房間,但是那時候我房間的燈是開著的,因為我準備睡覺了,正在收拾床鋪。我房間開燈之後,反射的燈光能照亮她的房間,所以她看得見。至於她地吊帶上的剪痕,我看見是兇手撕不爛恬妞的吊帶,用刀子割了一下,這才扯斷的。當時我就在後面,看得很清楚。對了,許麗她們幾個也在,應該都看見了。”

    許麗等幾個女服務員都點點頭:“是的!”

    劉威有些疑惑地問道:“那你們剛才怎麼沒一個人說到這個情節?”

    謝翠蓮道:“大家都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都很害怕,一時想不起來,連我都是你們剛才提到這個問題,才想起來的。”

    劉威點點頭,又問道:“那認錯床鋪的事情呢?又怎麼解釋?”

    “這位警官說的沒錯,這姓趙的把恬妞按在床上要強姦時地那張床鋪,地確不是恬妞的,是許麗地。因為他們倆的房間緊挨著,外面看又是一樣的,都是簡裝房屋,裏面都是鐵架床,當時光線有比較暗,主要是她太害怕太緊張了,那姓趙的要強姦她,她慌亂之下。所以沒注意進錯了房間。殺了人之後,我見她手全是血,就帶她下樓去街對面包紮傷口。然後就一直在門口等你們,沒上來過。你們要不問,我也不知道她弄錯了房間,不過。這應該不影響她正當防衛吧?”

    這謝翠蓮說話態度不亢不卑,解釋有體有理,聽得其他人都連連點頭。就連孫翰和黃曉鶯心裏都覺得,這麼多目擊證人證明,剛才發現的端倪有了合理解釋,喬智這樣是不是有點小題大作了。

    喬智轉身對旁邊的黃曉鶯道:“黃法醫,你帶她進去換衣服,把吊帶上衣提取作為證物。”

    “好的!”黃曉鶯帶著恬妞進了房間,很快換好出來了。

    劉威對謝翠蓮說:“行了。你們可以清理現場了,提取地證物待案件定性之後,會還給你們的。”

    恬妞搖頭苦笑道:“不用了。扔掉好了,還給我我也不會再穿了的。被他摸過想起來都噁心。”

    劉威又道:“請你們配合我們的調查,等待最終調查結果。有什麼事我們會通知你們的。”

    謝翠蓮等女子都忙答應了。

    劉威對喬智道:“看樣子沒什麼大問題,收隊吧!”

    喬智沉吟片刻,說:“劉隊,我想對屍體解剖看看有沒有疑問。”

    按照規定,只有對死因有懷疑的,才能對死者進行屍體解剖,劉威覺得喬智這樣未免有些過了。但喬智剛剛提了政治教導員,自己應該多支持他地工作,搞好班子團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好駁他的面子,說道:“好,這案子還是有些疑問,一定要查清楚,把屍體運回去解剖吧!”

    喬智又道:“還有。能不能把這恬妞也帶回去,留置盤問二十四小時,看看有沒有發現?我總覺得她們有問題,尤其是那恬妞。”

    喬智的聲音很大,在場的差不多都能聽到了。那恬妞臉色頓時變了,緊張地看了謝翠蓮一眼。

    謝翠蓮卻依舊深情淡漠,似乎根本沒聽到喬智剛才說的話似的。

    對於留置受害人盤查,劉威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謹慎。朝喬智招招手。走到一邊,低聲對他說:“沒這必要吧?這案子有多人目擊作證呢。應當沒什麼問題吧。”

    “但也有很多解釋不通的疑問!”在偵破案件上,喬智從來不退縮,這關係到他的暗靈魔法力提升地實際問題,但他也不能當眾反駁隊長,還是要維護隊長的權威,所以他也壓低了聲音說:“隊長,就算暫且把她對事情經過的細節描述認為是太緊張地結果,可她手臂上的三道傷痕,那明顯是自傷!還有,她吊帶上的斷裂痕跡,是剪斷一截然後才撕扯斷的!這些都證明她在作假!還有,你不覺得這被害人恬妞太肥而且太醜了點嗎?這姓趙的看樣子還是有點錢的人,不會這麼饑不擇食吧?”

    重案一組探長肖雲琦在旁邊低聲笑道:“喬教!有句話叫做羅蔔青菜各有所愛,或許人家口味重,就喜歡楊貴妃似的胖女人呢!”

    重案中隊長江辰忙上前說道:“劉隊,喬教說的沒錯,這案子的確有些問題。我剛剛聯繫到了死者地姐姐,她提供了一些重要的情況。能證明這案子或許真有別的隱情。”江辰將剛才死者姐姐說的情況低聲告訴了劉威。

    聽完之後,劉威眉頭鎖到了一起:“死者身上有十五萬現金?”

    “是啊,還有一張一萬的銀行卡,錢包裏也有一兩千塊錢。我已經讓死者姐姐到這裏來了。”

    這時,江辰手機響了,一看來電,正是死者趙先生的姐姐打來的:“喂!警官,我到了河濱路了,你們在哪里?”
第93章 亡靈竊聽

    江辰告訴了具體地點。很快,一輛廣州本田飛快地開了過來,停在了不遠處。車門打開,一個中年女子一隻手拎著一個手包,另一隻手拿著手機,快步跑了過來:“在哪里?我弟弟在哪里?”

    江辰聽聲音是電話裏那女人,迎了上去道:“你好!你是死者趙先生的姐姐,是嗎?”

    那女人也聽出了江辰的聲音,蒼白的臉已經掛滿了淚水,點點頭:“我是,警官,我弟弟呢?”

    “能看一下您的身份證或者工作證嗎?抱歉,這是規定。”

    那女人趕緊從手提包裏取出厚厚的錢夾子,打開,取出了一張身份證遞給江辰。一掃眼的功夫,江辰已經看清楚那錢夾子裏一大疊現金,至少有七八千元,又打量了一下她的衣著,穿戴都是名牌,脖子上還掛著根粗粗的鉑金鑽石項鏈,心想這女子還真是個小富婆哦。

    “原來是趙耀萍女士。”江辰瞧了一眼那身份證,遞還給那女子,說道:“請跟我來,辨認一下死者是不是您的弟弟。”

    江辰帶著那女子來到運屍車前,拉開了屍袋拉鏈,露出死者蒼白的臉龐。

    趙耀萍只瞧了一眼,便捂著嘴嗚咽地點著頭哭了起來:“耀東!你怎麼死了啊……,你讓我怎麼給老媽交代啊!嗚嗚嗚……”她猛地轉過身,問江辰道:“我弟弟是誰殺的?”

    江辰猶豫了一下,問:“你先說一下死者的相關情況好嗎?等一會我在告訴你事情經過。我們需要作身份核實記錄。”

    “我弟弟叫趙耀東,高中畢業沒上大學,在老家待業,去年我爸媽把他送到我這裏,說讓我照顧她,想不到……嗚嗚嗚”

    “他做什麼工作?”

    “在我老公地商務公司幫忙。警官。究竟是哪個女地誣陷我弟弟強姦?我弟他絕對不會去強姦女人地。耀東很乖很聽話地。”趙耀萍看見那幾個穿著暴露地女服務員。快步上去。指著她們叫道:“是誰?誰殺死了我弟弟?”

    江辰指了指胖乎乎到恬妞:“有人證明。你弟弟趙耀東。企圖強姦這位女孩。”

    趙耀萍立即瞪眼瞧著恬妞。上下大量了一下:“你?就你?就你這肥豬地樣子。我弟弟會強姦你?你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地模樣……!”

    江辰立即呵斥道:“趙女士。請你說話注意點!”

    “警官。我說地不是實話嗎?換成你。你會對這頭肥……。啊不。這樣地胖女人有興趣嗎?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就算是在監獄裏關了十年才放出來地囚犯。也不會對她有興趣地!”

    這女人說話非常地刻薄。江辰肚子裏有些好笑。這個說法他內心當然贊同。表面上還是板著臉道:“有話說話。不要搞人身攻擊!”

    “我沒攻擊!打死我我也不會相信我弟弟會強姦這樣個又醜又老的胖女人地!說不定是他們看上了我弟弟身上的十五萬,見財起意。殺了我弟弟,偽造現場嫁禍於人!”

    謝翠蓮柳眉一豎:“你說什麼?我警告你,說話可要有證據!你再胡說八道,當心我告你誣告陷害!”

    “行啊!看看誰告誰!我弟弟無緣無故死在你們酒吧,這件事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官司打到北京我也要打!究竟是誰殺了誰,老子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別想這就樣蒙混過關,殺了我弟弟還把屎盆子扣他腦袋上,沒那麼便宜的事!公安、檢察、法院,我老公都有熟人!告訴你。這件事沒完!”

    趙耀萍連珠炮一般當當當說著,聲音尖銳刺耳,指手畫腳一副死不甘休的模樣。

    “好啊!那告啊!我們還想告呢!醫藥費,營業損失,我還要找你賠償呢!”

    劉威吼道:“行了!都別說了!這件是刑事案件,我們警方會查清楚的,我警告你們雙方,在警方沒有作出處理結論之前,誰也不許鬧!----先刑後民懂不懂啊?涉及刑事案件。要等刑事案件處理結果出來之後,才能處理民事爭議。那時候你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上法院慢慢折騰去!現在誰要搗亂妨礙我們的偵查工作,別怪我不客氣!”

    身高馬大的刑警大隊長這一吼,兩人立即都不出聲了。

    劉威對趙耀萍道:“你弟弟的屍體我們要運回去解剖,查清楚死因,沒意見吧?”

    “沒意見,我弟弟地死一定要查清楚!我絕對不相信我弟弟是因為要強姦一個胖胖的醜女人而被正當防衛捅死的!絕對不信!查不清我不會幹休地!”

    劉威道:“行了,你的意見我們已經充分聽取了。現在你可以走了。屍體解剖完後,我們會通知你來領回屍體的。”

    趙耀萍還真不敢跟刑警大隊長頂嘴。回頭狠狠瞪了恬妞和謝翠蓮一眼,又過去看了看弟弟的遺體,這才哭著開車走了。

    等她走後,劉威對酒吧老闆娘謝翠蓮道:“你們在案件查清楚之前,你們都不能離開市區,尤其是受害人恬妞,要保證隨傳隨到,不然,我們只能採取強制措施,明白了嗎?”

    謝翠蓮忙點頭答應。

    “行了,收隊!”

    現在已經是淩晨時分了,孫翰讓喬智先回去,他一個人把屍體運回市局刑科所解剖室放好就行了。喬智也不客氣,擺擺手,開著奧迪警車走了。

    他並沒有走遠,拐出那個小巷,到了主街,他把車拐進了旁邊一條小胡同,在昏暗的角落裏停了下來。

    剛才他離開現場的時候,已經召喚了一隻亡靈小蜜蜂,在空中盤旋。

    通過視野借用術,喬智看見,眾人散了之後,謝翠蓮帶著恬妞等幾個女服務員也進了酒吧。喬智指揮亡靈小蜜蜂也飛了進去,落在天花板上監聽。

    關好門之後,恬妞無力地癱坐在一張椅子上。謝翠蓮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幾個女服務員都圍攏了過來,一個高個子女孩低聲對謝翠蓮道:“他們是不是在懷疑什麼哦?”

    “也不是他們了,只有那個穿白大褂的法醫,老是盯著妞妞姐一直盤問個不停。問得我都有些發毛。”

    “趙老闆的姐姐看樣子挺厲害地,她要真的到處亂告,還真討厭,對了,她說什麼趙先生身上帶了十五萬,我可沒見到,你們呢?”

    其他女孩都搖搖頭,一個女孩對她說道:“燕茹姐,趙老闆的衣服是你脫的,你都沒看見,我們就更沒看見了……

    “行了!”謝翠蓮一聲斷喝,“什麼都別說了!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妞妞很累,需要休息,以後誰也不許提這件事!一個字也不許!要是讓我聽到,那可別怪我不客氣,----自己捲舖蓋滾蛋!”

    “哦,翠蓮姐,我們知道了……!”一眾女孩低聲回答。

    謝翠蓮嚴厲地掃了眾女一眼,語氣放緩了些:“大家都很辛苦,我心裏有數。好了,趕緊打掃房間吧。把帶血的被子、墊褥都扔了,全部換新的。”

    一個女孩怯生生說道:“翠嵐姐,我……,我不敢睡那間房間……”

    另一個女孩也幫腔道:“我也不敢,一想到剛死了人,我就……,一定會做噩夢的!”

    “你能做噩夢還不錯,我都不敢進入睡了呢!”

    許麗道:“他是死在我床上,我都不怕,你們怕什麼?要不,今晚你們都到下面大廳睡沙發吧,我一個人睡樓上!”

    那兩個女孩相互看了一眼,低聲道:“麗麗姐,我們……,我們還是陪你好了。”

    老闆娘謝翠蓮道:“那就行了!大家趕緊收拾吧,收拾完了早點睡,睡一覺醒來,什麼事都會過去的。”

    說吧,眾女開始收拾房間,扔掉帶血的墊褥,把地板上地血用清水反復沖洗。差不多用了一個小時,這才收拾完。

    這時,有人敲門,謝翠蓮一喜:“再發哥回來了!快開門”

    一個女孩跑過去拉開了一截捲簾門,外面鑽進來一個中年男人。身體健壯,掃了一眼酒吧裏的眾女,走到謝翠蓮面前。低聲問:“事情怎麼樣了?”

    謝翠蓮也低聲道:“員警有一點懷疑,但問題應該不大,就是那姓趙的的姐姐有點討厭,一個勁威脅我們要告到底。”

    “怕什麼!只要沒把柄落在他們手裏,就拿我們沒轍!”

    “噓!”謝翠蓮所了個噤聲的動作,“等會上樓再說,---收拾好了,大家都早點休息吧!恬妞,你先上來一趟,我有話跟你說。”

    恬妞跟著他們倆上樓,來到最里間臥室。靠床頭有一個低矮的保險箱,謝翠蓮蹲下身,掏鑰匙插入,擰動轉輪對好密碼,將保險櫃打開,取出五疊現金,遞給恬妞:“給你。”

    恬妞蒼白的臉露出一絲難為情,但眼中卻放出喜悅的光芒,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低聲道:“謝謝翠蓮姐!”

    “不必謝,這是你應該得的。”謝翠蓮將保險櫃鎖好,站起身,凝視這恬妞,低聲道:“別怕,不會有什麼事情地,有我和你再發哥,他們也拿不到什麼把柄,沒問題地,你放寬心好了。”

    “嗯,我知道了。”

    “回去睡吧。”

    恬妞點點頭,拿著那疊錢回隔壁宿舍了。
第94章 鞋底的黏土

    謝翠蓮關好房門,在床邊坐下。剛才她們兩在說話的時候,那叫“再發”的中年男人一直仰面靠在床頭的被子上,聽他們說。等恬妞走後,才一把將謝翠蓮拉進懷裏,摟著她說道:“你可真能幹。”

    謝翠蓮在他懷裏扭了幾扭:“剛才我也嚇得夠嗆,還好都搞定了。對了,有件事情我正要問你。”謝翠蓮坐直了身子,盯著那男人,問道:“再發,剛才那姓趙的的姐姐說,姓趙的來的時候,身上帶了十五萬,可我們都沒見到,你見到了嗎?”

    再發很驚訝:“十五萬?沒有啊!他進來的時候好像就是空著手的啊。”

    謝翠蓮勉強笑了笑:“我就是擔心,生怕把什麼事情引到我們身上來,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會不會是他把十五萬藏在身上了,剛才混亂之下掉在酒吧什麼地方了?”

    “你們打掃房間的時候沒注意嗎?”

    “注意了,我還專門留心了,但沒有發現。”

    “不會帶在身上的,十五萬可不是小數目,就算是一百一張的,也有十五疊,好大一陀,不可能藏在身上我們看不見的。”

    “這倒是!”謝翠蓮依偎在這男人懷裏,“說實話,這件事我心裏總覺得有些不踏實,可也沒辦法啊。”

    再發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有件事,我剛才才想起來,可能有點麻煩。”

    謝翠蓮一驚,坐起身問:“什麼事?”

    “那把刀子!”

    “刀子怎麼了?”

    “那刀子是我從工藝品商店買地。花了一千多塊錢呢!這刀子是高檔工藝品。都有編號。還填寫有證書地。”

    “那怎麼了?”

    “證書上有我地名字啊!”

    “啊?”謝翠蓮地臉頓時變得蒼白。聲音都顫抖了。“你……。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小麗跟我要刀子地時候。我怎麼知道……。唉!事後我能想起想到洗掉上面我地指紋就已經不錯了。時間又短。事情又太突然。我怎麼想得到這麼多嘛。”

    “那現在怎麼辦?”

    “我想過了,實在沒什麼好辦法。就說這刀子是酒吧的,這樣可能好解釋一點。”

    謝翠蓮無奈地苦笑:“要是早知道這一點就好了,可是恬妞已經肯定地說了,這刀子是死者帶來的,是從身上摸出來威脅她的了,再想改口只怕更要引起員警地懷疑的。“

    “那……,說我的刀子丟了,被他揀到了呢?----不行,哪有那麼巧。偏偏他揀到了!”

    “那怎麼辦?”

    “唉!但願他們沒注意到這一點。實在不行,只有說放在店子裏,老早就被人偷了。”

    “只有這樣了。睡吧。這件事我簡直要崩潰了,得好好休息一下。”

    “我還想要呢!”

    “求你了,明天吧,我真的好累。”謝翠蓮脫了衣服,鑽進被子裏,面朝裏睡了。再發也只好脫了衣服,關了燈摟著她睡了。

    喬智的暗靈小蜜蜂一直趴在他們天花板上,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以為他們會再說什麼悄悄話,可等了好一會。兩人很快便睡熟了,都發出了鼾聲。

    這風騷的小婦人也會打鼾?喬智不由笑了笑,心想她脫了衣服,身材還是很不錯地。喬智不知道自己腦袋不知怎地轉到這上面去了,自嘲地搖搖頭,收了魔法,開著車回到了家裏。

    喬智輕手輕腳開了門進了房間,輕輕地脫了衣服,鑽進被子裏。

    他剛剛放鬆身體。長長地輕舒一口氣,冷不丁,一條凝脂般滑嫩的手臂便伸了過來,摟住了他的脖子,一個光滑柔軟的身子貼了上來,宋韻霞甜膩膩的嗓音低聲在他耳邊說道:“老公,又出現場去了?”

    “嗯,把你吵醒了?”

    “不是了啦,你進來的時候。我也是剛剛醒……。你知道,我一個人睡不安穩的啦……”宋韻霞撒著嬌。很膩味地鑽進他的懷裏,把手從他的脖子撤回來,改為摟著他地腰,把嬌嫩的臉蛋貼在了他寬闊結實的胸膛上。

    喬智習慣性地把手掌從她睡衣下擺探進去,握住她豐滿地乳房,輕輕捏了一把,柔聲道:“乖,快睡吧!離天亮還有好一會呢。”

    “嗯……”宋韻霞心滿意足地闔上眼,依偎在喬智溫暖的懷裏,很快又睡著了。

    喬智卻一點睡意都沒有。剛才偷聽到的情況,雖然能證明這裏面果然有貓膩,可是,他細細回憶了一遍,儘管探知了那叫再發的男人把兇器刀子給了謝翠蓮等人,但還是不能證明是她們殺死了趙耀東。酒吧老闆娘謝翠蓮為什麼要給恬妞五萬元?是頂罪的代價還是別的什麼?不得而知。

    下一步該怎麼辦?喬智思索良久,有了大致的主意,這才也沉沉睡了。

    第二天,喬智先來到劉威辦公室,把自己的想法與劉威交換了意見。劉威聽完,也覺得這案子有進一步調查的必要,等初步調查結果出來之後,再決定是否立案偵查。他讓喬智根據勘查情況具體負責初步調查工作,調查完畢後,召開案件分析會研究決定是否立案。

    喬智雖然提升為刑警大隊政治教導員,但他地主要工作還是集中在刑科所,所以他的辦公室依然在刑科所裏。他先拿把那把兇器跳刀交給DNA法醫黃曉鶯,讓他提取了刀上的血跡進行DNA檢驗。然後打電話將肖雲琦叫來,把那柄物證兇器工藝刀遞給他,讓他去查查刀子的來源,並提醒她刀子看上去似乎是一把高檔工藝品,可以從這方面調查。接著又將二組探長周維正叫來,告訴他去調查“醉夢人生”酒吧服務員和老闆娘謝翠蓮的社會關係;叫來第三組探長馬堯,讓他調查死者趙耀東昨天的活動情況,尤其是收到那十五萬之後是如何到醉夢人生酒吧的,必須搞清楚。

    外調工作佈置完了,剩下的就是喬智自己的事情了。對屍體進行解剖。

    周仕元調走之後,原來由喬智和周仕元擔任地解剖工作,改由黃曉鶯或者孫翰作他的助手,協助解剖。由於這次黃曉鶯有DNA鑒定任務,所以就有孫翰當助手了。

    孫翰雖然是物證法醫,但法醫病理解剖他也系統學習過。當個助手還是夠格地。

    喬智先用放大鏡仔細觀察死者的左右臂部,他看得很仔細,讓孫翰有些搞不懂了,問道:“老大,你不解剖,在幹嘛呢?”

    喬智沒理他,繼續觀察著,好一會,這才直起腰。將放大鏡遞給孫翰:“你也看看!”

    “看什麼?”孫翰疑惑地接過放大鏡。

    “看看死者臂部有沒有表皮擦傷,或者插入肌膚的毛刺!”

    “毛刺?什麼毛刺?”

    “你這小子,還是物證法醫呢。怎麼這都沒注意!----凶案現場那木門,是框架外加三合板的,表面比較粗糙,我查看過,上面有一些毛刺,而門框已經被撞爛了,需要的力度應該很大,死者又是赤裸上身,在撞擊的臂部應該會有痕跡留下。而這痕跡就是擦傷或者刺入肌膚地毛刺。我剛才仔細檢查過,沒有發現這兩種東西。你復查一下。”

    喬智這麼一解說,孫翰也明白了,忙拿著放大鏡仔細觀察死者臂部,同樣沒有發現任何擦傷或者毛刺痕跡。

    孫翰道:“難道那木門不是這小子撞地?又或者,他是用身體其他部位撞地?比如屁股?”

    “不可能是屁股!”喬智搖搖頭。

    “為什麼?”

    “剛才已經說了,木門是框架外面釘上三合板,我查看過門上的釘子,發現門框只有外框和中間一道橫板。如果彎腰用肩膀撞門,正好撞在這橫板上,才有著力點,才能把門鎖連接地門框部分撞爛。如果是用屁股,他的屁股沒這麼高的,撞不到橫板上,如果撞低了,那就撞在中空的三合板上了,這麼大力度連門鎖都撞爛了。門下部的三合板應該也被撞爛才對。但你檢查地時候發現門下面爛了嗎?”

    孫翰想了想:“沒有!木門是完好無損的。”

    “所以不是屁股撞的。”

    “那會不會是用腳蹬呢?”

    “也不可能!”喬智拿起死者地皮鞋。翻過來,“如果你留心了。應該注意到,他們坐的包間的地上有不少打翻的啤酒,地上是濕的,死者皮鞋底沾有不少泥土,那一腳踢上去,肯定會在門上留下鞋印的!但你勘查的時候,發現門上有鞋印嗎?”

    “沒有鞋印。”孫翰肯定地說道,說完這話,他發現喬智並沒有往下接著說,而是呆呆地瞧著手裏的死者的皮鞋鞋底。

    “怎麼了?有發現?”孫翰問。

    喬智指了指鞋底花紋間粘附地半幹的泥土,說道:“這是黏土,你有印象嗎?清河市街道什麼地方有這種泥土?”

    孫翰皺著眉想了好一會,搖搖頭:“城裏應該沒有這種泥土,就是建築工地上也不會有,這種泥土應該是城外田間地頭的泥土。你瞧這黏土,還是半幹的,應該是剛剛粘附上去不久!難道,死者死亡前去過城外?”

    “很有可能!這涉及到那十五萬的下落問題。”喬智拿出手機,撥通了重案三組探長馬堯的電話,把這個情況告訴了他,讓他調查趙耀東的活動情況的時候,注意這方面的問題。

    電話那頭地馬堯態度很謙卑地答應了。喬智還只是個普通法醫的時候,他很看不起喬智,喜歡故意找茬。但喬智提為刑警大隊政治教導員之後,他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對喬智馬屁拍得十足。
第95章 早戀

    喬智想了想,拿來物證袋,提取了死者皮鞋上粘附的黏土,供以後檢驗用。然後才開始解剖。

    屍體解剖結果與喬智先前的初步判斷差不多:死者頭部後腦淤血沒有造成骨折,也沒有引起顱內出血,不是死亡原因,估計是死者被刺倒下時頭上撞擊水泥地時造成的。死者胸部三刀,心臟部位一刀刺穿了左心室,是致命傷,另外兩刀一刀刺穿脾臟,另一刀刺穿小腸。都加速了死亡進程。

    此外,死者沒有其他外傷。

    喬智和孫翰完成解剖之後,喬智讓孫翰寫屍檢報告,自己去看看黃曉鶯的DNA檢驗情況,順便把提取的死者內臟交給徐佳,讓她作毒物檢驗。

    黃曉鶯的報告檢驗已經完成了,她把報告遞給喬智:“你看看吧,結果有點奇怪。”

    “怎麼了?”喬智疑惑地瞧了他一眼,接過報告匆匆掃了一眼,咦了一聲,“怎麼只有死者的DNA,恬妞的呢?她不是被這把刀刺傷了嗎?”

    “是啊,剛開始我是分別提刀尖,刀刃,刀面各個部位的血痕進行的化驗,就擔心會出現混合血液影響同一認定。可是各個部位檢材都只檢出了死者趙耀東的血,沒有恬妞的。我想會不會是恬妞的血液已經先幹了,然後被趙耀東的血所覆蓋,這樣就檢驗不出她的血,於是我又進行了一次檢測,這一次是將整柄刀子全部放進生理鹽水浸泡,然後用棉簽刷洗刀上血痕,這樣,哪怕只有一滴恬妞的血,也會影響整個DNA分型結果的。至少可以判斷是一種混合血液,也就印證了恬妞被這把刀刺傷的情節了。可是----你先看看這個!”

    黃曉鶯又遞給喬智一張檢驗結果,喬智掃了一眼:“還是只有趙耀東的DNA?”

    “是的!沒有出現混合血液,也就是說,恬妞根本沒有被這把刀刺傷過!”

    “可她的手的確被割傷了啊!”

    “那應該不是這把刀割傷的!”

    “這還真是奇怪了!”喬智皺著眉思索著。“這麼說。還有一柄刀我們沒有提取到!”

    “應該是地。”

    “謝謝。這個結果非常重要。別地檢驗情況呢?”

    黃曉鶯又把一份報告遞給了喬智:“死者尿道口分泌物是少量精液。這是死者死亡後。肌肉鬆弛形成地滑精。死者陰莖壁並沒有檢驗出女性陰道上皮細胞。說明死者應該沒有強姦成。”

    “嗯!很好。辛苦了。我去把死者內臟檢材交給徐姐作毒物化驗。”

    喬智說罷正要走。被黃曉鶯叫住了:“等等!老大”

    “幹嘛?”

    黃曉鶯走到他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徐姐心情不好,正在辦公室裏哭得稀裏嘩啦的呢,可能你現在去,她一時半會不會給你開門,所以特意給你提個醒,別以為她在鬧情緒。”

    “哭得稀裏嘩啦的?為什麼?”

    “唉!還不是為了她寶貝女兒莎莎唄!”

    “她女兒怎麼了?不是在讀高二,啊不。現在應該已經上高三了,明年要參加高考了吧?聽徐姐說,她女兒很爭氣。從小學到高中,成績從來沒落過班裏前五名。又是上的重點中學,明年絕對能考上全國最好的大學。這麼乖地女兒還能有什麼事?”

    “是啊,可這次半期考試,莎莎考了個全班第二十名!而且數學只考了七十多分!”

    “就為這?嘿嘿,我當初數學還經常不及格呢!成績也都是班裏中等水準,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喬智說的當然是記憶裏的那個死去的法醫,那法醫高中成績的確不怎麼樣,屬於比較調皮的那種學生。

    “不光是這個!你知道我和徐姐關係最鐵。她把苦惱都告訴我了,我看你還靠得住,就告訴你,幫著想想辦法!你可別亂說出去哦。”

    “呵呵,信不過就算了,我也懶的管這種閒事!”

    喬智假裝起身要走。黃曉鶯一把拉住他胳膊,跺腳道:“你這人怎麼這樣?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我有啊,可你不信任我,那我還同情個什麼勁。”

    “行!信任你!行了吧?”

    “嘿嘿。那說吧。究竟什麼事哭著稀裏嘩啦的?”

    黃曉鶯左右看了看,湊到喬智耳邊低低地聲音道:“徐姐的女兒莎莎談戀愛了!早戀!所以影響學習。”

    “早戀?嘿嘿,那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當初我在高中地時候,也沒少給女生寫紙條,還寫過情書呢。”

    “你這人可真是!我問你,你高中和女生親過嘴嗎?”

    “親嘴?”喬智飛快地搜索了一下那法醫的記憶,搖搖頭,“沒有。我是大二才初嘗禁果。吻了我們女朋友,不過後來人家把我給甩了。害得我痛苦了好久才恢復過來。”

    “是啊!你也知道失戀的痛苦了!莎莎就是這樣!她喜歡上了他們班一個男生。名叫周少華,他們倆從小學就是同學,一直到高中,周少華是他們班的班長,莎莎是班裏的團支部書記,兩人本來就青梅竹馬,加上工作關係經常在一起,一來二去就好上了。是那種真正的情侶的好!擁抱、親嘴什麼什麼的,就差沒那個了……”

    “那個?哪個啊?”喬智猜到,故意問了一句。

    “哎呀你這人真是木!”黃曉鶯漲紅著臉,“就是上床嘛!”

    “嘿嘿,你直接說上床不就得了,一個法醫,還遮遮掩掩幹什麼。”喬智笑了笑,“既然還沒上床,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不上床就不擔心了?這樣下去那是遲早地事情!”

    “這倒也是,徐姐怎麼知道的?”

    “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徐姐本來一直不知道,直到半期考試成績出來,才發現不對勁。緊接著,那男生的父母找到徐姐家來了,看樣子他們穿著打扮是有錢人家,不過說話倒還可以。他們說他們兒子周少華最近成績一落千丈,還有一課不及格!這可是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過的。兩口子偷偷觀察掌握了兒子的QQ空間密碼,進入偷看了兒子的網路日記。這才知道,他兒子和徐姐的女兒兩人談戀愛!這小子還把兩人每次親熱地過程都細細寫在了網路日記上!”

    “偷看孩子地日記不太好吧!”喬智道。

    “老大!你還沒結婚,沒孩子,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痛!有句話知道嗎?----可憐天下父母心哪個父母不疼惜自己的兒女,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往火堆裏跳呢?”

    “嗯,算你有道理,那後來呢?”

    “後來,那男生的父母說了,他們跟兒子談判了。兒子承認了這件事,也認識到早戀對學習的影響,答應父母再不和莎莎來往。一定好好學習。”

    “這不就結了嗎?”

    “什麼啊!中學生的自製力能有多高啊?又是初墜愛河,哪能說斷就斷地?過了一段時間,單元測驗,他們兒子又考了個不及格!兩口子這下真的緊張了,又查看了孩子的網路日子和QQ聊天記錄,發現兩人還在暗中秘密來往。兩口子慌了,兒子現在都高三了,轉眼就要高考,這樣下去。那不是一切努力都泡湯了嗎?於是找上門,和徐姐攤牌,徐姐這才知道前因後果!氣得全身發抖,哭得更個淚人似的。”

    “攤牌地結果呢?”

    “兩家地出發點當然都是為了孩子好了,達成一致意見,必須想盡辦法阻止兩人好下去!徐姐的丈夫是一家合資公司白領,經常出差,根本沒時間管孩子。徐姐和女兒莎莎談了一晚上,要求莎莎再也不和那男孩來往。莎莎沒多說。回房間之前,只對她媽蹦出幾個字----不能和華華在一起,寧願去死!然後砰地一聲關門,不管徐姐在外面如何勸說甚至哀求,就是不開門。”

    “小孩子,又是青春期,有逆反心理的啦。越不讓她這樣她就越要這樣。也不管究竟是應該這樣還是不應該這樣。就圖個痛快。過了這時期,就會好地。都一樣!”

    “你說什麼啊?沒那麼簡單!”黃曉鶯急得都直跺腳,“那次談話之後。莎莎還在和周少華來往。周少華的父母一氣之下,給兒子辦了轉學。也不知道轉到哪里去了,連家都搬了,電話全部都換了,而且似乎已經控制了華華上網,所以莎莎在QQ上給華華留了很多言,卻一個字也沒見回,也沒見華華上Q來。莎莎很絕望,經常哭,眼睛都哭腫了。怪她媽干涉她的什麼戀愛自由,說不是希望她好好學習嗎,她就不好好學。那之後,她上課不聽講,趴在桌上打瞌睡,下課不做作業,回家就上網。氣得徐姐把電腦收了。可莎莎就把答錄機音樂放得大大地,一個人跳勁舞。徐姐把答錄機收了,她就自己在房間裏聲嘶力竭地唱歌。成績已經一塌糊塗。老師隔三岔五就叫家長,徐姐都快氣瘋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喬智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老大,有好辦法嗎?”

    “我能有什麼好辦法,要不,讓徐姐帶她女兒去看看心理醫生,心病還需心藥治,必須把她心結解開才行。”

    “沒用!這一招我們也想到了,莎莎不肯去,徐姐就請心理醫生來家裏和她聊。莎莎故意把音樂放的大大的自顧自跳舞,根本不理心理醫生。徐姐把音樂關了,她就自己唱歌,藉口要換衣服把心理醫生推出門,就再不肯開。心理醫生也搖頭,說先要讓她配合醫生才行。徐姐有時候想投降,就放任她和周少華在一起算了,可周少華究竟去了哪個學校都不知道,電話也換了。所以,想投降都不成。”

    “連心理醫生都沒招,那我就更沒招了。”

    黃曉鶯頓時一臉的失望。

    喬智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你當初不是愛你男朋友死去活來的嗎?後來怎麼說分手就分了呢?有什麼絕招,可以總結一下啊。”
第96章 遺書

    黃曉鶯苦笑:“我那是痛定思痛,發現他根本不值得我愛,心裏也就釋然了。可莎莎和我不一樣,他愛的那男孩,是班長,特別優秀,從小到大在班裏都是前幾名的。”

    喬智笑道:“成績優秀不等於人品也優秀嘛,就算人品也優秀,咱們可以讓他不優秀嘛!又或者,讓他在莎莎面前不優秀嘛!”

    “什麼意思?”

    “莎莎不是覺得他特別好,才不顧一切要和他好嗎?我們想辦法找他的毛病,讓莎莎覺得他不好,莎莎就會厭惡他,繼而主動離開他,最多大哭一場,說自己瞎了眼,怎麼愛上這麼個主,然後就會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了。”

    黃曉鶯沉吟片刻道:“你的意思我懂了,但那男孩真的很優秀,估計不好找毛病,尤其是莎莎痛恨的毛病。”

    “女人最痛恨男人的毛病是什麼?”

    “那還用問?花心唄!見一個愛一個。花心大羅蔔!”

    “那就好辦了!

    “聽說那小孩用情專一,不是那種花心的壞孩子,找他這個毛病可找不到。”

    “嘿嘿,沒事,沒這個毛病可以讓他有嘛!”喬智對自己的暗靈魔法很有信心。

    黃曉鶯臉一板:“你想幹嘛?引那孩子學壞?那可不行!不能為了莎莎就毀掉另一個孩子。”喬智笑了:“你放心,我沒那麼缺德。不改變他我也能找到辦法讓莎莎覺得他壞!同時,不改變莎莎,卻讓那男孩覺得莎莎也不好。兩人都覺得對方不好,那不就順利分手了嗎?誰也不會折騰的了。”

    黃曉鶯有些驚訝:“你還有這本事?行不行啊?可不能亂來哦。”

    “試試看吧。反正現在他們倆都成這個樣子了。死馬當成活馬醫唄。”

    “這話到也對。唉。死馬當成活馬醫吧。你打算怎麼辦?”

    “先讓我見見莎莎。我才知道該怎麼辦。”

    “好!我陪你去和徐姐說。”

    黃曉鶯起身要走。喬智卻沒動。笑著瞧著她:“我要辦成了這件事。有什麼好處?”

    “還要好處啊?”

    “那當然,利益驅動嘛,有動力才能做得更好啊。”

    “那你想要什麼?”

    “聽說你烹飪技術不錯,做頓好吃的犒勞我一下。不算過分吧?”

    “饞貓!”黃曉鶯笑道,“我的手藝不行,怕倒你胃口,要不,等你辦成了這件事,我請你下館子吃生猛海鮮!怎麼樣?”

    “免了,我還就看上你那不怎麼樣的廚藝了。”

    “好!既然老大不嫌棄,我答應了。你要辦成這件事,我好好做一頓拿手好菜犒勞你!”

    “OK!一言為定!走吧!”

    兩人來到徐佳的辦公室。敲了敲門,裏面沒動靜,黃曉鶯低聲道:“徐姐。是我,小黃。”

    片刻,辦公室門打開了,徐佳眼圈發紅,抬眼看他們時,只見她那長長的睫毛濕漉漉的,顯然一直在哭。

    徐佳看見喬智,忙垂下眼簾,低聲道:“喬教。找我有事嗎?”她心情不好,也不叫喬智老大了,改叫官職。

    喬智將放有死者趙耀東解剖時取下的內臟的冷凍手提箱遞了過去:“麻煩你化驗一下這些內臟是否有毒物存在。”

    “好地。”徐佳接過手提箱,轉身進去了。

    黃曉鶯和喬智相互看了一眼,也跟著走了進去。

    徐佳將冷凍箱放在桌上,聽到他們兩的腳步,回過頭來問道:“教導員,還有事嗎?”

    黃曉鶯道:“徐姐,老大他說他有辦法讓嬌嬌放棄早戀。重新好好學習。”

    徐佳臉上閃過一抹驚喜:“真的?”

    喬智點點頭:“我學過心理學,知道一些如何糾正這種青春期早戀行為和叛逆行為的辦法。或許對嬌嬌有幫助。”

    喬智已經想過了,如果只說死馬當成活馬醫,人家徐佳未必將自己女兒當成死馬,就算實際上已經是死馬,也不會拿給他這江湖醫生治的。所以,他決定騙騙他,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對自己有信心,這個信心地建立。當然只能是建立在自己的能力上。於是。他厚著臉皮吹噓自己學過青少年教育心理學,其實。他只懂犯罪心理學而已

    徐佳卻不知道,但他知道喬智連續啃掉了幾個硬骨頭案件,對喬智的破案能力心裏很佩服的,雖然她也知道破案跟心理疏導完全是兩碼事,可有句話叫做沒有金剛鑽,怎麼敢攬這瓷器活?既然喬智說了他懂,就一定有辦法。所以,徐佳驚喜交加抬頭望著喬智:“老大,那請你,幫幫我,管管我女兒莎莎,好嗎?她……她簡直……”

    說到傷心處,徐佳話語哽咽,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往下掉。

    “徐姐,我已經聽黃曉鶯說了莎莎的事情了。讓我和她談談,先瞭解一下情況,事不宜遲,就中午吧,行嗎?”

    “好的!”徐佳看了看手錶,“她差不多該放學了,那我們回家等她吧。”徐佳轉身拿手提袋,一眼看見桌上的那小箱子,又道:“那檢驗的事情怎麼辦?”

    “不著急,下午再檢驗吧,反正他們外調至少得一天時間了。明天上午能開案件分析會就不錯了,那之前拿出結果就行。”

    “好,謝謝喬教,我下午加班也會檢驗出來地。咱們走吧。”

    三人下樓來到院子,上了喬智的奧迪警車,正在這時,徐佳的手機響了,她拿出手機一看,立即緊張地低聲道:“是莎莎地班主任打來的!”

    接通電話,對面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喂!是彭莎莎的家長嗎?”

    “我是,張老師,您好!”

    “彭莎莎三四節課沒上課,她回家了嗎?”

    徐佳一聽。頓時慌了神:“莎莎不是上學去了嗎?”

    “一二節課在學校,三四節就不見了。書包也沒拿。聽和她要好的同學說,她留了一封信給您,在她書包裏。我們也不敢拆開來看,請你馬上來一趟學校,好嗎?”

    “好好!我馬上來!”

    喬智暗靈法術已經比較高了。聽力遠勝常人,早已經聽清楚了她們的通話,立即發動警車,亮起警燈,拉響警報,風馳電掣地沖出了市公安局。

    黃曉鶯沒聽見她們通話地內容,問徐佳:“莎莎怎麼了?”

    徐佳急得又哭了起來:“莎莎蹺課!不知道去哪里了,老師說她在書包裏留了一封信給我,要我馬上去學校!”

    喬智一路闖紅燈飛速往前飛奔。很快便來到了彭莎莎就讀的七中。正趕上放學,學生如潮水一般往外蜂擁而出,見警車也不讓。喬智叫道:“下車!跑進去!”

    三人下了車。跑進了學校,一口氣跑到了教學大樓語文教研組。

    彭莎莎他們的班主任姓張,是個頭髮已經花白地老太太,正在詢問幾個學生。

    徐佳急聲問:“張老師!莎莎的信呢?”

    “在書包裏!”張老師指了指辦公桌上放著一個紅書包。

    徐佳認出了那正是女兒彭莎莎的書包,一把抓了過來,拉開拉鏈,一眼就看見了放在最上面地一封信。是用一個雪白的信封裝著的。口子封上了。她用顫抖的手小心地撕開信封的封口,取出信紙,只有一張。展開,匆匆看完,身子一軟,就往地上癱倒。

    黃曉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腰:“徐姐!你怎麼了?”

    徐佳面若白紙,已經昏了過去。張老師也慌亂,幫著將徐佳扶在旁邊沙發上躺下,掐人中急救。

    喬智取下徐佳手裏地那張信紙,掃了一眼。信很短:

    “媽媽:

    離開了華華這些天來,我也想忘掉他,重新好好學習,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整天泡吧、大聲瘋狂地唱歌、跳舞,還是驅不散他的笑容。只要一靜下來,滿腦子都是他地身影,我的心就會撕碎一般的痛!每夜,我都是躲在被子裏哭。一直到哭累了。才能入睡。

    這種日子真地生不如死!

    我知道,你們是再不會讓我和華華在一起了。可是媽媽。沒有華華,這個世界對我還有什麼意義呢!

    請原諒女兒不孝,要先走了。

    忘了女兒吧。

    莎莎絕筆。”

    張老師也抽空瞧了一眼信的內容,立即也變了臉色,顫抖著聲音道:“莎莎這孩子,一直是最聽話最用功的一個,現在怎麼會這樣啊!”

    這時,徐佳已經蘇醒過來,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叫著莎莎地名字,發瘋一般要往外沖。被黃曉鶯和張老師緊緊拉住。她拼命要掙脫,喊著:“放開!我要去找我女兒!放開我啊!”

    張老師道:“別著急,我剛才問了班裏她以前要好的同學,都不知道她會去哪里,又不知道地方你怎麼找啊!”

    黃曉鶯轉頭望著喬智:“老大!快想想辦法啊!”

    喬智道:“徐姐,別著急,讓我來想辦法,一定能找到莎莎地。”

    徐佳立即停止了掙扎,一把抓住了喬智的手,哭得如杜鵑滴血一般:“喬教,快救我女兒啊!求求你!求求你了……”

    喬智腦袋裏轉得飛快,他可以通過冥想來察覺犯罪嫌疑人幾個小時前的活動情況引起地黑暗元素的流動,從而找到犯罪嫌疑人的位置,但是,他沒辦法用這種辦法追蹤普通人的行蹤,因為普通人的身邊沒有黑暗元素縈繞的情況。看來只有用警犬了。

    喬智摸出了手機,撥通市公安局刑警大隊警犬中隊隊長陳振的號碼:“喂,陳隊,我是喬智!”

    “哦,喬教導員,你好,有什麼指示嗎?”

    “你立即派人帶兩條最好的警犬,火速趕到市七中教學辦公樓!”

    “好的!教導員。我們立即出發!”
第97章 烏雲

    喬智也詢問了那幾個和彭莎莎比較要好的同學,他們說今天莎莎很不正常,很少說話,走之前,還在廁所裏換了一身白色的衣裙,把校服放在座位抽屜裏,又問過她最要好的一個同學,如果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會不會想她,然後就匆匆走了。聽了這話,徐佳更是哭得昏死過去。

    很快,警犬大隊隊長陳振他們的警車拉著警笛趕到了七中操場,陳振帶著兩個訓犬員,牽著兩條威猛的警犬上樓來到辦公室。

    喬智把書包遞給陳振:“幫我尋找這個書包的女生,是我們刑科所徐佳的女兒,兩個小時前出走,下落不明,懷疑有自殺的可能。”

    “好的!”陳振接過書包,指了指窗外黑壓壓的烏雲:“喬教,天好象馬上要下雨了,咱們得儘快追蹤,要不然,雨水會沖刷掉氣味,那就很難追蹤了。”

    “好!”喬智拿起彭莎莎的書包,對張老師道:“麻煩你帶我們去莎莎在班裏的座位!快”一邊往外走一邊望著窗外烏雲低聲罵道:“媽的,現在都是秋季了,老天爺這雨還是下個不停。這都十多天了,天天暴雨不斷,再這麼下,只怕河堤有危險啊!”

    陳振也邊走邊說道:“是啊,今年的防洪形勢非常嚴峻,聽說武警和軍隊都進入一級戰備了。清河一帶的派出所都二十四小時上堤巡查呢。”

    說話間,來到了彭莎莎他們的教室,張老師指了指第二排靠窗的位置:“這個星期莎莎的座位是那裏。”

    陳振把書包放在彭莎莎的桌位上,拉開拉鏈,拿出幾本課本和作業本,讓兩隻警犬嗅了嗅,警犬原地轉了個圈,低吠著往外竄。

    “跟上!”喬智等人跟著警犬下樓,出了校門,兩隻警犬在路邊站住了。望著馬路汪汪叫。

    陳振焦急地說道:“喬教,警犬失去目標!這裏沒有公車站,估計目標是上了計程車了,計程車速度快,而且公路上氣味混雜,很難追蹤留下的氣味。必須找到她下車的地方。才能接著跟蹤。”

    喬智掏出手機撥通了市公安局指揮中心號碼,將情況告訴了他們,讓他們立即電話聯繫全市幾家計程車公司,通過計程車通訊台查問是否有計程車在兩個小時前,在七中門搭乘過一個高中女生,喬智向跟出來的彭莎莎的幾個要好的同學詢問了彭莎莎離開時地衣著,告訴了指揮中心。全市的計程車都隸屬於幾家計程車公司,每輛車都裝有對講設備與公司通訊總台聯繫。可以通過廣播將這個消息立即通知全市的上萬輛計程車。

    烏雲越來越濃越來越低了。刮來地風裏已經能嗅到潮濕地雨滴地味道。大家都在心裏禱告著別下雨。

    老天爺似乎聽到了他們地禱告。雨點一次沒有落下來。而這時。指揮中心地電話終於打來了。一家計程車公司消息回饋。說一名計程車司機報告。他那時候曾搭乘這樣一個女地。穿著就是一套白色地衣裙。看樣子是學生。他還奇怪地問怎麼不上課。那女生情緒很差。沒理他。所以他多看了幾眼。那女生在第十二中學校門口下地車。

    喬智等人立即上了警車。亮警燈鳴笛一路風馳電掣來到了第十二中學。這是一所初中。

    這時候。學生都已經放學走了。校園裏空蕩蕩地。

    警犬下了車之後。陳振拿出那書包。又讓兩條警犬聞了聞氣味。兩條警犬在校門口轉著圈搜尋著。

    徐佳用拳頭塞著嘴。盡可能地讓自己不發出悲痛地嗚咽聲。仿佛擔心這樣會影響警犬地判斷似地。一顆心踢到了嗓子眼。望著那兩條四處搜尋地警犬。嘴裏低聲禱告著。

    忽然。一條警犬朝著校園裏狂吠,另一條警犬過來聞了聞,也朝著校園叫了起來。

    “進去!“喬智命令。

    眾人跟著警犬進入校門,顧不得跟門衛解釋,直奔教學大樓,一路往上爬,直到七樓頂層。

    推開頂樓小門,上面空蕩蕩的,並沒有人。但警犬卻朝著一側低矮的圍牆狂吠。

    徐佳跑出幾步。又站住了。轉了個圈,沒看見人。心中悲苦,嘶聲叫著:“莎莎!你在哪里?莎莎……!”

    那側矮牆地外側,慢慢站起一個女孩,回頭瞧向他們。

    只見這女孩身材苗條,穿著一身潔白無暇的衣裙,長長的秀髮在空中輕輕飄動,臉上肌膚雪白如凝脂一般,大大的眼睛,十分秀美的臉此刻佈滿了淒涼。在烏雲滾滾的背景裏,猶如一朵冰霜裏的雪蓮,那樣的清純脫俗而又無助。正是徐佳的女兒彭莎莎!

    “莎莎!”徐佳驚喜交加,嘶喊著跌跌撞撞沖了過去。

    “站住!再過來我就跳下去!”彭莎莎厲聲道。

    徐佳立即站住了,哀聲哭著:“莎莎,媽不過來啊,不過來!你不要跳!不要啊!莎莎……”

    “媽!張老師!你們別管我了。”彭莎莎回頭過去,眼望著天邊猙獰地烏雲,幽幽道:“這裏,是我和華華初戀的地方,那天中午,也是這個時候,他約我來母校看看。我們上到這裏……,就在這裏,他第一次擁吻了我,告訴我,他其實一直愛著我……!那一刻,我好幸福。”

    “莎莎……!”徐佳悲聲喊著。“美好的一切都結束了,就讓我結束在開始的地方吧……。我是帶著華華的愛走的,我已經滿足了。媽媽、張老師、同學們,永別了!”

    彭莎莎張開雙臂,如同一隻即將振翅高飛的大雁,縱身就要跳下樓去!

    “等等!”喬智高聲喊道,同時,他伸手啪地打了個響指,彭莎莎即將縱起的身子立即定住了!

    喬智對黃曉鶯等人道:“你們都別動,我過去!”

    喬智跑了過去,站在距離莎莎幾步遠的地方,說道:“莎莎。我是喬叔叔,你先不要跳!你不就是想和華華在一起嗎?我能幫你,我能讓你們在一起。好嗎?”

    說罷,伸手又打了個響指,彭莎莎立即能動了。

    她身子晃動了一下,在遠處徐佳等人地驚叫聲中。最後還是穩住了。她是站在圍牆外面一條窄窄的排水通道上,心裏很奇怪自己剛才怎麼一下子不能動彈了,她不可能知道,站在他面前的這位,其實是來自於異界的魔法師!對她施展了一招百試不爽的暗靈魔法“遲緩術”。用到普通人身上,也就是“定身術”。

    不過,此刻彭莎莎的注意力已經被喬智地話轉移過去了,她轉身瞧了瞧喬智:“喬叔叔,你說什麼?”

    以前彭莎莎曾經來辦公室找過母親徐佳。對刑科所的人都認識。

    “莎莎,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放心。我並不是來勸阻你不要跳樓,我只是想幫你,你不就是想和華華在一起嗎?那有什麼大不了地,你都十七歲了,要是擱古代,早就嫁人生孩子了。換成我們國家以前地老婚姻法,女十八歲就可以結婚,你也差不多可以結婚了。談個戀愛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呢,甚至可以理解為你地一項權利嘛。雖然這項權利對你來說非常的重要,但你媽媽也並不是不能商量的,更不是不講道理的法西斯,所以,還不需要你用生命去捍衛這項權利。你說對吧?”

    彭莎莎有些驚訝于喬智的話語,說道:“我媽她不會同意的。”

    “會的!你不信我可以當面問她的意見。”喬智轉身對徐佳道:“莎莎想和華華在一起,你的意見呢?”

    “好!好!莎莎,只要你不跳樓,好好活著。媽什麼都答應你!”徐佳哭著喊道。

    “我不相信,你們大人說話從來不算話,現在什麼都答應,就為了哄我不跳樓,以後又會反悔地!”

    喬智道:“那好,我現在馬上送你去和華華見面,這你總該相信了吧?如果我把你騙下來,又食言不送你去見他,你隨時可以再來跳樓。我們能監督你一時。難道還能監督你一世?如果你堅持以死殉情。總有機會的,我說得對吧?”

    彭莎莎點點頭。卻兀自不信地問道:“喬叔叔,你知道華華轉到哪個學校了嗎?”

    “說實話,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家搬到哪里去了嗎?”

    “也不知道。”

    “你有他的聯繫電話?”

    “沒有。”

    “哼!你什麼都不知道,還說帶我去見他,你這不是騙人是什麼?”

    “我真地沒騙你,雖然我現在不知道,但我可以很快知道。他們可以換學校,換住址,可以換電話號碼,但他父母的工作單位一時半會還換不了,你應該知道他爸爸媽媽的工作單位吧?”

    彭莎莎搖搖頭:“不知道,我們在一起從來不說父母的事情,說起來就鬱悶。”

    喬智轉身問遠處的張老師是否知道周少華父母的工作單位,她也不知道,周少華成績非常好,以前根本不需要請家長,所以幾乎沒有和他家長聯繫過,近期成績下降,也只是通過手機聯繫,有事說事,也沒問工作單位。而現在手機號碼已經換了,所以也聯繫不上。

    喬智見彭莎莎一臉絕望,笑了笑:“別擔心!喬叔叔能搞定!”他摸出手機,接通了市局指揮中心讓他們立即查詢周少華的戶口登記情況。現在都是電子化辦公,全市所有的戶籍和身份證資訊都已經錄入電腦系統,很快便找到了多個名叫周少華的戶籍情況。喬智問了莎莎周少華地出生年月,立即排查出了最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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