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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在白金漢宮（2）

    「怎麼了？和小殿下跳得不愉快。」看見安吉拉氣鼓鼓的走了回來，外公笑瞇瞇的問。

    「當然——不是。」小女孩掩飾的聳聳肩，再回頭看看，一位侍從官已經走了過去在威廉的耳邊說了幾句，原本還想要繼續的威廉很不情願的看了安吉拉一眼，做了暫時放過你的眼神，往另外一邊去了。

    小女孩暗自鬆口氣，在大庭廣眾之下，她可沒那個膽量像那年夏天一樣亂來，看看左右，似乎有不少家族的男孩子在威廉離開後有過來的意思，可是自己的腳跟已經開始痛了而時間似乎還早，她皺了皺眉頭眼珠一轉，仰頭對外公道：「前愛的外公，我可以去更衣嗎？」

    「當然，親愛的。」外公明白她想做什麼，不過他也沒拒絕。

    安吉拉露出一個笑容，迅速找了位侍從官，在他的帶領下去了洗手間。一進門她就靠在門上大大的喘了口氣。

    「怎麼了，克麗絲，你似乎不太高興？」一個輕柔的聲音從旁邊傳拉，將她嚇了一跳，尋聲望去，才發現若大的洗手間裡早已有了一個人站在盥洗池邊輕輕洗著手，那金色的短髮，藍色的眼睛，美麗的臉龐，以及怎麼也遮掩不住的高貴而又平實的氣質，除了王妃殿下還能有誰。

    「我……非常抱歉，殿下，我不知道……」安吉拉期期艾艾的想要解釋。

    「好了，親愛的，你需要用這樣的方式和我說話嗎？」戴安娜歎了口氣，藍色眼睛中閃過一絲憂愁。

    並沒有注意到的小女孩此時放低了聲音：「可是，殿下，這是在王宮。」

    「前年夏天在聖詹姆士宮的時候，你可沒這麼多顧及。」王妃笑著說道。

    「可是環境不一樣……」小女孩還想要辯解，但是戴安娜已經豎起了一跟手指：「好了，我們不說這個話題了，還是說說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吧。」

    安吉拉的小臉蛋當即垮了下來，她到洗手間來當然是不是為了方便，但是王妃應該很清楚她想做什麼，可她居然問這樣的問題，那就是明顯在尋開心。

    「好了，別這樣，克麗絲，我開玩笑。」戴安娜笑了起來，只要見到這個小女孩，她總是想要逗逗她，她身上有種特別的氣質非常吸引人。

    「這樣吧，我們去藍廳休息幾分鐘好嗎？」王妃問道。

    「去藍廳？合適嗎？」安吉拉忙問，皇家舞廳有藍白兩個小廳，各有不同風格，是休息的好場所，但這個時候去……

    戴安娜聳聳肩，推門而出，小女孩忙跟上，沒走幾步，王妃的副官傑弗裡就走了過來：「有什麼需要我為你效勞的嗎，殿下？」

    「我想和克麗絲去藍廳休息一會兒。」王妃說道。

    副官閣下猶豫了下：「殿下，你知道這不符合規定……」

    「傑弗裡！」戴安娜加重語氣，帶著一點不滿。

    「好吧，殿下，但是只能幾分鐘。」副官閣下歎了口氣，妥協了。

    跟著王妃身後的小女孩偷偷摸摸向他做了個鬼臉，而副官閣下也只能報以一個苦笑。

    在藍廳的門被關上後，安吉拉終於可以完全的鬆口氣，歡呼一聲坐上長椅後，雙腳一甩，兩隻白色的高跟鞋就一前一後飛了出去。

    「親愛的，這樣一點都不淑女。」戴安娜忍不住失笑道。

    「我才不需要跟淑女這個詞沾邊呢！」小女孩蜷縮起腿來，大大咧咧的揉起自己光光的腳跟來。

    「你還是穿著……」王妃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然後試著問道。

    「當然。」安吉拉當即從椅子上跳了下，唰的將裙子提了起來，露出穿在裡面僅帶小腿肚的牛仔褲。

    戴安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想不到都11歲了，小傢伙居然還是這樣不喜歡穿裙子，記得她當初怎麼說的來著，穿裙子非常沒有安全感，那時的表情現在想起來依然很好玩。

    「戴安娜阿姨，您可以不笑了嗎？」安吉拉環抱雙手，很無奈的看著對方。

    「好吧，好吧，我不笑了，不過，說起來，克麗絲，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你來擔任宮廷侍女這個職務，白金漢宮將會發生些什麼有趣的事。」王妃笑著說道。

    「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是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只需要一天，哦不，只需要半天，女王陛下就會將我掃地出門，」安吉拉聳聳肩，「我不屬於這兒。」

    「……是啊，你不屬於這裡。」戴安娜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有些出神的喃喃說道。

    小女孩張了張嘴，但很快又閉上了，她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雖然王妃殿下非常受人民愛戴，但始終不受王室歡迎，童年的創傷讓她渴望關愛，成為王妃後，那些繁文縟節，清規戒律，隔閡冷漠又讓她感到孤獨和緊張，但她的丈夫卻沒有給她應有的幫助，「不屬於這兒」這句話是真正說到她心裡了。

    如果她知道就在年底就會和查爾斯分居，再過4年就會離婚，再過5年就會死於車禍，而且即使她死了也依舊得不到安寧會作何感想呢？念頭剛起，安吉拉就連忙將其打斷，她不想想也不敢想，否則她無法面對眼前的王妃殿下，她是個好人，她不該紅顏命薄，可是這是王室的家務事，不是她可以管得到的，就算能阻止一次車禍，誰知道還有沒有第二次第三次？

    屋裡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有些奇怪起來，兩位女性都在出神的思考著自己的問題，直到門發出喀噠一聲。

    「媽媽，你在嗎？」威廉冒冒失失的闖了進來，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威廉，你應該敲門。」王妃微微皺了皺眉頭。

    「我很抱歉，我看你不在，所以我才過來的。」威廉解釋道，然後看向光著腳丫踩在地毯上的安吉拉，同時也注意到地毯上那兩隻甩飛出去的鞋子，不由對她翻了個白眼：「安吉拉小姐，這裡是白金漢宮，請注意一下形象好嗎？」

    小女孩聳聳肩，不過沒等她說話，戴安娜已經加重語氣叫道：「威廉！」

    「媽媽，我說的是實話，哪有像她這樣的女孩子，不喜歡穿裙不喜歡穿高跟鞋，表面上是個有著良好教養的女孩，但私下更像個男孩。」威廉滿不在乎的說道。

    王妃殿下不由有些尷尬，安吉拉的這些**都是私下說給她聽的，威廉會知道是因為自己跟他聊天時無意說出口的，雖說是無意，但是被威廉這麼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實在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

    不過不需要戴安娜擔心，大大咧咧的小傢伙已經撿起了自己的鞋子，坐在椅子上將它穿上：「事實上，殿下，我真的真的非常希望自己是男性。」

    她就知道小心眼的威廉不會放過她，所以她也不在乎，王妃苦笑著搖了搖頭，對於這兩個小傢伙，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好乾咳一聲：「好了，威廉，克麗絲，我們出去吧。」

    在戴安娜起身的時候，威廉又偷偷的給了她一個白眼，安吉拉在鼻子裡輕輕哼了有聲，依然不怎麼在意，然後她的眼睛落在了角落裡。

    「怎麼了，克麗絲？」走到門前的王妃發現小女孩沒有跟上，回頭發現她竟然一直盯著角落裡，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那裡放著一架鋼琴還有幾件樂器。

    「親愛的安吉拉小姐，我們要回大廳裡去了，你可以跟著一起來嗎？」威廉不滿的一字一句說道。

    安吉拉忽然轉過頭來，根本不理威廉，而是看向戴安娜，露出一絲不明的笑容：「要跳舞嗎，王妃殿下？」

    「跳舞？」戴安娜不明白。

    「跳探戈，怎麼樣？」小女孩說著一把抓住威廉往角落裡走去。

    「等等，等等，你幹什麼，你這個粗魯的傢伙。」威廉忙叫道，他想掙脫，卻發現根本掙扎不開。跟著，他被安吉拉按在了鋼琴前的座位上，然後小女孩逼視著他問：「還記得去年聖誕節在電視上聽見的那首曲子嗎？」

    原本想要興師問罪的威廉被安吉拉突然轉變出來氣勢壓得一窒，半晌才道：「哪……哪一隻曲子？」

    「你知道的，威廉，你還和勞倫斯先生合奏過，別以為我不知道！」安吉拉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你說的是……啊，是的，我記得，怎麼你要……但是我自從那次就沒彈過鋼琴了，再說我也不擅長彈鋼琴。」威廉忙道。

    「那就努力回憶，」小女孩壓低聲音道，「為了你母親！」

    就在威廉發呆的時候，安吉拉轉身拿起了樂器中的小提琴，看向戴安娜：「準備好了嗎？殿下，雖然只有小提琴和鋼琴，但是我相信不會演奏得太差。」

    「等等，克麗絲，這……」王妃顯然還有些不知所措。

    「沒有關係，你看這間房子的隔音是如此的完美，此刻隔壁的喧鬧我們一點也聽不見，所以完全無須害怕被別人聽見，再說這段探戈最多只有5分鐘，也不會讓人懷疑，花5分鐘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何樂而不為呢。」小女孩微笑著將小提琴放在肩上，拉響了第一個音符。

    「不，不，克麗絲，我只在很小的時候跳過探戈，我現在已經完全記不得了，而且現在沒有別的人，難道你讓我跳單人探戈……」戴安娜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小女孩也不曾停下，慵懶以及幽默的曲調從小提琴上緩緩流出，那清新而又動聽的音樂讓王妃僵硬的身體也有些不由自主的開始慢慢動了起來。

    坐在鋼琴前的威廉矛盾的看看安吉拉，又看看媽媽，按理說這樣的行為是不允許，但是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帶著點羞澀在音樂中不斷的尋找某種已經失去的感覺，他就實在說不出話來，似乎也沒人說過王室成員私下不可以跳探戈……威廉咬了咬牙齒，慵懶的小提琴聲此時已經快到B段末尾，他深吸口氣拚命去回憶那一點點記憶，終於在B段轉小調的時候按下了琴鍵。

    音樂陡然從慵懶和幽默變得激昂起來，原本獨自緩步前行的王妃猛的一回頭，一摔裙角舞姿也隨著音樂變得快速而富有節奏感覺，整個人顯得更加熱情和奔放，更加的奪目。

    安吉拉全心全意的拉著小提琴，卡洛斯.加德爾，這位探戈無冕之王的Por_una_cabeza華麗而高貴動人，雖然此刻沒有大提琴和手風琴的沉厚音調，卻依然顯然激昂和熱情，不由聽者不產生共鳴。

    有些事情我無法去管，所以只能這樣讓你小小的快樂一下，願上帝保佑你，不要再早早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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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雙人旅行（1）

    火車離開了國王十字火車站，開始向前飛奔起來，原本還算規矩的安吉拉在火車站遠去之後，終於忍不住跳起來歡呼了一聲。

    「親愛的，至於這麼興奮嗎？」坐在對面的凱特看了看窗戶外面，梅森夫婦的身影早就消失了。

    「不不不，凱特，你不明白，」小女孩得意的搖著手指，「這可是我第一次獨自出門，第一次在外面夜宿而父母不在身邊，老天爺，11年來第一次，我終於可以離開他們的懷抱，獨自遨遊上天，怎麼能不激動。」

    看著有些語無倫次的安吉拉，凱特好氣又好笑的敲了敲她的腦袋：「安吉，你可不是獨自出門，我是跟你一起的，你要明白，梅森先生和梅森夫人肯讓你出來旅行，是因為我向她們保證過，除了確保你的安全外，還絕不能讓你做那些不能做的事情，你應該不想讓我為難吧？」

    「那不一樣，親愛的凱特，以前即使父母不在身邊，但是總會有其親戚帶著我，可是我們就不一樣了，我們是好朋友，好……姐妹，某些小小的任性你應該會理解吧？」看著笑嘻嘻的安吉拉，凱特有種上賊船的感覺，她很無奈的搖搖頭，不去理她，自顧自的從旅行包裡掏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哦，別這樣，凱特，陪我說說話嘛，比如我的電影或者你的電影怎麼樣？」

    「如果不想說這個，也可以聊聊到了愛丁堡，我們要怎樣遊覽，皇家哩大道、愛丁堡城堡或者荷裡路德宮？」

    「好吧，這個也不想說的話，說說你在劍橋的生活怎麼樣？」

    可是說得口都干了，凱特就是沒反應，雖然她明顯的翹著嘴角，安吉拉撇撇嘴只能鬱悶的坐回座位，不過從這個角度看起她來還真不錯，比起半年前，凱特的頭髮長了很多，假小子的感覺基本上已經消失了，代而取之的是女性應有的柔美，不過眉宇間還有著青澀，等等，自己知道什麼是青澀嗎？那為什麼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呢？

    小女孩聳聳肩，心裡忽然一動，然後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某些東西開始搗鼓起來。凱特原本在邊看書邊注意著安吉拉的動靜，但時間一長就完全沉浸到書中的世界去了，然後，一張兩個巴掌大的畫紙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眼前。凱特微微愣了下，這是一張簡單的頭像素描，畫中的女性用一支胳膊撐著臉蛋，另一隻手拿著書坐在窗戶邊靜靜看著，寥寥幾筆卻把女子的恬靜完全勾畫了出來。

    「你的畫依舊是那麼漂亮。」凱特接過畫紙，感歎的說了一句。

    「哦，凱特，你這樣誇獎我，我會不好意思的。」安吉拉聳聳肩，嘻嘻笑著說道，完全沒有謙虛的意思。

    「這應該是第4張了吧？」凱特忽然說道，跟著在自己的旅行包裡找了找，拿出一個小本來，裡面夾著3張她不同年齡時的畫像。

    「這是第一張，我記得是我13歲的時候你畫的，唔，那個時候你才6歲吧，真讓人驚訝，那個時候你就能畫這麼好了；然後是這一張，是我15歲的時候；而這一張是前年聖誕節的；時間過得真是很快。」看著手中的幾張素描，凱特感歎的說道，然後發覺有什麼不對，抬起頭來，小女孩正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怎麼了？」凱特在她面前揮了揮手，奇怪的問道。

    「沒什麼，」安吉拉忽然歎了口氣，「時間的確過得很快，一眨眼你就讀大學了，我也快要上中學了，不過……」

    她頑皮的吐了吐舌頭：「真難得，你居然還把這些畫都收藏著。」

    「那當然，要是你以後出名了，這些東西可以買個好價錢。」凱特揚了揚手中的畫，話雖如此說，但是她還是很小心的將這幾張畫收了起來。

    這時，一個男聲傳來：「嗨，兩位小姐，你們好。」

    凱特和安吉拉一起轉頭看去，過道上站著個大約二十多歲的男性白人青年，雖然臉上掛著微笑，但總給人一種裝模做樣的感覺，鼻子兩側的粉刺清晰可見。

    「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坐這裡嗎。」他指了指凱特身邊的空位。

    不等凱特答話，安吉拉已經搶先說道：「事實上，我們很介意，我和我姐姐難得一起出來旅行，想要說說私密的話，請不要打擾我們好嗎？而且這裡的空位很多，不一定要坐這裡吧。」

    「哦，好吧，我很抱歉。」小青年很尷尬的離開了。

    凱特不解的看向小女孩：「安吉，你不覺得有些失禮嗎？」

    「別跟我說你看不出來，凱特，這傢伙很明顯是過來搭訕的。」安吉拉聳聳肩。

    「是的，我知道他是過來搭訕的，可你也太不客氣了。」

    「那可不行，凱特，你是我的，誰也不能將你從我身邊奪走！」小女孩煞有介事的揮了揮小拳頭，「所以，對於這種人就不能客氣，要直截了當的拒絕他！」

    話才說完，小女孩就愣住了，為什麼這個時候說不又這麼容易了？

    凱特沒有注意到小女孩的走神，而是翻了個白眼，聯想到上次小傢伙居然還來關心她的性生活，所以她很無奈的說道：「好吧，好吧，我是你的。」

    說完她就低下頭繼續看起書來，但是很快回過神來的安吉拉一下坐了過來，拉起凱特的手臂拚命搖了起來：「別這樣，凱特，親愛的，和我聊幾句好不好，我們不是出來旅行的嗎？！」

    被她搖得沒脾氣的凱特只好又放下書，歎了口氣：「好吧，你想要聊什麼？」

    「你覺得我的電影怎麼樣？哦，不不不，還是說說你在電影裡和舞台劇裡的小角色吧，對了，你說上次在凱瑟琳.澤塔.瓊斯主演的電影裡有個小角色，那麼你看見凱瑟琳了嗎？她漂亮嗎？」

    …………

    在下午5點左右，火車終於駛進了愛丁堡的韋弗利車站，雖然這一路上安吉拉都興致勃勃的和凱特談著談那的，但在經過了漫長的7個小時的火車後，也不由感到了一絲疲乏，還好出了火車站200米就是汽車站，兩人隨即搭車進了市區。

    愛丁堡是蘇格蘭首府，在蘇格蘭中部低地、福斯灣的南岸，大概有260平方公里，上個歷史悠久、風景秀麗的文化城市，依山傍水，地貌多姿，素有「北方雅典」之稱。以前安吉拉也曾來過，不過多是4、5歲的時候，那時候父母走到哪裡就要跟到哪裡，完全沒有自由自在的逛過。

    雖然她策劃獨自旅行——確切的說是沒有家裡人在身邊的旅行——已經很久了，但計劃根本還不完善，這一次完全是被逼著進行的，在新年的王宮晚宴後，按傳統全家人要去布里斯托的弗倫特大屋住上兩天，雖然那裡環境優美，不比莊園這邊差，但是作為艾伯特家族世代居住的老屋老說，實在太大了，不少地方都陰森森的，尤其是掛滿祖先畫像的那條長廊，每次走那裡過小女孩都會覺得那些畫像上的人全在注視著她，讓人後頸涼嗖嗖的，如果是毫無燈光的漆黑夜晚，端著蠟燭從這裡經過，稍微有點聲音就能把人嚇個半死，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去。

    所以她偷偷給凱特打了電話約定出去旅遊，當然，對於父母是否同意她就含糊其詞了，跟著先迂迴的在舅舅弗蘭克面提起，再和媽媽關係最密切的溫妮姨媽不經意的說了說，又利用傑拉德管家透露給外公，最後才跟父母們攤牌，不過，即使花功夫做了這麼多功夫，出於父母的擔心，他們依然不允許，安吉拉再三懇求，加上目的地只是愛丁堡，還在英國範圍內，而且家裡人都知道，小女孩的倔脾氣一但發作起來，也是很讓人頭疼的，想想吧，4歲的時候這小傢伙就敢離家出走，所以父母親最終答應了她的請求。

    接下來，當然是和凱特見見面，拜託下叮囑下等等，凱特和梅森家關係一直不錯——從撿到離家出走的小女孩開始——所以梅森夫婦才會放心的把安吉拉交給她，不過雖說是放心，但安吉拉也清楚，外公絕對通過關係跟蘇格蘭場的人打過招呼，他肯定不想再出現那次她離家出走後的混亂。這也沒關係，既然選擇了去愛丁堡，就得有這個覺悟，事實上，小女孩選擇去愛丁堡也是為了表示「看吧，我不會亂來」的意思。

    當然小小的任性還是有的，原本打算坐飛機來回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安吉拉卻要求坐火車去——即使火車要花上6到7個小時，而且她還要求從國王十字站出發，真是奇怪的小傢伙。

    此時的愛丁堡已經有些華燈初上的感覺了，冬天的北方總是晚得很快，所以在皇家哩大道上下車轉了轉後，兩個人早早的找了家旅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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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雙人旅行（2）

    從旅館的窗戶往外看，和從酒店的窗戶往外看確實有著不一樣，具體哪裡不一樣，小女孩說不上來，事實上愛丁堡有折扣的酒店多的是，但是難得這樣跑出一次的安吉拉卻執意要住旅館，而且還是打著鬧鬼招牌的旅館，在蘇格蘭地區，一向把「幽靈」和「鬼魂」作為旅遊推介的主題，所以不少有著悠久歷史旅館也推出各種各樣的幽靈招牌來吸引遊客。

    「安吉，你要衝個澡嗎？」從浴室裡出來的凱特，擦著頭發問道，房間裡開著暖氣，所以她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襯衣，扣子也沒扣，敞開著的衣服後面隱約可見堅挺的胸部，下面只有一條內褲，雙腿修長翹臀渾圓，5英尺7英吋（約等於173厘米）的身高使她的身材看起來非常勻稱。

    「安吉？」不見回答，凱特抬起頭來，只見安吉拉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眼中似乎有著什麼東西在波動，讓她一時間心裡有些揣揣的

    「安吉拉？」凱特又試著叫了一句，小女孩彷彿從夢中驚醒過來似的，慌慌張張的扭過頭又去看外面，但是不到一秒鐘又轉了回來，看著地面問道：「什……什麼事？」

    「你不沖個澡嗎？」凱特有些莫名其妙，在小女孩移開視線後那種揣揣的感覺又消失了，這是怎麼回事？

    「啊，沖澡，是的，當然。」安吉拉口中應和著，頭也不抬就衝進了浴室。

    凱特聳聳肩，扣好衣服的扣子，靠在床上坐下，想了想拿出筆記本和鋼筆開始寫起什麼東西來，但沒寫多少她又停下了筆，歎了口氣，心裡似乎有些亂糟糟的，這時浴室的門又開了，小女孩探出一個腦袋來期期艾艾的說道：「凱特，可以把我背包裡的衣服拿給我嗎。」

    凱特失笑的搖了搖頭，從背包裡找出她的內衣褲，走過去遞給了她。

    「謝謝。」安吉拉低聲說了句，然後迅速鑽進浴室，又好一陣磨蹭才穿著睡衣走了出來。

    「如果累了就早點睡吧，明天我們要去的地方很多，晚上還要搭飛機回倫敦，時間有些緊，要早起呢。」凱特摸了摸小女孩。

    安吉拉回答了一聲恩，在自己那張床上坐下後，忽然又站了起來，幾步來到凱特的床前，唰的爬上她的床道：「我要和你一起睡。」

    「怎麼了？」凱特有些驚訝，她沒看見小女孩握緊在背後的拳頭微微的顫抖著。

    「沒什麼，就是想和你擠擠，反正上次在你家裡也是和你擠過的。」安吉拉說著拉過被子鑽了進去，和凱特對視了一眼，隨即又彈開。

    她不說還好，一說到這裡凱特就忍不住想到那次的包子事件，讓她既尷尬又好笑，不過從剛才起，兩人之間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古怪，她不明白怎麼了，於是想了想，決定轉換話題：「對了，你在洛杉磯的朋友傑西卡怎麼樣了？我記得前段時間你來信說你們出了點問題，可後來我給了你建議後，你在信中就沒再提起，我還問過好幾次，可你回信總是不說，難道說你們……鬧翻了嗎？」

    「當然不是，我們早合好了，只不過忘了告訴你。」小女孩看著天花板，有些心不在焉。

    「哦，是嗎，」凱特眼睛一轉，笑著促狹的問道，「那麼你們還接吻嗎？」

    安吉拉查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連咳幾聲癟著嘴瞪了凱特一眼，那模樣真是好玩。

    凱特盡量捂著嘴，只要一送開怕是就要放聲大笑起來。

    「親愛的安吉，女孩之間接吻雖然不常見，但是也不至於會讓你這樣難受吧。」凱特彎著眼睛說道，「說實話，我以前也跟女同學接過吻，這真的沒什麼。」

    眼看著小傢伙枕著雙手依然氣鼓鼓的樣子，一個主意忽然湧上凱特腦袋，她暗暗一笑，然後俯下身體，捏著安吉拉的下巴，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輕輕吻上了她的嘴唇。

    房間裡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真是一副美妙的靜物畫，18歲的女孩支起身體低頭吻著躺在身邊的11歲女孩，那畫面看起來竟然是如此的讓人心動！

    良久，唇分，凱特看著眼前的安吉拉，腦袋裡竟然空白一片，而小女孩眼睛之前早已經失去了焦距，胸口不斷起伏，彷彿心跳得很快。好幾秒鐘後，安吉拉忽然跳了起來，撞撞跌跌的跑進了浴室，凱特沒有動，腦袋從空白變成了混亂，到底怎麼回事？剛才，剛才是什麼感覺？溫暖、濕潤，還有……甜美！一種讓她變得貪婪的不想放開的甜美！

    凱特呻吟一聲，翻個身再次靠在了床頭上摀住了額頭，見鬼，發生什麼事情了？而這時，喀噠一聲，安吉拉推門浴室的門又走了出來。

    「安……安吉，我……我剛才……只是……」凱特想要解釋，但是心虛的她說起話卻變得結巴了。

    但是小女孩似乎完全沒有在聽，她兩三步走了過來，雖然臉蛋通紅，但還是鑽上了凱特的床，然後翻個身背對著她輕聲道：「我……我先睡了，晚安。」

    「好……好的，晚安。」凱特彷彿鬆了口氣似的，全身都軟了下來，然後揉了揉腦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天氣不是很好，雲層很厚壓得很低，不過這並不影響安吉拉的心情，此刻她正在舊城區的街道上飛奔，而凱特則在後面拚命追趕。

    「等等，安吉，別跑那麼快。」凱特不斷叫著，然而即使已經有些喘不上氣了，小女孩依舊沒有減慢速度，直到跑到街口後才停了下來，然後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呼吸。

    「你跑得可真快。」凱特終於追了上來，她的體力可比11歲的安吉拉要好得多，所以只是略微的喘了口氣。

    「沒……辦法，6點的……飛機，我們總要……在那之前把這裡的逛完吧。」在連連幾個深呼吸後，安吉拉終於可以說出完整的話了。

    「我不明白，咖啡館有什麼好逛的。」凱特搖了搖頭。

    安吉拉知道自己有些任性，在花了一上午時間參觀了愛丁堡城堡以及荷裡路德宮後，她毫無理由要求凱特陪她到舊城區來逛咖啡館，哦，當然，也不是毫無理由，但問題是，到這裡來尋找將來會因為自己小說出版而成為億萬富翁，並且還因此引帶出了一個總值70億英鎊的附帶工業的魔法媽媽的這個理由，凱特會相信嗎？

    小女孩可不是心血來潮才想要來找羅琳阿姨的，早在決定目標是愛丁堡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去找哈利波特的創作者JK羅琳的準備——要不她為什麼非要在國王十字站去搭火車——要知道魔法媽媽的經歷的確算得上是灰姑娘的傳奇，估計她自己都想不到自己的小說會產生那樣的轟動。

    不過顯然這一下午的時間似乎要白費了，安吉拉記得羅琳阿姨的相關介紹裡曾說，現在的她應該住在愛丁堡的某間狹小的公寓裡靠救濟金度日，同時努力的寫著哈利波特的故事，到了冬天公寓裡沒有暖氣，只能帶著女兒到附近一家咖啡館裡只要一杯咖啡，然後將小巫師的故事寫在紙片上——這也是為什麼她選擇這個時候來。

    當然，這樣依然跟大海撈針一樣，舊城區那麼多咖啡館就算現在都跑完了，但是誰知道人家現在這個時候在不在呢？

    「街對面就是最後一家了，我們去看看就走好嗎？」安吉拉央求道。

    「親愛的，那不是最後一家，你沒發現嗎，那是我們來這裡到過的第一家咖啡館。」凱特聳聳肩。

    「是……是嗎？！」小女孩啞然，老實說她根本就沒有仔細看過咖啡館外觀。安吉拉歎了口氣，看樣子的確是白費功夫，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但還是讓人鬱悶。

    「好吧，凱特，我們去那裡坐坐，等一會兒就去機場，好嗎？」安吉拉悶悶說道。

    「如你所願。」凱特笑著說道。

    咖啡館不大，裡面很整潔，人也不多，兩個女孩找了個靠窗戶的地方坐下，很快有女服務生上來問道：「兩位要點什麼？」

    「一杯卡布奇諾。」凱特點頭道，安吉拉忙舉手：「我也要。」

    「不行，親愛的，你還沒到飲用年齡呢。」凱特毫不客氣的拒絕道，然後對女服務生道：「就給她一杯白開水好了。」

    「嘿，凱特，就算我不能喝咖啡，可還有其他飲料可以喝吧。」安吉拉忙叫道。

    「那麼你打算在現在這個天氣和喝冰凍果汁嗎？」凱特聳聳肩，歪著腦袋問。

    一旁的女服務生忍不住為兩人的鬥嘴笑了起來，然後說道：「這位小姐，我想你的妹妹完全可以來杯紅茶。」

    「好吧，就要紅茶，再來份鬆餅吧。」小女孩這次搶先說道，同時對凱特做了個鬼臉，凱特好氣又好笑的搖搖頭，沒有再說話，只是示意女服務生就這樣，然後在她離開後，站起身來敲了敲安吉拉的腦袋：「我去洗手間，不許亂跑。」

    「知道了。」小女孩翻了個白眼，在凱特離開重重靠在了靠背上，跑了一天還真累，而且昨天晚上也沒睡好……剛想到這裡，思緒就立即跳開了，昨天晚上的事，今天大家都很默契的沒有提起，這個事暫時還是不要去想。

    安吉拉搖搖腦袋，掃視起咖啡館來，然後她的眼光落在了一個角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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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羅琳阿姨

    那個角落很普通，和咖啡館裡大多數座位一樣，沒什麼特別的，但是問題是它的旁邊放著一輛小小的嬰兒車，很舊的嬰兒車，圓桌上有一個咖啡杯子壓著幾張小紙片。

    安吉拉的心一下被提了起來，這不太可能吧，她記得在每一家咖啡館都詢問過，但是沒人說過曾見過她描述過的女性。

    她有些遲疑的站了起來，想了想，裝出一副觀察咖啡館的好奇模樣，慢慢走了過去，幾步之後，她就來到了角落的圓桌旁，看看嬰兒車，裡面沒有孩子，也是，母親不可能丟下自己的孩子獨自走動。

    桌上的咖啡杯幾乎快要見底，壓在杯子底下的小紙片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安吉拉的眼睛一向很好，所以即使字母很小，她也不需要拿起來就能看清楚，然後霍格沃茨這個單詞在下一秒鐘進入了她的眼睛。

    小女孩有些眩暈，喵的，老娘幾乎把整個舊城區的咖啡館逛了個遍，還差點打算去新城區再找找，但是居然就在當初逛過的第一家咖啡館裡，那個時候是哪個白癡說，沒這麼個人的來著？！

    當然，這些暫時先拋到腦後，現在最要緊的是看看最初版本的《哈利波特》是怎樣的，安吉拉毫不客氣將這些小紙片從杯子下面抽了出來，仔細閱讀起來。和以前一樣，她首先是看了電影後才對小說有了興趣，當然，也和大多數人一樣，非常喜歡這套書，否則她現在不會想來看看魔法媽媽。

    不過這個最初版本的《哈利波特》可比她「曾經」看過的版本要少很多東西，至少海格還不是巨人，而霍格沃茨也只有三個學院，黃金三角倒是齊了，但是羅恩的兩個雙胞胎哥哥還沒有出現，從一些單獨寫出來的片段看，似乎羅琳阿姨正在構思魁地奇，作為整個小說中最有意思的構思，不得不說魔法媽媽真的很有想法。

    就在安吉拉出神的看著手中的紙片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乾咳：「這位……小姐，可以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嗎？」

    小女孩驚醒了過來，忙向身邊看去，一位看不出年紀的女士正抱著幾個月大的女嬰正帶點警惕看著她。

    「你……你好，女士。」安吉拉忽然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就像行竊的時候被抓了個正著，眼前的女性看起來雖然還很年輕，但是眉宇之間卻流露出心力憔悴的模樣，雖然還站在那裡，卻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小女孩不敢肯定是不是就是羅琳阿姨，畢竟距離上一次看她的照片已經過了很多年了，而且又不是天天看，再說那個時候她可是功成名就，容光煥發，哪有貧困潦倒的樣子。

    「這是……這是你的……作品嗎？」安吉拉舉了舉手中的紙片，小心問道。

    或許是動作過大，女性不由自主捏了捏拳頭，眼中閃過一絲焦急，覺察到這一點的安吉拉忙放慢動作，將所有紙片碼整齊後再次壓在了咖啡杯子下面。

    女子鬆了口氣，將自己的孩子放進嬰兒車後，趕緊上前整理起那些紙片，或許是小女孩剛才的動作贏得了她一絲好感，她整理的同時抬頭對安吉拉笑了笑。

    幾秒鐘後，女子確定自己寫的東西都在，終於鬆了口氣，對小女孩再次笑了笑：「抱歉，我太緊張了，以前這樣的事就發生過，好不容易寫出來的東西卻被弄丟了。」

    「沒關係，我也喜歡寫東西，我能理解。」安吉拉回應了一個微笑，眼見對方似乎想要收拾東西離開，她忙又道：「嗯，請問，我可以將它讀完嗎？」

    女子愣了愣，指了指手中的那些紙片：「你是說……這個嗎？」

    「是的，我覺得很意思，」安吉拉發自內心的說道，「可以嗎？」

    眼見對方有些為難，明白是怎麼回事的小女孩忙接著說道：「不會耽誤你太久的時間，作為補償，我請你喝杯咖啡怎麼樣？」

    女子有些心動，但是看看小女孩也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又有些猶豫，還好這時候凱特的聲音傳了過來：「安吉，你在哪？」

    小女孩忙回頭向自己的桌子看去，應道：「我在這裡，凱特，過來好嗎。」

    凱特一轉頭也看見了安吉拉，當即走了過來：「我記得我說過，不要亂跑。」

    「好了，凱特，」安吉拉急忙想要轉換話題，指著身邊的年輕女性道：「這位是……」

    話還沒說完她就卡殼了，從剛才起她一直沒問過對方的姓名，雖然有80%的把握是羅琳阿姨，但是她可不想別人有什麼不好的聯想，於是一時間怔在了原地，還好女子為她解了圍，伸手到凱特面前：「你好，我是喬安妮.凱瑟琳.羅琳。」

    「你好，我是凱特.貝金賽爾。」凱特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和羅琳握了握手。

    「對了，我是安吉拉.梅森。」小傢伙也趕緊和羅琳握了握手，可惜不能把相機拿出來拍上一張，10年後絕對會非常有收藏價值和紀念意義。

    「是這樣，凱特，」安吉來為凱特解釋起來，「我無意看見了羅琳女士正在寫的小說，我很喜歡這個故事，所以我想請她喝杯咖啡，讓我可以讀完她的故事。」

    邊說邊用亮晶晶的眼睛使勁看著凱特，發動感情攻勢，凱特雖然不明白她看見了什麼小說，這麼興奮，但是還是順著她的話說道：「當然沒問題。」然後看向未來的魔法媽媽：「可以嗎，羅琳女士，這個小傢伙向來很喜歡看書。」

    羅琳自然不會拒絕，三個人就在角落裡坐下，凱特隨後叫來服務生，將她和安吉拉點的東西都送了過來，然後又為羅琳要了杯咖啡以及一個小蛋糕，羅琳雖然推辭了下，但看了看已經開始從閱讀的安吉拉後，又接受了下來。

    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就在小傢伙的閱讀中度過了，開始凱特還和羅琳聊上幾句，在看了幾頁小女孩看完後遞過來的紙片後，隨即也被吸引住了，跟著一起閱讀起來。羅琳卻沒有趁這個空檔繼續寫下去，她除了照看著自己熟睡的女兒，一直帶著點不安攪動著咖啡，畢竟這是她的作品第一次給陌生人閱讀。

    終於，安吉拉讀完了現階段羅琳的所有章節，抬起頭來意猶未盡的說道：「還有嗎？」這可不是裝出來的，這個第一版的《哈利波特與魔法石》與前世看過的有著太多的不一樣，當然整體結構上是一樣的，但是有著不少很奇妙的構思，雖然有些地方寫得還不夠好，卻無傷大雅。

    「很——抱歉，安吉拉，下面的我還沒有思考完整，即使是前面這些依然——還有不完美的東西，我還需要進行修改。」羅琳看起來她似乎有些激動。

    「真可惜。」安吉拉頗為遺憾的說道，相信羅琳阿姨每修改一次，小說就會向最終版靠近一次，那樣的話就缺少許多新鮮感。

    「我相信如果能夠發表，這絕對會引起轟動的，這是一本很奇妙的小說，從魁地奇的設定就能看出你很用心，羅琳女士，你很棒。」安吉拉真誠的說道，剛剛看完故事的凱特也有些意猶未盡的點點頭，附和小女孩的話：「是的，羅琳，真的很不錯。」

    羅琳默然片刻，忽然將腦袋低了下去，隨即雙肩不斷抽動，看得出她在努力大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被驚呆了的安吉拉和凱特忙一左一右的扶住了她。

    「我還好，不用擔心，我還好。」羅琳低著頭握住兩人的手，低聲說道，半晌後才抬起頭來，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痕。

    在接過安吉拉遞來的紙巾擦了擦眼睛，羅琳終於恢復了平靜，她輕輕笑了笑：「很抱歉，我失禮了。」

    「沒什麼，我想你一定有很多傷心事，不介意的話，你可以講給我們聽，我們不會說出去的。」安吉拉不由自主的握住了羅琳阿姨的手。

    羅琳苦笑了笑，默然片刻後打開了話匣子，這一開頭就像關不住的水龍頭一樣，嘩嘩的溜個不停，她講了很多，大多是關於她那個混蛋丈夫的，如果不是那個混蛋，她也不會現在呆在一間小小的陰暗公寓裡，取暖都要到咖啡館來，她的女兒彷彿也知道母親難得的發洩一次，所以睡得很香沒有搗亂。

    雖然這些東西，安吉拉前世的時候在網上已經有所瞭解，但是此刻親耳聽見羅琳阿姨說出來，又別是一翻滋味，不由對她多了份同情，同時心裡也慚愧不已，還好當初沒有心血來潮把《哈利波特》剽竊出來，否則現在怎麼敢面對羅琳。

    「一切會好的，羅琳女士，請你相信自己。」安吉拉安慰道，「我爺爺常跟我說，上帝為你關上一道門，他就會為你打開一扇窗，所以請堅持下去，哪怕是為了你的女兒。」

    「謝謝你，安吉拉，」羅琳握著她的手，彷彿是因為剛才發洩，她臉上氣色好了很多。

    「知道嗎，」她輕聲說道，「這幾天我幾乎已經喪失生存下去的勇氣，我之所以還在撐著，完全是因為我的女兒，直到今天，我遇見了你，安吉拉，我才知道上帝終沒有拋棄我，謝謝你，就像你的名字，你是我的天使。」

    小女孩臉上紅了紅，心中也是百感交際，就在這個時候，凱特忽然驚呼了聲：「糟糕，飛機！」

    安吉拉一驚，看看手錶，見鬼，就快到6點了，忙開始慌張的收拾東西，同時對羅琳道：「很抱歉，羅琳女士，我們得走了，不過在哪之前，請你把你的地址留給我。」

    說著她拿過一張小紙片，把它翻過來遞到羅琳面前：「時間來不及，所以就寫在這上面吧，我父母有幾位救助基金的朋友，我想他們或許有辦法暫時幫你解決一下你現在的困境。」

    羅琳也沒有矯情，幾筆寫上自己的地址，交給了安吉拉，再次感激的說了聲謝謝，收拾好東西的小女孩和她擁抱了下，又彷彿叮囑一般的說道：「我現在走了，但是，答應我，羅琳阿姨，如果心理痛苦就一定去找心理醫生，千萬別做傻事，我還等著你的小說出版呢。」

    「好了，我知道了。」羅琳笑了起來。

    「我走了，我會給你寫信的！」安吉拉揮揮手，和結了帳的凱特迅速出門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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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什麼才是自己想要的？

    飛機在一陣顛簸之後終於恢復了平穩，坐在位置上凱特揉了揉腦袋得以舒口氣，真是非常驚險，坐的士一路狂奔，然後最後一分鐘才登機，這種電影裡才有的情節，居然就發生在身邊，還真是有些刺激呢。

    這時服務的空姐過來問問要點什麼飲料，凱特搖了搖頭示意不需要，然後想問問身邊的安吉拉，轉過頭才發現，小女孩單手托腮出神的看著窗戶外的雲層不知道在想什麼。

    「嘿，安吉，你沒什麼吧？」凱特關心的問。

    「什麼？哦，不，我沒什麼。」安吉拉有些心不在焉的搖搖頭。

    「那麼要點什麼喝的嗎？」凱特又問。

    安吉拉這才看見站在過道裡的空姐，歎了口氣後說道：「請給我倒杯水吧。」

    在接過空姐遞過來的水杯後，小女孩呷了一口就放在面前的小餐桌上，然後繼續看著外面發呆，即使天空已經開始變黑了。

    凱特知道安吉拉應該是有心事了，是因為之前的喬安妮.羅琳？她想問問，但是忽然想到昨天晚上，她不由又有些猶豫，如果是在想那個話……但是凱特最終還是拍了拍小傢伙的肩膀：「安吉，有心事的話你可以跟我說。」

    安吉拉轉過頭來看著凱特：「很明顯嗎？」

    「當然，親愛的，你滿臉都寫著。」凱特笑了笑，用手掠了掠小傢伙額前的秀髮，但是到一半卻不由自主的將手收了回來。

    不過，安吉拉並沒有注意到這些，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因為羅琳女士，讓我想了很多東西，很多——以前沒有想過，或者迴避的事情。」

    「那是什麼事情呢？」凱特暗中鬆了口氣，但是卻隱約又帶點失落，真奇怪。

    「你知道嗎，凱特，有很多事情我都沒有認真去想過認真去做過，拍電影也好，寫劇本也好，出EP也好，都是因為好玩或者別的什麼，除了幾歲的時候因為喜歡音樂喜歡畫畫而認真的投入過外，我做其他任何事情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安吉拉往著艙頂輕聲說道。

    「我的上帝，你的小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凱特好笑的說道，「你才11歲，難道不是應該玩耍的時候嗎？再說你在《天生一對》裡表現得也很好，至少我的同學看過後都在稱讚你的演技，而且你的歌也唱得很好，那張EP在英國也買得不錯，像你這樣多才多藝的天才小女孩可不多，老實說我都非常嫉妒呢。」

    「可是，凱特，我會認真去演戲，是因為我跟電影公司簽過約，我有責任做好，但我從來不知道我心裡到底想要做什麼，就像羅琳女士那樣，發自內心的強烈的想要去做某一件事情。」安吉拉聲音裡有些消極。

    「安吉，你知道嗎？你才11歲而已，人生對你來說才剛開了個頭，你完全不需要想那麼多，還有很多時間足夠你去尋找自己最想做的事情，你不需要現在思考那麼多，你還小！」凱特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不明白為什麼安吉拉會想這麼多。

    小女孩這時低咕了一句我已經是大人了，然後搖了搖頭轉換了話題：「好了，凱特，我們不說這個了好嗎？」

    「你確定？」凱特盯著她，半晌後才歎道：「好吧，不過我建議你最好和你父親談談。」

    「我會的，」安吉拉點點頭，然後身體前傾抱住了凱特，同時將腦袋埋進了她胸口：「不管怎樣，謝謝你，凱特。」

    凱特笑了笑，摩挲著她的頭髮，在她額頭前輕輕吻了吻，道：「親愛的這是我應該做的，你是我妹妹，不是嗎？」

    安吉拉從凱特懷中抬起頭來，綠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忽然說道：「凱特，去好萊塢發展怎麼樣？」

    「去好萊塢？為什麼？」凱特奇怪的問道。

    「你不是喜歡拍電影嗎，好萊塢將會是全世界最大的電影製作中心，那裡將會有無數的機遇，最重要的是我也在那裡，如果你肯來，我可以為你寫劇本哦。」安吉拉的語氣裡帶上了一絲誘惑。

    「我可沒有你那麼好的演技天賦。」凱特揶揄道。

    「好了，你就別說我了，」小傢伙掘起嘴巴，「演技都是磨練出來的，即使在美國也可以去百老匯演舞台劇嘛。」

    「可是，安吉，我還在上學，你總不想讓我因為連續學分不夠而被劍橋勸退吧？」凱特問道，絲毫沒發現安吉拉抱住自己的手緊了一些。

    「那……那你可以暑假的時候過來呀，大學的暑假應該更長一些，而且即使請一兩次假也不會有問題。」安吉拉哀求般的說道，「今年暑假來洛杉磯看我好不好嘛！」

    「好吧，好吧，我答應你。」凱特也實在無法拒絕，只得答應了下拉。

    「我愛你，凱特。」大樂之下，安吉拉結結實實在凱特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

    不列顛島難得月明星稀的晚上，尤其是弗倫特大屋那並不多的燈光，讓明亮的月光更顯皎潔，安吉拉下了出租車後也忍不住仰望著它長吸口氣。

    「玩得高興嗎？」接過凱特遞過來的小傢伙的背包，傑拉德先生笑瞇瞇的問道。

    「還不錯，我喜歡那裡。」安吉拉笑著搶過自己的背包，然後看向凱特：「你要回倫敦嗎，凱特？」

    「當然，親愛的，我可不像你。」凱特倚著車門聳聳肩。

    「好吧，一路順風。」小女孩上前給了她一個擁抱，「記得我們的約定，我等你，還有，頭髮記得再留長點。」

    「知道了！」凱特好笑的抵了抵她的額頭，然後又吻了吻她：「我走了。」

    說著她鑽進了出租車，揮揮手遠去。而安吉拉一直目送出租車消失後，才收回目光，對管家先生歉意一笑：「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有關係，我們進去吧。」傑拉德溫和的說道。

    走在草坪上，安吉拉有些心不在焉，她又想到了飛機上的那個問題，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麼事？難道說「四十」年的生活都不能讓她有所明瞭嗎？或者那8年宅男生活以及這11年的女孩生活已經讓她退化了嗎？小女孩苦笑著摸了摸額頭，歎了口氣。

    「有什麼心事嗎？」走在身邊的傑拉德先生忽然問道。

    「有一些，但不是大問題，謝謝，不用擔心我。」安吉拉笑了笑，有些東西永遠都不能說出來的，即使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對於喜歡用邏輯和科學來判定一切的西方人來說，這種事情的唯一解釋就是妄想症或者精神分裂症。所以如果不想去精神病醫院呆上一輩子的話，最好還是把那些東西放肚子裡吧。

    不過話說回來，都奔五的人了還找不到自己的人生目標，還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呢？安吉拉自嘲的聳聳小鼻子，把思緒轉到羅琳阿姨身上來，她決定不去干涉她的創作，雖然她很想看到一本與前世不同的《哈利波特》，但是誰知道改變後的會不會大賣？所以為了羅琳阿姨的將來，還是算了吧，當然，自己可以在經濟上給予一定的幫助，出版的事情也可以幫忙，不過如果《哈利波特》過早上市，將來要拍成電影後，會不會影響到角色的挑選？說起來幾個主角都應該已經來到這世界上了吧？但願自己這只蝴蝶翅膀可沒把他們給扇沒了，尤其是「赫敏」小姐。

    胡思亂想的安吉拉走進了大屋，家裡人此刻都在大廳裡聊著天，見到她回來了，愛琳娜首先起身過來將她抱了起來，有些小小的激動：「哦，克麗絲，你終於回來了。」

    「好了，媽媽，我回來了，你看，很完整，一塊都沒少，我說過不會有事的。」安吉拉安慰道，或許是在考慮自己快「五十」了，所以在這麼多親戚面前被抱起來讓她有些尷尬。

    愛琳娜並沒有覺察到女兒的心思，但是還是很快將她放了下來，然後小女孩開始跟爸爸、外公、舅舅、姑姑依次打招呼，知道看見沙發上的夫婦。

    「沃特森先生，沃特森夫人，」安吉拉驚喜的叫道。

    「嗨，安吉。」沙發上的夫婦一起招呼道。

    「真讓人吃驚，你們從法國回來度假嗎？」安吉拉雖然是在問候兩人，但是眼睛早已經落在沃森特夫人懷中吐著泡泡的1歲多的小女嬰。

    夫婦兩相視一笑，沃森特夫人隨即把女嬰抱了起來，面對小女孩，安吉拉忙拍拍手對著小女嬰笑咪咪的說道：「嗨，夏夏，還記得我嗎？」

    啃著自己小手的小女嬰睜大眼睛看著安吉拉，忽然高興的咿咿呀呀叫了起來，伸出手想要去抓她。

    「哇哦，安吉，看樣子，夏夏還認得你哦。」沃特森夫人驚訝的說道。

    「那麼，我可以……」安吉拉看著她，帶著希冀說道。

    沃森特夫人笑了笑，當即將夏夏抱到了她面前，小女孩小心的接過夏夏，然後發出一聲驚呼：「上帝，她可重了不少。」

    這略帶稚氣的話讓眾人都哄的笑了出來，安吉拉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叭的在夏夏圓呼呼的小臉蛋上咬了一口，夏夏似乎也非常高興，在安吉拉懷中手舞足蹈，甚至想要去抓她的臉蛋，這又讓大家輕笑不已。

    這時，安吉拉忽然想到了什麼，抬頭問沃森特夫人：「夏夏有正式的名字了嗎？」

    「當然，」沃森特夫人點點頭，「我和克裡斯商量了後，決定叫她——艾瑪。」

    「艾瑪？」

    「是的，艾瑪.夏洛特.沃特森，E－m－m－a－C－h－a－r－l－o－t－t－e－W－a－t－s－o－n。」沃特森夫人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拼了出來。

    「好名字。」安吉拉剛剛誇獎了一句，然後整個人都呆住了，艾……艾瑪.沃森特？！這是在開玩笑嗎？！我下午才跟魔法媽媽聊過天哎！

    這時，一陣濕潤的感覺從耳朵上傳來，不知什麼時候，小女嬰摟著她的脖子啃起她的耳朵來。

    「嘿，嘿，艾瑪，這一點都不衛生。」被嚇了一跳的安吉拉，趕緊將腦袋偏到一邊去，而興奮的小傢伙拍著手咯咯大笑起來。

    安吉拉帶著無奈和鬱悶看著懷裡的小女嬰，會是你嗎？格蘭傑小姐？

johnnyanthea

55 在巴黎

    雖然只隔了一道海峽，但是法國的天氣無疑要比英國好很多，至少巴黎不會出現倫敦那種隨時來下雨，一下幾天的情況。雖然還是冬天，但是陽光之下漫步在香榭麗捨大街上卻一點也不覺得冷。

    回到弗倫特大屋住了兩天後，安吉拉跟著父母去了新年歐洲之旅的最後一站巴黎，一起的還有沃特森夫婦，他們雖然是英國人，但在巴黎工作，沃特森先生負責的是艾伯特家族在巴黎一些產業的法律工作，而沃森特夫人也在巴黎有著自己的律師事務所，他們只是回家。

    對於那個被取名叫艾瑪的小傢伙，安吉拉又是高興又是疑惑，從沃森特夫婦的工作和家庭來看，小傢伙的身份應該是被肯定了，但問題是這也太巧了吧？難道說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控制著我的生活？（語出魔獸世界，人類女笑話~）

    「嗨，親愛的夏夏，你以後說不定會很出名哦。」坐在露天咖啡廳的圓桌旁邊，安吉拉逗弄著嬰兒車裡的小艾瑪，小傢伙的嘴巴一張一合發聲含糊不清的聲音，不知道在說什麼，不過從她掛滿笑容的胖嘟嘟臉蛋上就可以看出，她很高興，不過是不是因為今天安吉拉抱她的時候，她又趁機咬了她的的耳朵而高興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別得意，我這只蝴蝶可能會給你扇出一個不同的未來哦。」安吉拉裝出一副惡狠狠的表情湊到小傢伙面前說道。

    但是完全不懂的小艾瑪笑得更歡，甚至張嘴想要去咬她的鼻子，安吉拉急忙躲開：「嘿，你這小不點兒，咬上癮了嗎？」

    她有些鬱悶的歎了口氣，看了看一旁在和沃森他夫婦聊著天的父母，乾脆站起身來，幾步來到大街上，伸了個懶腰舒服的做了個深呼吸，然後背著雙手略仰著腦袋瞇著眼睛看著遠處的凱旋門，雖然柔柔的微風輕撫著臉龐，非常愜意，給人一種春天即將來臨的感覺，但是安吉拉忽然有些鬱鬱的，她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她不想打斷這種感覺，也許順著這感覺能找出點什麼來。

    但是，很遺憾，她的願望注定不能實現，就在她剛剛有了點感覺後，一個聲音忽然從旁邊傳來：「你好，這位小姐，有興趣拍電影嗎？」

    安吉拉嚇了一條，從自己的思緒裡猛的跳了出來，緊張的看向身邊，那是一個大約三十左右的白人男子，帶著南部法語口音，正笑容可掬的看著自己。

    或許是看出了安吉拉的緊張，他忙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來，解釋道：「我沒有惡意，我是蒙太奇工廠的星探，我們正在為最近一部電影尋找一位10歲左右女主角，我覺得你的形象很合適，有興趣試試鏡嗎？」

    安吉拉接過名片，上面的名字是羅傑.佐依，名片看起來也不錯，但是蒙太奇工廠是什麼？

    「很抱歉，我沒興趣。」安吉拉聳聳肩，轉身要走，說實話除非能和蘇菲.瑪索一起，否則她才懶得到法國來拍電影呢。

    「請等等，小姐，」男子忙叫道，「這是部由呂克.貝松先生導演的電影，我們……」

    「你說什麼？！」安吉拉猛的轉過身，吃驚的看著他，「呂克.貝松？！」

    羅傑怔了怔，忙點頭道：「是的，這是貝松導演……」

    「我記得你剛才說的是蒙太奇工廠！」小女孩毫不客氣的打斷道。

    「蒙太奇工廠就是呂克.貝松工作室的另一個稱呼，我想大家都應該知道吧」羅傑奇怪的說道。

    安吉拉深深的吸了口氣，露出一個苦笑，10歲的女主角，那麼……她看著對方問道：「貝松先生即將製作的這部電影的名字是不是叫《殺手裡昂》呢？」

    「是的，可是你怎麼知道？！」羅傑大吃一驚，忙問道。但是安吉拉並沒有回答，而是懊惱的一拍腦袋：「見鬼，讓.雷諾果然還是把我的劇本給了他……」

    不過話還沒說完，意識到自己漏嘴了的小女孩忙摀住了嘴巴，帶點驚恐的看了星探一眼，飛快跑進了露天咖啡廳，留下莫名其妙的星探羅傑站在原地。

    ………………

    下午5點左右，羅傑.佐依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這個時候他的同居女友米蘭達才剛剛起床，準備去夜總會上班，見到他精神不振的樣子，不由問道：「嗨，親愛的，怎麼了？」

    「哦，沒什麼米蘭達，我很好。」羅傑坐在沙發上搖了搖頭。

    「得了吧，你這個樣子就是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米蘭達笑嘻嘻的依偎了過來，在他的耳朵上輕輕咬了一口。

    「好了，米蘭達，」羅傑笑了起來，回吻了女友一口，然後有些喪氣的說道：「或許我真的不適合做星探，到目前為止我沒有簽下一個演員，或許我很快就會被解雇。」

    「我早就跟你說了，親愛的，如果你把我介紹過去，我肯定會紅的。」米蘭達開著玩笑說道。

    「好吧，這次老闆的新電影需要一個10到14歲的女孩當主角，你要去嗎？」心情稍好點的羅傑也開起了玩笑。

    「你是在說我幼稚嗎？」米蘭達的眉毛一下豎了起來。

    「不不不，我是在說你很可愛，跟14歲的女孩一樣可愛。」羅傑忙舉手道。

    米蘭達哼了一聲，站了起來拿起外套往外走去：「回來我再跟你算帳。」

    「好啊，我等你。」羅傑衝她的背影叫了聲，然後大笑起來，心情總算好了許多。

    他扯下領帶，從櫃子裡拿了瓶酒給自己倒上一杯後靠在了沙發上，真是可惜，今天見到的那個女孩，絕對合適新電影的要求，當她看著凱旋門時流露出來的滄桑感非常的吸引人，要是能說服她就好了。不過她居然知道電影的名字，真是奇怪，可惜她不肯說，還有她最後幾句話是什麼意思？讓.雷諾先生把劇本給誰了？等等，果然和我的是什麼意思？！

    羅傑一下坐了起來，他絕對沒有聽錯，那個女孩的確說了果然和我的這兩個詞，他記得很清楚，工作室主管之一的埃裡克曾偶然說過，籌劃中的新電影的劇本是雷諾先生拿過來的，而且有一次他還說過，劇本最初的作者現在都不知道是誰！

    但是，那個小女孩會是編劇？羅傑有些想笑，但是他笑不出來，如果真的是她呢？他不明白為什麼腦袋會冒出這樣一個荒謬可笑的念頭，但是她的確說了我的這個詞語！

    羅傑猶豫著，站起來，坐下，站起來，坐下，反覆好幾次後，他試著拿起電話但很快又放了下來，可幾秒鐘後，他又把電話拿了起來，這樣幾次後，他最終將電話撥了出去。我一定是瘋了，在電話裡的嘟嘟聲響起的時候，他這樣想到。

    很快，電話通了，一個女聲傳來，羅傑迫不及待的說道：「我是羅傑.佐依，請問埃裡克主管還在嗎，我有急事找他。」

    很快，那邊傳來的埃裡克的聲音：「羅傑，你有什麼事嗎？快下班了。」

    「是這樣，埃裡克先生，我想問一下，《殺手裡昂》的劇本最初是讓.雷諾先生拿過來的是嗎？」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那麼，劇本最初的創作者，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對嗎？」

    「嘿，羅傑，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好吧，好吧，」羅傑遲疑了下，「我想我可能找到了……劇本最初的創作者。」

    接著他就以最快的方式將今天見的到事說一遍，然後他握緊了話筒等待那邊傳來嘲弄和挖苦，但是讓他驚訝的是，埃裡克只說句：「等我幾分鐘，不要走開！」然後就沒了動靜。

    在羅傑的心臟跳了無數次後，埃裡克的聲音終於又傳了過來：「羅傑，你現在馬上到工作室來，馬上，明白嗎？我們等你。」

    隨即他就掛上了電話，羅傑也沒有磨蹭，當即下樓開車往工作室奔去，心裡不由竊喜連連，不過等他來到工作室的會議廳後又吃了一驚，原以為只會有幾個主管找他瞭解情況，沒想到的是除了幾個主管外，呂克.貝松以及讓.雷諾等好幾個大人物都在。

    「不用拘束，佐依先生，我們只是有些急而已。」貝松微笑著示意他坐下。

    「謝謝你，貝松先生。」羅傑點點頭，坐在了座位上。

    「我看過你的履歷，你剛做這行一個月，很努力，也很有能力，只是不太適合這樣工作，我覺得你可以試試做策劃，當然，在哪之前我們得先問幾個問題。」貝松翻了翻手中的文件，說道。

    「沒問題，先生。」羅傑深吸口氣，竭力保持心裡的平靜。

    「她說法語嗎？」

    「是的，不過聽不出口音，但是她不知道蒙太奇工廠，我想她也許不是法國人。」

    貝松和周圍人交換了個眼色，然後一位主管將一張彩鉛素描移到了他面前：「她和這個畫裡的女孩很相似嗎？」

    那是一張很漂亮的畫，畫中的女孩抱著膝蓋坐在窗台上，有種很憂傷的感覺，不過羅傑搖了搖頭：「不，不是這樣，她是金色的長卷髮不是棕色的短直髮，而且她的眼睛是綠色的，可以說只要看過她的眼睛，就很難讓人忘記。」

    羅傑想了想，又補充道：「現在想起來，似乎在哪裡見過。」

    這時讓.雷諾忽然湊到貝松耳邊說了幾句什麼，跟著貝松又叫過一個助理說了些什麼，那名助理迅速出了會議室，幾分鐘後才又回來，然後又跟貝松說了幾句，貝松又跟雷諾說了幾句，不時看向羅傑。

    最後又一名助理飛奔而去，這一次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助理才拿著一卷錄像帶回來。

    「很抱歉，先生，《天生一對》現在沒有錄像帶在巴黎發售，我找來的……是盜版。」助理帶著歉意說道。

    貝松並沒有多說什麼，就在會議室裡播放了起來，雖然畫面不是很好，但是人物還是看得很清楚，所以在那個女孩出場的時候，不用別人提醒，羅傑已經站了起來：「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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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艾薇兒

    「拉薇，吃早餐了。」媽媽的聲音從樓下遠遠傳來。

    「知道了，就來。」艾薇兒從房間裡探出一個頭來，高聲回應道。

    又過了兩三分鐘後，她才穿好衣服走了下來，家裡的其他人已經開始了早餐，就如所有家庭的老二一樣，父母對艾薇兒的關愛遠遠少於哥哥馬特和妹妹米歇爾，當然這並不是說她的父母不愛她，但是相比起最大和最小，確實有著一些差異。

    但是天生自信的艾薇兒並沒有對此感到抱怨，表演**強烈的她即使是一個人也經常在房間裡站在床上放聲歌唱，對於音樂的癡迷更是到了狂熱的地步，唔，如果她知道自己將來的成就會不會興奮得把房子都掀起來呢。

    「早餐後把你們的房間都整理一下，新年假期就要完了，別再那樣亂糟糟了，好嗎？」早餐過後，媽媽這樣說道。

    小艾薇兒當即舉手道：「媽媽，是不是第一個打掃乾淨了就可以聽音樂。」

    「天吶，你就知道聽音樂嗎？」媽媽還沒開口，馬特先叫了起來。

    「如果你不喜歡，那麼以後就別聽。」艾薇兒毫不客氣的給了自己哥哥一個白眼，跟著一溜煙的往樓上跑去，把米歇兒樂得直拍手：「馬特又落後了，馬特又落後了。」

    馬特沒好氣的瞪了最小妹妹一眼，也趕緊回自己的屋子去了，但是遺憾的是這種進行過多次的比賽在絕大多數時候是艾薇兒取勝，而這次也不例外，所以馬特最後很鬱悶的看著妹妹拿著AM小姐的唱片去了自己房間。

    聽見妹妹房間裡傳來的《超複雜》的歌聲，馬特很想摀住自己的耳朵，他其實也非常喜歡AM小姐的歌，唱片也買過，但如果現在回自己房間播放的話，那麼就是典型的沒信用，不管怎麼說，艾薇兒在僅有的幾次落敗後，都是很守規矩的沒有私自播放，雖然根據米歇兒的「情報」，每次姐姐在聽見他屋子裡傳來歌聲都很不高興，但她確實沒有偷偷聽歌，既然自己的妹妹能這樣，那麼他作為哥哥當然不能再在這上面輸給妹妹了。

    艾薇兒雖然現在很著AM小姐的歌，但是心裡並不滿足，最初的新鮮感已經消逝，而因為安吉拉的鼓勵產生的熱情也在逐漸退去，她需要更多的指點，可是為什麼安吉拉始終沒有看她呢？她可是答應過的啊？而且連個電話也沒有，她在寫信總是把號碼都有寫上，可是安吉拉從來沒有電話打來。

    她歎了口氣，拿起身邊用零花錢攢起來買的吉他，試著想要彈奏《超複雜》，安吉拉的三首歌曲中，最喜歡的就是這一首，她覺得《超複雜》比起那兩首歌來更讓她親切，可惜她現在只能彈一些簡單的片段，還無法彈出整首曲子，所以幾次下來後，她氣惱的將吉他丟開，悶悶不樂的爬在了床上。

    就在這時，樓下又傳來了媽媽的聲音：「拉薇，你的朋友來了，趕快下來。」

    朋友？誰？安妮或者莉絲？又是叫她出去做那些無聊的事？艾薇兒懶懶的爬了起來，然後媽媽的聲音又傳了上來：「快一點好嗎？是你美國的朋友。」

    美國的朋友？我在美國有朋友嗎？艾薇兒嘟著嘴去床下找鞋子，然後腦中一閃，安吉拉？！她尖叫一聲就要跳起來往外跑，但是她卻忘了自己在床下，結果咚的一聲，腦袋撞在了木板上，痛得眼淚都出來了，但是她根本顧不上那麼多，忍痛起身光著腳丫往樓下飛奔去。

    到了樓下放眼看去，一個11歲的女孩正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和自己的父母在攀談著什麼，翠綠的眼眸不斷流轉，除了在大瀑布見過的安吉拉還能是誰？！

    艾薇兒當即什麼形象也不顧，歡呼一聲，衝過去結結實實撲在了對方身上，把坐在沙發上的幾位都嚇了一跳，她的父母約翰和朱迪更是大眼瞪小眼，雖然知道這個女兒有時候很瘋，但怎麼會瘋成這個樣子了。

    「嘿，艾薇兒，你快把我壓死了。」被壓在身下安吉拉舉手抗議後，艾薇兒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爬了起來，看看周圍，父母還有聞聲趕來的哥哥和妹妹都詫異的看著她，讓一向膽大的她也不由有些窘迫。

    「很抱歉，本傑明先生，我們這個孩子……有時候……很熱情。」父親約翰苦笑著向坐在安吉拉身邊的男子解釋道。

    「沒有關係，拉維尼先生，我這個教女大多數時候也是這個樣子，」本傑明先生笑了笑，看了安吉拉一眼，「你們剛才所看見的她表現出來的規規矩矩只是她的偽裝而已。」

    這話讓拉維尼夫婦都笑了起來，本想要反駁的安吉拉也只好恨恨的閉上了嘴巴，然後艾薇兒拉了拉她，向自己的父母道：「爸爸，媽媽，我可以帶安吉拉參觀我的房間嗎？」

    「當然，親愛的。」媽媽點了點頭，小傢伙立即興致勃勃拉著安吉拉就往樓上走去，中途安吉拉本想要和馬特與米歇兒打個招呼，但是艾薇兒拉她走得很急，所以她只好給了兩人一個微笑。

    一進房間，關上門後，艾薇兒再次給了安吉拉一個熱情擁抱，半晌才鬆開，看著她帶點委屈的說道：「我以為你從來都只是敷衍我。」

    「怎麼會，我記得在上封信裡我說過，一定會來的，你看，我現在不是來了嗎。」安吉拉微笑著聳聳肩。

    「好吧，不說這個了，」艾薇兒說著拿過吉他，滿懷希冀的看著她，「可以再親手彈一次《超複雜》給我聽嗎？」

    安吉拉啞然的看著她，半晌才失笑道：「好吧。」

    她接過吉他，試了試音，又想起了什麼，看著艾薇兒道：「你沒有告訴其他人……」

    「向上帝起誓，我絕對沒有。」不等安吉拉說完，艾薇兒已經舉手叫了起來，「在我拿到你的EP後，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想別人知道你是誰，所以我一個字都沒說哦。」

    她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挺著小胸膛，就差在臉上寫誇獎我吧，誇獎我吧。安吉拉忍不住嗤的笑了出來，眼見艾薇兒小臉有垮下來的跡象，她才忍住笑開始撥動吉他弦。

    這次的《超複雜》不再是當初在大瀑布唱的快節奏版，而是灌EP時的完整版，聽唱片是一回事，聽真人唱又是另一種感覺了，所以到最後艾薇兒忍不住也附和著唱了起來，直到結束後她還是意猶未盡。

    眼見安吉拉一曲完畢後促狹的看著自己，艾薇兒不由有些臉紅，自己這算是在買弄嗎？不過安吉拉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清了清嗓子道：「好了，為了獎勵你幫我保守秘密，我有首新歌唱給你聽。」

    艾薇兒頓時來了興趣：「真的？什麼歌。」

    「skater_boy」

    「skater_boy？」

    「是的，聽好了。」安吉拉意味深長的看了艾薇兒一眼，再次撥動吉他弦，彈出電吉他的調子。

    從音樂響起的一剎那，艾薇兒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狂野不羈的曲風就像是為她量身打造的，現在的她或許還不太明白這首歌曲的意義，但是也阻擋不了她和它產生共鳴。

    「這太棒了，簡直太棒了！」小傢伙在安吉拉唱完之後幾乎蹦了起來，她激動的抓住安吉拉的手，「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玩滑板？！」她大概是以為這是安吉拉為她寫的了。

    艾薇兒連問幾聲後才發現安吉拉根本沒有聽，而是怔怔的看著自己，翠綠的眼睛裡彷彿有種別樣的魔力，讓她的心跳驀的加快了許多，還好，很快安吉拉彷彿從夢中驚醒似的，將腦袋轉到了一邊，乾咳了聲：「你在信上提到過，所以我就……就寫了這首歌。」

    在安吉拉回過神後，那種讓人的心劇烈跳動的感覺頓時消失不見，艾薇兒鬆了口氣，而聽清楚安吉拉的說話後，立即將剛才的不適丟到了腦後，而且根本沒有聽出安吉拉語氣中的尷尬。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安吉，我真想我也能像你一樣，11歲就能出EP，你真是太厲害了，有打算出專輯唱片嗎？我一定支持你。」艾薇兒興奮的抓著安吉拉的手臂搖晃著說道。

    「暫時……沒有，其實，薇薇，我根本沒有想過要當歌手，以AM小姐的名義發售EP，也只是……好玩而已。」安吉拉認真說道，但是卻不敢和她對視。

    不過失望的艾薇兒也沒注意，而是很焦急很認真的說道：「安吉，你怎麼可以不做歌手，哦，上帝啊，你看看有哪個11歲的小孩能有你這樣的天分！你不做歌手會讓全世界的人都哭泣的！」

    安吉拉不由笑了起來，終於轉過頭凝視著小傢伙的雙眼：「知道嗎，薇薇，我覺得你才適合去做歌手，真的！我不說謊。」

    頓了頓，她又道：「這樣吧，親愛的，等你可以獨立自住的時候，就來洛杉磯找我，那時我就為你寫歌，好嗎？當然，在那之前，你還得多多練習。」說著，她揚了揚手中的吉他。

    「真……真的嗎？」艾薇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睜大眼睛看著安吉拉。

    安吉拉並沒有多話，只是在她面前伸出了小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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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見鬼的感覺

    夜晚再一次降臨大地，納帕尼小鎮從喧鬧也逐漸變得安靜了下來，這裡有著那些大城市所沒有的寧靜，可是安吉拉睜大著雙眼看著屋頂的天花板無法入睡。

    今天瘋了一整天，跟著艾薇兒和她的朋友在小鎮上四處亂逛，幾乎把整個納帕尼都跑遍了，本來打算下午就要離開，她實際上有些不敢面對她，尤其是在確定了她的身份後，在人家面前抄襲人家將來的作品，真是無恥！

    哎呀呀，你說我怎麼就那麼笨呢？安吉拉在肚子裡哀聲歎氣，早在大瀑布她介紹自己就該想得到嘛，可是自己為什麼還是反應不過來？如果不是萬聖節後起了疑心，或許自己以後都不會到這個小地方來。不過話又說回來，著也不能怪我啊，現在這個圓臉的小傢伙，連頭髮都沒有留長，標誌性的黑眼圈更是沒有，要我認出來這不強人所難嘛。

    為自己找著借口的安吉拉想要翻個身，但是看看同床像樹袋熊一樣抱著自己熟睡著的艾薇兒，又只好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果不是薇薇再三懇求，她應該在回紐約的路上了，不過想要有著那麼一點負罪感的安吉拉拒絕艾薇兒，嗯，基本上不太可能，加上教父布萊恩和拉維尼夫婦很談得來，好了，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

    睡相真難看，安吉拉拿手指輕輕戳了戳了將腦袋靠在自己胸口上的艾薇兒，一點反應也沒有，她想要拿開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但是剛剛拿開，小傢伙唔唔了兩聲，不僅將手搭了回來將她抱得更緊，原本跨在自己小腿上的膝蓋也跟上一移，不偏不倚頂在她雙腿之間。

    見鬼！安吉拉低聲咒罵道，又羞又急，蹬著雙腿想要踢開，這一下動作不由大了點，艾薇兒忽然坐了起來把她嚇了一跳，但是沒等她反應，小傢伙迷糊著咕噥了幾句，又倒了下去，不過這次整個人都爬在了她身上，將她壓了個結實。

    好吧，我承認我有些對不起你，但是你也不用這個樣子對待我吧。安吉拉翻了個白眼，想要繼續推開她，但天知道繼續的話，她又會施出怎樣的招數「壓迫」自己，所以思考再三她只能作罷，好吧，就這樣到天亮吧，如果有黑眼圈，大不了在車上補個覺好了。

    平靜下來安吉拉歎了口氣，順著隱約的光線看著爬在自己身上的艾薇兒，尚顯圓潤的臉蛋上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大概是在做什麼好夢吧，今天在音樂上她們兩個可是討論了不少，雖然小傢伙只有7歲或者8歲，但是已經很有想法了，或者還不夠深刻，卻已經對她的將來初見端倪。

    一股鬱悶再次席捲腦海，安吉拉深深的歎了口氣，傑西卡也好，凱特也好，羅琳阿姨也好，艾薇兒也好，她們都有自己追求的目標，可自己呢？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好吧，自己現在看起來挺出色的，似乎還有個天才少女的稱呼，但這一切靠的不過也是前世的記憶而已，如果沒有這些，自己也只是個普通的富人家庭裡的懵懂……恩，女孩，僅此而已，差一點的說不定上高中後就開始洶酒、放縱、**等等，然後成為墮落中的代表，比如某酒店的繼承人那樣。

    但是她現在真的不知道有什麼是自己發自內心想要做的，事實前世這個問題就在困繞著她，「四十」多年都找不到答案，她發覺自己還真是差勁呢。

    顯然，這個時候的安吉拉並不明白——哦，或許明白一點——男女之前的真正差別，雖然她有著三十年的男性生活和十一年的女性生活，所以在很多東西上她都把他們混淆了，不過不用擔心，當那一天來臨的時候她就算還不能完全理解，但是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在潛意識裡迴避了。

    不過，有很多東西即使在潛意識裡迴避著，但在更加起主導地位的深層潛意識裡還是會去做的，就像現在安吉拉忽然發現自己的雙手一隻搭在了艾薇兒的背上，而一隻……放在她的小屁股上。

    艾薇兒上面穿著圓領衫，可下面只有一條可愛的小熊維尼的內褲，自己的手放在上面，完全能感覺到她的小屁股的彈性。

    安吉拉驚懼的想要拿開手，但是雖然腦袋裡這麼想著，但是手根本沒動，這個姿勢實在太曖昧了，兩個人這樣一上一下緊緊挨著，隔著薄薄的睡衣幾乎能感覺對方的溫度與光滑的皮膚，如果自己現在是男性，那現在豈不是……呸呸呸，這太禽獸了，猥褻幼女！虧自己想得出來。

    安吉拉不斷把這些齷齪想法趕出腦袋，但是她沒發現自己的腦袋同時和艾薇兒的腦袋越挨越近，所以當她回過神來後，眼前出現了睡美人的臉蛋，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下，略為彎曲的嘴角彷彿帶著無限的誘惑，跟著，安吉拉心底像有什麼衝了出來，任何想法都被扔到了九霄雲外，然後她吻上了她的小嘴。

    ****************************

    「你真的沒什麼嗎，安吉？」艾薇兒有些期期艾艾的說道，安吉拉那明顯的黑眼圈讓她非常的不安，今天早上當她醒來後才發現自己就像八爪章魚一樣纏在安吉拉身上，而安吉拉半睜著眼睛，似睡非睡，顯然被她這一晚上折磨得不輕，難怪她昨天晚上會在夢裡抱著泰迪熊翻來滾去，只是她記得夢裡似乎有和泰迪熊玩親親，應該沒有在安吉拉身上留下口水吧？

    「好了，親愛的薇薇，沒什麼，你放心吧，我很高興能來看你。」安吉拉疲憊的笑著說道，同時拉開車門將自己的背包扔了進去。

    「好吧，那……一路順風。」艾薇兒咬著嘴唇說道。

    「謝謝，」安吉拉笑了笑，在坐進車之前又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記得我們的約定。」

    「當然！」艾薇兒當即開心的叫了起來，不過馬上又閉住了嘴，看看父母們，還好沒有注意到，然後兩人都吃吃笑了起來。

    「再見，我會再來看你的。」安吉拉抱了抱艾薇兒，上了車，一直等著的布萊恩也停止了和拉維尼夫婦的聊天，坐進了駕駛室。

    在和這一家道別後，車子開上了街道，往來時的路行去，直到已經很遠了，依稀還能看見艾薇兒在揮著手。

    「你們感情似乎很好，真難以相信，這才是你們第二次見面。」開著車的教父看著後視鏡調侃著說道。

    「你說過，我到哪裡都能交上朋友。」安吉拉聳聳肩，接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看樣子你們昨天晚上第一定談到很晚才睡覺，」布萊恩搖搖頭，然後指了指後面：「蓋著毯子睡一覺吧，等你醒了我們就回到紐約了。」

    「好的，我知道了。」安吉拉扯出後窗前那薄薄的被子，脫去外套給自己蓋上，閉上了眼睛。

    終於不再躁動，可以安心的睡上一覺了嗎？她在心裡想著，那讓她可以渾身發顫的感覺到底是什麼？在校園裡和傑西卡的時候有過，在萬聖節和琳塞的時候有過，在愛丁堡和凱特的時候有過，昨天晚上更加的強烈，或者是因為前三次是被動，而這一次是主動？只要一回憶到艾薇兒那溫潤的小嘴，自己連呼吸都會急促起來，這是變態麼？

    安吉拉的內心亂成一片，她找不到原因，或者說每每當她感覺到能找到原因的時候，思緒就會莫名其妙的轉向，對此，小女孩憤恨不已，加上實在非常疲勞，所以沒多久她就沉沉的睡了去。

    再次醒來已經過了中午，車子還在繼續開著，不過很慢，教父似乎在打電話，安吉拉勉強從座位上爬起來，睜開眼睛，然後聽見布萊恩說道：「放心好了，我們很快就要到紐約了，我把她送到老克萊斯特先生哪裡，又他們送她上飛機，這下你們總可以放心了吧。嘿，小傢伙醒了，要親自告訴她嗎？」

    在安吉拉還沒明白之前，布萊恩已經把無線電話遞了過來：「親愛的，你媽媽找你，據說巴黎有位導演在找你。」

    巴黎？！安吉拉一個激靈，終於從迷糊狀態清醒過來，見鬼，難道是……她小心接過電話：

    「嗨，媽媽……是的，我知道……我會很快回來……巴黎……恩，是呂克貝松導演嗎？……是的，那是我的作品，不過還沒寫完……好了，我知道了，我愛你，媽媽」

    關上電話，安吉拉苦笑著抓了抓腦袋，該死的星探，該死的巴黎之旅，自己怎麼就那麼多嘴？

    「又一個劇本，」布萊恩開著車嘖嘖說道，「還是給呂克貝松的，而且他也看中了，克麗絲，你的腦袋裡到底有著什麼東西？」

    一個三十歲的中國男性靈魂，安吉拉很想這樣回答，但是她最終歎了口氣，道：「親愛的教父，還是盡快回紐約吧，我得……馬上回家。」

    怎麼辦？娜塔莉要因此而消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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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痛苦的困擾

    「奶奶，很抱歉，我——不能在家裡吃晚飯了，我得——盡快回加州去，有些事要找我，對不起……恩，好的，我知道了，我愛你。」

    關上電話，安吉拉歎了口氣，看了看外面熱鬧的紐約街道，然後對布萊恩道：「我們去斯蒙特大街接艾夫納先生，教父，奶奶希望他去給爺爺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

    「好的，我們這就去。」布萊恩說著，打著方向盤，轉彎往斯蒙特大街使去。

    到那裡時，艾夫納先生已經早早的帶著需要使用的設備等著呢。

    「我很抱歉，需要你們來接我，我的車子送去修理到現在還沒弄好，他們的效率真讓人夠嗆。」艾夫納先生說著將設備放進了後車箱。

    「沒有關係，我們正好順路。」布萊恩笑著幫忙。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爺爺最近的身體情況。」安吉拉也說道。

    「沒什麼大礙，安吉拉，老克萊斯特先生的身體很不錯，只是人老了總有些小毛病，莎拉太太讓我去做檢查也只是以防萬一，別擔心。」艾夫納聳聳肩，坐進了副駕駛，繫上安全帶後他又想起了什麼：「布萊恩先生，可以再麻煩你一下嗎？我女兒現在她母親的工作室裡，離這裡就兩條街，我得去接她回家，新年假期馬上就要結束了，她也該做做準備了。」

    「當然沒問題。」布萊恩點點頭，發動了車子，而安吉拉則饒有興趣的靠了過來：「艾夫納先生，似乎我還從來沒見過你女兒啊。」

    「是嗎？」艾夫納想了想，「或許吧，至少我帶她拜訪老克萊斯特先生的時候，沒有見到你，不過平安夜那天我可是帶著她的。」

    「哦，那天我急著帶爺爺回家，沒注意，好像只是遠遠的看了她一眼。」安吉拉歎了口氣，「她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只比你小一歲，叫……」艾夫納掏出錢包，正想要給她看看女兒的照片，忽然又停住了，然後笑瞇瞇的說道：「反正你就要見到她了，到時候相互介紹一下就行了。」

    安吉拉翻了翻眼睛，往後坐去，好吧，見到了再說，反正她只是想艾夫納先生的女兒既然在長島上學，或許有可能知道有沒有叫娜塔莉的女孩，當然幾率有多大就難說了。

    兩條街道很快就過了，接到丈夫電話的太太在汽車停穩後帶著女兒出來了，很可愛的小女孩，濃密的曲捲棕髮，秀氣精緻的五官，鵝蛋型又略帶稜角的臉蛋，使她顯得單純而又非常有主見。

    「嗨，Nat，我的寶貝。」艾夫納先和女兒擁抱了一個，然後吻了吻妻子的臉蛋。

    「好了，親愛的，帶我向老克萊斯特先生問好。」妻子微笑道。

    「知道了，記得早點回來，我可做不了餡餅。」艾夫納開著玩笑，然後牽著女兒上車，他依然坐副駕駛，而女孩則在後面和安吉拉坐在一起。

    「嗨，你好，我是娜塔莉.赫斯……」女孩關上車門，放下背包，正要和安吉拉打招呼，但是才轉過頭就被什麼刺了下，口中的話被生生的嚥了回去。

    她看見安吉拉正眨也不眨的看著她，翠綠的眼睛中似乎突然被點燃了，在那熊熊燃燒的火焰中，她彷彿赤身**一般，所以衣服都被燒得一乾二淨，讓她不由自主將背包抱到胸前，想要遮擋著這奇怪的目光。她感覺到羞愧和惱怒，卻沒有討厭和憎恨，只是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你們還好嗎？」艾夫納先生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從後視鏡裡看見兩個小傢伙不對勁，忙扭過頭來問。

    安吉拉彷彿從夢中驚醒了似的，忙別過腦袋，有些結巴的說道：「我……我很抱歉，我走神……走神了。」

    「你真的沒事嗎？」艾夫納先生問道，出於醫生的直覺，他覺得安吉拉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不過布萊恩解了小傢伙的圍：「不用管她，艾夫納先生，她就這個樣子，有時候很容易走神，不過一般等她走神完了後，就會冒出許多鬼點子，讓人防不勝防。」

    「的確，小孩子總是這樣」艾夫納也覺得自己有些多疑，於是聳聳肩附和著布萊恩的話轉了回去。

    別過腦袋的安吉拉鬆了口氣，又偷偷轉頭去看了看身邊的女孩，一接觸到對方的眼神她立即將腦袋轉開。

    「你……你好，娜塔莉，我是……我是……」

    「安……安吉拉梅森，我……我知道。」娜塔莉也有些結巴，雖然那奇怪的感覺在對方回過神的時候就消失不在了，但是她依然心有餘悸的將背包抱在胸前。

    「你……你知道？」安吉拉驚訝的抬起頭，但隨即又轉開。

    「是的，我……我看過《天生一對》，很……很有意思的電影。」娜塔麗說著，也把頭低了下去。

    接下來是長時間的沉默，兩個女孩輪流抬起頭來看對方，但都在對方抬頭之前轉開腦袋，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到達娜塔莉的家，然後在娜塔莉下車後，安吉拉才忽然鼓起勇氣似的叫了聲：「娜塔莉！」

    娜塔莉轉過身不明白的看向安吉拉。

    「如果……如果有可能……我是說……」安吉拉張著嘴，半晌後才苦笑著說道：「我是想說，認識你很高興。」

    「恩……我也是。」娜塔莉露出一個笑容。

    安吉拉向她揮揮手，然後無精打采的坐回了原位，讓兩個完全不明白的大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又過了幾條街，汽車在爺爺的別墅前停下，不等停穩，安吉拉就跳了下去，往屋子跑去，布萊恩忙喊道：「嘿，克麗絲，我們得去機場，你媽媽要你馬上回去。」

    但是安吉拉充耳不聞，跑到門前拚命敲了起來，很快托馬斯管家打開了門，還沒說上一句話，小女孩就衝了進去，直接衝到了客廳，把爺爺奶奶還有叔叔迪恩都下了一跳。

    「親愛的，發生什麼事了。」奶奶第一個問道。

    「奶奶，我想去我的房間，晚飯前請不要打攪我，求你了，求你。」安吉拉難過的說到，然後側身往樓上跑去，讓三個人都一陣茫然。

    但是小女孩根本不管這些，在衝進自己的房間重重關上門後，她猛的將背包一扔，然後喘著氣走到床前直挺挺的爬了下去，雖然彈墊彈性十足，但是倒下去時鼻子依然感到被壓的酸脹。

    不過安吉拉沒心思去管這些，她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前面，滿腦子全是剛剛見到娜塔莉的時候，為什麼，那個時候，那個時候自己竟然會，竟然會不可竭止想要把她按在身下，恣意的……恣意的……

    哦，老天爺，我是怎麼了？小女孩猛的把枕頭壓在了頭上，我是瘋了還是變態了？我怎麼會想到那些？！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和以前那個時候是一樣的，那就是說自己對傑西卡，對凱特對琳塞對艾薇兒都……不！絕對不！我不是那樣的！絕對不是！絕對不是變態！

    安吉拉翻身而起，衝進盥洗室，雙手撐在盥洗池上狠狠瞪著鏡中的自己，咬牙切齒的說道：「聽著，你才不是變態，你也沒有瘋，你是安吉拉.梅森，明白嗎，安吉拉.克裡斯蒂娜.艾伯特.梅森！這才是你，不是別人！」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不斷喘著氣，那個小女孩滿臉的詭異，似乎被催眠的似的，半晌後她終於真起了身體，似乎沒事人一樣，整了整衣服，出門而去。

    樓下，爺爺奶奶正皺著眉頭詢問著布萊恩，而布萊恩無辜的舉著雙手，表示什麼也不知道，直到迪恩叫道：「小傢伙下來了。」

    「我沒事！什麼事都沒有！」眼見大家有湧過來的危險，安吉拉忙舉手叫道，臉上掛著頑皮的笑容，似乎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老天，克麗絲，你真會作弄人，知道嗎，克萊斯特先生剛才就差沒用刀子架在我脖子上問發生什麼事了。」布萊恩誇張的叫道。

    「好吧，好吧，關於這個事情我等會再解釋，不過在哪之前請讓我打兩個電話好嗎。」安吉拉豎起一跟手指說道。

    「我們不去機場了？」教父奇怪的問道。

    「暫時我想不用去了，」安吉拉想了想還是透露了一點：「我的兩個電話，第一個是打給家裡詢問一下呂克貝松先生的電話號碼，第二個是打給呂克貝松先生，我想請他來紐約談談。」

    「到紐約來談談？」布萊恩不明白，但是安吉拉笑而不答，而是轉頭看向奶奶：「今天晚上有宮保雞丁嗎，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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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女主角

    出租車汽車停了下來，呂克貝松和讓雷諾依次下車，看看別墅，應該是這裡了。

    「這真是一件瘋狂的事情，不是嗎，讓，我竟然聽從一個小女孩的指揮，眼巴巴從巴黎跑到這裡來。」貝松感慨道。

    「可是，呂克，你本來就是個瘋子，天才不都是瘋子嗎？說不定這位小女孩也是瘋子？」雷諾大叔好整以暇的聳聳肩。

    「但願她說的女主角不會讓我失望。」貝松哈哈一笑，大步向裡走去，房屋前已經有位老管家等著了。

    「呂克貝松先生和讓雷諾先生？」老管家問道。

    「是的。」貝松和雷諾一起禮貌點了點頭。

    「請進，小姐已經等你們很久了。」老管家為他們打開了門。

    小姐？貝松邊走邊裝做漫不經心的簷子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漂亮的花園，華麗的別墅，還有管家和小姐，看樣子傳言是真的了，但願不是很難伺候。

    「你們好，呂克貝松先生，還有讓雷諾先生。」客廳裡一位老人已經等著他們了，他的身邊還有一位文質彬彬的中年人。

    「您好，您是老梅森先生吧？」貝松說著，和雷諾一起坐了下來。

    「是的，不過整件事和我無關，」老人笑著擺擺手，然後指著身邊的中年人：「這位是傑克.斯派洛先生，昨天才從洛杉磯趕過來，是我孫女的經紀人，他負責和你談判，我就不打攪你們了。」

    在老人去了裡面後，斯派洛站起身來和貝松握了握手，貝松幹咳一聲，想要說話，頭頂已經傳來了女孩的聲音：「是貝松和雷諾先生嗎？」

    貝松和雷諾抬頭望去，一個帶著微笑的可愛而又漂亮女孩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明明看起來很稚嫩，但是隱約又給人一種成熟的感覺，尤其是那雙翠綠的眼睛，彷彿會說話似的，天真中又隱約有著一絲迷茫和一絲憂傷。

    她是馬蒂爾達，她就是馬蒂爾達！貝松立即將昨天通電話時，小女孩所說的丟在了腦後，在他看來，這個女孩絕對是女主角的不二人選。

    女孩走到貝松面前，伸出手來：「很高興你能來，我是安吉拉.梅森。」

    「我當然得來，否則會被告侵權的。」貝松聳聳肩。

    「我想你應該有完全的準備了吧。」安吉拉笑嘻嘻的說道。

    雖然這話昨天在電話上已經說過了，但是貝松不由還是有些尷尬，畢竟沒有得到原作者授權就開始大張旗鼓開始進行籌備工作，這顯然是有問題的了。

    「你知道的，當時你將劇本寄給讓的時候，地址什麼的都沒寫，我們無法聯繫到你。」貝松苦笑著解釋，這算什麼事？你既然把劇本寄給了雷諾又不寫地址，那是什麼意思？如果不是羅傑發現了你，如果不是雷諾剛好看過《天生一對》，如果不是阿曼達剛好知道好萊塢出了個天才少女，那麼你是不是要等電影上映再來告我們侵權？這是想作弄我們還是想怎樣？

    「好吧，我是開玩笑，這個劇本是無意中寄出去的，我還沒能完成它，我想你們也應該看出來了，後面三分之一的部分是以小說形式寫的，所以如果因此對你們造成了困擾，我道歉。」安吉拉真誠說道，找到了娜塔莉，她的心可以說放下了大半。

    貝松本想問問既然你知道雷諾的地址，為什麼不寫信去要回來，但是想了想，節外生枝的事還是算了，於是回到了正規話題上來：「我們現在就不說這個了，在談判之前我可以問問你創作這個劇本的初衷嗎？梅森小姐？」

    果然，年齡是個大問題。安吉拉在肚子裡歎了口氣，不過她已經想好了說詞：「我只想寫個童話，有關於殺手的童話，我並沒有想那麼多，不過在看多了有關殺手的電影後，對於他們的生活我感到很好奇，於是想寫一個很單純的殺手的故事，至於女主角，本來是沒有的，因為我也不知道殺手或者說一個很單純的殺手的愛人應該是怎樣的人，直到看了《洛麗塔》後，才出現了這樣一個女主角，因為我覺得很有意思，大概就這樣。」

    「我不得不說，梅森小姐，你的閱讀面可真廣。」貝松有些小小的吃驚。

    「這不奇怪，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畫畫，音樂、閱讀和創作，大家都說我很早熟。」小女孩笑瞇瞇的說道。

    「那麼，」貝松看了一眼身邊的雷諾，又道：「從你那幾副畫中我們都可以看出，里昂這個角色畫的是讓，你為什麼會覺得他適合這個角色？順便說一句，你的畫很漂亮。」

    「感覺，在了《碧海藍天》後，我就覺得雷諾先生很適合這樣一個三大五粗，看起來木訥卻又心思細膩的角色。我也順便說一句，雷諾先生的鼻子比電影上的看起來更加有特色。」安吉拉笑瞇瞇的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在雷諾失笑的同時將早已準備好的筆和本子遞了過去。

    「麻煩你了，雷諾先生。」小女孩眨眨眼睛，讓旁邊的貝松輕笑不已。

    「你真討人喜歡，梅森小姐。」雷諾笑著接了過來，就像前幾頁上其他人的簽名一樣，先寫上了一段話，再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吧，接下來我們是不是，應該和斯派洛先生詳細談談相關條款了？」貝松微笑著問道。

    「當然，不過在那之前可以看看完整的劇本嗎？」安吉拉問道

    「哦，沒問題。」貝松從公文包裡拿出裝訂好的劇本遞了過來，「我之前本來就有個關於殺手的劇本構思，於是我在修改的時候加在裡面，我想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聽見這話，安吉拉在心裡嚇了一跳的，自己這意外還出得真是時候，隨即她把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的劇本上。沒花多少時間她就全部翻完了，整個劇本基本都沒怎麼改變，畢竟她記憶中那個版本已經是最好最受歡迎的了，不過貝松在里昂和馬蒂爾達的感情戲裡加了不少細節，其中之一就有那著名的被刪去的一段。

    那個被刪去的一段指的是前世的《殺手裡昂》中，貝松曾構思過這樣一個鏡頭來表示兩人的親密關係：馬蒂爾達在浴室裡洗澡，然後里昂很自然的走進來給她遞衣服，而馬蒂爾達也很自然的接過，絲毫沒有迴避。不過，這個鏡頭被波特曼夫婦的反對，因此沒有拍攝，所以被稱為刪去的一段，而現在安吉拉也不打算讓這個鏡頭出現，所以大筆一揮，將這個鏡頭從劇本上劃去，再遞了回去：「除了這個鏡頭，基本上沒問題了。」

    貝松看了看被劃去的那段，剛要說話，安吉拉已經搶先說道：「貝松先生，主角只是10歲以上的小女孩而已。」

    「好吧，你是編劇。」貝松聳了聳肩，不過馬上又道：「那麼我可以邀請你出演這個角色嗎？梅森小姐？」

    小女孩皺了皺眉頭，收起了笑容：「貝松先生，我記得昨天下午的電話裡我應該有說清楚吧。」

    「我不想冒犯你，梅森小姐，但是在我看來，你就是馬蒂爾達的不二人選，或許你不這樣認為，但是我想說的是，請相信我作為導演的眼光。」貝松說得很是誠懇。

    安吉拉默然片刻，才道：「你帶我的畫來了嗎？」

    貝松當即把夾在劇本中的幾頁畫稿拿了出來，放在了茶几上，安吉拉從中將女孩靠窗戶坐著的那張拿了出來，看了一眼呂克.貝松後，走到了大門門口，貝松會意的起身跟著她走了過去。

    「從某中意義上來說，這個劇本是為她寫的。」安吉拉張開畫稿，看著上面的女孩靜靜說道，即使那麼多年，憑著記憶她依然能畫個八分像。

    「等等，梅森小姐，你記得你剛才說在最初的劇本是沒有……」

    「這些畫稿都是在我完全定稿後畫的，」安吉拉並沒有解釋，而是將畫舉到他面前，指著右下角道：「這是作畫日期。」

    貝松湊過去仔細看了看，在彩色的鉛筆線中很不容易才看清楚，日期是89年10月，他疑惑的看向小女孩：「然後？」

    「我昨天才遇見了她本人。」安吉拉輕輕答道，綠色眼眸閃過不易察覺的迷茫。

    貝松花了好幾秒鐘才明白過來，當即失聲道：「不可能！」

    這聲音讓在坐在沙發上交談的斯派洛和雷諾都露出了驚訝的目光。

    「我說的是實話，」小女孩靜靜說道，眼中全是逼人的目光，「我可以包辦整部電影的配樂以及主題曲——不要懷疑我的實力——而且免費。」

    貝松自然明白後面的意思，如果不能按她說的去做，那麼一切免談，說實話他也算得上是大導演了，別說編劇，就是製作人都不敢這樣強硬的要求他，如果是以前他早就拂袖走人了。

    但是這一次他實在是被勾起了好奇心，素未謀面卻又能畫出對方的模樣？這完全不可思義，他能聽得出來，安吉拉這翻話確實是發自肺腑。

    他歎了口氣，最後道：「這樣吧，讓她來試試鏡，可以嗎？」

    安吉拉默然片刻後也輕歎一聲：「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