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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 拯救大唐MM 作者:霞飛雙頰(全書完)

第九百六十章 大勝當慶

  春雨綿綿,似淚飄灑。

看著城下緩緩而退的李唐大軍,襄陽十數萬民眾湧上城頭,齊聲歡呼。雖然天公並不作美,但大家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有如看見雨後陽光那般興奮。

一遍又一遍,眾人歡聲雷動。

士兵們、工匠們、富商們、農夫們、儒士們、官紳們顧不得身份,情不自禁地相擁而呼,歡聲而號。男女老幼,婦孺老小。人人面上喜氣洋洋,激動之意難以言表。有的人沖下城頭,在大街上大聲疾呼,引得更多的人呼應起來,一隊隊士兵齊刷刷地排在街道的中間,分隔激動的人,以防他們發生意外跌倒,踐踏受傷。

大鼓銅鑼馬上搬出來,並咚咚鏘鏘地敲打起來。

不知由誰帶頭點燃了鞭炮,結果滿城頓時又熱鬧起來,到處都響起了噼噼啪啪的聲音。

士兵們由民眾們擁著走出街頭,接受大家英雄式的歡呼!

人們報以熱鬧的掌聲,呼聲,還紛紛拿出食物,一些婆媳婦人。拿了煮好的雞蛋包子之類的拼命塞給士兵們,男子老漢則端出大壇大壇的酒水。大碗倒滿,敬向最近的士兵們……就連預備隊和負責維系治安的後勤部隊們,也有不少人讓人抬起來,拋向空中,又有人灑出彩紙屑,表示喜慶。

整個襄陽。陷入一片喜氣洋洋之中。

人們早就准備好了慶祝勝利的這一刻。並且翹首以待已久,沒有不相信徐聖王能夠帶領大家一路走向勝利;沒有不相信他能夠逆天扭轉局勢。像擊敗李密的瓦崗軍,頡利的金狼軍那樣,擊敗李世民的李唐軍,雖然大家不知道徐聖王會用什麼方法取得勝利。也不知道徐聖王會在什麼時候挫敗敵人,但是大家知道,早早准備好慶祝勝利的東西,那肯定是沒錯的。

華夏百官根本不敢出來,因為他們一露面,就會讓千成人拉住。不等反應,大碗酒就灌過來了……

李唐大軍在泥濘中緩緩而退,他們最頑強的玄甲虎賁,還保持著筆挺的隊伍,整整齊齊地守禦最後,衛護所有部隊的撤離。

徐子陵沒有下令追擊,相反,他讓所有的士兵休息三天。

士兵們自己坐不住,拼命要求追擊。

落水之寇,正好痛打,怎可不追?但是將軍們卻以必須聽從命令為由,不作任何解釋,喝令士兵們全體休息,除了部分工兵出城掩埋尸首,或者接應商船運抵的物資之外,其余的士兵都讓老百姓拉回家敬酒去了。

襄陽,城主府。

與往日不太一樣,今日的城主府多了很多民眾聚在外面歡呼。

盡管守衛的士兵們再三告誡他們,要他們小聲點,因為華夏百官大多正躺在里面呼呼大睡,但不妨礙大家一陣壓抑小聲呼喊後,激動起來,又一陣大聲歡慶,等意識太大聲,又一次壓抑聲音,如此先循環不斷。幾個月來的精神緊繃和體力透支,一旦有機會松懈下來,激動的百官們齊齊來到城主府慶祝勝利,喝了徐子陵敬的幾杯慶功酒,顧不得回到自己的住所,個個倒頭就睡,滿滿一地,東倒西歪。

不少人酒醉,又哭又笑。其中百官之首的魏征魏公,就是其中之一。

徐子陵沒有讓人扶起他們,相反,只是命人將百官酒醉睡地的樣子畫下,以作後世百官的楷模。

書房,眾女們擠坐一屋,個個臉上笑嘻嘻的。

桌上擺著一些小點心,但是沒有人顧得吃東西,人人都在討論著這一場大勝的點點滴滴,總有那麼多感動的事提起,風陵渡口攔截戰、洛陽城前決死沖鋒、城門小兵魂守東門、百官棄家攜民南下、南陽三戰、襄陽數十萬民眾設陷拒敵、小公主入川滅蜀、杜總管神出鬼沒陷漢中、竇建德死拒樂壽、天刀計破李唐十萬兵、沈落雁兵圍洛陽城、商秀珣強取風陵渡……

無數的事例一點一滴地反複提起,詳細記下。

盡管眾女都深信自己一方,會是最後的勝利者,但是從來沒有想過,勝利會如此之艱難。

華夏軍,已經拼盡全力,幸好原來的計劃不但成功,而且在執行的過程中也不斷完善,遠遠超出了原來的預期效果,但是,最後的勝利來臨之前,也壓得大家幾乎喘息。

不可否認,李唐軍,無論將士,都絕對是華夏軍的勁敵。

“你怎麼知道你的計劃一定會勝利?”在整個書房中會懷疑徐子陵的女人,只有陰後一人。

“不知道。”徐子陵欠了欠肩,讓相信他的眾女一陣暴汗,差點沒有要動手打他,用小白牙咬他,虧大家如此的信任他,他自己竟然心里沒有底!頓一頓,徐子陵呵呵笑道:“其實就算失敗也沒有關系!因為我失敗得起!李世民他不能敗,他是皇帝,李唐的戰神,一敗就沒有翻身的機會了。我不同,我只是一個小混混,丟多少城,敗多少仗,這都沒有關系。只要我沒有死,那就已經是一種基本勝利了。”

“你已經稱王了!”陰後很不滿地哼道。

“世間誰沒有稱王?占一座山的山賊也稱王!”徐子陵失笑道:“我是說,在面子上,我能敗,只要我沒有死,那麼大家都還會有信心,而李世民不行,他是皇帝,一旦失敗,就會有人質疑他的皇威,又覺得他堂堂一位真龍天子,讓一個小混混打敗了,那麼民心自然會動搖難撫。”

“不說面子,說說戰局,如果華夏軍戰敗,比如襄陽失陷。你還笑得出來嗎?”陰後又問道。

“華夏軍一直都在戰敗之中,襄陽失陷更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之前洛陽失陷了,汝陽、南陽、冠軍等城也讓人占了。大家也不覺得有問題是不是?襄陽陷落,屁事沒有!而且,它也不會被攻陷!”徐子陵很肯定地道。

“為什麼?”這一回,就連獨孤鳳也奇怪了。

“數十萬民眾,所能集結的力量,不要說守住一個襄陽城,就是把整條漢江,也能攔得住!”徐子陵哈哈大笑道:“雖然他們不是兵,可是集結起來的威力,比十萬大軍還要強,如果尉遲敬德再死攻不退。那麼最多再過兩個月,他那數萬人就會一個不剩地成為襄陽土地的肥料!我以整個華夏,比李唐巨大數十倍近百倍的人力物力,又以城守禦,還打不過他區區一個尉遲敬德?十萬大軍算個屁!我不抵禦,讓他們分兵把華夏境內的城全占了,也不夠兵力占據!”

“主要是你這個人太狡猾了,不肯與尉遲敬德決戰。”尚秀芳嗔他一眼,道:“要說真打,其實不是人家對手!”

“當然,傻子才用皮肉去試刀刃。”徐子陵身後的小鶴兒和紀倩拼命一起鑽到他前面去坐,卻讓他按回小腦袋去。徐子陵決定打個比方,道:“比如一個人的拳頭很硬,揍人很疼,可是他不能硬去拼刀鋒,他得作一個合理的選擇,用拳頭去打別人的頭臉,而躲過別人手中的刀劍,對不對?所以,在不可能戰勝的情況下,胡亂決戰那是傻瓜才做的!”

“豪邁的生死決戰那是英雄所為!”小鶴兒滿腦子都是英雄,極力分辨道。

“英雄都不能是做頭領的帥,頂多只能是將!”徐子陵扭她粉紅小臉一下,道:“如果一個統軍大帥要耍英雄主義,估計死的人就多了。將軍偶爾發點血性做做,那倒無妨!”

“接著你會怎麼做?”陰後想了想,又問。

“追!”徐子陵回答就一個字。

“我就說了,徐公子有便宜不占那還是徐公子嗎?”師妃喧如此一說,眾女都掩口偷笑。

“說吧,如何追擊,看看本大小姐能不能幫忙砍他們幾個腦袋!·”擼起袖子准備拔刀砍的,當然就是暴君霸王龍翟嬌翟大小姐了。她可不太怕徐子陵,除了衛貞貞,她簡直就可以襄陽橫沖直撞,當然,襄陽民眾對于這位暴力女還是挺受歡迎的,因為主要她的暴力是施展在敵人身上。看見她揮舞九環大刀上陣殺敵,豪氣千重的樣子,那是絕對是鼓舞人心之舉。

“你的傷還沒有好,沒你的份,省一口氣吧!”徐子陵馬上否定她的提議。

“什麼?”翟嬌銅鈴般的大眼睛一瞪,王霸之氣暴起,本來能夠把人的魂魄嚇飛,但奈何徐子陵也不怕她,一副滾刀肉的樣子,只好收了怒氣,轉向去哀求衛貞貞道:“貞貞姐,你快來給這家伙說說,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是再看見羅士信我絕對能斬掉他的狗頭,讓我去追擊吧!讓我呆在這里發黴太難受了……”

“追擊尉遲敬德他們沒有你的份,和蕭銑、林士宏他們去南陽追擊解暉吧!如果你能夠拿下解暉,我就把程咬金整個送給你!”徐子陵開出條件誘惑道。

“我沒抓住解暉,鐵牛他也跑不出我的五指山。”翟嬌大言不慚地放話出來,徐子陵馬上倒地。

“如果嬌嬌能夠立功,我一直勸夫君封你個大官做做!”衛貞貞微笑安撫她道:“就是不知嬌嬌喜歡做什麼大官?”

“大官不做,我最小也做女王!”翟嬌胃口不小,徐子陵一聽,剛剛坐好,又倒了下去。

不過這一回他再也沒有機會倒進誰的懷里,因為大家都對這個大色狼有了警惕之心。之前讓他趁機倒進了師妃喧的懷里,還偷偷摸了尚秀芳的手,現在他一倒,眾女馬上躲避,讓他‘咚’一聲倒在地板上。

看見這位徐聖王狼狽的樣子,眾女一陣好笑,人人掩口,眼兒如絲。
第九百六十一章 老驥伏櫪

  三天後,襄陽的士兵都坐不住,紛紛整隊請命追擊。

他們讓將軍們按了三天,但不斷傳來的消息,卻令他們寢食難安。不是壞消息,而是好消息。尉遲敬德帶領的數萬大軍因為糧草物資不斷,無法撤退,正停駐在鄧州,等待南陽的補給。

看來尉遲敬德並非回南陽。援助洛陽,而是由鄧州返回長安。

鄧州往西返長安,遠遠要比撤回洛陽再乘船返回潼關都要近,首先風陵渡口被斷,洛陽處的李唐大軍已經無法乘坐小船全部撤回潼關。尉遲敬德自然不能再讓調度洛陽回撤的李唐官員百上加斤,但自鄧州返回長安一途,凶險卻不在洛陽圍城之下。

一路山路,間隔極遠,才有內鄉,丹水,西峽,西坪,富水、試馬、丹鳳、商洛等數個鄉鎮。尚不知是否能夠補給。除非能夠逃遁返回長安城外的商洛、藍田這兩鎮,否則整一條長長的逃亡之路,都是華夏軍士兵的乘勝追擊之途。崎嶇難行,鄉村極少,補給不繼,如果華夏士兵再尾追而殺。那麼由鄧州到商洛這一段直距也足有五百里山路。將會是埋葬數萬李唐大軍的死地……

無數的將領曾反複計算,如果疲憊又饑餓的李唐大軍不計山路崎嶇難行,也能每天步速五十里,那麼都需要十日,才能撤回到商洛。

如果沿途截擊。即不發生劇烈戰斗,僅是夜間騷擾,減緩李唐大軍的行軍速度,糧草不繼的他們,也有可能活生生地餓死在歸途之中。何況在崎嶇山路間,失卻馬匹代步又疲憊不堪的李唐大軍。如何能健步如飛地到達急行軍般的五十里每日的行軍速度?

華夏軍一直在養精蓄銳,又在大勝之後休整三天,如此情況,不出軍追擊,更待何時?

無數的將士長跪在大校場之內,以無聲地請求,祈求徐子陵命令追擊。

外面圍著密密麻麻的民眾,人人無聲的期盼著那一個命令的到來。無數人准備好了鞭炮、雞蛋、包子等物,一壇壇的酒水也堆放在人們的腳下。大家知道徐聖王不會讓大家失望。他讓士兵的休整,絕對是有他的原因所在。不少知道內情的華夏軍將領都知道,追擊之令必下無疑。

就算不聽小道消息,單單看見華夏軍水軍無數大小船只,全部集于襄陽漢江碼頭。就知道追擊之令不假。

下午,陽光明媚。

數十騎自大校場外旋風般奔馳而入,為首之人,正是狼侯跋鋒寒和虎侯陰顯鶴。

另外梁王蕭銑、楚王林士宏、甚至吳王李子通也赫然在內,眾將士一見,登時精神振奮莫名,外圍的民眾,則早已經禁不住高呼起來。

“士兵們,敵人大敗,疲憊無力,有如落水之狗,我等正是乘勝追擊,痛打之時。”蕭銑沖著萬人昂聲大喝道:“讓你們休整三日,用意正是養精蓄銳,以華夏抖擻之師,追擊李唐潰敗之軍,各軍各部,在襄陽禦戰中揚名天下,蕭銑為你們感到驕傲!願追擊敵人時,更立蓋世大功,盡殲敵寇!”

“喏!”將士們振臂高呼,呼聲有如山鳴山嘯。

“各軍各部,任務不同,事關機密,眾人隨將校統領行事,不得私自探問。”蕭銑大手一揮,喝道:“出發!”

“喏!”兩萬華夏將士齊刷刷地立正,敬禮。

在將軍們的帶領之下,各軍各部的方向各不相同,但當他們走向大校場,無數的民眾夾道相送。手中一切東西,盡情地塞到士兵們的懷里,將校們讓人拉住馬頭,強送上餞行酒水,鞭炮炸響,與萬眾的陣陣歡呼齊鳴……

梁、楚、吳、輔、宋等軍組成一軍。由蕭銑。林士宏、李子通統領,望北急追。

另有精銳三千,隨跋鋒寒和陰顯鶴兩人出城向碼頭而去,大江聯、竹花幫等幫派中人已經氫一個個古怪的背囊自船上搬出,等候在那里。人人在列隊上船之時,大江聯竹花幫弟子迅速將背囊分發給士兵們,烏江幫子弟則清點著人數和維系著上船秩序。

華夏水軍小型戰船在前,運兵船只在後,秩序井然地出發。

直到上船離岸,各部精銳才被告知此行目的地是三個分別叫‘丹江口、紀洪、鳳凰鎮’的地名,任務是在于丹江口、紀洪、鳳凰會鎮三地分別登陸上岸,截擊敵人。

至于最高級的將領,也僅僅比普通士兵知道得多點,知道船隊會自漢江向西北進發。途經‘仙人渡’和‘老河口’會有援軍上船一起截擊敵人。至于何人上船,屬于何軍何部,人數多少,一切都是機密,所有的士兵都被告知于三日內熟練使用背囊之內各種物品,三日後不能熟練使用者將會不准登陸。原船運回襄陽。

在華夏率著連綿不絕的船隊西進之時,梁楚吳輔宋等大軍則興沖沖地急行軍,直撲鄧州。

他們在米莊鎮,同樣人人都領到了一只不小的背囊。

與水軍的巨大背囊稍有不同,但也裝得鼓鼓的。陸軍在奔出二十里之外,得到的命令不再是追擊鄧州李唐大軍,而是圍殺撤退向新野的李唐傷兵,還有攻討駐守在南陽的巴蜀軍。

徐子陵駕馭著飛翼,緩緩降落在南陽城外一處林地。

陳老謀與烏鴉隊早在森中等候,他們在樹頂掛出長長的紅巾帳布,指引徐子陵准確飛降。徐子陵在第三天一大早,在上街連連接見民眾代表之後,就馬上駕馭飛翼北上。現在襄陽的內奸,還在焦急發尋找機會傳送徐子陵已經出兵追擊的消息。

比他們的飛鴿還快,徐子陵已經先一步趕到了南陽。

“老謀,烏鴉戰隊的士兵們,辛苦了。”徐子陵飛落下來,拍拍陳老謀的肩膀,問道:“解暉父子的情況如何?”

“驚弓之鳥!”陳老謀得意非常地道:“就算不出兵攻打他們,再過十天半月,估計他們也會活生生的嚇死自己。南陽城內本來已經缺糧少食,現在又要分配一大部分給尉遲敬德,更是捉襟見肘,李孝恭和可達志他們一個押糧補給鄧州,一個率長林、禦林兩軍接應新野傷兵,估計解暉父子更是杯弓蛇影了。”

“黯魔、力二和執法三部在何位置?”徐子陵又問道。

“卜天志和高占道、牛奉義等人帶他們到丹水、西峽和西坪三地布設機關陷阱了。黯魔那幫小子揚言要給李唐軍上一堂騷擾課。瞧他們那得意的小樣,沒有我老頭子親手繪制的詳細地圖,他們能在山里摸得出來就偷笑了。”陳老謀紅光滿面,差點沒有把自己誇上天去。

“讓查傑帶著飛翼隊到更遠的丹鳳、試馬兩地布設陷阱,盡量拖延李唐大軍回撤的時間,越久越好。”徐子陵微微沉吟一下,又道:“尉遲敬德這一支精銳全部吞掉是不可能的,他們人數既多,又曆經百戰。不容易摧垮,倒是劍膽帶著龍小子謀奪潼關我更具信心,如果潼關讓劍膽和秀珣攻下,不,就算正在絞戰,那麼李唐在洛陽的十萬新兵蛋子,也一個都回不去!”

“主公,這些事你不用操心了,大家會辦好的!”陳老謀在私地里對徐子陵那也會擺擺長者態度,畢竟他是最老資格的老功勳了。陳老謀笑得土狗似的。道:“照我說,你唯一的要事,就是把拓跋燾那個家伙找出來干掉,那就什麼事都好辦了。”

“他現在是不會跟我對戰的,就算完全奪取了李世民的身體。也不可能馬上恢複全部功力,他現在跟我對上絕對是找死。”徐子陵呵呵笑道:“魏公和王師催我收複洛陽,天天在我耳邊吵,我出來躲躲難!”

“那兩個老家伙,站著說話不腰疼!”陳老謀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個老家伙。

“你敢當著他們的面這樣說,我賞你一大壇魯妙子精心特制的‘新六果釀’!老謀,別的少扯,幾個月連戰不斷,你看你頭發胡子全白了,是不是給我好好休息幾天,說正經的……別在這時候給人掛了,好日子還在後頭一天沒享啊!老謀,你贏得我答應給你們什麼?我現在什麼都沒有給你們兌現……”徐子陵輕聲道。

“別咒我。老頭子可不會那麼早死。”陳老謀苦忍淚水,強打笑容道:“小病小傷,死不了!你讓老頭子再拼一把,像我這處年紀,離老將廉頗那差遠了。”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徐子陵又輕輕拍了拍陳老謀的肩膀,道:“老謀,我不多勸,保重自己!”

“我會活支看見華夏軍龍旗插遍天下每一個角落為止,一定。”陳老謀咬緊牙關,有力地擠出一句道:“我這匹老馬,絕對會活到華夏軍有新血來接替拉駕為止!華夏興隆,有我老馬,老卒!”
第九百六十二章 邪王之笑

  南陽城外。

烏鴉隊引來了由酒王歐陽希夷、周老歎、周老方、金環真、曹應龍、魔門三聖使、常真、法難、銀發旦梅、水火姹女、毒水辛婭娜、云霞長老、善母莎芳組成的‘華夏鋤奸戰隊’。

鋤奸隊分三部。一是由大江聯、彭梁、洛馬、竹花、天魁、荊山、鎮陽、清江、烏江等等諸門各幫派挑選出來的正門好手;二是由陰癸派女隊為首的魔門各支人馬包括江湖惡徒組成的暗部高手;三是由華夏軍在各軍之中選出換手華夏殊獄守在內的軍方精銳。

正門好手由酒王歐陽希夷統領,周老歎周老方輔之,他們是唯一光明正大地讓世人所知道的一部。

暗部高手由銀發旦梅統領。常真法難及陰癸三魅輔助行事,其中暗部高手最多,包括水火姹女、毒水辛婭娜、云霞兩長老、甚至昔日大明尊教的巨頭人物善母莎芳。暗部高手以陰癸派女子為主,多作行刺斬首等滅絕行動,雖然人數不多,但實力卻是三部之中最強。

軍方精銳由曹應龍統領,魔門三聖使為副,以華夏軍執法獄守為主,人數不及正門好手,實力也不及暗部高手,但特別擅長盤查、追蹤、圍捕、審訊、執刑等,落入他們的手中。那絕對是比死更加可怕的事。在知情人的眼中,這些華夏執刑手的恐怖僅處于黯魔。幾乎所有的華夏軍死囚重犯。都由他們接手。所在一切不便公開處決的刑事,統統由他們執行,包括對外的鋤奸行動。

平日的鋤奸隊多是正門好手在行動。只在江湖中捕殺馬賊強盜,又或者江湖敗類,為民除害。

但暗地里,這一支直接聽命于徐子陵的秘密部隊。幾乎做盡一切華夏軍在公開場合不方便做的事,除盡一切華夏境內的大小惡徒、馬賊強盜、為富不仁的奸商劣紳、各城的流氓地痞、一切在華夏軍境內作內應的叛徒內奸。

華夏境內治安。八成的功效出于這支鋤奸戰隊之手。

之前吳王李子通的弟弟李子云、李星元和狗頭軍師童叔文謀逆,就是白清兒與眾女商討後,調令鋤奸隊直接滅掉這個隱患……

樹林外,烏鴉隊員引著酒王歐陽希夷和善母莎芳一眾人來見。鋤奸隊中的各大首領盡集,當他們看見徐子陵時,人人都露出會心的微笑。徐子陵找他們來,看來肯定是樁大買賣,就是不知道這一次。要倒黴的家伙又會是誰。

“兩個任務。”徐子陵一開口就讓他們驚喜起來,道:“一是南陽城的巴蜀軍。解暉解文龍兩父子和猴王奉振,你們要請他們試試我們華夏軍獄中的好茶。二,是洛陽城里的房玄齡和杜如晦,聽著,這兩個人是活寶貝,誰也不得無禮,得真的去請,誰敢冒犯了那得挨板子。房杜兩人一時跑不了。他們也扔不下十萬士兵自己逃回長安,所以,先得把解暉父子他們拿下了。”

“如果你要去拿解暉父子,根本不用我們出手。你小子又想偷懶是不是?”敢開徐子陵玩笑的,自然只有輩分高得離譜又為老不尊的酒王歐陽希夷。

“魏公和王師不准我出手,不然沒你們的份兒。”徐子陵呵呵笑道。

“那是,以後做小皇帝時不好向世人交待。你小子本來名聲就差,如果再來一個迫害名士惡名,估計是不怎麼好聽。”酒王歐陽希夷很是理解,拍拍徐子陵的肩膀,開出條件道:“十壇六果釀,這事我給你擺平了。”

“我聽說王薄近來很閑……”徐子陵馬上把酒王的情敵搬出來,治治老家伙的牙疼。

“讓他繼續在家數手指!”酒王歐陽希夷一聽,馬上大拍胸口道:“這事我包圓了,誰也別想搶!就是狂人那家伙我也不放在眼里,不過十壇,五壇……三壇六果釀的跑腿費是少不了的!”

“只要拿下解暉。一切好說。”徐子陵微一沉吟,又道:“解文龍不足一提,奉振也稀松,但是解暉的確是一等一的宗師大家,有點棘手,大家小心他飛溜。我之前飛鴿傳書問過天刀的意思,他給我回了一個字,那是就是‘決’。所以,如果活捉不了這老烏龜,大家干掉他算了。”

“要不你也一起來吧!不用你動手,你只看著就行。”銀發旦梅酷酷地提議道。

“這倒是個好主意……”徐子陵笑嘻嘻地道:“如果你沖我笑一下,我就裝成小兵跟在你後面,怎麼樣?”

“不。”銀發旦梅一口拒絕了,眾皆大笑。

夜,襄陽城外。

黑暗中有一影子,如鬼似魅,飛速滑來,來到一個小樹木。林中,有一人負手背立,氣如高山聳立,勢如大江東流。

“如何?”負手背立之人緩緩開口,聲音金質磁厚,堪可印三石。

“回稟聖上,襄陽城主府守衛並不森嚴。衛貞貞與徐子陵諸多妻妾**常之舉,有如平日,內應說徐子陵早已經高城而去,但臣恐此是誘敵之計。”回許的影子。正是天下第一刺客楊虛彥。

“尤老妖婆何在?”負手背立之人又問道。

“她與孫女獨孤鳳一起居住在城主府。但日間衛貞貞出街救治病人時,並不隨身護駕。”影子刺客楊虛彥恭敬稟報道:“徐子陵的行蹤不定,時現時沒,極有可能于暗中覬覦皇上金身。時下正值風雨飄搖。皇上,不可不防。”

“他休想探知朕的行蹤所在!誰勝誰敗,此時尚還太早!”背負而立之人輕哼,氣勢暴起,威壓天地。

“皇上何不忍耐一時。待金身重塑完美之後,再收拾姓徐小賊。”影子刺客楊虛彥恭聲勸道。

“大雷神何在?”負手背立之人再問。

“襄陽城中,表面無事。但常與尤楚紅暗能消息。”楊虛彥答道。

“誰?”負手背立之人忽然開口冷喝,聲低卻可叱石。于他一喝之後,有人位白衣文士自黑暗中緩緩步出。他舉止優雅。如漫花步花間,同是背手而立,但顯得瀟灑脫俗。有如飄飄仙人。

“拓跋燾,你不用那麼大聲,本王聽得見。”來者正是邪王石之軒。他看也不看神色大變的影子刺客楊虛彥。仰首望天。久久,忽輕輕一歎,道:“今夜景色真美啊!夜濃如墨,無璀星之斑斕閃耀凝眸,也無晚風之輕柔吹拂揚眉……這真是一個殺人的好時光!”

“邪王,你竟然也來擾朕好事?”負手背立之人威嚴地怒斥道:“可怒也!”

“皇帝的威風,你應該在幾百年前朝你的部下發。”白衣邪王微微一笑,道:“正如徐小子所言,你們已經過氣了,你不覺得你活得很可憐嗎?連一個乳臭未干的小混混都可以嚇得你屁滾尿流。真是可悲!”

“朕不想與你廢話!雖然功力大進,但你絕對殺不了我,少在這里糾纏!”負手背立之人傲哼道。

“那就要試試了!”白衣邪王臉上的微笑很溫和,帶有一種莫名的優雅,緩緩伸出那曾殺千萬人而不沾點滴鮮血的雙手,手如白玉。

“……”楊虛彥滿背都是冷汗,瞳孔在微微顫抖,一閃,比閃電還快,射入黑暗之中,又一次棄主而逃。

南陽。

火光沖天。兩萬巴蜀軍一片混亂。

之前黯魔、力士、執法三部也常有擾襲,但殺傷不大,僅是殺人手法恐怖,又或者燒糧焚屋。今晚卻遠非之前的擾襲,自東門守軍發出第一聲驚叫之後,整個城頭的人頭殘肢就接連不斷地拋飛下來,可見敵人之凶悍。

猴王奉振率巴蜀高手前去支援,在可達志和李孝恭回師一起撤離南陽之前,此城絕對不容有失。

等他們趕到城東門,那里早成一片血海。

城門洞開,一眾華夏軍中的高手緩緩步入。為首者,是酒王歐陽希夷。後面是周老歎周老方兄弟,再後是曹應龍和三聖使,其中無一不是高手,無一不是華夏軍中赫赫有名之人。城頭上,豔尼常真和惡僧法難正在大開殺戒,而陰癸一門的女子盡是羅刹轉生,個個殺人如麻……

猴王奉振看見如此境況,倒抽了一口涼氣。

南陽城主府,解暉與解文龍父子聽到親兵報告,神色大變,對視一眼,馬上命令幾位大將率全軍支援東門,又小聲命令親族衛隊開西門,棄城而逃。

對于退路,解暉父子早有一個月之前,就已經想好。由南陽北上搏望,經石橋向南河,再進南召,入珍珠坪,穿銀山過老虎溝,由鑽天嶺通過絕地陰溝,將到達太坪鎮,在那可以轉向西坪,與撤退的玄甲虎賁和李唐的雄師會合。

當然,這條秘道,在不到迫不得已之時,解暉父子絕不想用上。

秘道盡是山路險徑,一旦行走,必須拋下作為最後依持的兩萬巴蜀大軍,僅能帶去數面親族忠衛。如此一來,那麼失去軍隊在手的解家父子,恐怕永無翻身之日。

命與權,二選一之下,解家父子還是忍痛選擇了保全生命。

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

解暉的心是這樣想的,雖然他不舍得兩刀巴蜀軍,但沒有辦法,軍隊如果有機會可以再征,但生命只有一條。

南陽東門,巴蜀軍雖然人數過萬,但個個神色驚惶。不少人顫栗如篩,刃不能握。

“你是猴王奉振?”銀發旦梅帶著易容成她親兵的徐子陵,自天空中飛射而下。銀色的爪輪翻飛,十數顆人頭拋飛,頸血沖天,她冷冰冰地看著這位昔日巴蜀第三號人物。聲若冰珠迸裂,道:“馬上率軍投降,可免一死,否則全軍盡誅,一個不留!”
第九百六十三章 洛陽血火

  新野。

可達志剛率軍抵達新野。忽聞南陽于已經于昨晚陷落。

近萬傷兵,重新于洛陽編制整備過的長林、禦林兩軍一萬五千,兩萬多士兵。人人望著可達志,意皆驚惶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可達志還沒有聯系上李孝恭。忽斥侯又急報襄陽中梁、楚、宋、輔、吳等華夏軍北上。直撲新野而來。

棄城西進!

狂風沙可達志一咬牙,狠心拋下重傷員,命令大軍馬上棄城而出。向西會合鄧州的李唐大軍。李唐士兵中登時人人哭喊連天,不少重傷員詛咒不絕,也有人自殺當場。能夠掙紮起來的,統統尾隨禦林、長林兩軍而去。一些玄甲虎賁和李唐親族精銳的傷員,則組軍以死作最後一戰。力拒到底,不逃不降。

一天半,最先的華夏騎軍到達,攻入新野。非降即殺,一個俘虜也不要。

新野數千傷兵僅降五百不足,超過三千抵抗的傷兵被斬盡,血流成河。同日晚間,華夏前軍到達,將尸首掩埋一空,拉應後軍進城,收複新野。

蕭銑、林士宏、還有翟嬌各率一部追擊向鄧州,而吳王李子通則接手俘虜,又帶兵向南陽挺進。

宋家子弟兵及竟陵軍共三千,竟陵城主老將馮歌接手鋤奸戰隊俘虜的巴蜀降兵八千。傷兵兩千五百,收複南陽。兩日後,留守鄧州阻擊追兵的四千李唐士兵全軍覆沒。蕭銑林士宏收複鄧州,同日,跋鋒寒和陰顯鶴率華夏精銳三千眾。巴蜀少數民族戰勇兩千,分別于丹江口、紀洪登陸。尾追擾襲撤退的李唐大軍後部。雙方交戰激烈。糾纏不休……

鑽天嶺。

剛剛在老虎溝里轉得暈頭轉向的解家族兵親衛,望著面前茫茫山嶺,個個心如死灰。

此地無村無人,無路無徑,唯一熟悉路途的向導在南陽突圍戰中。已經讓華夏軍高手暗算射殺。現在怎麼在茫茫山嶺樹海中摸索出去,怎麼到達那個有大路通向西坪的太坪鎮,就連解暉也沒有底。

據向導的話,通過鑽天嶺,找到陰溝,就能找到村落,然後順著鄉村小路。可直抵達太坪鎮。

因為有一絲生機,又恐有追兵在後,解家族兵和親衛們在此之前,已經消耗了大部分的氣力趕路,到達這個鑽天嶺,卻發覺這里無村無店,荒無人煙,前去無路,在幾天的瘋狂透支。又無絲毫補給之下。解暉自己尚好,有肉脯充饑,但幾百士兵卻粒糧盡耗,如果幾天之內找不到出路,估計眾人就得活生生餓死在這一片茫茫大山里……

到底?那個該死的陰溝在哪里?

解文龍忍不住詛咒起來,派出去的五個斥侯,竟然只有兩個回來。一人失足摔死,一個失蹤,另一個被蛇咬傷,正等人去救他,剩下的兩個斥侯,嚇得小腿直抖。

徐子陵與一眾華夏軍高手,正在一個草坪上圍坐,歡快地烤著野豬肉。

當斥侯來報,說解暉還帶著人在鑽天嶺里兜***時,眾人笑得直打跌。

“這一路走來,那群少爺兵真是太不容易了。”陳老謀臉泛起紅光,得意洋洋地道:“如果等解暉帶著他們千辛萬苦地自鑽天嶺鑽出來,我會告訴他。太坪鎮的周邊,有著兩個陰溝。而這個陰溝,並不是他們所找的那個陰溝,而是一條絕路,一個死地,相信到時他臉色一定很好看!哈哈哈哈哈!”

“老謀你太損了,你簡直比雷九指那個損人還要缺德!”酒王歐陽希夷亦開懷大笑道:“你是怎麼讓那個向導配合你,說出這條最難走的路的呢?”

“一百兩銀子。”陳老謀嘿一聲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如果不是曹應龍這家伙不小心射殺了他,我還想讓他帶解暉走遍這里的山山水水呢!可惜這條如此難行的路,解暉這小子還沒有走上一半。就讓他摸到這鑽天嶺來了。”

“瞧你那牛氣沖天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是解暉他爹呢!”徐子陵哂道。

“嘿,我還不想有他那樣一個兒子!”陳老謀一看眾人全體極度鄙視自己,打個哈哈,往嘴里灌酒。

“公子去洛陽吧!”善母莎芳婉言勸道:“解暉來到了這里,絕對跑不了。我們十幾人要拿不下他,那也不用做事了。洛陽方面久則生變,公子還是早去較好。”

“對,估計解暉找到這里,最少還要三天。公子放心去洛陽吧!他跑不了!”周老歎等人也拍胸口保證。

“公子再給我們十幾顆霹靂彈,這深山野嶺的,正好派上用場。”金環真自龜茲王宮試過這玩意兒的威力之後,一直心里癢癢的想找人炸炸,但因為影響極大。一旦炸響,大家都知道是徐子陵來了,所以苦無機會出手。

“你以為這是饅頭啊?要想多少有多少?”徐子陵笑了,不過倒真的變了十顆霹靂彈出來。

“有天下第一妙手魯前輩幫你忙,這東西估計就比饅頭稀罕一點點。”善母莎芳輕笑道:“聽說黯魔他們每一人都有一顆。軍中大小將校也有,怎麼我們鋤奸戰隊不分發少許?這是否有點不公?”

“你們用得著嗎?何況這東西很不穩定。遇火、受熱、重壓、碰撞等等都會引發大爆炸。非常危險,你們與人打著打著,一股拳風掌勁過來。結果炸傷了自己,那才叫冤呢!”徐子陵搖頭道:“他們用是需要或者迫不得已要有個自保的東西,你們就算了。看看老杜,他一向就對霹靂彈敬而遠之的!”

“杜總管絕對是個怕死鬼!”金環真嘻嘻笑道:“還有莫名其妙的畏高病,說起來真是讓人笑得肚疼!”

“估計畏高是洛陽坐吊籃升空的後遺症吧!”徐子陵回憶起當時的情形。再想想聽見宣永麻常他們說起在空中呆了兩個時辰下不來的窘態。又聯想一下幾個高手在天空中亂作一團以劈空掌推的愚笨舉動,禁不住為之絕倒。

洛陽。

李唐大軍進駐四月不止,他們帶來的種種。給予洛陽留守居民夢魘般的感覺。

燒殺搶掠,開始還在夜里偷偷進行,但到了最後,只要沒人處,就會有流氓士兵于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財物,甚至強奸婦人。一月之前,當漢中被杜伏威攻下,長安告急,風陵渡口又讓商秀珣率蠻族占領,陸地退路盡失之後,李唐士兵更是亡命地作出最後的瘋狂。

在朝不保夕,命不久矣的絕望情緒下,李唐新征的士兵大量潰逃,但除了讓城外的華夏聯軍追逐斬殺之外,城中的老兵、親兵、狼騎等忠于李唐等部隊也抓到就殺,鎮懾其余心存叛亂之兵。

自潼關派來的船隊,每次都運載的士兵不超過五千,但來回超過半月。

整整一個月,撤離的人馬不超過一萬。

在洛陽之內的十數萬新兵,個個變成了瘋狂的野獸。他們放縱,在李唐老兵親衛沒有巡察到的地方燒殺搶掠,似乎為了不保的生命而作出最後的掙紮,李唐百官大多搖頭歎息。對此無能為力。現在洛陽之內,士兵陣營涇渭分明,一方是自我放縱的野獸之兵;一方是嚴守紀律的老兵親衛。

為了威脅城外退兵,李唐新軍不止一次將數千百姓押上城頭。斬首迫使華夏軍撤圍。

可是即使華夏軍退到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也沒有一個人能逃得出動。

風陵渡口被斷,往北回太原是死地,向南下汝陽也是死路。李唐新軍三次押著洛陽百姓出城,但很快讓華夏軍輕易殲滅。全軍覆沒,就連混在洛陽百姓之中的士兵也被一一認出,押到洛陽城前處決,人頭以木樁吊掛,密密麻麻……

除了投降,別無它途。

然而在城中,老兵親衛狼騎等戰力遠在新征士兵之上,他們殺死意圖叛亂的士兵,不比城包的華夏軍更少。一批批意圖開城納降的李唐新軍,被斬首在洛陽城頭,血染一片。

當徐子陵回到洛陽城時,整個洛陽,正處于血火戰亂之中。

隨地可見尸骸,到處都有人在沖突拼殺,血塗大街小巷,火煙滾滾,不論民房官邸。

圍城一月,原來足可支撐一年的糧食,因為爭奪搶掠焚毀,損失無數,不足兩月之食,而且多在士兵手中,百姓許多存糧被搶。顆粒全無。城中人人自危,昔日繁榮昌盛的洛陽城,陷于一片血火之中。再沒有能看見萬人呼應人頭湧湧的熱鬧。也沒有聽見朗朗讀書或者吆喝生意的聲音……

沒有能聽見昔日常有的歡聲笑語,而處處聞及悲痛欲絕的飲泣號啕。

徐子陵走在街上,不止十次,有人向他揮刀。

其中,有李唐新軍。有老兵親衛,亦有洛陽餓民……

“拓跋燾,還我洛陽!”徐子陵雖然對于原來那些留下投敵的洛陽人頗是齒冷,想當初自己對他們盡心盡力,卻換得他們自私自利,開始對他們的生死並不在意,但返回一看,昔日洛陽變得滿目瘡痍,目前的慘境簡直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見洛陽陷入這片無盡的血火之內,徐子陵禁不住怒由心生。
第九百六十四章 燈下美人

  華夏王宮。

房玄齡和杜如晦淚流滿面地對坐。他們已經心碎,如死。

昔日仁厚德重的主公,昔日愛民如子的秦王李世民已經完全消失。在洛陽被圍、長安被圍、襄陽李唐大軍撤離之際,他竟然向五千狼騎下了屠城令。如果之前種種入侵之舉,房玄齡和杜如晦還能在心中找個一切為了打擊華夏軍穩固李唐百年基業的借口。那麼現在,他們再也無法找到任何的理由來解脫自己內心的罪疚。

洛陽十數萬民眾,這些人並沒有隨華夏軍南遷,而是夾道歡迎李唐大軍。

最後,李唐大軍為了在最後打擊華夏,為了報複,為了消耗華夏民眾的元氣,李世民竟然下令屠城,不論男女老幼,殺盡一切洛陽人。

自一開始,李世民縱容新兵在洛陽燒殺搶掠,房玄齡和杜如晦就懷疑過這種罪惡敗壞的舉措。

但當時,他們一心為李世民開托。一心往好處想。

他們想新兵之兵只是缺乏訓練管束,又受洛陽富貴奢華所誘惑,而並非李世民刻意為之。但現在回想起來,這一切,都是李世民故意縱容而成。洛陽人富足多金,頭腦靈活。商易能力天下無匹,一旦由華夏軍再度接手,那麼很快就會恢複元氣,迎來第二次繁榮興旺。

洛陽地處有如天下中心,水陸通暢,一旦華夏軍調集天下之兵。整軍守禦,那麼恐怕李唐再無反攻之日。

將洛陽人屠盡,一可威嚇華夏內百族萬民,二可大量損耗人命元氣。

沒有人,那麼就算華夏軍收回一座空空如也的廢城,那麼也不可能再恢複往昔雄盛。李世民自一開始就有這種想法,但恐一直在愛民如子之政下,屠城令不可能實現。而且當時不知戰局如何,不知洛陽是否能夠長駐守禦。

現在看來,洛陽不保,那麼屠城,勢在必行。

一來能吸引華夏回軍救援。二來又能將罪責推于亂軍暴兵之上……

房玄齡和杜如晦心中當然明白。但苦于勸阻不得,今日李唐皇帝李世民,再非以前的秦王李世民,故他們只有對坐痛哭。

“房相杜公,請兩位大人趕緊動身起程。長孫大人和龐大人已經接應百官登船而回。此華夏王宮。最遲晚間就會一焚。”李族親衛中的一位將軍恭身見禮,道:“城外華夏軍正在集結,據說華夏軍這主徐子陵已經由襄陽北上來到洛陽城外,兩位大人身份尊貴,萬不可再留洛陽。”

“我讓你們將城中數萬婦孺帶來。為何不聽命令?”房玄齡勃然大怒,悲憤地吼問道。

“就算卑將有心救援。城中婦孺也不會相信,何況,外面現在大街上亂如殺場,到處伏尸處處,火光熊熊,又有誰敢隨我們而行?前來華夏王宮,最後恐怕也是與此地同焚,難逃一死……”李族之中的將軍越說越小聲,他除了能控制屬下之兵,對其余人再無能為力。

“西苑如何?難道你們也要將那里焚毀?”杜如晦直覺得心如刀割,華夏軍離城,留下完完整整一個洛陽城,還有半庫的銀兩。人事交接,糧草一粒不少,花草一顆不損,人命一個不傷。

現在李唐離境,竟然滅絕人性地要焚盡一切。

以己方暴徒之凶對敵人仁義之師,簡直愧疚得幾讓杜如晦要一頭撞死在華夏王宮里的石柱之上。

“西苑,華夏軍正在攻打。守兵潰不成軍,恐怕不需太久。西苑將會讓華夏收回。”李族將軍身邊的副將上前拱手道:“房相杜公,我等受命護衛兩位大人安全,請兩位大人配合,一同撤出洛陽,再盡有恐生變。士兵們,給兩位大人開路。”

“大膽。”房玄齡大喝一聲,將准備上來簇擁自己而撤的士兵統統喝退。

“兩位將軍,請帶兵出去,守禦在門外。”杜如晦拿起紙筆。鋪就案桌之上,拭去淚水。緩緩道:“華夏軍離城,曾留下諸事交托。現我們無法一一完成,但自當留字書明有負所托。城中諸事,人命錢財,新兵獸行作惡,我與房相,也有責任一一言明。你們暫且退下,晚間再來。”

“可是……”兩位將軍對視,臉露為難。

“退下!”房玄齡大袖一拂,怒發沖冠,嚇得兩位將軍帶著眾親兵趕緊魚貫而出。

杜如晦提筆,先深深呼吸一口氣,平複心神,提筆,于紙上寫下:罪書,留與華夏之主聖王徐。兩軍交戰,罪不在百姓,然新兵獸行種種,蓋因房杜二人不務,無約束,放縱任行,始有今日禍患。房杜二人罪大惡極,其死不足以贖巨罪……之前所托諸事,全部有負所托,有失民望……諸禍之罪,只因房杜二人失職,雖痛心疾首,悔之晚矣……

另一邊的房玄齡,將之前處理的政務公事,一樣一樣,分類堆放。

等杜如晦寫完,交與房玄齡觀看,房玄齡愴然淚下,神容變得枯老蕭瑟,僅入洛陽三月,原來豐神玉肌的房玄齡頭發花白,仿佛一下子老了三十歲般。

兩人顫抖著手,在白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蓋上印章,禁不住又是一陣對望哽咽,淚流滿面。

于龍案上鋪好罪書。兩人緩緩于整個華夏王宮中巡視一遍,來到魏征桌前,看見那‘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唯吾德馨。’的名句,房杜兩人抱頭痛哭,久久不絕。

國庫,來時半庫銀兩,數以百萬計,然而現在,卻空空如也。

天色漸黑,房杜兩人相互攙扶,出了華夏王宮。他們看著腳下地‘萬民路’。再看著遠處濃煙陣陣,火光沖天,不時有狼騎小隊策騎于遠處追殺亂兵平民,馬頸下掛著人頭串串,兩人直看得睚眦欲裂,嘴唇顫抖。還不曾舉言,即雙雙俯地吐血,嘔血成升……

“走!”兩位將軍命手下駕來馬車,將房杜兩人塞上車,百騎開道,急急向西門而去。

“殺!”不等他們走遠,暴亂的新兵湧來,還沒有來得及沖入華夏王宮,兩隊皆百騎不足之數的狼騎趕到,稍一沖擊,近千新兵登時潰不成軍。呼喊著各自逃命而去。

狼騎追殺一陣,又舉著火把,狂嚎著准備進入焚燒王宮。

本來死寂的華夏宮中,不知何時,已有孤燈一盞。燈下有人,一位白衣女子侍于燈下,暈暈之下,驚為天人。眾狼騎登時眼赤,人人發動狂奔,意欲搶得燈下美人。

美人赤足,衣帶飄飄,嫣然一笑,滿室生花。

花開朵朵,妖豔似血,飛花于頸,一現即滅。

“房玄齡和杜如晦,這兩個大傻瓜!”龍案還有人,不看滿地尸體,只專心地看著手中那張罪書。他架起二郎腿。高坐于上,一邊冷笑道:“拓跋燾的罪孽,你們自以為是地背負上身,真是笨到姥姥家里了。如果李世民想滅洛陽之兵,又豈會用如此明令?他多半會據城而守,苦守一月,將全城餓死,把罪過推在圍城不放的華夏軍上,連主公也不分不清,這兩個老家伙真可算是白活大半輩子。”

“你不說要將房玄齡和杜如晦拿下嗎?怎麼放他們跑了?”婠婠嘻嘻一笑,問道:“他們不是你的寶貝嗎?”

“他們跑不了!”徐子陵把美人擁入懷中,哈哈大笑道:“先讓他們回去內疚一陣子,這樣子好收服些。”

“小心拓跋燾狗急跳牆,將他們殺了。”婠婠勾臂于徐子陵頸間,螓首一偏,躲過他的親吻,又道:“洛陽十萬百姓。你真的不管了?再晚一些,人命房屋,蕩然無存,小心夫人要擰掉你的耳朵!”

“我可不是神仙!”徐子陵輕輕搖頭道:“強攻洛陽。那是不智之舉。非但救不了洛陽百姓,反倒會讓李唐亂兵齊心協力拼個魚死網破。我有辦法收拾殘局,卻非現在,人命能救多少是多少,我可不是神仙,能一個不死地救下整洛陽民眾。”

“無論如何。徐公子也應該有點表示,救不了所有人,救一部分也行,否則未免讓天下人失望了。”婠婠替徐子陵收起那份罪書,道:“既然房玄齡杜如晦跑不了,那麼徐公子還是忙點別的吧!”

“難得我們二人世界……”徐子陵開出條件道:“讓我親一口,我馬行動。”

“不。”婠婠斷然拒絕,她用的手法很巧妙,無論徐子陵如何動作,卻怎麼也親不了她。她的小手,輕輕地掩在他的唇上,一邊嬌笑著,看他無可奈何。

“那你欠我一次。”徐子陵聞得她體香陣陣,禁不住舌舔一下她的掌心,讓她觸電般把玉手收回去了。

“你再胡鬧,洛陽民眾性命盡喪于徐公子無視百姓生死的縱欲宣淫之下。”婠婠看他張牙舞爪准備變身成大色狼,趕緊警告道。

“這罪名不輕,別讓魏征那老家伙知道,否則我有得受了。”徐子陵哈哈大笑,但卻緊擁著美人,深吻之。

“如此就看徐公子的表現了?”婠婠受徐子陵強親,以流眸嗔他,燈下嬌態,一室盡滿。
第九百六十五章 重建洛陽

  洛陽城外,東南北三門皆有圍軍,獨留西門。

李唐守軍不知何意,忽然,徐聖王率百騎出現,他宣稱三日內收複洛陽,李唐士兵盡出西門而去,華夏軍絕不殺一人,不俘一兵,任李唐士兵自去無阻。

華夏軍將于風陵渡口撤守。只要李唐士兵放棄洛陽,那麼將平安無事返回長安。

假如三日仍留守不去,或殘殺百姓,則視為獸軍。將殺之無赦。

雖然開始李唐士兵半住半疑,但華夏軍紛紛回撤營寨不出。只有千騎公三門擂鼓喊聲,倒讓不少李唐士兵看見了救生的希望。一夜之後,近萬心急返回長安的李唐士兵,劫持了上萬洛陽民眾。由西門緩緩而出。華夏軍不加阻攔。放任他們緩緩西去,安然無恙地撤退于洛陽守軍視線之內。

看見前軍無事,更多的李唐士兵集結,他們不像前軍那麼沖動。劫了許多的糧食和金銀珠寶,備了十數大車,三四萬士兵押了萬名百姓,于黃昏撤出洛陽。

同樣,他們也順利地沿河西進,華夏軍並未追趕。

一夜無事,第二天,剩下的李唐士兵再也坐不住了,他們將搶到的東西打包再打包,將一切能夠帶上的東西統統帶上。超過五萬的李唐新兵。有些連長兵器也扔了,只藏把匕首,混在民眾之中。背負著鼓脹渾圓的包袱。出城望長安而行。

此時留在城中的李唐士兵,兩萬之數不足。他們不相信華夏軍會如此仁義大度。決意留守洛陽,等待船隊接應。他們沒有意識到,的數千狼騎越來越少。開始還不時可見狼騎策馳,肆意人命,燒殺搶掠。但此時街上漸漸絕跡,但他們一心觀城外華夏軍動靜,絲毫不覺。

狼騎。僅有兩千人集結在西門臨時營區,他們小股一出,即會命喪。

各大首領知道除非劫持百姓在手,否則華夏就算能放過李唐士兵,也不會放過他們。第三日。中午。狼騎兩千。押著百好五千,于西門分成三隊而出,前隊為斥侯。四處游騎探路,發現華夏軍果然無阻之兵,于是三隊合一,押著百姓望北而去。

李唐船隊東進,剩余士兵們趕緊將包裹行李背負,擠上運兵船,方松了一口氣。

洛陽。焚燒地余煙嫋嫋,但是兵亂禍患,終于體止。

由華夏軍留駐內應,打開城門,又敲鑼打鼓,鞭炮燃起,歡迎雄糾糾地華夏軍回師洛陽。時隔三月不止之期,華夏軍之主。徐聖王,又帶著華夏軍擊敗李唐大軍,重新收複洛陽,領軍進駐。

城內,廢墟處處,頹壁殘垣,滿目瘡痍。

原來的天下第一名城,令人驚歎叫絕的高大廣廈,現在崩塌焚毀。

洛陽百姓,富足天下的洛陽之民,個個灰頭土面,臉有菜色。衣不蔽體,神意猶惶。

看見華夏軍又一次威風凜凜地整軍進城,看見那個曾經愛民如子對萬民呵護有加的徐聖王,又一次向世人證明他不敗地神話。徐聖王。他從來不曾拋棄百姓。但曾在三月之前,留守的洛陽百姓,卻拋棄他,投入仇敵之懷,忘卻他為大家所做的種種……

洛陽民眾。沒有內應那麼興奮,相反,他們更加惶恐。

不知。徐聖王會視他們這些叛民為何物?

數萬劫後余生的洛陽民眾,在大街上跪倒,人人哀號連天,磕頭不己,他們知道錯了,知道後悔。但悔之晚矣……

華夏軍的先鋒騎兵,疾風般進城,搜肅清城中殘敵。

步軍在後,齊刷刷地踏步進城。他們之中,多有傷殘。

但即使是傷殘之兵。也驕傲無雙,抬頭挺胸,神氣昂揚,一個個似乎是天兵神將。身上,臉上,那些觸目驚心的處處傷疤,殷紅斑斑。榮耀如勳。頭頂有戰神之鷹掠地,更添他們氣勢。齊聲大喊,洛陽民眾熟悉地呼號。然而,他們卻沒有資格一起呼應。

“華夏不敗!”

“鐵軍萬勝!”

驕傲的呼號陣陣響起,震耳欲聾。

但這一切離所有的洛陽民眾如此遙遠,讓他們如此震動,如此恐惶……

華夏軍從來不敗,一直以來,惡戰連連。但華夏軍越戰越強,百戰百勝。為何。不身臨戰局,卻投敵之中,卻將這些萬勝鐵軍拋棄。將那位愛民如子的徐聖王拋棄,為了財物身家,笑迎不仁不義的仇敵大軍?

洛陽民眾心中拷問自己。人人痛不欲生。

看看現狀。家不成家,人不像人,財失人死。城破家亡。看看,華夏軍正在走來。他們離開,恍如昨日。

徐子陵騎著未名。左邊陪著天刀宋缺。右邊是魯妙子,奕劍大師傅采林,再後是沈落雁、裴仁基、楊公卿、張鎮周等名臣名帥,後面,一隊隊雄糾糾氣昂昂的華夏士兵。齊刷刷的邁步而進,步履令大地為之震顫。

華夏軍分出一隊隊士兵。讓所有洛陽民眾集聚城中大文場。

一個時辰後,徐子陵帶著華夏軍諸帥前來。

“洛陽百姓們。你們受苦了。”徐子陵一開口萬人頓時悲從中來。等百姓哭聲稍緩,徐子陵雙道:“當日本王拋下十萬百姓離城,實在對不起大家。”

“聖王……”洛陽百姓一聽徐子陵不但沒有怪他們投敵,反倒把錯摟在自己的身上,登時激動得跪倒連連叩頭,迸血沾地。

無數人在地上跪爬向徐子陵,百次叩道不止。

在他們哭號之時。一隊身著白衣女地醫護女隊上前,扶起老弱,又引帶婦孺到大廣場外圍的帳篷里。備下米湯粥水。讓她們哺喂小孩。

“洛陽苦難,已經過去了。雖然李唐獸兵在此作惡逞凶,但我們華夏軍永遠不敗。當我們重新殺回洛陽之時,絕對不會讓大家再繼續們的蹂躪。你們,是我華夏的子民!我徐子陵,以及華夏百官、華夏鐵軍每一個士兵,都絕對不會拋棄你們!我們不會拋棄大家,永遠不會!”徐子陵昂聲大喝,千千萬萬的華夏士兵振臂呼應,留守的洛陽百姓,卻感動得無以複加,個個又羞又愧,又悲雙喜。



羞愧的是自己曾輕易拋棄華夏,拋棄聖王,而好則毫不計較。胸懷坦蕩,讓人無地自容。

悲喜的是,現在能夠重歸華夏之內,卻成累贅。

現在洛陽民眾身家讓李唐獸兵搶劫一空,家道破敗。粒糧難求,自顧性命無暇。非但沒有能力幫忙華夏軍,反倒會給大戰之後的華夏軍百上加斤。

“大家不用擔心,華夏軍有足夠的糧食,可以讓大家生活無憂,如果有參加積福保險。華夏軍將會計損而賠,唐獸兵搶去諸物,遲些收繳回來之後,有主歸還。無主財物,會會按照各家損失賠償部分,以保大家生活。至于家園,我們只要有人在,就能重新建起來,我們只要還有雙手。還有性命,就能夠重建起一個更大更美的洛陽城!”徐子陵每說一句。留守的洛陽民眾。哭聲就大一分。

“有我華夏,重建洛陽!”楊公卿激動地跳出來,揮舞著他僅剩的獨臂,烈聲大喝。

“重建洛陽……”

“重建洛陽……!重建洛陽……”

百姓們沸騰了,他們激動得眼淚奔湧。眼前,只有模糊一片。

眼前,有永不拋棄他們的徐聖王。

只要他在,那麼大家的希望永遠都在。前面的模糊眼影,一片茫茫之光,留守的洛陽百姓忽然明悟,這種于心底看見的模糊。是大家的希望之光,那麼中淚中中模糊的男子。即是大家的希望……

在化夏軍安排之下,洛陽百姓先是進食休息。除了一些強壯的男子,其余的人想參加志原都的隊伍也被拒絕了,華夏軍收拾好完好的房屋,又搭起一些帳篷,讓婦孺老弱住進去休養身體。無數的會夏軍,在頹壁殘垣之中搜取可用之物,或者撲滅久燃不熄的大火。收拾發臭的尸首。清理路面街面的廢棄障礙。

一天後,被狼騎劫持出去的五千洛陽百姓哭著在遠處回到洛陽來。

帶領他們回來的。是殺盡狼騎的暴騎的暴雷重騎和疾風輕騎,相貌丑陋的如花是沈落雁的親衛,她在北方設伏狼騎,將滅絕人性的他們全軍覆沒。

同日,李唐乘船返回洛陽的士兵被運回洛陽。船上盡是華夏水軍,以及被藥迷睡的李唐士兵。

這些做夢都想返回長安的士兵們,還抱著鼓鼓的包裹。但他們醒來。會發現自己身處華夏的臨時監獄中。與他們相同的是,第三波運了幾十大車財富的貪婪士兵。也正在押解回洛陽的途中。

十萬李唐士兵,最後一批俘虜,逃過風陵渡口,卻被潼頭守軍以通敵之名拒進。

那一千五百擂胸頓足叫罵不絕的李唐士兵,被商秀珣率親衛及三千蠻族拿住,連同數萬同伴,統統押解回洛陽。此時,是收複洛陽的第十日。
第九百六十六章 眾志成城

  半個月,洛陽人漸漸自彭梁由水路,或者自襄陽由陸路,返回洛陽。

與他們一起到達的,是華夏諸軍的捷報。

商秀珣押回了近十萬李唐新兵,在洛陽城外,洛陽人以最驚人的速度修建起簡易牢房,等著他們。暴雷重騎和疾風輕騎,以及翟嬌屬下的複仇騎,追殲數千狼騎,奪回被掠財物,完勝大歸。梁、楚、宋、吳、輔聯軍連續于新野、鄧州以及鳳凰鎮大破李唐留守阻擊軍隊,俘虜李唐精銳兩千,傷兵五千余人。

狼侯跋鋒寒、虎侯陰顯鶴率精銳及巴蜀少數民族軍沿途騷擾截擊包括玄甲虎賁在內的李唐大軍,數名俱捷,長林、羽林兩軍死傷慘重,潰敗。

李唐精銳及虎賁被騷擾難行,半月之久僅撤走至西坪,疲兵傷卒減員大量。

華夏軍鎮東伏威王杜伏威及軍師琴心攻及長安城下,三戰擊敗迎擊抵禦高士廉部,繞城而過,于李唐境內縱橫馳騁,所向無敵,最後,與大夏軍竇建德順利會師銅川城下,再聯軍向白水、合陽進發,由華夏水軍于滎河鎮水路接回。

至此,華夏軍與李唐大軍血戰數月,終逆轉勝機,延續華夏不敗神話。

洛陽幾成一片廢墟,但不論是以前留戀不走存活下來地洛陽人。還是自豪無比參加抵禦李唐大軍的洛陽人,都深信自己能在這片廢墟上重新站起,並重建起一座比原來更加輝蝗更加宏偉的洛陽巨都。

重建起來的洛陽,非但是世間最高,最大;而且將會是世間最美,最好。

因為,他們擁有希望。

只要有徐聖王在,只要他還像以往一般愛民如子,只要大家還有雙手,只要大家還活著。只要放下一切顧慮去相信他,那麼。希望永在。

徐聖王可以帶著數千一無所有的流民用雙手建起自己的村落,他能將經曆李密戰亂後的洛陽變成世間的貿易之都,也能將現在的洛陽,重建成世間最大最美的都城。洛陽人相信他,或許之前有人不信,但是此時此刻,再沒有懷疑昔日為揚州一個小混混地徐聖王,就是天人轉生,是上天賜予大家的帝皇……

即使沒有收繳回來堆積如山地銀兩。即使沒有由彭梁運來堆積如山的糧食,即使沒有這一切。

那麼,這里還有十數萬劫後重生的洛陽人,還有十數萬能夠創造奇跡的雙手。

重建的洛陽,根本不按照以前的樣子,除了特殊的地點,或者著名的建築,那麼所有的街道和住宅都重新設計一番。出自徐聖王和華夏百官再三討論地設計。洛陽人也決心把劫後的洛陽城,建成華夏的帝都。而不只像以前那樣。僅僅是貿易之都。

洛陽人要世人知道,洛陽。不但是貿易巨都,還是守衛華夏的雄關。

自此之後,無論何國何族何民,都休想再搖撼洛陽,因為,曆經戰火的洛陽人,靈魂再不受強敵和刀兵所震懾,他們已經是一名戰士。雖然力不能殺敵,但守禦華夏,絕不落後。

昔日襄陽城外,有他們揮鋤布設陷阱禦敵拒敵的身影。

今日的洛陽,有他們搬運瓦礫重建洛陽的身影……洛陽人,形象不再是大家心目中那種胖胖地商人,他們,還是戰士。

經過生死劫難之後,無論是留戀不去的殘存洛陽人,還是東進南遷地洛陽人,都不再願意遠離人群自己獨居。相反,他們自團結中更加感到鼓舞和溫暖,更覺得凝聚有力和親密無間。他們許多人提出願意把大家房子修在一起團團居住,鄰里互照。

一個巨大地庭園中間,生活著十戶以上的家人。

鄰里之間,所有地圍牆有門戶相連,一個小孩子能夠自一個庭園走到另一個庭園,尋找他的玩伴。

這是洛陽百姓們提出來的要求,這也是他們在襄陽城下居住的巨棚擴想。特別是工農這兩種家境並不算太富饒而又希望鄰里間更多是守望相助的人們,特別渴望能有十戶、百戶人家在一起居住,大家相互照應,相互守望。

團結,是洛陽人在戰亂之後學到最重要的一種力量。

徐聖王通過這種力量,通過數十萬無法上戰場殺敵的工農民眾,挫敗了十萬李唐精銳大軍。

不但少數民族,就連痛失家園的南陽人、冠軍人、汝陽人等等民眾,洛陽人也非常熱情地邀請這些人來洛定居。早在襄陽大戰之時,眾人就曾同鍋吃飯,同棚共眠,親如兄弟。

如果說東進南遷的洛陽對留戀投敵的洛陽人還有一點點鄙視和不滿,那麼對于襄陽、南陽、冠軍、汝陽、偃師、虎牢、彭梁等地的民眾卻表現出極大的友善。他們把所有願意遷居洛陽的外地民眾稱之為新洛陽人,而把不願前來定居,但自願前來幫助重建洛陽的人們稱之洛陽兄弟。

東進南遷的洛陽人,無論男女老少,很自豪地在自己的右胸之上綴一塊小紅布,上面寫著編號和名號。

雖然這是當時襄陽守禦戰時的管理所需,但洛陽人把它保留下來,成為自己獨特的榮耀。

而留戀存活的人們,多次提出,要在自己的胸口綴一塊小白布表示哀悼和謙卑,也用作對後代的警示和恥辱的紀念,又用于區分自己與榮光抵敵的洛陽人不同身份。

這一個提案讓徐子陵勃然大怒,他狠狠地駁斥了提案的華夏官員,又再三聲明留下的洛陽無罪。

如果要綴白布,那麼也是他這個華夏軍之主,拋棄大家逃離洛陽的王者綴上白布,以示恥辱。他命令屬下百官,華夏諸軍,百族萬民,皆不得視留駐的洛陽人或者曾經被李唐侵占家園的民眾為叛徒,否則以分裂團結扭曲事實重罪論處……

數天,徐子陵率百官安撫留駐之人,紅榜貼出,不論何族何民,一視同仁,不分高下。

這個決定,大大的激勵了那些心存惶恐的留駐民眾的士氣,直到此時,他們才完全放下心來,才能抬起頭,挺起胸,直起腰來。

徐聖王,從來也不曾視他們為敵,從來不曾仇視和記恨他們。

一如既往,他還是視大家為兄弟姐妹,還是那般的愛民如子。

為了牢記自己的恥辱,留駐之民主動集結一起,無論他們原來的身份如何,住所何處,都決定把最好的地段留給那些勇敢抵禦一直緊隨徐聖王身後的榮光洛陽人們。他們主動把重建洛陽的事承擔起來,迸出最大的熱情和動力,首先在城外建起了南陽、冠軍、汝陽、襄陽、彭梁等地遷民的暫時居所,迅速建起巨大牢固的牢房,收押俘虜回來的李唐新兵。

在長安百姓期盼著自己的兒子遠征順利回來之際,在李唐數萬精銳在深山野嶺里艱難回撤之時,洛陽正處于一片熱火朝天的盛景。

這里到處人頭湧湧,人人出手出力,干著一切力所能及的活。

洛陽重建,于數十萬民眾的熱情和全力之下,漸漸展現雛形。

所有頹壁殘垣被搬運一空,平整出開闊的土來,低矮的房舍或者殘存的木屋泥房,繞繞被拆一空。沿著洛水,以新中橋、天津橋等為基點成東西大街向兩邊延伸,由東向西,沿著洛陽河道,人們修出兩條類近長安朱雀大街的沿河街道,取名‘萬勝路’及‘手足路’。

而由南往北,洛陽人甚至拆除了一些完好的高樓和商鋪,整出一條遠超朱雀大街的巨街,中央便是可容十數萬人的洛陽大廣場。

這條取名‘華夏路’的巨街,連接‘萬勝路’和‘手足路’,將整個洛陽一分為四。

劫後余生的人們,所有的住所、商鋪、酒樓、市場、公園等等就沿著路沿而修,而在東西南北的大道之中,無數取名‘偃師’、‘虎牢’、‘襄陽’、‘彭梁’、‘南陽’、‘滎陽’、‘揚州’、‘曆陽’、‘樂壽’等地名的街道貫穿南北,而無數取名‘鐵軍’、‘百戰’、‘遠征’、‘破虜’、‘斬將’、‘希望’、‘自由’、‘生命’、‘團結’等為名的街道連接東西。

在洛陽城內,最多的不是居住的民居,也不是商鋪、酒樓、市樓等,而是公園。

無數紀念各軍和戰斗英雄的大小公園被人們建起,盡管還沒有樹立雕塑,但大家已經搶著把自己住所附近的公園命名某支英勇部隊或者某個英雄之名。

比如,像城東門的公園,那里的居民盡管還沒有房子,但他們絕決表示,甯可房子不建,也要把華夏城門第一兵和第二兵的紀念公園建起來,並取名為‘兄弟’公園。他們公園外圍直延出城外,連同城門第一兵‘無頭雕像’和第二兵的‘洛血雕像’一起劃入。

雖然華夏城門第二兵的‘洛血雕像’還沒有完工,但它的基座聳立的位置,已經早早讓人們選定。

于萬眾一心、眾志成城的重建之中,洛陽,以不想像的速度,漸漸恢複,甚至展現出比原貌更勝的雄壯盛景。
第九百六十七章 越洋而回

  按照原來的預期,徐聖王與四妃的大婚之期道了。

但現在的洛陽,還沒有辦法給他准備一場浩大的婚禮。按照徐聖王他的意願,他希望一切從簡,給洛陽每人加菜,再給老人小孩子派發紅雞蛋就算結婚了。不但華夏百官,就連洛陽數十萬民眾也苦苦哀求不已。洛陽民眾多次集體請願,而且大家第一次違背徐聖王的令旨,因為,沒有人願意看見這樣的大婚。

洛陽人決心要吧世間最浩大最隆重的婚禮獻給為守護天下萬民,為守護華夏百姓而耽擱婚事的四妃。

她們是華夏千千萬萬人的守護女神,無論是無敵天下的華夏水軍統領;人見人愛的小公主;又或者是足智多謀,奇計三圍洛陽,生擒十萬李唐新兵的沈軍師;或者是截斷風陵渡口,迫使李唐大敗無回的飛馬美人商場主,或者說動四大聖僧庇護洛陽所有風景名勝,安然帶走數萬婦孺避至彭梁的佛緣女宋玉致,都是大家心中最尊敬最崇拜最愛護的心頭寶貝。

老一輩們時她們為女兒,婦孺視她們為姐妹,像百般呵護還來不及,嫁出她們,有如自家的閨女,怎麼能讓她們草率出嫁。

數十萬民眾跪倒一地,他們的呼聲是:給洛陽一年時間,讓大家給她們辦一場世間最好的婚禮,以報徐聖王和四妃對洛陽民眾,華夏民眾的守護之恩。帶著大家跪地請願的,是華夏地兩位新科女狀元程雨晴和楊晚照。

在撤退的組織中。兩位沒有披紅騎馬上街游花宣示天下的女狀元,是大家最信賴的狀元郎。

她們負責所有民眾地衣食住行,幾乎每一個人,都曾讓她們帶著華夏官員噓寒問暖。每一個人的大鍋住棚,每一個人的冬衣被鋪,都曾經此兩女之手。于洛陽道襄陽的抵禦戰中,她們讓所有的男子都無牽無掛地出城戰斗,沒有一個人冷倒雪地,特沒有一個人餓死路上。

她們的細心呵護和調派能力,成為婦人們津津樂道的驕傲。

誰言女子不如男?

華夏狀元郎,千萬人中出兩女!

面對民眾的連番請願,又由于華夏百官的苦苦哀求。徐子陵同意將大婚在推遲。先把洛陽重建起來,恢複往日地興威再談。

一個越後,杜伏威和竇建德帶著大軍慢悠悠的返回洛陽。

她們一起帶來了讓人沸騰的好消息,大夏,正式歸入華夏之內,改旗易幟,一直是華夏盟友的夏王竇建德,也成為華夏梁,楚,吳,燕等諸王之一。此時,跋鋒寒和陰顯鶴也帶著華夏精銳兩千返回洛陽。她們拆損三分之一的兵力,但在騷擾戰中,這一只華夏精銳在面對十倍使人之時,取得了十倍戰果。

在他們的騷擾之下,近萬李唐精銳永遠地留在深山老林之內。

黯魔,力士,執法等三部,盡管李唐大軍已經回撤道商洛甚至長安境內的藍田,但他們還在不斷地追殺這潰散在山林中的潰軍。

估計那些潰兵,有絕大部分。一輩子也走不出那茫茫的荒山野嶺了。

李唐派來李淵地親信大臣劉政作為使節,迫于長安民眾的壓力。李淵和李世民都表示願意停止戰亂。願意以部分被俘的華夏民眾,交換十萬李唐新兵。

經過華夏百官餓商議。徐子陵決定交換一萬,釋放五萬,勞役三萬犯罪的新兵半年帶一年後放回,審判處斬一萬多滅絕人性地在洛陽燒殺搶奪,奸淫婦人,罪大惡極的李唐獸兵。另有數千李唐士兵被執以斬手或者斷指之刑,被驅逐出境,列為黑民,永遠不得進入洛陽境內。

陽春三月,洛陽重建漸具規模,盡管還沒有完善,而且多時新居,尚無法入住。

但是洛陽人們已經歡天喜地,一天比一天的干勁更足,很多各地前來的志願者,都很高興地融合這個打家庭之中,不少二年攜架帶兒前來,搬到洛陽城外居住。與她們抱有同樣喜悅心情地還有,湯徐子陵列為洛陽屬民的各個少數民族,他們在洛陽地周邊也擁有自己地住所和土地。

少數民族不但與漢人平等,而且特寫許保留自己的文化和特點,每一個少數民族,都在洛陽新建地附城之中,劃出一個大大的民族村鎮,樹立她們特有的文化塑像或者圖騰標志。

與原來巴蜀的諸多少數民族而言,原來在天山南部的龜茲人,早早的搬過來,萬里跋涉。

擅長歌舞的她們,在寶瓔古麗的率領下,建起了第一個民族村鎮,龜茲附城。然後是栗末和鐵勒女子,宗湘花,花翔子帶著她們的族人,先後建起了栗末附城和鐵勒附城。比起三座附城更大的,是最後建起來的高句麗附城,可容五萬民眾生活。

另一邊,是華夏漢族在洛陽周邊建起來的屬城,有粱區,楚區,宋區,吳區,燕區,越區等等。

三個月後,洛陽不但重建起來,而且比原來更擴大了十倍不止。北面的少數民族附城,南面的諸城,東面是巨大開闊的商業區域,街道通暢,店鋪林立,由洛水和運河兩邊的碼頭一直延伸道洛陽東城門。西面則是聞名天下的西苑,那里,除了最具有娛樂的馬球場,足球館,籃球館,就是西苑游樂場,當然,還有具西海之稱的內湖和名人殿,華夏秘密軍營,以及徐聖王他的私人居所……

重建的洛陽,不斷地完善。

一項項有利于民眾的建設被提議,迅速被通過,然後由人們熱火朝天興建。人們感到團結的力量,當數十萬人齊心合力,那麼時健沒有任何事情是完成不了的。數十萬人無論做什麼,都會馬上變成一個奇跡,一個眾人之前完全想象不到的奇跡。

又三個月後,洛陽所有的居所全部完工,商鋪已經貨如輪轉,甚至有大膽的長安上二年越境貿易。

天下的目光又一次,集中在洛陽新城,

這一座雄偉巨都,徹底重建,並且煥然一新,更勝往昔十倍,百倍。

最讓洛陽民眾高興地,並不是住上新房,而是徐聖王准備興建起一座“英雄紀念碑”和“忠烈祠”,以紀念所有在華夏流血犧牲的英魂,不論男女老幼,不論軍民,不論種族……多可以把名字刻在上面,都可以接受萬民的祭祀。

它正在奠基,由徐聖王親手灑下第一把泥土,然後,整個紀念碑會被興建得高高聳立,成為洛陽最高的建築,也成為世間萬民瞻望的聖地。工匠們正在刻磚,因為每一塊磚塊,都會有一個士兵的名字。同時,邊間的忠烈祠也在興建,它不但是世人前去祭祀英烈的地方,更是一個存放英雄遺物受後然瞻仰的場館。

北地,徐實績帶這部隊,驅逐了草原殘存的游牧狼騎之後,緩緩揮刀鹽澤,文城等駐紮,由話喜愛遠征接引的鐵勒女子大隊人馬,滔滔不絕南下。

黯魔,力士,執法三部,結束了半年長的獵殺,最後一批殘存的李唐士兵在玄甲虎賁的接應下走出荒山野嶺,長林,禦林,羽林,及太原,李唐親族等軍,近萬人之數,僅存千人,分散而回,人人如行尸走肉,瞳孔發光幽藍,皮膚指甲皆長出綠毛……

他們沒有被殺,但與私人沒有太多分別,僅多一口活氣。

在長安使節劉政會,劉文靜,裴寂等人在風陵渡口接手華夏半年苦役而遣的三萬士兵之時,華夏的士兵正在排練閱兵儀式,而華夏一眾大小官員,以及各種大將帥,由徐子陵率領,于揚州碼頭,迎接此時越洋而回的遠征第一軍,以及波斯國王云帥派出道華夏的貿易船隊。

早在半月之前,在宋師道率著血河小隊和飛馬精銳乘坐蛟龍號,小龍號船隊繞過了大洋和南海,抵達嶺南南宋家山城的南海碼頭之時,飛鴿傳書便把喜訊傳回了洛陽。

非但有揚州千千萬萬的百姓,還有來自洛陽看熱鬧的民眾,東海,曆陽,彭梁,襄陽等城都有官員代表或者民眾前來。對于這一只在現在才暴露于世人前面的越洋遠征軍,人們第一次聽說時,個個都驚呆了。華夏軍的徐聖王,竟然在兩年前,就已經派人遠征海外,並且征服了無數的海外蠻夷之國。據說,主帥是天刀宋缺的二公子宋師道,更令人稱奇的是,這位原來儒雅有禮的二公子還俘虜了一位比碳還黑的黑美人女王回來……

沒有誰不像看看比碳還黑又稱得上每人的女子是怎樣的,吐過說金發碧眼的波斯妖人大家偶爾還能聽說過,甚至看過,那麼這比碳還黑的黑美人就只有自山海經才有記載了。

忽觀海面上閃現白帆點點,正在乘風而回,萬人登時齊聲歡呼起來。

遠征海外蠻夷諸國,這是多麼激動人心的威事。

酒量當今王師,大儒王通,也禁不住眼露淚光。
第九百六十八章 魂歸華夏

  臨近碼頭,宋師道昂立船首,帶激動無比的眾將,包括血河衛的駱方小子、柳宗道、副帥秦叔寶、程咬金、單雄信、邴元真、跋野剛以及盟軍伏騫王子、邢漠飛等人!遙遙,向岸上遠遠聽聞歡呼陣陣的方向極目而眺,人人難以自制。

近鄉情更怯,大家的心中,都有這樣一種悲喜之情。

遠離故土,長期征戰海外諸國,現在回歸到故鄉之懷,那一種心底壓抑不住的激動,洶湧澎湃,似海生波,讓一眾浴血生死曆練的虎將也唇顫手抖!難言難立。

海外諸國崩潰大亂,又有被驅逐的突厥狼騎西進加入混戰之中,估計百年難以再興。

東羅馬多次戰敗,數十萬大軍全軍覆沒,加上海運貿易全面被打壓,又有佛教宣揚眾生平等教義,奴隸挑撥反抗,大公王侯紛紛獨立,整個國家崩塌分裂。義軍成王,艾腓力克和查理曼分別于西西里島和迦太基新城西班牙地區稱王,得華夏軍武器財物資助,率領奴隸和義軍反攻,戰火四起。

突厥狼族西進歐洲平原,趙德言跋拓玉等聯合成新突厥柱國,收聚狼族游牧!不斷侵蝕東羅馬國土。

拜戰庭世仇的強國波斯同樣四分五裂!穆罕默德率穆斯林教徒稱王,云帥起義稱王,諸王子各自獨立守土自治。埃及大敗波斯獨立,西突厥、大食等國棄盟。

其中有來自東方的戰神李靖,迎聚波斯公主,以埃及和華夏物資為後勤。以複國名義,聯合穆罕默德與云帥,三軍稱雄,齊驅波斯王室貴族,波斯徹底陷于無盡戰火之內。昔日波斯的大小盟國!紛紛倒戈。千年古國,雄盛一時的波斯,每日愈下,離亡國僅一步之懸……

于西歐大亂沉淪之際,華夏遠征軍部分悄然回撤中原,由混水中抽身而出,坐觀群虎相爭。

宋師道與眾將沒有想過,分裂兩個超級強國,挑起西方一片戰火。

僅僅用時兩年,便能夠完成。當華夏軍于非洲大陸日夜挖握黃金堆積成山之際,亂戰諸軍正為金銀之物而浴血拼殺。人為財死;當華夏軍建起金碧輝煌地佛寺,每天分發糧食奴隸挑撥他們起義反抗之際,奴隸主及貴族們正在十字軍的保護下逃離莊園;當華夏軍戰船一次次將士兵運抵沿海村莊突襲。東羅馬派去迎接教皇撤離的船只僅能是木筏。

昔日的奴隸,又或者奴隸一般地黑人士兵。他們在重賞和激勵之下,與吃人的狼騎一樣,也在身上或馬頸懸掛著敵方士兵的人頭。揮著大斧巨棒,嘯吼戰場,一掃數百上千年來被人奴隸的頹喪……

近了近了,離岸更近了。

宋師道已經可以遠遠看見岸上集結了十數萬人,有密密麻麻不計其數歡呼陣陣的百姓民眾,有排成方陣整整齊齊敬禮迎接而回的華夏士兵,有于人群空地舉著獅龍狂舞鑼鼓喧天地迎賓禮儀;有簇擁于碼頭最前列個個不顧儀態振臂高呼的華夏百官;當然,還有他。

于百官之首,于萬民之前,有未名神騅上高坐正向船隊揮手相迎的他。

華夏軍之主,徐子陵。

近了近了,更近了。在此,聽不見除了歡呼之外的任何聲音,即便海中波濤風浪,也在這十數萬人的沸騰之下顯然渺小不視。

“天刀之子,天刀之子……”

“水軍無敵!”

“無敵……”

“歡迎歸來,歡迎天威水師!天威……”

一波接一波的聲浪,彼起此伏,接連不斷。船上眾將諸軍,禁不住有淚,湧出。

于沙場浴血,于數十萬敵軍陣前,于天地險關或者惡劣困境中,于錫伯利亞的風雪之途,于茫茫塞北雪原,于無數的生死來來回回……眾將和諸軍沒有人落淚,男兒流血不流淚!比鐵還要錚錚的華夏遠征軍,吐谷渾勇士,都是鋼刀臨身眉頭不皺地硬漢。

但在這一刻,他們情不自禁,跪倒于船甲板之上,喉間嗚咽,淚如雨下……

“華夏遠征軍們,吐谷渾友軍們,我們,回來了!”

“我們回來了!”

“我們回來了……”

宋師道拔劍于手,高興,昂聲如嘯,激亢穿云。眾將諸軍含淚相和,聲聲不絕!回應著岸上的歡

呼。天上,有戰神之鷹飛掠而起,隨即是數百飛翼隊,沿海面擴散飛旋,歡迎華夏遠征軍大勝而返。

一只五彩繽紛的彩球緩緩升空,于它地吊籃之下,長長的懸掛著巨大的血紅條幅。

上書:魂兮歸來!迎西征勇士及在天同返地英魂們!

淚眼模糊中,看見如此之句,士兵們撫起胸口地泥土及自己的號牌,已逝的同伴號牌骨灰,禁不住放聲大哭,叩首不止。故土沒有忘記自己,沒有忘記大家,沒有忘記活著和逝去的每一個人……“岸上,當大船將欲靠岸。華夏軍之主,徐子陵率眾肅立相迎,百官拜禮,千軍齊齊致敬,萬眾舉手如林,人人淚流滿面,聲已嘶啞……

徐子陵抽出斑痕累累血汙沾染的斬馬巨刀,高舉致敬。

身後萬名士兵,持槍舉刃,拳擊右胸,齊刷刷長跪于地,以最高跪禮迎遠征之師。民眾雙手揮舞,嘶聲疾呼:魂兮歸來魂兮歸來……勇士魂兮歸來!孩子們,魂魄歸來,歸來……千萬蓮燈、奠圈、挽聯、鮮花、饅頭、干糧、肉食、布帛、香燭拋灑入海。

祭祀已經逝去的在天英靈,又歡迎船上那些生還歸來的華夏戰勇們。

宋師道率著眾將諸軍,先肅立敬禮,又長跪船首,三叩首以報千萬民眾之情。遠處,華夏軍推出爆響無彈的銅鑄紅炮,三排十二,三十六膛禮炮火指東天,齊鳴,轟震,響徹云霄。

一身帝皇盤龍真鎧的華夏之主徐子陵,下馬,迎于碼頭最前沿。

船上,宋師道率眾將飛身而下,俯跪下前,尚不及哽咽稟報,早讓徐子陵緊緊抱住。從不輕易表達內心情感的跋鋒寒,與伏騫王子先是鐵手互握,然後轉為熊擁虎抱,複拳擂對方,以泄胸中激動。陰顯鶴面前,是名震歐亞大陸的死神邢漠飛,一個曾十入敵軍十斬騎士的無敵戰將,一個是聞名世間殺人如蝴蝶戲花的蝴蝶公子,兩人惺惺相惜,緊緊相擁。

天刀轉身,飄飄離去,有兒如此,當老懷大慰。

世間天刀,難絕人情,縱為喜淚,也背人而出。

秦叔寶、駱方小子、柳宗道、程咬金、單雄信、那元真、跋野剛人人皆被百官族擁,大家相擁長笑,卻止不住淚灑。

王師王通,嘴唇顫動聲音哽咽地頌讀著《祭遠征英魂》吾華夏之師,征于夷蠻,宣化聖學,濟眾生安天下,士為義而浴血,兵為盛而化英靈,魂魄逝遠,異土掩軀…… 魚,莫食我兵;海,莫吞我船。風險浪高,英魂不遠,隨軍歸來,祭我百戰之雄師,牽念不散之英靈,魂兮歸來,萬眾集江大招奠祭,異鄉窮惡,怨妖舞爪,速速歸來故土備足,豐肉餐酒,尚食……

與他同念祭詞的華夏百官越來越多,但大家多次淚下,以袖掩面,哽咽斷續。

船上,尚有數百黑人衛士與近百希臘學者,以書記官和臨時翻譯官阿奈斯哈斯克墨德為首,他神

情激動無比,飛速在本子上記下:當越過重洋,來到這個神秘的東方土地,尚不曾踏足,便為眼前壯觀所震憾。

十萬人,或者更多,齊集于港口,齊聲歡呼他們的軍隊……由他們岸上的整齊肅立的軍隊,以及民眾擁護,我忽然明白這個華夏王朝之所以強盛,華夏王朝的士兵之所以強大……正如他們的聖賢學說里所言,民心所向,天下莫敵……

其余的學者,則震驚于華夏王朝的神秘。

天上的戰神之鷹巨大無匹,盤旋于空,威如宙斯派遣下凡的人間使者。

而由人駕取的飛翼,不時于半空中排成陣列,變幻著花樣,又灑下無數鮮花之瓣,歡迎遠征軍。學者們目瞪口呆,此舉如天人行空,相信昔日的天神,于那高高的俄林波斯山脈飛下凡間降示令旨時,怕是與這些華夏之兵同樣,駕取著此等禦空的馬車……波斯受穆罕默德和云帥之命前來貿易和刺探華夏虛實的商人們,也面無人色。

不但水軍戰船天下無敵,而且還有舞空之翼,神使之鷹。

岸上血紅巨炮震天轟鳴,鐵軍殺氣騰騰,比之遠征軍有過而無不及,如此之軍,如此之國,豈能不深深敬畏于內?

比起他們,埃及女王伊塞西爾則滿心歡喜。

華夏之主,是昔日底比斯王朝的雄主,複活的圖坦卡蒙法老,她正捧著他賜予的黃金法杖,身著盛裝與兩位大祭司等待著參拜與她懷著同樣想法的,還有金發的小姑娘阿柔娜菩婭帕拉絲。

她覺得華夏之主‘徐子陵’也許是‘慢慢複活的陵墓之子,圖坦卡蒙法老’,但更可能是于冥界轉生的銀腳女神之子,阿基琉斯,她對此深信不疑,甚至影響了作為書記官她的爺爺,因為她的理由也很充分,試問沒有阿基琉斯這樣的英雄,又會有誰擁有‘宋’,也就是世間僅次于銀腳女神之子的

‘帕特羅克洛斯’呢?
第九百六十九章 巧語如歌

  華夏遠征軍的回來,令整個揚州為之沸騰。

這個華夏之主徐聖王出身的城市,雖然並沒有成為像洛陽那樣的雄都,也沒有像襄陽、南陽、虎牢、偃師、滎陽、彭梁等城對華夏軍起到關鍵的作用,但也有令揚州的百姓自豪的地方。昔日宇文家族大亂隋宮,正是華夏軍平定揚州,讓它變成一個無官無兵無征無稅的貿易大城,讓萬民一下子便于戰火中恢複。

而且更值得揚州自豪的是,不但商易滿天下,而且才學滿天下。

華夏之主徐子陵的才學不必說,天下無出其右者,而新科雙狀元,程雨睛和楊晚照,都是揚州才女。

新任命的揚州城主桂錫良如果說在華夏百官算平淡無奇,但徐子陵派回揚州教督聖學的名士虞世南,那是名震天下的儒士,就連大儒王通,也稱他為‘德行、忠直、博學、文辭、書翰’五絕名臣。

雖然他虞世南為隋大奸臣虞世基之弟,但在華夏朝庭之上,他非但不受所累,反得徐聖王大為賞識。

為了讓揚州能像洛陽名都那樣舉世矚目,揚州人決意將迎接遠征盛會隆重慶祝。無數的商賈趁機捐出積富以久的金銀財物,以作慶祝之資。而民眾們則自發在家門懸掛旗燈,滿城一片紅,街上舞龍舞獅。

鑼鼓喧天喜慶,人們列街歡迎自碼頭而回的遠征軍,老人們手挽挎籃。

雞蛋饅頭熱騰,而漢子們大壇美酒堆疊。大碗滿滿,准備搶人回家慶賀……

鞭炮炸響,小孩子們最為歡喜,于人群中鑽來鑽去。

遠遠,齊刷刷的華夏軍隊踏步前來。惹得民眾振臂喝彩,臉上激動閃爍紅光。船道,戰船威武,一軍正揚帆向西而去,揚州人民正在擔心,但見遠處騎軍又來,隨後是由華夏百官簇擁而來地徐聖王及與他把臂同行的遠征主帥宋師道。

每每,當他們向自己一方揮手,人們便會爆發最激烈的吼叫,回應他們地示意。

“華夏無敵!萬歲!”

“萬歲……”

人們最後也不知道自己在呼喊什麼。只要有人呼出,便會齊聲附和,眼睛直看著街中那支威武之師。那支天下無敵的海外征夷之軍。

鮮花如雨般于兩旁地樓宇拋下,而街道兩邊的民眾一湧而上,拼命往華夏軍士兵的懷中塞東西,或者拉住他們。非要他們喝干碗中酒水,才肯放行……“不時,有儒士帶著總角垂碧之年的學童,或者束發弱冠青年,皆是華夏學子,恭敬而拜。有不少及並待年的少女,鮮花香囊,紛紛拋于華夏男兒,含羞偷看,暗喜而笑……大漢抱拳作禮,婦人盈盈萬福,老人捋須點頭,或敬或祝或贊或嘉。

揚州百姓,盡為這支征夷之軍而驕傲,自豪滿懷。

“子陵,這許多人,熱情如斯,師道簡直手足無策,昔日于西歐破盡十萬雄師,也不曾如此。”宋師道看見揚州百姓如此歡迎自己,心中激動無比,臉似有神光煥發,紅姿英發。

“揚州這里還不算什麼,等回到洛陽,你看數十萬民眾為你而呼,為你而歌,為你而舞,當更覺得大丈夫立于世間,如此才無悔一生。哈哈,我今天真地很高興,如果不是有萬民在此,我簡直想狂歌一番,以泄我心中的歡喜!我們華夏,至此可以真正雄立于世,世間諸國,再難追趕……”徐子陵緊緊握住宋師道的手,激動難禁道: “以後華夏千百年子孫後代,當宋師道你和遠征諸軍的不世功勳,是你們,帶給了華夏獨鼎世界之顛的奇跡!”

“不,帶給華夏奇跡的是你,子陵,你才是給我們大家最不可思議未來的人。”宋師道重重點頭,道:“西征歐非,方知世間之大,不然師道一如往日,守井底而自以為是。”

“兩位,別推來讓去,讓我說句公道話。”跋鋒寒哈哈大笑,道:

“世間種種,皆由我們兄弟同創,如何?”

“如果以前聽你這句話,我第一個不服氣!憑什麼你刀劍狂人就那麼牛氣?”伏騫王子昂聲道:

“但現在我不但贊同非常,而且心中大有一恨!”

“何恨之有?”陰顯鶴奇了,問道。

“恨不能早與你們成為兄弟!”邢漠飛與伏騫王子雖名為主仆,但實比兄弟,自然明白伏騫王子的心意。

“這有何難!”徐子陵一聽大笑,道:“一碗酒喝過,我等便是兄弟!不過這個結拜須得再等等,因為還差一個龍卷風突利,如果不讓這小子參加,估計大家都會讓他鬧翻天去!”

“龍卷風突利何在?”伏鴦王子急問道。

“漠北。”跋鋒寒以手向北,道:“他正率黑狼軍清除草原遺禍,估計還得一些日子才能折返。”

“嘿,我伏騫當不輸于他龍卷風突利!”伏騫王子向徐子陵拱手道:“華夏聖王,伏騫以盟軍之首請命出兵吐蕃,討取吐蕃之主贊布。鐵勒世仇,伏鴦遠于海外無法征討,另一世仇吐蕃,卻不能再假手他人。”

“先看看西突厥和李唐的動靜吧!”徐子陵擺擺手,道:“如果兵討吐蕃,自然少不了你們吐谷渾勇士。”

“李唐如何?”邢漠飛更關注的,還是李唐李世民地動向。

“李世民已經完了,他的身體讓拓跋燾所奪,現在李唐皇帝李世民只得軀殼,內里心靈已是拓跋

燾那個老妖怪。”徐子陵黯然一歎,道:

“李世民有大才,能隱忍。是人生一大勁敵。拓跋燾雖武技通天,政略經驗數百年累積,又坐擁數萬虎賁十萬雄師。但自信太過,治軍不嚴。如同往昔,縱兵劫掠,想滅華夏之元氣,卻不想民心背逆之下,他們如逆水之舟。不出兩年。我當剝滅這個老烏龜!”

“拓跋燾?北魏太武帝拓跋燾?”伏騫王子顯然不知道華夏局勢的變化,驚問道。

“正是。”陰顯鶴隨即把事情前後說了一遍,讓伏騫王子和邢漠飛大為驚震,他們萬萬想不到還有北魏時代地牛人,當他們聽到還有漢代地帝師張良、鬼才東方朔和方士徐福之時,不由瞪目結舌,大歎這些老不死的壽命長得驚人。

“既然十六國第一名將慕容恪和赫連勃守衛已死,不知剩下的北魏道武帝拓跋珪和太武帝拓跋燾地實力如何?”宋師道問道:“比之我等如何?”

“單打獨斗,就連狂人和顯鶴也還不是對手。數百年功力渾厚無比,一擊有如雷霆萬鈞。”徐子陵指了指後面的大雷神。微笑道:

“拓跋珪較之華夏武聖不如,但拓跋燾我不曾對戰,估計將在大雷神之上。他一直隱蹤避戰。我多次與天刀、大雷神、尤婆婆等高手一起設伏圍捕,但他警覺不來,暫時不知。”

“兩年之內,我有信心步入當日魔皇之境。當斬拓跋珪于刀劍之下。”跋鋒寒傲氣萬丈,哼道:“帝皇禦世訣一日千里,豈怕他區區兩個老鬼!”

“帝皇禦世訣?”邢漠飛也是一名武學狂人,他本來與跋鋒寒相差不遠,在西歐大戰所向無敵,又覺得于戰場上曆戰提前,較以前更精數倍,但一回來,猛發現自己與跋鋒寒相差大遠,似有難望而項背之感。

一聽跋鋒寒之言,馬上目露精光,有如電閃。

“別看我,你問徐小子。”跋鋒寒很沒有義氣地將徐子陵賣了。

“帝皇禦世訣並不算最好武技,而且半途而練,估計最多只能修到王侯或者霸王之境,想步入最高深地禦世帝皇境界,恐怕不能。我覺得你們最好還是選修大雷神的戰神圖錄,盡管那是半真半假的圖錄,也有驚天之威能!”徐子陵准備忽悠人,不過馬上讓耳尖的大雷神聽見了,拍馬上前笑斥他。

“好小子,又把麻煩推到我老頭子的身上!”大雷神大為不滿道:

“你們誰也別信他,老頭子地戰神圖錄絕對是假貨,就連黃金之書的戰神圖錄都是輔本,真正的是天書,就跟真正的長生訣一樣,誰也別想練出個門道來。想速成,那就找徐小子,別來煩我,戰神圖錄就算是假貨水貨,沒十年八年也練不出成果。”

“多謝前輩。”邢漠飛等聽了大笑,又恭恭敬敬地行禮。

他們還不知道這個神氣兮兮的大雷神的身份,還以為他是和帝師張良、鬼才東方朔一樣的前輩高人。

徐子陵與陰顯鶴他們暗笑,如果讓宋師道、邢漠飛和伏騫王子他們知道大雷神以前就是給尚秀芳駕馬車的糟老頭子,恐怕會再一次瞪目結舌。不過為了替這個老頭子保留幾分神秘,讓他暫時得意一下。現在的大雷神確也有前輩高人的風范,不但返老還童,樣貌更像徐子陵地兄長一輩,而且神光厲發,雖然刻意收斂,但那種驚世的氣勢,那除了剛,才離開的天刀之外,再無第三人能及。

一番鬧騰之後,徐子陵等人歇息于迎歸樓,在歡慶之余,順便接見埃及女王以及希臘學者、波斯商人們。

埃及女王伊塞西爾衣著黃金色盛裝,手捧黃金權杖,帶著兩名大祭司恭敬參拜華夏之主徐子陵,雖然此地非正式朝堂拜禮,但她依然做到禮儀十足,畢恭畢敬。

不肯讓她專美地是,金發的小姑娘阿柔娜蕾婭帕拉絲,她抱著一個銀豎琴,也來參拜。

她一口流利的漢語,巧語如歌,讓華夏百官也為之驚歎其聰慧……

“銀腳女神塞提絲的兒子,世間最俊美最強大地英雄,捷足的阿基琉斯。愛琴海的女兒,智者阿奈斯哈斯克墨德的孫女,站在您面前的我,懷著心中的激動,向您參拜。但願我能有十雙彈撥豎琴的雙手,十張擁有青銅嗓子的喉舌,歌頌你的偉大和神奇……”金發的小姑娘阿柔娜蕾婭帕拉絲用漢語說話就像唱歌般悅耳,讓人聽了禁不住附掌而贊。

“記得在歌頌的最後添上一句,阿基琉斯已經在冥河里再浸泡一次他的雙足,彌補了前世的破綻。”徐子陵聽了大笑,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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