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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灰色螺旋[五]

    在明媚的陽光穿過窗櫺照耀在窗邊床上明淨的睡顏上，銀色的長髮順著床單的紋理蜿蜒至床邊，而後筆直的傾斜下來，大約是受到光線的刺激，纖長的睫毛微微的動了動，緊接著，“她”美麗的眼睛緩緩睜開，露出微顯迷惘的祖母綠色瞳仁。

    發生了什麼事？菲亞斯眨了眨眼睛，身體似乎沒有什麼不適，也沒有被繩子什麼的綁住，身上的那些瑣碎飾物似乎並沒有被取下來，不過因為全部都是由一些很柔軟的薄片組成，到也並沒有覺得硌人，事實上，估計除了幫他穿戴上這些侍女外，其他人還真沒辦法在不傷害他的情況下將這些東西弄下來。

    掀開身上柔軟的毛毯，菲亞斯坐起身來，打量起了自己的處境，記憶裏似乎是眼前閃過一道黑光，然後他只覺得天旋地轉，漸漸的就失去了意識，可是，他現在又是在什麼地方呢？

    對於那個人的事情，在出來之前他是向西維爾詢問過的，雖然對過去的事情語焉不詳，但是大致的意思他還是明白了——那個人和他的前世是有血緣關係的，而西維爾和那個人為了他而打了個賭。

    西維爾沒有詳述賭約的詳細內容，但是菲亞斯很肯定，賭約的輸贏將完全取決於自己。

    不過，菲亞斯根據之前的遭遇來判斷，自己應該是落到了那個人的手裏，不過按理說那個人不是應該殺掉自己麼？菲亞斯到並不怎麼在意那個關於血緣的說法，在他看來，他轉世重生，過去的事情也就應該順其自然。

    若那個人真要殺他，殺了不也就殺了……

    可是從眼下的情況來看，他似乎並沒有什麼危險——暫時的。

    不知道現在小西急成什麼樣子了？菲亞斯忽然有點兒想念他氣極敗壞的樣子來。

    目光從房間裏的擺設上劃過，這的每一樣東西都會讓他有一種熟悉感，不是那種屬於自己的熟悉，而是，似乎在哪里見過……

    “金色的……”菲亞斯有些奇怪的呢喃著，隨即腦海中劃過一道亮光，思緒霍然開朗，這裏完全是照著上一世他的寢宮的格局佈置的，只不過，這裏的裝飾用的那些金屬都是金色的——如果是銀色的話，就一模一樣了呢！！

    他沒有感到很吃驚。按照西維爾地說法。那個人如果真地和他有血緣關係地話。瞭解他地喜好。應該也是正常地。

    如果記憶沒有錯亂地話。從那個鏤花地窗戶望出去應該是一片白色地薔薇花海吧？唔。也許是其他顏色地也說不定……

    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赤腳踩在毛絨絨地地毯上。很舒服。有一點點癢癢地感覺。和記憶中一模一樣。菲亞斯有些好奇地東摸摸西看看。完全沒有自己已經被“綁架”地覺悟。磨磨蹭蹭地走到窗口。探了探腦袋。窗外果然是一片薔薇花海。不過。是紅色地……

    “喜歡麼？”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

    菲亞斯警覺地偏過頭去。這個人出現地很突然。他地精神感知居然沒有絲毫反應。不……仔細地分辨了一下。反應是有地。只是和撞上了桌子、椅子、花瓶這些東西地感覺差不多。完全不像是活著地生物。難怪。他會一點兒也沒察覺……

    菲亞斯凝視著眼前地男子。不知道該用什麼辭彙去形容他。就像人們只能用美麗或者女神這樣俗套地辭彙來形容他一樣。他似乎也只能用同樣地辭彙去形容這個男人。心底有著很奇怪地親近感。可是直覺又在向他放出警報……

    “你……”菲亞斯偏著頭，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因為面前的男子忽然邁前了一步。

    “……”空氣有那麼一瞬間的凝滯，男子溫和的笑容再也掛不住，冷哼了一聲，轉身離去，緊接著是帶著巨大的怒氣的的關門聲——

    “嘭——！！”

    菲亞斯微微的眯了眯眼睛，那一瞬間他是有些害怕的，他感覺到了一種很可怕的感情，並非殺意，而是，一種近乎偏執的佔有！他猶豫了一下，然後走過去，拉了拉門，果然已經被反鎖……

    被關起來了……菲亞斯忽然有些慌了，儘管當初在宮裏的時候，也是被格雷斯關著，但那個時候，他至少還有偌大的皇宮可以活動，而且宮裏的侍衛們對自己也很好，即便自己不能出門，他們也總是從城裏帶來各種各樣的小玩意送給他，可是現在……

    是真的被關起來了……菲亞斯忽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他試著通過契約的精神通道尋找小乖，可是卻發現這屋子的周圍像是有什麼在干擾他一樣，絲毫不給他和外面聯繫的機會！

    該怎麼辦？確定憑自己的本事逃脫是沒什麼指望的事情，菲亞斯反倒冷靜了下來，這裏並不是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這裏有陽光，有空氣，他甚至可以嗅出輕微的大海的腥鹹的味道，有點熟悉，這裏是哪里呢？！

    他對環境的變化其實是很敏銳的，即使蒙上眼睛，他也能嗅出一條海岸的東頭與西頭的區別，這裏……菲亞斯閉上眼睛，仔細的分辨著空氣中的味道，是了，這裏是雷希尼公爵府！！

    祖母綠一般的碧眸中劃過一絲亮彩，知道這裏是哪里，就好辦了！！

    菲亞斯擁有跟動物溝通的能力，花園裏多的是蜜蜂、蝴蝶——因為地理位置的關係，光輝帝國到了冬季的時候，這裏依舊溫暖如春，這些昆蟲幾乎是不分四季的繁衍，而且因為隨處可見的關係，也不容易讓人注意到的，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怎麼讓西維爾注意到這些小東西！

    而這個時候那位安妮塔.切爾曼小姐正在彙報著如今城裏的動靜，當然關於那則身份登記出入境的大事，是少不了的，她已經不再是那種可以用身體去取悅男人的年紀了，不過沒關係，她的手腕一樣可以讓眼前這個男子感受到她的價值，“伊尼斯的官方我還有些路子，如果您需要身份證明的話，我倒是可以想辦法……”

    男子漆黑的眸子中閃過一道寒光，“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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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灰色螺旋[六]

    菲亞斯磨磨蹭蹭的從浴室裏爬出來，苦惱的糾結著手中的長髮，他的發質細而輕，平日裏握在掌心，柔柔軟軟的，可是被水弄濕了之後就極易纏在一起，以往在宮裏，每次洗完頭之後都是由侍女打點的，出宮之後他自己洗頭的時候也會注意，加上每次又有西維爾幫忙，所以也沒怎麼在意，眼下卻是一個澡泡得太舒服，等發現的時候已經頭髮已經糾結的讓他恨不得一刀剪掉了……

    “怎麼回事？”值得慶倖的是囚禁了他的男子並沒有因為之前的氣惱而忘記他，很準時的給他送來了午餐，結果就看到菲亞斯裹著浴巾，蜷在浴室門口對著自己的頭髮發脾氣，偶爾拉扯的痛了，眼睛裏霎時蒙上一層水霧。

    “別動！我來！！”沒有人能夠無視菲亞斯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只見男子隨手將託盤放到桌上，搶上兩步來到菲亞斯的身邊，接手了他亂成一團的頭髮，三下兩下，就把那一個個死結解開理順——其實再柔順的長髮潮了水之後都會變得很容易打結，只不過如果能夠掌握處理技巧的話，發質越好的人就越容易解開，只是某人沒有掌握方法……

    “你叫什麼名字？”菲亞斯望著近在咫尺的側臉，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這個男人的臉是那麼的柔和，似乎觸及了記憶中什麼東西，腦袋隱隱作痛起來。

    “加西亞，”男子終於解開那頭銀髮最後的一個結，“好了。”抬眼望去，卻看到菲亞斯捂著額頭，逼著眼睛，臉上的表情似乎很是痛苦，“菲！你怎麼了？”

    “中午有什麼好吃的麼？”菲亞斯敲著自己的腦袋，有些期盼的看著加西亞，但是，這個問題和先前的話題，好像沒有一絲聯繫耶……？

    “……”加西亞的臉上浮現出傻愣的神色，似乎是無法跟上菲亞斯的思維跳躍，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才反應過來，“嗯，一些比較清淡的海鮮。”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餐盤，“鹽水蝦、清蒸的蟹黃蛋，還有水煮魚片。”

    “可以幫我找見衣服麼？”菲亞斯點了點頭，緊接著又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依舊是跟上一個問題完全無關，不過這一次有了心裏準備的加西亞倒是很快反應過來，再說，他也知道只要有條件的話，每天早晚菲亞斯都有洗澡的習慣，所以衣物倒是早早準備了，雖然很合身，不過……

    菲亞斯望著那金光燦燦的華麗禮服，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他覺得有些不舒服，西維爾雖然總是霸著他，卻並不會如這般將自己的意識強加給他，就好像西維爾大多數事情都會順著他，但有些東西，他也會有自己的堅持，他們是人，而非任人擺佈的傀儡……

    “不喜歡？！”加西亞的臉色微變。

    菲亞斯默不作聲地取過衣物。轉身進了浴室。再出來地時候已經穿戴整齊。白色地底子。上面用金線繡出繁複地花紋。在光線地照耀下顯得金光閃閃。當然不能說不好看。但是卻不是適合他地顏色。

    “真不錯。”加西亞看到菲亞斯順從地換上衣服。頓時露出了滿意地神色。他起身走到餐桌邊。拉開紅木椅子。“來吃點東西吧。”

    菲亞斯沉默著走過去。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非常討厭地口氣。但是現在還不是反抗地時候……不管怎麼樣。他現在只能等著西維爾來救他——西維爾應該會發現那些小蟲子吧？一隻兩隻也許是巧合。不過如果每天都出現地話……菲亞斯記得很清楚。城主府裏西維爾那個房間是面向大街地。外面沒有任何鮮花。更何況。那些昆蟲都是在晚上出現地。

    他沒有一次將所有地能夠溝通地昆蟲都排出去。蟲潮也許可以引起西維爾地注意。卻也同樣會引起此間主人地警覺。這個男人。加西亞。可是想要殺了他地人啊……如今。他無論如何都必須先保證自己地安全才是。

    左手地掌心裏握著一枚鋒利地金屬薄片。那是洗澡地時候他好不容易從頭髮上拆下來地。雖然比起原先地匕首差了很多。但是。如果用來自殺地話。倒是足夠了……不知道為什麼。面前這個男人給了他很不好地感覺。

    然而。就在菲亞斯感到忐忑不安地時候。加西亞同樣也在苦惱。他想殺了他。如此一來受到契約地懲罰。西維爾必死無疑。而他。有足夠地時間等菲亞斯望了他……可惜。佛羅裏格斯地話卻又讓他有些猶豫。如果西維爾在他地心裏占了很重地地位。再加上他被自己殺死這個事實。恐怕……菲亞斯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如果贏得了賭注，卻輸掉了全部，那麼對他而言一切都毫無意義……

    菲亞斯推開碗碟，老實說這些食物還算對他的胃口，只是眼前的人影響了他的食欲——任誰吃飯的時候被別人直勾勾的盯著看都會覺得沒有食欲的，更何況那個盯著他看的人還把把臉色變得跟染缸一樣……

    “飽了？怎麼就吃這麼點？”加西亞被銀質殘局碰撞的聲音驚醒，看到面前的幾乎都沒怎麼動過的碗碟，不由的皺起了眉頭，語氣也變得有些不客氣起來。

    “不要你管！”討厭的口氣，菲亞斯悶悶的甩手想要離開餐桌，不料卻被加西亞一把捉住了手腕。

    “再吃一點。”加西亞冷聲命令道，他帶來的雖然只是很簡單的食物，但是事實上，這些東西都是他親自動手做的，看到菲亞斯這樣的態度，心性中那暴戾的一面，也漸漸顯露了出來。

    “放開我！”本能的感到了危機，菲亞斯握著手中的金屬片想也不想的劃了出去。

    猩紅的血珠從皮膚上滲透出來，加西亞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手不自覺的用上了力氣，菲亞斯死死的咬著自己的下唇，不讓自己痛呼出聲，他知道自己衝動了，另一隻手飛快的將金屬片藏進掌心。

    不管怎麼樣，這已經是他最後的底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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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灰色螺旋[完]

    黑暗中，菲亞斯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裏，指間的鮮血已經凝固，乾澀，有些難受，手腕痛的厲害，就著蒼白月光可以看到一篇青紫色的痕跡……這些都是中午掙扎的時候留下的，而值得慶倖的是，那個時候，退敗的人是加西亞……

    ——在看到菲亞斯將那片鋒利的金屬薄片橫在頸間的時候，加西亞選擇了退讓，當他看到菲亞斯寧可死也不願意被他左右的時候，他還是退讓了……記憶中，這樣的爭鬥他從來就沒有贏過，而且他很清楚，只要他還在乎著菲亞斯，就永遠也不可能贏。

    已經是晚上了麼……菲亞斯有些遲鈍的想著，也許是受了傷的關係，他感到有些困倦，可是傷口的疼痛和環繞在他周圍的令人窒息的危機感，卻讓他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西維爾什麼時候能找來呢？按照他的設定，每隔一個小時，就會有兩隻蜜蜂或者蝴蝶飛進西維爾的房間，在他的頭頂飛上幾圈，然後回到這裏，現在算算，應該至少已經有十三、四組的蟲子去招惹過他了吧，算上他外出的可能，那也至少有四、五組被他看見的了。

    小西那個傢伙不會那麼笨吧……菲亞斯祖母綠色的眸子，漸漸的在黑暗中黯了下去……

    他所不知道的是，其實西維爾已經在公爵府外繞了好幾圈了，只是因為忌憚那個人會對他下手，沒敢直接闖進來而已，其實在佛羅裏格斯醒來之後，他就大概的猜到了他是藏在哪兒的，畢竟“無比奢華的房間”這一項，就註定了無法藏在平民的房屋之中，在加上“空氣中有淡淡的海腥味”以及“窗戶外面是個院子”這兩條，他的心中就有了定論。

    事實上，整個伊尼斯城，如此龐大的府邸並不多，算來算去也只有雷希尼公爵府能夠滿足這樣的條件。

    天色漸漸的朦朧了起來，西維爾又一次看到幾隻蜜蜂在他的腦門上飛來飛去，菲亞斯的小手段也讓他確定了心中所想，只是他並沒有菲亞斯那種溝通動物的能力，自然也不知道菲亞斯被藏在哪個房間，如今的公爵府到處佈滿了各式各樣的魔法結界，他也擔心萬一引發了某個陷阱，從而引起了那個人的警覺，而對菲亞斯造成什麼傷害的話，就更加的得不償失了。

    然後西維爾就在一個轉身間看到了從房間走進花園裏的加西亞，他急忙藏身到回廊的柱子後面，雖然他在魔法方面白癡的可以，不過輪到潛行、躲藏一類的問題，如果他真想這麼做的話，估計除了菲亞斯，其他人都沒辦法發現他，至於菲亞斯，能發現他也不是因為精神感知的強大，而是心中那莫名的悸動……

    他來了！睡夢中的菲亞斯忽然睜開眼睛，他能夠感覺到西維爾的靠近，雖然之前也有過幾次，可是因為太微弱的關係，他都以為是自己太過想要依賴他而產生的錯覺，但是這一次，他確定他沒有弄錯——西維爾來了！！

    時間還早，天色還是灰濛濛的一片，加西亞一個人站在花園裏，望著漫天的繁星，露出一個無措而又無奈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當他看到菲亞斯滿手的鮮血也不肯放開那唯一的“武器”的時候，他就知道，他與他之間的距離又遠了一步……

    他明明沒有想過要傷害他。卻還是讓他受了傷。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嚇唬他。卻在他地眼裏看到了滿滿地恐懼。然後他退縮了。他怕菲亞斯會再因為想要逃離他而傷害自己。如果他因此而贏了賭約。他也不會有任何地喜悅——那將意味著他也許會永遠地失去他！

    本來以為這只是一個小小地輕而易舉就能獲勝地賭約。可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把什麼都想得太簡單了。菲亞斯不是他地玩偶。他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什麼。看似淡漠地什麼都不在乎。卻也可能隨時都變得激烈地難以琢磨。或者。他從來就沒有真正地瞭解過他……

    也許。是到了放棄地時候了……加西亞輕輕歎了口氣。可是一想到西維爾有機會得逞。卻又感到陣陣不甘……也許應該換個辦法？他略微皺了皺眉頭。目光下意識地移向菲亞斯地視窗。姑且讓那個傢伙再得意一下吧……他可是不會那麼容易地就放棄地！！

    空氣中發出一聲微微地輕響。“啵”地一聲。像是水泡破掉一般輕微。即使在寂靜地黎明。也並不覺得有絲毫地突兀。這是加西亞收回了覆蓋在這裏地所有魔法——這樣地話。西維爾那個傢伙應該很快就能找到菲亞斯了吧？

    原本他是想鑽那賭約中“有能力保護他”地漏洞——只要殺了菲亞斯。就代表著西維爾“沒有能力保護他”。如此一來。西維爾就算是輸掉了。畢竟菲亞斯地“死亡”也只是結束這一世地輪回而已。並不會有什麼損傷。可是。當菲亞斯真地站到了他地面前地時候。他卻發現。殺了他竟是如此艱難地事情……

    他是那麼地美……美到讓他連惹他皺眉都會從心底感到罪惡。如果讓他陷入不幸地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原諒自己……他望著自己飄散在風中地黑色地發絲。臉上浮現起一絲苦笑。如果不是自己強行介入這個賭約。西維爾和菲亞斯之間。恐怕還沒那麼多驚心動魄地生死患難……

    不過，他是不會那麼容易放棄的，雖然那個賭約的結局並沒有向西維爾那樣關係到自己的身家性命，但是，卻也是必須付出極端慘痛的代價的……忽然，他的眼神微微一凝，似是無意的飄過西維爾藏身的地方，唇畔微微揚起了一抹微笑。

    來的還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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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消失的影

    黑暗中銀髮的少年安靜的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裏，銀色的長髮上沾染著斑駁的血跡，環抱著膝蓋的手臂上露出一片青紫，他的眼睛緊緊的閉著，可臉上卻帶著安心的笑容，“吧嗒——”伴隨著一聲輕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從他的指尖落到地上……

    西維爾看著眼前的景象，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燃燒起來，他的拳頭緊緊的握起，指甲嵌入掌心，鮮血滲透了出來，可是他卻渾然不覺，即使如此，他也感到自己的怒氣依舊難以控制，單單是周身狂暴的氣，就將房間裏除了菲亞斯之外的東西全部摧毀。

    而伴隨著怒火一同出現的，是心口無法抑制的疼痛，他無法想像，竟然有人可以如此狠心的傷害菲亞斯！！他緩緩的走過去，一步一步，每邁出一步，周身混亂的氣就平靜一份，因為他很清楚——他不能就這麼走過去。

    好不容易走到菲亞斯的面前，他感到他的呼吸非常清淺像是隨時都會消失，他不知道該怎麼辦，進來菲亞斯的身體一直就很虛弱，眼下又遭遇了這樣的事情，西維爾甚至能夠感覺得到，他的生命之火已經微弱到隨時可能熄滅。

    治癒術的特性註定了西維爾無法用它為菲亞斯療傷，而且就算菲亞斯本身的生命力能夠支持治癒術，西維爾也沒有能力一次性治好他，他忽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從來沒有仔細的去體味過元素的構成——如果能夠掌握這些的話，就可以用元素構築生命力了……

    事實上，生命法術也沒有西維爾想的那麼簡單，那是元素法術的一種獨特混合形式，當年即使是在神祗當中，除了以菲亞斯為代表的妖皇那一系，其他幾系的神祗加起來也只有個位數的人能夠掌握——這是天賦問題，畢竟那些感悟是只可意會無法言傳的東西。

    “讓我來吧……”背後的聲音略微有些飄渺，“雖然在這裏我無法使用生命法術，但至少，以我自己的生命力，倒是足夠讓陛下脫離危險。”佛羅裏格斯的神情是平靜的，產生生命力的法術畢竟不同於元素法術，換個環境，就會有很大的變化，終有他不是菲亞斯，所能做到的不過是“合成”，而非菲亞斯信手拈來那種“無中生有”。

    西維爾抱著菲亞斯，他知道如果佛羅裏格斯將自己生命力灌輸給菲亞斯的話，是能夠救活他的，可是，那也意味著他自己的死亡，雖然他是巫妖，可是這裏卻不是原來的世界，萬一復活的過程有問題，他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

    “不要猶豫了，這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啊……”佛羅裏格斯露出淺淡而悲哀的笑容，“我只是想要守著他的幸福，僅此而已。”沒有奢望過得到他的愛，只要能夠遠遠的看到他幸福的樣子，便也會感到幸福，他是他手中提著線的木偶，沒有自由。

    西維爾終於點了點頭，無論如何，他要救菲亞斯，就必須犧牲一些東西，即使佛羅裏格斯對於菲亞斯而言很重要，該捨棄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心軟的，而且不管怎麼說，這傢伙也算是情敵呐！

    “那麼，就拜託你了。”西維爾放開菲亞斯，退到了一邊，他這個人最讓人無法反感的一點就是，他雖然囂張至極，卻從來不逞能——自己沒有能力做的事情就讓有能力做的人去做，而不是不會裝會的胡搞瞎搞。

    佛羅裏格斯點了點頭。右手地中指輕輕地點上菲亞斯地額頭。他知道。他一定是太緊張太疲倦了。以至於一下子放鬆下來。整個生命地構成都開始崩潰——這一世他地生命本就脆弱地過分。眼下。也只有這個方法可以救他了……

    碧綠地光芒星星點點地自佛羅裏格斯地周身浮現。一小部分湧入了菲亞斯地體內。但更多地光芒卻直接消散在了空氣中……

    西維爾緊緊地抿著嘴唇。心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地悲哀。也許對於菲亞斯身邊地人來說。遠比自己所感到地更加、更加地無奈。那是最接近。與最遙遠之間地距離。

    “其實從第一眼看到您地時候。我就在想。那麼純淨地眼睛裏。如果可以映出我地影子就好了……不過。在恢復力量之前還是不要想起我們吧……這樣就不用顧忌我們地感受了……”佛羅裏格斯輕聲地說著。他地身體漸漸變得透明。可以預見他地命運將是完全地消散在空氣中。可是他地表情卻是那麼地安詳。“……其實。如果您能夠幸福。我們也會感到幸福地……”

    他地身體漸漸地消散在空氣中。只餘下衣服緩緩地飄落在地上。而靠在牆上地菲亞斯此刻正安寧地睡著。身上地傷痕已經完全地消失。雖然呼吸依舊清淺微弱。卻已經不再是那種隨時可能消散地狀況了。

    西維爾將他緊緊地抱在懷中。如同捧著這個世界上最珍貴地寶物。他終於清楚地認識到了自己並不是萬能地。和前幾次地危機不同。這一次他是真地無能為力了。或許他真地還是不夠強大……所謂地意外。所謂地生命本身地脆弱。那些都是藉口！如果他夠強。那個人又怎麼可能從他地眼皮底下擄走菲亞斯？！

    低頭凝視著懷中的人兒沉睡的容顏，輕輕的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吻，“我會變強的，強大到足夠應付任何的意外，強大到即使是命運，也不能在沒有我允許的情況下帶走你……”他的聲音很輕，卻隱隱的透出一股決然。

    他凝視著菲亞斯唇畔那縷若有若無的微笑，什麼時候，你的眼中才能映出我的影子？！

    溫暖的風輕輕的穿過窗櫺，如同一個頑皮的孩子，輕輕的拉扯著銀色的發梢，醒來吧……我的陛下……祝你幸福……

    菲亞斯在清晨的陽光中緩緩的睜開眼睛，那一瞬間，他似乎聽到了心底某處莫名的輕歎——

    佛羅裏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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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新年到來

    帕莫爾輕輕的挑開被風吹到了菲亞斯被風吹到臉上的銀髮，小心翼翼的將被他踢開的薄毯子重新掖好，陽光落在菲亞斯的臉上，為他絕色的容顏鍍上了一層明亮的光暈，帕莫爾凝視著他的睡顏，像是永遠都看不膩的樣子……

    西維爾回來的時候，菲亞斯的身體已經恢復如初，甚至看上去比他們剛剛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還要健康一些，只是，精神相當的不好，為此西維爾還找了醫師過來替他檢查的一番，診斷結果則是精神過度緊張，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並開了一些幫助睡眠的藥劑。

    “早上了？”菲亞斯迷惑的揉了揉眼睛，一副依舊沒有睡飽的樣子，他輕輕的打了個哈欠，然後自己坐了起來，“小西去睡了麼？”他隱約的記得，之前醫師過來的時候，好像有人來報告西維爾說西提島下派的官員過來了，想來西維爾的擔子應該是可以卸下了。

    “呃……嗯。”發現菲亞斯醒來，帕莫爾微微的怔了一下，好在剛剛睡醒的菲亞斯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並沒有發現自己被人盯著看了半天，“需要我叫他起來麼？”帕莫爾隨意的問道，也算是掩飾自己之前的動作——儘管他對菲亞斯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但是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尷尬的。

    “不用。”菲亞斯甩了甩頭，讓自己儘快清醒起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西維爾似乎陪了他一夜，起了了床，換了衣服，無意間瞥見衣櫃裏那天那套女裝，不由莞爾——他沒有女裝癖，所以即便當初在皇宮裏，也是以不分性別的袍服為主，只是在非常正規的典禮上，才會換上女裝，他也知道帕莫爾和菲利希亞都對自己的性別很感興趣，估計這麼鬧過，他們應該沒什麼疑問了吧？

    眼下他們留在這裏的理由是應病休養，雖然他的身體沒什麼大礙，而且說到休養的話，也應該是去西提島，也就是琉璃島國的首都才對，不過，西維爾擔心他的精神不好而導致暈船，這才不得不留下來的。

    聽著窗外無比熱鬧的聲音，菲亞斯有些奇怪的探出頭去，從他的位置，可以看到不少人向海邊湧去，“外面是什麼事？”他有些好奇的問道。

    “大概是划船比賽吧。”帕莫爾答道，看到菲亞斯臉上不解的神情，輕輕的笑了起來“今天是新年啊！”也難怪菲亞斯不記得了，之前鬧出那麼大的事情，西維爾把整個城主府附近都戒嚴了，待在屋子裏根本感覺不到任何新年臨近了的氣氛。

    “出去看看好麼？”菲亞斯輕聲的問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加西亞關在屋裏的緣故，這兩天他對這種問題似乎格外的敏感。

    “嗯……”帕莫爾猶豫了一下，儘管西維爾說了只要他想就隨便他做什麼，他卻還是有些擔心他的身體，“帶上小乖一起吧！”他想了想，雖說真的起了爭端，那只豹子是絕對不頂事的，但是在人潮洶湧的地方卻是很好的開路先鋒，畢竟在人們的眼中小乖終究是頭兇猛的野獸，被擠惱了暴起傷人是絕對沒有道理可講的。

    “好。”只要能夠不悶在房間裏，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菲亞斯並不會在意，再說了，他又不是出去約會……

    “我去準備一下。嗯。你要不要換件禮服？”帕莫爾點了點頭。隨意地說道。雖然早上起來菲亞斯就換下了睡衣。不過。這種盛大地節日。即使是最窮苦地貧民也會換上自己能搞到地最華麗地衣服。相較之下。菲亞斯此刻地穿著實在是太過普通了。

    “嗯。”菲亞斯點了點頭。他倒是不缺衣服。以西維爾對他地關心給他準備地衣服如果全部從私人空間裏拿出來。恐怕幾間房間都裝不下。不過習慣使然。大多數時候。菲亞斯還是那一頭套地寬大地部分性別地袍服——這也是為什麼帕莫爾和菲利希亞總是分不清他性別地原因。

    帕莫爾退了出去。所謂地準備倒也沒什麼要緊地事情。只是給西維爾留個言。順便通過特質地裝置通知一下巴哈姆特。讓那頭暴力龍去他們附近地地方打架。萬一遇到什麼他無法解決地時候。也好讓那個傢伙及時支援。

    至於菲利希亞。女巫已經被伊尼斯地大圖書館征服了。身體好了之後。基本上天天埋頭在裏面看書。要不然就是在實驗裏做實驗。帕莫爾難得去叫她吃飯。還被她從實驗室裏給轟了出來——而且還是用法術轟地……

    等他回到房間地時候菲亞斯已經換好了衣服。而小乖也已經乖乖地趴在了他地腳邊。

    “這樣可以麼？”看到帕莫爾進來。菲亞斯眨著眼睛問道。衣櫥裏沒有穿過地衣服很多。他不過隨手挑了一件。也不知道是不是附和帕莫爾所說地禮服。比起在各種場合穿著地女裝。他對男裝地瞭解。反倒不是那麼清楚。

    “完全可以！”帕莫爾很肯定的點了點頭，那是一套白色的禮服，領口和袖口用黑色的線繡著繁複的花邊，腰帶也是黑色的，上面鑲嵌著黑曜石的薄片，被光線照耀，會有一瞬間的反光，褲子是純白的，沒有任何的裝飾，倒是腳上套了一雙同樣嵌著黑曜石碎石的大頭皮鞋。

    “那麼，走吧。”菲亞斯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和帕莫爾並肩出了城主府，不知道西維爾是怎麼教訓那些侍衛的，反正，這次，是沒有人攔著他們了——甚至連問都沒問。

    而此時此刻，在距離城主府不遠的伊尼斯大圖書館的三樓視窗，一道黑白分明的人影正凝視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幸福的日子啊，破碎起來總是那麼的容易……

    菲利希亞的指尖摩挲著懷中那本《真言藥劑配方詳解》，久不見陽光的略微有些蒼白的臉上，浮現起一抹輕蔑的笑容。

    “格雷斯……是到了該讓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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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賽場生變

    擁擠的人群中時不時傳出一聲驚呼，帕莫爾護著菲亞斯順著人潮的邊緣行走，加上小乖的威懾，到也沒覺得有多擁擠，兩人一寵很快擠到了最前面，只見沙灘上排著一排木船，而水手們則托著船幫隨時準備著將木船推入海中。

    “這裏是起跑線，按照比賽的規定，參賽者兩人一組，首先需要將船推入水中，然後必須將船滑到指定的位置，從指定的人員手中取得號牌，然後再把船劃回來，最先抵達岸邊的人才是真正的勝利者。”划船比賽的規則是通用，所以帕莫爾知道倒也不奇怪。

    “指定的位置？”菲亞斯有些奇怪，海面上雖然有不少船隻來往，但似乎都是參賽的船隻呢！

    “那是在過了海平面地方了，要不，我們租搜船，過去看看？”帕莫爾笑著說道，“這個比賽比的不僅僅是速度，還有方向感和判斷力，因為獲勝者拿到的號排必須和自己手中的號牌一致，比賽才能進行下去，而在海上沒有任何參照物，他們必須自己把握好方向，並且及時的判斷到底哪個指定位置的發號人員是對應自己的，以及船隻交會的時候要如何必然才不會影響自己這組人的成績。”

    菲亞斯點了點頭，漸漸的也算是看出了一些門道，加上稍稍的擴展了一些精神感知的範圍，也算是瞭解了指定位置是如何操作的，“我們過去看看吧！”他露出一個笑容，此刻感知中正有一個傢伙數了兩次都數錯了位置，這會兒正滿臉通紅的往第三個位置趕去。

    “走，我們去租船。”帕莫爾是知道他的能力的，不過，用感知去看，肯定不及視覺上來的有感染力，而且既然菲亞斯有這個興致，他自然要給他最好的條件——對於他們來說，盡自己的可能給菲亞斯最好的東西，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與浪費、奢侈完全沒有關係。

    菲亞斯點了點頭，跟著一起去了，辦理租借的手續很簡單，五個銀幣的押金，然後按每小時5個銅幣的使用費計算，船隻很是簡陋，僅僅是飄在海面上不會沉下去而已，好在菲亞斯並不介意。

    晴宇帝國境內有個內湖，到逢年過節的時候也會有划船比賽，帕莫爾自己也參加過，所以對於怎麼划船還是難不倒他的，小船很快遠離了岸邊，向大海深處駛去，比賽的場地是有浮標劃分邊界的，加上週邊也有不少船隻，倒也不用擔心偏離航向。

    “去那一頭吧！那邊的人應該比較少。”帕莫爾建議道，越是偏離海岸的地方人就越少，也有一些漁民劃了自己的船出來，和相熟的人把船綁到一起，上面鋪上舢板，再擺上小幾，幾個人湊在一起喝喝酒，打打牌，順帶看看比賽，遇到相熟的選手在大聲的加加油。

    “好。”菲亞斯應道，附近確實也是沒什麼空位置了，他也不喜歡和一群人擠在一起，好在雖說靠海吃海，但是伊尼斯城裏擁有自己漁船的漁民並不多，節日的娛樂是一回事，肯花錢租船的到底還是少數人，所以又劃了沒多久，圍觀的船隻便只剩下了零星的幾艘了。

    帕莫爾手忙腳亂的停穩了船——他畢竟不是漁民，好在比賽的主辦方考慮到這些問題，浮標上都準備了不少環扣，讓他們這些圍觀者可以把船固定住。

    轉過身。菲亞斯已經從小乖地身上取出了不少零食——這些都是西維爾給他準備地。不過。因為他無法使用儲物地道具地關係。這些東西都是儲存在小乖地項圈裏地。

    “呐——”菲亞斯將一罐果汁遞了出去。“小西沒準備酒。你將就一下吧。”西維爾地脾氣自然不是會顧及到其他人地。在加上菲亞斯對酒類沒什麼好感地關係——當然也談不上反感。西維爾在有菲亞斯在場地時候。一律只點果汁。

    “沒關係。我也不是那麼挑剔地。”帕莫爾無所謂地接過果汁。打開蓋子。裏面清甜地味道立刻讓他有些驚奇——很顯然。那絕對不是普通地果汁……

    “是‘龍蘭’地果汁。”菲亞斯笑著說道。“不過也別那麼驚奇。‘龍蘭’只是限制交易。以小西地身份。要多少就有多少。”龍蘭是一種海底地植物。採集起來頗為不易。在琉璃島國也算是皇室用品。雖然也有少數流傳出去。但因為數量實在太過稀少。即使是在黑市上。龍蘭果汁和龍蘭果酒。都是有價無市地東西。

    帕莫爾想了想覺得好像也是。西維爾地力量他至今都沒什麼比較完整地認識。但是對於傳奇強者來說。採集龍蘭地果實。已經不算什麼難事了。那麼以西維爾那個傢伙對菲亞斯地態度。為了他去海底採集個幾噸龍蘭果實回來榨汁。也絕對是有可能發生地事情……

    “這個要不要來點？現在差不多也是午餐地時間了呢？”菲亞斯舉著手裏地甜甜麵包圈。“還是你比較喜歡牛角麵包？還有果醬。你要藍莓地還是蘋果地？小乖。你再看看。我記得小西有準備草莓地。”

    “隨便吧，我無所謂的。”帕莫爾有些好笑的從他的手裏接過麵包圈，好像他們已經從看比賽變成了郊遊了，不過這樣的悠閒倒也算是難得，想他們從落星小鎮出發，撇開趕路的時候，不是戰鬥就是陰謀，要麼就是養傷，總之，像這樣悠閒的時候，還真的是不多。

    “那給你藍莓的好了。”菲亞斯的眼神閃了閃，嗯，他不是很喜歡這個的味道……

    帕莫爾笑著接過果醬，也沒去戳破他，事實上，偶爾看看他這種為陰謀得逞而沾沾自喜的樣子，也是一種小小的樂趣，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海面上忽然傳來了一聲驚呼。

    “出了什麼事？”菲亞斯有些奇怪的向賽場中間看去，只見參賽的船隻忽然亂做一團，沒命的向岸邊湧去。

    “是利齒魚群！快逃啊——！！”人們驚叫著，各自逃命。

    帕莫爾臉色一變，急忙揮劍斬斷了繩索，同時，一道五彩的信號也發上了天，同時心裏也感到奇怪，利齒魚可是深海魚，怎麼會出現在淺海區域？！

    與此同時，比賽終點處一艘發號的大船忽然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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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深海巨獸

    利齒魚，總的來說應該算是食人魚的近親，不同的是，這種生物除了吃肉之外，如果餓極了，什麼木頭布料之類的也一併會撕碎了吃進去，它們的牙齒甚至能夠咬穿金屬，所以在大海之上如果遇到這種生物，基本上就代表著十死無生……

    不過利齒魚也不是無敵的，深海中有一種巨大的恐獸，就能夠消滅他們，這種恐獸，本身並不強大，但是它們卻會釋放一種精神波動，讓利齒魚精神錯亂，相互廝殺，所以說，如果淺海區有利齒魚逃竄的話，它們的身後一定會出現深海恐獸的影子。

    至於深海恐獸為什麼會跑到淺海區……這種弱小的深海獸類的天敵可就多了……

    “該死的……”帕莫爾可以清楚的看到銀色的小魚在周圍的海水中竄過，緊接著木船下面就傳來了“沙沙”的聲音，顯然是有什麼在啃木頭，而這個時候，巴哈姆特卻還沒有出現。

    菲亞斯看起來有點緊張，剛剛那艘大船的崩解太過震撼，不過他所表現的也不過是有一點點的緊張而已，就在大船崩解的時候，他很敏銳的感覺到了水下的一股精神力，而這些銀色的小魚，也是因為這股精神力在拼命的逃竄。

    下意識的模仿了一下，果然靠近船隻的小魚，忽然就全部散開了。

    “咦？”帕莫爾立刻就發現了水裏的一樣，不過以他對精神力的瞭解，根本無法發現菲亞斯的精神力。

    “要我做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頭頂上，一個粗獷的嗓門響了起來——巴哈姆特。

    那麼，是因為龍威麼？早先就聽女巫猜測巴哈姆特一定是頭年紀很大的龍，而且他在西維爾面前旁敲側擊的時候，西維爾似乎也沒有否認的意思……帕莫爾很自然的將小魚的逃竄歸為巴哈姆特的到來，在他想來動物總是比人類要敏感的，就是不知道水裏的魚是不是也遵循這一定律……

    “帶我們上岸。”帕莫爾急忙說道，不管怎麼說，還是先到安全的地方，利齒魚很少跑到近海來的，可是每一次跑出來都會造成巨大的災難，記載中最嚴重的一次是薩拉瑪伊時期，停泊在港口的整個遠洋艦隊都被利齒魚吞噬掉了！！

    巴哈姆特緩緩地降落到船上。很小心地將菲亞斯舉坐到肩膀上。在他地眼裏。這少年脆弱地像玻璃。輕柔地像羽毛。即使全部地重量都壓在了他地肩膀上。也幾乎要感覺不到他地存在。

    至於帕莫爾就沒有那麼幸運了。雖然也是被扛上了肩膀。卻完全是抗麻袋式地扛。光是飛起來地沖勁就差點讓他把剛剛吃進去地東西都吐出來。誰讓那肩頭就好巧不巧地頂在他地胃上呢？！

    真是差別待遇！！

    不過對於巴哈姆特來說。菲亞斯是西維爾交代過絕對不可以傷害。並且必須小心呵護地人。甚至必須將菲亞斯地願望當作是他地命令。自然是需要特殊對待地。而另一方面。菲亞斯極具親和力地氣質也讓他極為喜歡。所以如果菲亞斯要他做什麼地話。他倒也並不覺得反感。

    “巴哈姆特。那是什麼？”菲亞斯望著身後地海中。那圓頭圓腦地相識黑色地水母一樣地東西。有些好奇地問道。為了避開逃難地人群地關係。巴哈姆特並沒有筆直地像岸上飛。更何況這種時候沙灘上肯定亂成一團。他雖然不怎麼愛動腦子。卻並不是真地又呆又傻。

    “是恐獸。”帕莫爾鐵青著臉答道。“算是利齒魚地天敵如果不是這些傢伙地驅趕。利齒魚也不至於進入淺海區……”

    “恐獸？不，我是說，再後面的那個……”菲亞斯淡淡的糾正道，印在他祖母綠色的瞳仁中的，是一隻巨大的看上去“毛絨絨”的絨球怪物，不過它的“絨毛”實際上是一隻只相對於它的體積來說非常“纖細”的觸手！！

    帕莫爾抬起頭，愣愣的望著那只巨大的怪物，暫時算是失去語言能力，雖然家族的教育中讓他對大海有一些瞭解，但終究，晴宇帝國還是個內陸國家，對於海洋中形形色色的巨獸，沒有哪個貴族子弟回去背誦《海洋已知怪獸大全》的，更何況，眼前這只“絨毛怪”是不是“已知怪獸”還有待考證。

    “海盜們管那個叫做‘腓特烈’，因為那是由一個叫做腓特烈的傢伙最先發現的，按照海盜的規矩，最先發現未知怪物的人有給它命名的權利，所以那個傢伙就用自己的名字稱呼了這種怪物。”巴哈姆特耐心的解釋道，老實說，這個命名就是他這麼粗神經的人都有種很無語的感覺。

    “還不如叫它‘絨毛怪’或者‘毛線團’呢……”菲亞斯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覺得自己起名字已經很懶了，卻沒想到居然有人比他更懶……不知道起這個名字的傢伙在發現又一種未知怪物的時候，是不是會直接將其命名為“腓特烈2號”？

    “不好！！”看到“腓特烈”將那身空心軟管一樣的觸手伸出水面，巴哈姆特急忙在身體周圍布下了一層結界，想了想，又加固到了五層。

    帕莫爾被結界的層數嚇了一跳，要知道巴哈姆特很有可能是頭傳奇巨龍，而一頭傳奇巨龍都要釋放五層才能防禦下來的攻擊，又會是怎樣的恐怖？！

    “不是你想的那樣，”巴哈姆特似乎很輕易的就猜到了帕莫爾在想什麼，“‘腓特烈’，嗯，這種絨毛怪擅長聲波攻擊，普通的魔法結界很難防禦的住。雖然這種攻擊對巨龍來說根本就是個笑話，對於人類，傳奇強者的話也不會受到什麼影響，只是普通人會比較痛苦。”

    “比較痛苦？！難道並不致命麼？”菲亞斯注意到巴哈姆特的措辭，他說的是“比較痛苦”，而不是“死亡”。

    “長時間的話當然是致命的，它的聲音會讓意志不堅定的人陷入會亂，同時也會破壞人體較為脆弱的器官，比方說耳朵、眼睛等等……”

    一個聲音從旁邊插了進來，然後菲亞斯就看到了站在空中，神采飛揚的西維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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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海底動亂[上]

    西維爾是被帕莫爾放出的信號驚醒的，不過通過和巴哈姆特的聯繫得知並不是什麼很危急的情況，所以才來的晚了一些。

    “小西！”菲亞斯望瞭望腳下，終於還是放棄了迎上去的打算——距離地面實在“有點”高，而且就算下面那些銀色的小魚不會吃了他，他也沒有把自己變成落湯雞的打算……但是下一刻，他卻發現自己已經落入了西維爾的懷抱。

    “嘿嘿嘿……”西維爾傻笑著，手下卻是很老實的將人放了下來，腳下似乎有一道看不見的氣牆，可以讓菲亞斯穩穩的站在上面，而西維爾只是為了保險起見，牢牢的牽住了他的手而已——和治癒術一樣，飛翔術和氣牆術也是因為被西維爾發現了特殊的作用，而死命聯繫過的法術，但即使如此，在物件是菲亞斯的時候，他對自己的法術還是有點兒缺乏底氣……

    菲亞斯白了他一眼，懶得理會這個傻瓜，反倒是有些好奇的研究著腳下的氣牆，不管怎麼說，他是在無法把如此形勢的法術應用和西維爾聯繫到一起——事實上，西維爾能夠想到將氣牆術這麼用，也算得上是個奇跡了。

    而邊上，巴哈姆特總算是松了口氣，絨毛怪的攻擊對他和帕莫爾都沒什麼用，但是對菲亞斯可就是近乎致命的傷害了，偏偏他在防禦上實在沒什麼天賦，萬一真的保護不周讓菲亞斯收場，還不知道自己會怎麼被他的無良主人惡整呢！

    西維爾望著腳下的海面微微的皺了下眉頭，絨毛怪對於長期漂泊在海上的人們已經算是很強大的怪物的，但是對於對海洋極為瞭解的他來說，這種怪物在海洋中依舊是極為弱小的存在——當然，這個弱小是相對的。

    海底有很多怪物，在當時以他恢復到傳奇強者的實力的身手而言，依舊必須選擇退讓，但是相現在這樣大量的深海怪物跑到淺海來，自然不可能是因為他西維爾長得比較帥，所以特地過來“瞻仰”……

    帕莫爾和巴哈姆特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情有些不對，畢竟深海的怪物是不會無緣無故跑上來的，而且也不見絨毛怪的身後追著什麼天敵之類的東西，於是兩個人大氣也不敢喘的等著西維爾判斷。

    “是不是海底火山？”菲亞斯似乎是研究完了氣牆術，偏頭看了一會兒絨毛怪，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這些常識的問題他到沒有忘掉，只是記憶有些淩亂，一時間可能發生的狀況和可能出現的場面有些對不上號。

    “有可能，也可能是海底的暗流發生了變化，不再適合這種怪物，或者是這只絨毛怪生活的地盤被其他更強的怪物佔據了。”西維爾點了點頭，雖然可能性有很多，但他更傾向於菲亞斯的結論，這也是他沒有想到的一個方面。

    “要不我們下去看看吧！！”菲亞斯忽然說道，他還惦記著剛到這個城市的時候西維爾帶他下海時看到的海底勝境，不過那還是淺海，眼下有機會當然也想去深海看看了，運氣好的話，順便也許能看到那個很好吃的“龍蘭”究竟是怎麼才能長在海底的。

    然而。一向寵著菲亞斯地西維爾此刻卻有些猶豫。在這個世界。他地力量受到了極大地限制。如果說前世身為神祗地時候。他地力量可以輕而易舉地和整個自然抗衡。那麼他這輩子地力量。卻僅僅是讓他能夠在自然地怒火前自保而已……

    如果是帕莫爾或者巴哈姆特倒也無所謂。只是菲亞斯對他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到他唯恐自己一個保護不周。就讓他受到傷害。更何況。“那個人”還藏在暗處！

    “小西？”西維爾地沉默讓菲亞斯感到有些不解。他望著他。眼裏透出淡淡地疑惑。

    “嗯。那就下去看看吧。”西維爾定了定神。掩埋起心中地擔憂。笑著點了點頭。他當然是可以拒絕地。但是他並不想讓菲亞斯失望。

    “不過。下去之後一切都要聽我地。”緊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

    都要聽我地……腦子裏轉過某些不太健康地念頭。但很快壓制了下去。西維爾從來不隱瞞自己對菲亞斯地幻想。但是卻從來不會在行動上做出任何不合時宜地舉動——開玩笑。他可是發誓要得到菲亞斯地全部地。怎麼能讓一些會導致菲亞斯反感地舉動。使他們之間地深厚感情產生隔閡呢？！

    雖然，那所謂的“深厚感情”至今不過是靠前世的信賴而產生的一絲若有若無的好感罷了……

    “嗯。”菲亞斯當然是乖乖的點頭答應，他也只是想到海底看看而已，而且，他也知道海底的危險，並沒有下去以後給西維爾找麻煩的意思——他可是打算歷練結束之後回去繼續過他的米蟲從生活的，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拿自己的命來冒險呢？！

    西維爾乾脆的打了個指響，將腳下的氣牆轉化為魔法結界——這一類法術是不必考慮控制問題的，西維爾反倒用的相當順手，只不過物件是菲亞斯的時候，同樣的結界他也要施加兩層，萬一出點兒什麼問題，也多層保險。

    腳下的氣牆消失，菲亞斯自然不可能還像之前那樣站著，雖然西維爾為他加持了漂浮術，但是應為沒有魔力控制的關係，他也只能在西維爾的幫助下不掉下去而已。

    “那個，這些東西我也不懂，我就不跟你們湊熱鬧了。”巴哈姆特眼睛東瞄瞄西瞄瞄，就是不看眼前的兩個人，“所以，那個，你們自己去吧！”說著也不等帕莫爾表態，就帶著人一溜煙的閃了個沒影。

    “……”菲亞斯有些無語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他好像沒有說要邀請他們一起去吧？！

    西維爾卻是無所謂的笑了笑，心下感歎某頭笨龍最近倒是越來越聰明了，不過……他陰險的搓了搓下巴，自作多情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嗯，飛翔術咒語一百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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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海底動亂[下]

    “阿嚏——”飛行中的巴哈姆特大大的打了個噴嚏，只覺得背後涼颼颼的，該不會是被什麼人盯上了吧？！

    帕莫爾有氣無力的被他提在手裏，聽到動靜不由隨口的說了一句，“該不會是小西又惦記上你了吧……”結果卻巴哈姆特嚇了個魂飛魄散。

    “小西。”而另一邊，菲亞斯正和西維爾站在海底柔軟的沙地上，也不知道西維爾用了什麼方法，光線從頭頂上透下來，照的海底格外的通透，“這裏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元素動盪的跡象啊？”雖然無法施展法術，但是菲亞斯強大的精神力註定了他對元素的變化會格外的敏感。

    “沒感覺？”西維爾有些驚奇，他確實是看到很多“小魚”“小蝦”從這裏逃出去的，可是他卻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強大的生物，而現在，菲亞斯又告訴他並沒有元素動盪的痕跡？——菲亞斯的能力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藏著掖著過，也許他無法說出菲亞斯全部的能力，但不知道的部分僅僅是沒有使用的需要，所以才沒有在他面前表露出來。

    “沒有。”菲亞斯和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後目光就被從眼前遊過去的一尾橘紅色的魚所吸引，看起來有點兒像是鯉魚，可是卻又拖著很漂亮的相識紗一樣的尾巴。

    “那是深海彩帶鯉，不過可不要小看這個小東西哦，這可是深海中較為強大的一種魔獸呢！”西維爾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很貼心的開口給他做解說，“它的尾巴可以自由的伸縮，最擅長的就是將獵物裹成木乃伊，使之窒息而死，而且它的尾巴上有倒刺，刺上又有毒，反卷著身體的時候，便是最好的防禦狀態，就算遇上利齒魚群都不用怕，所以即使在深海中也只有少數幾種怪物能夠奈何得了它。”

    “小西。”菲亞斯明白他的心意，不過，他注意這條魚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啊……

    “嗯？”西維爾不解的望著他。

    “它沒有逃啊……”菲亞斯歎了口氣，絨毛怪也許不是什麼強大的怪物，但是他們一路潛下來卻是很到很多強大的怪物在逃逸啊！！甚至，比這只深海彩帶鯉更強大的怪物也有，可是，它們都逃走了，為什麼獨獨這只不逃呢？！

    被菲亞斯這麼一提醒，西維爾也發現了問題所在，眼前的這條小魚實在是太悠閒了一點！！他猶豫了一下，隨手從腳下的沙地裏撿起一粒較大的沙礫，然後揚手彈了出去……

    沙礫敲在那條深海彩帶鯉的尾巴上西維爾的力量計算的很好，僅僅是讓這條鯉魚感到疼痛，卻不會受傷。

    下一刻。漫天地紅影罩下。結界地周圍瞬間佈滿了橘紅色地“彩帶”。但是。這並不是攻擊。等到帶影散去地時候。那條深海彩帶鯉已經快要跑出光照地範圍了。

    “嘿……”西維爾地眼中露出一抹狡猾地笑意。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忽然感覺到了那條魚地力量……果然是深藏不露哦？雖然只有一瞬間地爆發。但是因為長期和巴哈姆特相處地關係。西維爾對龍威還是很有感覺地。

    所謂地深海彩帶鯉。實際上是一頭將自己偽裝起來地龍。而更有趣地是。那還不是一般地龍。而是一頭極為稀有地妖精龍——妖精龍只是對一類體型較小地巨龍近親地統稱。它們有著很濃烈地巨龍血脈。但是並不純粹。像眼前這頭。應該是身上帶著一絲很單薄地深海彩帶鯉血脈。所以才能夠如此完美地將自己偽裝成這一物種……

    “是龍？”菲亞斯有些疑惑。雖然之前也考慮過可能是強大地生物驅趕了這些深海怪物。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龍？！——不過這也不奇怪。即使是水系巨龍也只是習慣在海面上築巢。而沒有生活在海底地習慣。

    “是妖精龍。”西維爾點了點頭。“想不到居然能看到這麼稀有地物種。”妖精龍在力量方面比巨龍弱了一籌。但是當他們化身為另一種自己身上流淌著地血脈地物種地時候。屬於巨龍地那份力量波動卻可以極為完美地收斂起來。只會在使用力量地時候展現出來。這也是為什麼西維爾“敲打”一下那條“小魚”才發現了其中地玄機地原因。

    菲亞斯眨了眨眼睛。“它很漂亮……”

    而西維爾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愣，然後很快露出挫敗的神情，說了一句完全不相關的話，“我盡力。”

    其實，菲亞斯的意思很簡單，那頭什麼妖精龍很漂亮，言外之意便是——他想養，至於西維爾，首先龍這種東西，並不是完全靠暴力就能降服的——他與巴哈姆特之間，還有個“喜歡惹是生非”的共同愛好呢！

    西維爾是很想滿足菲亞斯的願望，但是妖精龍和巨龍不同，它們更加的崇尚自由，甚至有點兒“寧死不屈”，所以，雖然這個世界上，有可以用手指頭來數的巨龍騎士，卻從來沒出過一個妖精龍騎士。

    菲亞斯也不強求什麼，對他而言，有西維爾一句“盡力”就足夠了，養寵物並不一定要簽訂契約，而他也沒有當龍騎士的打算，更何況想要簽訂這條龍，就必須和小乖解除契約，而相比一條滑溜溜的魚來說，他更喜歡可以充當靠墊、軟枕、毛絨玩具，外加出氣筒的小乖，就安全角度來說，一隻豹子怎麼都比一條魚來的有威懾力，哪怕那條魚能夠在下一瞬間化身為龍……

    西維爾牽著菲亞斯的手，飛快的像妖精龍逃竄的方向追去，海水的阻力對他而言像是根本不存在，而菲亞斯則因為身上加持了結界和漂浮術的關係，根本感覺不到一絲的阻力。

    而就在這個時候，稍遠處的海中，忽然爆發出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無數的海獸像是在躲避什麼可怕的東西，向著四面瘋狂的逃竄！！

    “該死！！”西維爾低聲的咒駡道，居然擁有如此強大的龍威！——他總算明白，那些利齒魚為什麼會逃竄到海岸附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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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傳奇龍獸

    對於巨龍的親戚，無論近親還是遠親，無論是如龍馬、龍鷹一樣沾了點兒血，還是如精靈龍、亞龍這類的近親，人們有著一個很統一的稱呼——龍獸，龍獸可能很強大，也可能很弱小，但是很顯然，西維爾眼下的運氣實在是糟糕透了……

    因為擺在他眼前的這頭妖精龍，居然是頭傳奇龍獸！！

    “小西，我們先回去吧。”菲亞斯忽然開口道，他並不是那種仗著有人疼有人寵，就全然不顧他人死活的人，雖然西維爾並不介意他變成那樣的人……眼下這些海獸有很大一部分都逃向近海，很可能最後都會和絨毛怪一樣逃到岸邊……

    而這裏面還有很多即使在陸地上也能夠生存的怪物，到時候說不定整個伊尼斯城都會毀掉……對於這座港口城市，菲亞斯談不上多有感情，但是卻也不希望那些無辜的人們被無謂的犧牲掉。

    他可以不在乎別人有目的的殺人，卻討厭這種無謂的犧牲，當然如果真的發生了，而他又沒有能力阻止的話，也不會覺得有多傷心，頂多是比較惋惜罷了……

    西維爾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老實說他剛剛也在猶豫，畢竟琉璃島國是他長大的地方，到處都充滿了回憶，自然不會希望伊尼斯遭受這樣的災難，然是如果菲亞斯不開口的話，他還是會放棄城市，畢竟對他而言，為了菲亞斯，他甚至可以犧牲整個世界。

    菲亞斯淡淡的笑了，很溫暖而柔軟，“反正這個製造麻煩的傢伙是遲早要收拾的，也不急這一時。”他倒不覺得自己有多偉大，不過心裏到底是不希望西維爾為難，還是有什麼別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西維爾則是很乾脆的點了點頭，就帶著菲亞斯破水而出，果然岸邊已經亂成一團，無數的海獸湧到岸上，即使一些無法在陸地上生存的海魚，也被龍威逼得在沙地上胡亂的蹦躂。

    說道龍威，當然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以龍威與之抗衡，本來麼，身為傳奇巨龍的巴哈姆特是完全夠格的，可是一來這個傢伙在光輝帝國明目張膽的擄走了公主殿下，二來，這頭笨龍根本無法控制龍威的方向，讓他來施展，估計還沒威嚇到那頭妖精龍，伊尼斯城的人類就都被他嚇死了……

    一切還得自己來，值得慶倖的是他雖然沒有龍威，卻有著絕對不輸于龍威的殺氣，而更值得慶倖的是，他對殺氣的控制可比控制魔法元素得心應手多了！

    “要不你先回去吧？”西維爾一站上沙灘，那些海獸們便停止了前進，它們的本能告訴他們，這裏有很危險的存在，於是他們蹦躂著，又重新回到海裏，僅僅在沙灘上留下幾條死魚，而那些海獸也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停留在了淺海中。

    “嗯。”菲亞斯知道自己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忙。更何況中午又沒吃什麼東西。在海底逛了一個下午。眼下只覺得又累又餓。而且跟西維爾也不需要客氣什麼。當下就點頭答應了。

    當然西維爾是不可能放他一個人走了。少不得又將巴哈姆特召喚了過來。並且以飛翔術咒語一千遍地威脅。讓他在他不在地時間絕對不准離開菲亞斯身邊。就算菲亞斯要洗澡他都得在門口守著！

    雖然西維爾也動過讓巴哈姆特去收服妖精龍地想法。但考慮到巴哈姆特地暴力傾向。他還是放棄。似乎一旦涉及到菲亞斯地事情。他就完全無法理智地去思考。一定要親力親為。做到盡善盡美才肯甘休。

    目送著菲亞斯在巴哈姆特地陪同下離去。西維爾再次潛入海中。四周逃散地海獸被他地力量籠罩住。然後拖入深海。試圖衝破他地防線地。統統會被殺死。在海獸各色地鮮血染花了大片地海水之後。這些怪物終於感到了一絲恐懼。開始向其他地方向逃散開去。

    西維爾眯起眼睛。牢牢鎖住依舊在驅趕著海獸四處亂竄地妖精龍。龍威這種東西雖然是天生地。但是如此大範圍地爆發卻也相當地消耗精神。如今這頭精靈龍釋放出來地龍威。已經遠不如一開始那麼強大了。

    “哼……”伴隨著這聲低低地冷哼。海底忽然出現一幅怪異地景象。時間像是完全地定格。海中四散地怪物僵硬地維持著逃跑地姿勢。再下一刻。畫面破碎。海獸地身體就像是一簇簇地煙花。在海水中爆散開來。大團大團地血霧如鮮花盛開般綻放。而那頭依舊在努力釋放著龍威地妖精龍也終於發現了西維爾地到來。

    依舊是逃竄，不得不說，動物的直覺遠比人類要敏銳的多，即使這頭妖精龍已經邁入傳奇領域，但是它的直覺依舊告訴它，自己絕對不是這個看似無害的弱小的生物的對手，甚至那麼自己拼盡全力，也絕對不可能傷害到他分毫！

    所以，只有逃……

    可問題是逃的掉麼？撇開菲亞斯有心收養寵物一說，單單是它在海底掀起那麼大的風浪，造成伊尼斯那麼多損失這一條，就足以讓西維爾將它抽筋扒皮了。

    海水並不能給西維爾帶來任何的阻力，伸出右手，喚出一柄通體白玉色的長槍，這是埋在在他的靈魂之中的神器“滅神”，至今也僅僅在極為危機的關頭動用過幾次，而且當著菲亞斯的面，他能不用就不用——畢竟這件武器還是當年接著菲亞斯手晉身神器之列的，見多了，難免菲亞斯不會想起什麼……

    而此刻為了菲亞斯豢養寵物的願望，也只有動用滅神，才能增加幾分把握。

    於此同時，菲亞斯也在巴哈姆特的陪同下回到了城主府，就著侍女們準備好的熱水洗了澡，剛剛出來，就聽到巴哈姆特稟報菲利希亞到訪，而一同來的還有帕莫爾。

    女巫來了？！菲亞斯微微皺了下眉頭，心底莫名的有種很不踏實的感覺，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要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