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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強勢介入

    西維爾的身形一動，在眾人眼中不過是微微模糊了一下，再次清晰起來的時候，卻已是輕輕將那枚藍晶環佩放在了菲亞斯的手中，“是贗品，”觸摸的瞬間，他就已經瞭解了這只環佩于真實的巫妖之眼間的差別，“不過很漂亮，喜歡的話就留著吧。”他溫和的說著，全然不理周圍眾人難看的臉色。

    沒有人出手阻止他，因為沒有人有那樣的能力，單單是西維爾剛剛表現出來的速度，就已經超過了人類已知的範疇，那代表著生活在另一個空間中與人類做各種交易的魔神們也同樣不具備這樣的速度！

    菲亞斯望著躺在掌心的環佩，露出些許的困惑，那是色澤極為純正的藍晶，表面被打磨的無比光滑，猶如高溫燒結而成的琉璃製品，而與之不同的是其中流淌的猶若實質的流水光澤，極細的銀絲纏繞其上，構成一副詭異的陣圖。

    腦海中，一幅幅奇異的畫面掠過，茶發的青年幸喜的接過環佩，冰晶般的眼瞳中閃爍的光彩讓人禁不住想要伸手觸摸，他甚至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的喜悅，可是……這是誰的記憶……？

    “神染……”菲亞斯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神染是什麼？緊接著掌心中一涼，一塊藍色的晶石就落入了手中。

    色澤與藍晶很像，斷開的弧面異常的光滑，可是仔細看去，卻會發現晶石內裏有著無數細碎的切面，水流一般的光澤氤氳在表面和內裏璀璨的星光交織在一起，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這就是神染，明明沒有見過，卻非常確定的認了出來。

    於是，越發的肯定西維爾是和他有著莫大關係的人——他瞭解他更甚於他自己，甚至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就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帕莫爾.墨菲.埃克萊斯頓，墮落騎士。”黑衣的男子報上了自己的名字，“閣下是……”他的眼中透著詫異，按理說，這麼年輕的強者在大陸上應該很出名才對，可是偏偏他搜遍了記憶，卻怎麼想不出那位青年才俊擁有這樣一頭叛逆和黑髮與紫眸。

    “西維爾.奧布諾提斯……”西維爾說道這裏稍微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在後面多加了一個姓氏，“海月。”

    海月這個姓氏源自海精靈皇族，意為“被崇拜的人”，但在大陸上卻僅僅只是在貴族中廣為流傳，而與之一同出現的則是一個充滿傳奇的名字——琉璃島國的地下君主、人魚之礁（島名）的統治者、海盜的帝王……

    “‘海帝’伊藍蒂斯……海月？”

    出乎意料地。說出這個名字地居然是菲亞斯。不過。菲亞斯身為“公主”殿下。稍微博學一點兒。好像也是理所當然地……

    “閣下是西維爾.奧布諾提斯？”穿著白色戰衣地聖光會裁決黑十字忽然說道。他與另外兩人地區別在於。衣領地領角上。多出了一對黑色地太陽圖案——主體部分是黑色地原型。而陽光則是以六個正三角形表示地。除了寓意“太陽”之外。可能也寓意“魔法”。

    “我是聖光會裁決黑十字七隊首領烏魯姆。代表聖裁首座烏利爾向您問好。”烏魯姆地表態頓時讓帕莫爾緊張了起來。

    “哦？烏利爾啊……”西維爾拖長了聲音。然後皺了皺眉頭小聲地嘀咕道。“烏利爾？烏利爾是誰啊？”

    這裏出了菲亞斯之外。不是武者就是女巫。聽力一個個都好地驚人。這種連菲亞斯都聽見地“小聲”嘀咕。他們又怎麼可能沒聽見。頓時。一個個地神色都變得古怪起來。菲亞斯更是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你們也是為這個來的？”西維爾瞄了一眼菲亞斯手中仿造的巫妖之眼，威脅的意思很明顯：我的公主寶寶看中的東西，你們也敢要？

    “呃……既然閣下喜歡，那就送給閣下好了，不過想必您應該不會介意我們如實向烏利爾大人彙報吧？”烏魯姆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若不是他在聖光會中的地位夠高，是絕對不可能接觸到三年前聖光會那場“失竊事件”的內幕的。

    “哦，那謝了。”西維爾故作深沉的點了點頭，至於“客氣”？那是什麼玩意？！氣焰囂張的讓人恨不得一拳砸上那張得意的笑臉。

    事實上，菲亞斯也確實那麼做了……

    “菲亞斯……”西維爾揉著下巴，委屈的叫喚著，眼淚汪汪的模樣活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幹嘛打我……”

    為什麼要打他？菲亞斯自己也很困惑，只是等到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拳頭已經和西維爾的下顎做了親密接觸，雖然預想中對方變成星星的畫面並沒有出現……

    “嗯……手滑了……”他想了一會兒，認真的說道。

    西維爾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後面原本打算借機要點兒補償、占點兒便宜的話，是怎麼也都說不出口了，兀自糾結了會兒，終於洩氣似的呼出一口氣——無論哪一世，在面對這個傢伙的時候，他好像都只有投降的份……

    “有問題麼？”菲亞斯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也許是因為過去的記憶或被遺忘或被被淡化了的關係，他在保留了過去淡漠的性格之餘，也多出了幾分玩心，以及一點連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的，在面對西維爾的時候那份順理成章的無理取鬧。

    “嗯……你的手痛不痛？”西維爾一臉心疼的問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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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結伴同行

    “嗯……你的手痛不痛？”

    看著西維爾那一臉心疼的表情，帕莫爾心裏那個強者形象轟然崩塌。他已經完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了：這就好比有人打了他的左臉，他卻笑眯眯的把右臉也送過去。老實說，賤人他見過不少，就是沒見過這麼犯賤的人！

    雖然……好吧，他身邊那個少年確實……帕莫爾忽然愣了一下，直到下意識的看過去，他才注意菲亞斯的容貌，那麼的精緻、唯美，一旦成為視線的焦點，就再也捨不得移開目光，以至於他傻傻的張大了嘴巴愣了好一會兒，才在西維爾的冷笑聲中回過神來。

    尷尬的扭過臉去，讓視線林間的空地上，同時心中也有些奇怪：明明是那麼耀眼絕倫的容貌，為什麼，最初的時候竟然會沒有注意到……

    是因為施了法的關係嗎？這樣的發現讓帕莫爾越發的謹慎起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身邊的女巫身上，卻見菲利希亞的唇角正蓄著一抹淡雅的微笑——平心而論，這也是個美麗的女人，可惜黑巫師這個職業在薩爾瑪的大部分國家中都被認為是非法的。

    不過……帕莫爾本身也是捨棄了騎士榮耀的墮落騎士。

    “菲利希亞.愛傑拉.銀環。”美麗的女巫微笑著，提了提裙擺頗為淑女的行了一禮，“奧布諾提斯閣下這是要前往落星鎮麼？是否介意我和我的同伴同行呢？！”和白髮女巫的名諱一樣，西維爾的黑發紫眸的外貌在某些人的眼中，同樣是近乎標誌性的特徵，更何況，他之前還自報了家門。

    “我可以召喚一些比較溫和的魔獸代步。”女巫輕聲的拋出自己的籌碼。

    “同行可以，不過魔獸就不需要了。”西維爾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們速度會比較慢，如果兩位等不及的話，可以自己先走。”

    出來之前，他為菲亞斯加持了一個小小的法術，使得人們如果不是刻意觀察的話，就不會注意到他的容貌，但是如果乘騎魔獸，被魔獸坐騎吸引了目光的人們會下意識去注意魔獸的主人，這樣一來，法術就失去效果了。

    “哦，那正好。”女巫同樣無所謂的說道，“既然已經是同伴了，”她的目光落到了菲亞斯的身上，“那麼這位又該怎麼稱呼呢？！”

    “菲亞斯……”菲亞斯知道自己不能說出“加爾布雷恩”這個姓氏。於是稍稍地猶豫了一下。“……蒼月。”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用名字做姓氏。只覺得很熟悉……

    所以。就用了。

    到底有多少事情。被他刻意地遺忘了呢……菲亞斯摩挲著掌心中地神染。熟悉地感覺再次讓他陷入沉思。

    西維爾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下意識地望向身邊地菲亞斯。卻見他眼中舉世無雙地公主寶寶正對著他給他地神染努力地困惑著——此刻菲亞斯地記憶就像是一本被鎖住了地舊日記。放在那裏、存在著。可是裏面寫了什麼卻完全不記得。唯一地印象就是那褪成淺褐色地封皮。偏偏上面還寫著兩個字：遺忘。

    那副困惑地表情讓西維爾忍不住一陣心慌。“別想了……”他抓住菲亞斯地手。聲音帶上了裏一絲懇求。“既然都已經決定要忘掉了。就不要再去回想了……”

    菲亞斯只覺得骨頭幾乎都要被捏碎。他忍痛抬起頭。迎上西維爾地目光。只見那片紫色璀璨地幾乎就要破碎……

    “嗯……”本來也不是非想起來不可的，或者說本來也就沒打算回想，他只是困惑，明明是該被遺忘的東西，在關鍵的時候，卻那麼清晰的浮現……

    “抱歉……”西維爾看著菲亞斯手背上淡紅色的指印，懊惱的低下了頭，明明是竭盡全力想要保護的人，偏偏弄傷了他的還是自己……

    “也不是很痛的……”菲亞斯淡淡的說道，第一次主動牽住西維爾的手，只是不想看到他那麼自責的表情。

    淺淡的乳白色的光芒自西維爾的指尖亮起，很快淺緋色的印記便完全的消褪了下去。

    菲利希亞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淺灰色的眼瞳中，有一絲無法掩飾驚異——因為某些關係，她可是很清楚的知道西維爾.奧布諾提斯只有十七歲，理論上，就算打從娘胎裏練起，練出如今這份強大的武技，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現在他居然還表現出……會魔法？！

    這傢伙……還是人麼？

    “咳、咳……呃……”一點點小小的不和諧音在西維爾的瞪視下低了下去，帕莫爾委屈的用腳尖在地上畫著圈圈：他只是想提醒一下他們，旁邊還有別人而已……

    唇畔的笑容染上一絲狡黠，“呐——，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菲利希亞促狹的說著，目光落在兩個人交握的手掌上。

    只是，也不知道是西維爾太過光明正大，還是臉皮真的厚到了一定程度，這樣的目光非但沒讓他感到局促，反倒有些趾高氣昂起來，像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菲亞斯是和他一起的，準確的說，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菲亞斯是他的。

    然而西維爾並沒有注意到，菲亞斯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好像有那麼一瞬間，女巫的眼神有點兒怪怪的，給了他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背後涼涼的，像是被什麼盯上了一樣。

    似乎這個時候，無論是西維爾還是菲亞斯，都沒有想起來——

    菲利希亞.愛傑拉.銀環。

    毒蛇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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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幫忙定了

    獵來的兩隻野雞被放血、挖去內臟，然後填上香料，用稀泥裹了埋進土裏，上面架起枯枝、燃起營火，其上懸吊著一隻黑色的瓦罐，罐子裏則翻滾著女巫尋來的幾種可食的菌子，橘色的火光映的周圍樹影森森，猶如一群猙獰的妖魔揮舞著尖利的爪牙，步步緊逼。

    菲亞斯安靜的抱著膝蓋坐在火堆旁，漫不經心的摩挲著手中的神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個下午的奔波並沒有讓看起來嬌生慣養的他露出任何疲態，這還讓兀自猜測著他身份的黑衣騎士暗暗奇怪了一番。

    白髮女巫就坐在他的對面，微微有些出神，明亮的火光將她淺灰色的瞳仁染成一片妖冶的金紅，從同行開始，女巫的心情就顯得很好，唇畔的笑容始終都不曾減退，之前那種讓人不安的目光始終沒有再出現，就好像之前不過是菲亞斯的錯覺。

    西維爾不知道她到底搭得是什麼注意，只能小心提防——雖說這次轉世之前還做了一千年的神，但真正為人的記憶連這輩子一起也不過三世而已，論深思熟慮、爾虞我詐，他不認為自己能夠比得上眼前這個活了百八十年的女巫。

    “說起來，帕莫爾你是怎麼會成為墮落騎士的呢？”菲亞斯托著下巴好奇的問道，“捨棄了原本的榮耀，游走於黑暗之中，為人們所不解和唾棄……對於身為貴族的你而言，這大概是最為艱難的一條路了吧？”

    他的問題讓西維爾和菲利希亞的目光一併集中到了黑衣騎士的身上，一個尖銳的問題。

    帕莫爾的臉上浮現出些許掙扎的神色，“我不知道。”他的聲音很低，帶著一種受了傷的嘶啞，“我只知道我應該保護她，而保護她，唯有墮落……”輕聲的歎息，不知道是因為終究沒能做到，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菲亞斯別開目光，在晴宇帝國，黑巫師是一種非法的職業，倒不是什麼瀆神之類的可笑理由，而是，有悖人倫——黑巫術中確實有一部分法術是需要人類的器官，甚至是嬰兒的器官作為施法媒介的，這一點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否認的。

    只不過，法術是死的，而人是活的，在光輝帝國，就僅僅是禁止了幾項黑巫術的研究。

    “墨諾忒彌斯……”菲利希亞輕輕的歎了口氣，說起來，那還是她的學生。

    帕莫爾並沒有覺得意外，兩年前晴宇帝國的火燒女巫事件鬧得沸沸揚揚，被說得最多的便是邪惡的女巫墨諾忒彌斯勾引了帝國最有前途的年輕騎士。

    “真正地原因是什麼？”菲利希亞忽然問道。對於她來說。絕對不會有什麼要給學生報仇之類地打算。墨諾忒彌斯本就是個孤兒。而且。說到教導。也不過是丟了幾本基礎巫術地書籍讓她自學。順帶對她開放了她地藏書室。她不需要做樣子給誰看。也沒興趣為一個蠢得連保護自己都不會地笨學生給自己找麻煩——更何況也沒人知道墨諾忒彌斯是她地學生。自然也就不用考慮面子地問題。

    菲利希亞所感興趣地墨諾忒彌斯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對女巫處以火刑雖然是晴宇帝國地法律。但真正執行地次數卻不多。大多是監管和驅逐。這種事情只要不鬧大。理論上來說是不會有生命危險地。

    “她拒絕了晴宇帝國三皇子地求婚……”帕莫爾苦笑了一下。“我們差一點點就逃出來了……就只差一點點而已……”

    得不到地便要毀掉。菲亞斯默然地看了他一眼。貴族間那檔子事兒用膝蓋想都知道。順帶著很有可能那位三皇子看埃克萊斯頓家地騎士也不怎麼順眼。借這個機會一併清理掉……

    西維爾不屑地哼了一聲。“那你打算怎麼辦？！報仇麼？”

    帕莫爾摸了摸鼻子。“很想。”他說。“但是我知道現在地我還辦不到。這兩年一直在落星鎮周圍活動。這裏是中立地區。三皇子就算知道我在這裏也拿我沒有辦法。況且。再過些日子就是三皇子地成年禮了。以他地性格一定會選擇出使光輝帝國。對我而言。這倒是個好機會。”

    各國的皇子和公主的成年禮不盡相同，光輝帝國是滿16歲開始成年的歷練，而晴宇帝國則是18歲出使周邊國家，進行友好訪問。

    “要不要幫忙？”菲亞斯忽然問道，說道那位三皇子，他倒是想起來了，晴宇帝國和光輝帝國的關係一向不錯，他的大哥甚至迎娶了晴宇帝國的大公主、也就是那位三皇子的姐姐做了皇妃，那場婚禮上，那位三皇子好像也是到場的。

    記憶中那是個疲軟無力，毫無男子氣概的傢伙，而就是這樣的傢伙居然還揚言將來長大了一定要娶她做妻子！說不定，那個傢伙這次出使光輝帝國就是為了這件事！至於帕莫爾，說不定只是順帶的而已！

    可以肯定的是，格雷斯一定會回絕這門親事，不過站在國王的立場上，這理由找起來倒是相當的麻煩，還不如他在這裏一勞永逸的解決掉……

    “怎麼，那傢伙得罪過你嗎？”西維爾眨了眨眼睛，好奇的問道，以菲亞斯的那淡漠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有趟渾水的興致的——雖然重生之後也難說……

    “他打過我的主意！”

    “嗨！”西維爾二話不說，一巴掌拍在帕莫爾的肩上，阻止了他即將出口的推辭，“我說兄弟，你就別不好意思了，這忙——老子幫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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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落星小鎮

    聖曆3375年9月27日，坐落于落星森林週邊的落星小鎮一如既往的熱鬧，形形色色冒險者和來往的商旅吆喝著，或出售、或收購各種落星森林的特產，偶爾他們的目光也會在進出小鎮的各種組合身上掠過，老道的商人和冒險者只需要一眼，就能從這些人的表情上看出，哪一隊冒險者有了大豐收，哪一批商人剛到正打算物色貨物，有或者，哪些人僅僅是路過此地……

    “……30個金幣，絕對不能再少了！你看看這星塵粉末的成色！！”勞爾是土生土長的小鎮人，在鎮子口開了一家不大的雜貨鋪，出售一些諸如緩毒藥水、止痛藥丸、消炎藥粉之類的常備藥物，以及飛爪、繩索、繃帶、挖掘鏟一類的冒險道具，偶爾也會出售一些較為常見的施法材料。

    “……我告訴你，這已經是鎮子上最便宜的價格了！不信你問問那位法師……”勞爾木凳口袋的望著被他指著的對象，那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雪白雪白的長髮，淺灰色的眼瞳，漆黑的長袍，整個人透著詭異的明媚而腐朽的味道，就像是陽光明媚的墓室，給人一種極度的違和感。

    但是，這些並不是勞爾發呆的原因，而是他看見了那個走在非常美麗女人的腰間掛著一串三角形的，不知名的魔獸的碎骨——在這個世界上，人類從事的職業千千萬萬，但總的來說，只有一種人會使用這樣的飾物，那就是——黑巫師。

    “28金幣，不能再少了！！”勞爾急忙將星塵粉末推給面前年輕的法師，心中祈求自己剛剛的舉止並沒有被那個女人看到——他只是個平凡的小人物，並不想做玫瑰花下枉死的冤鬼，更何況，落在黑巫師手中，別說靈魂了，搞不好連渣都剩不下來……

    年輕的法師不明就裏的轉過頭去，表情從疑惑轉向呆滯，又從呆滯轉向驚恐，緊接著飛快的從兜裏掏出一把金幣，也沒數數又多少枚，一股腦兒的丟下，然後從勞爾的手中搶過自己急需的施法材料，一溜煙的跑了。

    也不知道是跑得太急，還是受了驚嚇大腦不做主，這個可憐的小傢伙，在街角拐彎的地方，居然還摔了一跤……

    “菲利希亞，您還真是威名遠揚啊！！”注意到這裏動靜的西維爾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你是想說：臭名昭著才對吧……”菲利希亞倒是一點兒也不在意，她的目光落在畏畏縮縮的偷拿眼角瞄著他們這一行人的勞爾身上，微微一笑，然後舉步走了過去……

    帕莫爾皺了皺眉頭，女巫的古怪性格他是知道的，可是怎麼也沒想到西維爾這個傢伙也不是個省事兒的主，不過帕莫爾也沒有替那位倒楣的店老闆出頭的意思，被菲利希亞盯上只能說算他倒楣。

    “老闆，請問這裏有黑珍珠麼？”菲利希亞微笑著問道，這是加速回復的施法材料，不過因為價格每顆高達6金幣的關係，很少有人會準備這種東西。

    “沒有。”勞爾陪著笑臉答道。“小姐。我、我這店小……”

    “那有硫磺麼？”菲利希亞像是沒聽見他在說什麼。逕自詢問著。這玩意倒是不值錢。但是。在薩爾瑪。這是違禁品……

    “沒有……”勞爾覺得自己地額頭上有什麼冰涼地東西滑落。“那個。這位小姐……”

    “血苔蘚呢？！”

    “沒、沒有……”勞爾大概也預感到了什麼。自認為已經成了死蝦子一隻地他索性放棄了爭辯。腦海中幻想著眼前這個可怕地女巫會如何、如何地讓自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臉上一片死灰。

    “血瑪瑙？”

    “沒有。”

    “……”菲利希亞皺了皺眉頭，恰到好處的顯露出自己的不悅，她盯著勞爾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勞爾兩腿發軟、覺得自己大概已經死定了、正考慮著要不要跪地求饒……她卻忽然一個轉身，用足以讓勞爾聽得到的聲音嘀咕道：“什麼嘛！居然什麼都沒有！！”

    走了？勞爾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肝，噗通、噗通……跳得很歡……真的就這麼走了？不用把他開膛破肚？掏心挖肺？！不用把他帶著血絲和碎肉的骨頭丟進湯鍋裏，煮熟了去喂那些兇殘可怖的小寵物？！

    勞爾難以置信的望著女巫離去的背影，漸漸的放鬆了下來。

    然後……

    兩眼一翻，噗通一聲，昏倒了……

    昏倒的時候他還在想：我該不會是中了什麼腸穿肚爛的可怕詛咒吧……

    菲亞斯望著得意洋洋的回來的女巫，輕輕的揚了揚眉：西維爾很張揚，這他是知道的，否則當初他就不會縱容巴哈姆特在時之砂裏行兇，更不會在野外讓巴哈姆特用那麼囂張的方式將他擄走。可是，他不覺得，一個可能活了上百年的女巫，也會有這樣的行事方式——與其說她是在給勞爾一個教訓，倒不如說，這更像一個壞心眼的惡作劇。

    西維爾頗為意外的吹了聲口哨，“我以為你會把他開膛、破肚、剝皮、抽筋、拆骨，然後煎、悶、蒸、煮、炸……據說黑巫術種，某個法術的施法材料是人的心臟？！”

    “是年幼精靈的心臟。”菲亞斯漠然的糾正道，他看了一眼目露詫異的女巫，飄出一聲低不可聞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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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提前計畫

    巴哈姆特很快在西維爾的召見下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他的目光掃過一行四人，最後落在了菲利希亞的的臉上，危險的女人，他在心下評價道。說起來，自從成為千年龍之後，除了西維爾這個變態，他還沒遇到過讓他產生危機感的人呢！

    “旅館定好了？”西維爾斜著眼睛問道，因為人流的關係，鎮上的旅館並不接受提前預定——當然，在這種到處都有屋頂的地方，他是絕對不會讓菲亞斯有露宿街頭的機會的。再說，巴哈姆特不是打著“探路”的旗號早早溜過來的嘛？雖然以他對他的瞭解，這傢伙八成會因為忙著打架，而忘了正事……

    “嘿嘿，定好了！”巴哈姆特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放心吧！絕對是目前整個鎮上最好的旅館了！”

    “是這樣麼？”西維爾狐疑的望著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為什麼是‘目前’？”

    “其他的都在裝修……”果然，巨龍先生的眼神遊移了起來……

    “賠了很多錢吧？”西維爾翹起嘴角，露出獰笑的表情，不懷好意的問道，雙手的指節捏得劈裏啪啦直響——他就知道，讓這個傢伙單獨出來辦事准沒好事！！

    “不多，一共才不到50金……幣……”待到巴哈姆特終於醒悟過來自己在說什麼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彌補了，他看著一步步逼近他的西維爾，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擺出防禦的架勢，“小、小西……你你你、你想幹嘛？！”

    “嘭！”

    “啊——！！”

    事實證明，西維爾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感情真好……菲亞斯望著人形坑裏的“屍體”，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而後，非常平靜的在西維爾的攙扶下，從上面踩了過去……

    而隨後地帕莫爾和身邊地女巫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地驚駭！

    菲利希亞憑藉自己多年地見識。自然看得出巴哈姆特地原型是巨龍。而且至少是活了八百年以上地巨龍。甚至。是千年龍——巨龍並非不老不死。而大多數地龍都無法活過千年。

    “千年”是巨龍地一個重大分水嶺。當巨龍地壽命超越千年地時候。它們地力量就會得到飛躍性地提升。傳說中那些守著寶藏待在洞裏睡覺地龍。通常都未滿千年。而在千年龍眼中。它們地力量根本不值一提。

    而眼前。有一頭疑似千年龍地傢伙。居然在有所準備、有所防備地情況下。依舊毫無反抗之力地被西維爾拍進了地裏……這麼一來。西維爾地實力就不得不讓人重視起來了……

    只是。比千年龍還強地傢伙。還會是人類麼……？！菲利希亞和帕莫爾不約而同地在心裏想道。

    不過。無論是西維爾。還是菲亞斯。亦或是巴哈姆特。都是絕對不會在意菲利希亞和帕莫爾地想法。至於“不是人”這種說法。估計西維爾就算知道了。也會把這句話當作是對他地誇獎地……

    “帕莫爾，先說說你有什麼打算？”待到眾人都在巴哈姆特包下的旅館房間裏安頓下來，菲亞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開口問道。

    皇子出使可不像他出門歷練，標準的配置是：一名十二星以上的戰士、一名十一星以上的法師、一隊八到十人實力在九星向上的親衛，以及兩百名擅長配合的七星級護衛。這樣的陣容，即使是普通巨龍，也不一定能討得了好處。

    可是，首先帕莫爾不是巨龍，而是巨龍的巴哈姆特又不是普通巨龍，所以在從西維爾哪里瞭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後，巨龍先生立刻跳起來，一拍桌子，大聲嚷道，“這還要什麼計畫！！沖上去殺就是了！！”提到打架，他總是最興奮的一個。

    “你想讓我們成為通緝犯麼？！”菲亞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頭蠢龍到底有沒有腦子！不過從之前和西維爾之間那段關於旅館問題的對話來看，應該是沒有的吧……其他人或許無所謂，可是他還是掛著光輝帝國的“公主”頭銜呢……被人認出來就麻煩了……

    “這個主意好！……爛……”西維爾訕訕的說著，抓了抓頭髮，那只手原本是為了表示贊同巴哈姆特的提議而舉起來的，他看來一眼菲亞斯，見他沒發現什麼，頓時又得意了起來，“還是帕莫爾你說說看吧！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將他引出來……”他看向菲利希亞，“據我對他的瞭解，這位三皇子殿下，相當的好色……”言外之意，當然是希望菲利希亞可以犧牲一下色相，菲利希亞和墨菲家族有舊交，這也是女巫為什麼會和帕莫爾走到一起去的原因。

    “我去不可以麼？”菲亞斯小聲的問道，色誘啊色誘，聽起來似乎還滿好玩的，“就是不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他能不能認出來……”畢竟在宮裏那次見面他穿的是女裝……

    他的提議讓帕莫爾眼睛一亮，菲亞斯的容貌唯美絕倫，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分辨不出男女，如果穿上女裝的話……他的想法倒是很簡單：不管怎麼說菲利希亞到底還是女人，萬一真的被占了便宜就虧大了，而菲亞斯是男孩子，自然不用擔心吃虧一說。

    然而這個提議卻遭到了西維爾的強烈反對，“不行！我不准！”他瞪著菲亞斯，一點兒也不肯讓步。開玩笑！那可是他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的公主寶寶，他的便宜怎麼能讓別人占了去！！

    菲亞斯瞪不過他，索性賭氣的扭過頭去，他也知道自己的建議有些冒險，萬一被那個三皇子認出來搶回去做壓寨夫人，不是，做皇妃就虧大了……

    而西維爾見他生氣了，立刻貼上去哄他，又是裝可憐又是說道理，甜言之新穎，蜜語之肉麻，讓兩位旁聽者損失了好幾身的雞皮疙瘩，總之一句話：只要菲亞斯不去見那位三皇子，讓他脫光了去鎮上裸奔十圈都不是問題！！

    “還是我去吧……”菲利希亞鐵青著臉應下了這樁差事——再讓西維爾說下去她可是要吐了，這種時候，她不由的佩服起了菲亞斯：真厲害，聽了那麼久，居然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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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市集偶遇

    菲亞斯漫無目的的走在落星小鎮的青石路面上，那個有趣的勾引計畫最終還是沒有他的份，雖然西維爾給了他那樣的權利，可是他又不能真的讓他脫光了去鎮上裸奔十圈……有趣的事情不能玩，而能玩的事情卻很無聊，怎麼算，都是他虧了……

    “克萊德，這種小玩意有什麼好看的？！”一個聲音在菲亞斯的耳畔想起。

    落星小鎮並不大，但是卻相當的繁榮，即使在生意最清淡的時候，耳邊也難得清淨，更遑論這種淹沒在人海中的簡單的交談了。

    但菲亞斯還是注意到了，不是因為那個聲音有多麼熟悉，而是那個名字——晴宇帝國三皇子的名字便是——克萊德.桑舍爾。

    所以下意識的，菲亞斯便循聲望了過去——

    那是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小麥色的皮膚看起來相當的健康，一頭栗色短髮打著密集的卷，在陽光映照下，閃出迷人的光澤，和西維爾那張總是肆意飛揚的邪氣臉不同，那是一張一看就是童話中代表著勇氣與正義的王子的臉……

    完全的顛覆了昔日的印象……

    菲亞斯愣愣的望著人群中那個舉著木雕對著陽光的男子。

    竟然那麼的耀眼……

    似乎察覺到了落在自己側臉上的目光，克萊德有所感應的轉過頭來，隨即，湛藍眼瞳中的疑惑迅速被狂喜所取代，只見他分開人群快步走到菲亞斯的面前，神情激動，“菲……”訥訥的叫出熟悉的名字，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克萊德？”知道這個時候，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菲亞斯才能真正確定，眼前這個人，竟然真的是晴宇帝國的三皇子：克萊德.桑舍爾！！

    “你怎麼會在這裏？歷練麼？”克萊德並沒有表露出太過驚訝地神情。顯然。菲菲.加爾布雷恩公主殿下遭惡龍綁架地消息並沒有傳到鄰國。

    菲亞斯點了點頭正要作答。背後地路口卻傳來了一陣騷動……

    從路口地拐角轉出來地男人足有二米五地身高。像山一樣壯實地身體在地面上投下濃重地黑影。光是仰視著。就能感覺到很強大地壓迫感。鎧甲地右胸處刻著一對長柄戰斧。而週邊則鑲嵌著一圈金色地星星。不多不少。十二顆。

    菲亞斯皺了皺眉頭。向路邊退開了幾步。他地容貌唯美絕倫。雖然西維爾為他加持了一個小小地不會引人注意地法術“朦朧之霧”。使得擦肩而過地路人們會下意識地忽略他地存在。但若是有人刻意注意地話。這個法術微末地效果。將完全地失去效果。

    然而。很多時候。並不是主動回避了麻煩。麻煩就會消失地……

    “啊——！”街對面一名少女因為退得太急。懷中塞得滿滿地紙包中掉落了一隻蘋果。而那只蘋果就這樣滾過馬路。滾過身高兩米五地男人地視線。滾到了菲亞斯地腳邊……

    於是……

    一瞬間，菲亞斯便成為了整個市集的焦點。

    再然後，身高兩米五的男人停下了腳步……

    克萊德心裏一緊，雖然在放棄酒色專注修煉之後，他的實力突飛猛進，再加上皇室又素來不缺乏各種珍奇藥劑，如果的他已經是十一星的戰士了，但是，只是十一星，對上十二星的戰士是完全沒有勝算的……

    森然的目光落在克萊德的臉上，像是在評估著什麼，那是一種讓人及不舒服的感覺。

    菲亞斯的心裏並不覺得緊張，以西維爾對他的保護，哪怕是十二星戰士最強的攻擊，除了引發西維爾加持在他身上的示警和防禦法術之外，也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這也是為什麼西維爾會沒有跟出來的原因。

    克萊德毫不畏懼的與身高兩米五的男人對視著，那是張佈滿刀疤的猙獰的臉，兇惡的模樣，幾乎能嚇哭小孩子，可是出奇的，他竟然在他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惡意，很快，男人的視線從他的身上移向了他身後的菲亞斯。

    “凱西莫多.加布……”悶雷般的聲音，讓菲亞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巴哈姆特那粗獷的嗓門，然而，這個男人報出的名字卻讓他感到無比的錯愕。

    克萊德的長劍嗆然出鞘，他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無比蒼白，因為那個名字——凱西莫多.加布，血腥屠戮者……與其說他是一名殺手，到不如說……他更像是一名——屠夫！！

    “凱西……莫多？”菲亞斯困惑的重複著這個名字，兩世的記憶讓他的思維有些混亂，尤其西維爾出現後，前世的記憶更是占了主導。

    凱西莫多並沒有催促，他只是安靜的站在哪里，用他那已經無法用單純的“高大”來形容的身軀，帶給周圍無盡的壓力，尤其在他報出了自己的名字之後，周身更是連一個敢大聲喘氣兒的人都沒有了。

    “抱歉，你是不是認錯人了？”菲亞斯有點兒驚詫自己在這種時候還能保持這樣鎮定的語調，但是搜遍了記憶，他實在想不出自己什麼時候與這樣一個人有過交集。

    凱西莫多灰藍色的眼瞳中閃過一絲失望，卻並沒有強求什麼，他上前一步，從懷裏摸索出一把金燦燦的小鑰匙，遞到菲亞斯的面前，“拿著它，如果有人欺負你，就帶著他來找我。”他望著他，眸中有淡淡的期盼。

    菲亞斯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雖然他不認為當西維爾欺負自己的時候，有人可以幫他報仇……至於其他人，西維爾會讓其他人欺負自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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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晴宇之星

    凱西莫多走了，留下菲亞斯困惑的抓著他給他的信物站在原地，耳邊是克萊德關切的詢問，絮絮叨叨的就像掉光了牙齒的老太太，漸漸聚攏的人群，更是讓他感到有種落入狼群的感覺：情況似乎有點兒不妙呢……

    “嘭——！”灰白的煙霧隨著沉悶的爆破聲在人群中炸開，暫態遮擋了人們的視線，驚慌失措的人們你推我搡，轉眼便亂成了一團。

    “快走！”克萊德見機的牽起菲亞斯，拽著他沖出了人群，拐進了鎮上錯綜複雜的小巷中。

    一路狂奔……待到再也跑不動停下來喘氣兒的時候，身後的追逐者早已經不見了。

    “呵……”克萊德望著菲亞斯忍不住先笑了起來，目光滑過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上，氣氛一下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謝謝。”菲亞斯不動聲色的掙開他的手掌，冷漠的道了聲謝，先前克萊德拉扯他的動作應該已經觸發了西維爾加持在他身上的示警法術，以那個傢伙的個性，應該很快就會出現——他忽然覺得，眼前這位三皇子也並不是非常的討厭。

    克萊德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些失落，有些受傷。

    “我要回去了。”菲亞斯冷聲道，心中泛起熟悉的悸動，他知道西維爾已經靠得很近了，“不要跟來，”刻意的補充了一句，然後扭頭，轉身。

    剛過轉角，就遇到了飛簷走壁迎上來的西維爾，“出了什麼事？！”緊張的語調，不由分說的拉起菲亞斯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確定他沒受傷，這才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

    “沒什麼，被人認出來了而已。”菲亞斯輕聲說道，金色的小鑰匙被他掛在腰間，和仿製的“巫妖之眼”掛在了一起，偶爾碰撞，會發出清脆的“叮——”的聲音。

    “這是什麼？！”西維爾被聲音吸引，注意到了這件新的裝飾。

    “禮物……”菲亞斯猶豫了一下。答道。應該算是禮物吧……可惜完全不記得凱西莫多到底是誰了。或者對他來說。今天所發生地事情只是個小小地插曲而已。很快就被淡忘——和凱西莫多這個名字一起。

    “哦？”西維爾地語氣裏聽不出什麼別地意思。可是他地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滑向菲亞斯地身後——是誰帶著他逃到這裏地呢？！

    “我們回去吧。”菲亞斯開口提議道。並不想讓兩個人這樣碰面……

    “好！”西維爾應得極乾脆。不希望他和那個人碰面麼？那個觸發了他地法術地人……沒關係。反正他已經記住了他地味道。只要再相遇、只要再相遇他就一定能把他認出來！！

    與此同時。克萊德被自己地同伴捂住了嘴。死死地壓在牆上。直到巷子那一端地腳步聲漸行漸遠才一點點地放開他。

    “奧爾頓！你做什麼！”克萊德惱怒地推開面前地同伴。剛剛。他是想追上去地……

    “小聲點兒，你這個蠢貨！”被喚作奧爾頓的青年壓低了聲音怒駡道，“你他媽的被美`色沖昏頭了裏麼？和他一起的那個少年多強，你難道感覺不到麼？！”光是掃過來的視線，就讓他渾身的汗毛都戰慄了起來。

    如果菲亞斯聽到他的聲音，一定會認出，這便是之前吸引了自己注意的聲音。

    聞言，克萊德頹然的放棄了掙扎，他又何嘗沒有感覺到那個人的強，還沒有照面，就已經讓他完全的喪失了抵抗的念頭……

    “奧爾頓，你說我該怎麼辦？”克萊德靠在牆上，有些無力的問道，這次選定出使光輝帝國，目的之一就是向那位元公主殿下求婚，可是現在看來……不說這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少年，光是一個凱西莫多，就足夠讓他出局了……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麼……

    “怎麼辦？你還想怎麼辦？”奧爾頓有些鬱悶的吼道，他是晴宇帝國護國劍神亞雷克斯的徒弟，十五星的戰士，以他的實力即使面對自己的老師也有一拼的勇氣，可是剛剛卻被壓制的連大氣兒都不敢喘。

    “算了，別管你那位美`人怎麼想了，直接走官方流程，去光輝帝國提親吧！你好歹也是晴宇帝國的三皇子，又有你姐姐幫襯，總比自己一頭熱的瞎忙活要好。”奧爾頓想了想，給出了自己的建議，他知道克萊德不想將感情染上政治，可是，看菲亞斯和西維爾在一起的樣子，顯然彼此的關係比和克萊德要親密的多。

    他知道自己這位摯友的努力，早年的克萊德被喻為“皇室敗類”，吃喝嫖賭樣樣俱沾不說，更是鬧出了一場火燒女巫事件，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年多前，參加過他姐姐的那場婚禮之後發生了改變……昔日的“皇室敗類”變成了如今的“晴宇之星”，這其中有多少的血汗、多少的心酸，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所以，他才會有這樣的提議，事實上，這種方法也不是很保險的，以那位格雷斯陛下對這個女兒的寵愛，很可能會捨不得她遠嫁晴宇帝國……

    “不！”克萊德搖了搖頭，“我不會強迫她的，如果走了官方的流程，一切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他很清楚，自己除了是個男人之外，還是晴宇帝國的皇子，他必須為他的一言一行所負責，但是同樣，他也不會讓他心中的女神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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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殺意漸濃

    “克萊德，別做傻事。”落星小鎮東邊的旅館裏，奧爾頓捧著紅酒，從房間的陰影處走了出來，他那張毫無特色的臉上透出十二分的凝重與認真，“你心裏明白，你不該去的。”以他的眼界自然可以看出菲亞斯的身上加持了帶著強烈精神暗示的法術“朦朧之霧”，否則以那非人的容貌，絕對不可能不被人注意到，更遑論他還有一頭如此醒目的銀髮。

    “傻事？”微微的上揚尾音，透著濃濃的不屑和，和近乎自棄的頹然，“我還……不夠傻麼……”從第一次見面就知道那個人絕對不是自己可以擁有的，可卻依舊像是被誘惑了一般，努力的想要接近，哪怕是一點點距離也好……可是努力了，爬高了，卻驀然發現，他與她的距離非但沒有絲毫的減少，反而更加的遙遠了……

    聞言，奧爾頓不由的一窒。

    “你說……我要是沒有遇見她有多好……”克萊德的聲音悲哀的像是在哭泣，如果他沒有去參加那場婚禮，他就不會遇見菲亞斯，如果他沒有遇見菲亞斯，就不會有現在的痛苦，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他遇見了她，愛上了她，然後整個世界都開始圍著她旋轉，哪怕明知道她終是不可能屬於他……

    “如果……不能讓她愛上我，那麼……就讓她永遠的記住我吧……”

    奧爾頓愣愣的望著克萊德，似乎完全沒有料到他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以至於震驚的連他的離去都沒有發現。

    如果不能讓她愛上我，那麼就讓她永遠的記住我……？！

    如果不能讓她愛上我，那麼就讓她永遠的記住我……

    如果不能讓她愛上我，那麼就讓她永遠的記住我！！！

    克萊德！你這個混蛋到底想做什麼？！奧爾頓甩開手中的酒杯，沖出門去，可是走廊上哪里還有克萊德的影子？！

    “該死！！”低聲地咒駡著。奧爾頓懊惱地揪著自己地頭髮。為什麼之前都沒有發現那個傢伙居然有這麼危險地想法？！稍微猶豫了一下。奧爾頓緊跟著追了出去。

    菲亞斯地身上因為加持了“朦朧之霧”地關係。並沒有給克萊德留下太多地線索。這個法術不但會以精神暗示周圍地人不去注意菲亞斯地容貌。更會讓注意到地人。儘快地遺忘菲亞斯地存在。但是這卻沒能難倒克萊德。

    “有著紫色眼瞳。並且看起來很邪氣地少年？啊！我知道了！就是住在南邊‘叢林舞者’旅館地那個少年吧？我應該不會記錯。說起來紫瞳是相當少見地特徵呢！”穿得很涼快地、站在酒館門口等著客人上門地舞娘很熱情告知。當然她熱情地原因是被她藏進抹胸中地那一把金幣……

    無視了那一個接一個地媚眼兒。克萊德頭也不回地向小鎮南邊奔去……

    漆黑地夜不見一絲星光。月亮也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不知什麼時候起。天空中飄了起細雨。涼涼地、沁入心中。連心都變得寒冷起來……

    菲亞斯慵懶地靠坐在窗臺上。手中握著地薄薄地書卷許久未曾翻動。目光游離於窗外漆黑地夜影。微微地有些出神。

    而對面房子的屋頂上，西維爾立於黑暗之中，周身纏繞的氣遮罩了雨水，使得他並不會被淋濕，他望著窗口中映出的菲亞斯的側影，神色複雜：一千年了，這次轉世將是他最後的機會，所以，無論如何，他不會容許任何人的破壞……

    細微的聲音傳入耳中，視線隨之移向稍遠處的街口，以他的耳力，可以清楚的聽到從那裏傳來的急促的腳步聲。

    這種天氣，還有人在外面？！

    目光所及之處很快出現了一名男子，他的樣子看上去有點兒糟糕，本該英俊耀眼的外表，卻因為淋了雨的關係顯得有些狼狽，只見他在街角稍微辨別了一下方向，然後轉向了叢林舞者旅館這個方向。

    西維爾微微眯了眯眼，顯然已經認出了這個男人便是白天和菲亞斯在一起的人——雖然白天的時候沒看清他的容貌，卻是記住了他身上氣味——昂貴的藍魔花香，是只有大貴族才用得起的熏香……

    “啪——”碎石敲擊在窗上的輕響引起了菲亞斯的主意，然後他便注意到了站在樓下沖他打著手勢的克萊德，稍微有些猶豫，但片刻後，他還是打著傘出現在了克萊德的面前。

    “克萊德，陪我走走吧……”菲亞斯輕聲的說道，很淡然，卻是不容拒絕的口氣，他沒問他怎麼找到他的，也沒有問他為什麼要來找他，前一個問題毫無意義，而後一個問題，他很快就會知道答案。

    克萊德？看到這一幕的西維爾，瞳孔有那麼一瞬間的收束，“克萊德.桑舍爾麼？”低不可聞的自語，濃烈的殺意浮出眼底，將紫色的瞳眸渲染得越發豔麗妖冶，“這一次……可是你自己找死……”

    眼看著菲亞斯和克萊德的身影消失在另一邊的街角，他卻沒有急著追過去，反倒是將目光再次投注到了克萊德來時的路口——那裏，追著克萊德而來的奧爾頓正惶急的舉目四顧，隨即，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他目光轉向叢林舞者旅館對面的屋頂……

    然後——黑暗中，兩點明璨如星的豔麗紫色便成了他最後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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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午夜殺局

    光輝帝國，帝都摩西。

    “落星小鎮驚現銀髮碧眸美少年……”格雷斯摩挲著手中的字條，蔚藍的眼瞳中看不出任何多餘的情緒，他的目光穿過巨大的落地窗，望向虛無縹緲的遠方，夕陽的餘暉將整個摩西都染成溫暖的橘黃色，一頭紅色的巨龍乘著暮色向東南方向飛去……

    “現在的年輕人真的很沉不住氣呢……”格雷斯輕聲的說道，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說給什麼人聽……

    夜幕低垂。

    綿柔的小雨落在傘面上，悄然無聲，寂靜的小巷中只有鞋底摩擦在濕潤的青石路面上偶爾發出的啪嗒啪嗒的聲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菲亞斯忽然停下了腳步，“克萊德，快點離開這裏吧……”他低著頭，長髮垂在眼前，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帕莫爾……要殺你。”

    帕莫爾？克萊德的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自己有得罪過這樣的人麼？早年雖然做過很多荒誕的事情，可是因為自己的皇子身份，並沒有結下太多的仇家，或者說，大部分人在得知他的身份後便死了復仇的心——無論在哪個國家，謀殺貴族都是大罪，殺害皇族更是株連九族的重罪。

    “帕莫爾.墨菲.埃克萊斯頓，兩年前的火燒女巫事件。”菲亞斯輕聲的提醒道。

    他當然還記得火燒女巫事件，也知道埃克萊斯頓家族是晴宇帝國的大貴族，可是……克萊德露出一絲苦笑，“抱歉，我只記得那個女巫的名字叫做墨諾忒彌斯……”帕莫爾是誰？埃克萊斯頓家有這個人麼？！

    菲亞斯忽然覺得很悲哀、很可笑，帕莫爾心心念念的想著報酬，可是他的仇人卻連他是誰都不記得了……

    “菲？”黑暗中明滅的碧綠色瞳仁讓克萊德感到有點兒不安。

    菲亞斯沒有回答，只是轉頭望向他們過來的方向，以他的目力無法看清黑暗中到底隱藏了什麼，但是心中那份悸動卻告訴他——西維爾已經來了。

    “那是——”順著他地視線。克萊德終於也感覺到了黑暗中。那份淺淡地幾乎要讓人忽略地殺意……

    西維爾攔住了急於上前地帕莫爾。而視線地焦點卻是順著眼角地餘光。落在了位置靠後地女巫身上。“菲亞斯還在那裏。”他地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抗拒地堅決。

    “既然這麼緊張你地寶貝。怎麼不看牢一點兒呢？”菲利希亞透著幾分戲謔地聲音在西維爾地耳邊響起——很簡單地“風之語”法術。淺灰色地眼珠微微轉動。水漾地目光中隱約地透出幾分柔媚。“就不怕有朝一日。他將你推進萬劫不復地深淵麼？！”

    西維爾猛然轉過頭去。紫色地瞳眸越發地豔麗逼人。目光更是冰冷地幾乎要將一切凍結……

    然而菲利希亞卻是毫不在意地“咯咯”一笑。“說著玩玩而已。不要這麼緊張嘛！”甜美地杏眼眯成狹長地形狀。卷翹地睫毛投下地陰影遮住了眼底地莫名地光芒……

    “……菲菲。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地時候。你正穿著雪白地紗衣坐在梨樹下刻著木雕。梨花翩然落在你地身上。是那麼地美……只是一瞬間。我地心就淪陷了。我想要你……”風見克萊德低沉而沙啞地聲音送入眾人地耳中。“……我努力地改變自己。想要成為一個配得上你地男人。可是。當我再一次見到你。卻忽然發現——你不是我地。也永遠不可能是我地……”

    指尖輕柔的踮起菲亞斯的指尖，俯身落下清淺的吻，“抱歉……這麼晚了還讓你聽這些無聊的東西……”他看向他的目光透著淡淡的歉意，那麼的柔軟與哀傷，“回去吧……”他輕聲的說道。

    “……”菲亞斯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末了，只是歉然的垂下睫羽，“那麼，我走了……”他緩緩的轉過身，然後，一步、兩步、三步……

    “菲菲！”克萊德忽然大聲的叫道。

    菲亞斯的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停下。

    “不要忘記我……”克萊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悲哀的像是要哭泣。

    西維爾搶在帕莫爾的前頭從屋頂上躍了下來，落到了菲亞斯的身邊，華貴的斗篷裹上他的身體，紫色的眼瞳中露出些許的心疼，“真是的，你的手都凍得冰涼了！這麼晚出來也不知道加件衣服……”他關切的念叨著，小心的、連披風一道將他攬入懷中，“我們回去吧……”他看了一眼克萊德的方向，並沒有表露出絲毫打算追過去的意圖。

    菲亞斯的眼中露出些許的疑惑，西維爾的個性有多張揚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了，而此刻他也能感覺到他心中的殺意已經濃重到無法掩飾的地步，可是為什麼？他還能如此心平氣和的對他說“回去”？！

    菲利希亞的目光在兩人的身上打了個轉，露出一絲詭秘的笑容。至於帕莫爾和克萊德的戰鬥，她是不會主動出手的，除非帕莫爾主動要求她的幫助，不過以那位“正直”的墮落騎士的性格，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好……”菲亞斯看著和帕莫爾戰做一團的克萊德，猶豫著點了點頭，十一星與十四星的差距，他終是不忍親眼看見他的死亡……

    “嗯。”唇角輕輕的翹起，西維爾的臉上浮現起一個殘忍的笑容——就在他挽著菲亞斯轉身的那一瞬間，一直被忽視了的巴哈姆特，緩緩的、在黑暗中浮現出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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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雨夜之殤[上]

    漆黑的夜空，烏雲潑墨，隨風狂卷，暴雨傾盆。閃電也撕不開這天地間的黑暗，一瞬的光明間，天地仿佛一副黑白畫卷。黑雲低壓，雲層中驚雷滾滾，仿佛巨獸的咆哮。

    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冷笑。

    菲利希亞的眼角的微微一跳，循聲望去，只見街道的那一端，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名男子，傲然站立在道路的中央。

    深藍色麻布戰衣，被雨水淋濕，緊緊地貼在身上，遮不住他強健的肌肉的線條。

    女巫淺灰色的瞳仁有那麼一瞬間明顯的收縮……巴哈姆特！！她竟然完全沒有感覺到他的出現！！！

    絲絲涼意沿著脊椎爬上後背……菲利希亞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仿佛一隻受到了威脅的黑貓，下意識的亮出了自己的爪牙——如果這個男人的實力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她的估計，那麼西維爾呢？被他奉為“少爺”的西維爾呢？！

    菲利希亞很清楚：巴哈姆特的忠誠絕對不可能是因為海月家的勢力，伊藍蒂斯.海月的強大或許已經遠遠超出了人類的範疇，但對於遠古巨龍這樣的生物來說，並不足以讓它們臣服。

    這麼說，問題的關鍵便在於……

    “鏘——！！”突兀的音色在夜空中炸響。

    菲利希亞的精神猛然一震，視線所及之處，劍與劍猛烈的撞擊在一起，濺射出一片極為絢爛的花火！

    克萊德只覺得一股巨力自劍柄傳入手臂，直襲胸髒！胸中霎時一悶，整個人便不由自主的倒飛了出去，狠狠的撞在街道兩側的牆壁上！而手中的長劍已然化為了碎片……

    “噗……”喉間彌漫起一股腥甜地血腥味道。

    星級之間地差距。果然是無法逾越……克萊德地臉上浮現起一絲苦笑。雨水順著他地發絲滑落。模糊了他地雙眼。要死了麼？帕莫爾.墨菲.埃克萊斯頓……他終於想起來了。和墨諾忒彌斯一起地那個騎士……說起來。當初好像也是只抱著“順便剷除情敵”地念頭。才想著將他逼上絕路了……

    “告訴我。是什麼改變了你。”帕莫爾沒有趁勝追擊。他細細地感受著對手地變化。十一星……幾乎是他這個年齡能夠達到地頂點了……他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居然能夠讓一個兩年前連二星都沒有地廢材皇子。提升到如今地高度。

    如果是兩年前。他絕對有把握在五招之內將他斬於劍下！而此刻纏鬥了那麼久。雖然多少有點兒他在放水地因素。但不可否認。若是克萊德興起拼命地念頭。短時間內他是不可能獲勝地。

    克萊德輕輕地喘息著。他迫切地需要時間來平息體內翻騰地血氣。“那是因為……”他地臉上浮現出嘲諷地神色。七分給自己。三分給對手。“因為。忽然有了想要守護地人……咳！”唇角溢出地鮮血不待擦拭便以被從天而降地雨水沖洗乾淨。伸手摸了把臉。他地目光中透出些許地疑惑。“剛剛。你們不是都看見了麼？”

    “你是說菲亞斯？”帕莫爾更加地疑惑了。

    “菲菲.加爾布雷恩。”驕傲的語氣，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克萊德的眼中，綻放出無與倫比的色彩！

    帕莫爾的眼中劃過一絲震驚，他當然知道菲菲.加爾布雷恩是誰了，光輝帝國舉國珍視的公主殿下，那會是菲亞斯……？可是……銀髮、碧眸，還有那驚為天人的容貌，無一不在他腦海中叫囂著：菲亞斯就是菲菲.加爾布雷恩！！

    “菲菲……加爾布雷恩？”菲利希亞輕聲的念著這個名字，臉上緩緩的浮起一個詭秘的笑容……

    加爾布雷恩呐……

    “你走吧。”帕莫爾垂下劍尖，他恨他，卻知道所謂報仇根本於事無補，墨諾忒彌斯不會因此而活過來……相反的，反倒可能讓菲亞斯感到傷心。

    不否認他不想讓菲亞斯傷心，那樣的美貌染上任何的哀傷都會成為一種罪過，他會保護他，僅僅是為了守護那片無暇的心境，而不是因為愛情，他愛的人只有墨諾忒彌斯，那才是他心目中最美的人——所謂愛情，不是因為你漂亮，所以我愛你，而是因為我愛你，所以你漂亮……

    “嗤——”巴哈姆特用鼻音表示他的不屑，隨手將什麼東西丟到了地上，然後聳了聳肩，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那感覺像是原本被許諾的玩具忽然沒有了，有點兒失落，又有點兒無聊。

    西維爾給他的指示是：如果克萊德試圖逃跑，那麼他可以當場將他擊殺，但是如果是帕莫爾放了他，丟下東西，離開即可——或許當他聽到克萊德對菲亞斯說的那番話的時候，就知道帕莫爾一定會放了他的。

    因為，他就是那麼正直的人……

    逃脫了麼？克萊德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大約是逃脫了吧……

    生死邊緣的體驗讓他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待到眾人退場許久，克萊德這才緩緩的扶著牆向另一端走去，走過街道，巴哈姆特先前站立的那一段，地面上一點星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似乎是巴哈姆特臨走時丟棄的物品，一枚小巧的銀色的圓形徽章，手藝做功連精緻都談不上，但那黑暗中也會散發出微光的質地卻是錯不了的，待看清了徽章上浮刻著黑玲花的圖案，克萊德臉色陡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