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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劍傲蒼穹 作者: 御流風 (全書完)

回到金錫城,葉齊便去找來許多像鱔魚這類細緻的皮質,然後又上泥湖試驗,最終選擇一種去裁縫店,定製成一身黃褐色的緊身衣,這是為了將泥湖黏性的影響減低。

雖然,他還有另一個方法,就是全身脫精光下湖,利用肌體感覺,擺動配合,那樣的他甚至能更進一步化解黏性將阻力減到最低,只是泥湖旁邊都是人,他還沒發神經到要去搞裸泳。

接下來葉齊他們倒是享受,吃喝玩樂樣樣來,遇上登徒子還不用他出手,浩飛比誰都還兇,看誰不爽就用銳利的雙爪亂抓,簡直是個惹禍精,不過人都被牠嚇走倒也是真的。

三天後,夏鈺芯滿臉鬱卒的坐在床頭,因為葉齊說為防得到魔泥蓮子後被搶,到時保護不了她,不管她的據理力爭,抱著夢兒一溜煙地跑掉,就把她孤孤單單的留在旅店,她能不氣嗎?

輕車熟路到達泥湖,葉齊脫掉外衣吩咐道:「夢兒躲在這裡不要亂跑,也要小心其他人,知道嗎?」

「嗯~~夢兒會準備魔法小心。」

「那就好,浩飛好好保護夢兒。」

「安啦,那些人又不厲害,我一根羽毛就能解決了。」

「你最厲害,你怎麼不去打水龍蜥?」

「哼~~那種只會躲在水裡的東西我才不屑打咧!」

瞧牠張狂依舊,葉齊也拿牠莫可奈何,又叮嚀幾句才從雜草中鑽出去,無聲無息的潛入湖裡,順著泥底,如游魚般悄然滑出。

湖底的坡度極陡,前進五丈就已下探超過五丈,入目皆是暗黃色,以葉齊功力也只能勉強達到兩丈的視野,而且兩丈內亦是模模糊糊並不清晰。

葉齊屏氣凝神整個人都貼在地面,速度慢得更勝烏龜,一舉一動皆是柔和緩緩不引絲毫波動,感覺像作賊似的實在刺激,呃~~雖然對象不是人,但現在說他是賊好像也沒錯。

幾分鐘過去,夢兒緊張地縮在草叢裡,芳心不禁逐漸慌亂,輕聲道:「浩飛、浩飛。」

在樹枝上東看西瞧的浩飛耳力極佳,立即連結意識道:「什麼事?」

夢兒轉用思維,心道:「主人下去好久了,怎麼還不上來,主人會不會喘不過氣呀!」

「哪有很久,才幾分鐘而已吧,喘不過氣上來換氣就好了呀!」

「不一定是遇上水龍蜥沒辦法上來,不一定主人是忘記要換氣了。」

葉齊要是聽到準氣死,把他當智障呀,連換氣都會忘。

「哼~~他如果那麼沒用,死了活該。」

「你……」夢兒氣壞了,臉色一變就想去打牠。

浩飛卻賊得很,又道:「妳忘了葉齊叫妳別亂動嗎?」

夢兒聞言馬上又縮回去,氣呼呼的不再理牠,看著平靜的湖面,她倒也知道應該沒事,只是關心則亂,她就是忍不住會擔憂。


經過十分鐘的匍匐前進,葉齊已位於較平坦的泥地,不過水壓也變得極大,真氣不得不加速運動轉換內息,本來他閉氣可以達半小時,在這狀態下大概只剩二十分鐘。

運足目力四周張望,此時他才發覺,黃色湖水當中竟含有些微瑩光,讓他不至於成為睜眼瞎子,勉強還能看到兩尺範圍,小歸小,將就點吧!

葉齊爬行幾步,很幸運的看到一朵蓮花,尺餘長的蓮葉平攤在泥上,花體有兩個巴掌大,花瓣展得很開,像黃色又像黑色,結構細密很漂亮。

蓮蓬嘛,看起來很不像蓮蓬,可以把它看成一個細口杯,指甲大小的蓮子一半外露,一半在內,看起來蠻新奇的,另有三個更小的蓮蓬貼在它旁邊,不過沒有蓮子。

葉齊壓下縱聲長笑的歡愉心情,小心翼翼將蓮子取下,放進胸前準備好的小袋子,輕巧地轉移陣地。

接下來運氣很差,找到三朵魔泥蓮,但不是沒蓮子就是還未成熟,他心裡不禁暗罵:「這些魔泥蓮真是孤僻,不會長在一起當鄰居呀,害我在湖底亂找,遲早都會被水龍蜥碰上。」

才罵完,他又找到一朵,更好運的是已經有兩顆蓮子成熟,當然是立刻摘下,他心懷大暢繞開要繼續找,預言卻也成真。

倏地氣氛驟變,一股寒意從葉齊心底生起,彷彿還能感到一對忿怒之極的目光正如毒蛇般鎖定自己。

葉齊明白已經被水龍蜥發現了,預言是建立在他的貪心之上,都有三顆蓮子還不滿足,真是死了活該。

不敢有半分猶豫,葉齊立刻揚起右手拔出分日劍,左手抓住袋子塞進衣內,真氣全力運轉,雙腳猛地一蹬欲往上竄。

他反應不可謂不快,水龍蜥卻更勝一籌,在看到人時就像水雷般斜上疾衝,準備斷絕其退路,葉齊的快速反應恰巧變成自投羅網。

水龍蜥看向葉齊的眼神簡直像有奪子之仇、殺女之恨,這傢伙居然偷走牠最喜歡的蓮子,那股殺氣連葉齊也要不寒而慄。

「打起來了。」

湖下的異變才起,夢兒腦中馬上響起浩飛的聲音,急忙望向湖面想尋找葉齊蹤影。

葉齊一見水龍蜥擋駕,隨即扭腰晃肩急遽側閃,堪堪躲過利爪,然而另一邊卻是牠的巨尾掃下,葉齊避之不及唯有無奈地橫劍去擋,人類水性再好,又怎能與水中生物相較,一陣強烈波動後他不由得整個人砸進湖底,土泥攪得那微薄的光線都已消失。

趁著混亂,葉齊忙踢腳急退,想偷得空隙浮出水面,可水龍蜥卻又反身衝來,暴虐的氣息任誰都能察覺。

葉齊不禁心中哀嚎:「太快了,水中魔獸果然不是魚能比的……」

思忖間,葉齊腳步驟然緩和,不能跟牠在水裡比速度,況且使用力量、速度愈強就愈耗費內息,糾纏下去不需兩分鐘就要窒息了,葉齊自知難以全身而退,已決心付出一定代價尋求脫身。

奇怪的是他腳步一緩,水龍蜥竟未衝下追擊,反是停在前上方怒目相向,血盆大口張合間在水裡產生陣陣漣漪波動,彷彿是將其聲音實質化。

葉齊疑惑地又退兩步,忽地有所警覺的定住,腳後根似碰到什麼,要非他感覺靈敏,肯定一腳踏下去。

悄然斜向避開後面之物,看水龍蜥還是沒下來,葉齊便屈膝蹲低探索,原來那是一株魔泥蓮花,水龍蜥就是怕毀掉它才不追擊。

葉齊可不想以蓮花來引誘牠,因為他幾年前就曾有過類似經驗,起先還很得意的用魔獸喜愛的東西逗牠玩,結果不小心把東西弄爛,樂極生悲差點就被發狂的魔獸幹掉了。

謹慎的躲在花旁,葉齊放心大膽的看向上方,約略判斷出哪邊離岸較近,他再拔出「分月劍」,借助水中浮力,蹲身蓄勢後猛然向上急衝。

水龍蜥發覺他有所動作,身軀頓如離弦之箭,轉眼間就趕在他前面將他攔截下來,銳利的雙爪硬是抓在分日劍上,猙獰咆哮著噬向葉齊臉龐,尾巴也從上方砸向他腦袋,三大攻勢比「三濤影」都還厲害。

若在以前,葉齊肯定會去擋牠那恐怖的腥嘴利牙,但前幾天見過其攻勢,葉齊已清楚牠雙前肢防禦超強,尾巴攻擊兇悍猛厲,嘴巴反是最弱的一環。

葉齊當即右臂狂振將其爪推開,頭顱左擺將右肩讓給牠,分月劍上揚架向尾巴。

就在牠嘴上利牙咬向右肩之際,葉齊巧妙地用胸口撞向其下顎借力後震,可牠的嘴實在太大,速度又快,上顎下合時仍狠狠地從肩上刮下幾兩肉。

剎那間葉齊只覺右肩幾乎要斷了,不由得張嘴大喝,分月劍豁盡全力架住尾巴,不待其力壓下便轉為斜砍,左腕下勾、小臂繃緊、大臂上拉,力分三股在瞬間將牠壓下。

不,水龍蜥沒壓下幾寸,倒是葉齊已借力彈向水面,水龍蜥尾部鱗片裂開兩片,雖是不算什麼傷害,負痛的牠卻是更加暴怒,身軀振擺竟連湖面都可見水珠如沸水般跳動。

岸上的人自發覺湖面生波便留上心,較有經驗的人便知是有人下湖了,個個都是興致盎然的盯著湖看,就算看不到,用想像的也爽。

數天前的一幕再次上演,只不過這次的葉齊慘了點,一出水面就吐出大口湖水,右肩傷口更是深可見骨、血流如注,哎喲~~他的肩膀是招誰惹誰,上次左肩,這次右肩,每次都肩膀最倒霉。

人的腳才初出水面,獸嘴也跟著破水暴起,嘿~~牠速度是快,但反而是便宜了葉齊,順勢在牠嘴邊點了一下又升上丈高。

「卡……」水龍蜥驀然發出一聲怒吼。

「哇……」岸邊不少人聞其厲吼也嚇了一跳,跟著驚呼出聲。

說時遲那時快,葉齊勢盡又往下降,水龍蜥同樣再往上衝,有前車之鑒的葉齊夷然無懼,頭下腳上、全神貫注緊盯其爪,分月側滑竟與利爪相錯而過,劍脊霍然拍向其肢臂。

劍、臂接實,葉齊旋即振動劍脊借力彈往湖岸,這招甚為考驗膽識,否則心怯必成招失,如此近的距離只要失誤,那可就是自己把腦袋送進龍蜥口了。

「啊……」那一下差點把夢兒嚇死,尖聲驚叫猛地跳出去,淚花飆然灑落,說哭就哭無人可比。

水龍蜥似乎對葉齊的應對方式感到陌生,一時間竟沒再竄出湖面,葉齊不敢掉以輕心,狂吸一口氣凌空挺腰,急遽翻滾間以分月劍掃過水面,旋轉的身軀倏地穩健停頓,足尖點波、影動如風,已然連續數步奔出兩丈,動靜變化只在一念,行雲流水不現半點間隙,看得眾人連呼吸都忘了。

「水上飄。」有人直接就叫了出來。

一流高手是能爆發鬥氣擊在水面借力行進,不過若要像葉齊這般輕描淡寫猶如蜻蜓點水,只有水上飄這種上乘輕功才行。

水龍蜥巨尾一擺,轉眼追上葉齊張嘴欲噬,無奈的葉齊咬緊牙關,再一次冒險雙腳急錯,覷準牠的下顎要當踏腳石。

水龍蜥看他腳伸過來,大嘴「喀~~」一聲猝然咬合,雖沒咬到卻也害葉齊的腳從牠下巴滑過去,「砰~~」地砸進湖裡。

慘呀,水龍蜥見他落水,一個後翻就把尾巴甩上去,牠尾巴用得順暢,葉齊分月劍也擋得順手,「乓~~」一聲,葉齊又飛上半天高,巨大的衝擊力幾要將他震得吐血。
第七章 ~逼吃蓮子~


所有人目不轉睛看得刺激,正在想接下來葉齊要如何應變,旁邊突地十數道白影來插花。

夢兒淚流滿面的站在湖邊,纖柔玉指比出印訣,美眸恨火燃燒,竟在絕美中微見悍然,小嘴嘰哩呱啦唸不停,無人得見的袖中「凝月環」閃爍淡淡銀芒,身前冰球不斷憑空生成,猶如冰雹般往葉齊腳下急射。

「砰~~砰~~」聲接連不絕,冰球落點爆起水花衍生出一層白霧,底下湖水幾在瞬間結起薄冰,明眼人一看就知那不是冰彈,而是中級上階的「冰塵爆」,觸物爆發即令四周凍結。

轉眼十數顆冰塵爆落在湖上,眾人見狀不禁倒吸口寒氣,還有人激動得全身發抖,像是冰球就打在他們身上一樣。

又有人大叫起來:「一流魔法師。」

那些人真恨不得能生兩個腦袋、兩雙眼睛,現在都不知道要看哪邊了,要知道魔法師本就遠比武者少,那些人裡至少有八成連一流魔法師都沒見過呢!

葉齊見水龍蜥縮回湖裡,立刻加速落下,輕靈的步伐踏在薄冰層掠向湖岸,水龍蜥似也知道夢兒厲害,雙眼怒火狂燃瞪視葉齊卻遲疑著沒再衝出去,就那麼一擔擱,身如狂風的葉齊已將至湖岸。

「卡……」水龍蜥雖是不忿卻也無奈,明白討不回蓮子了,怒吼一聲悻悻然潛回湖底。

「嗚……主人……痛痛……嗚嗚……光之……癒合術。」夢兒真是愈來愈厲害了,看到葉齊還在流血,一邊哭訴竟還能一邊用出魔法,瞧得葉齊差點傻眼。

葉齊雙劍回鞘,肩傷止血後不多細述,套上外衣便忙摟起夢兒下山,那些觀眾靜默的看著他們離去,然後就三三兩兩熱烈的討論起來,見到水龍蜥連連發出咆哮,眾人已在猜想他可能有取得蓮子。

葉齊怕被搶,他們又何嘗不怕被誤會成別有居心,甚至怕太喧鬧會被怪罪咧,能取得魔泥蓮子的人會是好欺的嗎?

但心懷叵測的貪婪之輩也不是沒有,刀口上打滾之人所為的不就是利益。

葉齊發覺只有數人跟蹤倒是暗中鬆了口氣,沒想像中的大舉搶奪就好,他看來雖是受傷不輕,內力卻未消耗太多,冷然輕笑提氣加速往山下疾馳,幾名三流武者也只能望風興嘆。


葉齊二人回到城裡的旅店,但夏鈺芯不知跑哪去了。

葉齊在夢兒的服侍下將身體洗淨、上藥,但他這傷號卻又要好言安慰夢兒,不然她一邊包紮還要一邊哭,不停嘟囔:「主人傷口好大。」

葉齊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算了,夢兒嗓音圓潤悅耳,當成曲來聽也行。

約過一小時,「扣~~扣~~」有人來敲門,葉齊起身穿衣道:「夢兒去開門沒關係。」

外面就是夏鈺芯了,她一看到夢兒便高興地喊起來道:「我就知道你們不會有事,嘻嘻~~對了,你們猜……咦~~葉齊受傷了呀!」

葉齊沒好氣地指著肩膀道:「包這麼大一包,妳說有沒有傷?」

說著,他已把衣服穿好,只是看起來有點腫。

夏鈺芯沒看到傷口,見他依舊精神奕奕,以為並無大礙,應該是夢兒大驚小怪才包成這樣,反而故意露出高興的表情,撇撇嘴道:「呵呵~~活該,誰叫你丟下人家自己跑。對了,你們猜……」

又是到那句,也不用猜,離門口不遠已傳來問句:「葉齊他們回來了嗎?」

葉齊一聽聲音便笑道:「我猜是妳遇上嚴邦廷對不對?」

夏鈺芯氣惱地跺跺蓮足,嘟著嘴嬌嗔道:「不好玩。」

葉齊看向已至門口的人道:「呵呵~~又見面了。」

嚴邦廷微笑道:「是呀,沒想到我們有緣再碰面,上午我看到鈺芯小姐時真嚇了一跳。」

「你去那個岵城結果怎麼了呀,雖然我們走路較慢,但想來你們在那裡也沒待太多天吧!」

嘴角笑得苦,眼中藏怒火,嚴邦廷吸口氣又嘆口氣道:「岵城的情況簡直難以想像,上至城主,下至士兵,都是污穢不堪,甚至連官府下人都是藏污納垢、仗勢妄為,委實荒唐之極,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才好,而且各類官職也非我可決定,我只能先把事情安排一下,並傳訊回去要求派遣專職官員來處置。」

所謂的傳訊有很多種,是利用特殊的魔法物品來做到即時通訊,有的只能傳聲,也有的影音都能傳,甚至更奇妙的都有,但不管哪一種都得高手才能製作,所以一般只有重要地點才會有。

他說的簡單模糊,葉齊也知趣未加多問,政事不是他該亂插花的,轉而笑道:「進來坐呀,我這裡不用人來看門。」

「哈哈~~還好,我也不想當看門的。」嚴邦廷回以幽默的笑聲,進房坐下道:「聽說你們去泥湖了是嗎?」

葉齊意氣風發地笑道:「對呀,水龍蜥是很厲害,但我也不是吃素的,要不是被牠發覺,我肯定能多摘幾顆魔泥蓮子。」

「啊~~。」他們聞言都大感驚訝,嚴邦廷忙道:「你已取得魔泥蓮子?」

「對呀,呵呵~~只是被牠追殺時搞得有點狼狽。」葉齊吐舌笑笑。

嚴邦廷臉上訝色已換成由衷的敬佩道:「據說泥湖裡阻力極大,對速度影響甚巨,能逃出水龍蜥的攻擊已是值得自豪了。」

二護衛聞言也是點頭不迭。

葉齊神情肅穆,搖頭道:「不,泥湖的黏性、混濁其實不足為慮,真正可怕的是水龍蜥絲毫不受水力阻擾,甚至能說對牠有所助益,在泥湖就是牠的天下,能讓牠把高級魔獸的實力超常發揮,所以才會那樣恐怖。」

夏鈺芯著急地催促道:「那經過是怎麼樣,你也說說嘛!」

將始末大略陳述,眾人也是深感刺激,夏鈺芯更是又抱怨起不帶她去的事。

葉齊聳肩笑道:「最後也有幾個人跟蹤我,如果帶妳要怎麼甩脫他們,而且夢兒還有『飛行術』這殺手 ,真要用到了,那我都算是累贅,可不能再多妳一個。」

夢兒志得意滿翹起秀氣的下巴,一副「我很厲害」的驕傲表情,雖然,飛行術她一次也沒用過。

夏鈺芯瑤鼻微皺有點不甘。

嚴邦廷再一次感到訝異道:「夢兒小姐是一流魔法師嗎?」

葉齊笑道:「想不到吧,我的夢兒可也是一流高手喔!」

雖有了答覆,他們還是難以置信,好一會後,嚴邦廷才頗為感概道:「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接著像在思考般的停頓良久,又道:「冒昧請問一下,夢兒小姐對魔法陣的瞭解是否深入呢?」言畢緊緊看著葉齊,他知道夢兒一切都由葉齊作主。

「魔法陣呀,夢兒瞭解不多。」葉齊略作沈吟,饒有興致看著有些失望的嚴邦廷,笑了笑又道:「不過我可極為瞭解,夢兒很多魔法都是我教的喔!」

他說的也不算有錯,但聽在別人耳中卻又不同,好像夢兒這一流高手是他造就的,不過他們倒沒太大懷疑,若非如此,她又怎會完全聽從葉齊呢!

嚴邦廷面露喜色道:「如果是較詭奇的魔法陣,你能破解嗎?」

「那要看是誰佈置的呀,你總不能說要我去破解先天高手的魔法陣,別說魔法陣,他一個魔法下來我就死定了。」

嚴邦廷略微遲疑道:「這……你該有聽過『瘋狂魔法師』吧!」

葉齊嚇了一大跳,驚呼道:「你說的是那個對魔法運用號稱天下第一的瘋狂魔法師嗎?」

「嗯,就是他。」

「靠~~是你認識的人惹上那個瘋子嗎?那就別想破他的魔法陣了,大義滅親都得把惹禍的人宰掉,免得被他拖累。」

居然敢直接說他瘋子,嚴邦廷聞其稱謂亦略感心悸,緩口氣道:「不是要與他為敵,而是他留了一樣東西卻用魔法結界罩住。」

葉齊一聽可來勁了,他對瘋狂魔法師這人可是很瞭解,因為他是師父提及過的少數朋友之一,魔法力還只是天上天境中段,但對魔法的瞭解不單號稱,實際上也很可能真是當世第一人,名號中的狂是指他已瘋到發癲發狂,可不是像晁瀧峰的狂傲。

他對魔法的研究已到成癡成狂的地步,魔法陣更是他的最愛,實驗時常常搞到天翻地覆、排山倒海,曾有人說像他那樣瘋狂的實驗,只要不被自己的魔法陣搞死,庸才都能成為魔法陣宗師。

其為人更是瘋瘋癲癲,只要有人惹上他,那就是亂七八糟的魔法陣回贈,魔法陣的運用可謂已達出神入化的境界,甚至能讓魔法陣高手自行啟動他的魔法陣而不自知,他對上魔法陣高手尤其喜歡這招,對方明明是佈置自己拿手魔法陣,結果卻是魔法失控而慘遭反噬。

也因為瘋狂研究的個性,他的朋友只有少數幾人,畢竟這世上沒幾人願意跟脾氣古怪之人為友,而且他的魔法研究更是亂七八糟,誰知道在他實驗失敗時會不會被搞死。

他的瘋狂也造成一樣「很多」,就是仇人多不勝數,說起來他委實是極其幸運,年輕時無意中結識晁瀧峰,年紀輕輕不學好,瘋瘋癲癲不是魔法失控就是與人結仇,晁瀧峰那時差點就成他保母,三不五時就得去救他,不然他再多一千條命也不夠死。

晁瀧峰原本對魔法陣不太有興趣,但就是看多了他的研究,竟也變成一個魔法陣的大行家,間接受益者就是徒弟葉齊啦!
後來這命大的瘋子還修練到天上天境,不知是其幸還是他人的不幸,總之他壽命大幅延長了,有大把時間胡搞瞎搞,只要跟魔法有關的東西就去研究,常常弄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但大部份他又都用不著。

於是他便把東西就地解決,找個地方用魔法陣保護,還統一命名為「封物區」,裡面放著研究成果,誰能得到就給誰,而那魔法陣的威力一般不會太大,只是較為複雜,考驗來者對魔法陣的學識。

至於會有什麼物品就很難說了,有些根本沒太大用處,可也曾出現過恐怖玩意兒,就有某個國家拿到一個在戰場上使用,竟是把半徑一里內的士兵全幹掉,直接就讓戰爭結束了,當然,那東西只能用一次。

葉齊興奮地問道:「那個地方在哪裡?」

嚴邦廷思量一番,轉而言道:「實不相瞞,我是奧嚴國的二皇子。」

葉齊大吃一驚,這身份可不普通呢,不禁好奇的朝他上下打量,夢兒什麼反應也沒有,皇子對她而言只是個名詞,就算是皇帝也不會讓她介意。

夏鈺芯則是呆住了,她還是猜錯,人家是皇族而非貴族呀,怔然過後不自覺的端正嬌軀,畢竟在平民心中,皇族是具有無上身份與威嚴的,以她和葉齊的熟悉度,上次隨便說個王,她都還沒確定就已變得拘束,何況現在確定是個皇子呢!

嚴邦廷續道:「我本是要請求『護國郡王』幫忙取得裡面的物品,如果那是破壞性物品,我國也好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惜,護國郡王並不在其居處,我只有尋求其他方法。」

護國郡王是一種不知何時開始出現的爵名,在別國名稱或有不同,但只要前頭有「護國」二字便是同一類身份,是一個國家最強的存在,也就是先天級以上的高手。

此一爵位幾乎都是皇帝親自拜訪、冊封,對象便是自己國家出身的高手,不過像遍及各地的門派組織中人就不太可能接受。

畢竟先天高手在門派裡一定有極高身份,他加入一個國家,那門人弟q子該怎麼辦,若師兄弟剛好是敵對國,那又該如何處理,所以他們對國家之事都較為避諱。

另外,有些人不想被當成國家打手、不願與國家扯上關係、不屑為國家出手,林林總總的理由一大堆,所以啦,真正會接受此一身份的高手只在少數。

他們隨自己的意願可以有封地,也能不要,見皇帝不跪、見聖旨不接、行動自由,平時亦不會為國家對付敵國之人,只有在國家危難或重大變故時才會出手,這是各國高手的默契,也是不成文的規矩。

像嚴邦廷說的情況就不是太重要,那東西誰也不知是什麼,就算較特殊、厲害,先天高手也不會太在乎,畢竟瘋狂魔法師不會留下讓人一步登天的物品,所以身為皇子的他才親自前往拜訪,派身份不夠的人去都怕被當成輕視,更不可能用傳訊,那種不敬的舉動只能在遇上大敵、危及國家時才能用。

這不行,那不行還能幹什麼,其實,他們最主要的是威嚇作用,先天高手的實力任誰也不敢小覷,就像屏障一般罩住國家,護國之王的人數愈多,也就可以說是一個國家愈強盛,雖然奧嚴國只有一人,在中等國家裡也算是很不錯了。

「咳~~。」嚴邦廷被看得大為尷尬,忍不住一聲乾咳。

葉齊反應過來,似覺得皇子與平民也沒差別的搖了搖頭,眉頭微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呵呵~~我對瘋狂魔法師的魔法陣很有興趣,想去試試看,如果是威力巨大的東西,我可以讓給你,但若是其他類型的我要留下。」

嚴邦廷考慮半晌,點頭道:「沒問題,不過我要先提醒你,先前我們曾強行打開一線最外圍的魔法陣,讓二流武者、魔法師各一名進去探勘,但他們就此沒再出來過了。」

「放心啦,我對魔法的瞭解程度豈是他們能比,不過你們沒一流高手嗎?」葉齊很是臭屁卻也是肺腑之言,他魔力雖然不行,但師父教他的理論可是背得十足十,若說他對魔法不瞭解,不單是瞧不起他,更是對晁瀧峰的汙辱,他準跟你拚命。

嚴邦廷肅穆地道:「一流高手皆是我國武官之最,我們一個都損失不起,唯有以二流高手去嘗試,唉~~其實二流高手同樣是難得的人才,我真不曉得他們的犧牲是否有價值,可是……唉~~。」

「這就像我師父講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你們雖非江湖人,但也是一樣的。」葉齊鄭重其事道,好像真的懂似的。

更好笑的是夢兒也正經地抿嘴點頭,她如果懂就真有鬼了。

再聊些有的沒的,嚴邦廷還提及魔泥蓮子的事,似乎有意收購,得知要給夢兒服用先是有些失望,後聽到也可能做為任務繳交卻又高興起來,看來那任務應是國家要求的。

四人出去用完晚餐後各自回房,浩飛則是到屋頂上去,牠不喜歡在狹小的房間裡休息。

葉齊拿出那黃褐色的魔泥蓮子要給夢兒吃,夢兒卻是扭扭捏捏道:「主人,它好貴,吃掉好浪費哦!」

「給別人吃才浪費,乖~~啊~~。」葉齊把夢兒的嘴哄開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蓮子丟進去道:「來~~坐好,把它的效力化開。」

夢兒乖巧的靜心冥想,一刻鐘不到,便覺魔力開始有所變化,腹中一股能量逐漸擴散,溫暖的氣息漫佈至全身後靜止不動。

夢兒自然而然的運轉魔力循環全身,兩種力量彷彿同源共流,溫暖的能量散至各處就像是為了稀釋,將自身變得更容易融入魔力之中,一絲絲、一縷縷,讓魔力運轉時順便吸吸,輕輕鬆鬆如滾雪球般愈來愈濃厚。

魔力循環過後重新回歸腦海魔力之源,部份魔力卻又不受控制,自行分離出去開始往下降,化成星星點點的光華融進胸腹之間的幻靈核。

夢兒心神內視,彷彿看到幻靈核發出雀躍的光芒,可是很快就又回復平靜,像適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看到夢兒睜開雙眼,葉齊迫不及待道:「怎麼樣,有沒有感覺魔力增加,還是把幻靈蘊化出來了?」

夢兒好像還沈浸在剛才的感覺裡,呆呆的眨了幾下眼才回過神,忙檢查起魔力、幻靈,俏臉頓轉為沮喪,囁囁嚅嚅道:「夢兒真沒用,什麼變化都沒有,夢兒浪費一萬金幣,主人會討厭夢兒,不要夢兒了,嗚~~哇……」

夢兒嚇自己的絕招再現,啜泣馬上變成嚎啕大哭,葉齊忙摟住她安慰道:「不哭、不哭,我怎麼會討厭夢兒,哎呀~~妳怎麼就愛亂想,乖乖……」

「夢兒怕嘛!」夢兒委屈的像被人虐待似的,癟著嘴在葉齊胸襟把淚抹上去。

葉齊接下來又仔細詢問夢兒的感覺,當即點頭道:「是有作用呀,嗯~~肯定是藥力不足,來~~夢兒再吃一顆。」

「不要。」夢兒一下就跳到床上,螓首搖得猶如波浪鼓。

「夢兒怎麼不要,不乖要打屁股喔!」葉齊半哄半強迫地要過去抓人。

「主人不要啦,嗚……」夢兒居然又哭得梨花帶雨,好像那顆散發淡淡甜香的蓮子是索命劇毒。

她玉足挪移敏捷地閃過葉齊,竟是要逃出房外。

葉齊身影疾閃,一轉眼已將她攔腰摟住,抱回床上窸窸窣窣將夢兒脫個精光,得意地瞧著她羞赧泛紅的瑩潤嬌軀道:「脫光光看妳怎麼跑,來~~快吃。」

看夢兒還不張口,葉齊又一手抓上她傲挺誘人的胸部搓揉愛撫,逗得敏感的夢兒不禁小嘴微張流淌出聲聲輕吟。

葉齊立刻把蓮子塞進她小嘴,狡滑地奸笑道:「嘿嘿~~反抗無用,這還不是得給我吃下去,靠~~我在說什麼,這別人夢寐以求的魔泥蓮子被搞到像毒藥,夢兒乖,不要哭,快點坐好。」

葉齊真被夢兒哭到快神經錯亂,好一番勸慰才終於讓她乖乖坐好,等待的時間也不無聊,眼前還有夢兒玉潔生輝的美麗嬌軀可以欣賞,只是葉齊兩息後就開始後悔脫掉夢兒衣服了,只能看不能碰,身體發熱、猛吞口水,實在忍得很辛苦。

又經歷一次魔力增幅,然後增強的魔力又脫離出去融入幻靈,夢兒感覺到的異樣更是加重,幻靈蠢蠢欲動,有種要蛻變幻化的感覺,可最終仍是回歸平靜。

良久,夢兒眼睫毛微微抖動,可憐兮兮的張開眼,語帶哽咽道:「嗚~~夢兒又浪費一萬金幣了,夢兒不好要打屁股……」

她竟是主動要求打屁股,可見她有多麼自責了。

葉齊還不死心,黏著嘴唇按捺慾望道:「沒關係,再一顆……」

未待他說完,夢兒也不哭了,馬上就趴在床上,兩手抓起棉被蓋在頭上,很有打死不露嘴巴的決心。

「出來,不然我強姦妳喔!」葉齊神情夠兇、語氣夠狠,眼睛色咪咪、褲子搭帳蓬也很有說服力。

「好呀!」夢兒回答的更絕。

「夢兒乖啦!」

「吃下去沒反應,人家不要吃啦!」為了不再浪費,夢兒居然也會撒謊了,卻不知真的就差那麼臨門一腳。

「沒反應?真的?」

「真的。」

書上說一顆就夠了,夢兒都吃下兩顆還沒作用,看來真的是時機未到。

葉齊想想也不再堅持,收起最後一顆道:「好啦,不吃了,快出來,別悶壞了。」

夢兒也沒懷疑就掀開棉被,這時才發覺到自己還全身赤裸,下意識地忙要用棉被包住身體,不過卻早一步被葉齊摟進懷裡。

為了正事而忍耐半天,此時葉齊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積極,邊脫衣服邊在夢兒傲挺滑膩的玉乳揉捏使壞,不一會兒已是逗得她春情蕩漾,往下探去更是氾濫成災,接著自是美妙的肉搏大戰、滿室生春。

翌日清早,夏鈺芯看向葉齊的眼神有點奇怪、警惕,她就住在隔壁,後半段用魔法隔音是沒聽到,前面夢兒卻是哭得厲害,害夏鈺芯以為他在虐待夢兒,可一早瞧夢兒開心的神情又不太像,難不成是自己幻聽?

葉齊吃完早餐便去傭兵公會,經過一連串程序確定魔泥蓮子是真品,葉齊和夢兒馬上就提升成八級傭兵,很可惜,再一級就可以有銀色卡了說。

另一方面,嚴邦廷已去為他們準備上等良駒,雖沒自己那三匹優異,但一天跑上三、四百里倒沒太大問題。

附帶一提,日行千里、夜走八百是這世上駿馬的最低標準。

封物區就在奧嚴皇城「祥奧城」附近,距此約有兩千里,這段路有得趕囉,備好的三匹馬還得退掉一匹,夢兒當然是和葉齊共乘一匹馬嘛!
第八章 ~獨入結界~


第一天並無特別的情況,第二天開始就不太一樣了,嚴邦廷幾乎已是確定夏鈺芯和葉齊只是普通朋友,頂多是對葉齊有所好感,但還不到男女之情的地步。

嚴邦廷對夏鈺芯本就很有感覺,身為皇子的他卻是敢愛敢恨之人,觀察有了結果便不再多做掩飾,大方的與夏鈺芯並排行進,時不時噓寒問暖表達關切,再看葉齊未有不悅,嚴邦廷的表現亦更見灑脫自然。

夏鈺芯好不容易從他的身份中逐漸放鬆,可是卻又開始感到苦惱,她倒也明白自己對葉齊有好感,但葉齊只是把她當成好朋友,所以她對葉齊的感覺也就一直未曾升溫,如今嚴邦廷的加入頓讓她有些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嚴邦廷外貌軒昂俊俏,氣度雍容又很爽朗大方,很容易就能吸引女子芳心,若單純是這樣繼續下去,夏鈺芯極可能接受。

但是,她還得考慮到一點,嚴邦廷是一國皇子,自家卻只是商人,在四山盆地她的身家算很高了,然而~~當對方是個皇子,她似乎是高攀不起,愈想她也就愈加苦惱。

時間很快就經過七天,夏鈺芯仍是難以抉擇,高大雄偉的祥奧城城牆已然映入眼簾。

嚴邦廷將他們迎至府邸,皇子府的建築氣派、豪華寬敞,葉齊幾人不單沒表現出驚嘆之色,反而還有點小失望,夏鈺芯她家比之此地可也不遑多讓。

本來是要休息一天再說,吃完午餐後葉齊卻已是急不可耐,嚷著要去瘋狂魔法師的封物區,嚴邦廷拿他沒辦法,只好領路前去。

還真的不遠,離皇城只有二十里左右,那是一座不高的小山,封物區就在一個丈高的山洞裡,附近巡邏的士兵不少,但這洞裡是什麼,其實連士兵都不知道。

瘋狂魔法師是丟了張紙條到皇帝寢室,說他弄了點小東西在這裡,要皇帝高興就去試試,不然幫他放出風聲也行,只要有能力破解魔法陣,任誰拿到東西他都歡迎。

皇帝又不是笨蛋,當然是秘而不宣了,只有少數重臣知道實情,這裡也因此成為禁地。

在衛兵畢恭畢敬的逢迎下,眾人很容易就進到洞內,步入十丈便見一層極淡薄的光罩將人擋住,看進去仍是直線通路,除了土塊石頭什麼也沒有。

浩飛好奇的飛過去猛啄,在光罩上蕩漾起淡淡漣漪,牠好似還覺好玩地嘎嘎直叫。

葉齊就在旁邊觀看,不一會兒便看出其中奧妙,這魔法罩師父曾給他示範過,真正危險的是在裡面,否則進去的人不會連屍體都沒看見,肯定是在裡面遇險了。

「結界內應該是有魔法陷阱,只是不知道會否太過隱密,這通道看來狹長,不小心觸發陷阱的話恐難閃避,夢兒強大的魔法在裡面亦難以發揮,若出現大範圍魔法陷阱,沒鬥氣的我更是難以保全夢兒……」

葉齊思索一番已有決定道:「這一層結界我能進去,不過裡面的狀況無可預料,我要準備食物以防受困。」

「沒問題。」嚴邦廷立刻命人下去。

葉齊又道:「二皇子,我要一個人進去,夢兒就麻煩你照看一下了。」他已看出嚴邦廷喜歡夏鈺芯,便不多此一舉去叮嚀了。

本是毫不在意的夢兒聞言就急了,小嘴一癟就像要被無情的拋棄,可憐巴巴道:「人家也要去,嗚~~夢兒好乖,主人不要丟下夢兒……」

「乖~~妳怎麼老愛哭呀!」葉齊一臉無可奈何,忙解釋道:「夢兒聽好囉,裡面有什麼危險不知道,我被攻擊幾下也死不了,妳可不一樣,一下就死翹翹囉,我要分心照顧妳的話可能會更危險,對不對?妳看這洞也不大,再抱著妳閃避就更難了,對不對?浩飛還會陪著妳呀,我今天沒出來妳就先到二皇子家住,我一出來就去找妳,好不好?」

夢兒更是傷心了,哭唧唧道:「夢兒真沒用,什麼都不行……」

葉齊念頭急轉,忙想個理由來哄她,取下背包遞給夢兒道:「夢兒怎麼會沒用,我們包包裡有好多錢,要靠夢兒好好保護喔!」

這麼大個人卻要像小孩子般的哄,旁人見狀不禁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嗯~~。」夢兒小嘴噘得老高,滿面哀怨道:「那主人要快點出來喔!」

「好~~。」葉齊轉頭道:「浩飛,好好照顧夢兒喔!」

浩飛傲然道:「廢話,我當然會照顧她,不然她被賣了都不知道。」

暈~~夢兒單純到連隻鳥都能下此結論,她的純是否已到達蠢的境界呢!

「雖然牠極有靈性,但叫牠照顧人是否本末倒置了呢!」嚴邦廷滿心不解,想了一下,也有些擔憂道:「葉齊,你有沒有把握,若不行就別冒險了。」

葉齊樂觀地笑道:「若單看這一個結界絕對沒問題,裡面就難說了,不過它畢竟沒有人在控制,瘋狂魔法師在封物區的魔法陣威力一向不會太誇張,想必不至於會致命,我有九成把握可以出來,呵呵~~這是我師父說的最高把握,剩一成是遇上突發狀況,如走火入魔啦、天崩地裂啦、走路摔倒死掉啦!」

「噗嗤~~」心情沈重的夏鈺芯聞言也不禁失笑,吸了幾口氣,簡單卻意味深重道:「一定要平安出來。」

「當然。」葉齊一笑後臉色轉為凝重道:「二皇子,我只叮嚀你一件事,絕不能讓夢兒受到委屈,誰敢欺負她,我,一定會讓他後悔的。」

說到後面,恢宏磅礡的氣勢從葉齊身上流露而出,勢不顯兇猛霸道,然而令人顫慄的壓迫力卻是刻骨銘心,無人敢懷疑他所說的話,在無意間,葉齊的氣勢已略見晁瀧峰獨尊傲我的雛型。

嚴邦廷猛地一窒,心驚忖道:「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竟有這般渾然天成的非凡氣勢,連我都心生不可忤逆之感。」

一愣過後,他趕忙道:「你放心,怎麼說我也是一國皇子,誰敢欺壓我的客人。」

很快的,侍衛已用一個背包裝滿食物回來,夢兒美眸波光閃閃,夏鈺芯也是極為緊張,瘋狂魔法師名頭太大,就算隨便留下個魔法陣、結界,給人的感覺都比泥湖還危險。

葉齊在結界上東摸西摸,實際上什麼也沒做,閉著眼睛感覺其中能量,突地,一股異常能量遊走到手掌底下,他馬上調節魔力波與其同步,頓時整隻手掌都沒入其中,他又裝模作樣的雙手亂晃,猝然一步跨入其中。

「主人……」夢兒一看就忍不住了,跟著舉步要衝進去,整個人狠狠撞在結果上,雖然沒有碰撞聲,她紅起來的額頭卻證明那一下絕對不輕,又痛又擔心,淚滴吧嗒吧嗒往下掉。

這結界雖是奇妙,要進去卻是不難,知其原理之人便能找出一點能量,就像會移動的鑰匙孔一樣,葉齊做出許多動作是為了迷惑夢兒,夢兒的魔法天分太高,不一定看一次就能抓到竅門,到時讓她跑進去就不妙囉!

夏鈺芯趕忙上前安撫夢兒,葉齊在裡面也是比手畫腳,結界阻擾,浩飛的意識交流也沒用,過一會兒,葉齊終於狠下心轉身走向裡面,留下淚水決堤而落的夢兒。


葉齊前進十數丈,通道轉而略顯弧度,愈來愈深入,他用出光明球照路,一股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

「哈哈……」忽然一聲大笑響起,在通道中迴盪朗朗不絕,震耳欲聾。

葉齊嚇了一大跳,瞪目掃視週遭,不由氣罵道:「豈有此理,果然是個瘋子,竟然是『留音陣』。」

顧名思義,此陣就是留下簡單的聲音,每啟動一次就耗一點魔力,直到魔力用盡。

笑聲也有可能是預示考驗開始,葉齊提起萬分精神緩緩舉步,看到前方散落一堆碎土石,壁上也有些受擊痕跡,仔細觀察一陣,發覺地面隱藏好幾顆魔法晶石,是魔法陷阱。

葉齊步伐小心翼翼,如臨大敵的警戒前行,瘋狂魔法師若不願讓人發覺陷阱,他自忖也無那份能耐查知,唯有做好每一步都可能踏上陷阱的心理準備。

雖然已是謹慎再謹慎,才行幾丈又莫名異變,背後迅雷不及掩耳的湧現一股巨力,葉齊才剛有所察覺,背部也已感到力量的觸碰。

「又怎麼了?」葉齊根本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幸好那股力量沒有殺傷力,只是將他強行向前推動。

葉齊措手不及下轉眼被推出三丈,整個人剎時側旋,神經死死繃緊,肅穆以待,屏氣凝神欲迎接任何突來的變故。

然而~~他分明是做了白工,巨力的消失就跟出現時一樣突兀,站定後戒備半天卻什麼變化都沒見著,唯有一面光壁靜靜豎立,分是就是它推動葉齊。

莫名奇妙的檢查一番後,葉齊知道它並非攻擊性魔法陣,只是將退路斷絕,看兩旁石牆有受過衝擊的痕跡,應是先前進來之人曾嘗試突破不果,可此處又未見二人屍首,裡面或許有更厲害的東西,而破解這結界光壁的關鍵肯定也在裡面。

詭奇變故並未讓葉齊心生慌亂,畢竟他的魔法知識也算間接學自瘋狂魔法師,應該不至於倒楣到遇上毫無所知的魔法陣才對。

往前兩丈就已沒路,不,應該說是一個丈高階梯,上面再無通路,只有約十平方丈的空間。

葉齊跳上去,入目便是兩具屍體,右前方地面是一個直徑一米,土黃色為主,摻雜青、藍色光點的半圓球,當中蘊含的魔法元素之濃郁絕不能小覷。

四周有魔法轟擊過的痕跡,在葉齊檢視二人屍體後便明白,他們攻擊那個結界核心時遭到魔法反擊,或許是立即斃命,也有可能是身受重傷不治而亡。

再看看那個結界核心,推斷了好半天,葉齊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嘀咕道:「不會吧!」
「管他的,先小小試一下。」在洞中跺步繞行兩圈,葉齊又到核心陣前,運上三成功力舉掌拍出。

「碰~~」一聲震響,球體光華像似逆流的漣漪不散反聚,一股更強的力量倏然回擊掌心。

葉齊早有預知,借力倒翻一圈安然落地,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他媽的,真的是這種魔法陣結界。」

這魔法陣葉齊並不陌生也不難破解,在黃光團中還有黃點、青點、藍點,它們會不停轉動,當它們連成一點,攻擊此點便能將其破解。

咦~~這不是很容易嗎?重點是它們轉動有所規則,從轉動幅度、間隔、速度判斷,估計還要好幾天才會三點重疊,他能不氣嗎?要是時間多幾天,就算懂得破解,沒帶食物進來不也得餓死。

當然,也能強行突破,就是直接攻擊黃點,只是葉齊還不想英年早逝,雖然瘋狂魔法師已將威力降到很低(以天上天境而言),但要直接轟破它至少也得是先天高手。

「慘了,夢兒一定會哭死的。」葉齊無奈地哀嘆,頹然把裝食物的背包放到地上,接著又把那二具屍骸火化,腐味實在不好聞,後來又坐在地面發了會呆。

「下山後都沒好好練功,趁此機會好好修練吧!」除了練功,葉齊也實在無事可做,盤坐下來拔出分日劍放在大腿上,想了想,他又把分月劍也放到大腿上,雙手則放在雙劍上。

既然已將分日劍當成隨身佩劍,葉齊也不好厚此薄彼嘛,使劍者就該善待自己所使的任一把劍,這才能達到罡武真解的極境,至強罡氣、至高劍意。

雖然不爽,葉齊心性修為卻已非凡,轉息間,心湖已然平靜無波,心神沈入劍中,漸漸進入忘我的境界。

劍即是我、我即是劍,葉齊整個人散發出一股無匹銳氣,此刻他就是一柄鋒芒畢露的出鞘利劍。

若有高識之人見及葉齊此時神態,必為其境界而心驚,竟已初窺人劍合一的至高之境,這可是先天高手才有機會領悟的境界呀,不過他也只能領悟,還沒有能耐在戰鬥時運用。

不知過了多久,葉齊彷彿忘記自己來此的目的,心神愈沈愈深無法自拔,迷失在遙遠的彼端,只知道持續往前行進,似乎有種東西在呼喚他。

直到他看到彼端的兩團炫彩光芒,迷幻而又如同實質,心神無形、天地虛空,葉齊卻是清楚自身的存在,似乎感覺到就是它們在呼喚自己,不由自主地向前靠近,想將它們抓在手中。

葉齊肅然舉起他虛空的右手,靠向右邊的那一團光華,右邊光團竟然就像被手捧起一般浮得更高,飄向左方,虛空的左手再次抬起。

左手觸摸到它的一瞬間,兩團光芒驟然大放光明,整片虛空都為其所照亮,葉齊對身體的感覺剎那消失,似也化成億萬毫光散至整個虛空,他沒看到光,因為,他就是光……

雙劍深藏的能量終於被葉齊觸動,能量猶如二條洶湧澎湃的江河從雙手貫入他的體內,識途老馬般的直接流向丹田氣海,它們竟與當初跑到他體內又回去的能量一樣,只是能量強度更加雄厚千百倍。

更令人詫異的是,它們雖然遠比葉齊的真氣強盛浩瀚,性質也完全不同,但卻是絲毫不與真氣抗衡,受到周天運轉的真氣牽引,它們便也順著真氣的運行移動,彷彿是成為真氣的跟班,就像一隻螞蟻卻有兩隻巨龍當護衛,怎麼看怎麼詭譎怪異,讓人生怕兩股能量一不小心便會將真氣撞碎。

能量動,雙劍亦動,平放在葉齊大腿上的雙劍突然自行凌空飛起,似乎冥冥中有某種力量在操控它們,通體散發異芒,在葉齊身邊環繞不休,劍身光華愈轉愈烈,直至將葉齊淹沒其中。


再說外面情況,眾人眼巴巴的等至晚上依舊未見葉齊出來,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他們也只能先回去等待,嚴邦廷還讓親衛李颽留下。

夢兒滿臉悲淒直問道:「主人呢,主人說很快就會出來了,為什麼還沒出來?」

夏鈺芯強顏歡笑安慰道:「可能是有點意外吧,妳忘了他事前還特別說要準備食物,還要我們去二皇子家暫住,想必這事早在他預料之中,不用太擔心了。」

經過夏鈺芯再三的勸慰,夢兒總算肯跟著回去,雙手緊緊抱著葉齊留下的背包,彷彿它就是葉齊。

回到嚴邦廷的府邸,夢兒平時的俏麗笑容早已消失,剩下的唯有滿身孤寂、落寞,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著,呆呆的抱著背包坐在床上。

晚上是那樣,連夏鈺芯一早去看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仍不改分毫,肯定是整晚沒睡覺,哀怨惆悵的神情令人心疼之極。

早早吃過早餐,夏鈺芯看夢兒這樣下去不行,便拉著她去花園遊玩,還是不成,夢兒就只注意抱在懷裡的背包,其他什麼也不管,她真把葉齊交待的事當成唯一使命了,好~~那再去山洞看看總可以吧!

正想與嚴邦廷說一聲,剛好有一個極富派頭的人來訪,隨從侍衛就有十幾名,個個體魄強健、威風凜凜,幾乎都有三流程度的功力,這些人都留在外庭。

進屋的有五人,嚴邦廷急忙上前迎接,此人竟是他的兄長,也是當今太子「嚴邦承」。

二人雖非同母卻也有三分相似,雙目炯炯有神,衣冠楚楚、龍行虎步,嶽峙淵渟、穩健英拔,居高臨下的眼神極端高傲,就連看向弟弟時也不例外,遠比嚴邦廷更具帝王威勢,不愧其太子身份。

「皇弟,聽說你昨日找來高手進封物區一探是嗎?」嚴邦承坐在主位上,聲音渾厚、氣度威嚴,膽小點的人見其強勢恐就要腿軟了。

「是的,不過到現在還未出來,李颽在洞口等待。」嚴邦廷正顏照實答覆,他們的問答也很容易讓人看出誰的地位高。

嚴邦承還待詢問,夏鈺芯正巧拉著夢兒出來,沒見過太子的她對此情況自是茫然不知,看到那麼多人只是露出疑惑的神情。

嚴邦廷見狀忙站起道:「妳們來得正好,快來見過太子殿下。」

雖然他是皇子,不過他也都是稱呼兄長為太子而非皇兄,因為太子自視極高,你叫他皇兄,那兩者好像就同等地位,他會很不爽,當然,他稱嚴邦廷為皇弟是表示他重情、大度。

夏鈺芯猛地一窒,對她而言,太子可是萬萬不能怠慢的人物,急忙拉著夢兒要上前見禮。

夢兒則是滿臉不願,甚至還有點氣惱,你太子是什麼東西,我才懶得理你,嗚嗚~~我要主人啦!

「免禮。」嚴邦承看到二女登時雙眼發光,呆了一下還不待二女過來就直接免去禮節,神情間蘊含極強的佔有慾望。

他能力不比嚴邦廷差,氣勢更尤有過之,最大的缺點就是好色,二十二歲就已妻妾成群,不過這也是正常,男人食色性也,更別說他是堂堂太子。嚴邦廷不知是否美女都被大哥挑走,到現在還沒一個。

一眼過後,嚴邦承對夢兒的絕美麗姿已驚為天人,眉目間的愁雲更是惹人憐惜,令人心神不由自主陷入其中,想將她摟在懷裡盡情呵護。

嚴邦承眼睛落在她身上沒能再移開半寸,嚇得夢兒忙躲到夏鈺芯背後,他的氣質、眼神都讓夢兒極為厭惡,比與葉齊相識之初,她認為的那些「買家」還要討厭。

倩影藏匿,嚴邦承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不悅,然其身段反是略微放低,面帶微笑想與夢兒交談,到今天他才知何謂傾城傾國的美,直想一親芳澤,剎那間就已決定要得到夢兒。

嚴邦廷心中興起一陣不安,他也知道太子的毛病,可又無法阻止,說是人家的私有財產更為不好,想了一下便介紹道:「太子殿下,幽晴夢兒小姐是昨日進封物區的葉齊少俠的紅顏知己……」

「哦……」什麼少俠,難道能比他這個太子尊貴嗎?嚴邦承自幼養成一股無可比擬的優越感,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他要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聞言僅有嘴角不屑地一撇。

嚴邦承如此強勢不是沒有原由,因為他一出世就受封為太子,集萬般寵愛於一身、享盡諸臣膜拜尊崇,而且他天生霸氣,喜歡高高在上,環境更是能縱容他的張揚氣焰,當然目空一切了。

當今之世即便只是個小國,皇帝的妃子少說也有十個,這生一個、那生一個,皇子身份雖尊,其人數卻也是少不了的。

為了國家將來繁榮昌盛,冊立太子亦不能兒戲,因而大多數國家都不興嫡長為尊,太子皆是皇帝從優秀的皇子中挑選出來的,愈是強國就愈是如此。

奧嚴國本也是一樣,可是這任皇帝妃子成群卻都蹦不出個子來,皇帝急呀,大補小補通通補、就為夜夜拼子出。

直到皇帝五十歲終於給他拼出一子,龍顏大暢的皇帝一確定是男嬰就立刻冊封他為太子,這幸運兒便是嚴邦承。

雖然兩年後又有嬪妃誕下一子嚴邦廷,但他氣勢、地位都不如大哥,太子傲歸傲,才華同樣不比他差,完全沒有被廢黜的顧慮,他自然只有被太子壓制的份。
第九章 ~夢兒之劫~



嚴邦承見夢兒愁眉不展,斯文地道:「夢兒小姐,妳是否有何煩心之事,告知本太子,本太子必定為妳解決。」

他文雅中霸氣依舊,雖是讓人不爽,但在這崇拜強者的世界,他高傲的姿態反更容易讓人心生敬畏。

夢兒芳心僅存葉齊一人,平時連嚴邦廷都不理會,何況是這極惹她厭惡的傢伙,竟是低著頭當成沒聽到,轉身就要離開。

太子身邊的人見狀已略生惱怒之感。

夏鈺芯忙打圓場道:「太子殿下真對不住,夢兒她性格孤癖又有煩心事,失禮之處請殿下見諒。」

「無妨,既然夢兒小姐不適,本太子就不再打擾,改日再行拜訪。」嚴邦承倒是乾脆,說走就走。

嚴邦廷還直將他送至大門,兩者間的相處實在不太像兄弟,不過身為皇室中人,要有平常百姓那種兄弟親情也是很難。

夏鈺芯見到人走了亦鬆了口氣,她也不太喜歡嚴邦承,高高在上的氣息太重,給人一種沈悶、緊繃的感覺,夏鈺芯本性活潑,在他面前自然更覺難受。


夢兒心情鬱結,到晚上仍等不到葉齊,站在窗口呆視明月,垂淚自語道:「主人怎麼還不回來,會不會發生意外了?」

浩飛就在她上面屋頂,聞言便道:「安啦,他還活得好好的。」

「真的?」

「當然,我的感覺不會錯。」

靠~~什麼都是靠感覺,但牠的話卻比夏鈺芯的安慰有效許多,夢兒芳心頓又滿富希望,不再老想葉齊出意外,自己嚇自己,這也是奇怪,夢兒潛意識裡會很相信浩飛的感覺。

隔日上午,嚴邦承又來了,他的親衛們捧著大包小包,都是送夢兒的禮物,不過夢兒對他仍是理都不理。

上午走了下午又來,夢兒對嚴邦承根本連看都不想看,馬上就要走掉,簡直是把他當成瘟疫,唯恐避之不及。

嚴邦承也已快失去耐性,別說他耐心差,以前無論他看上哪個女人,三句話就能遂其所願,這次都已經見上三次面,堪稱是給足夢兒面子了。

嚴邦承背後仍有四名護衛,其中三人氣度穩健、眼神爍亮,顯見其不弱的修為,都是二流以上的高手,第四個雖也精實氣足,但言行間卻滿是阿諛諂媚,十足小人德性,這建制應該是三人貼身保護太子,一人負責處理大小事務,體察上意並去執行。

他一看嚴邦承的神情便瞭解自己該怎麼去做,毫不顧忌這是在二皇子府,張揚的跳出來喝道:「被太子看上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福氣,妳這女人別太不識抬舉。」

說著,他似乎是想用強的,氣勢洶洶逼向夢兒,動作竟也是飛快。

嚴邦廷阻之不及,大驚喝道:「郭重,慢著!」

那護衛聽若未覺仍是伸手欲抓,兩者距離眨眼間只剩一米,夢兒快被他兇惡的模樣嚇死了。

嚴邦承已把夢兒當成自己的女人,可不想給別人佔便宜,默許屬下的冒犯,只是想嚇唬夢兒算是警告,目的達到後正要阻止,卻見夢兒連退數步尖叫出聲,纖纖玉手下意識的拈成手印。

隨著夢兒驚叫,一顆拳頭大的火球驀然憑空成形,眨眼間已膨脹成頭顱大旋然射出。

對方非是無知之輩,見狀不由大驚失色,不經思考就猛地一頓急忙收手,距離卻是不給他閃躲的機會。

「轟~~。」一聲在對方手掌上炸開。

「砰~~。」又一聲,他飛出一丈在地上翻個跟頭,手肘以下都已消失,焦黑的斷處還在流著血,身上也有好幾處被火星點燃。

「啊~~。」整截小臂都沒囉,他不慘叫才怪,也是他反應錯誤,若運勁硬擋,傷雖難免卻也不至於把手炸碎。

剎那間所有人都傻了,目瞪口呆直盯著夢兒,滿是難以置信之情,那護衛功力雖然差另三人一大截,可也有三流身手,居然挨那麼一下就把手炸得粉碎,她的魔力也太強悍了吧!

「嘎~~嘎~~。」浩飛輕鳴著落在夢兒細肩上,囂張問道:「他要欺負妳呀,我把他吃掉好了。」

「嗚……」夢兒卻只知道哭,好像她才是被炸斷手的,葉齊是要她把施魔法當成本能,但這樣會不會太過了呢?要有人用這種方法跟她開玩笑,肯定會死不瞑目。

另三護衛立即作出反應,一人扶起傷者,兩人上前護住太子,以他們的身份地位豈能吃這種虧,怒氣勃發喝道:「大膽……」

嚴邦承想不到夢兒魔法力竟強大如斯,心頭亦是一驚,馬上做勢怒喝道:「竟敢對夢兒小姐如此無禮,還有沒有將本太子放在眼裡,哼~~將他帶回嚴懲。」

護衛一愣仍是照令執行,倒像他們原來斥罵的人就是同僚。

接著嚴邦承又向夢兒道:「奴才大膽妄為讓夢兒小姐受到驚嚇了,請夢兒小姐安心休息,改日本太子再行賠罪。」

嚴邦承昂首闊步的離開二皇子府,心中若有所思:「不凡的魔法威力卻又不像出身名門,更是讓本太子想獲得妳呀!」

夢兒的精神本已夠差了,這一來更是意興闌珊,玉臉上還掛著淚水,也沒擦掉便抱著背包像遊魂似的走開。

浩飛搞不懂她是怎麼回事,問話也不回答,晃晃腦袋又飛到外面透氣,反正有人欺負夢兒再來宰人就好。

翌日,太子沒再過來,換送上一張請帖,上面寫著為其管教無方、屬下無禮賠罪,邀請夢兒明日到皇宮做客。

夢兒思念葉齊都快瘋了,根本是一聽就忘,但太子的邀請實在不好拒絕,嚴邦廷只好發動口水攻勢盡力相勸。

見夢兒左耳聽右耳出,夏鈺芯便也跟著勸說,她不是不知太子喜歡夢兒,但也不敢拒絕太子的邀請,而且她極有信心,夢兒何止是對男人不假辭色,她根本就是把葉齊外的男人當坨屎,對~~就是大便,人去一下算是不駁他太子的顏面,夢兒的冷淡總會讓他死心。

夢兒沒什麼自主能力,乾脆問浩飛怎麼辦,牠倒是興高采烈,做客就是吃東西,牠最喜歡了。


於是,第二天,心不在焉的夢兒便順利的被拉進馬車到皇宮去,讓人啼笑皆非的是,她仍將背包抱得緊緊。

不多久,幾人來到一個富麗堂皇遠勝二皇子府的宮殿,可是夢兒仍沒去注意,反正夏鈺芯怎麼走她就跟著,直至她坐到餐桌前仍是恍恍惚惚。

等到各種色、香、味俱全的美饌佳餚上桌,嚴邦承立刻殷勤招待,雖然夢兒看都不看他一眼,徹底被忽略的太子卻也不生氣,只是笑容有些奸詐。

夢兒沒有胃口,隨便吃兩口菜又喝杯茶便發起呆來,她面前的食物全都落入浩飛腹中。

浩飛也真是的,邊吃人家的東西還邊批評人家道:「這傢伙絕對不是好人,我感覺的到,他一定在打壞心眼,哼~~愈看愈不爽,真想賞他幾爪。」牠的感覺是準,可惜,牠感覺不出人家是要在哪兒耍壞。

用餐到了一半,嚴邦廷忽覺身體發熱,看向夏鈺芯、夢兒,她們粉撲撲的臉蛋竟是染成艷紅。

他心中驀然打個突兒,神色驟變沈聲道:「太子殿下,請問這些菜餚的佐料是否出了問題?」出了事還得用此隱諱之言,太子的淫威真已深植其心了。

「佐料怎會有問題,只是茶水另有妙用。」嚴邦承毒計被識破卻未見羞愧,神態雍容地站起來退到護衛後方,見過夢兒非同凡響的魔法威力,他也是心有顧忌,因而採取下藥之法,微笑等待藥力發作。

夏鈺芯大驚失色站了起來,警戒的看著嚴邦承,檢查自身是不是有中毒。

夢兒懵懵懂懂地抬起頭,還不知他們所言為何。

浩飛卻是精明,看到她的臉便忙道:「妳的臉怎麼一片紅,妳的氣息也有點亂了。」

夢兒這才感到身體發熱,不察不覺,一有所覺後熱力更是加速蔓延,血液流速亦愈來愈快。

嚴邦承笑道:「皇弟,皇兄我這也是在幫你呀,這麼緊張做什麼,不是什麼毒藥,只是我特製的『雲雨玉露』而已,你和夏鈺芯還是快回去解解火吧!」講明點就是春藥,他倒是把名字取得詩情畫意。

雖然葉齊已是數日不見、生死難測,嚴邦廷腦中卻突地迴盪著他最後的警告,又急又怒道:「太子殿下,快點把解藥給我們,男女之情勉強不得,您豈能用此手段,夢兒小姐的魔力已達一流境界,若等葉齊回來更是後果難料……」

嚴邦承輕蔑地道:「葉齊?都已進去數日未出,你認為他還有可能生還嗎?就算他活著,難道就敢違抗本太子?夢兒我是要定了。」

他會用春藥就是為這「要定了」三字,管她願不願意,服下藥後聖女也得變淫娃,嚴邦廷不可能跟他搶為夢兒解毒,那他自是受益者。

嚴邦廷不敢翻臉,唯有苦口婆心勸道:「太子殿子,他們實力非凡,背景為何我們亦不清楚,若因此得罪武林豪強對我國有害無益,請您三思呀!」

嚴邦承自信的笑道:「的確,但那也只是少數,夢兒是那些名門大派中人嗎?本太子這點眼光還是有的,對其他門派,在奧嚴國內本太子就是天,沒人可以違逆。哼~~皇兄我提醒你一下,雲雨玉露並無解藥,五小時內必與異性交合才可化消慾火,否則將慾火攻心,可不知有何後果,皇弟你還是快回去和夏鈺芯成就好事吧,至於夢兒,我想你也不會願看她受慾火所苦,哈哈~~本太子看上的女子有哪個征服不了,夢兒自然也不例外,她將會明白獲得本太子的寵幸是她一生最幸福的事,最好她還有些背景,我更要讓她師門長輩的力量也為我所用。」

他說的大言不慚卻又理所當然,氣壯山河散發出唯我獨尊的威勢,高高在上的氣焰非常人所能模仿,若他為皇,或許真能成為雄才偉略的帝皇,擴展奧嚴國的疆土名留青史,可惜,他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去招惹夢兒。
聽到他那些話又感體溫逐升,夏鈺芯不禁義憤填膺卻又惶恐驚懼,這可是攸關女孩子的清白、一生呀,也管不了對象是太子,怒罵道:「你堂堂一個太子竟這般卑鄙無恥……」

可能是高興,也可能是涵養好,嚴邦承仍是笑道:「成事者只在乎結果,看在皇弟的份上,本太子今日不與妳計較,以後妳最好注意自己的言詞。」

最後一句,他眼神倏然變得凌厲猶如利刃,夏鈺芯芳心猛地一悸,竟不敢再與其直視。

夢兒對於身體的異樣並不陌生,每次葉齊挑逗她時就會有這種感覺,更有一次經典範例「陰陽花」,想起當初葉齊解釋陰陽花時順便提起春藥,甚至不用去聽嚴邦承的話,她已明白自己是吃下跟春藥類似的東西。

感到身軀火熱、情慾逐漸升起,夢兒生怕自己會像服下陰陽花一樣失去理智,轉念間已有了決定,心忖:「主人,夢兒或許不能再陪你了,主人放心,夢兒就算死也不會給人污辱的。」

夢兒滿臉慘然抱住背包,淚水不自覺地由兩頰滑落,眼神卻無比堅定道:「浩飛,夢兒可能會死掉,或許主人還來得及救夢兒,你別讓人破壞掉『大地封塵』,好嗎?」

「什麼意思?」

浩飛徹頭徹尾的不明白,可夢兒已然聚精凝神結起手印不再回話。

夢兒瞬息間彙集畢生魔力,閉眼拈指,小嘴急速喃喃唸動,土元素竟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奔湧而至,龐大的土元素轉瞬間便充斥於夢兒身周,一秒鐘就已達到高級高階的魔法元素濃度,並且還在繼續增加當中。

嚴邦承哪還不知她要施展魔法,只是感覺不出那股元素的力量,對屬下仍信心滿滿,悠然道:「阻止她,採取守勢不得傷到佳人,她撐不了多久的。」

三名高手親衛見狀卻是駭然色變,元素聚集速度太過恐怖了,當即鬥氣爆發急衝過去,其中一人的鬥氣竟是金色。

浩飛不能理解夢兒為何會那般絕望,可牠清楚必是嚴邦承要害夢兒,勃然大怒發出高亢破雲的唳鳴聲,震得眾人耳膜生痛,耳邊嗡鳴聲久久不絕,小小身軀化成一線黑影,彷彿離弦之箭射向嚴邦承,竟把衝向夢兒的三人給忘了。

不過錯有錯著,三名高手聞其嘯聲也不由耳鳴、心顫,那份氣勢、音波豈是普通鳥類所能發出,太子安全至上,顧不得阻止夢兒,三道身形都在瞬間倒折返身,強大的鬥氣盡往浩飛轟去。

浩飛敏捷的側閃避開鬥氣,三道鬥氣猝然砸在一起,轟出震天價響,「砰~~」屋頂硬生生被炸開一個大洞,木屑紛飛、塵囂瀰漫。

突地,浩飛又想到要保護夢兒,「咻~~」地又趕緊轉回去,牠也有些腦筋打結,翼忙爪亂了。

夏鈺芯此時已被一層淡黃色光芒推出丈餘,桌椅也全被掀翻,前面半徑一丈多的光團內就剩夢兒一人,還有她坐著的那張椅子。

夢兒右手腕上的凝月環徹底發揮其作用,散發出月暈般的淡雅銀華,與夢兒同源的魔力迅速回傳,再由夢兒運用出去,在身周用魔力凝成一幅奇異的圖案。

豁盡全力的魔法猛然觸動體內幻靈,無數絲光自幻靈核心透射開來,本已僅差一線就要蘊化的它終於破核而出,在那三名高手鬥氣震爆之後,一道白芒光霧倏地從夢兒身上浮起。

一隻似虛似幻,身長一米半的白狐凝現於夢兒旁邊,閉眼攏尾似在沈睡,它竟是跟夢兒在迷霧叢林內看到的大白狐幾乎一樣。

成形之後,白狐雙眼驀然睜開,連眼睛都同樣是紫色,凜冽而優雅的站起來,彷彿承繼夢兒思維,眼放怒芒瞪了嚴邦承一眼似想將他撕碎,不過它還未有半點動作便迅速地從頭部開始消失。

不,不是消失,它是化成一線白光,順著夢兒魔力組成的圖騰融入其中,當它全身消失,魔力圖騰竟已宛若實質,可惜,沒人能夠看到。

夢兒站立的地方已成為一個直徑兩丈的土黃色半圓光團,光芒並不強烈,卻是摒除一切窺視,任誰都看不出裡面的一絲一毫。

魔法已經完成,但沒人知道這是什麼魔法,因為瞭解這魔法的人不多,它更是屬於土系禁咒級的魔法,防禦力、持續力堪稱天下第一,當然,是以同樣能力的施法者而言。

這禁咒是一將要老死的先天頂級高手所創,能以全身魔力為代價畫出魔法陣,凝聚濃厚至極的土元素,不但外圈是土元素,內部也是充斥著無盡土元素,此一魔法陣還會自動吸收天地間的土元系補充,想擊破它就必需在極短的時間內連續攻擊,只要暫停一會,它就能再自行修復。

不過這樣強大的防禦魔法真能由一流高手施展出來嗎?當然,不是沒有代價的,它會被列為禁咒還有關它另一名字──「萬年墳」。

創此魔法的高手原本是想用它做為棺木,在濃厚至極的土元素包覆下,生物處於其中會立刻陷入假死狀態,身體機能完全暫停,不過一個快老死的人用盡全身魔力,假死會馬上舒舒服服變真死,身體不腐不僵可比最好的棺材。

後來此魔法又經一人修改,本已極快的施法速度變得更快,不過後果同樣存在,一定會掏空渾身魔力,很奇怪,不耗盡魔力就凝不出魔法陣,其威力也就無法發揮。

因其施展速度超快,對上敵人時甚至能用上此招與敵共眠,就算敵人反應快,即時避開,施法者也能暫時自保,曾有人在半個月後被救出仍能活轉。

不過那是說生命力頑強的人,也有人可能身體太脆弱,三天不到被救出竟也掛了,若原本就有傷在身,更是會馬上變真死。

危險性不低、防禦力超強,再加上能夠以魔力畫出魔法陣這一特點,大地封塵絕對有資格被列為禁咒。

浩飛極為聰穎,念頭一轉就猜到這光團可能是夢兒說的大地封塵,嘗試靠上去而未受反彈,牠便停在其圓頂,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概。

嚴邦廷見到浩飛能耐,心中不安更盛,又感到發洩的慾望更盛,身體已有點失控的趨勢,當即果斷地拉起夏鈺芯要趕回府,口中低語:「無法挽回了,太子殿下,希望是我多心,唉~~葉齊……我對不起你……」

眾侍衛已為那光球忙成一團,他又是二皇子,倒沒有人白目到去阻攔他。

嚴邦承也沒去注意他,下令眾人將光球打破,他只把它當成一般防護壁,不過他畢竟人多勢眾,立著不動讓他們輪流打,先天高手也受不了呀!

當然,浩飛可不是擺設用的,馬上就衝下去對上那一流高手,慘~~力量不足又變小的牠沒幾下就被高手轟飛數丈,其餘人已開始攻擊起大地封塵。

浩飛雖被打飛卻也不痛不癢,看到太子那混球還在,牠可不是笨笨的魔獸,攻略隨即變更,不願再跟高手糾纏,雙翼疾振改往他衝去,逼得幾名高手不得不返身救主。

人來我退,黑影如電又飛往攻擊大地封塵的傢伙,留下之人頂多就三流程度,哪擋得住小巧靈活的浩飛,黑翼之利不輸刀刃,只見黑影過處慘叫不斷,不入流的侍衛更是一招都接不住,黑影從脖子上掠過,立即斷喉,摀著鮮血直冒的喉頭倒地氣絕。

恐怖,半分鐘不到已超過二十人噴血身亡,腥紅遍地、屍首滿目,侍衛們哪瞧過如此強悍的鳥,不禁渾身冷汗直冒,畏首畏尾再無鬥志。

指揮者亦是心底發寒,當即下令撤退去請示太子,呵呵~~嚴邦承那混球已被護衛保護著離開,太子萬金之軀當然不能待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事情完全失控、出乎意料,太子臉色一片鐵青,忿怒地調遣三個二流高手前來,加上他原本的三大高手一起上,要對付浩飛、突破大地封塵只是時間問題。

接下來便是一隻小鳥與無數人的戰爭,浩飛在屋頂上遠遠看到他們就心感不妙,知道自己擋不住眾多高手,聰明的牠腦筋急速運轉,氣憤中藏著得意道:「敢跟我鬥,哼~~看我把人都殺光。」

當他們跨進門檻,浩飛毫無抵抗之意,振翼就從破開的屋頂飛走,眾高手見狀還沾沾自喜,以為牠害怕了。

「啊……」不料,六人才爆發出鬥氣欲攻擊大地封塵,附近卻是接連傳來衛兵的驚天慘叫,耳力敏銳的他們馬上派一人奔去察看。

「該死的畜牲。」看到外面的情況後,他差一點就被氣到吐血,怒不可遏地仰天咆嘯。

浩飛是不跟他們硬拚,而是把目標放在弱者身上,看到人就殺,翼似刃、身如矢,疾衝過去能直接將人胸背洞穿,足爪輕輕鬆鬆就能刺入士兵腦骨,幾乎每一下都有人死。

顧不得突破大地封塵,他一聲長嘯呼喚同僚,忙提真氣衝上前去阻止浩飛的暴行。

哼哼~~二流高手的力量不比浩飛強,浩飛橫衝直撞,不避不讓,高亢的鳴聲中已破開其鬥氣,勾喙狠狠的從他掌上掃過去,「砰~~」浩飛雖被一掌轟開卻也強行咬下對方一隻小指。

十指連心,手指的斷折疼得他不禁滿目通紅,看到浩飛若無其事的又展翼衝來,他更是心生惡寒不敢獨自應戰,忍著痛疾步逃開,厲嘯頻頻催促同僚。

浩飛也不追趕,見才一個高手追來,便又繼續去殺其他人,他心中可沒有善惡之分,殺戮更不成心理負擔,能讓牠在乎的只有葉齊和夢兒。

另五人聽到第一聲便忙轟出一擊,卻只見光團產生一陣波動,沒有要崩潰的模樣,心中對這魔法罩的強度不由驚駭莫名,聞其第二聲不敢再行遲疑,決定先去看看再說。

一過去就見到同僚手掌血淋淋,臉頰肌肉疼得一抖一抖,對太子的親衛道:「太子殿下到底惹上什麼人,那隻鳥的防禦力之高簡直驚世駭俗,挨我一掌竟毫無損傷,還斷我一指。」

又有一人道:「嗯~~那個魔法我也沒見過,竟能受我們聯手一擊,絕非尋常魔法,是誰施展的?」

不待人答話,慘叫聲又更加急劇地連環響起,他們只好急忙追去,心中滿是無奈,浩飛的實力他們不怕,但牠會飛呀!

見到六個高手都來了,渾身染血的浩飛不再戀戰,「咻~~」地往大地封塵飛去,六人又緊追不放,浩飛以為他們還要繼續攻擊結界,馬上再飛走亂殺,唉~~那些可憐的士兵是招誰惹誰呀!

當浩飛再一次飛回去,一個高手已反應過來道:「慢著,牠似乎是因為我們靠近才會濫殺士兵。」

「嗯……」眾人停下身。

果然,浩飛在屋頂瞪視他們卻未再離開,短短時間內,士兵死傷已超過百人,效率之高遠勝一流高手。

宮內士兵死傷慘重,此事終於驚動皇帝,並招來嚴邦廷、夏鈺芯詢問。
第十章 ~雙劍合一~


夏鈺芯先前被帶回府後精神已是渾渾噩噩,熾熱的身體本能地要尋求發洩,嚴邦廷當時也差不多,情慾升至極點就是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當二人神智清醒後已是全身赤裸、四肢交纏,一聲驚惶的尖叫,夏鈺芯倏地抱住棉被縮至床角,看到床上點點落紅、感覺下身疼痛,她更是滿心悲苦、淚如決堤,自己最寶貴的清白無可置疑是被眼前之人奪取了。

不給她胡思亂想的時間,嚴邦廷沒有半點遲疑,立刻上前真摯地表示自己必定負責,而且他也未娶妻,絕不會讓她在地位上吃虧。

夏鈺芯對他本有好感,清白又已給了他,這是最好的結果了,終於在嚴邦廷誠摯的眼神下微點螓首,嚴邦廷見狀亦重重舒了口氣,他實在很擔心夏鈺芯會因此怨恨他。

他們總算是有好的結果,但正當他們商量夢兒之事,皇帝的傳令卻突然傳至,二人只得趕忙整理衣容到皇宮去。

不料,夢兒竟莫名其妙被判犯上作亂、大逆不道之罪,夏鈺芯也莫名其妙變成她的同黨,不容辯解就要押入大牢。

嚴邦廷為愛義無反顧,一改溫和脾性上前怒瞪要抓人的禁衛道:「慢著,鈺芯為何要承擔此罪名,夢兒小姐又所犯何罪,若非太子殿下暗布毒計令浩飛失去主人,牠又怎會發狂?如今再把畜牲為主所做之事加諸其主身上,何能讓人服氣?」

「住口,那女人在宮內用魔法破壞,意圖刺殺太子就是死罪,她的同伴也得詳查,『皇』兒,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得污蔑兄長。」皇帝肅然警告,太子用毒這事能擺在檯面上講嗎?

太子更是惱怒,他從小到大何曾受過半絲挫折,今日卻是一切盡不如意,尤其還被浩飛逼得灰頭土臉,更是把臉丟光了。

雖然,當時他在禁衛保護下仍是從容不迫,對他來說卻不啻於落荒而逃的奇恥大辱,現在又被嚴邦廷直指不是,不由咬牙切齒、橫眉豎目,一副擇人而噬的猙獰兇態。

嚴邦廷不再屈服退讓,不避不移地回以怒目,只是也不敢再多言,否則有損皇室顏面,轉而道:「父皇,看看浩飛的實力、智慧,牠會是普通魔獸嗎?夢兒小姐的魔法似乎也無人見過,此事請您三思。」

「不用說了,那畜牲殘殺我士兵上百人,慘烈的事實擺在眼前,若容那畜牲放肆,傳出去我國顏面何存?」面子,普通人都愛講面子,何況一國之君。

「那為何鈺芯也要關押?」

「現在只是先行將她禁錮,若調查結果與她無關自會釋放。」

「好~~那就連我一起關了。」嚴邦廷氣勢洶洶、怒為紅顏,走到夏鈺芯面前,給她一個要她放心的眼神。

殿中諸臣見狀不禁感到愕然,沒想到二皇子難得發一次威竟就忤逆皇帝,真是不鳴則矣,一鳴驚人呀!

「好~~好,通通給我關起來……咳咳……」皇帝真被氣得不輕,拍案怒喝,差點背過氣。

哎呀~~人老了就別太逞強嘛,雖然七十出頭不算太老,但也得看人,皇帝事務繁多,通常老得特別快。

嚴邦廷頓足關懷的看向父皇,確定沒大礙後才隨禁衛出殿,也虧嚴邦廷這一鬧,禁衛便把夏鈺芯關在皇子隔壁,那是特殊的房間,也就是軟禁,關皇子的地方當然不能是大牢。


再說朝議後天色已暗,但他們不可能放任浩飛不管,已然派出大量高手,連魔法師也派出去,照明魔法和火把全都用上,將方圓百丈照得猶如白晝。

數百士兵圍在一起如臨大敵,八個三流魔法師排開,咒語重音迴盪在眾人耳邊,憑空凝聚大片的爆炎球,數名二流以上高手分列前端,以防浩飛突來襲擊。

轟……清一色爆炎球如流星般劃過十數丈距離,遠遠將金碧輝煌的宮殿牆壁轟成碎片,碎石、木屑、粉塵燃著火花爆開,大地封塵這碩大的土黃色半球仍是屹立不搖,畢竟距離過遠又有牆壁做為前鋒,它甚至連波動都沒有。

那些見過浩飛的高手張大眼睛瞪著火焰煙塵,全神貫注不敢忽略一絲異常,然而~~隨著塵囂漸淡,目光中的疑惑亦逐步升起,怎麼連個鳥影都沒見著?

一隻小鳥在地面晃晃悠悠,從攻擊方的後面一步步走向魔法師,彷彿是人們搖曳的影子,幾百個人凝神打量著前面、旁邊、天上,就是沒人低頭看地下,自然別想發覺這隻無聲無息的小黑鳥。

「真可惡,我才把血洗乾淨就又來。」浩飛現在很不爽。

正當武者心感疑惑、眼珠轉悠,魔法師唸咒欲再施魔法,浩飛同時振翼急衝而起。

「小心。」

牠一振翼,高手們就感覺到牠的力量波動,但來不及了,魔法師身手本就差勁,猝不及防下連要小心哪兒都不知道。

「哇……」

他們發覺到浩飛的所在,還是因為同伴發出慘嚎,浩飛一腦袋撞進一魔法師背部,嘴一勾再猛地抽頭衝向他人。

快~~快得迅雷不及掩耳,偏偏魔法師又站得集中,反是給予浩飛方便,轉眼就有三個三流魔法師死於非命。

小小黑影亂竄,眾高手綁手束腳唯恐傷及同僚,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卑鄙。」被罵的對象是鳥類,這句話能不能算是稱讚呢?

那些高手已不止是心寒,取而代之的是恐懼漸起,浩飛並不是單純的有人靠近就濫殺,牠真的有其智慧,懂得隨機應變,竟是跑到他們身邊搞偷襲,以此推算,牠是不是會暗中監視他們這些高手,在疏忽時、睡覺時暗算他們呢!

一高手大範圍銀色刀芒掃向浩飛,牠動作太快,以單薄的鋒刃出招可不一定能打到。

「砰~~」浩飛被掃出去卻又恰巧撞向一魔法師,那魔法師反應也快,胸前驟現一面暗灰色幻靈,像是盾牌一般,可惜,他保護錯地方了,浩飛順勢抖翼升揚,一爪從魔法師腦門抓過去,切豆腐般切出三道細卻深的索命爪痕。

「嘎……」浩飛驟然慘叫,宰了一個卻有兩道鬥氣轟來,「淒慘的」掉下三根羽毛。

「怎麼可能?」攻勢他的兩大高手瞠目結舌愣在當場,他們聯手一擊就只能打下牠三根羽毛?

「好痛、好痛,你們敢打痛我,我要報仇。」浩飛只想到自己被打痛,毫不想想牠都殺了人家好幾個,紅色眼珠似火狂燃,氣沖沖飛到旁邊,幹嘛?

天呀,牠居然去搶火把,兩足一合抓起比牠身體還大的火把,然後隨便丟到宮殿屋頂,呃~~不是隨便,牠還專挑大的宮殿丟。

一人看得頭都要暈了,急忙大喝道:「快把火熄滅,快……」

顧不得再攻擊,大群士兵全去滅火了,這一戰,死者就只有區區四個,卻都是比武者稀罕的三流魔法師,損失之慘重不輸死二十個三流武者,差點害皇帝又心臟病發。

其實為國家效命的魔法師比例已較正常為高,畢竟魔法師身體不比武者,遇突發狀況要能快速應對,起碼要有三流以上精神力,魔法師在軍中卻是嚴受保護,所以愈弱的魔法師,在軍中與武者比例就愈高。

放幾把火,浩飛氣消了點,站到大地封塵的頂端,看看沒人再來便也不主動進攻,氣歸氣,聰明的浩飛可也不想把人逼急了,現階段是要把大地封塵保護好。

另一方面,皇宮高手也都頭痛之極,要飛行追擊?一流魔法師行,可是宮中就只有一個,飛行速度、靈活度皆不可能贏浩飛,出去跟找死沒兩樣。

不顧傷亡強行攻破大地封塵?誰敢說攻破後牠會放棄,現在不攻就沒事,攻破或許會更慘。

當然,也能求助於江湖上友好的高手,但被一隻小鳥逼到向外求緩,那豈不是要笑掉人家大牙,而且他們對浩飛來歷也感到忌憚,開始擔心此事會傳出去,不但不敢向外尋求克制浩飛,反還命令知情的士兵不得對外洩露宮內一切,尤其浩飛的形象更成忌諱,眾人連個「鳥」字都不能提。
葉齊捧起兩顆光團後,意識就陷入一陣奇妙的感觸當中,彷彿是意識又進入更深一層的意識。

天地虛空無垠,人似也成了虛空的一部份,再也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只有那屹立不搖的兩團光華證明他未曾移動過。

不待他再進一步體會,虛空驀然產生巨變,滔天劍意自十方湧現,自心靈深處跳脫出來,自意識衍生不絕。

無我、有劍,天是劍、地是劍、人也是劍,虛空再也不是虛空。

然而~~人雖成了劍,葉齊卻仍無法體會到天地那無邊無限的浩瀚劍意,無法體會便無力容納,無力容納便無以匹配。

劍意在心湖掀起濤天巨浪,似小小心湖衍生出無際之天、無邊之海,可是,心湖卻難容天海之一角,局限住天與海的發展,擴張與禁錮形成強烈對比。

至極劍意有覺及此,不甘自己只能沈寂在這樣的一小片天地,其勢頓顯狂怒,衝擊心靈深處,激盪的浪濤一波強過一波,無盡劍意瀰天蓋地衍生不絕,要強行突破這可悲的小小心湖,要將這配不起它的「劍身」徹底毀滅。

明明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但是身撕體裂般的痛楚卻直透心靈,劍意衝擊心湖便似無數劍刃在身體滑動、切割。

一絲明悟浮上葉齊心頭:「無法融合劍意必將為劍意所滅。」

葉齊有一種被污辱的感覺,自己從小在師父的教導下修練劍法、體悟劍意,如今居然被劍意所鄙夷,一個應該是來自他手中之劍的劍意。

「你別想要我的命,別想……不……我絕不認輸……」葉齊心中傲氣凌霄直沖牛斗,不顧來自心靈深處的痛苦,死命的要去反抗它、壓制它。

可是它的力量卻愈來愈大,而劍意所傳來的鄙夷亦愈來愈重。

忽地,一絲靈光自心湖閃現,恍如霹靂電閃深深震撼著葉齊,葉齊似有所悟,無盡浪滔的衝擊下,心神卻變得無比寧靜。

「我錯了。」葉齊想著此句,心,更加堅定:「我必將不令你蒙羞。」

他終於明白到自己的錯誤,他,是用劍者,他,追求無上劍意,那他為什麼要去反制劍意,只把劍當成工具者永無法掌握劍中精髓,劍意更是如此。

我意是劍意、劍意乃我意,劍意無窮無盡,無所不在,可是卻非肉眼所能得見、言語所能傳達,所以才說劍意只能靠自己去領悟。

劍意浩瀚如天地,沒人有能力要它臣服,葉齊要做的不是勝過它,而是拓展心湖去容納它,讓它承認自己,融入天地、意化無際,自己與它將再也不分彼此。

心中頓悟,葉齊當即徹底消去抵抗,管他劍意雷厲風行,葉齊渾然不理,壓制的意念化成開闢的巨手,上下雙分、四展八荒,心湖竟是緩緩延伸開來。

他卻沒有想到這是一場賭注,若事實與他的領悟有所偏差,那他不再抵抗的瞬間就會被無匹劍意所消滅。

幸甚,他的領悟正是劍意至理,剎那間,漫天無盡的劍意輕鬆穿透心湖界線,葉齊卻不再感到半點痛苦,相反的,心湖受劍意帶動,成長之速更是百倍加遽,直到由湖化成海般遼闊才停止,身心又一次回歸虛空。

捨去駁逆的意識,劍意、心海融為一體,心靈澄淨的葉齊體悟更深,天地劍意皆來自那兩團光華,他意念一轉又有所悟,全心全意融入其中,去感受那滔天絕地的劍意。

不知過了多久,葉齊豁然開朗、心領神會,我心自成天地,天仍是天、地還是地,自己才是劍,是撐起心中一片天地的至尊之劍,手中光華也是劍,是獨立在自己心外的劍,可此時他又有一絲疑惑……「沒有人何能使劍」?

是了,我是我、劍是劍,我是劍、劍是我,一聲狂傲笑聲驟然響遍虛空,虛空的雙手一合往虛無的胸口拍去,他的身體頓時顯現異芒,兩團光華對他未有半點排斥地融入,彷彿三者本是一體。

剎那間,在外圍飛旋的雙劍停下旋轉,劍體橫在身前一上一下,劍影虛放擴張無數倍,待到雙影合而為一,它又開始縮小回歸劍身。

然而~~劍影歛收後卻只剩一劍,毫無變化的一劍,是分日,也是分月。

無意識間,葉齊身體自然而然的抬手握住劍柄,體內跟隨真氣的兩股能量竟也學習雙劍,驟然合為一體,化成一顆巨形光球。

轟~~它就像裝了噴射動力般帶起葉齊那薄弱至極的真氣衝出去,勢如雷霆霹靂,在體內瞬間轉了一大周天。

葉齊經脈受強大能量奔騰,不由自主產生陣陣收縮、擴放,神奇的是經脈竟未有半點損傷,反像是按摩過後的舒暢,若他們能開口,肯定會說「再來一次」。

受到神劍的呼喚,那股能量轉一圈後便又回歸劍體,葉齊的意識也在同時醒覺,莫名的感到身心暢快,無可言喻的美妙充斥全身。

不待他繼續沈浸在美好的情境下,手中劍突然綻放出炫目光華,強烈的能量波動凜然欲發,剛才回歸的能量不甘寂寞,留下一小部份想要發洩,也或許它是知道,葉齊正需要這份力量。

強大到不輸先天境界的力量豈是葉齊所能控制,葉齊不加思索就欲將劍上力量消耗掉,畢竟它並不屬於自己,用掉也不可惜,只是目標在哪兒讓他很頭痛:「靠~~這麼強的力量一轟,我準把自己給埋在山洞裡。」

劍上能量不給思考時間,抖動愈加激烈,光華急遽閃爍,似在警告葉齊「再不把我用出去,我就直接在你手上爆發喔」。

眼角瞥過結界核心,觀其軌跡估計還得一、兩天才能重疊,葉齊突地福至心靈,人劍如成一體,幾在靈感初起之際,劍尖也已刺在黃點之上,沒有給他半絲後悔的機會。

呼……土黃球體迅速淡化,濃郁的元素四下飄散,彷彿颶風吹過,耳邊風嘯破空。

葉齊目瞪口呆的看著已然消失的結界,此時他的心臟才「噗通~~噗通~~」劇烈狂跳,他自己都被那一劍嚇到,要是失敗的話就死定了。

好奇怪,自己反應、出招的速度有那麼快嗎?葉齊也沒去看結界裡有什麼,首先檢查起身體、真氣,咦~~沒變呀,隨手演練幾招劍法,感覺好像有些不同,可一時間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分月劍呢?」葉齊又發現少了樣東西,念頭一起,他馬上就明白雙劍融合了,而且是自己促成的,冥冥中似有種異樣的感覺告訴他,但為何有此感覺,他也是無法理解。

算了,太過玄奧,想不明白就別多想,多想也是自尋煩惱。

既然融合,葉齊便繼續把劍當成分日劍,拿著它往地面刺,能量消失了,也沒有變得更加鋒利,一切都沒有變,但葉齊就是知道它不一樣了。

至於為什麼知道,他雖是萬分不願,卻不得不借用浩飛的名言:「我的感覺不會錯。」

葉齊搖搖頭,心裡莫名一悸,似乎有種不好的感覺,他的心境已被搞到迷迷糊糊,怎麼修練一番後好像天地都變了,慘~~什麼都是感覺,嗚~~我不要變成浩飛。

莫名其妙的收劍去看看核心陣裡有什麼,有一個堅硬似鐵的小木盒擺在那裡,打開後飄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烈爆彈』,遇較大外力即會爆炸,中心威力可比一流魔法師全力的高級上階魔法,製法,有種來找我問。」簡單有力,瘋狂魔法師的風格。

看完簡介,葉齊不禁嚇一大跳,一流魔法師全力一擊代表什麼,代表能將一個做好準備的一流武者重創,甚至是秒殺呀!

可是一流高手拿著高級魔法杖,要發出高級上階的魔法需時二十秒跑不掉,這烈爆彈當暗器射卻不用一秒,運用的好,一顆幹掉一個一流高手絕非難事。

再看烈爆彈,那是如蛋黃大的紅色圓球,橫五豎五共有二十五顆,各放在半圓凹槽內,當中蘊含平靜的魔法元素,極可能是將魔法壓縮在裡面,畢竟瘋狂魔法師弄的東西一定跟魔法有關,圓球質地像石頭,但肯定不是,應該是某種特異的魔法晶石。

在地面還有另一個魔法陣,中央有幾顆魔晶石,葉齊知道那是形成入口的結界,只要把魔晶石拿起來就能解除。

他想了一下便不去動,給人家當個記念也好。他把背包裡的食物倒出來,收好木盒就往外走去。


李颽仍是盡忠職守的待在結界外,葉齊有些意外的看他一眼,出了結界便笑問道:「呵呵~~你在等我呀!對了,我在裡面待多久了,夢兒有沒有哭鬧……」

一下就問了一大堆,李颽乾澀地拉起嘴角,笑得極不自然,眼神閃爍躲避葉齊目光道:「都還好,不過皇上要見你……」
本帖最後由 chj 於 2011-5-9 18:05 編輯


第四集 劍意怒殺
第一章 ~皇宮怒殺~

皇帝要見自己?大概是為封物區之事吧,不過見到李颽眼神遊移、吞吞吐吐,葉齊情緒卻不由自主產生浮躁悸動,一股莫名火氣自心底竄升,皇帝算什麼東西,要見也得等自己帶上夢兒再說。

思念夢兒的心情更盛,葉齊想再追問便見外面有人跑進來。

那人道:「李大人。」抬起頭看向葉齊,眼中精光閃閃隱有敵意。

氣氛有些詭異,洞穴內似乎有股肅殺的氣息在飄盪,葉齊也不再追問,臉色轉為陰沈道:「我先回去看夢兒。」說著就欲舉步出洞。

那進來的人見狀連忙跨步,以身阻攔道:「請稍等,皇上諭示要請閣下入宮一會。」言語還算客氣,暗自提升的內息卻瞞不住葉齊。

葉齊已發覺情況很不對勁,聯想到先前心靈浮現的鬱抑之感,更想快點回去看夢兒,再也不壓抑心底倍加暴躁的情緒,自是沒好口氣道:「等我有空再說。」

對方卻不識趣,語氣也不自覺的硬上三分道:「那閣下在裡面取得什麼東西?」

葉齊回以更差的口氣道:「有沒有都不關你的事。」

「李大人……」對方臉色微變又叫一聲,似乎是要請他說話。

葉齊步履不停繞開,道:「你也不用講了,等我看過夢兒再說。」

對方見他執意要走,迅速邁步再超過去,奔出洞口喝令招呼守衛,鋼刀寒芒閃動更有青氣纏繞,一有動作就用上幻靈,他顯然沒有小覷葉齊,只是太高估了自己。

「唉~~。」李颽追上來無奈地一嘆,不再多言,手也按上劍柄,已有動干戈的意味。

幾息間,分佈在外的三十來人已都聚至洞口,另有二人也喚出幻靈,局勢一觸即發,大概沒想到入洞多日的葉齊還真能出來,守衛的人數竟只與之前相若。

若是幾日前的葉齊,要勝過這些人或許得付出一點代價,但今非昔比,對方也是倒楣,只剩當試劍石的資格了。

「哼~~。」葉齊眼中閃過一抹悍厲光芒,見此情勢哪還有不知這些天外面有所變故,頓足佇立散發出傲然天成之勢,真氣鼓蕩、黑髮無風自動,只是還沒搞清楚發生何事,尚未決定是要先離開或硬拚一場。

「嘎……」

葉齊正自尋思,一聲嘹亮的唳鳴遠遠傳入耳際,浩飛在他步出結界時便有所感覺,馬上疾飛而來,皇宮那些監看的人雖見牠飛離卻也不敢妄動,自前夜被宰掉四個魔法師,上層至今仍沒有對策。

只見黑影閃掠如電,包圍的士兵還沒反應過來,浩飛已落到葉齊肩上道:「夢兒出事了,她弄了一個叫『大地封塵』的魔法把自己包起來。」

同時,牠血紅的雙眼也對著葉齊上下打量,感覺到葉齊變得不太一樣,雖然功力沒有增長,但在牠的感覺上,以前葉齊是「不厲害」,現在卻是「有點厲害」了,也對牠產生出更強的吸引力,牠不解為何有此改變,但牠仍充滿自信「感覺不會錯的」。

「什麼?」葉齊聞言不禁駭然心顫,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

大地封塵是他教給夢兒的魔法之一,本想是技多不壓身,沒想到她竟胡亂用。思緒電轉,葉齊又覺不對,他對魔法的解釋極為清楚,也有叮嚀過,夢兒怎有可能亂用?

聯想到眼前情景,他心情不由更急,忙問道:「怎麼回事,說清楚。」

「擒住他。」看葉齊好像在發呆,一名隊長知曉上頭正為浩飛而頭疼,想到把葉齊抓起來自能叫他命令浩飛,首先大喝出手。

餘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配合他蜂擁而上。

意識交流極為迅速,浩飛到現在仍不太瞭解當時夢兒為何滿心傷悲,牠倒也有過耳不忘的本領,乾脆就用現場轉播,一字不漏照本宣科,把當時眾人說過的話都講一遍。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葉齊絕世身法盡展,身形虛晃,輕靈地閃過四方刀光劍影,雖沒聽過「雲雨玉露」這東西,但從其他話亦能輕易推斷,轉眼便將事情始末猜出大半。

火冒三丈的葉齊不單身在燒,心更是燒得無比灼痛,氣得臉部肌肉頻頻顫抖,殺氣暴湧大喝道:「該死的!」

原來這些人竟是想將自己騙往皇宮。三字話落,葉齊身化虛幻之影再也不見半分瀟灑,目眥盡裂、心生怒焰,輕靈中迸發出無匹銳氣欲將眾人斬於劍下。

葉齊想到就做,「分日」寒芒乍然漫天飆竄,星星點點美如繁花盛放,只見眾士兵喉穿寸痕,星芒過處縷縷驕陽映紅泉。

快~~快得令人不眨一眼,瞪大了眼睛、揮出了兵器,卻~~盡落虛空,熱血噴灑便是他們人生最後的燦爛。

「你留力了,所以留命。」葉齊最後一劍抵在李颽喉頭,緊握劍柄的手青筋浮凸,咬牙切齒似在壓抑殺他的衝動,留下八個字後返身逸去。

「好……快的劍。」李颽哆嗦著吐出四字,亦是高手的他竟不堪地膝軟跪下,臉色蒼白如紙、渾身浸染冷汗,連劍都拿不住,噹啷一聲掉在地上。

他知道,葉齊的修為他一生也無法逾越,那種劍法不是他這種出身的人所能習得,「奧嚴國」這次惹上的人絕非易與之輩,卻不知,葉齊的強悍不再單是劍招,功力一流、實力也已超一流。


葉齊輕功盡展、風馳電掣,心中震驚其實也不在李颽之下,他瞭解到自己有何不同了,是自己的劍意已提升至嶄新境界,招隨意發、隨心所欲,竟然衣角未損便盡斃敵手,在以前是絕辦不到的。

葉齊原先劍法的運使雖然臻於本能,可說已達爐火純青的地步,看似行雲流水、運轉自如,但仍缺少人與劍血脈相連的感覺,劍仍是劍、人還是人,尚未能有相輔相成之功。

如今,劍不單已是他身體的一部份,更是化為玄妙的力量融入自身,一劍在手實力倍增,出神入化、渾然天成,正是用劍者夢寐以求的境界「人劍合一」。而且鋒芒退盡、返璞歸真,已遠不是區區後天一流所能達到的境界,但他偏偏就是本能上隨意施展,相比他原先的境界絕對是恐怖三級跳,也就是他原本境界的心湖與如今的心海之別。

這匪夷所思的情況在平時定會讓葉齊欣喜若狂,此時他卻是心憂夢兒,提不起些許興奮之情,只在喃喃唸叨:「我是我、劍是劍,我是劍、劍是我,原來就是如此,分日劍、『分月劍』,你們是你,你是什麼,你又缺少什麼……不解呀!」

葉齊已知分日劍非同尋常,甚至還莫名的知曉它仍缺少一部份,但仔細一想,他似乎又什麼都不瞭解,思緒紛擾如秋天落葉,風吹飄蕩難以捉摸。

「靠~~我怎麼還有心情想這些呀!」突地,葉齊醒悟到自己此刻心境並不適合思考,此事就留待將來吧!

衝衝衝,瘋了似的葉齊直往皇宮衝,簡直是不要命,竟想直接殺到皇宮去。

他已達人劍合一的境界沒錯,可一流功力始終是一流功力,頂多招式運用得以隨心所欲,該耗損的真氣減少幾成,但人家又不是沒和你同等功力的高手,一人去送死呀!

沒任何人發覺,在葉齊走後一段時間,封物區的山頂突然出現一人,神態睥睨、氣度傲然,就那麼點不經意流露出的傲氣,花草樹木在他身側也不由得自慚低垂。

他彷彿能透過山巖看到洞中景象,不爽地自語道:「東西沒了,小瘋子做事真不可靠,不會把東西留顆在身邊呀,害我還得自己來找,結果又被人捷足先登,咦~~什麼玩意兒,哈哈~~葉齊這小子在搞什麼……」

話未畢人已杳然,連一絲足跡、氣息都沒留下,花草也再次挺起它們柔韌的身枝。


心急、心痛、心憂、心傷、心悲、心懼,忿怒過後,葉齊心房卻被懼意佔據大半,害怕,他是真的怕極了,怕救出夢兒時她已失去生機,夢兒這麼愛哭,怎麼看都不像生命力頑強的人呀!

兩天多了,葉齊沒有時間再等,唯有直衝入宮,何況要破解大地封塵也得大動作,隱蹤進去所能減少的麻煩可有可無。

浩飛感覺到他傷慟的情緒,便奇怪地道:「夢兒又沒死,你這麼傷心幹嘛,這時候不是應該生氣才對嗎?哼~~忍了他們幾天,這次把他們都宰了。」說到後面又囂張起來,鬥性有夠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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