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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劍傲蒼穹 作者: 御流風 (全書完)

葉齊欣喜若狂的撲上去摘道:「夢兒妳看,哇~~最好他們沒找到,那麼這一葉就一千金幣了,發財了。」

「那東西我不喜歡吃也不好吃,有什麼好樂的嘛!」浩飛不屑的道,喜歡吃和好吃對牠而言是不同的,烤肉是好吃,晶石、獸核、血靈芝這類則是喜歡吃。

夢兒可得意了,俏生生地笑道:「笨笨,有錢就能買好吃的東西,這都不知道,嘻嘻~~笨浩飛。」

「喔~~難怪以前聽人類老說什麼值不值錢的,原來錢是這樣用呀!」說實在,除了自以為厲害這點不可取,浩飛的思維反應可真沒得批評,事情一說就能理解。

葉齊輕巧迅速的將墨幣葉全摘下來,竟有三十一葉之多,把它們放好,葉齊想了想道:「浩飛,你變大後如果載著我們還能不能飛呀!」

「當然,我這麼厲害,有什麼難得倒我呀!」

「那好,你載我們出去吧,整天霧濛濛、濕漉漉的也煩,不想用走的了。」

「好呀!」浩飛倒是大方,二話不說便答應下來,反正葉齊的肩膀也都讓牠站,偶爾也該回饋一下嘛!

找個沒有枝葉擋駕的地點,浩飛回復成二米半高的巨軀,葉齊把行當都綁在自己身上,抱起夢兒指示道:「浩飛蹲低一點,啊~~不行,那夢兒趴到牠背上去,嗯~~抱緊脖子,不要抬頭,對,貼在牠背上,抓好喔,浩飛,可以飛了。」

葉齊話落,人也已經跳上去壓住夢兒,背負二人似對浩飛影響不大,雙翼展開,猛地扇動幾下便離地扶搖直上。

強大的氣流從身上掃過,空氣呼嘯嘶嘶、衣衫震動獵獵,與在地面奔馳的感覺完全不同,幸虧葉齊雙手抓得死緊,不然還真有可能給甩下去。

夢兒被壓在下面並不覺難受,浩飛防禦超強,羽毛卻是極為柔軟棉細,夢兒貼在上面可舒服了,感到背後葉齊頂著,敏感的夢兒情不自禁呻吟出聲,羞得面紅耳赤。

等到浩飛拉平身軀,葉齊總算是鬆了口氣,忙問道:「夢兒沒被壓壞吧!」

「沒有……」夢兒不好意思說出很舒服的話,只得含糊其詞。

「那浩飛也沒問題吧!」

「廢話,我會有什麼問題,實在太小看我了,我連半分的力氣都還沒用呢!」

「哦~~真厲害。」

「那是當然。」

葉齊運轉護體真氣,小心翼翼的撐起身體,雖沒鬥氣強大,但要阻隔風勢倒還辦得到,瞧這速度恐就不比自己差多少,儘管浩飛的話得好好打些折扣,但比一流高手快上幾倍似乎並非難事。

忽地,葉齊腦中閃過一絲想法,看看夢兒,轉眼已下了決定,俯在她耳邊道:「夢兒想不想回家看看?」

夢兒聞言不由一愣,好半晌才轉過頭,期待又帶著些微惶恐道:「可以嗎?夢兒可以回去看媽媽嗎?」

她是很想回去報個平安,免得媽媽擔心,但她也同樣害怕失去葉齊,所以一直不敢提起此事,就是怕葉齊生氣不要她了。

「浩飛速度這麼快,回去應該費不了多少時間,就是怕夢兒回去後聯合妳媽媽來打我就慘囉!」葉齊開玩笑道,他深信夢兒對自己是真心的,所以才敢提起這事。

「才不會呢,夢兒最乖了,怎麼可能打主人。」

「但妳媽媽倒很有可能打我,不一定還會不准妳跟著我,那怎麼辦?」

「不……不會的,媽媽對夢兒最好了,才……才不會……」夢兒說到一半又哭了出來,眼神中滿是茫然無措。

「夢兒別哭了,妳好好跟妳媽媽講,說服妳媽媽就好了呀!」

單純的夢兒一聽又高興起來,笑道:「對呀,夢兒跟媽媽解釋就好了嘛!」

葉齊笑著點頭,後面的話自然沒講,若真的不行,拼了命也要再把夢兒搶走,他探出頭去打量地形,良久才判斷出方向傳達給浩飛。

夢兒見狀也跟著想探出螓首,被葉齊忙壓回去道:「夢兒別亂動,不小心可是會被風刮走的喔,妳想掉下去呀!」

夢兒急忙搖頭,嬌憨地道:「不要,夢兒掉下去一定會死掉的。」想了一下又滿懷希冀道:「主人,現在就要回夢兒的家嗎?」

葉齊笑道:「嗯~~答對了,我想從這個方向應該可以飛到妳家附近才對,很快妳就可以看到媽媽囉,高不高興呀!」

夢兒螓首點、笑香甜道:「高興,夢兒好開心哦,主人對夢兒最好了,但……主人不先把那個墨幣葉賣給他們嗎?」

「我們先去看妳媽媽,回到『頓特城』後再去找他們吧,反正有我的藥方,短時間內還死不了人。」還好葉齊的志向不是當醫師,否則遇上這個沒責任心的醫師,那病人可就慘囉!

浩飛的飛行速度還真不是開玩笑的快,一般人待在浩飛的背上根本就是找死的行為,就算是以葉齊的功力還是得乖乖趴好、抓緊,一分鐘不到已然加到極速,速度之快恐怕不會比先天高手遜色。

夢兒興致勃勃的看著身旁白雲流逝如風,第一次在天空飛,感覺很是新鮮。

葉齊維持著真氣罩住二人,一刻不得放鬆,大概經過一個小時,葉齊已經看到「裡原城」,這還是他無法準確判斷方位,轉了好幾個彎,否則還用不了一小時。

為了這點,浩飛還一直罵他笨蛋呢,他也只得摸摸鼻子認了。

看自己衣衫盡破、狼狽不堪,略一思忖,葉齊便讓浩飛降落,先到裡原城把毀損的物品買齊,另又買了幾樣藥材。

再享受一次拔地飛昇的刺激,他這才發覺,最難的就是起飛,不小心便會被甩下去,看浩飛到空中後雙翼悠然輕拍,想來也是起飛時最累。

這次直線距離也沒遠上多少卻是更加難找,葉齊最先瘋狂的跑了數百里,路線他自己都記不太清楚了。

浩飛見狀更是毫不留情面,譏諷道:「你不單是笨蛋還是路癡,居然找不到路,而且還繞那麼一大圈,你是太閒喔!」

牠竟連路癡這詞都懂,葉齊著實無言以對,說繞一大圈,是因為裡原城到頓特城的角度若算零,那裡原城到這邊大概只偏開三、四十度,飛了一千多里,實際距離卻不到四分之一,被罵也是活該。

在最後一縷殘陽將落時刻,葉齊終於找到有印象的地點,離夢兒的家已是不遠,讓浩飛降下去,葉齊和夢兒幾要擁首痛哭,噢~~夢兒還真的已是熱淚盈眶,抱著葉齊又哭又笑。

葉齊很快便找到二人相遇的地點,夢兒一見便是迫不及待的拉人急奔。

片刻過後,四周已然可見各式陷阱,甚至還有一些是隱密的魔法陷阱,夢兒都是熟路輕轍的靈巧繞開。

過去便是簡單卻堅固的木石房屋孤立在森林之中,旁邊搭起棚架,飼養一些家畜,還有清澈溪水潺潺流動、清香花朵迎風綻放,夕陽餘照、山明水秀,清靜悠然有如世外桃源。

看著眼前的屋子,夢兒眼眶已是不自覺的泛紅,乖巧地問道:「主人,夢兒可以進去嗎?」

葉齊微笑點頭,屋裡的人似已發覺有人接近,不待夢兒行動便自行開門而出,一個容顏憔悴、神情惆悵的美麗女人警戒地望過來。

不過,下一刻她好像已把葉齊當成空氣,連多看半眼都沒有,整個人怔愣當場,目光定定落在夢兒身上,似乎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晶瑩無瑕的湛藍眼眸使勁猛眨。

那女人便是夢兒的母親「幽晴清」,身材與夢兒同樣嬌小,容貌、氣質也有幾分神似,給人純潔自然的感觸,跟夢兒就像一對姊妹,美麗稍遜卻多三分成熟的風韻。

葉齊畢竟見識過的人太少,看不出她在單純的眼神裏還內歛著絲絲滄桑,絕不同於夢兒這溫室裡的花朵。

「媽媽……嗚~~。」夢兒顯然不是被葉齊抓走才變愛哭,見到媽媽後明明是高興卻也淚如泉湧,嗚咽哭喊著跑過去。

幽晴清終於確定是女兒回來了,迎上來緊緊摟住夢兒,身軀激動得微微發抖,哽咽的聲音中充滿溫情、關愛道:「夢兒,我的夢兒終於回來了,這麼久的時間跑哪去了,媽媽怎麼找也找不到妳,妳知道媽媽有多擔心嗎?」說著,淚水亦忍不住決堤湧現。

「嗚~~媽媽,夢兒被主人抓走,所以到今天才回來……」暈~~夢兒的老實已經沒藥救了,居然不會說委婉一點,這樣講,任誰聽了都會發火吧!

這可不,幽晴清聞言立即憶起還有一個外人,小白兔頓時變身成母老虎將女兒護在身後,一副不准你碰我女兒的模樣,作為母親的本能表露無遺,強大的魔力憤然遽湧,魔法元素迅疾凝聚躍躍欲動,輕柔的金色秀髮飄然飛揚,臉上雖是掛著淚水卻難掩其悍厲之色。

「啊~~媽媽,不要……」夢兒似也意會到自己太直接,忙又抱住媽媽叫喊,生怕自己一鬆手就要開戰,任誰受傷都是她不願見到的。
第二章 ~葉齊煉藥~



葉齊暗自苦笑卻也內心一鬆,幽晴清的魔力不在夢兒之下,運用甚至更純熟,但絕不到先天境界,這樣自己就沒啥好怕了,頂多搶了夢兒就跑,夢兒應該不會反抗吧!

思緒電轉,葉齊心知自己的解釋難入其耳,也覺此時打擾她們不好,便向後躍動道:「夢兒妳們先聊聊,等一下再叫我。」

幽晴清疑惑的看著女兒,不解她為何阻止自己。

夢兒這時又聰明起來,拉著媽媽往屋裡走道:「媽媽別生氣,夢兒跟妳講……」邊說她又邊看向葉齊,見他微笑點頭,這才放心的走進屋裡。

葉齊光在外乾等亦是無聊,對夢兒也還真放心,竟是不等了,叫浩飛帶自己回去居住十三年的地方看看。

師父果然已經離開,連那些私有財產也都消失無蹤,現在他才明白,為何樹只是暫時私有,因為樹又大又不會動,挖出來帶走太麻煩了。

葉齊有覺及此,決定自己以後厲害了,私有財產也不要增多,只要比師父的私有財產更囂張就夠了,說起來這點浩飛絕對及格,一定要把牠弄來當私有財產,連夢兒的份也一起狂妄下去。


幽晴清進到屋裡,看到夢兒確實就在自己身邊,心情已較為冷靜下來,仔細的打量著女兒,看不出有瘦了、傷了,但仍是擔心道:「夢兒沒事吧,那個人是怎麼回事?」

夢兒沒再傻愣愣的直言不諱,柔聲安慰道:「媽媽,夢兒很好,主人對夢兒很好的,妳不用擔心了。」

幽晴清還是急呀,又道:「他把妳抓走怎麼會好,別擔心,跟媽媽講……他……他有沒有把妳怎麼了?」

最後一句夢兒卻是搞不明瞭,詫異地偏著螓首道:「什麼是怎麼了,夢兒不懂。」

幽晴清難以啟齒地俏臉微紅,略一遲疑還是道:「就是把妳的衣服脫了,再……再摸妳,再做一些事,他有沒有?」

「嗯~~。」夢兒可也明白是什麼了,霎時玉頰飛紅,羞答答地微點螓首。

幽晴清一看,淚水卻流了下來,臉色頓成蒼白,哀痛欲絕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讓我的女兒也發生這種事,嗚~~。」

夢兒看母親神情悲傷、言語悽愴,羞澀心情即刻消褪,急忙道:「媽媽,妳怎麼了,妳別傷心了嘛,主人很疼愛夢兒,那都是夢兒自己願意的。」

幽晴清聞言更是幾乎崩潰,抱著夢兒螓首痛哭道:「夢兒,妳還小不懂,他只是貪圖妳的美貌,不會真心對待妳的,我本以為在深山野嶺中生活可以安安穩穩,沒想到我們母女倆都是同一命運,為什麼……」

「什麼同一命運呀?媽媽,妳別哭嘛,主人真的對夢兒很好……」夢兒仍是茫無頭緒,手足無措地和母親抱成一團。

幽晴清啜泣不止道:「長得美也是一種罪呀,所以媽媽才帶著妳居於深山,沒想到妳……妳還是出事了,嗚~~媽媽絕不會讓人再傷害妳、再擄走妳……」

她自小便孤苦無依,長大後更在被抓與逃脫中度過,見過無數人的醜惡嘴臉、骯髒事件,但卻沒有力量反抗,最後還是躲不過遭人強暴的命運,她至此對這世界幾乎已然絕望,活得猶如行屍走肉,任由買下她的貴族恣意施為。

直到有一天她竟發現自己懷了身孕,肚裡的生命卻也成為她活下去的動力,她找到機會再次逃走,途中幸運的遇上一心族前輩相救,並得其傳授魔法。

最後她避開人群修練魔法,以為隱居深山、有了力量就能安然生活,如今的結果她實在無法接受。

夢兒抱著母親天真的安慰道:「媽媽不用難過啦,主人他跟別人不一樣,主人真的對夢兒很好很好,夢兒過的好開心喔!」

幽晴清淚水流不止,黯然道:「都是媽媽沒教妳,妳不明白的,他若是真的愛妳就該娶妳為妻才是,為什麼讓妳叫他主人呢!」

接著,她又是悲苦地一嘆道:「唉~~我們心族在人族眼中本就沒有地位,就算成為人族妻……」

夢兒不待母親說完便急忙道:「夢兒不要當主人的妻子,夢兒只要當主人的私有財產。」

幽晴清一聽不禁訝異的張美眸,認為夢兒被洗腦了,芳心更是感到悲慟,又氣又急道:「什麼?他到底給妳灌輸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觀念,媽媽有告訴過妳呀,奴隸可是最低賤的身份。」

夢兒又天真的道:「媽媽,夢兒不是奴隸啦,夢兒是私有財產,私有財產的地位比妻子更高喔,上次有一個很有錢的人要把女兒嫁給主人,夢兒本來也很害怕主人會不再喜歡夢兒,後來夢兒被她打了一下,主人就幫夢兒把她打回來,主人說妻子和私有財產是不能比的,夢兒從那時候起就不再想當主人的妻子了。」

幽晴清聽了夢兒的話不禁愣在當場,難道躲在山裡二十幾年世界就變了嗎?

夢兒看著母親又道:「媽媽,夢兒知道主人是真心疼愛夢兒,夢兒也要和主人永遠在一起,好不好,媽媽?」

幽晴清已被她那一番話搞糊塗了,愣了一愣後,輕撫著夢兒秀髮道:「媽媽也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當初是他把妳抓走的嗎?」

「對呀……」夢兒便將當初葉齊救了她之後又抓了她的事說出來,直說到在迷霧叢林乘坐浩飛回來,不過這次她倒是聰明,沒說被打屁股的事,免得讓媽媽誤會。

幽晴清聽完後也發覺葉齊的奇特之處,哀傷的心情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不少,反是有些迷惑道:「他真的是一個奇怪的人,既抓了妳又沒有暴行侵犯妳,還對妳疼愛備至,這……媽媽從沒聽過有這種人,更別說見過了。」

停頓良久,她輕輕一嘆道:「唉~~妳真的想再和他在一起嗎?」

「嗯~~夢兒要永遠和主人在一起。」夢兒神情無比堅定的點頭道。

幽晴清沈默下來,心中亦覺幸福是要把握的,總不能要女兒永遠孤獨一人吧!

又是良久,在夢兒希冀的眼神下,幽晴清眼神複雜地看著她道:「既然妳這麼想和他在一起,媽媽也只能祝福妳了,希望妳的選擇是對的,我們這就出去找他吧!」

先前她有的只有重逢喜悅與護女怒火,根本沒仔細打量過葉齊,這時也是想好好審察一下,她清楚女兒太過天真單純,不一定是被精湛的演技欺瞞呢!

世上就是有喜歡先擄獲女人的身心後再捨棄如狗的變態,她絕不希望葉齊是那種人,也不會讓女兒落入那種人手裡。

到了外面,夢兒卻是看不到葉齊的人影,叫喚幾聲也只有清脆的聲音於山林迴盪,沒有半點來自葉齊的回應。

夢兒不禁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不會是等的不耐煩把自己丟下了吧,被這念頭一嚇,夢兒雙腳頓軟,跪坐在地上,施展絕招放聲大哭。

還好幽晴清在旁給她安慰,不多久便見一片黑雲從遠方斜衝而來,頑皮的在二人頭頂掠過,葉齊也在此時從上方飄然躍落。

夢兒一看到人就霍然躍起,纖足點地帶起香風撲將過去,連續的動作渾然天成,眨眼間已埋首葉齊懷裡。

幽晴清見狀都嚇一大跳,女兒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厲害了,接著又目瞪口呆的看著浩飛變小,滿臉不可思議。

葉齊不解的摟住夢兒,卻又熟練地溫柔安慰道:「夢兒怎麼又哭成淚人兒了,乖乖喔!」

夢兒淚盈盈地緊緊抱住葉齊,靠在他的胸口上啜泣道:「主人,嗚~~夢兒還以為主人等的不耐煩,丟下夢兒走掉了。」

葉齊輕拍著夢兒的粉背,柔聲笑道:「傻夢兒,妳的小腦袋裡怎麼老是愛胡思亂想呢,都跟妳說過幾次了,我是絕不可能丟下妳的,我還要妳永遠陪著我呢!」

夢兒突地抬起頭來在葉齊的唇上點一下,羞赧地將頭埋進他懷裡道:「誰叫主人不見了嘛,嘻嘻~~夢兒要永遠的陪著主人。」

也不知是撒嬌還是故意的,她就在葉齊懷裡鑽幾下,玉臉淚滴已全抹在他的衣襟上。

幽晴清見到葉齊真情流露,滿是呵護與愛憐,看來是真的很疼愛夢兒,擔著的心不由放下大半,亦是頗為女兒感到高興,葉齊五官端正、眼神清澈澄明,應該是可以信任之人。

葉齊雙手放在夢兒纖腰後,下意識地拍動她腰臀之間,對著她媽媽呵呵笑道:「夢兒就是喜歡亂想,有事沒事就要哭一哭才行。」

夢兒秋波流轉、玉頰如霞,不依的在葉齊懷裡扭動著道:「誰叫主人老是喜歡嚇夢兒,夢兒只好哭給主人看了,嘻嘻……」

葉齊有點奇怪的看著夢兒,似乎感到她有點不同,好像變得更加開朗了,仍是愛哭沒錯,笑起來卻是更加甜美動人,而且還會跟自己開玩笑,想來是看到母親讓她的心完全放鬆了,帶她回來一趟的決定果然英明。

幽晴清笑了笑還是提出疑問,不解的問葉齊道:「你當初為什麼救了夢兒後又要把夢兒抓走呢?以夢兒所說,你當初似乎不是為了夢兒的美貌才抓走她的。」

葉齊撓了撓頭,雖少了理直氣壯卻同樣不容置喙道:「我師父如果救了什麼,若喜歡的話就把他當成私有財產,這是我師門的傳統(胡說八道,明明是自己誤解了),所以當時我救下夢兒後就把她當成是我的私有財產了,就算妳是她媽媽我也是不會把她讓給妳的,她是我的了,她永遠都是我的。」

幽晴清沒想到葉齊竟然是這樣霸道,不禁檀口微張愣住了,但再看夢兒那一臉幸福躺在葉齊懷裡的甜蜜模樣,可也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看著看著竟也覺得夢兒跟著葉齊一定會得到幸福,說不出什麼反對的話來。
夢兒星辰閃爍般的眼神透露懇求之色,直盯著葉齊道:「主人,夢兒可不可以在這裡陪媽媽一天,我們明天再走好不好?」

葉齊愛憐地在夢兒閃著金光的秀髮一吻,微笑道:「當然好呀,妳一定也有很多話要跟妳媽媽說吧!」

夢兒其實也沒有很多的話要說,只是膩在媽媽的身邊,一副小女孩的嬌憨姿態。

葉齊也不休息,反是在背包裡拿出藥材搗鼓起來。

夢兒搞不懂,便問道:「主人要做什麼呀!」

葉齊又拿出血靈芝道:「這可是好東西,先用些藥材為引,可以讓它的藥力更好發揮,對身體很好,也有助於武功、魔法的修練喔!」

「主人不是說它們很有價值,不賣掉嗎?」

「用不到的東西當然要賣,但我們又不是窮光蛋,對自己有益的東西還是自己吃的好,對了,妳家裡有沒有好的魔法杖,如果沒有,那根『白玉杖』就給妳媽媽好了。」

「嗯~~主人最好了……」

幽晴清接過白玉杖打量一陣,大感驚訝地忙道:「我不能收,雖然我不太清楚它的價值,但它絕對是上品的魔法杖,還是給夢兒用就好。」

「呵呵~~夢兒已經有魔法器,用不著它囉,雖然妳已是一流高手,但好的魔法杖卻能讓妳實力更高一層,我也是希望妳以後更有能力自保嘛,不然妳若發生危險,夢兒會很傷心的喔!」

夢兒點頭不迭忙附和,幽晴清也不故作矯情,道了聲謝收下白玉杖,夢兒接著又想要母親和她一起到外面遊玩。

不過幽晴清只想留在這裡,要夢兒有空時再回來看看就好了,雖然不捨,但女兒長大了也該有屬於自己的未來,她對外界已太過失望,卻期待女兒有一個完美的人生。

葉齊的靈藥一弄就是一日二夜才完成,而且這是已經簡化的過程,真正的靈丹妙藥可非短時間內所能製成,並且需要實際煉藥的經驗累積。

葉齊只是懂得如何去做卻抓不住何時該下手去做,真要他照步驟來,恐怕只會把藥煉毀了,不如用速成的簡易手段,儘量把千年血靈芝的效果發揮出來就好,至少比直接吃還有效。

然後夢兒和幽晴清服下血靈芝又冥想一天,靜心舒導藥力、凝練本身魔力。

葉齊則是為她們護法,他自己的身體已積蓄太多草藥精華,千年血靈芝對他已然無用,不如全給她們。

等一切完結,母女將再暫別,幽晴清雖已有決定,仍是掩不住滿心的擔心與萬分不捨,臉上離情依依,朝葉齊苦心叮嚀道:「夢兒從小與世隔絕,什麼都不懂,我已要她好好學習,不會的就叫她去學,只求你不要嫌棄她……」

從她的話可以感覺出,她還是怕葉齊會喜新厭舊,或許也是對自己心族的身份沒有信心,說到後來簡直像是葉齊已經要拋棄夢兒一般。

夢兒也是因要分離而淚流滿面,母女倆忍不住抱頭痛哭,好似即將天人永隔,唉~~由此可知夢兒愛哭的個性是遺傳誰了。

浩飛卻是饒有興致的看她們哭,但可不是幸災樂禍,而是牠不懂為什麼要哭,所以才覺好奇。

在淚水中經過冗長的拉鋸,聲聲嬌啼迴盪山谷,終於,夢兒被葉齊強壓在浩飛背上凌霄騰空,真是的,幽晴清都已同意女兒跟隨葉齊,怎麼還是搞得像搶人似的。

「嗚~~主人壞,主人壞壞,夢兒還沒跟媽媽說再見。」

「妳們都已經快要說上百次了啦!」

「那還要最後一次。」

「妳已經說好幾次最後一次了,再這麼胡搞蠻纏,要打屁股喔!」

夢兒小嘴緊抿、瞪眼不語鬧彆扭,呼~~這世界終於安靜了。


頓特城大街,一個俊逸的男子和一個美到不能再美的女子攜手同行,兩個人手上都拿著一支糖果不時舔著。

兩人肩上則有一隻黑得發亮的鳥兒不時跳過來、跳過去,牠嘴上竟也巴卡、巴卡的咬著一顆糖,他們除了是葉齊二人一鳥,還有誰呢!

兩地的距離不遠,浩飛才花半小時就到達頓特城,夢兒的特點就是情緒變化快,此時又笑咪咪的挽著葉齊胳膊,笑得比以前還要開心甜蜜。

葉齊也發覺到這點,以前夢兒有時會流露出緬懷、思念、憂鬱,如今那一切都已消失,就算想起媽媽時也是帶著微笑,因為媽媽已知道自己不是失蹤,不用再為自己擔心受怕了。

二人悠閒的在城裡逛了半天,把身上多餘的物品處理掉,好好的賺上一筆,像五爪雷霆的獸核一顆就值八百枚金幣,賣了兩顆再加上其餘東西,總共竟有二十四枚寶石幣,樂得葉齊都快合不攏嘴了。

浩飛更是興奮,幾乎是什麼東西都想吃,別看牠變小了,食量卻還是大的可怕,就算都只吃便宜貨,半天下來也花了幾十枚金幣。

當葉齊心疼的宣佈牠只有今天才能吃得痛快,明天起就不能再隨便吃了,浩飛頓時明白哭是代表什麼,因為牠聽完話就想哭了。

玩了大半天,葉齊回到夏鈺芯吩咐過不用錢的旅店準備休息,才進房沒多久,便聞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目標就是葉齊這間。

原來是夏鈺芯氣喘吁吁的來找人,一進門她就沒好氣的噘起小嘴,語帶埋怨道:「你……你剛才到哪兒去了?」下人說有看到葉齊,她馬上就出門找,葉齊卻像躲貓貓般讓她找不著,跑來跑去差點就累斃囉!

葉齊理所當然的回道:「吃吃喝喝到處玩呀!」

夏鈺芯大口大口的喘息,臉色還有點發白,不知是累還是氣的,但也沒法計較,便道:「算了,你有找到墨幣葉嗎?」

「我是何等人物,要找小小墨幣葉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啦!」既然有了東西,說起話來自然有本錢傲氣大聲。

浩飛也是搞怪,在他肩上嘎嘎叫道:「是我帶路你才找到的,你賣錢有我一份,要給我買東西吃。」

「好啦,給你十分之一,哼~~別討價還價,不然什麼都不給你吃。」葉齊有叮嚀過牠只能跟二人說話,他們用意識對話自然沒人知道。

夏鈺芯氣惱地跺跺蓮足,瞥了亂叫的浩飛一眼,有些哽咽地道:「那你怎麼不先到我家,我哥哥……」

葉齊無可奈何的聳聳肩道:「好啦、好啦,現在就去妳家總可以吧!」

到了她家一看,「葒葵」已經找著,她哥哥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其實不用太擔心,但夏文仁著實太過緊張這個獨子,只要他一天不康復,家人也就無法釋懷。


經過三天的調養,夏譽智已是毒素盡去,用了三片墨幣葉的葉齊也淨賺三千金幣,他趁這段時間,順便把其餘墨幣葉添加各種藥材製成解毒丹,用個瓶子裝起來,取用方便。

雖然這解毒藥丸效果還不清楚,但解一般毒絕沒問題,奇毒怪毒也能減輕毒性,至少對「粉紅心」的毒一顆就解,當然,中毒後就得吃,拖久了自然要多吃幾顆,這解毒丹又被夏文仁用一顆三百金幣買去十五顆,有備無患嘛!

接下來幾天,葉齊便和夢兒在城裡玩了開來,夏鈺芯卸下心中重擔,也恢復活潑開朗的本性,說要盡地主之誼,每天就陪著他們到處玩,有她這地頭蛇在,倒是免去被人騷擾的麻煩,她對浩飛的出現也很好奇,不過葉齊只說是在迷霧叢林自己跟出來的。

「香香的烤肉哦~~浩飛快來吃。」夏鈺芯在飯館點一盤烤肉又在逗浩飛了。

浩飛馬上就跳過去叼起肉來吃,任她柔軟的小手在背上撫摸。

雖然浩飛的羽毛是黑色,但是全身油亮亮不顯絲毫晦暗,反而給人眼睛一亮的璀璨感,尤其是頭上銀翎搖搖擺擺更是可愛之極,盼顧有神充滿靈性,夏鈺芯愈看愈是喜歡,老買吃的討好牠,牠也很容易就會被食物收買,毫無立場可言。

不過,肉在人情在、肉完人情完,當浩飛吞下最後一塊肉,馬上雙翼微張跳到夢兒香肩,然後連摸也不給摸,居然還想啄夏鈺芯伸過去的玉手。

夏鈺芯縮回手,不禁又嘟嘴抱怨道:「厚~~浩飛最可惡了,一吃完東西就翻臉,又要啄人家了啦!」

葉齊好氣又好笑道:「那妳還老給牠吃東西,餓死牠算了。」

「她喜歡給我東西吃,你叫什麼叫。」浩飛聞言就生氣了,飛過去就往葉齊腦袋撞,「咚~~」一聲還真響。

「哇~~你這死鳥。」

外人看來好似浩飛小腦袋吃虧,真正會痛的卻是葉齊,邊罵邊要打牠,可牠一得「頭」就毫不戀戰飛走,葉齊也只能自認倒楣,心裡痛罵一番,浩飛也不甘示弱,飛出老遠還在和他用意識對罵。

「主人不痛。」夢兒趕忙抬起玉手為他揉揉,甜聲膩語、體貼入微,真是羨煞無數人。

夏鈺芯站起來想追卻見牠眨眼遠去,又坐下來嗔怪地道:「餓死這麼聰明可愛的小鳥兒,真虧你說的出來,你看看,牠一定感到心靈受創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撞傷,不一定已經傷重掉在某人家的屋頂,還被路過的猛禽欺負……」

愈說愈像真的,葉齊簡直就像十惡不赦的罪人,感性的夏鈺芯開始同情心氾濫,再也坐不住,硬拉著罪魁禍首要出去把浩飛找回來,搞得葉齊不知該哭還是該氣,夏鈺芯的心地確實沒得批評,不過好像老是誤會人。

夏鈺芯在路上抬頭東張西望,葉齊也是抬著頭卻非在尋覓,眼神蘊涵著悠遠與迷惘,過了一段時間,他驀地轉向夏鈺芯道:「鈺芯,我明天就離開這頓特城,先跟妳說一聲,明天就不再多作辭別了。」

「哦~~。」夏鈺芯還在找浩飛,隨口應一聲,頓了一下才醒悟到那番話的意思,不由訝然驚叫道:「你說什麼,你要走了?為什麼?」

葉齊平靜地道:「我想再看看更加廣闊的世界,我還有我需要去做的事,這裡不是我該長留之地。」

「為什麼?」夏鈺芯雙眼瞪得大大,固執地問同一句話。

「頓特城不錯,至少有像妳這樣的朋友在,但不說其他,就說我師父吧,師父要我出外闖盪見識增添閱歷,妳認為在這『四山盆地』能讓我滿足師父的要求嗎?」

經過一番談論,夏鈺芯也清楚自己沒理由要葉齊留下,沮喪的低下螓首不再說話,連浩飛回來了都沒發覺。

經過半晌,她才抬起頭來強顏歡笑道:「我明白了,那就讓我們好好的再玩最後一天吧!」
第三章 ~哪邊是惡~



隔日,葉齊一早便與夢兒攜手步出頓特城,果真沒再和夏鈺芯道別,其他人自是更加不需要了。

夢兒對要離開並無多少感觸,抱著葉齊手臂,看著他,這樣她便已心滿意足。

「我們要去哪裡呀!」浩飛無聊的問道,夢兒看向葉齊,似也有點好奇。

葉齊的眼神又變得深邃,摻雜著各種情感,給人難以言喻的異樣感覺,靜默片刻道:「到『汩揚江』去,尋找與我失散多年的姊姊。」

浩飛沒有特殊感觸,夢兒卻是大為訝異,可又牛頭不對馬嘴地道:「啊~~主人的姊姊,那主人的姊姊會不會打夢兒?」

葉齊的思緒頓時被她那奇怪的邏輯吹散,失聲笑道:「呵呵~~我姊姊幹嘛打妳呀,沒人可以打夢兒,只有我可以。」說著就輕輕拍了夢兒屁股一下。

夢兒下意識地揉揉翹臀,竟咯咯笑起撒嬌道:「痛痛~~嘻嘻~~。」

瞧她樂的,會痛才怪!

接著她又道:「主人,汩揚江在哪兒呀,讓浩飛帶我們飛過去,好快唷!」

「不了,我們用走的就好。」葉齊搖了搖頭。

他不是不想快點找到姊姊,但他也已明白,尋得姊姊的希望恐怕十分渺茫,如今反而有些害怕,怕抵達汩揚江後會手足無措,更是不知該從何尋起,所以不敢走得太快,或許是想用時間來積蓄勇氣吧!

再一次使勁甩甩腦袋,葉齊有些鴕鳥心態的避開此事,顧左右而言道:「聽說走過前面的『長嶺山脈』後會更熱鬧,不知道他們所謂的熱鬧會比頓特城熱鬧多少喔!」

單純的夢兒不懂葉齊心態,但她的思維總隨著葉齊的話轉變,將俏臉在葉齊的臂膀上磨蹭著道:「夢兒不知道,頓特城已經是夢兒見過最熱鬧的城市了。」

「我也是呀,我想一定會更好玩的,不過大概也會更危險吧!」葉齊促狹地嘿嘿笑道:「不一定還會遇上一堆兇神惡煞來搶劫,到時我打不過又沒錢給人,那可就得把夢兒送給他們囉!」

夢兒嘟起小嘴撒嬌道:「主人才捨不得夢兒呢,而且主人的武功那麼高,才不會輸人的,對不對?」

夢兒總算是有點進步,看的出葉齊是在開玩笑,沒有馬上哭給你看,不過她仍是瞪大眼睛盯著葉齊瞧,抿著朱唇頗像面臨生死關頭的審判,好似準備等他一否認就要哭了。

葉齊見她逗人的模樣不禁哈哈大笑,將夢兒抱起道:「哈哈~~我當然捨不得夢兒了,誰敢動我的夢兒就只有死路一條,若保護不了夢兒,那死的只好是我了,唉~~這世界高手可是很多的呢!」

夢兒趴在葉齊肩膀上,雙腳盤在他的腰際,幽幽道:「主人不管去哪,夢兒都會跟著,就算死,夢兒也一定會跟在主人身邊的。」

葉齊笑著輕拍夢兒香臀,享受那分美妙觸感,接著發覺自己說錯話,當即反口道:「哈~~我怎麼會說出這麼沒志氣的話來,師父說天上地下唯他獨狂,那我總得佔個天下地上唯我獨傲,若被他知道我剛才說什麼保護不了妳還會被人打死的話,那我可要先被師父給打扁囉,剛才那句話快把它忘了,我葉齊怎麼可能會死嘛,別開玩笑了。」

夢兒開心的在葉齊臉頰上磨蹭道:「嗯~~夢兒已經忘了,夢兒只知道主人會永遠保護著夢兒,主人是最厲害的。」

葉齊又拍了夢兒的翹臀一下,笑道:「那當然了,夢兒下來吧,這樣走在路上若被看見也實在太引人側目了,而且呀~~夢兒好重喔,我快走不動了,呵呵~~。」

夢兒跳下來,不依的捶著葉齊,鼓起香腮道:「主人好壞哦,夢兒哪有很重啦!」

葉齊哈哈一笑向前跑去,夢兒舉著小粉拳在後面追打。

跑了十數丈後,葉齊一個轉身,雙手抱起夢兒拋了起來,再把她接住,放下笑道:「夢兒都飛不起來當然算重囉,浩飛變小後就比夢兒輕多了。」

夢兒抱著葉齊的手臂道:「浩飛變的這麼小當然輕了,而且夢兒又不是小鳥兒,怎麼可能會飛嘛!」

「對嘛,你們人類真差,不像我這麼厲害。」浩飛又在吹捧自己了。

葉齊輕敲了一下夢兒額頭道:「笨夢兒,妳忘記還有飛行術這魔法嗎?」說著,他還示威似的向浩飛撇了一下嘴。

浩飛仍是表現出一貫的不屑,還故意在葉齊腦袋撞一下就飛走,叫囂道:「會飛來追我呀,差差真差。」真是把葉齊氣得滿肚子火。

葉齊二人一鳥就這樣一路笑鬧聲不斷,肆無忌憚的玩鬧中,後方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本來還不在意,可接著竟傳來熟悉的清脆呼喊聲。

二人不禁一愣,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去,竟是夏鈺芯騎著一匹棕馬馳騁而來,背上還背著一個大背包。

在二人呆視中,她駕馬至側,從馬上靈巧地躍下喘口氣,巧笑倩兮道:「呼~~終於追上你們了,我還怕你們用輕功跑,那可就有得我追囉!」

葉齊驚奇的看著夏鈺芯道:「妳跟上來做什麼呀,還背個大包包,該不會是要離家出走吧!」

見夏鈺芯一副你答對了的表情,葉齊搖搖頭苦笑道:「上次遇到妳好像也是偷溜,妳也太叛逆了吧!」

夏鈺芯不依的道:「哪有,人家上次是第一次溜出去玩,這才第二次。」

葉齊故作無奈,搖頭晃腦地苦嘆道:「才兩次我卻都遇上,是不是算我衰呢?」

「是算你好運才對啦!」夏鈺芯小嘴一噘,又活潑地要求道:「人家也想跟你們一起到外面遊玩嘛,其實呀,我從小的願望就是當個俠女……」

葉齊啞然失笑道:「啥~~俠女,閒暇的暇嗎?」

「你……聽人家說完嘛!」

「好……好~~我聽。」

「為了有本事當俠女懲奸除惡,所以我很努力的去練劍法、武功,可是現在別說當俠女,想到別的地方好好玩一下都得偷偷摸摸溜出去,昨晚我想了一夜,跟你們一起走肯定很有趣,反正你那麼厲害,跟著你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嘻嘻~~最好是能再指點我武功……」

葉齊雙手急擺道:「這可不行,妳這千金小姐怎麼受得了旅途奔波、餐風露宿,走到半路又吵又鬧的我可受不了。」

夏鈺芯一聽大急道:「我才不會鬧呢,我真的很想到別的地方冒險嘛,如果我真的無理取鬧,你就把我丟掉不要理我好了。」還真敢說,把自己當垃圾了嗎?

看看故扮可憐的夏鈺芯,葉齊想了一下,也不是太在意,年輕人就是較有冒險精神嘛,笑笑道:「好吧,是妳自己說的喔,到時候如果無理取鬧,被我丟下可不要怪我喔!」

「太好了,那我們快走吧,不然我父親要是派人追過來的話可就糟了。」夏鈺芯如釋重負地興奮大笑,偷偷瞥了葉齊一眼,玉頰悄悄浮上一層淡淡紅霞,趕忙向前跑去。

葉齊暗忖:「是妳糟了又不是我糟了。」

見夏鈺芯牽著馬跑遠了去,葉齊只好跟著加速,沒多久她又跳上馬背,頑皮的說要和葉齊比賽,還邀夢兒共乘一馬,當然,夢兒拒絕了,真跑起來,普通馬兒可比不上一流高手。

趕起路來,馬兒耐力、速度雖比不上葉齊,一天兩百里仍不在話下,到了晚上還沒見到有人追來,夏鈺芯似也放下心中大石,鬆了口氣停下休息,此時已到長嶺山脈的山腳。
沒有村鎮可以住宿,葉齊兩人是沒什麼差別,夏鈺芯反而是興致勃勃,因為她終於可以真正意義的露宿野外,幕天席地不用計較太多規矩,不過,就算想睡帳蓬她也沒帶出來呀!

三個人升起營火烤肉,對於第一次沒有手下跟來,凡事都要靠自己動手做的夏鈺芯而言,一切都是新鮮的開始,只是不知道會不會很快就受不了了。

葉齊擁著夢兒躺在薄毯上,輕聲抱怨道:「鈺芯那丫頭跟上來果然很不方便,嗚~~。」

夢兒卻是調皮地在他胸口、脖頸磨來擦去,有時還嘟起小嘴大膽地在他頸上點一下,逗得葉齊更是火氣直升。

夏鈺芯第一次在睡覺前還看著四周搖曳的草木,一時之間竟是睡不著,樹影虛晃彷彿有人窺視,四野空曠無法給人安全感,夜風吹拂更讓她感到陰森森、冷颼颼,好像有什麼東西就要蹦出來,其實是到了秋天又位處山林,天氣當然比較涼一點。

本來她離葉齊近兩丈,不禁爬起來移到離夢兒一丈處睡。

葉齊發覺她跑到前面,便瞪向她道:「妳也太不解風情了吧,睡到這麼近來。」

夏鈺芯一臉委屈的樣子道:「人家第一次這樣睡會怕嘛,你們就當成我還在另一邊睡就好了嘛,就這樣了,晚安。」說完自顧的閉起眼來,不給葉齊任何反對的機會。

葉齊也拿她沒辦法,她睡在那裡確實也沒妨礙到自己,夢兒轉頭看了夏鈺芯一眼,又轉回來對著葉齊吐舌微笑,葉齊低下頭就往她的香唇親去,抱著她轉一圈不跟夏鈺芯對望。

夢兒也是熱情的回應著,甚至伸出香滑小舌在葉齊頸上輕舔著,害他不禁又起慾念,只好阻止夢兒的柔情,輕聲道:「夢兒別再舔了,再舔下去我可受不了了。」

夢兒羞赧地一笑,忙縮回葉齊懷裡香甜的睡去。


對於他人說此處交通不發達,葉齊三人也總算親眼見識到了,這種寬不到兩丈的山路對於商隊來講實在是太難走了,而且危險性也是極高,要在這種路上埋伏實是容易之事,如果不是有商會推動發展,四山盆地的繁榮程度可能不到現在的一半。

三人走了幾天都沒見過一個村落,山路崎嶇不平、澗水處處,路人沒幾個,野獸倒是有不少,有一晚竟還冒出一隻魔獸出來搞偷襲。

葉齊也是好興致,把夏鈺芯拉起來訓練,她的基礎不差,內力也還行,就是經驗少了點、招式差了點,葉齊隨便指點兩招就讓她受益無窮了。

夏鈺芯並非不能吃苦的女孩,邊走邊比劃著劍法,儘管香汗淋漓也仍堅持不懈,就是有時會跟葉齊嗲聲嗲氣的嬌嗔抱怨幾句。

葉齊從未騎過馬,便和夢兒練習起來,他自己不一會兒就已學會,夢兒卻沒等馬跑幾步便要掉下來,老是嚇得哇哇驚叫,清靈悅耳的聲音迴盪山谷,不是嚇得鳥飛獸奔,而是常常引來鳥鳴唱和,實在令人訝異不知為何。

若葉齊坐到她背後,夢兒卻又不用扶便穩如泰山,甜滋滋地倚在他胸膛露出嫵媚笑容。

夏鈺芯瞧得心生羨慕,懷疑地道:「夢兒,妳是不是故意學不會呀!」

「才沒有呢!」夢兒卻煞是生氣,說著就縮到葉齊懷裡,嬌憨可愛極了,夏鈺芯也是拿她無可奈何。

葉齊乾脆就一直坐在馬上指導夏鈺芯練習輕功步伐,這丫頭真是可憐,那匹馬到底是誰的呀!


足足過了十天,葉齊一行人才走出長嶺山脈,路上陸續見著獵戶、樵夫的身影。

最開心的莫過於夏鈺芯了,看向葉齊和夢兒笑道:「太棒了,我們總算走出山脈了,以後行人多了,你們兩個可不能再那樣肆無忌憚的親熱了。」

這些天來的訓練她是甘之如飴,劍法、身法都有長足的進步,但葉齊動不動就偷親夢兒,有時夏鈺芯不小心看到,夢兒又嬌羞地直往他身上鑽,如膠似漆、情深意濃,夏鈺芯可真的是快受不了了,妒嫉?羨慕?

葉齊微微輕笑,夢兒臉紅心跳,卻不約而同的吐出舌頭扮鬼臉,還真是有默契呢,兩人相視一望又笑了起來,夏鈺芯亦是感到好玩,跟著二人笑起。

葉齊三人所遇到的第一個村莊只不過是個小小村子,全村還不到三百人。

葉齊指著房子道:「什麼嘛,這就是妳說的熱鬧嗎?」

夏鈺芯好笑的調侃道:「這只是一個小村子,當然不會多熱鬧了,我們才走出山脈多久,你現在就想立刻看到大城市,也太誇張了吧!」

葉齊渾不在意地笑道:「呵呵~~說說都不可以呀,我們先去吃一頓吧!」

三人在這個純樸的小村子逛一下,可是都沒有飯館,乾脆自己抓隻野獸向村民借廚房,還能用肉換其他食材,吃飽後看天色尚早便又繼續出發。

經過幾天,葉齊等人仍是繼續前行,路上都沒值得停留的地方,馬匹則早在一較繁榮的鎮上賣掉了。

寬廣的黃土大道正上演一場慘烈廝殺,當中是一輛外觀豪華的馬車,不過馬車上已沒有人,車轅已然斷開,四匹馬跑出十數丈外,噠噠的原地踏步很是不安。

車廂四周則有十數人賴在地上不起來,噢~~是傷重爬不起來才對,有人被刀砍翻,有人身插箭矢,痛苦的慘叫聲斷斷續續,這些人清一色皆穿著官府衛士的衣物。

三名身手較好之人背倚車廂抗敵,另有一名十八、九歲,驚惶失措的貌美女子被護在當中。

圍殺他們的有九人,各個都用布巾蒙面、綁頭,唯有露出一雙眼睛,其中八人武功平平,甚至能用差來形容,可卻有一個二流高手在場,倒下的人幾乎都是被他所傷。

這條路本是交通要道,平時往來的人總是有的,可如今除了廝殺的雙方外,尋常人早已跑光,只有一男二女還跑過來觀望。

「我來,你們退開。」

一聲喝令,圍住一女三男的人立刻快速退開,二流高手躍然飛身補上空位,猛烈地連環四刀與敵兵器激發出噹噹聲響。

「啊……」那三人功力實在差勁,頓有一人慘嚎滾出兩丈,蒙面人對他們似沒興趣,接著鬥氣暴漲衝向女子。

靠過來觀視的三人見狀已有所反應,俊逸的男子身形如電,轉眼間便至蒙面人身前,橫出一劍架住其刀,仔細一看更讓人哭笑不得,這男子懷中竟還抱著一美得令人移不開目光的女子,不就是葉齊和夢兒。

對方刀勢受阻便知遇上高手,當機立斷飛躍而退,斜刀凝立,目光凜冽掃過一眼,看到他們皆揹負包袱,開口道:「閣下看來只是路經此地的旅人,並不知這賤女人底細,在下奉勸一句,這女人不值你救。」

聞其聲音渾厚沈穩、觀其眼神正而不邪,或許是他言語間頗具氣度,雖是看不到他的面貌,葉齊對他的第一印象卻不感厭惡,但蒙成這副德性見不得人,說好感倒也談不上。

葉齊正待答話,後面女子見到有救兵,變臉之速幾可比擬夢兒哭笑轉換,驚恐之色頓時消退,滿臉驕橫、氣怒交加道:「你們竟敢攻擊本小姐,簡直是目無王法,有膽量就別蒙面,卑鄙無恥的小人,我一定要制裁你們,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連這麼點人都解決不了,可惡……」

看來她真是氣得不輕,既罵敵人又罵手下,語帶哆嗦顛三倒四,簡直不知所謂。

葉齊瞥她一眼,不禁眉揚額蹙,對她的印象頓惡三分,心念一轉對蒙面人道:「我不知道你們有何恩怨,照常理看來,你們蒙面不敢示人,似乎更像惡徒盜匪,但我感覺又不像,這小姐嘛……我不予置評啦,可若要我放任你們殺人也是不對,乾脆大家當成沒這回事,各自離開可好?」這傢伙說得還真是輕鬆。

蒙面人握刀的手緊了一緊,但也看得出葉齊並非不辨曲直、妄言正義之人,遂道:「你可知道,那女人仗著老子是城主,為所欲為視人命如草芥,百姓在她眼中便如螻蟻,受其所害的人不知凡幾,她就算死上千萬次也是罪有應得……」說到後來,他已是火冒三丈、狀欲噬人,身上鬥氣又爆發出來。

「你也說得太誇張了吧!」葉齊搖搖頭道:「而且我也不知道你的說詞真假,算了吧,你們殺了那些人也該足夠,她就算仗勢欺人,這次也有了教訓。」

那女人又刁蠻地叫囂道:「你快將這群惡徒抓起來,否則我就治你縱放逃犯之罪。」

葉齊輕藐地向後瞥一眼,已開始覺得蒙面人的形容沒有太過,但仍不想任其在自己眼皮下殺人,又道:「你們走吧,你雖有二流功力,其他人卻連三流都不到,不可能是我的對手,你應該也不願讓同伴冒險吧!」

「你……」

蒙面人雖是氣憤,但也知葉齊所言不假,雙方若打起來,不論哪方得勝,那女人都是盡佔便宜,他亦是顧忌城中士兵聞訊趕來。

略一思索,他終下決定道:「今日得遇閣下,只能說那賤女人命不該絕,走。」

當斷則斷,他這人也不簡單,立刻帶著同伴離去,另八人意猶未甘、欲言又止:「大哥……」最終還是聽從命令,只能恨恨多瞪那女人幾眼,似乎希望能用眼神殺死她。
第四章 ~超級惡霸~


那女人見葉齊把她的話當耳邊風,九個敵人全跑了,不去自省卻又怪起人來,歇斯底里地道:「你竟然放走那些叛逆,你八成也是他們的同黨,還不給我跪下磕頭謝罪,本小姐或可寬宏大量饒你一命。」

怎麼救她後還要跟她磕頭?夢兒星眸輕眨、百思不解,偏著螓首道:「主人,為什麼要跟她磕頭謝罪呀!」

「因為她腦子有毛病。」葉齊苦笑道:「我有點後悔救她了。」

「哦~~難怪夢兒覺得她說話好奇怪,原來是腦子有毛病,真可憐。」不是故意嘲諷喔,夢兒非常認真的點頭道,眼神還有一絲憐憫。

「賤人,妳敢辱罵本小姐。」她一聽更怒,搞不清楚狀況地揮手就要打夢兒。

葉齊攬過夢兒蹬步躍退,臉泛怒意勃然喝道:「妳欠揍……」

不用他動手,浩飛已是一聲唳鳴騰身飛出,快得迅雷不及掩耳,驀地出現在她面前,雙爪如刃從她臉上劃下去,美貌的臉龐立刻多出兩道明顯血痕,鮮血直直流。

葉齊反應敏銳,向前一探將浩飛抓回來。

浩飛大為不爽道:「他媽的囂張,別抓我,我要把她的臉劃爛。」

「靠~~好的不學你學髒話。」葉齊心底教訓,嘴上又道:「夠了,也不想想你的爪子有多利,多幾下就掛了。」

夢兒嘟起小嘴,一臉無辜的看著葉齊,根本不明白那女人為什麼要打她。

夏鈺芯不自覺的抬手摸摸光滑的臉頰,沒想到浩飛這麼兇,幸虧自己一直都對牠很好。

「哇~~血,我流血了,來人呀,給我把他們抓起來……」那女人幾乎要發瘋了,叫了幾句,她的身軀突地搖晃發軟,被護衛急忙扶住,是驟然失血後的暫時暈眩。

「你……你竟敢傷害小姐……」護衛指著葉齊,神情卻以驚恐為多,不出幾字已退出老遠。

這場鬧劇就在那女人暈眩時被護衛抱上馬匹回城而告終。

掃過留在原地的車廂及屍體,葉齊不由感慨道:「還真有這種貴族官吏的子女,我真的是後悔救她了。」

夏鈺芯亦是匪夷所思道:「她真的是城主的女兒嗎?怎麼會這麼沒教養?」

頓特城主的女兒與她是好朋友,那是一個非常有貴族氣息的高雅女子,還常跟她說身為城主之女不能給父親丟臉,現在卻見到一個遠比她二姊蠻橫霸道的城主女兒,這對比太強烈了。

「管她的,我們走吧!」葉齊聳聳肩道。

前方幾里就是一座城,不過卻是蠻冷清的,給人一種沈悶、荒涼的感受,完全沒有城市應有的感覺。

葉齊進城沒多久便道:「奇怪,這城市是較大,可我怎麼覺得之前那個小鎮還比這裡熱鬧。」

夏鈺芯點頭道:「嗯~~看來這裡的城主真不是好人,所以搞得民生凋敝。」

帶著對此城的批評,三人來到一家餐館用膳,無聊的問起侍者那個城主女兒的事,侍者卻是不敢多談,像是多說幾句就會被砍頭似的。

三人吃飽了再上街逛逛,氣氛似乎有些緊張,三三兩兩的士兵跑來跑去。

葉齊笑道:「士兵真多,在抓逃犯呀,那也是在城外吧!」

夏鈺芯半開玩笑道:「浩飛先前把那城主女兒抓傷了,不一定是要抓牠的。」

還真是烏鴉嘴,才說完沒多久,附近已聚集大隊士兵,超過半數的目光充斥狂妄邪淫,毫不掩飾的落在夢兒二女身上,一副恨不得立即將她們剝光跨在身下的模樣,這些人平時德性可想而知。

後方一個臉上包著棉妙的女人策馬而至,一見葉齊三人就尖聲下令道:「把他們三個目無法紀的兇徒拿下,把那隻死鳥給本小姐射下來。」

週遭百姓馬上遠遠避開三人,眼中蘊藏同情卻又有著無奈之意,在士兵的驅逐聲中趕忙離去。

葉齊藝高人膽大,還很有心情地笑道:「呵呵~~不但要抓浩飛,連我們也要抓呢!」

夏鈺芯氣的不輕,嬌叱道:「我們救了妳,不知感恩就算了,妳竟還恩將仇報、誣陷我們。」

下屬人多勢眾,那女人可得意了,猙獰地道:「私縱兇徒就是同黨,還等什麼,給我抓起來!」

一聲令下,數十名士兵立刻衝前抓人。

夏鈺芯芳心一窒,有些害怕地道:「葉齊怎麼辦?」

「哼~~打呀,怎麼辦,跟在我後面。浩飛,你幫我顧一下鈺芯,打傷就好別亂殺人。」葉齊叮嚀幾句,抬頭高喊道:「官兵本該維護治安、緝拿罪犯,你們這些本末倒置的混蛋簡直是官兵之恥。」

這話聽起來真有點不對頭,怎麼像上位者在訓人呢!

葉齊摟著夢兒振劍衝向城主女兒,低聲吩咐道:「用冰彈打他們腳。」

夢兒對戰鬥已逐漸變得敏感,貼在葉齊身上也無以前的膽怯害怕,早就聚集起部份水元素,小嘴急速唸動,二十顆冰彈霍地射出,冰影過處即有數人慘叫著踉蹌倒地。

這裡的士兵簡直弱到不可思議,可能一些粗農、獵戶都比他們強,中彈者不是骨折便是冰凍青腫,還好只是打腳,否則人早死一整遍。

遠有夢兒冰彈,能到近處的已不足半數,葉齊快劍猶如電蛇飛舞,劍影翻飛、迅速無倫從眾人腿上劃過,他的表神看似漫不經心,卻是劍劍內勁侵筋襲脈、疼痛直透骨髓,堅強點的尚能撐個兩劍,大部份都懦弱之極,一劍就哭爹叫娘了。

夏鈺芯輕輕鬆鬆的在後面收拾漏網之魚,明亮的眼中滿是驚駭,原因卻是浩飛。

瞧牠打法根本就是隻瘋鳥,衝過去直朝士兵的胸口撞,然後又反彈去撞別人,那麼大個人被小小浩飛一撞卻都幾乎閉過氣,體質較弱的甚至直接倒地不知生死,讓人不禁懷疑對方是紙糊的。

幾個蠢蛋弓箭手拿著長弓左看看、右瞧瞧,見到場面亂成一團,一時間射不是、不射也不是,瞄準半天還沒射出一箭,成了最沒用處的人,至少別人還能擋個一、二招嘛!

這邊秋風掃落葉般一陣狂殺,城主女兒料不到大群手下竟是不堪一擊,見葉齊勢如破竹直衝著自己來,囂張的氣焰驀然轉為慌張倉皇,驚叫著策馬就逃。

葉齊前面還有幾人擋道,浩飛卻早一步飛到前面去,很壞的飛在馬匹頭上,發出一聲穿金裂石般的厲鳴,尖鳴聲刺耳生痛,馬匹頓受驚嚇,瘋狂彈跳不止,硬生生將城主女兒給甩出去,狼狽地滾了好幾圈,趴在地上幾乎爬不起來,痛到臉色盡成蒼白,扭曲的臉孔再也看不出半分美態。

葉齊飛身騰躍迅速避開敵人,幾個起落到她身邊,「分日劍」架在她脖頸上,看向那些士兵,冷然喝道:「住手。」

喊殺聲中,他緩慢的兩字如暮鼓晨鐘般在眾人耳邊響起,無人能夠忽略,話落,還站著的士兵們立刻停下腳步,又驚又懼的望向葉齊。

夏鈺芯趕忙跑過來,無言的看著葉齊,心中唯有苦笑,這傢伙狂傲的個性居然對上官吏也不收歛。

城主女兒好不容易從墜馬的疼痛中反應過來,看到架頸寒劍,臉色又轉成鐵青,色厲內荏地叱道:「你……你敢傷害我,我的父親是『岵城』城主……」

浩飛脾氣可是暴躁無比,見她還敢兇,便又衝過去在她臉上連抓好幾下,棉紗全被牠扯掉,當葉齊收劍將牠抓回,城主女兒已然面目全非,臉上少說也有十幾道血痕,每一道血痕又都是由三條細利爪子造成。

浩飛大樂嘎嘎叫,葉齊腦中還能聽到:「哈哈~~她還是成了個大花臉,嗯~~這樣總算比較順眼了。」呃~~牠的審美觀極有問題。

「夢兒幫她止血,不用治傷。」葉齊吩咐道,否則光流血她恐怕都要沒命了。

要知道,浩飛的利爪雖細卻是極長,抓下去血就冒個不停。
夢兒施法迅捷,纖手輕揚散發出一陣柔和光芒,玉潔生輝美麗之極,充滿聖潔高雅的形色,凜然不可侵犯。

光華飄過對方臉龐血流立止,治癒之光亦瞬即消失,還真止血而已,滿臉血紅下隱約可見細細爪痕,不用扮兇臉就夠猙獰嚇人的了。

葉齊心中暗樂卻強忍下來,氣勢一沉,頓生威嚴之感,渾身散發出睥睨傲然的氣勢,語氣亦是極端不屑道:「哼~~好個城主之女,想來岵城會如此蕭條就是有妳這般頑劣之人在。」

高揚的氣勢彷彿將葉齊的身形放大無數倍,山嶽般朝城主之女壓下,虛有其表的跋扈女當即崩潰,只覺身軀如墜冰窖,通體生寒幾乎喘不過氣來,蠻橫之氣剎時褪盡,整個人呆滯不動,真被嚇傻了。

葉齊神態冷然撇過頭,目光如刃直射旁邊不遠的士兵道:「你,給本王……咳……咳……給我說說是她背著城主妄為、擾民,還是城主縱容她才造成這般蠻橫專恣。」

「我……小……小的……的……」他直打哆嗦說不出話來,葉齊脫口而出的那句本王快把他嚇死了。

「廢物。」葉齊又一聲喝罵。

那士兵頓時腳軟跪下,順勢頭也磕下去道:「是……是……」

城主女兒臉上已換上畏懼驚慌,手足無措嬌軀顫慄,再也不敢看向葉齊。

葉齊不屑地甩手振袖,轉頭就走道:「上樑不正下樑歪,岵城不該再讓他敗壞下去……」

眾士兵見他要走,竟沒一個敢擋其去路,腿上有傷的用滾都要滾到路邊,昏死的也全被拉走,將士兵打上一頓的葉齊就這麼大搖大擺擁著夢兒離去。

夏鈺芯俏臉迷惘困惑還有一絲震愕驚惶,有點不自然地快步跟上。

葉齊很快地走出城外,不過仍未減低速度,反是再加大步伐,看向夏鈺芯笑道:「怎麼樣,厲害吧,教訓他們一頓,還不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夏鈺芯突然失去活潑的表情,變得有些拘束,謹慎地道:「您……您是『奧嚴國』的皇親貴族嗎?」

「哈哈~~。」葉齊大笑一陣道:「妳說呢,如果我是就不會馬上出城了。」

夏鈺芯一想也是,不覺間又活潑起來,微吐香舌露出笑意,但還是有些懷疑道:「可是你明明失言說出本王……」

葉齊得意萬分的笑道:「那不是失言,是故意的啦,懂不懂呀,連妳都誤會了,那些人肯定也會有此錯覺,對那種仗勢欺人的傢伙,只有比他們更囂張,他們才會認為你擁有足以蔑視他們的身份地位,自然也就不敢再為難我們了。」

「可是等他們反應過來怎麼辦?」

「我們都走遠了他們還能怎麼辦。」

「你……他們……天呀,我們要變通緝犯了啦!」

「怕什麼,打不過也還能逃呀,何況他們除了人多還能幹嘛,實力之差大概已是天下少有了。」葉齊很樂天地笑笑,又有點詫異道:「不過也怪,堂堂一個城主女兒,護衛卻那麼弱,像妳的保鑣陣容豈不是可比皇親國戚了。」

「那有什麼好奇怪的。」夏鈺芯擔憂會變成通緝犯,沒好氣地回應一句就不再說。

葉齊好奇心被引上來,忙追問道:「為什麼不奇怪?」

見他的模樣,夢兒也扮出饒有興趣的表情,可愛極了。

夏鈺芯氣惱道:「你們就一點也不擔心呀!」

「哎呀~~擔心什麼,我就不信他們有多大能耐,否則岵城也不會那般清冷,哼~~要當貪官、賣弄權勢,聰明的就得讓百姓富足,那他要貪才能貪得多嘛,我想頓特城城主就比這城主富上十倍,既然他沒本事又愚蠢,我自然不怕。」

夢兒馬上點頭不迭,反正葉齊說的都對。

「你這是什麼歪理?」夏鈺芯莞爾一笑,心境陰霾卻也因此吹散不少。

「本來就是。」葉齊固執己見,接著道:「好啦,妳說怎麼不奇怪。」

夏鈺芯不再多去煩惱,俏皮笑道:「本姑娘就開解給你知吧,因為官家之人規矩太多,所以大部份高手都不願成為官府護衛,明白了嗎?」

「有這種事呀?」

「嘻嘻~~因為大部份人都不喜歡拘束呀,比如說田叔雖然是護衛,但也像是我家的一份子,任誰也不會對他頤指氣使,嗯~~不說田叔,就其他身手較弱的一般護衛,相處起來和和氣氣,有時吵吵鬧鬧也沒什麼,頂多就是做錯事時會挨罵,總不能隨便就喊打喊殺吧!」

「貴族高官的護衛就大不同囉,上位者的威儀不能少,當上位者的護衛難不成能隨便嗎?如果犯下嚴重過錯,那可就是誤了國事,不一定就要關押入獄,甚至砍頭,主子重情嘛,那又是徇私枉法,好不容易辛苦把武功練高,為了倚官求權卻又要戰戰兢兢做事,放鬆一點又要被政敵批評,有幾人願意呀!頓特城城主是個溫和的大好人,但你知不知道城主府共有幾個二流高手,才那麼一個而已耶!曾有一次傳言說有人要刺殺城主大人,結果還是我父親派高手去幫忙保護。」

「嗤~~哈哈……」葉齊聽到最後忍不住捧腹大笑,這個形容實在太妙了,好一會才止住笑道:「沒想到妳對官家的瞭解還真深呢!」

夏鈺芯調皮地笑道:「其實是我曾跟田叔說,城主大人的護衛比他威風,他才跟我解釋兩者優劣,雖然他對尋求官職的高手不以為然,但各人有各自理想,少歸少還是有的。」

葉齊點點頭道:「難怪我師父說人在江湖要小心的是江湖派門,對於各個國家根本懶得多提。」

夏鈺芯懷疑地道:「你師父不提好像不代表你就惹得起吧!」

「我惹不起……」葉齊氣勢洶洶地挺起胸膛,煞有其事道:「我今天不就惹了,只是要快溜而已。」

「哈哈……」這次換夏鈺芯捧腹大笑起來,什麼淑女、優雅都顧不了了。

葉齊惱怒地瞪大眼道:「笑什麼笑,哼~~我只是不想大開殺戒,不然憑我和夢兒、浩飛的實力,那種士兵來個幾百人也不放在我們眼裡,有什麼好笑的。」側首又道:「對不對夢兒?」

「嗯~~。」夢兒猛一點頭,表情倏地變得很怪,緊繃著臉、美眸使勁眨。

葉齊、夏鈺芯注意到這點,忙盯著她看,不知發生何事。

半晌,夢兒才低著頭,微嘟朱唇,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道:「主人,夢兒哭不出來。」

「……」二人聞言差點摔倒。

葉齊好一番思忖才會意過來,在她俏鼻捏一下道:「傻夢兒,就算不笑,也不一定要哭呀!」

「哦~~。」夢兒微吐香舌一笑,又想到不能笑,忙板起俏臉,真讓人哭笑不得。

夏鈺芯想起浩飛,好奇的看向牠道:「我今天才知浩飛竟是這麼厲害,牠真的是鳥兒嗎?」

葉齊笑道:「應該是吧,不過妳別忘了牠是從迷霧叢林出來的。」他並不想多做解釋,浩飛實在太奇怪了,尤其是意識交流這點更不願讓人知道。

「對喔!」夏鈺芯釋然笑道。

三人以輕身之法愈行愈遠,道路四通八達,他們已不擔心會有追兵,岵城這麼偏僻的地域應該也不會有太多人手。

黃昏時刻,三人來到一座木橋前,溪河映照夕陽,艷紅波光閃耀宛如是在河底佈滿紅寶石,瞧得人幾要失態下河打撈。

清流潺潺、微風徐徐,葉齊大張雙臂、平視圓圓紅日,心曠神怡道:「真舒服,晚上就在這兒休息吧!」

夏鈺芯亦是受環境影響,瞧溪水閃耀、清澈鑒心,岸邊小花朵朵點綴大地,情懷大暢自不會反對,夢兒更不用說了,葉齊的話就是聖旨。

葉齊俐落的撈起幾條魚正烤著,夢兒乖巧的在後面為他按摩,玉指按動酥爽入骨,那個舒坦呀!葉齊不禁滿臉陶醉之色,連魚都快烤焦了還沒發覺。
第五章 ~魔泥蓮花~


遠方三騎快速奔近,馬匹逐步減緩停在橋前,當中一人清朗地笑道:「沒想到回程又剛好能在此雅境休息一夜。」聞言便知他也很喜歡這裡的景色環境。

轉頭看到岸邊有人,他瀟灑流暢地自馬背跳下,把韁繩交給旁人,走過去想打聲招呼,看清三人出類拔萃的容貌氣質,他亦不由一怔,不過他的性格也極沈穩,轉眼便回過神道:「冒昧打擾三位了。」

此人不但沈穩,外貌亦同樣出眾,年約二十歲,身材挺拔、氣度雍容,眼神明亮、額頭寬廣,面帶微笑仍有一股高貴的儀態,八成是出身不凡的人家,夏鈺芯很容易就從他身上感到一股貴族氣息。

葉齊見其儀表也有些意外,欣然回道:「有事嗎?」

他溫文有禮道:「夜色已臨,前行不便……」

「就是你們也在這裡過夜吧!」葉齊笑嘻嘻打斷他的話,那人才要回答,葉齊又道:「請坐、請坐,別客氣,就當成自己的家。」

那人略為一愕,夏鈺芯不禁噗嗤笑道:「你以為這塊地是你的呀!」

葉齊無辜地道:「他既然把我當成地主,我也只好勉為其難客串一下啦!」

那人聞言也是莞爾,已看出葉齊是比較隨性之人,便不再多作客套,將馬綁在樹旁吃草,雙方很快就有了初步認識。

為首的人名為「嚴邦廷」,另兩個身體硬朗、氣勢威武的是其護衛「李颽」、「謝良興」,看來功力都很不錯,讓人一看便知他們的主子絕不簡單。

幾個人圍在營火旁,嚴邦廷倒是很能融入他們的氣氛,言語間很快就輕鬆起來,兩個護衛便拘束許多,恪守本分略落於兩側。

眾人一開始是談這條溪,後來竟是說到四山盆地去,嚴邦廷似對那裡很好奇,夏鈺芯亦是比手畫腳的形容,氣質清純動人、模樣俏皮活潑,瞧得嚴邦廷都有些癡了。

他的眼光也是犀利,看葉齊和她的位置間隔,猜想二人應非親密關係,所以較沒有顧忌,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對夢兒的身份他雖覺奇怪,但見二人親暱的模樣,他也很識趣的不去多看夢兒,這一點就讓葉齊對他好感加深不少。

等夏鈺芯說完和葉齊相識經過,三人不禁訝異的看向他,嚴邦廷既驚奇又讚揚道:「你竟能打敗兩名二流高手,年紀輕輕便有此修為,實在令人佩服。」

李颽二人的眼神則有些怪,是敬佩也有些懷疑,畢竟葉齊看起來不太像個高手。

「沒有啦!」他們還以為葉齊欲待謙遜,卻聽他繼續道:「你們如果努力練武,也會像我一樣厲害的……」

嚴邦廷真是無言以對,可那種幽默的狂言卻絲毫不惹人討厭,看向二名護衛,三人反是露出會心一笑。

後來說到岵城,葉齊也不怕被人抓起來送官法辦,破口大罵道:「你們就不知道,那個城主的女兒有多囂張,目無餘子的人跟她比都算聖人了,她那叫目無生命,高興把你關了,不高興就把你宰了,反正遇上她準要悽悽慘慘,靠~~要真惹毛我,就把他們全給劈了。」

嚴邦廷眉頭深鎖,眼藏疑慮不敢盡信,說的也是,當時葉齊聽了蒙面人的話也不太信,他說的又比蒙面人誇張,大概只有像夢兒這樣單純的人才會深信不疑。

嚴邦廷深吸口氣道:「他們再惡劣也是貴族官兵,雖然江湖中人不太在意這些,但王法還是存在的,隨意殺戮也是不好。」

葉齊嘟起嘴道:「我知道,所以才立刻離城呀,除非他們真再追來為難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嚴邦廷又問道:「你們出城後她沒再派人追捕嗎?」

「嘿嘿~~她嚇到了呀!」葉齊狡黠地笑道,但也不多做解釋。

夏鈺芯玉手輕揮道:「喂~~不說那掃興的事,我們都說完了,嚴公子也說說再過去哪裡有好玩的嘛!」

「嗯……」嚴邦廷很樂意地盡抒己知,時不時也讓護衛補充不足。

幾個人直聊到半夜才各自去睡。


翌日清早,眾人漱洗完畢,嚴邦廷看看來路又看去路,似乎有些猶豫,不過仍很快做出決定道:「昨夜相談甚歡,本來我是想再與三位同行,然而經過一番思索,我想先去岵城略加觀察,若真如葉齊所言,我保證他們絕不會再為難你們。」

夏鈺芯心中想法似已得到印證,玉手輕拍道:「你果然是貴族,這麼有把握,那你的身份地位不就比城主大許多?」

嚴邦廷神秘地笑道:「鈺芯小姐真是冰雪聰明,不過妳怎麼肯定我就是貴族?」

夏鈺芯指向其護衛道:「看他們呀,跟普通人家的護衛感覺就不太一樣,你也很有貴族的氣質,昨天還勸葉齊遵循王法,難不成你自己會去靠武力解決。」

葉齊在旁道:「這可不一定,世上偽君子可多了去,表面什麼都要講理的人,私底下或許比誰都要卑鄙……」

「葉齊……」夏鈺芯佯怒嬌喝。

「我說的是事實呀!」葉齊馬上補充道:「但嚴邦廷感覺上就是表裡如一的人,妳猜的準沒錯,夢兒是吧!」

「嗯~~主人說的準沒錯。」夢兒嬌憨地點頭道。

嚴邦廷仍是面帶微笑,對於葉齊的隨性言語,最好的辦法就是一笑置之,不然真不知要怎麼接,隨後在互道珍重聲中,雙方終是分道揚鑣。


先說嚴邦廷去到岵城,沒多久便發覺城裡巡邏的士兵太多,與冷清的街景不太搭配,看起來還真有點怪異。

其實,城主昨日聽到事情經過,對葉齊的身份也已產生懷疑,葉齊跑太快更顯作賊心虛,但他也怕會真的踢到鐵板,所以只命士兵加強城內搜索,心裡反是希望被葉齊耍了,若真是某某王,那他這城主丟官事小,甚至還得掉腦袋,嘿嘿~~他倒也是知道自己有多惡劣嘛!

不過他的所做所為大概真是已遭天怒,嚴邦廷正在城裡四處逛悠,忽地,一聲忿怒的尖銳斥喝從前面宅中傳出,看過去,那宅前還有士兵,一個人從裡面狼狽的爬出來,然後又一個臉上滿是細痕的女人追出來,極端潑辣地死命往他身上踹。

挨打的那人慘呼求饒直叫道:「小的魔力低微,真的無法讓大小姐的傷痕消失,不是小的不願呀!」

「治不好,你這廢物活著有什麼用。」

嚴邦廷眉頭緊皺,微一撇頭示意,李颽霍然從馬上飛躍而出,將人救下道:「這位小姐,妳的傷疤無法治癒似乎不該把錯推到他身上才對。」

她一看有人阻撓更是氣怒,聞其言又摸摸臉,想起面巾剛才已經拿下,立即用手遮住臉孔,怒極狂吼道:「把他的眼睛給本小姐挖下來,快~~你們還傻在那邊做什麼!」

那些士兵中有人見過葉齊,想到昨天的事都還餘悸猶存,看李颽氣度不凡,因而有些猶豫,可惜那女人就是沒自覺,在她的斥罵下,士兵也把氣勢給提了上來,劈里啪啦又打起來,當然,是他們挨揍,李颽可是個二流高手呢!

巡邏士兵多的好處此刻盡顯,不一會兒就有大票人馬趕過來,這些士兵平時也是橫行霸道慣了,一窩峰似的衝來,兇態畢露,二話不說就要揮刀砍人。

三人幾乎是看傻了眼,嚴邦廷不禁氣到渾身哆嗦,聲音中都能感到那股怒火道:「我是到了岵城還是到土匪窟了?」

兩個二流高手也真動了氣,招招剽悍強橫,中招者皆是骨斷肉破,走過大大小小的城鎮,幾十年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官兵,醜陋暴戾比之土匪強盜恐怕都有超過。

嚴邦廷也不走了,就在原地等著看有沒有講理的人,不過想也知道,在老鼠堆裡就算有白兔,不逃也是早給啃了。

終於,打倒上百人後城主也來了,在後面眾士兵的護衛下喝令強攻。

李颽二人得保護嚴邦廷又不好把人直接打死,真氣已略有消耗,不願再跟他們玩下去,李颽驟然運足真氣大喝道:「住手!」

眾人受其聲波所震懾,不由自主地渾身一顫停下攻擊。
李颽將半尺長的銀色令牌高舉在手,大喝道:「二皇子在此,誰敢犯上。」

城主聞言腳差點就軟了,急急忙忙排開士兵上前,看到那令牌,更是絕望自語道:「二品戰武衛,真是皇子來了。」

戰武衛一職是專為皇親國戚所設的親衛,戰武衛保護之人自是貴不可言,城主看到嚴邦廷正盯著自己,臉上肌肉似還有點抖動,他再笨也明白那絕不是害怕,八成是被氣到自律神經失調。

他雙腳再也支撐不住身體,「扣~~」一聲跪倒在地,不知是過於惶恐還是在懺悔。


數日後,「金錫城」中人來車往絡繹不絕,商家林立、人聲鼎沸,好一幅繁榮的景象,一行三人飄然入城,男的俊逸瀟灑、女的美麗優雅,神采飛揚、顧盼生輝,極為惹人注目。

「肚子餓了,先去找東西吃,快點。」領頭的男子歡快地叫道,不是葉齊還有誰。

「懶得挑了,就前面那一家吧!」夏鈺芯似也肚子扁扁,急聲附和道。

進到餐館,三人嘰哩呱啦就點了一堆,才點完,另有四人也走進來,看到夢兒二女頓時眼睛放光,不自覺地選擇隔壁桌坐下,好半晌才想起要叫飯菜,回過頭後倒也沒再失禮直盯著瞧。

點餐時一人迫不及待的道:「你們知不知道,『晉宏幫』副幫主去『泥湖』定居了。」

旁邊那還在偷看夢兒的男子急轉頭,驚呼道:「真的?」

不止是他,連其他桌的人聞言都忙豎起耳朵,用餐速度驟減等著下文。

葉齊向周圍掃視一眼,低聲道:「那副幫主是何方神聖,去哪裡住都這麼多人關注。」

夢兒只是看著他,根本沒留意別人說什麼,夏鈺芯聳肩不語,美眸悄悄瞥向旁邊,甚想接著聽下去。

那人得意地道:「錯不了,我朋友是晉宏幫的人,他親眼看到的。」

又一人道:「前幾天就傳聞說他要去,我還以為在說笑,對我們來說他是很厲害,但要去泥湖恐怕還差了一大截,『嗤~~』一流高手都不知有多少人定居泥湖了。」

什麼和什麼,葉齊都聽得有些糊塗了。

最先一人又道:「再怎麼說,林副幫主也是二流高手,據說快達到一流了,反應快一點也不一定會被『水龍蜥』幹掉。」

「不過他這人好像很自負,或許是太逞強了。」

「也有可能是被他找到『魔泥蓮子』,不肯放棄才被水龍蜥纏住……」

聽了半天總算明白,原來所謂的定居是指進了湖出不來,這說法還真是貼切呢!

夏鈺芯好奇的問道:「葉齊,你知道魔泥蓮子是什麼嗎?」

葉齊的腦袋更勝百科全書,想了一下,眼中閃動興奮的光芒道:「好東西,沒想到這裡會有魔泥蓮子,那玩意可以提升魔法力,不過對二流以上效果小,魔力太弱吃了又浪費,三流魔法師來吃算是最合算,資質較好的人都能節省十年苦修,呵呵~~運氣真好,遇上魔泥蓮開花結子的季節。」

夏鈺芯聞言不禁為之咋舌,那何止是好東西,簡直已是可列為奇珍的靈藥了,她略一細思,又道:「對了,你也會魔法,你也想去那個泥湖嗎?」

「呵呵~~我是想去,不過我是想給夢兒。」

「咦~~你不是說夢兒的魔法已經有一流了,那效果不會很差嗎?」

「嗯~~據說魔泥蓮子還有另一效用,就是加速『幻靈』成型,不過使用魔泥蓮子的人大都是三流,幻靈已經蘊化出來,就算還不到三流也不會差太多,服下蓮子很快就能達到,自然而然便能蘊化幻靈,所以這點眾說紛紜,不太確定。」

「另外它還能加強幻靈威力,不過前提是得在蘊生期間,未出現的幻靈本就不知為何,是否有更強,鬼才知道,書上這樣寫,可最後都是用問號為底,問我師父,他卻說我的身體用它沒效管它作啥,不過夢兒的幻靈到現在都還沒出來,管它是真是假,反正吃它一顆有益無害。」

夏鈺芯羨慕的看著夢兒,葉齊真是對她太好了,可又有些憂心道:「聽他們說便知那什麼水龍蜥極為厲害,連一流高手都會有生命危險耶,你還是得斟酌一下才好。」

夢兒不在乎葉齊要給她吃什麼,一聽有危險才緊張起來,忙抓住他的手道:「主人,人家不要吃那個,吃沒有危險的好不好?」

「我要吃,我要吃。」浩飛現在卻對什麼吃的都有興趣,馬上嘎嘎叫。

葉齊反手就是一拳賞給牠道:「吃吃吃~~你除了吃還會什麼?」

「啊~~你怎麼知道浩飛要吃,雖然牠身體很強悍,也不能亂打呀!」夏鈺芯嬌嗔地為牠大抱不平。

葉齊沒好氣道:「牠有哪次叫不是要吃東西?」

夏鈺芯不自覺的螓首微點,誰叫每次浩飛一叫她就給牠東西吃,搞到後來都成自然反應了。

葉齊又拍拍夢兒細嫩小臉道:「別擔心,我們只是先去看看而已,沒危險的。」

「喔~~。」夢兒毫不懷疑,又高興起來。

聽他們說起傭兵公會也有要魔泥蓮子的任務,三人吃飽喝足便先去探詢,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魔泥蓮子的任務竟是屬於先天級的,意思很明顯,同樣也是種警告,最好是先天高手再接此任務。

不過,極少有先天高手會到傭兵公會,真要先天高手才能接,那放上幾年都不見得有人理會,所以反而是任誰都能接,實力的不足只能用運氣來彌補,一級小傭兵完成都能提升到紅色傭兵卡,但那樣卻也是極度浪費。

因為銀卡以上的傭兵要再提升就得完成高級以上任務,對銀卡、金銀卡的人來說,一個先天級可比十個頂級,一千個中級卻等於一個頂級放的屁,這差距可想而知。

魔泥蓮子的報酬也是很高,一顆價值一萬金幣,夏鈺芯笑道:「如果用魔泥蓮子煮成一碗蓮子湯,天底下不知有誰吃的起?」

葉齊道:「煮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功效,誰要吃呀!走~~我們去泥湖探探。」

「不要。」夏鈺芯嘟著小嘴耍刁蠻道:「連走那麼多天的路無聊透了,人家要去逛街。」

「那妳去逛,我和夢兒去泥湖。」葉齊話落,看夏鈺芯已板起俏臉,真的生氣了,他只好趕忙陪笑道:「呵呵~~跟妳開玩笑啦,走走~~今天先逛街。」

「哼~~這還差不多。」夏鈺芯俏皮地翹高下巴,彷彿打了大勝仗,得意洋洋向外踏出輕盈的步伐。

葉齊和夢兒就像隨從般摸摸鼻子跟著,雖已委曲求全,夏鈺芯似還不滿意,小手抵住小蠻腰道:「快點啦,慢吞吞的像蝸牛,沒吃飯喔!」

葉齊似想到什麼好玩的事,偷偷一樂,高喊道:「是是~~女王陛下,卑職知錯。」

「女王?哪來的女王?」

「真的假的,女王來了?」

「騙誰呀,我們奧嚴國什麼時候有女王了?」

看一堆人望向這邊,夏鈺芯大為尷尬的猛一跺腳,氣罵道:「死葉齊……」

接下來聽不到了,她美麗的倩影已如一縷輕煙般遠飄而去。

葉齊施展輕功急起直追,語帶驚訝道:「妳的輕功什麼時候變這樣厲害,進步神速呀!」

夢兒也天真地舉手比畫道:「嗯~~咻一下就不見了。」

夏鈺芯聞言更窘,佯怒道:「不理你們了啦!」

提議要逛街的是夏鈺芯沒錯,可當他們逛起來,她反是變成個跟班,頑童似的葉齊拉著夢兒前前後後亂跑,對路人異樣的目光毫不理會。

噢~~不是,有時別人看夢兒的目光太放肆,那他就會示威性的裝兇瞪人,並摟住夢兒不讓人看。

雖然葉齊在頓特城也是如此,不過那裡夏鈺芯熟悉,玩起來沒太大顧忌,這裡不熟,心境上也就比較放不開,害得她都不敢靠那小孩似的二人太近,但又不能自己去逛,否則人走丟了要去哪兒找呀!
第六章 ~強悍龍蜥~


離金錫城約三十里,一座看似平凡的山,接近山頂之處卻有不平凡的泥湖,只有一條路直通泥湖,說好走很好走,因為是前人走出來的,說不好走也不好走,因為無論是去泥湖旁觀或欲入泥湖,一定程度的實力絕不可少,所以部份路段,普通人必需用爬的才過得去。

葉齊三人已來到山上四分之三高處,夏鈺芯打量著四周道:「葉齊,你有沒有覺得路上草枝變濃密了?」

「嗯~~這很正常。」葉齊解釋道:「據我所知,魔泥蓮花生長環境特殊,附近植物成長週期會比其他地方快,草蔓自然會變多。」

「原來如此,那水龍蜥你應該也知道是什麼吧!」

「也是一種魔獸呀!」葉齊整理一下思路,沈默片刻才道:「好像是有一種蟲最愛吃魔泥蓮的枝葉,水龍蜥卻極喜歡吃蓮花、蓮蓬和蓮子,為了讓魔泥蓮開花,牠自是一見蟲子就先除掉,所以有魔泥蓮的地方一定會有水龍蜥,不然魔泥蓮絕對無法生長。因此水龍蜥又稱為魔泥蓮的守護獸,而且是殺不得的,實際上想殺也難,在水裡根本是牠的天下,偏偏魔泥蓮不是生長在水面,唉~~頭痛。」

「不生長在水面長哪裡,難道是在水底?」

「沒錯,就是水底,書上說生有魔泥蓮的水也不同於普通水,今天只是要先探勘一下,我可沒準備直接下去摘蓮子。」

「呿~~那你昨天還說的好像垂手可得。」

「呿~~。」葉齊絲毫不覺慚愧地呿回去,振振有詞道:「妳沒聽過有句話叫『說時容易做時難』嗎?用說的自然簡單,做的時候還跟說時一樣,那我多幾條命也不夠死呀!」

「噗嗤~~。」夏鈺芯聞言不由失聲嬌笑,似褒似貶道:「還好你有自知之明呀,不然出事可是會讓人傷心呢!」

「對了。」葉齊忽地拍手道:「浩飛會不會潛水,偷偷下去或許不會被水龍蜥發覺。」

浩飛搖頭不屑道:「我是鳥不是魚,你白癡呀!」

夏鈺芯一愣道:「你沒發燒吧,叫浩飛潛水,真虧你想得出來。」

再行一段路,葉齊似有所覺道:「有力量波動,就在前面不遠。」

「等我啦!」夏鈺芯聞言便見他加速,急忙叫喚追上。

他們很快就看到一面黃色湖泊,湖面略呈圓形,直徑約有百丈,以一個湖來說並不算大,水質乍看像黃泥沼,入到水裡想必視覺、動作都會受到限制。

葉齊三人才剛靠近便見一個人從湖面竄出丈餘高,湖裡波動卻仍未止,緊接著一條非人黑影也竄出來直衝那人。

那人也是入湖尋覓蓮子,結果被水龍蜥察覺,他不敢戀戰,馬上就浮出水面,渾身金芒燦燦顯然是一流高手。

水龍蜥的氣勢卻更加駭人,外形像巨無霸鱷魚,墨綠色鱗片遍及全身不露一絲空隙,看起來無懈可擊,體長兩米,尾長也兩米,瞧牠粗鱗逆起的尾巴猛拍激起漫天水花,葉齊毫不懷疑若讓牠一下打實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

「師父。」數十丈外的湖岸有兩個人見水龍蜥出現,不由駭然驚呼。

附近還有好多人都探出頭來,瞪大眼睛看向水龍蜥,平時想看牠一眼可非易事,能讓牠追出來的必是高手,有些人可能是第一次看到牠,還興奮的怪叫怪喊。

那高手離岸邊足有二十丈遠,迅速地一眼瞥過四周,雖驚不亂凌空劈出凌厲無匹的丈長刀芒,氣流破空之聲連岸邊都能聽到。

水龍蜥反應迅速,竟以粗鱗密集的雙爪去擋,「砰~~」一聲巨響被砸回湖裡,不過若有眼力高明的人便能看出,牠根本未受一點損傷。

出招者見狀更是震驚莫名,在湖裡傷不了牠可說是水力影響,這一擊卻仍傷不了牠,牠的爪鱗之堅硬已是無庸置疑。

水龍蜥動作靈活矯健,才一入水就猛然甩動尾巴作出大迴旋,在人落下時牠已再次反擊而上,強大的瞬發力量彷彿將湖面劈開,激揚起一道數丈長的雙分水瀑,狂悍的力道令人望而生寒。

那人又是全力揮出刀芒借力反彈,看來瀟灑壓著水龍蜥打,其實他卻是有苦自知,水龍蜥似乎懂得戰略,攻擊時還把人打往湖中央,繼續下去他根本別想回岸上,將被硬生生耗盡真氣。

一人一獸連續幾次交擊,湖邊觀戰的人竟也插上一手,三支箭矢驀然射向水龍蜥。

然而~~不知水龍蜥是有恃無恐還是沒發覺,理都沒理繼續攻擊牠的,實在囂張之極。

「好~~。」

那些人才一歡呼,卻見三矢就像射在精鋼上一般,「叮叮叮~~」全被彈開,另一邊又有四矢射出,這次更慘,其中一支還差點射到那名高手,唉~~難道會射箭的就沒高手嗎?

「混蛋,別亂射箭。」那人的徒弟大怒喝罵,那種箭的威力是沒什麼,但在戰鬥中受他人干擾卻也容易出錯,被罵的人亦不吭聲,他們可不想惹上一流高手。

「過去。」葉齊舉步走向那人的徒弟,那裡是最近的距離了,一邊低聲吩咐夢兒,一邊拿出飛刀。

等到水龍蜥再一次躍出水面,葉齊貫注全身真氣的一刀旋然出手,如電行空帶起嘶嘶異鳴,刀影迅捷肉眼難視,威勢卻令人為之膽顫,只見他手臂一陣模糊,又是一刀緊跟著破空猝閃。

水龍蜥的表現終於證明先前牠對箭矢就是視若無睹,上有高手、側有勁刀,受到夾擊的牠尾部振盪猛地拍在水面,身體卻是不升反降,一眨眼就已縮回湖裡,那人亦抓緊機會,改以一掌轟向湖面炸起漫天水花,借力向岸邊靠近。

夢兒朱唇輕啟、玉手擺動,呢喃間憑空出現數顆比拳頭更大的冰彈射出,飛走時還像排隊似的先後有序,一個個飛落浮在湖面。

那高手登時會意,踏上冰球後鬥氣爆發向岸邊躍動,就借那麼點反作用力,他每一躍仍是達到四、五米之遠,瞧得週遭眾人為之咋舌。

在第二次躍起時水龍蜥又追過來,幸好他起腳稍快一步,水龍蜥幾是貼著他的背衝上一丈多高,他縱是久經陣仗的一流高手,那一瞬間也不禁嚇得頭皮發麻。

回到岸邊,徒弟忙上前關心,他只微一點頭,還不及調息便轉向葉齊,見到三人外貌、氣質,他亦不禁感到意外,沒想到援手之人竟會這樣年輕。

他略為一呆後忙又拱手為禮道:「多謝諸位相助。」

葉齊爽朗的笑道:「不用客氣,我們也是為了魔泥蓮子而來,順手幫你一把,等我們問你湖底的情形,你就不好意思拒絕了嘛!」

對方有點尷尬地苦笑道:「魔泥蓮子呀,老實講,我才看到一朵像花的東西就被那畜牲發覺,沒想到牠竟比我的預估還要厲害許多,才沒幾丈就被追上,幸虧我沒將傳言當耳邊風,在水裡絕不能與之對陣,一看到牠就趕緊往水面浮出,否則恐怕兇多吉少了。」

他一個徒弟駭然色變,脫口問道:「師父,牠真有那麼厲害?」

「沒錯,我估計在泥湖裡牠可以比擬頂級魔獸,而為師在湖裡頂多能發揮一半實力,完全不在同一層次。」他毫不諱言的凝重道。

其實這點很多人都有聽說,只是沒親身體會過的人總是相信自己遠大於相信傳言(頂級魔獸以人類來講,實力介於一流與先天之間)。

葉齊內心微凜,能讓一流高手做出如此評價,水龍蜥的難纏恐還在傳言之上。

夢兒也有聽過葉齊講述實力的分野,忙拉緊他道:「主人,下面好危險,不要吃蓮子了好不好?」

葉齊莞爾一笑,夏鈺芯亦跟著附和道:「嗯~~不要下去了啦,頂級魔獸不是你能應付的。」

「哎呀~~我不是說過只是先來探探,妳們急什麼?」葉齊笑笑又與那人互道姓名聊上幾句。

有了險死還生的經歷,那人對魔泥蓮子已不再奢望,不多久便與徒弟在眾人目光中離去。

葉齊則是至湖岸掬水觀察分析,這黃色湖水其實沒外表稠濁,但卻有些微黏性,恐怕普通魚類在這湖裡速度都會受到妨礙。

附近多雙眼睛都在偷偷瞥著葉齊,從之前快如疾電的飛刀看來就知其功力不凡,自然會引人注意,不過也僅是好奇、崇敬的看著,他們都只能算是小角色,可不敢隨意上前高攀。

來此等待之人可說都是好事之徒,當然希望葉齊能下湖挑戰,但他得到想要的湖水資料,卻是直接攜夢兒和夏鈺芯離去,一下子在湖的四周都傳出失望的聲音。

湖邊的人雖不少,半數以上卻對魔泥蓮子沒什麼野心,他們只是想親眼見識高手和水龍蜥,畢竟要看高手對戰並不容易,如果幸運碰到先天高手來取蓮子,那回去可就威風了,能驕傲的向朋友大吹特吹,所以每年秋季這裡總是閒人一堆。


下山途中,夢兒高興的道:「好棒喔,主人不下湖去了。」

「誰說的,我改天準備好就要下去。」

夢兒聞言噘起櫻桃小嘴,美眸微泛波光,暈~~竟要哭了。

葉齊忙安慰道:「夢兒乖,我又不是要跟牠戰鬥,準備好後,我在湖裡至少也能發揮九成實力,不用太擔心啦!」

「真的?」

夢兒好不容易又笑起來,夏鈺芯又道:「但牠是頂級魔獸耶,你就算發揮十二成實力也打不過牠吧!」

見夢兒俏臉又垮下去了,葉齊哭笑不得道:「我都說沒有要跟牠打了嘛,我練功時整個人在泥沼裡都能移動,區區泥湖又怎麼難得倒我?而且人家是說牠在水裡像頂級魔獸,實際上仍是高級魔獸啦,別人最怕的是牠在湖裡速度太快,我可是例外的喔!再說,人家一流高手能逃出來,我也是一流,難不成會連逃都逃不掉?」

他這一說二女也覺有理,差只差在他不會鬥氣,逃快點該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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