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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風流王侯】作者-海牛小白(全書完)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同門師兄(上)
    劉淵知道已經得手,急忙護起平王往武帝身旁退去,整個大廳當然以武帝為主,劉淵首先了選擇這個方向。

    擋在武帝身前的是兩個中年男人,顯然是宣台閣的人,從他們的反應來看,定是高手無疑,而且也定是經過了無數次的練習才能如此快速的出現。

    看來宣台閣自己倒該認真留意一下,劉淵向著平王道:“三哥快去保護父皇!”

    平王一愣,不過看到劉淵似笑非笑的眼神,馬上恍然,這確實是一個立功的機會,急忙飛身而上,擋在武帝面前,喝道:“保護皇上離開!”眾多皇子紛紛效仿,不過平王的此舉無疑使武帝更為欣賞。

    唯一不同的是太子劉源,他站了起來,神色緊張地望向廳外。

    過了不足一柱香的時間,已經有了大批護衛沖了進來,將各位官員一一疏散,大家這才知道並沒有見到什么刺客,只是一個人突然身上產生爆炸,被炸得粉身碎骨,當聽到這個人就是李唯岳時,太子臉色突然變了,他已經意識到了什么?一種恐懼在他臉上呈現出來,荊無計方才急著將他找了出去,一個是希望李惟岳能夠及時出手干掉馬俊,一個卻感覺到了危險,沒有想到真的有人專門要對付自己的……

    劉淵心里輕歎一聲,他想看到的就是太子的這個表情,珠兒的在天之靈應該安息了吧!

    武帝目光在太子的臉上停留稍許,然后冷冷道:“太子和平王到我的書房里來!”

    馬上有控鶴軍的指揮使安排下去,清理場地,平王和太子急忙跟著武帝去了。

    劉淵心里突然一陣輕松,其實這些日子以來最為處心積慮的就是這件事,現在這件事終于了結了,反倒讓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這時霍烈走上前來,做了一個完成任務的手勢,劉淵微微一笑道:“本王要在宮外等平王出來,霍烈准備車馬吧!”

    宮里夜色清涼如水,劉淵整個人像是變了一般,因為珠兒的死而產生的仇恨終于可以稍微解脫一下了,雖然事情還遠遠沒有完結,但是一想到劉源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劉淵便感覺到那種平靜。

    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平王這才匆匆走出,手里緊握著一張聖旨,看到平王的神情,劉淵終于完全放了心,武帝果然懷疑是太子殺人滅口,使他無法審問這些刺客,而將搜查殺手的任務交給了平王,看來自己事先遞上名冊的計劃還是成功了。

    可以想象平王現在肯定是心花怒放,他並不是傻瓜,只要稍微懂得武帝的意思,而且會用點手段的話,將一直以來敷衍太子的人一一拿下,肯定可以大大增長自己的勢力。

    總的來說,自己倒是幫了這個三哥一個小忙,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利用罷了,劉淵吩咐霍烈道:“回府吧,可以睡個好覺了!”想起柳朝云和田柔動人的身體,不知道今夜會在兩女中哪人房中享受。

    平王並沒有辜負劉淵的期望,當天夜里便出動了大批軍隊,抓了數百人回來,這些人顯然都是平時靠近太子一面的,平王將這些人一一編成名冊,與刺殺事件安排妥當,然后就全部投入了大理寺,進入這個地方的人幾乎沒有人敢不招供的,所以順理成章的就將這些人全部定了罪,報給了武帝。

    武帝對太子怒極,甚至不允許他觐見,朱筆一揮,數百人無一幸免。

    太子府。

    荊無計望著坐在一邊沉默不語到太子,知道他現在確實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他倒沒有想到這個平時暴躁無常的人竟然會如此容易就被擊倒,不過這二十年來在自己的算計下,太子確實還沒有遇上過如此大的挫折。

    對手太強大了。

    荊無計歎了一口氣,對手實在是太強大了,殺了太子的人還能夠將太子陷入不利之局,而且策劃如此周密,幾乎滴水不漏,自己雖然覺察到了危險,前去通知太子和李惟岳離開,但是還是晚了一步,李惟岳在宮中被當眾炸死,與其說是為了殺人,還不如說是為了震懾太子和自己,這種震懾力太大了,竟然使自己都忘了繼續安排下去。

    而此人竟然又能設計武帝對太子產生懷疑,讓平王出手處置這起事件,更是變幻莫測,若非平王還對太子有所顧忌,說不定太子在朝中真的會成了孤家寡人。

    此次的損失,差不多將二十年來的潛心經營一掃而空。

    荊無計這些年來還是第一次心里產生一絲寒意。

    他遇上了一個高明的對手,而且這個人還擁有能夠同時清除掉動魂的強大勢力。

    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同門師兄(下)
    鏡湖邊的舍身塔上,一個四肢殘缺的老人正依靠著塔門望著眼前的鏡湖,想是在比較鏡湖與西湖的區別之處,這兩座大湖可以說是中原之勝所在,只不過鏡湖顯得稍微粗犷了些,西湖卻是柔媚許多,一個是才秀之氣,一個卻是帝王之貌,雖然只是個微小的差別,不過卻可以決定一個朝代的興亡。

    荊無計身著便裝走了上塔頂,看到那個殘缺老人之后明顯一愣,語氣也徒然激動了起來,道:“果然是師兄,我們該是數十年都沒有見了吧!”

    殘缺老人緩緩轉過身來,將眼前的師弟打量一番,笑道:“師弟神采飛揚,師父若是見了恐怕也當會欣慰,不知道師弟當年所看中的太子殿下現在如何了!”

    荊無計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眼,若不是他深知其中訣竅,恐怕會吃驚不少,這老人不僅四肢不全,而且口鼻歪斜,甚至只剩下了一只獨目,他知道目乃是神靈所在,既然這老人願意拿一只眼睛去批一個人的命,那么這個人難道就是……

    荊無計心里冷了一下,難道他已經找到了那個人?忙道:“原來師兄還是沒有忘記當時的戲言,回首已經二十年過去了,不夠太子殿下倒還是不錯!”

    殘缺老人哈哈大笑,這一笑使他的樣子看起來更加恐怖,道:“師弟當然不會忘了當時我們的賭注?我們兩人可是將性命都賭了了上去,師弟若是真的能夠保太子登上帝位,那恐怕師兄我就輸了!”

    荊無計眼光轉冷,道:“師兄得我師真傳,為人批命得授天命,師弟我當然佩服,但是就是師兄也言到太子是天命所歸,定能得享受大寶,難道師兄還認為自己不能輸么!”

    殘缺老人淡淡道:“天命無常,我能看到的只是一時之命而已,師弟不會連這個道理也不知道吧!”

    荊無計自然知道他說的是真話,天命無常,就算能堪破天道,也未必能知天命何在,何況自己距離天道還很遙遠,但是此時卻不是認輸的時候,荊無計笑道:“人若抗命,必遭天譴!”

    殘缺老人點了點頭,道:“師弟說的確實是這個世間最大的道理。人若抗命,必遭天譴,太子這次慘敗,不知道是不是遭受到了天譴?”

    荊無計冷笑道:“師兄果然是為這件事來的,不瞞師兄,只要我荊無計在,太子就不可能別人扳倒,不管對手是誰,就算是全天下的人也不能。”

    殘缺老人點頭:“師弟說的話我相信,以師弟之才,加上相術,天下人中恐怕還沒有人是你的對手,,太子若沒有你的話,恐怕早已不再是太子,但是師弟難道真的不明白人所抗命,必遭天譴的道理,竟然還沒有覺悟,現在的太子就是抗天命的結果么!”

    荊無計心里像是遭到重重的一擊,難道自己真的抵抗天命了么,想起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無一事不讓心頭如遭針刺,但是太子明明就是能夠得享大寶的命相……

    殘缺老人慢慢往塔下走去,邊走邊道:“我這次來到京城,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告誡師弟萬勿抵抗天命,還望師弟能夠早生覺悟。師父多次囑托我要將師弟從苦海中帶出,但是我也知道能夠將師弟從苦海中帶出的人,只有師弟自己而已。”

    荊無計不知為什么心里湧起了強烈的沮喪情緒,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破壞自己擁立太子稱帝信心的人就是眼前這個人了……

    看到殘缺老人慢慢走出自己的視線,荊無計忙道:“師兄來到京城還有什么目的!”

    殘缺老人頭也沒有回,道:“為了找一個人!”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人若抗命(上)
    劉淵拿起楊英提供過來的名單,不由得笑道:“平王此次倒是揀到了一個大便宜,尤其是這位譚天青,能夠把他扳倒,平王恐怕是最為高興!”譚天青一直在太子的支持下與平王斗富,在古玩一行斗了數十年,這次由于譚天青的一個門客就是六人中的一人,平王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對他來說,譚天青才是他最痛恨的敵人,想必這次在譚天青府上不知又搜羅了多少古玩寶貝。

    楊英笑道:“平王雖然這次大獲全勝,但此人卻沒有太大的魄力,很多該除掉的人還是沒有除掉,也算是他的失誤!”

    劉淵放下名單,點了點頭,正想說話,霍烈走進來道:“王爺,有一個怪人求見!”

    劉淵看著霍烈苦著的臉,疑道:“霍烈休要胡說,既然是客人,哪里有什么怪人?”

    霍烈委屈道:“此人確實是個怪人,不僅只有一條腿,一只手,而且連眼睛都瞎了一只,王爺若是不信,倒可以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怪人!”

    劉淵突地站了起來,難道是自己自己在杭州西湖邊遇到的相師,忙道:“趕快請他進來!”

    霍烈不知道劉淵為什么會如此激動,疑惑的搖了搖頭,轉身出去了。

    楊英也有點兒疑惑劉淵的舉動,道:“既然王爺有客人要來,那我就告辭了!”

    劉淵忙道:“你先別走,站到屏風后面去,幫本王看看此人如何!”自從見過那個奇怪相師,一直以來,他心里都像是堵了一些東西,那相師斷言自己無法坐上皇位,只能貴為王侯,而且當日自己返回淨慈寺時他又留了個“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處”的書簡,更讓劉淵浮想連翩,何況他還能夠看出自己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可以說這個人才是劉淵見過的人中最沒有把握的一個,最是神鬼莫測,若讓楊英幫忙看看,或許會有些收獲。

    楊英雖然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退到了屏風后面。

    過了片時,門口走進一個人,果然就是在淨慈寺的那個相師,只不過此人比上次見了還要奇怪,一只眼睛竟然已經完全瞎掉了,劉淵心里也不知道是喜是悲,趕忙站了起來,道:“先生有禮了!”

    他不知道躲在屏風后的楊英看到此人時的表情,楊英無比的驚訝,張大了嘴巴,目光直直地盯在那人身上,根本無法移開分毫。

    怪人笑道:“王爺別來無恙,在下倒是叨擾了!”

    早有僕人奉上茶來,劉淵忙將人遣走,不知為什么,看到此人便是心神不寧,尤其是看到他那一只獨目,更是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怪人若無其事地喝了一口茶,道:“王爺定是以為在下早就知道王爺的身份,所以才會在西湖口出狂言,其實並非如此,在下今日來到京城,恰好在大街上見到王爺的車駕,所以便跟著趕來,沒有想到原來西湖邊上那個滿臉煞氣的年輕人就是當代第一大才子的福王殿下,上次倒是失禮了!”

    劉淵笑道:“本王是否可以認為先生這番話只是欲蓋彌彰呢,先生當時斷定本王只是王侯之命,其實早已經是王侯了。”他實在搞不明白這怪人的意思,既然知道了自己的王爺身份,為什么還要送上門來?上次他在淨慈寺逃走其實是知道自己后來必定趕去,要對他不利,那么這次豈非是自投羅網?

    怪人笑道:“王爺怎么認為在下都是無關緊要,其實在下這次特地拜訪是要告訴王爺幾句話的!”

    劉淵冷冷道:“先生難道認為本王還會聽你的胡言亂語么?”他對這相師斷定自己無法登上皇位的事始終耿耿于懷,這種宿命一般的斷言實在對人的信心打擊頗為巨大,若是此人還想說出其他的話,就算再正確,劉淵也是不願意聽了。

    若是命運都不掌握在自己手里,人活得還有什么意思?

    怪人突然起身拱手道:“上次在下對王爺多有得罪,還請王爺見諒!”他禮貌甚是周全,尤其這個拱手禮,更是恭敬無比,雖然他身形怪異殘缺,但是卻使人並無惡感,此人若是身體俱全的話,說不定也是一個翩翩君子。

    劉淵倒是一愣,知道自己心里提防太盛,淡淡笑道:“先生勿須道歉,本王能夠位居王侯,已經是心滿意足,哪里還會計較其他!”

    怪人微微一笑,道:“王爺既然如此說法,那自然是願意聽在下一言了!”

    劉淵點了點頭,實際他心里也是無比好奇,此人確實非常怪異。

    怪人將手按在腿上,然后又撫摩到胸口,似是出了一口氣,道:“聽聞王爺將要去竟陵領軍,在下認為竟陵王爺千萬去不得,恐怕身邊至親之人將有大難。”

    劉淵冷笑一聲,此人果然說的又不是好話,雖然算命之人,大都口口聲聲說問禍不問福,但是真正有幾人願意聽到禍事的,何況此人又是說的如此危險。

    怪人絲毫不以劉淵的反應為意,繼續道:“王爺此刻乃是潛龍之局,唯西方尚可一避,若去南或北大難必至,恐難以脫身,若去東的話,當是劫難重重,傷及筋骨!”

    劉淵疑道:“西方乃是蠻族之處,本王難道要到那里避寒過冬!”他聽明白這潛龍兩個字的含義,《易經》有云:初九,潛龍,勿用。龍潛于水低,最是不利的地步,需要小心謹慎,此人以《易經》斷人,雖然頗有章法,但是自己現在正意氣風發,就連太子都不是自己的對手,若僅僅只是個潛龍之局的話,倒顯得有些不適合,所以劉淵對這個斷局並不認同,只不過不好反駁罷了。

    而西方只是蜀國一些邊遠國家,或是吐蕃等蠻族,若要自己去到那里,簡直等于癡人說夢,至于自己此行的竟陵,正在京城的東方,還說什么劫難重重,傷及筋骨,擺明是與自己過不去。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人若抗命(下)
    怪人點了點頭道:“此是至誠之言,望王爺勿以妄言論之,龍潛水底,最是危險不過,王爺想要避過此難,必須呆在西方,方保萬全,否則斷然無法達到見龍在田之局。”

    劉淵笑道:“《易經》本王倒也讀過,恐怕未必如先生所講吧!”

    怪人搖了搖頭道:“此語並非最早出自《易經》,乃是出自五皇,王爺之命為天下大奇,在下一生批命無數,都未曾見過有命如王爺之人,上次淨慈一見,王爺難道沒有發現在下身上某物變了么?”

    劉淵倒有些奇怪起來,疑道:“先生莫非指的是眼睛!”上次在淨慈寺時見到他並不是獨眼,其他的地方倒並未有所變化。

    怪人點了點頭,突然歎了口氣,聲音也低沉下來,道:“實不相瞞,我門絕學以身驗命,此學得受天譴,每為一人批命,相師的身體就要受到損害,二十年前在下還是如王爺一般健全,可惜這一生批命太多,身子便成了這般模樣!”

    聽他淡淡的敘述出來這樣一樁奇事,劉淵覺得心中一緊,若是真的話,此人也不知道遭受了多少苦難,才會落成這般模樣,恐怕只有擁有大智慧的人才會將這件事看得如此平淡,若是換做自己,知道為人批命會損傷身體,肯定不會去做。

    怪人笑道:“只是在下沒有想到為王爺批過命之后,損傷的卻是眼睛,王爺應該知道眼睛對相師來說意味著什么!”他那種自嘲的口氣更讓劉淵吃驚不少,大概此人已經習慣了如此損害自己的身體,所以話語中並無絲毫感情在內,但是劉淵卻覺得脊梁上直冒冷氣,眼睛卻是人身最為重要的器官,那么這又說明了什么……

    怪人伸手摸了摸自己僅存的一只眼睛,淡淡道:“這次在下走出福王府后,恐怕這一生就再也無法給人批命了!”

    這句話像是在劉淵心里重重敲了一記,劉淵突地站了起來,道:“既然如此,先生為何還要到本王府上!”

    怪人那一只獨目望著劉淵,道:“王爺勿要如此,對相師來說,能為王爺這樣的奇人批命,恐怕便是一生最大的安慰,在下不來這里,還會去哪里!”

    劉淵終于覺察到自己失態,坐了下來道:“先生完全不必將心里知道的說出來,本王也並不想知道自己的命運如何!”

    怪人淡淡道:“善惡有報,如影隨形!禍福之門,庸人自招!”

    劉淵一愣,這又是何處說來,自己本來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又哪里來的業報,就算有業報,也不過是現世報罷了。

    怪人繼續道:“王爺需要記住,人若抗命,必遭天譴的道理。”

    這八字也不知道怪人用什么方法說出,竟然在劉淵心上重重一擊,“人若抗命,必遭天譴”,劉淵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道:“先生既然斷定命不可犯,又哪來的抗命!”一想到他斷定自己無法登上皇位,劉淵就是有些無法容忍,自己根本無法做一個安樂王侯,只要是太子還在,只要是他還要登上帝位,或者說只要還有自己的兄弟登帝位,自己就必須要不懈努力,否則的話,恐怕那才是真的萬劫不復。

    怪人目光緩緩望來,道:“王爺難道不知道天行健,君子將自強不息的道理!這並不是說王爺可以得到更多,而是說若王爺不去自強不息的話,連潛龍這一關都過不去,其實天命無常就是這個道理!”

    劉淵冷笑道:“先生似乎斷定本王無法獨享九五!”

    怪人慢道:“並不是王爺不能獨享九五,而是此命王爺並不具有,王爺若是去做的話,那就是抗命,這也是在下為什么要告訴王爺人若抗命,必遭天譴的道理!”

    劉淵心里復雜的很,若不是此人身上確實擁有一種別人無法企及的魔力,說不定自己根本就會把這些話當作是無稽之談,但是偏偏知道其實自己已經信了八分。

    怪人慢慢閉上了獨目,站了起來,道:“在下知道王爺心存疑惑,不過將此事告訴王爺也是在下之命,躲是躲不過的,若王爺能夠躲過大難,將會成為見龍再田之局,那時王爺應該潛心經營,萬勿生出懈怠之心,否則將后悔莫及,遺憾終身。”

    他的聲音雖然停頓下來,但是劉淵卻沒有打斷他,因為劉淵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去聽這些話了。

    怪人繼續道:“在下位而不驕,在下位而不憂,故乾乾因其時而惕,雖危而無咎也。”

    劉淵知道他所說的還是《易經》中注釋的句子,此人用乾卦來為自己批命,所以才會循序漸進。

    怪人道:“王爺若能緊守此訊,將會無往而不利,在下叨擾已久,告辭了!”

    劉淵一愣,那怪人已經邁步往門外走去。

    劉淵心里實在是泛起滔天巨浪,當日在淨慈寺見到此人時,他其實心里已經生起了殺機,所以才會返回淨慈寺,那時此人肯定也是覺察到自己的殺機,所以才會匆匆遁走,但是這次難道他就不怕自己殺了他么……

    這種心里的掙扎並沒有持續多久,劉淵方想說話,便聽到屏風后面傳來一聲高喊,道:“風龍子,難道你真的還要走么!”

    劉淵一愣,楊英已經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令劉淵感到驚奇的是她現在滿臉都是淚珠,目光盯在那怪人的身上,渾身不住顫抖,顯然已經失去控制,劉淵從未見過這個堅強的女人有過這樣的狀態,震驚不小。

    難道楊英竟然認識這個怪人,而且還喊他叫做“風龍子”這樣一個奇怪的名字。

    那怪人並未轉身,歎了一口氣道:“小英你自然知道我不能留在此地!”劉淵更加驚奇,這兩人竟然認識。

    楊英淚如雨下,雙手扶牆道:“那你為什么不回回頭看我一眼!”她幾乎是呼喊出來,劉淵在旁心中也是不禁觸動。

    那人搖了搖頭道:“我不能!”

    楊英身子一軟,往地上倒去,竟然昏了過去,劉淵一個劍步上前抱住了她的身子,向那怪人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怪人淡淡道:“在下風龍子,也就是楊英的丈夫,不過世事于我早已經沒有半點兒關系,還請王爺照料她!”說著大步往外走去。

    劉淵看著他的背影,竟然說不出話來,原來楊英一直誇耀的那個天下第一的相師就是這個怪人,而且他還因為為人批命才會變成如此模樣。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新科狀元(上)
    看到楊英緩緩醒來,劉淵終于長出了一口氣,道:“本王總算可以放心了!”

    楊英睜開無神的雙眼,輕聲道:“王爺,風龍子他……”

    劉淵苦笑搖了搖頭,楊英倒下時,他竟然沒有馬上叫人將風龍子拿下,而是放著他揚長而去,直到此時才有些后悔,不過也知道就算留下他也是沒有絲毫用處,此人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見楊英,甚至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去做。

    不過劉淵倒也奇怪風龍子好象早就知道楊英躲在屏風后,當楊英走出來那一聲哭喊時,他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劉淵知道恐怕再也找不到這個人了,既然他為自己批命之后,另外一只眼睛也要盲掉,自然不會再出現在江湖之上,此刻倒有些后悔沒有聽他將自己的命運全部說完,不過在那種情況之下,自己能夠忍耐住沒有泛起殺機,已經十分難得了。

    楊英掙扎地爬了起來,眼中依舊帶著淚珠,道:“王爺,可以讓我獨自呆一會兒么!”

    劉淵點了點頭,楊英經常在幾面前誇贊自己的丈夫是天下第一的相師,每每還說等到風龍子回來就要讓他給自己相一回面,那種期盼劉淵還是能夠感受得到的,楊英已經等了數十年,沒有想到等來的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人若抗命,必遭天譴,劉淵心里不由自主的泛起這句話來,也許這就是楊英的命吧!也許風龍子怕回頭看他一眼,便再也無法離開,那樣就會抵抗天命吧!

    劉淵自嘲似的淡淡一笑,這八個字竟然一直都在自己的心里,想忘也忘不掉。

    過了一個時辰,劉淵正在書房讀書,換了一身衣服的楊英走了進來,顯然剛剛收拾過自己,與平日那個楊英並無區別,只是在目光中卻多了一絲淡淡的哀愁,劉淵想起原來那個堅定,始終警惕的楊英,真不知道該如何感歎,柔聲道:“坐下吧!”

    楊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道:“我想向王爺提一個不請之請!”

    劉淵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道:“說吧!本王答應你!”

    楊英眼中露出一絲感激,道:“我想動用驚魄樓的力量去尋找我的夫家,還請王爺成全!”

    劉淵點了點頭,楊英這個做法他完全能夠理解,而且自己也想再聽到風龍子將自己的命數繼續說下去,道:“你去做就是!”

    楊英盈盈起身,轉身離去,不知為何,看到她這樣孤單的身影,劉淵鼻子竟然一酸。

    ※※※

    中秋過后的第三日,劉淵看到京城的事已經告一段落,意識到自己該回到竟陵去了,太子恐怕再也沒有能力對自己指手畫腳,雖然這次並沒有將他扳下台去,不過也差不多是半死了。而且平王的勢力不斷壯大,雖然自己並沒有明確的投靠他,但是平王最大的敵人還是太子,一時還不會招呼到別的皇子,對于這一點兒劉淵倒很放心。

    劉淵來到大殿向武帝辭行。

    武帝將他提上來的奏折看完,點了點頭,道:“福王鎮守邊關,揚我大漢雄風,這次出行,朕有所賞賜!”接下來就是宦官出來宣讀賞賜的內容,武帝顯然對邊關諸將並不吝啬,曾經讓劉淵上了一個折子,就是為了提拔一些邊關守將的,現在一一賜封,劉淵當然還要替這些將領們謝主龍恩。

    武帝又吩咐了幾句,大意是邊境重地,需要小心謹慎的話,劉淵當然聆聽教誨。

    訓話完畢,武帝笑了笑道:“福王准備何時出發!”

    劉淵忙道:“今日晌午便行!”

    武帝道:“既然如此,朕就不遠送了,此有兩劍,乃是朕所愛著物,現賜于你與秦王,願你們能不負朕托!”

    早有太監捧上兩柄配劍來,劉淵接了過來,但見這兩柄雖然並非什么寶物,不過非常凝重,似是有殺過無數人才會凝聚的殺氣,捧在手里似覺手寒。

    這應該是武帝當年馳騁沙場時用過的配劍,劉淵趕忙謝恩告退。

    就在他退出大殿時,無意中發現眾官中站著一個面熟的書生,劉淵記人非常厲害,只要是他見過一面的人一般不會忘記,但是卻始終想不起這書生到底是哪位,在哪里見過,但是卻肯定是見過的。

    那書生也向他望來,待看清楚劉淵的臉時眼中突然露出驚異的神色。

    劉淵無暇顧及其他,便匆匆回府,一路上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見過這個書生,這書生文質彬彬,難道是在白露書院見過的?卻又不像……

    柳朝云和田柔早已經准備好一切,准備隨時動身,而楊英昨晚已經替劉淵送過行,現在煙雨樓已經成為京城第一的大商家,加上有平王保護,所以劉淵並不擔心,只是驚魄樓要低調一段時間,便可以萬無一失。

    雖然有平王府的人出手,但是武帝肯定會出動宣台閣來調查太子的事,若是查到是驚魄樓動的手,那就比較麻煩,畢竟這次是在宮內殺人。所以驚魄樓現在幾乎在京城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是宣台閣也未必追查的到。

    劉淵回顧賞珠樓,珠兒已經安置在那里,自己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雖然風龍子斷言東方對自己來說凶險萬分,但是這也是自己不可改變的命運,竟陵還是必須要去的。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新科狀元(下)
    劉淵正准備攜柳朝云與田柔出門,有家人來報,新科狀元顧憲求見,劉淵心里疑惑,顧憲這個名字倒似乎沒有聽過,不過聽到他的身份是新科狀元,那想必是與李納一同考中的進士,而此人又是這些進士中的翹楚,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拜訪自己。

    劉淵只好暫停出行,吩咐在客廳奉茶。

    一個書生走了進來,正是劉淵在大殿上見過的那個覺得面熟書生。

    劉淵一愣,那書生已經行禮道:“顧憲拜見王爺!”

    劉淵笑道:“狀元請起!”他剛想請他坐下,哪知顧憲突然跪倒在地,道:“顧憲見過恩公!”

    劉淵愣了,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並未阻止。

    顧憲連磕了三個頭,這才起身道:“顧憲身為當朝狀元,第一個禮是狀元向福王行的,至于這第二個禮,卻是顧憲向恩公行的,在下完全沒有想到一直尋找的恩公就是當今福王,今日見了,急忙趕來,真是感歎上天有眼,讓顧憲得以再見恩公!”

    劉淵確實有些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幫助過他,聽他的口音,又不似江南人,只好尴尬笑笑,無法回答。

    顧憲顯然看出了他滿臉的疑惑,笑道:“恩公難道忘了這句話么!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劉淵突然想起來了,這個人就是當初自己和珠兒在鏡湖旁邊救起的那個書生,當時他為情而苦,想要跳湖自盡,自己用激將法激起他的豪氣,只不過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竟然就是眼前的這個精神煥發的狀元,和那時的落魄相比,實在相差巨大,自己當然很難想起來。

    顧憲看到他想了起來,又要給他行禮,劉淵忙將他扶了起來,笑道:“本王確實沒有想到當日在鏡湖畔歎息的書生成了今日的狀元,真是可喜可賀啊!”

    顧憲與那日判若兩人,那時一身落寞之意,今日不僅精神煥發,神采熠熠,而且目光清澈,里面似乎蘊涵著無窮的智慧,劉淵最善識人,自然看出此人並非凡物,說不定是王佐之才。

    而且顧憲面目清秀,舉止潇灑,很是容易給人好感。

    顧憲感激莫名,忙道:“若無王爺激勵學生,學生哪有今天!這一年學生無時不刻在尋找恩公的下落,但是人海茫茫,卻又無處尋去,只恨當時沒有問到恩公姓名,哪知今日在大殿上見了,學生的恩公竟然就是王爺,實在大是欣喜,若非是大殿之上,馬上就要叩謝王爺的大恩,聽說王爺馬上就要出行,這才趕了過來,幸好趕上!”

    劉淵看他意動,能夠感受到他的真誠,又聽到他自稱學生,想起李納,心想自己這么容易就收了兩個學生,笑道:“狀元過謙了,當日本王只是舉手之勞!”

    顧憲顯然是甚為興奮,道:“王爺的才名冠絕古今,學生早就佩服,沒有想到又是學生的恩公,真是巧之又巧!”他突然又想起一事,問道:“當日陪在王爺身邊的小姐呢!”

    劉淵知道他說的是珠兒,心里一痛,將珠兒死在揚州的事說了,顧憲神色一黯,道:“王爺請勿傷悲,有道是生死各由天命,珠兒小姐天仙一般的人物,想必死后也會成為仙子!”

    劉淵點了點頭,這顧憲倒確實口齒伶俐,這話聽來非常順耳。

    這時有僕人奉上茶來,劉淵忙請顧憲坐下,這個書生恐怕是自己見識過的青年才俊中最為突出的一個,與他相比,王峻顯得老成了些,而且又急噪了許多,馮景等人又顯得小氣了許多,至于龍城屬于武將自然就無法相比,李納則顯得有些內向。

    顧憲人才飄逸,當時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會是這樣的人才,看來劉淵自诩的相人之術還差得遠了。

    顧憲放下茶杯,道:“王爺詩名冠絕天下,乃是學生的楷模,若有機會一定要請王爺指點一二。”

    劉淵笑了笑,自己的名句大部分都是自身帶來的,若是讓自己創造出來,那恐怕還比不上這些才俊之士,道:“以狀元的才學,恐怕日后定會超出本王。”

    顧憲搖頭笑道:“王爺謬贊了,學生讀過王爺的許多詩詞,但覺得這些句子都是天馬行空,去留無痕,恐怕只有仙人才會做出這樣的句子,當時許多同僚都將王爺比做谪仙人呢!”

    劉淵暗道原來李太白的名號都按在了自己的頭上,忙謙虛一下。

    兩人談了幾句詩詞,漸漸講到當朝形勢上,顧憲倒是頗為健談,笑道:“我大漢雖然兵馬未必如明國強盛,但是卻占盡地利之勢,若能好好利用,大明並非毫無可乘之處!”

    劉淵生起了興趣,他也一直在考慮如何才能反攻為守,不知道顧憲有什么好的看法,這個年輕人說話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絲毫不帶誇張,平平淡淡說來,但卻又從容無比,甚至比自己的定力還要稍強一些,笑問:“狀元有何高見!”

    顧憲笑道:“王爺說笑了,高見不敢,只是一些閒談,王爺認為我大漢為何百年都可以堅守江南,而使明軍無法前進一步,其實不過只是兩座城而已。”

    劉淵點了點頭,漢口、竟陵兩城確實是江南要塞,只要這兩座城不倒的話,明軍渡不過長江,就可保江南無虞。

    顧憲繼續道:“漢口、竟陵兩城只要可保,可以說是將雙手扼在了明國的喉嚨上,他們年年都要出兵攻打這兩座大城,並非他們認為可以破城進軍,而是因為他們不得不這樣做!王爺以為如何!”

    劉淵不由得驚訝起來,沒有想到這文弱書生竟然也明白這點,這點是他到達竟陵時才明白的,兩城之中尤其是漢口,擁有一條跨江而過的浮橋,只要這座浮橋還在,漢軍就可以隨時進入明國境內,而明國最近的幾座城池都是小城,並不利用防守,若是兵力充足的話,攻打下來不成問題,那樣明軍就會陷入完全被動的局面之中,所以明軍每年都要攻打漢口,為的就是使漢軍無力進攻。

    想到這里,劉淵好奇道:“狀元說言甚是,不知道狀元所說的擊敗明軍之法到底是怎么樣的!”

    顧憲忙道:“王爺勿怪學生胡言亂語,學生並未去過北朝,實在並不了解北朝地勢,但是覺得只要能夠徹底分化明國內部,便有可乘之機,而明國又多是部族組成,最易分化,那時再從漢口出兵明境,恐怕明軍就很難抵擋了。”

    劉淵點了點頭,這確實是一個大的方向,秦王也曾想到這點,所以秦王府的暗探大多在明境內活動,不過收效還是甚微。只是顧憲能夠想到這點,確實是非常難得,就連自己還是聽到秦王所說才心下了然,沒有想到這個顧憲倒有軍事上的才能。

    顧憲轉眼看到府中的人紛紛往外走去,這才意識到劉淵將要出行,忙道:“王爺將要出行,可惜學生不能再聆聽教誨,只好等待王爺再回京城了!”

    劉淵笑道:“本王當然十分願意。”他與顧憲甚為投緣,相談甚歡,大有知己的感覺,這還是除了秦王之外,自己第一次如此欣賞一個人。

    顧憲拱手行禮后道:“這次學生一直都在編修國史,恐怕很快就要派官,本來正在為前途迷茫,沒有想到看到王爺,這次終于清晰起來!”

    劉淵一愣,不知道見到自己和他的前途有什么關系。

    顧憲看到他疑惑的神色,笑道:“王爺到時候自然就明白了,學生告辭!”

    劉淵也不好再問,看著慢慢離去,這才吩咐家人動身離開京城。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竟陵之戰(上)
    江南八月的天氣尚是微熱,劉淵與柳朝云、田柔每天都在船內談笑,間或讀些兵書,劉淵的心里漸漸平靜下來了,尤其是將珠兒的骨灰送回了京城,也將動魂刺客一網打盡之后,這種平靜才終于真正到來。只不過這平靜中還隱藏著些許不安,劉淵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也許是因為風龍子給自己斷的命吧,不過劉淵倒也不願去想那么多,反正該來的早晚都會來的。

    官船還沒有行到揚州,劉淵正靠窗讀書,岸邊突然飛奔來兩騎,騎士看到官船,忙在岸上叫道:“船上可是福王殿下!”

    他們連喊數聲,似乎甚是急迫。

    劉淵看到他們的配飾,應是竟陵守軍無疑,心中疑惑,按理竟陵守軍不應來到這里才是,趕忙讓吩咐停船。

    過了片時霍烈領著兩個風塵僕僕的兵士走上船來,兩人見到劉淵后跪下道:“王爺,大事不好了!”

    劉淵看他們神色焦急,想是趕了數日的路,難道特地來這里截住自己?忙道:“兩位起來說話,霍烈去拿水來!”

    兩人喝下一大碗水,這才平靜許多,忙道:“禀告王爺,大事不好,竟陵被圍了!”

    劉淵心中徒然地一震,站了起來,竟陵被圍?難道是大明竟然渡過長江,喝道:“仔細說來!”

    其中一人道:“明軍于八月十七日突然圍住了竟陵城,崔長史與龍將軍都是措手不及,只能堅守城池,然后派我們幾人突圍而出,先向秦王送信,哪知漢口也被圍住了,我們只好南下揚州送信,突圍的共三十人,只剩下了我們兩個!這是崔長史的書信。”

    漢口和竟陵同時被圍,明軍怎么可能做到?劉淵仔細打量了一眼這兩人,應該在竟陵軍中才對,看起來並不像說謊,而且他們身上也甚多刀傷,應是拼殺所至,接過書信一看,果然是崔群的筆跡,確實沒錯,這件事對劉淵心里震動頗大,若是竟陵和漢口同時被圍的話,那就意味著水軍已經徹底崩潰了,也就是說若想從水上救兩城的話,根本無法做到。

    惟有從陸上進軍,當然首當其沖的就是揚州。

    不過事情還沒有到十分危急的程度,竟陵共有四萬守軍,而且糧草充足,就算敵人多出一倍,也未必能夠在短期攻破,而漢口是天下公認的堅城,加上秦王親自鎮守,更加難以被破,唯一擔心的是城中情況究竟如何,敵人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突然渡江,而且敵軍到底有多少人馬,若是可以分兵出來攻打揚州的話……

    想到這里,劉淵道:“你們兩人先去休息,本王現在就趕去揚州!”然后又要霍烈馬上將崔群的書信派人送至京城,想必這個消息到達武帝那里肯定會引起朝野轟動,只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竟陵漢口若是被破的話,連大漢都沒有了,轟動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到達揚州之后,劉淵馬上找來了王峻,王峻聽到這個消息,竟然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劉淵知道揚州距離竟陵不遠,雖然布防堅固,但是王峻畢竟沒有作戰的經歷,害怕是應當的,不過今天自己來倒不是來和商討如何防御揚州!

    劉淵道:“王峻馬上調兩千騎兵來,本王要救援竟陵!”

    他本以為王峻會推脫揚州城中空虛,哪知王峻竟然馬上答應,躬身道:“揚州共有兵馬一萬,若是王爺覺得不夠,還可以多帶些!”

    劉淵心中感激,王峻畢竟還是忠于自己的人,若是換做別人恐怕未必能夠如此慷慨,笑道:“兩千兵馬足矣,若是敵軍直趨揚州,王峻你將以何抵之!”

    王峻肅然道:“當堅守此城,誓與此城共存亡!”

    劉淵能夠感受到他的決心,不過這並不是顯示決心的時候,王峻對吏治非常熟悉,但是軍事上卻是個門外漢,若是明軍真的到了揚州,恐怕他除了為國戰死外倒沒有別的選擇,只不過這沒有半點兒好處,只會使這舊朝舊都慘遭蹂躏,劉淵道:“若是揚州被破,王峻可曾想過這里的數萬百姓,江南望族,甚至白露書院的書生,若是揚州被破,就算你王峻戰死,恐怕也會留下千古罵名!”

    王峻被他的幾句話說的愣住,支吾道:“王爺……”

    劉淵淡淡道:“本王帶兵走后,你必須進入三里集,就在那里設寨布防,一直到揚州,至少要布防五道以上,本王不會讓明軍直取揚州,不過若是本王不幸戰死,那么只能靠你自己了,我留一幅布防圖給你,而且加上火器雷石,只要能夠堅持一月,江南援軍必到!”

    說著拿出一張早就畫好的揚州的布防圖遞給王峻。

    王峻接過布防圖,臉上終于重現喜色,劉淵知道自己終于成功驅除了他的恐懼心理,以他的聰明,應該沒有問題。

    武帝不是糊塗的人,援軍很快就可以到達,而且劉淵在江南的征兵的將令也已經發出,到達揚州之后就可以反撲明軍。

    劉淵唯一擔心的就是竟陵現在如何了。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竟陵之戰(下)
    望著城下黑壓壓的明軍營帳,龍城歎了一口氣,目光往前望去,滾滾的長江在眼前橫貫出去,這次倒是遇上了從未有過的困境,恐怕自從大漢建立以來,兩國之間就未曾有過這樣的局面。

    雖然漢口和竟陵相隔不遠,但是現在兩城互為犄角之勢也被打破,明軍的這次行動確實非常有效迅速,切斷了兩城的聯系之后,使得兩城同時成了孤城。

    崔群也是同樣的想法,他一直都沒有弄明白明軍何以會突然壓至城下,就連自己放出的探子都沒有察覺,不過這些探子們根本沒有時間進到城里,恐怕早已經凶多吉少了。

    明軍大將朱統早早就派手下大將出來叫陣,不過崔群早已經將免戰旗掛出,現在是守城之時,明軍雖然不過十萬人馬,但是相比自己城內的四萬人來說,已經足以使人擔心竟陵城還守不守得住了。

    崔群道:“將軍以為敵軍首先會從哪面攻城!”

    龍城堅定道:“肯定是東面佯攻,然后西面主攻,這是朱統一貫的做法,我在漢口時便見他用過,有時他甚至能夠佯攻兩面,然后主攻一面,這從他的近衛軍動向中可以看的出來,只要他們攻向哪里,那里就是主攻的方向,這些人都是朱統軍中的精銳,朱統一直希望他們能夠立功!”

    崔群點了點頭,望了望身后的顧彥林和許鋒道:“東門全靠兩位了,千萬要給敵人狠命一擊!不要使他們以為我們竟陵還有可乘之機!”

    兩人堅決地答應一聲,往城下走去。

    旁邊的偏將薛永道:“王爺下令制造的連弩現在已經完成四十架,應該是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崔群點了點頭,福王親自設計制作的這種連弩威力強大,肯定會給明軍以最大的震撼,只不過數量實在太少了,要知道敵人攻城時將會是數萬人一起進軍,不知道這種連弩能夠達到什么樣的效果,若是震撼不住敵人的話,那么能夠依靠的還是原來的那些守城器具了,不過倒也並沒有什么值得擔心的,像這樣的攻城,他們已經見的夠多的了。

    竟陵城能夠保住百年不倒,已經積累了足夠的經驗,朱統當然也知道這一點兒,他不會有半點兒信心在一個月內拿下此城。

    三人站在城樓上望向明軍的中間,過了片刻響起號角來,這號角聲漸漸大了起來,接著就是無數明軍兵士齊聲叫了一聲,踏步往前走來,踏地的聲音連土地都似乎被震的顫抖了起來,但是龍城三人還是面如止水,周圍的漢軍兵士卻已經緊張地拿起了手中的弓箭。

    明軍的呼喊聲一聲高過一聲,響徹云霄,不過卻是錯落有致,只不過是為了調動兵士的腳步,陣形非常整齊,數個方隊絲毫不亂,一桿巨大的黃旗出現在正前方,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朱”字,這便是明軍大將朱統的中軍,朱統在明軍中是聲名最為顯赫的大將,幾乎與秦王在漢軍中的地位相同。

    薛永終于舉起手來,漢軍兵士這湃
正文 第四十章 軍事會議(上)
    京城里的氣氛驟然因為一個騎兵進入皇宮而緊張起來,明軍突然間包圍了竟陵和漢口,稍微有點兒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難道大漢與大明相對百年的局勢就要傾斜了么……

    平王劉淪急忙趕進宮里,太子劉源早就坐在那里,武帝則在翻看案上的奏折,旁邊坐的是左右相,右相賈敏和左相曹元忠一直都在觀察著武帝的神色,顯然是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什么,可惜的卻很讓他們失望,武帝面色平常,並無特別之處。

    而新科狀元顧憲則站在武帝身旁,臉帶著平靜的笑容,這個笑容雖然顯得稍微有些不合時宜,因為現在是非常時刻,不過卻顧憲卻不能給人帶來惡感。平王目光落在他身上時一愣,狀元顧憲他雖然也見過,但是並沒有打過交道,今日一見,倒是覺得此人與福王有些相似的地方,那就是這兩個人的表情實在太相似了,平靜從容,這就是鎮定。

    這六人恐怕就是這次軍事會議的主體,誰都知道武帝是想找帶帶兵救援淮南了。

    由于武帝一直親自帶兵,現在大漢的軍隊交到了秦王的手里,大部分將領若非是身居要鎮,就是在竟陵和淮南,所以朝中能夠征戰的大將並不多,而太子和平王又沒有絲毫行旅經驗,這樣看來這次會議只是決定一件事,並不是商討一件事,武帝會決定一切,眾人自然有這個心理准備。

    武帝看平王到了,放下奏折,淡淡道:“諸位卿家已經知道了吧,此次明軍能夠同時圍住我大漢兩座大城,確實出乎意料,朕現在想派一員大將至江南統領江南大軍,在揚州抗擊明軍,然后解竟陵漢口之圍,諸位心目中可有好的人選!”

    平王微微疑惑,武帝是否心里已經有了好的人選,只不過他倒並沒有想到武帝會征求他們的意見,還以為武帝只是下旨,朝中武將雖多,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比得上秦王的,他一時倒想不出來哪個人能夠擔此重任。

    太子站了起來,行禮道:“禀告父皇,兒臣願意代君出征!”平王眼中一亮,心里一陣狂跳,太子竟然主動請纓,確實出人意料。

    但是太子卻似乎心有成竹,荊無計早就料到武帝會討論此事,要知道太子一直都沒有軍功,這個使荊無計非常頭疼,一直想找個機會能夠出去,不過秦王一直總管軍務,太子實在無法插手,這次倒是一個大好的機會,他將此中利害向劉源說了清楚,劉源雖然並不情願,不過現在他過得艱難之極,也只好勉強答應。

    武帝點了點頭,道:“太子能夠代朕親征,那自然是最好不過!諸位還有什么看法!”

    平王突然明白過來其中的利害了,若是太子能夠解了竟陵漢口之圍,那就是大功一件,自己好容易建立的優勢豈非有消失蕩盡?忙道:“大哥在宮內責任重大,太子又關系社稷,此行分外危險,兒臣以為,倒不如……”

    武帝冷冷道:“社稷?若是揚州被破,恐怕這個社稷也就沒有了!”

    平王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武帝從來都沒有如此嚴厲地指責過他,而且還當著太子和大臣的面上,急忙退了下來。

    太子得意地看了他一眼,看來武帝倒也並不喜歡這個平王。

    只有站在一邊的顧憲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平王終于還不是大器之人,此時提出不讓太子親征,其實就是在表明自己不想讓太子居功,武帝看得明明白白,要知道這個時候可不是爭奪個人私利的時候,平王竟然不知死活說出這樣的話來,當然免不了要遭到武帝的白眼。

    右相賈敏本來是平王的人,忙道:“老臣以為太子殿下從未帶過兵,若是驟然間……”

    武帝點了點頭,他對這幾位老臣還是稍微尊重一點兒,道:“朕擔心的正是此點,太子確實並無帶兵經驗!”

    左相曹元忠是太子的人,早就得到太子吩咐,忙道:“老臣以為皇上不用擔心,只要找一位能征善戰的武將輔佐太子便是可行!”

    武帝眼睛一亮,道:“曹相難道有好的人選!”

    曹元忠趕忙道:“老臣並無好的人選!”

    武帝失望地歎了一口氣,太子若是能夠代自己出征,確實可以提高軍隊的士氣,但是若沒有一員大將輔佐,太子根本無法帶兵,這確實也是個困難之處。

    太子劉源緊張地看著武帝,他自己也實在想不出哪個人能夠隨自己出征,若是真沒有大將隨行的話,他是不趕上戰場的,但是荊無計又將此中的利害講的一清二楚,所以他現在很擔心武帝做出別的選擇。

    “禀報皇上!”一個淡淡的聲音從武帝身后傳了出來,顧憲拱手一禮,身子退后一步,顯得優雅有禮,“臣倒有一個人選!”

    “哦!”武帝眼睛再度亮了起來,望向這個才貌雙全的新科狀元,顧憲因為寫著有手漂亮的書法,所以才把他召在身邊,沒有想到他竟然還懂得國事。

    顧憲道:“這個人就是燕王殿下!”

    包括武帝在內,所有人都愣了,尤其是太子劉源,燕王倒是一直都依附著他,不過他從來都沒有在意這個弟弟,也沒有覺得這個弟弟有什么突出之處,更想不起來燕王是否還帶過兵。

    平王則恨恨地瞪了顧憲一眼,燕王是眾多王爺中少數站在太子那一邊的,所以平王對燕王最是厭惡,自己曾多次希望將他拉入自己一方,都遭到拒絕,這樣看來太子想要擴大自己勢力的意圖已經十分明顯,說不定這個顧憲也是太子的人。

    武帝露出思索的神色,過了片刻道:“卿家有何理由!”

    顧憲淡然若定道:“燕王殿下十歲便在軍中生活,十四歲封王時還在同州,當年同州盜賊蜂起,共有數千人,同州刺史李贊成便是在燕王的幫助下鏟平了盜賊,臣看過當時李贊成的奏折,極力誇獎燕王的聰慧,並言到燕王將是我大漢將才!”

    武帝滿臉迷茫,不由得對這個狀元刮目相看,沒有想到那許多年的奏折他都看過,而且記得如此清楚,自己倒是完全忘記了。

    右相賈敏皺眉道:“莫非是同極六年同州大亂?”他顯然還是有點兒印象,這句話一問出,已經明白的告訴武帝,顧憲所言非虛。

    顧憲點了點頭,道:“大人記得不錯,那是同極六年四月的事,而燕王還曾出使過蜀國,這是檀成三年的事,皇上應該還記得吧,當時蜀國有盜賊攻擊我國使者,結果全被燕王所破,當時蜀國國主還曾致書皇上表示感謝之意!”

    武帝點了點頭,這件事倒是模糊地記得。

    顧憲繼續道:“以這兩件事來看,燕王確實好武多智,不過臣也只是斷章取義,只是從奏折中推斷出來,燕王究竟能不能擔此重任,皇上可以召他觐見,以皇上的眼力,當然一望便知!”

    武帝點了點頭,沒有想到這個新科狀元還有這樣的識見,而且最后這句話的馬屁又拍的恰倒好處,忙道:“宣燕王觐見!”

    顧憲退到武帝身旁,臉色絲毫未變,還是如此泰然自若,不過太子和平王心里生起一陣驚訝,同時生起把他招納的想法。

    顧憲自然明白他們的意思,這兩人只是沒有注意到自己罷了,這次自己稍顯身手一把,這兩人肯定會馬上發現自己的價值,到時候……

    燕王果然並沒有讓顧憲為他白費口舌,武帝一見之下,心中大喜,馬上封太子劉源為江南行軍道大總管(注),封燕王劉渝為副總管,統領江南大軍,解竟陵、漢口之圍。

    望著太子和燕王離開京城,顧憲心里泛起一個人的影子。

    王爺,你在什么地方呢!
正文 第四十章 軍事會議(下)
    揚州演武場雖然並不如淮南軍的演武場寬闊,但是規模也實在不小,這里畢竟曾經是舊朝京城的所在,一些布置還是頗有規模的,王峻早就讓派出的兩千兵馬集合到這里,行動之迅速也是劉淵沒有想到的,王峻這人做起事來確實很有一套。

    劉淵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揚州兵士,不知道這些兵士里面有多少當時曾經在杜簡的指使下將自己困住,可惜現在笑一下的心情也沒有了,情況緊急,自己外表雖然平靜,但是心里卻始終是暗流洶湧。

    不過從這些兵士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猶豫和害怕,當聽到將要奔赴竟陵抗擊明軍時,這些兵士的反應完全出乎劉淵的意料之外,個個堅定無比,甚至有些斗志昂揚。

    原來劉淵以為他們會害怕逃掉,至少也該面露難色才是,現在才知道自己還是看輕了這些人。

    兩千兵馬共分為四隊,由四個都尉帶領,劉淵手下並沒有其他能夠帶兵的將領,所以只好讓霍烈和孟陽各帶兩隊,其實也只是走走形式而已,真正行使指揮權的還是這四個都尉,霍烈也將驚魄樓在揚州的六十多名殺手帶來保護劉淵,現在其實已經沒有保留的余地了,劉淵身為大漢親王,而且還是竟陵刺史,若是此時再不出力的話,恐怕難以說得過去,劉淵早就將風龍子對自己的斷言放在一旁,不管竟陵是不是能夠導致自己后悔終生的東方,這一戰是必須盡全力的。

    劉淵目光在兵士們身上掃過一遍后,心里不禁有些激動,一想起那些聽說過的戰場往事,這種激動就更加迅速的湧上了心頭,不由得點了點拖,往后走去,王峻等人急忙跟在后面。

    劉淵記起還有一些事要安排霍烈等人去做,便支走王峻,笑道:“本王先回府中安置一下,王峻你可以趁機好好研究一下那份布防圖,並且讓士兵們准備一下,我們傍晚就要出發!”

    王峻急忙答應,找來幾個參軍,一起往刺史府行去。

    劉淵把霍烈和孟陽叫到跟前,看了看這兩位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的忠僕,吩咐道:“你們兩個人馬上動用一切能夠動用的力量保護兩位夫人,千萬不要出任何的意外,尤其是是注意刺客,雖然動魂未必還有實力向我們動手,不過北朝的刺客想必現在也已經到了這里!”

    兩人急忙點頭。

    劉淵想了又想道:“不過卻不可以限制她們的自由,尤其是朝云夫人的,而且還要將她的行動一五一十的記錄下來,若有什么異常行動的話,隨時向本王報告,不可遺漏。”

    霍烈抬起頭來,疑道:“王爺,這是為什么!”

    劉淵心里泛起一陣苦水,這還能是為什么,他懷疑柳朝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她把身體給自己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沒有真正信任過這個女人,而且金隱把她送給自己的意圖也始終是一塊心病,劉淵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隱約覺察到柳朝云肯定與北朝有關,而金隱更是難逃嫌疑。

    這件事劉淵想了很久,雖然是個痛苦的想法,不過卻不得不去想,要是有可能的話,他不想柳朝云有任何的嫌疑,可惜事實就是如此,自己還是一直懷疑她。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明軍能夠順利通過長江,然后無聲無息的來到竟陵城下,劉淵認為只能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徹底控制了水軍。並不是擊潰,而是控制,劉淵想到這一點時心里微微有些發麻,這確實是一個巨大的漏洞,水軍越是強大被人控制之后的危害就是越大,而龍城對水軍的控制權還沒有完全掌握在手中,真正對水軍實施控制的只有張清芳一人而已,只要能夠控制了張清芳,就可以將明軍無聲無息地調動渡江,造成現在這樣十分不利的局面。

    張清芳這個人是大漢老將,忠誠無比,完全沒有投靠北朝的可能,那么只能說被人挾持了,一想到相王梁桂鵬高明的易容術,劉淵就感到不寒而栗,隱約感覺到相王也在其中搞了什么鬼……

    雖然這些只是他的猜想而已,不過經過劉淵的分析,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張清芳多少年都沒有出事,偏偏在自己到了竟陵之后突然出事,難道僅僅是一個巧合?劉淵雖然並沒有發現柳朝云有什么異常之處,但是這種懷疑自然而然地就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有道是人有亡鈇者(注),若是自己對她的行動不是那么在意細心就好了,也就不會在這個時候生起這樣的煩惱。

    不過在這樣的一個微妙的時刻,不管事情是不是屬實,還是要對她嚴加監視,若柳朝云真的是為北朝做事的話,自己又怎么能夠放過她!

    劉淵雖然一直逼得自己去這樣想,但是也希望柳朝云確實是一個好妻子,如果是自己錯怪了她,那么用一輩子去補償也是願意的!

    看到霍烈和孟陽出去安排,劉淵急忙給許謹和李衡寫了封書信,希望他們能夠幫助王峻守護揚州,只要揚州不破,江南大軍隨時都能夠北上抗擊明軍,事情還有回轉的余地,而王峻若是沒有這些大族的支持,恐怕是凶多吉少。

    本來他還想回去看看柳朝云和田柔兩女,不過一想到現在並不是思及兒女情長的時候,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自信就算救不了竟陵,還會有回到揚州的能力,至少風龍子沒有斷言自己會死在這里吧,想到這里,劉淵自嘲一笑,人若抗命,必遭天譴,其實人總是要不斷的抗命,也正是因為不知道命,所以也可以說是從來都沒有抗過命。

    一切終于處置妥當,劉淵帶上武帝賜給的青冥劍,將歐陽景送給的短劍貼身帶好,坐上戰馬,不知為什么,此時他竟然生了就算戰死在這里也無所謂的豪情壯志,這大概是每個男人都無法拒絕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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