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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風流王侯】作者-海牛小白(全書完)

[歷史] 【風流王侯】作者-海牛小白(全書完)

本帖最後由 johnnyanthea 於 2011-4-30 15:04 編輯

【小說書名】: 風流王侯

【小說作者】: 海牛小白

【作者簡介】: 美人魚

【內容簡介】: 瀉水置平地,各自東西南北流。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嘆復坐愁!酌酒以自寬,舉杯斷絕歌《路難》。心非木石豈無感,吞聲躑躅不敢言。

               人生亦有命,安能行歎複坐愁!

                   酌酒以自寬禈禠稰稨,舉杯斷絕歌《路難》。

                          心非木石豈無感,吞聲躑躅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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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轉世王侯(上)

  東都城寬約十裏,乃是中原第一大城,城中風物也頗為繁華,數條販賣貨物的街道都是人山人海,熱鬧無比,但在另外一側皇宮禁地卻又是莊嚴肅穆,官兵持刃而立,恍如兩個世界。

  自從蠻荒之後,唐朝皇帝白氏一統天下,將中原文化推向頂峰,各族紛紛效忠唐室,天下終於一統,雖然時間短了點兒,但畢竟還是統一。

  頂峰之後就是低谷,一個莫大的唐帝國在殤帝白天明的手裏突然間變得七零八落,先是漢室興起,漢王劉乾首先在東都稱帝,又派兵攻入了西都,唐帝國宣布完結,只不過劉乾卻也沒有平定天下的能耐,各路諸侯紛紛而起,最後經過差不多二十年的激戰,形勢終於清晰起來,明王梁定與他劃江而治,史稱為南北朝時期。

  一個落魄的少年出現在東都的街頭。

  說他落魄,並不過份,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碎不堪,褲子也要掉了下來,只剩下一根似斷未斷的布條連在腰間,幸虧用手拉住。

  此刻的他正茫然走在東都街頭,還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去哪裏。

  偌大的城市,竟然沒有自己的位置存在,若是知道自己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恐怕周圍的人都會投來異樣的目光,想到這裏少年苦笑地搖了搖頭。

  他正想坐下來休息一下,兩個乞丐突然把他圍在路邊,其中一人道:“這小孩看來倒很白嫩,小臉長的也不錯,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經得住我的拳頭!”

  少年站了起來,警戒地看著兩人,道:“兩位想要幹什麼?”看這兩個乞丐來者不善,滿含煞氣,倒像是要打架!

  “不想幹什麼,只是看不慣你,告訴你,這是老子的地盤,想要混下去,趕快給老子換個地方!”其中一個露出凶色,惡狠狠地瞪著少年。

  少年明白了,原來這兩個乞丐把他當成同類,不由得又氣又笑,不過自己穿成這樣,被別人當成乞丐倒也不是什麼奇事。沒來由的心裏升起一陣疲憊的感覺,和這些人爭鬥還有什麼意思!

  他站起笑道:“兩位大哥既然這樣說了,那我走好了!”

  “想走哪有那麼容易,老子今天一個銅錢都沒討到,你小子是送上門來的……”那凶狠乞丐想來今天氣正不順,一拳就揮了過來,眼看馬上就要打中少年的肚子,少年卻突然一回身,雙手快速的握住打來的拳頭,腳下一動,一個背摔把那乞丐硬是從肩頭摔了過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這一下摔得不輕,乞丐除了大聲慘叫外,再也發不出其他聲音。

  剩下的那個乞丐看到同伴如此輕易地就被打倒,而且再也無法動彈,本想上去幫忙,卻突然看到少年眼中露出的一絲凶光,嚇得退後了兩步。

  少年臉上換上個懶洋洋地表情,踱著步子走了。自己畢竟還是修煉過武功的高手,對付這些人還是綽綽有余,他倒無意惹什麼是非,現在最主要的是找處安身之所,總不能真的去當一個乞丐吧!只不過現在倒茫然的很,完全沒有目標。尤其是剛剛來到這個時代,自己到底該從何做起呢!

  夕陽斜照在東都城頭,城裏還能看到其中一角,絢麗無比,溫暖卻逐漸離去,整座東都城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東都城也是按照“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方神獸來命名四座城門,四塊牌匾都是用隸書寫成,字體倒看不出來什麼特異,只是筆法卻並不高明,少年對書畫頗有研究,覺得用這樣的字作為匾額,實在有些奇怪,難道這個時代的書法並不高明!

  面前是一條頗為古舊的街道,上面掛著個牌匾,上書“風華街”。整條街全部是經營古玩的店鋪,當中也有數家是酒樓式的建築,現在倒還沒有打烊,少年選了一家比較普通的店鋪走了進去,目光馬上落到了一幅畫上面,不由得眼中一亮。

  這是一幅巨畫,足有半人高下,上面畫著三名宮裝仕女,手持圓扇,個個姿態優雅,豐腴嬌好,輕紗披肩,畫家的筆法顯然已近純熟,毫無牽強之感,該是出自名家之手。

  底下的落款是:“錢君則”三個字。

  少年用心體會這幅畫的韻味,越看越覺得此人用筆不俗,尤其是仕女衣衫,確實足以當風,忍不住伸手示意了一下,他對書畫有著莫可名狀的熱愛,這錢君則絕對是大家之風,少年正在品味時,突然間聽到身後腳步聲響起。他六識異於常人,身後這人腳步迅速,並不像是前來觀摩的客人,倒像是沖著自己來的!

  背後一陣風似地掃了過來。

  少年心叫不好,竟然有人向他出手。

  他反應倒快,身子迅速彎起,一根腕口粗的木棍剛好從他面前掃過。

  一個清脆的女聲道:“無恥淫賊!”

  少年一個地滾,急忙道:“姑娘請住手,我……”他剛想解釋,卻又是遭來數棍,少年躲得甚是狼狽,不知道怎麼得罪了這女人,竟然對自己如此痛恨。

  這人用棍顯然也是個高手,在狹小的空間裏,竟然能夠絲毫沒有碰到店內擺設,只是苦了少年,他只能左躲右閃,幾個不及,已經被木棍打中幾次。幸虧自己皮堅肉厚,而且對武術頗有造詣,要不然就憑這幾棍就足以把自己打倒在地了。但就算如此那人還是不肯放過少年,嬌喝幾聲,棍風更加淩厲。

  少年橫下一條心,硬是用手臂接了對放一記重棍,這一棍震的手臂酥麻,不過卻也使得那人的攻勢稍減,少年這才得隙站了起來,哪知褲子的碎條竟然掛在了桌子邊緣,只聽到“嘶”的一聲,春光全露,就連……

  這下少年自己也愣了,急忙手忙腳亂地往上提著褲子,哪想到竟然會如此狼狽。

  一個綠衣少女站在門口,俏臉含煞,道:“無恥淫賊,今天看你往哪裏走!”
第一卷潛龍勿用 第一章轉世王侯(下)
這少女面若桃花,卻一看就是那種嬌生慣養,刁蠻任性的類型,不過體態輕盈苗條,倒也十分動人,只是這麼凶狠,確實讓人心膽俱寒。
  少年心想自己這次定把她得罪了,這少女一定是看到自己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撫摩《仕女圖》才會罵自己是淫賊,那時倒還有話說,但這次褲子掉了下來,春光乍洩,恐怕就未必能夠善了,這淫賊兩字算是幫自己安上。

  “小淫賊還有什麼話說!”少女神情冰冷,大步走進屋子,咬牙切齒,那幅樣子簡直就是殺了少年也有可能。

  少年急忙道:“姑娘還容我解釋幾句!”雖然知道這話並沒有說服力,不過事已至此,倒也沒有其它法子。

  “本姑娘倒要聽聽你還有什麼說!”少女突然伸手拉住少年的領子,硬是把他拉到門外,此刻門口已經圍了數人,正在指指點點,少年面臉羞愧,道:“在下……”

  “哼!”少女一腳把少年踢倒,拎起木棍,正要繼續出氣時,突聽遠處有人道:“住手!”

  少女聽到正是自己的父親的聲音,嚇了一跳,她最愛舞刀弄槍,也不知給父親惹了多少事,急忙把木棍偷偷扔到了地上。一個老者匆匆走了過來,正是此店的主人田岷。田岷責怪地看了自己的女兒田柔一眼,忙把少年扶了起來。

  “王爺!”溫柔的聲音在少年耳邊輕輕叫起,一個美貌少女出現在少年身邊,趕快將少年扶住。少年一愣,王爺?這是叫自己麼,但是看這少女情色,又好象就是,不由疑惑道:“姑娘,你……”這少女看到少年的樣子,又看到少年的衣服,眼中似是要掉下淚來,更顯得楚楚可憐。

  一個灰衣文士走上前來,仔細將少年打量一番,驚喜道:“果然是王爺,方詠見過王爺!”

  周圍人群一齊發出一陣驚呼,當時就跪倒一大片。方才他們還嘲笑這個小淫賊被田柔收拾,哪知道竟然是王爺身份,這可是是份大罪。

  少年恍如夢中,但是看到那文士和少女又神情確鑿,不禁也信了半分,反正自己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說不定真是王爺轉世,淡淡道:“都起來吧!”他這句話說的竟然是無比自然,說出來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可以沒有一個人敢站起來,一個勁兒在那裏叫著:“小人該死,小人該死……”少年愣了一愣,本想再說一遍,卻給方詠攔住了。

  田柔也被田岷給命令跪了下來,只是翹著小嘴,顯然並不服氣。

  田岷誠恐道:“老朽管教無方,小女又年幼無知,得罪了小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少年剛想說話,方詠卻道:“這件事日後再論,我家王爺現在要回府修養!”一輛破舊的馬車被趕了過來,少年渾然不知道怎麼回事,跟著那少女坐了上去,方詠親自駕車,等到馬車走遠,圍著的人才敢站了起來,不住地擦著額頭的冷汗,只剩下那怒極的老頭和那滿臉不服氣的少女互相對視。

  少年坐在馬車上,仔細地打量著旁邊的少女,那少女急道:““王爺似乎不認識珠兒了!”

  “哦,這個……”少年確實是心存疑惑,不忍騙她。

  珠兒略帶哭腔向方詠道:“方先生,你看王爺!”

  方詠在前面歎了口氣,道:“王爺確實有些反常,唉,等下找個大夫看看,最有可能是被雷打壞了腦袋,說不定大部分事都忘記了……”

  被雷打壞了腦袋?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少年心裏暗道,來到這個時代實在是件奇之又奇的事,若真是是一個轉世的王爺,自然該找些借口的,沒有想到方詠倒是幫了自己的大忙,只要傳出去是被雷打壞了腦袋,自然沒有人會產生懷疑。

  珠兒心疼地撫摩少年的額頭,神情極為讓人感動。

  少年感受這溫柔的滋味,還是第一次感到心裏溫暖了起來,不管王爺也好,乞丐也好,終於還有人認識自己,這畢竟還是件好事,而且珠兒又是如此溫柔多情,駕車的方詠也是不錯,那自己就做個轉世王侯吧!

  武帝劉覽第九子被封為福王的劉淵被雷電擊中,喪失了自己的記憶,這個秘密除了福王府中的管家方詠、侍婢珠兒和福王本人知道外,其他人都不得而知。劉淵往馬車窗外望去,東都城所有的一切都快速的飛過,心裏突然有了點兒親切的感覺。
第一卷潛龍勿用 第二章初經人事(上)
  福王府,其實還不如叫福王四合院更為適合,本來劉淵還以為自己身為一個王爺,至少也該有間大的宅子,至於僕人成堆倒並不奢求,哪知道福王府其實只是一個平民所居住的小院子而已,只有四間小房,而且僕人也只有珠兒和方詠,若不是有珠兒在旁用心侍侯,劉淵說不定會馬上失望倒連坐起來的心情都失去。
  現在正是初春,劉淵坐在書房裏,看著手裏的幾本方詠找來的史書,旁邊有珠兒特意為他准備香片,這幾日方詠為他找來了大夫,每天除了喝下珠兒煎好的中藥外,就是讀書寫字。

  其實他身體也沒有什麼不適,只不過畢竟是被雷劈中,做做樣子也是應該的。

  劉淵正在讀史。

  漢朝傳到武帝手裏,已經是第四代,武帝劉覽是一個有作為的皇帝,幼年帶兵征討西夷,使得邊疆平靜了數十年,而在與明庭的中原之爭中也數次占到了上風,只不過中原大局暫定,想要在數十年內實現統一,還屬紙上談兵。

  福王是武帝的第九子,母親顧氏連個貴人都沒有封上就病死了,所以武帝也只是給劉淵封了個福王的名號而已,並未派官,沒有進宮竟然達到了幾個月之久,恐怕連他自己都忘記了還有這個兒子。皇子有這樣的命運,並不只是劉淵一人,只要不是太子,能夠安身保命,竟至老死已經算是大幸了。

  滿朝的大臣也沒有人在乎他這個王爺的存在,甚至那天方詠去接他的馬車都是借來的。要不然也不會那天在風華街被人打了,連個屁都不敢放出來。

  劉淵並不感歎自己境遇的糟糕,他天生就有一種別人難及的平靜心態,該做的事就要去做,不該做的事就要盡量避免,保身立命的同時,也要有所收獲才行,何況自己出身就是一個皇子,這樣的身份已經足以使許多人羨慕了。

  兩個月不知不覺的過去,正是春盡時刻,劉淵放下手中的《國論》,伸了一個懶腰,這段時間確實是太過用功了,幾乎把方詠所有的書全都看了一遍,他記憶力極好,大部分書看過之後都很快記下,而且還頗為專心,讀到的書都能認真思考一下,以期做到舉一反三。

  劉淵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現代的這個曆史與自己讀過的曆史並不相同,尤其是在文學一欄,差別最大,唐時最為盛行的是賦體的文字,但是到了南北朝時還只是出現了詩,詞和曲都不曾見過,而且一些經典的句子也比自己知道的少之又少,看來文風尚未健全。

  他正在欣賞窗前梨花美景,珠兒捧著一碟點心走了進來,柔聲道:“王爺,用點兒點心吧!”“你也吃點兒!”福王府雖然是個王府,但是進項卻並不多,所以並不寬裕,珠兒和方詠跟著自己實在是吃到了很多苦。劉淵將書收好,抬眼看了珠兒一眼,珠兒今天穿了一件淡綠色長裙,俏臉如春,劉淵心中一動,道:“珠兒,你跟我來!”

  他來到院子裏,在花壇上摘了一朵小花,輕輕別到珠兒頭上,人花相映,真是美不勝收,珠兒雖然名譽上是婢女,但是劉淵知道她早晚都是自己的人,會被收入偏室,所以並不顧忌男女之別,只是這些日子太過繁忙,每每讀書到深夜,想收了這個美女,卻也力所不逮。

  當然更為重要的是劉淵自己也沒有什麼經驗,還是個處男之身。

  珠兒微微含笑,看到劉淵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含羞的紅了臉,低頭輕輕叫道:“王爺……”劉淵食指大動,不過看到方詠站在門口,小聲道:“珠兒若是願意的話,今天晚上就為本王沐浴吧!”劉淵不知道珠兒和以前的那個福王究竟有沒有過,若是太過唐突的話,會讓她驚慌失措,倒不如委婉一點兒,其實他心裏也是忐忑不安,究竟珠兒是否自願,還是未知數。

  珠兒害羞地點了點頭。劉淵心中大喜,若不是顧忌到正好望來的方詠,說不定馬上跳了起來,一想到美人在抱,簡直連茶飯都不去想了,看來珠兒對自己果然有意,那羞不可支的小模樣真是令人心動。

  劉淵舒服地坐到木桶裏面,將背靠到上面,閉上眼睛,享受身體這難得的放松滋味。

  一襲輕衫的珠兒緩緩走了進來,坐在木桶旁邊,雙手搭上劉淵的肩頭,輕輕按了幾下,柔聲道:“王爺,舒服麼?”

  劉淵點了點頭,珠兒語聲中似乎有點兒顫抖,看來對此並不是非常熟悉,也許還未被開苞也說不定。珠兒的手輕柔地沿著劉淵的肩頭按了下去,手法並不熟練,劉淵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看法,看來只能自己主動一些,笑道:“珠兒是不是害怕了!”

  珠兒方想答話,劉淵的雙手突然彈了起來,一下子把她拉進了木桶之中,頓時水花四濺,珠兒嚶嚀一聲,已被劉淵抱到了懷裏,不由分說地吻上了懷中美人的香唇。

  那是一種香消蝕骨的醉人感覺,劉淵本來就沒有什麼經驗,珠兒又是未經人事的少女,不過劉淵雖然體內欲火橫生,卻還冷靜的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夠做到如此冷靜,開始輕輕地試探進入珠兒的嘴唇,珠兒稍微抵抗一下,終於張開小嘴,任著劉淵在她的檀口中掃蕩一翻,這小妮子大概也享受到了這種滋味的醉人,竟然配合似的吐出丁香。

  唇分。

  兩人同時猛吸了幾口氣,方才那番激吻差點窒息,珠兒嬌呼一聲,再次送上香吻,劉淵當然樂而受之,這次比之方才那番又是另外一副光景,珠兒輕盈的身體在劉淵懷裏游動,加劇了劉淵體內的欲火蔓延,若不是他還能夠保持冷靜,說不定馬上就會劍及履至,奪去珠兒的處子之身。

  劉淵極力使腦內清明,觀察著懷中美女的反應,他知道男女之事其實最為重要的是女人的感覺,只有能夠讓自己女人感到快樂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才能夠達到真正的快感。

  他的大手在珠兒身上慢慢扶過,卻並沒有褪去珠兒身上衣衫。

  唇再次分開,珠兒媚眼如絲,被劉淵撫摩的混身已經失去了力氣,軟軟地倒在男人懷裏。

  “珠兒!”劉淵輕柔地說道,“讓王爺見識一下你的身體!”

  珠兒羞不可支地抬起頭來,手上卻失去了力氣,加上衣衫已經被水浸透,哪裏還能輕易脫下。

  劉淵輕輕地吻在她的唇上,然後慢慢吻到她的臉、耳朵,一直到了脖子,雙手同時輕輕地幫她把外衣褪去,只剩下了裏面的粉紅色的褻衣。

  珠兒潔白如玉的身子呈現在劉淵面前,便如蓮藕般讓人心動。

  劉淵將她整個人抱出木桶,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以一個交歡的姿勢將已經全身酥麻的珠兒放到自己腿上,輕輕分開她的雙腿,在她耳邊小聲道:“該珠兒你了!”

  珠兒哪裏還受得了這樣的挑逗,手指顫抖地解開褻衣,兩座雙峰頓時出現在劉淵面前,劉淵再也不能保持冷靜,低頭輕輕吻了上去……
第一卷潛龍勿用 第二章初經人事(下)

  自從收了珠兒之後,日子似乎更加愜意了起來,劉淵卻知道這只是一個假象而已禐禒禈禠,平靜的日子要過去了。這段日子,他把時間全部放在了讀書上面榡榠榙榛,現在差不多已經讀完,他要走出去了稱稦稫種,既然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當然也就不能像原來那個福王一樣追求保身立命。亂世之中鳴鳵鳱麧,畢竟有自己的位置。
  鏡湖位於東都東南,號稱中原第一美景,占地數百傾,東南之勝,大部分要算在這個鏡湖上面。其間有禦封光祿寺、捨身塔等著名景觀,每到春時,這裏更是游人如織。

  劉淵帶著珠兒走上捨身塔,從塔頂欣賞這整個鏡湖風光確實非常不錯,難怪古人有鏡湖十景之說,這樣看去,恐怕十個景還嫌少了點兒。

  劉淵突然胸中升起萬千豪情,道:“真是江山如此多嬌!”

  珠兒聰慧異常,道:“王爺,是不是要作賦!要不要珠兒侍侯筆墨!”

  劉淵搖了搖頭,自己對賦卻是一竅不通,正想下塔時,卻看到在塔旁的側室躺著一個白衣人,心中好奇走了過去。

  這白衣人面目清秀,不過躺在塵土之中,樣子也好看不到哪裏去,珠兒上前輕輕叫了他幾聲,他都沒有睜開眼睛,有些害怕道:“王爺,這位公子,難道死了麼!”

  “我看未必,他鼻端還有呼吸,恐怕是在睡覺!”劉淵仔細打量了一下,覺得不必打擾人家睡覺,准備離開。

  哪知那書生輕轉身體,嘴裏含糊不清道:“芳華……你,不要……離開我……”

  珠兒嚇了一跳,原來竟在說夢話。

  看來芳華也許是他的情人,這書生在夢裏還要呼叫她的名字,看來中情不淺,劉淵笑了笑道:“說不定是癡情之人,我們走吧!別驚動了人家的美夢!”不過他現在作的肯定不是什麼美夢,說不定正在傷心欲絕。

  兩人下了塔,沿著鏡湖邊上欣賞景色,突然珠兒指著遠處,道:“王爺,你看那個人,不是我們方才見過的書生麼?”

  劉淵望了過去,果然是那個書生,正站在岸邊,心叫不好,難道他竟然想要跳河!眼看距離太遠,救援不及,劉淵急忙叫道:“這位朋友,有什麼要緊的事,要拿命去償呢!”

  書生身子震了一震,往這邊望了過來。

  劉淵急忙帶著珠兒走了過去,道:“這位朋友,可否坐下來說話!”

  那書生長歎一聲,似是心中有無限苦事:“先生不要管我,我萬念俱焚,惟有去死才能解脫了!”一個女子就能讓人萬念俱焚,劉淵不知該是贊他還是貶他,突然冷笑道:“好一個萬念俱焚!這個世界上哪裏還有什麼萬念,有一念就已經非常難得,難道朋友只為了這一念,就將整個生命了結?”

  書生一愣,似是在體會這話裏的含義。

  劉淵看到有些效果,忙道:“富貴如浮雲,難道朋友是為窮困潦倒而想要了結性命!”

  書生搖了搖頭,道:“錢財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哪有那麼下賤!”

  劉淵知道他已經有所心動了,笑道:“那麼定是為了一個情字了,唉,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你倒是死得其所了!我看這鏡湖水倒夠深,朋友跳下去,想是必死無疑!到時候在下將你屍體撈將上來,然後再在此處建一個‘問情塔’讓後人瞻仰,也算一段才子佳人的美事!”

  珠兒緊張地拉了拉劉淵的衣襟。

  書生痛苦低下頭來,過了半晌才道:“先生說的對,富貴如浮雲,情也如浮雲,來來去去,我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劉淵心中大訝,這書生非比尋常,心胸尤為開闊,短短時間就能想通這樣的道理確實大不簡單,倒是一個人才,笑道:“朋友果然並不是一般頑固書生,以朋友這番胸懷,將來何愁不封侯成業,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區區蟻命倒是不足掛齒,要是汙了這志向,還真是件煞風景的事……”

  書生抬起頭來,突然一拜,道:“先生字字珠璣,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學生知錯了!”

  劉淵笑了一笑,看來這個書生倒還頗有見地,問道:“朝廷現在正在招納人才,朋友才學高超,又有如此胸懷,倒可以去試試!”

  說著就帶著珠兒往回走去,那書生在後叫道:“先生有救命之恩,請留下姓名,學生一定報答先生的恩情!”

  劉淵笑道:“有緣自然會相會!”

  書生看著劉淵和珠兒的背影慢慢走遠,長歎一聲,道:“兼濟天下,這是何等的胸懷!”
第一卷潛龍勿用 第三章偷來之福(上)

  劉淵和珠兒沿著湖邊散步,美人在旁,周圍的人全都投來了羨慕的目光,珠兒低頭羞澀,劉淵看著確實心癢不已,小聲道:“珠兒,能不能找到別處,或是客棧,若是可以的話……”這句話說完,連劉淵自己的臉上都是一熱。
  珠兒一愣,隨即滿臉通紅,但是還是點了點頭。那模樣真是惹人疼愛。

  劉淵大歎人生快事,莫過如此,自從和珠兒首次歡好以來,兩人頗為默契,對這男女之事也是有所欲望,只是福王府實在太過狹小,不能任其所為。好容易出來一次,劉淵這才生出了打野食的想法,只不過不知道這個時代的人適不適應,不過看到珠兒的反應,倒是十分情願。想拉起她的小手,笑道:“珠兒,你喜歡麼!”

  珠兒臉早已經紅透了,卻不敢抬起頭來,分外誘人道:“我知道王爺對我好,珠兒哪能不感王爺的恩,當年要不是夫人救了我娘,珠兒和娘也不知道死在哪裏了……”

  劉淵看她眼圈通紅,急忙道:“珠兒……”

  珠兒擦了擦眼睛,露出笑容道:“王爺跟我來吧,珠兒帶你去一個地方!”

  劉淵只好跟在後面。

  兩人到了一個狹小的胡同裏,珠兒輕扣一間院子的木門,過了片時,走出來一個中年婦人。這中年婦人身材高佻,雖然不施脂粉,卻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尤其是她那一雙眼睛更是給人精明的感覺。劉淵覺得此人不俗,不知道為什麼會淪落到這裏,而珠兒又和她是什麼關系,只是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珠兒上前和她輕言了幾句,小女兒情態一覽無余,劉淵本想偷聽幾句,不過珠兒聲音極小,想聽到倒不是那麼容易,不過想必珠兒也不會說自己想要借個地方和自己歡好。

  中年婦人把劉淵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後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讓兩人進去,這間院子不大,但是非常幹淨,劉淵一進屋子,看到裏屋的一間小床。心道這裏的環境倒還不錯,只是委屈珠兒了。

  過了片時,珠兒端茶走了進來,剛剛將門合上,劉淵伸手一拉,珠兒嚶嚀一聲被拉倒在劉淵的懷裏,顯然是並未准備好,輕聲道:“王爺……”

  劉淵的嘴唇馬上湊了上去,將她的話堵了回去,兩人的嘴唇一沾而分,劉淵已經吻到了珠兒的粉頸上。珠兒身子軟地像一團面一般,任著他胡為,星眸緊閉,嬌喘籲籲,劉淵替她除去衣衫,伸手撫摩著玉人身體,輕輕將珠兒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撫摩遍。

  珠兒身子開始燥熱起來,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叫聲。

  劉淵自然知道刻不容緩,輕輕除去衣衫,跨了上去……

  一時間滿室都是春色蕩漾,若非珠兒緊緊地閉住呼吸,否則的話,兩人的激情足以把整天巷子的鄰居都驚到。
第一卷潛龍勿用 第三章偷來之福(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膌膏膋膃,兩人終於平息下來,劉淵輕輕將珠兒摟在懷裏僧僭僱僳,說不出來的心滿意足,比之第一次時還要歡娛很多鉻銝銇銈,尤其想到這裏並非自己家裏,更是令人興奮莫名瑵瑣瑪瑲,人生得意莫非如此。
  在這一刻,劉淵決定一定要給珠兒建造一間大的宅子寞寡寣實,再也不過這樣的生活,到時候珠兒肯定會心滿意足。

  珠兒不知不覺中兩滴淚水掉了下來,劉淵還沉浸在幻想之中,看到珠兒神態頓時一驚,道:“珠兒,你這是怎麼了……”

  珠兒搖了搖頭,道:“沒事兒,珠兒是高興呢!楊大嬸就像珠兒的母親一樣,她說王爺是值得珠兒托付終生的人,珠兒哪能不高興呢?”

  劉淵心想原來如此,難怪她今日特別不同,不過珠兒竟然能夠想到把自己帶到這裏來,確實是別出心裁,不過心裏也是微微感動,珠兒如此做法,顯然還有讓這位情同母親的楊大嬸見到自己的意思,顯示出她對自己確實是情深意重。

  珠兒小聲道:“王爺,你是不是覺得珠兒很……隨便!”

  劉淵笑道:“怎麼會?我知道珠兒是喜歡我才會對我如此,你的深情,本王此生不忘,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我們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一對兒!”美人恩重,自古就是讓男人心醉到胡言亂語,再說劉淵現在確實動情,自然不會吝嗇美言。

  珠兒的美目亮了起來,道:“王爺你說的真好,什麼叫比翼鳥,什麼又叫連理枝!”

  “這個……”劉淵一想自己還真不知道這兩個東西是什麼,不過騙騙這小姑娘是再容易不過的,便道:“比翼鳥就是一雙翅膀的兩只鳥,就是恩愛夫妻的意思,至於連理枝,那就一條樹枝的兩棵樹,我和珠兒就是一雙翅膀的兩只鳥,一條樹枝的兩棵樹,永遠都不分開。”

  “天涯地角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劉淵心道自己此生不能辜負珠兒,不管怎麼樣都要給她帶來快樂。

  珠兒再也忍受不住他說這些情話的表情,一下子撲到了劉淵的懷裏。

  摟著珠兒時,劉淵突然想起那個刁蠻任性的田柔來。

  這個女孩也有其可愛之處,不過轉念又一笑,自己擁有一個的同時怎麼還能如此隨意地想著另外一個呢,難道真是天生風流的人!

  不過在這個時代,擁有三妻四妾也是極為平常的事。

  想到田柔,劉淵心裏突然升起了一個主意,想要賺錢,為什麼不從書畫入手呢?
第一卷潛龍勿用 第四章以假亂真(上)

  劉淵馬上搜集來了方詠手裏關於書畫方面的全部資料,雖然方詠保證,他的資料可以與皇宮的書庫相提並論,但是劉淵面對只有小小三冊的古書還是皺了半天的眉。
  方詠不好意思,到處輾轉地為他借來了幾本還看得過去的專著。

  劉淵坐在書房裏,開始研究前朝的書畫史。前朝唯一能夠被稱為宗師級的兩位畫家,一位是張養易,一位就是在田家店裏看到那幅《仕女圖》的作者錢君則,張養易以畫山水出名,從他的畫冊圖樣中來看,其中各種技法都已經相當純熟,而錢君則卻是以人物肖像畫為主,最擅長的就是畫仕女,頗有其玄妙之處。

  當然這些只是從古書中別人臨摹的作品中所見,要想確認這兩人的境界還真要見到真畫才行。幾本書只花了一個時辰看完,其中的內容劉淵已經記了個大概,便開始思索這裏面的玄妙之處。

  這兩位大師確實都是非同小可的人物,難得的是他們是同一時代的人,而且還是交好的朋友,要知道中國繪畫的發展先是從石刻到宗教人物畫,最後才出現獨立的山水畫,以前的山水畫都是人物畫的背景,可見這其間的轉變是大有韻味的,張養易卻能夠如此厲害的就將山水畫達到這個層次,確實大不簡單。

  相對而言,張養易的山水畫似乎更加有價值一些,當然也就代表著更值錢。

  劉淵得出這樣的結論之後便開始與方詠進行討論,主要是想了解一下目前富貴之家對這兩人畫作的關心程度,得出的結果讓劉淵非常滿意,張養易的畫作就算一幅小禎作品,也可以價值千金,錢君則的作品雖然稍微降低,但是也算是珍品了。

  只不過兩人傳世作品極為罕見,現在大部分都落在皇宮或者最喜收集古玩的三皇子平王劉淪手裏,別人想見到一幅都是難事,像田家能夠擁有一幅錢君則作品的已經算是很有臉面的事情了。

  劉淵又問平王劉淪的情況,沒有想到自己連兄弟都沒有絲毫的了解,想想也夠可笑。

  方詠愣著看了他半天,這才想起他腦袋是被雷打了,前事全都忘了,道:“平王就是三皇子,馮貴人所生,皇上當年極度寵幸馮貴人,可惜越是如此,越是紅顏薄命,馮貴人還是芳華早逝,不過他的兒子平王劉淪卻可以說是諸王中最吃香的,現在兼任丞相,因為他有任人的權力,旁路甚多,所以最是富有,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搜集古玩,聲樂犬馬,只要是玩的東西,他都是樣樣精通,堪稱東都貴公子的楷模!”

  劉淵微微含笑,他聽得出來方詠語氣中的諷刺之意,不過也可以側面知道平王劉淪這個人確實是不學無術,既然如此,騙騙他也是應當。想到這裏,劉淵道:“若是本王前去拜見,平王他會不會見我?”

  方詠想了想道:““這個人傲氣的很,不過你也是王爺身份,他說不定會念及宗室之情,不過王爺,我福王府雖然窮困,但是王爺可千萬不能短志……”

  劉淵明白他的意思,看來這書生倒頗有氣節,笑道:“好了,我不會如此下賤的!方先生幫我准備一下筆墨吧,紙要好的紙!”

  看來這個貧困的福王府也未必會有宣紙,徽墨之類的東西,看看拿來東西是什麼就好了。

  方詠出去了,很快把東西給准備好,另劉淵感到驚訝的是紙的質地倒是非常好,方詠看出他的疑惑,道:“這些文房四寶都是宮中給各位皇子准備的,每月我都要去領一次,正好可以讓你用功!”

  劉淵點了點頭,心想這是皇宮的福利,皇上也算為兒子們做了件好事,不過自己作畫卻不能讓方詠知道,便道:“方先生你休息去吧,我畫完之後,再請你指教。”

  方詠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書房裏只剩下劉淵一人,一想到自己要靠賣畫賺錢,劉淵心裏微有激動,開始憑著自己的記憶仿照張養易的筆法構圖,他的繪畫雖然不如書法,但是要學張養易還是綽綽有余,尤其是在有藍本的情況下,過不了一個時辰,大功告成,劉淵讓珠兒弄來硫磺,開始弄舊紙張,珠兒自然看不懂他在做什麼,但是卻十分高興看他擺弄,劉淵先用白紙嘗試幾次,終於成功,然後才開始對著這幅畫操作,過不了一個時辰,這幅張養易並未畫過的《天涯歸鳥圖》已經完成了。

  時間到了晚上,劉淵讓珠兒買來工具,開始裱糊這幅畫,還把家裏的一幅仿作拆了,為的就是研究明白裱糊其中的不同之處,一直到了深夜,劉淵才和珠兒筋疲力盡的睡下。

  第二天,劉淵又畫了一幅略微好點的《讕山滄海圖》,裱糊妥當之後,才草草的畫了幅畫來搪塞方詠,就是這幅草草的畫,也讓方詠吃驚不小,道:“王爺,你的畫風蒼勁,有複古之風,不過我倒沒有見過你練畫!”

  劉淵擔心他的性子會把制作假畫的事說出去,這才把他瞞過,笑道:“方先生誇獎了,我還要多加練習才行!”

  兩幅作品一齊的擺在了劉淵面前,劉淵仔細的觀察了一番,確定不會有絲毫紕漏,這才拿起那幅《天涯歸鳥圖》遞給珠兒,道:“那位楊大嬸是否可靠,我想讓她替我辦件事?”他想了一很久,目前能夠用的人其實也只有方詠了,只是方詠有些書生氣,未必能做這樣的事,那位讓自己眼前一亮的珠兒親戚楊大嬸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珠兒有點兒疑惑,道:“什麼事?”

  劉淵道:“你拿著這幅畫告訴她,就說這是一個朋友托你轉賣的,千萬不要洩露出本王,她若是問急了,你就說是一個公子,此外不要多說,知道了麼?”

  珠兒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劉淵看得出來,卻又不好跟她解釋太多,只好再道:“你讓楊大嬸把這幅畫拿給風華街有個叫翰墨齋張叔寶的人賣掉,記住,要一千兩銀子,只能多不能少,要是張叔寶不買的話,就把畫原封不動的拿回來……”

  張叔寶雖然是風華街的一個古董商,但是卻是平王劉淪的人,這是劉淵打聽出來的,平王劉淪靠自己手下的幾家店鋪收羅古玩,把畫直接送到那裏,這樣可以節約很多時間。

  珠兒有點兒明白了,接過畫軸。

  劉淵笑道:“那就去辦吧,你告訴楊大嬸,她對別人的時候連你的名字都不能吐露出去,要是她做的好的話,一千兩銀子裏面就有五百兩是她的,若是她透露出去的話,那麼你就告訴她本王再也不允許你去見她!”看到珠兒緊張的表情,補充道:“只是騙她而已,你不要緊張,本王要不是覺得她可靠,也不會找她了。”

  珠兒這才喜笑顏開,拿著畫軸走了。
第一卷潛龍勿用 第四章以假亂真(下)

  珠兒走後,劉淵在屋子裏簡單的化裝了一下,他的易容術從小練成的,比一般高手雖然不及,但是也足以亂真,等他從福王府出來時,已經成了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
  方詠也不知道拿著那幅畫跑到什麼地方欣賞去了,給了劉淵極大的自由。

  劉淵走到楊大嬸的住處,正好看到珠兒回來,珠兒的目光只是往自己身上掃了一下,便開始低頭往回走,看來並沒有認出自己來,劉淵心裏暗笑,看來自己的易容手法並沒有生鏽,還足以騙過像珠兒這樣和自己極為熟悉的人,其他人當然不會發現。

  過了半晌楊大嬸拿著畫軸,往風華街走去,劉淵緊緊跟在她身後。楊大嬸已經換了一身裝扮,看起來富態許多,這個女人雖然並不漂亮,但是卻頗有風韻,尤其是那種骨子裏透出來的氣質使得劉淵感到迷惑。

  楊大嬸到了翰墨齋的門口,劉淵本來以為她會猶豫一下,哪知這個女人倒是非常不簡單,昂然走了進去,笑道:“張老板在不在,我可是來送寶貝的!”

  一個富態的男人走了過來,打量了楊大嬸一番,然後目光落在那個畫軸上,眯眼笑道:“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寶貝?這位大嬸,是不是寶貝還要看看才知道!”

  “是不是寶貝自然逃不過張老板的法眼,來來來,這幅畫可不是一般凡品!”楊大嬸笑容滿面,把畫軸打開,張叔寶開始還漫不經心地,但是慢慢地睜大了眼睛,再後來就已經是滿臉驚奇了。

  劉淵也走進齋內,借故看看藏品,心一倒也有些緊張,不知道自己的傑作能不能騙過這位行家。

  畫幅終於全部展開,張叔寶目光就落在落款和印上,“張養易”三個字非常紮眼,他的手都有些顫抖了,但是卻馬上按在了桌子上,露出一絲可有可無的微笑,道:“這幅畫倒是不錯,但是要說是寶貝的話,嘿嘿……”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劉淵也不禁佩服他的定力,看來做生意的人都有這麼一手。

  楊大嬸面色不改:“張老板的眼力我自然是信得過的!那看來我還要到別家走走了,真是抱歉!”她微笑地想把畫軸卷上,張叔寶的手卻把畫按住,笑道:“且慢,我先看看這畫的成色怎麼樣?”

  說著他拿出個類似於放大鏡的東西來,神情專注地對著畫看了起來,劉淵心裏一驚,原來這個時代就有這種方法了,那麼自己只是簡單用硫磺薰的紙張恐怕禁不住,正提心吊膽時,張叔寶已經笑呵呵地站了起來,道:“大嫂,這幅畫我要了,你出個價吧!”

  劉淵的心這時才放了下來,看來他也只是隨便看看而已。能做一個古董店的老板,並且能夠成為平王劉淪收集古董的代表,張叔寶的眼力就算不是一流,也覺得不會差到那裏去,那麼就是說自己的畫果然可以蒙混過關了。

  楊大嬸伸出五個手指,微笑不語。

  “五十兩?”張叔寶的表情有些做作,他當然知道不會是這個數。

  楊大嬸搖了搖頭,泰然自若。

  “五百兩?大嫂你恐怕是在開玩笑吧!就這畫……”張叔寶有些急了,他雖然是替平王收貨,也知道這幅畫的價值不菲,但是沒有想到一個平常村婦也會要如此高的價錢。

  楊大嬸伸手把畫慢慢卷了起來,道:“是五千兩,我也沒有辦法,這是這畫主人提出來的價錢,我哪有這樣的東西,既然張老板沒有興趣,那就算了,咱們改日再談吧!”

  劉淵心想這家夥夠狠,自己告訴珠兒要一千兩,她馬上就翻了五倍。

  張叔寶臉上一陣抽搐,顯然心裏掙紮之極,小心問道:“這畫的主人是……”

  “這個我是不能說的!”楊大嬸把畫軸拿了起來,“不過肯定不是小人物,據我所知,這可是人家的家傳之寶,五千兩已經算是大方了!”

  張叔寶苦笑地搖了搖頭,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道:“實話跟大嫂說,這個價錢我不能接受,大嫂你還是把東西拿到別家去吧!”

  劉淵聽了一愣,難道這畫並不值錢?若是連五千兩都不值的話,那麼自己想要靠賣畫發財的話,恐怕就比較困難了!

  “真是可惜!”楊大嬸往門外走去,張叔寶把她送到門口,作揖道:“大嫂還有什麼好東西,別忘了拿來給老張看看!就不遠送了!”然後轉頭向劉淵道:“這位朋友真是不好意思,在下還有點兒雜事要辦,不知道可否明日再過來!”

  劉淵樂得麻煩,施施然地走了出來,過了一會兒,張叔寶急匆匆地跑了出來,神色緊張。

  看來他還是要去找平王劉淪商量才行,要不是楊大嬸故意把價錢提的這麼高的話,也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但是劉淵心裏還是高興的。

  這次他跟來其實也就是為了考察一下這位楊大嬸是否靠得住,是否有這個實力來為自己做事。當初第一眼看到她時,就覺得她並不是個平常人物,不僅氣質出色,全身都露著精明,應該是個能幹的人。現在看來,女人要是獨立生活的話,肯定都有過人之處。這楊大嬸倒還是個人才。

  劉淵正想著在風華街四處轉轉時,本來早已經該走掉的楊大嬸卻又出現在風華街的街口,劉淵一愣,不知道她賣的是什麼玄虛,過了一會兒,看到張叔寶急匆匆地趕了回來,這才明白,原來楊大嬸早就算好了這一點兒!

  她早就看出來張叔寶想要這東西,但是卻沒有拿主意的權力,主要是價錢太高,所以故意放他一馬,劉淵看到這裏,接下來的就不用看了,這位楊大嬸確實可用。

  劉淵信步就進了田家的古董店,田柔坐在店裏,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賭氣,一個勁兒地扯著手裏的手帕,劉淵看著好笑,這田柔其實倒是滿漂亮的一個美女,只可惜這個性格上實在是太差了,哪個男人要是娶了她做老婆,還真是……

  他趁機又把錢君則的《仕女圖》欣賞了一番,有真跡可看,以後畫起來定是事半功倍,剛投入其中,只聽到田柔嘴裏叫著:“讓我去給他賠禮,沒門兒!我死也不去……哼!”

  過了半晌又道:“那個死淫賊,讓我看到的話,一定要讓他知道本姑娘的厲害!”

  劉淵聽得心裏冷颼颼地,想起她拿著木棍凶狠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心虛,不過這個世界上淫賊倒是不少,也未必就是說自己,再說這幅畫的魅力也太大了,他自我安慰了一下,再去看畫,只聽到田柔恨恨道:“還是什麼王爺,我看是王八還差不多,烏龜王八蛋!”

  劉淵差點兒跳了起來,她果然還在說自己。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不過自己只是在她面前掉過一次褲子而已,真的就要這麼大的仇恨,需要整天掛在嘴裏咒罵麼!
第一卷潛龍勿用 第五章不凡婦人(上)

  劉淵剛剛走到福王府外,就聽到裏面珠兒的聲音傳了出來,“楊大嬸要不然你先走,等我家王爺回來再說……”劉淵心裏一愣,難道珠兒已經把那幅畫是自己畫的告訴了楊大嬸,本來自己不想露出馬腳的,但是一想到珠兒和楊大嬸的關系,這倒極有可能。
  看來保密工作做的還不到位,當時自己考慮的也太不周到了。

  不過事已至此,倒沒有別的法子,劉淵還是走了進去,珠兒正在苦勸楊大嬸,看到劉淵到了,楊大嬸一下子跪在地上,道:“草民參見王爺!”

  劉淵淡淡道:“起來吧!上次還沒有謝你呢?”從她臉上看不出任何驚訝來,顯然上次珠兒已經告訴了他自己的身份,隱瞞沒有必要,再說這是一個可用的人才,能不能為己所用,還要看自己有沒有使她臣服的實力,若是能讓她全心為自己做事,肯定會是件好事!

  方詠還沒有回來,劉淵把楊大嬸讓進了客廳內,笑道:“珠兒叫你大嬸,本王和珠兒一樣,也叫你楊大嬸吧!”

  楊大嬸忙跪了下去:“草民萬死也不敢如此!”

  劉淵點了點頭,道:“沒有什麼敢不敢的,我也只是個落魄王爺,而你又和珠兒情同母子!”楊大嬸惶恐道:“王爺是人中龍鳳,草民還是看得出來的,它日畢定飛黃騰達,所以我這個女兒算是有福……”她望了望珠兒,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

  珠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大嬸,你和王爺稍等,我去沏茶!”

  看到珠兒走了出去,劉淵坐下笑道:“大嬸談吐如此不俗,恐怕不僅僅是市井小民吧!”他早就有這個疑惑,那天因為焦急,所以仔細體會她的氣質,但是現在看來,她的氣質與一般市井小民大大不同,就算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但也肯定是讀過書識過字的,所以才有此問。

  楊大嬸笑道:“王爺能夠隨意改變容貌,恐怕也不僅僅是個落魄王爺吧!”

  “哦!”劉淵這回真的驚訝起來。

  楊大嬸又是急忙磕下頭去:“王爺還請恕罪,其實在翰墨齋裏我已經認出您了,只是不方便施禮而已!”

  劉淵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嘲道:“我的易容術這麼差勁!”

  “不是王爺的易容術差勁!”楊大嬸淡淡道:“而是我有一雙特別的眼睛!不瞞王爺說,我夫家最擅長相術,我也跟他學了點兒皮毛!”她終於算是抬起頭來,目光堅定清澈,劉淵遇上這樣的目光,心中不禁微微一顫,那裏面像是有著能夠看透人心的力量,不由感歎道:“楊大嬸真是讓我刮目相看!”這句話真是發自肺腑,沒有想到這個女人這麼厲害。

  楊大嬸道:“王爺叫我楊英便可!這是我的真名,其實真正讓我吃驚的是王爺,我雖然相術不及我夫家,在也算入門,不過還是看不透王爺這面相,但是卻知道王爺肯定是大富大貴之人,而且似乎還有些密不可測……”

  劉淵心中的震撼實在無以複加。

  楊英的目光還停留在劉淵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劉淵站了起來,心道果然有這麼厲害的相術,楊英說這些時全神貫注,看起來不像是在拍自己的馬屁,要是再遇上厲害一點兒人,看出自己不屬於時代的話呢——而這又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楊英突然又跪在了地上,連磕三個頭。

  劉淵一愣道:“這是……”楊英緩緩抬起頭來,一字一句道:“王爺是天縱之才,我楊英等了這些年就是想等到位明主,現在等到了,自然要跪下!”劉淵看到她目色清澈,心中早已經信了,淡淡道:“你起來吧!該高興的是本王才對……不過從今以後,就不要再給本王下跪作揖了!”

  楊英點了點頭,面露喜色,站到劉淵旁邊道:“王爺,我知道你心中肯定對那幅畫有了計劃,不知道……”劉淵心想若是讓她知道自己賺錢是為了給自己和珠兒蓋一座大宅子,以防以後歡好的時候不被別人打擾,這女人肯定會無比吃驚,但是賺錢也不是什麼壞事,便把自己的計劃和楊英詳細說了一遍,只是略去目的。

  楊英聽完之後笑道:“王爺果然是計劃周密,有什麼需要我辦的盡管吩咐!”

  劉淵笑道:“今日本王已經見識到你的厲害,現在已經當你是我的家人,這件事就由你來辦,若你不介意的話,以後只要關於福王府財務全都由你來操辦,只是不可聲張!”

  這句話不啻是封了一個總管給楊英。

  楊英重新跪倒在地道:“王爺如此信任楊英,楊英必將竭盡所能為王爺效力!”這次下跪算是給劉淵一個承諾,劉淵笑了笑,道:“以後有了富貴,本王也不會忘了你的,起來吧!從今以後,你我就是主僕,這些禮節都可以免了!”

  楊英這才站了起來,比之方才又不是一番光景。

  劉淵思索片刻道:“從今以後,你就要建立一個由你起控制的組織,至於名字……就叫‘煙雨樓’!這裏將是我們賺錢的的地方,福王府太招人耳目,本王不想有人知道福王府和“煙雨樓”有任何的關系,這點你想必明白……”

  楊英點了點頭,露出思索的神色,顯然在考慮都要辦些什麼事!

  劉淵心想等下珠兒端茶進來了,不好說下去,便道:“具體的事,你先去想想,過幾天把你的設想和本王說一下,如果行的話,那就照辦,尤其是要選幾個可靠能幹的人,那五千兩銀子就算做是最初的資金……”

  楊英急忙答應。

  這時珠兒端茶回來,楊英趁機告辭走了。

  劉淵把珠兒摟了過來,在她臉上香了一個,笑道:“你的這個大嬸倒是相當能幹!”

  珠兒低聲道:“王爺不怪珠兒了!”

  劉淵一愣,道:“為什麼要怪你!”

  “王爺吩咐的事珠兒辦的不好,可是楊大嬸她……”珠兒雙眼通紅,馬上就要掉下淚來,劉淵心想是什麼事,原來是這件事,急忙安慰道:“珠兒別急,我根本沒有怪你!”

  楊英確實是一個可用的人才,說不定她還真是福王府以後的大管家呢?

  但是不管怎麼樣,今宵有酒今朝醉,美人在抱,還想別的的男人就不是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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