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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 離劍江湖 作者:清秋淡落(全書完)

第一百九十九章 被附身了


    “他這樣,我看倒像是中邪了。”

    淡妝灼花見大家都沉默著不肯說出所見事實,索性自己講了出來,璃夜沒有說話,心里卻在冷笑,中邪?游戲里中邪?

    如果不是看在夜斥的面子上,她想她一定會當場跳起來,最起碼吼回她一句,“你才中邪!你全家都中邪!”

    不知是因為擔心路遙,還是被淡妝灼花氣的,璃夜只覺得自己渾身顫抖,止都止不住,夜斥注意到了,眉頭皺了皺,想要走過來看看,淡妝灼花卻搶先一步。

    “璃夜,同為醫師,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路遙這種症狀,根本不是生病或是中毒。你不是去過苗疆么?巫蠱在那邊不是很常見的東西嗎?為什么你不信?”

    璃夜垂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是的,她對事不對人,不能因為見到淡妝灼花不爽,就全盤否定她的意見。

    “我雖然去過云貴地區,卻有深入苗疆,所謂的巫蠱之朮,也僅僅是有所耳聞罷了。”璃夜平靜的抬頭看向淡妝灼花,“或者你去過,而且証實了確有其事?”

    “沒有。”淡妝灼聲音低了下去,可仍然不服道,“可是,他的症狀你也看到了,難道還有其他解釋嗎?”

    “我也覺得有點道理。”雷天神抬起來,“老大既然能畫符咒讓我們去鎮海盜,也未必就沒有被反噬的可能,你看他現在這樣,臉色發,卻獨獨印堂一片籠罩著黑氣,看著就怪嚇人的!”

   “你這一說我也覺得像了。”賤賤摸摸下巴。附和道。“要不咱們往老大額頭上貼符咒試試?”

    見他們越說越離譜。璃有些惱了。不過心里也不是沒有動搖。她希冀地看向夜斥。希望他也能發表一些看法。

    “我覺得不像。”夜斥終于開口。他掃了一眼仍然躺在地上地路遙。“他這副樣子。就是十足一個活死人。應該是隱疾發作了吧。”

    “……”

    眾人無語。

    璃夜見大家都給不出什么好地處理意見然想起了還沒用過地夫妻技能。頓時心生一計。

    “你們都讓開!我有辦法了。”

    璃夜所謂的辦法,正是夫妻技能中的夫妻同心,可以分擔對方所受到的傷害。也就是說,無論路遙是生病還是中邪,璃夜都可以分擔一半到自己身上到時候路遙或許就能醒了,也能再找辦法解救。

    璃夜于是跪坐在路遙旁邊,雙手緊緊握住路遙的雙手后閉上眼,默念口訣——誰知才念了一半,就被人打斷了。

    詫異抬眸,卻見到怒氣沖沖的夜斥。

    “難道你不知道你現在是什么身份嗎?”夜斥脫口就是一句“你是離憂島的島主,而現在島戰還沒正式結束!”

    下面的話,夜斥沒有再說,璃夜卻從他的表情里領會了,是的,她是離憂島的島主多朋友都為她而來,若是這個時候她出了什么意外么大家的辛苦就都白費了。

    “可是——”璃夜正想說什么,卻瞥見了夜斥略顯懊惱的表情心思一轉,馬上就明白了。

    她跟夜斥乎從來都沒有用到過夫妻技能。盡管他一眼就看穿了她剛才想要做的事,可是他們,卻從來沒有機會用過這些據說無比強大的夫妻技能。

    “是,大局為重,我不能冒險。”璃夜淡淡轉移了話題,“之前我在觀戰鏡里看的不是很清楚,路遙到底是怎么上來的?不是說有結界嗎?”

    兩人于是把路遙如何推斷這艘海盜船或許與蓬萊有關聯,然后又畫了符咒教他們對付海盜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個清楚,末了卻還是不能肯定,路遙到底是怎么破的結界。

    “蓬萊?路遙說這艘海盜船與蓬萊有關聯?”

    “對,看到頭頂那面旗幟沒?老大就是看到它才突然認為這海盜船跟蓬萊島有關系的。”

    璃夜于是抬頭,果然看到了那面青底紅日的旗幟,她若有所思,淡妝灼花卻有几分好奇,“什么蓬萊?傳說中的仙島蓬萊嗎?”

    賤賤和雷天神本就一知半解,自然不能說什么,璃夜卻并不愿意跟淡妝灼花透露太多,索性裝做沒聽見。

    “如果真是跟蓬萊有關,或許我知道一點。”夜斥放下原本一直環抱著的手,“據說蓬萊乃是仙人聚居之地,遍地是法寶。如果海盜船果然與蓬萊有關系,那么那些海盜能夠重生也就不奇怪了。”

    頓了頓,他繼續道,“不過我很奇怪,海盜既然會怕符咒,顯然是鬼怪系,仙家法寶又怎么能跟他們同流合污?”

    “這面旗幟或許跟蓬萊沒有關系。”璃夜身子一躍,輕巧地借著船上桅杆的力量,順利攀上了高高的杆頂,手一揚,那面旗幟就在她的手中。

    “看到沒?雖然是青底紅日,可這輪紅日的位置卻明顯偏了點!”璃夜平穩落地,將旗幟展示給眾人看,“如果真是跟蓬萊有關,那么一輪紅日必定是居于正中,取‘海上升紅日’的意思。”

    璃夜掃了眾人一眼,“你們是否聽說過有什么黑暗系——哦,也就是鬼怪系的法寶,是可以幫助鬼怪重生的?”

    几人齊齊搖頭,別說是能幫助鬼怪重生了,就是能救人的法寶,甚至法寶,他們聽的都不多,何況是見過?畢竟這個時期,法寶還是稀罕物哪。

    璃夜只能求助于不是蕭蕭,希望借由她的消息網絡,能夠得到一些關鍵信息。

    不是蕭蕭果然讓璃夜失望,雖然她知道的消息也不多,可好歹卻提供了一個法寶名字——九幽。

    九幽,光是聽名字就知道,必定是來自幽冥地府的寶物,可現在大家對地府的概念,僅僅停留于抓鬼任務上,寺廟中的森羅殿。

    璃夜有預感,戲開放一年多了,或許新的資料片將會開放天地人三界,而蓬萊和地府,或許就是打開新資料片的鑰匙。

    可現在,僅僅憑“九幽”一個名字,連么模樣都不曉得,如何能解開迷團,救醒路遙?聯想先前淡妝灼花的“中邪”之說,璃夜很懷九幽是不是化成了魂體,附身到了路遙身上。

    “魚怪攻島拉!魚怪攻島了!”

    突然響起一陣喧嘩聲,璃驚詫回頭,果然看見四面八方都有各式各樣長著魚頭卻直立行走的怪物從水里鑽出來,往岸上涌去!

    “糟糕!”夜一聲驚呼,本來大家都以為海盜被定住就沒事了,放松了警惕,可突然跑出來這么一群怪物,卻要怎么辦?

    “海盜船好象在下沉!”淡灼花突然驚叫,“是真的,我感覺到了,雖然很慢,可是真的在下沉!”

    雷天神這時候響起他先前在船底下做的小動作,也大驚失色,“啊,是我之前鑿的洞,現在一定很多水灌進來了,咱們快下船,估計接下去船會沉的很快!”

    璃夜托賤賤把路遙背下船,自己則沖在前面開路,夜斥也緊緊跟在她旁邊護衛著她。魚怪越來越多,雖然行動緩慢,可面目可憎,不少玩家都不愿與之正面交鋒,場面頓時亂做一團。

    “嗚呼呼——”

    熟悉的號角聲又再次響起,璃夜心下一喜,是紫杉幽憂,他還在!希望這次他也能控制好局面。

    海盜船在眾人身后沉沒,而隨著海盜船一起消失的還有那些已經被定身的海盜,璃夜沒有松口氣,反而更加凝重。

    很顯然,海盜是第一波怪,而魚怪是第二波。按照城戰規則,進攻的怪物只會一波比一波更難對付。

    光是第一波就花費了大家好多精力,如今這勢頭,魚怪顯然也不好對付,她不敢想象,第三波怪又會是如何,現在路遙又昏迷不醒,光靠她,真的可以順利守住離憂島嗎?

    腰間的通話令牌在此時震動個不停,璃夜在百忙之中抽出空去接聽,傳來的正是上邪的聲音,仿若天籟。

    “昀昀,我帶了些朋友過來,需要幫忙么?”

    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及時雨!璃夜本來只是跟上邪提了提,并沒有要求她一定過來幫忙,之前她也的確沒料到,島戰的形勢會如此嚴峻。可如今上邪竟然真的帶了人過來了,怎能叫她不歡喜?

    不僅是上邪,司青也來了,同樣帶著天下無雙的一些精英,這讓璃夜感動莫名,若不是有這些朋友,她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璃夜,怎么這么大的事也不告訴我!”是久未謀面的醉酒人和筱羽,游戲中本來甚少聯系,不想他們也來了。

    “本來不想麻煩的,誰知道攻島的怪物這么厲害。你們能來,真是太好了。”

    筱羽呵呵笑笑,“我們誰跟誰,客氣什么。”只是她嫌惡地望了眼魚怪,“不過這東西長的太丑了,我不太敢碰,我還是留在你身邊保護你,讓阿閔去對付!”

    阿閔?璃夜看了眼醉酒人,想來是他現實的名字吧。

    眾人拾柴火焰高,盡管魚怪的攻擊和防御都比海盜要高上不止一個層次,可因為第一波淘汰掉了部分低級玩家,而后面趕來幫忙的又都是精英,竟然比對付第一波怪花的時間少了許多。

    接下去就是等著第三波怪了。璃夜沒有回去中心區,而是留在海灘上,心神不寧地等著第三波怪來臨。

    看時間應該差不多了,這第三波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波怪,希望一切順利。
第一百九十九章 被附身了


    “他這樣,我看倒像是中邪了。”

    淡妝灼花見大家都沉默著不肯說出所見事實,索性自己講了出來,璃夜沒有說話,心里卻在冷笑,中邪?游戲里中邪?

    如果不是看在夜斥的面子上,她想她一定會當場跳起來,最起碼吼回她一句,“你才中邪!你全家都中邪!”

    不知是因為擔心路遙,還是被淡妝灼花氣的,璃夜只覺得自己渾身顫抖,止都止不住,夜斥注意到了,眉頭皺了皺,想要走過來看看,淡妝灼花卻搶先一步。

    “璃夜,同為醫師,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路遙這種症狀,根本不是生病或是中毒。你不是去過苗疆么?巫蠱在那邊不是很常見的東西嗎?為什么你不信?”

    璃夜垂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是的,她對事不對人,不能因為見到淡妝灼花不爽,就全盤否定她的意見。

    “我雖然去過云貴地區,卻有深入苗疆,所謂的巫蠱之朮,也僅僅是有所耳聞罷了。”璃夜平靜的抬頭看向淡妝灼花,“或者你去過,而且証實了確有其事?”

    “沒有。”淡妝灼聲音低了下去,可仍然不服道,“可是,他的症狀你也看到了,難道還有其他解釋嗎?”

    “我也覺得有點道理。”雷天神抬起來,“老大既然能畫符咒讓我們去鎮海盜,也未必就沒有被反噬的可能,你看他現在這樣,臉色發,卻獨獨印堂一片籠罩著黑氣,看著就怪嚇人的!”

   “你這一說我也覺得像了。”賤賤摸摸下巴。附和道。“要不咱們往老大額頭上貼符咒試試?”

    見他們越說越離譜。璃有些惱了。不過心里也不是沒有動搖。她希冀地看向夜斥。希望他也能發表一些看法。

    “我覺得不像。”夜斥終于開口。他掃了一眼仍然躺在地上地路遙。“他這副樣子。就是十足一個活死人。應該是隱疾發作了吧。”

    “……”

    眾人無語。

    璃夜見大家都給不出什么好地處理意見然想起了還沒用過地夫妻技能。頓時心生一計。

    “你們都讓開!我有辦法了。”

    璃夜所謂的辦法,正是夫妻技能中的夫妻同心,可以分擔對方所受到的傷害。也就是說,無論路遙是生病還是中邪,璃夜都可以分擔一半到自己身上到時候路遙或許就能醒了,也能再找辦法解救。

    璃夜于是跪坐在路遙旁邊,雙手緊緊握住路遙的雙手后閉上眼,默念口訣——誰知才念了一半,就被人打斷了。

    詫異抬眸,卻見到怒氣沖沖的夜斥。

    “難道你不知道你現在是什么身份嗎?”夜斥脫口就是一句“你是離憂島的島主,而現在島戰還沒正式結束!”

    下面的話,夜斥沒有再說,璃夜卻從他的表情里領會了,是的,她是離憂島的島主多朋友都為她而來,若是這個時候她出了什么意外么大家的辛苦就都白費了。

    “可是——”璃夜正想說什么,卻瞥見了夜斥略顯懊惱的表情心思一轉,馬上就明白了。

    她跟夜斥乎從來都沒有用到過夫妻技能。盡管他一眼就看穿了她剛才想要做的事,可是他們,卻從來沒有機會用過這些據說無比強大的夫妻技能。

    “是,大局為重,我不能冒險。”璃夜淡淡轉移了話題,“之前我在觀戰鏡里看的不是很清楚,路遙到底是怎么上來的?不是說有結界嗎?”

    兩人于是把路遙如何推斷這艘海盜船或許與蓬萊有關聯,然后又畫了符咒教他們對付海盜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個清楚,末了卻還是不能肯定,路遙到底是怎么破的結界。

    “蓬萊?路遙說這艘海盜船與蓬萊有關聯?”

    “對,看到頭頂那面旗幟沒?老大就是看到它才突然認為這海盜船跟蓬萊島有關系的。”

    璃夜于是抬頭,果然看到了那面青底紅日的旗幟,她若有所思,淡妝灼花卻有几分好奇,“什么蓬萊?傳說中的仙島蓬萊嗎?”

    賤賤和雷天神本就一知半解,自然不能說什么,璃夜卻并不愿意跟淡妝灼花透露太多,索性裝做沒聽見。

    “如果真是跟蓬萊有關,或許我知道一點。”夜斥放下原本一直環抱著的手,“據說蓬萊乃是仙人聚居之地,遍地是法寶。如果海盜船果然與蓬萊有關系,那么那些海盜能夠重生也就不奇怪了。”

    頓了頓,他繼續道,“不過我很奇怪,海盜既然會怕符咒,顯然是鬼怪系,仙家法寶又怎么能跟他們同流合污?”

    “這面旗幟或許跟蓬萊沒有關系。”璃夜身子一躍,輕巧地借著船上桅杆的力量,順利攀上了高高的杆頂,手一揚,那面旗幟就在她的手中。

    “看到沒?雖然是青底紅日,可這輪紅日的位置卻明顯偏了點!”璃夜平穩落地,將旗幟展示給眾人看,“如果真是跟蓬萊有關,那么一輪紅日必定是居于正中,取‘海上升紅日’的意思。”

    璃夜掃了眾人一眼,“你們是否聽說過有什么黑暗系——哦,也就是鬼怪系的法寶,是可以幫助鬼怪重生的?”

    几人齊齊搖頭,別說是能幫助鬼怪重生了,就是能救人的法寶,甚至法寶,他們聽的都不多,何況是見過?畢竟這個時期,法寶還是稀罕物哪。

    璃夜只能求助于不是蕭蕭,希望借由她的消息網絡,能夠得到一些關鍵信息。

    不是蕭蕭果然讓璃夜失望,雖然她知道的消息也不多,可好歹卻提供了一個法寶名字——九幽。

    九幽,光是聽名字就知道,必定是來自幽冥地府的寶物,可現在大家對地府的概念,僅僅停留于抓鬼任務上,寺廟中的森羅殿。

    璃夜有預感,戲開放一年多了,或許新的資料片將會開放天地人三界,而蓬萊和地府,或許就是打開新資料片的鑰匙。

    可現在,僅僅憑“九幽”一個名字,連么模樣都不曉得,如何能解開迷團,救醒路遙?聯想先前淡妝灼花的“中邪”之說,璃夜很懷九幽是不是化成了魂體,附身到了路遙身上。

    “魚怪攻島拉!魚怪攻島了!”

    突然響起一陣喧嘩聲,璃驚詫回頭,果然看見四面八方都有各式各樣長著魚頭卻直立行走的怪物從水里鑽出來,往岸上涌去!

    “糟糕!”夜一聲驚呼,本來大家都以為海盜被定住就沒事了,放松了警惕,可突然跑出來這么一群怪物,卻要怎么辦?

    “海盜船好象在下沉!”淡灼花突然驚叫,“是真的,我感覺到了,雖然很慢,可是真的在下沉!”

    雷天神這時候響起他先前在船底下做的小動作,也大驚失色,“啊,是我之前鑿的洞,現在一定很多水灌進來了,咱們快下船,估計接下去船會沉的很快!”

    璃夜托賤賤把路遙背下船,自己則沖在前面開路,夜斥也緊緊跟在她旁邊護衛著她。魚怪越來越多,雖然行動緩慢,可面目可憎,不少玩家都不愿與之正面交鋒,場面頓時亂做一團。

    “嗚呼呼——”

    熟悉的號角聲又再次響起,璃夜心下一喜,是紫杉幽憂,他還在!希望這次他也能控制好局面。

    海盜船在眾人身后沉沒,而隨著海盜船一起消失的還有那些已經被定身的海盜,璃夜沒有松口氣,反而更加凝重。

    很顯然,海盜是第一波怪,而魚怪是第二波。按照城戰規則,進攻的怪物只會一波比一波更難對付。

    光是第一波就花費了大家好多精力,如今這勢頭,魚怪顯然也不好對付,她不敢想象,第三波怪又會是如何,現在路遙又昏迷不醒,光靠她,真的可以順利守住離憂島嗎?

    腰間的通話令牌在此時震動個不停,璃夜在百忙之中抽出空去接聽,傳來的正是上邪的聲音,仿若天籟。

    “昀昀,我帶了些朋友過來,需要幫忙么?”

    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及時雨!璃夜本來只是跟上邪提了提,并沒有要求她一定過來幫忙,之前她也的確沒料到,島戰的形勢會如此嚴峻。可如今上邪竟然真的帶了人過來了,怎能叫她不歡喜?

    不僅是上邪,司青也來了,同樣帶著天下無雙的一些精英,這讓璃夜感動莫名,若不是有這些朋友,她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璃夜,怎么這么大的事也不告訴我!”是久未謀面的醉酒人和筱羽,游戲中本來甚少聯系,不想他們也來了。

    “本來不想麻煩的,誰知道攻島的怪物這么厲害。你們能來,真是太好了。”

    筱羽呵呵笑笑,“我們誰跟誰,客氣什么。”只是她嫌惡地望了眼魚怪,“不過這東西長的太丑了,我不太敢碰,我還是留在你身邊保護你,讓阿閔去對付!”

    阿閔?璃夜看了眼醉酒人,想來是他現實的名字吧。

    眾人拾柴火焰高,盡管魚怪的攻擊和防御都比海盜要高上不止一個層次,可因為第一波淘汰掉了部分低級玩家,而后面趕來幫忙的又都是精英,竟然比對付第一波怪花的時間少了許多。

    接下去就是等著第三波怪了。璃夜沒有回去中心區,而是留在海灘上,心神不寧地等著第三波怪來臨。

    看時間應該差不多了,這第三波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波怪,希望一切順利。
第二百章 通靈的丹頂鶴


    海 面上風平浪靜,陽光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若不是四站著的人都一臉肅穆,几乎讓人想要原地躺下,盡情晒個日光浴!

    璃夜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海面,時刻提防著隨時可能冒出來的攻島的怪,卻一直沒有等到,眼看著時間接近傍晚,天色開始暗下來,璃夜越加焦急。

    既然系統到現在沒有提示守島成功,那么第三波怪必然還是要來的,天色昏暗,勢必會給守島增加難度,何況現在根本連第三波怪是什么都還不清楚。

    太陽在海平線上徘徊許久,終于墜落,島上的天色雖然一時還沒黑,卻明顯暗了許多,這時,璃夜聽到潮水奔涌而來的澎湃聲響,她意識到,傍晚的漲潮已經來了。

    可是,這次漲潮與以往卻有所不同,來的又急又猛,轟隆隆的聲音仿佛打雷般,振聾發聵。海水退的也極快,不過几分鐘工夫就退的干干淨淨,海灘上頓時又積滿了許多遺留下來的海產。

    在海灘上的散玩家因為等待時間太久,早已心思渙散,不耐煩之極,此刻見此奇景,自然是歡天喜地的跑去揀貝殼、撈魚蝦,而也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啊,螃蟹!”

    “好疼啊,這家伙!”

    “哎喲!夾住我的腳了!”

    哎呼聲不絕于耳,在璃夜識到不對勁時,已經有很多人受傷了。

    無數地螃蟹舞著碩大地兩只鉗子。耀武揚威地從沙灘底下鑽出來意地橫行著。見人就夾。無差別攻擊。毫無防備地玩家屢屢受創。更有甚者。兩只腳上爬滿了螃蟹。伸手想去拉。結果連手上也被夾了。

    一時哀號遍野。璃夜看原本金黃色地沙灘上密密麻麻地一片青色。全是蠕動著地螃蟹不由頭皮發麻。

    她把第三波怪想象地很厲害沒料到竟會是這種情況。

    螃蟹厲害?不。當然不。這甚至不能算一種怪。頂多只是一種食材。只不過這種食材有自保能力它不那么容易罷了。

    “大家不要慌!只是螃蟹而已!只要方法得當。抓住它就是一頓美食要慌!”

    璃夜將雙手攏在嘴前。運氣高喊。可是場面實在太過混亂。估計沒多少人聽地進去。各個都在那手忙腳亂地跟螃蟹作戰。

    璃夜一個不注意,竟發現螃蟹大軍竟源源不斷地沖破第一道防線,向樹林里爬去。這讓璃夜驚出一身冷汗對不能讓螃蟹進入樹林!一旦它們進去,她就再也沒辦法一只一只抓住它們了!

    螃蟹的本能是見繩就夾果有許多草繩,只要放在它們面前晃一晃不愁螃蟹不上當!可是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到哪兒去找那么多草繩?

    一些沒什么耐心的玩家已經開始以暴制暴接拿匕首或者刀劍,企圖把螃蟹砍死,可是,這樣做不但需要操作小心,以免誤傷自己;而且即使是把螃蟹砍的四分五裂,它的鉗子也始終牢牢鉗住你,治標不治本!

    因為是在海灘邊上,大部分玩家都穿的很少,螃蟹的鉗子很容易透過單薄的衣裳夾到肉里,這讓他們苦不堪言,偏偏無論怎么拉扯,螃蟹都不肯松開,反而還有越鉗越緊的勢頭。

    布衣軟甲的玩家几乎都逃不脫被螃蟹鉗的下場,即使你功夫再高,身手再靈敏,躲的過一只螃蟹,也躲不過四只、五只,總有一只會牢牢鉗住你!

    之前穿上盔甲的部分天涯海閣的幫眾,此時倒是唯一不用擔心被螃蟹攻擊的人了,不用多說,他們自然而然就守在了樹林前面,防范著螃蟹的進入,下手更是毫不留情,來一只砍一只,來兩只砍一雙!不見消停!

    情急之下,璃夜也只能傳音入密給前來助陣的几位朋友,讓他們各自轉告自己的勢力。沒有草繩就用褲腰帶,只要是擰成繩狀的,自然就可以將螃蟹引下來。

    然而螃蟹的數目實在太過龐大,還是有小部分穿過層層阻礙,悄無聲息的潛入了樹林。

    當璃夜發現已經有漏網之蟹進入林時已經晚了,她急忙傳送回中心區域,召集了所有的NPCC,讓他們人手一雙筷子,一只水桶,務必把進來的任何一只螃蟹捉拿歸案!

    也是太過慌亂,璃夜壓根就沒去想,倘若螃蟹進入了中心區,會造成什么影響,又或者,到底怎樣才算守島成功,將螃蟹全部消滅嗎?

    樹林里鋪著厚厚的落葉層,螃蟹在上面爬行時難免會發出稀稀疏疏的聲音,璃夜聽的分明,意識到進來的螃蟹數目恐怕不少,可是青色的螃蟹在同色系的樹林里實在是很難分辨,她沒辦法在它們進入中心區之前統統捉住。

   “嗝啊……嗝啊!”耳畔突然響起某種熟悉的叫聲,璃夜聞聲抬頭,便見几只白色的大鳥扑棱著長長的羽翅一頭扎入樹林中。

    是丹頂鶴!

    在離憂島呆了這么多日子,這卻是璃夜第三次見到它們!

    丹頂鶴棲息在島上的沼澤區,在外人面前顯少露面,可是人們卻將它當作了幸福、吉祥、長壽和忠貞的象征。

    璃夜和路遙偶海灘上嬉戲時,會見到一兩只丹頂鶴飛過,驚鴻一瞥。可是刻意要去找它們,卻往往不得其蹤。

    如今丹頂鶴突然露面,且入到樹林中,卻是什么意思?

    不過璃夜也有納悶太久,因為她很快看見,丹頂鶴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叼住了螃蟹,然后將之狠狠一摔,然后又優雅地邁步,用堅強有力的喙,將蟹足一節節折斷,連同蟹身,一個個吞下。

    剛才還橫行霸道的螃,在丹頂鶴之前卻毫無抵擋之力,轉眼就成了人家的腹中之物。

    璃是第一次見到丹頂鶴進食,看到螃蟹就這樣被生吞活剝了,多少覺得有些殘忍。

    可也許是因為丹頂鶴優雅的姿勢,或者是它背后美好的象征意義,她竟生不出一絲嫌惡的感情來。

    “嗝啊……嗝啊!”

    先來的几只丹頂鶴美美的了几只螃蟹后,又開始呼朋喚友,于是越來越多的丹頂鶴飛了過來,加入了啄食螃蟹的隊伍中。

    璃夜已經完全震驚了,身為一島之主,她竟完全不知道島上原來有這么多的丹頂鶴。

    而原本准備積極抓螃蟹的NPC居民也愣住了,面面相覷,不知是否還要聽島主的指示,去跟這些他們心目中的吉祥物搶食物。

    “嗝啊……嗝啊!”

    不一會兒,為首的那只丹頂鶴又再次發出呼喚,于是一大群的丹頂鶴又扑棱棱的飛走了,毫不留戀。而此時,進入樹林中的螃蟹已經被消滅怠盡。

    丹頂鶴果然是神物!

    璃夜難掩心頭激動,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只仍然逗留在原地,以長喙梳弄著羽毛的丹頂鶴。

    感覺到有人靠近,這只丹頂鶴竟然也沒躲開,而是大大方方的停在原地,仿佛是在等候著她。

    這讓璃夜受寵若驚,只是在她離丹頂鶴還有一米遠的時候,她就不敢再靠近了。

    怎么說呢?這只丹頂鶴好象真的很有靈性,明明它不會說話,可看它的神情動作,仿佛就是一個慈祥的老者,在等候著璃夜的靠近。

    璃夜晃晃腦袋,暗笑自己多心,丹頂鶴怎么能跟老人聯想到一塊兒去呢?可那一剎那,她分明感受到了丹頂鶴的眼里划過笑意,仿佛真的是活生生的人。

    璃夜嚇了一跳,竟然下意識地后退了几步,這時腰間的通話令牌突然震動起來,她接起,是上邪。

    “外面的螃蟹都解決了。里面怎么樣?有沒有漏網之魚。”

    “哦,有一些,不過已經解決了。”

    “那就好。現在三波怪都過去了,守島應該成功了吧?”

    璃夜還沒說話,系統提示就到了。

    “恭喜你成功守住離憂島,離憂島升級成為二級島嶼。”

    其他還有些聲望和經驗的獎勵,錢卻是沒有的。

    總算是順利度過這次難關了,璃夜松了口氣,可想到仍然昏迷不醒的路遙又有些憂心。這一打岔,竟然讓她忘記了原本一直關注的丹頂鶴。等到她想起來再回頭去找時,卻發現丹頂鶴早已不知去向。

    賤賤和雷天神仍然抬著路遙在原地等著璃夜,一來他們沒有直接進入中心區的權限,二來也生怕隨便亂走,反而會讓璃夜找不著他們,耽誤救治路遙。

    待璃夜謝過各位朋友,再三表示他們可以有事隨時提的時候,那些朋友們客套了一番便告辭了,夜斥停了一會兒,見璃夜忙的不可開交,終于也放棄了找她談話的計划,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上邪難得來趟,卻是要好好逛逛,當下問璃夜要了權限,逛起了離憂島。

    等璃夜將賤賤、雷天神和路遙都帶回中心區,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將路遙放倒在床上,璃夜愁眉深鎖,他一直這樣昏迷不醒,也不知會不會有什么副作用。可是她又實在找不到辦法救醒他。

    或者等白天發短信問問他,游戲里到底是怎么個情況?

    璃夜思來想去,也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在安排了賤賤和雷天神的食宿問題后,也只能自己休息了。
第二百零一章 紳士和淑女

    已經臨近年末,廣告公司便分外忙碌起來,各大商家年來臨前好好賺上一筆,吸引人的廣告自然必不可少!而黎昀所在的公司又一向以價廉服務優著稱,光是這几日便接了不少單子。

    于是黎昀整個上午都沒個空閑,直到中午吃完午餐,才抽空給路遙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可是竟然沒人接,這讓黎昀非常不爽,卻也沒時間再多做折騰,給他留了言,讓他看到后回條信息,便心事重重的繼續工作去了!

    期間朱經理又出來視察了兩圈,表面上是鼓勵大家,實際上誰心里都清楚,他這是在看有沒有人摸魚呢。只是他到底是多慮了,這時候大家都忙做一團,哪里還有摸魚的時間?

    做廣告這一行,其實需要源源不斷的激情,因為有激情才會有靈感,有靈感才能設計出好的作品。不然死氣沉沉的廣告,別說客戶不會喜歡,便是自己也不會滿意。

    黎昀將上午設好的初稿重新調出來修改,卻發現越改越不是個味道,她似乎陷入一種思維怪圈,總是情不自禁的就沿用了以前的設計,毫無新意不說,跟現在的廣告主題也壓根不搭!

    三改兩改的,饒是黎昀耐良好,也忍不住有掀鍵盤的沖動了!

    再抬頭看看同事,一個個認真的埋頭工作,卻似乎沒有她這樣煩躁。

    或許自己真是不適合做這行!

    這個念頭一跳上來便一發不可拾,黎忍不住就想起黎母殷殷盼望她回去的叮囑,還有以前工作過程中遇到的種種挫折。

    可是。如果改行地話。自己能做什么呢?

    這里學地就是平面設計這一塊。其他地根本一竅不通。如果像瓶子。或許還能畫上几筆她畫畫地本領又不見得怎么高超。根本不能靠它當飯吃。

    若者不改行。專心在一家公司做平面設計?想法倒是很好。那樣不但工作穩定。也不用直接面對形形色色地客戶。只要專心做好本職就行。

    可是地需要專門雇佣几個平面設計人員地公司一定得是大公司了吧?就她這一年不上不下地工作經歷。爭地過人家?

    黎昀胡思亂想地。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想地多遠了壓根就沒注意到周圍地動靜。等到朱經理站在她身后。重重地哼了一聲時。她才突然醒過來不迭地去點鼠標。整張臉脹地通紅。

    “小黎啊!”又是朱經理慣用地那種語重心長地語調。黎昀連忙扔掉手中鼠標。轉過身去。恭敬地聽候教導。

    “你工作不忙吧?”

    “還好!這個案子有點復雜,我正在想該怎么改呢。”

    “那就好工作要用心啊,光發呆可是做不出成績來的。”

    “是的知道。”

    “恩,你現在跟我進來一趟!”朱經理甩下一句話頭就回了自己辦公室,黎愣了几秒著臉跟了進去。

    惴惴的進了辦公室,黎昀只覺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朱經理進屋后又是倒茶又是調空調的,更讓她如坐針氈。仿佛是等著宣判的犯人。

    算了,大不了就是批評一頓!真要不行,就打包回家去,老娘不干了還不成嗎?

    黎昀這么一想,反而放松了身體,理直氣壯的坐好了,臉上也帶上了微笑。朱經理終于忙完手上的事,坐下來准備跟黎昀好好談談,見到她這副架勢,詫異一閃而過。

    “小黎你來了也有一年了吧?”

    “是十個月零九天!”

    “哦,呵呵!”朱經理笑笑,摘下眼鏡抹了抹然后重新戴上,“你這一年的表現還不錯!比那些老人也絲毫不遜色,這是值得鼓勵的!”

    “您過獎了。”

    “其實你做的最出色的就是興科的案子!他們很看中你啊!”

    黎昀笑笑,“也是他們司總正好喜歡我的風格!”

    “誒,哪里!你要沒几分本事,怎么能讓人家看上?”朱經理一臉“年輕人你太客氣了”的表情,“不過,小黎你真的不認識興科的人?”

    黎昀眉頭一皺,不解朱經理為何有此一問,“我也是在接手他們單子后,才跟司總和涂祕書有聯系的。之前并不認識。”

    “哦,這樣啊!”朱經理松了口氣,“剛剛興科有個年末推廣的案子,又送到我們這里來了。

    雖然沒指名,可我想既然你做過一次有經驗,所以還是交給你做!放心,做的好獎金少不了你的!”

    黎先是一喜,興科公司大,案子又并不比別人復雜,負責聯系的涂小姐也很好說話,她倒是很愿意做這樣的單子。只不過如今她手頭已經積壓了好几個案子,恐怕一時半會真騰不出空來。

    黎昀一五一十把難處跟朱經理講

    朱經理倒是很好說話,“那就轉一些給胡靈嘛!”

    黎昀一想,這時候把手上的爛單子分出去一些,專心做興科的案子,倒是很划的來,便同意了。

    黎走出經理室,便去喊了胡靈進去,不名所以的胡靈出來后臉色明顯陰沉不少,對黎昀也愛理不理的,磨蹭了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讓黎把手上案子交給她。

    黎昀做了一半的自然不會就這么交出去,那些才開了頭的,則把客戶的要求整理個文檔發了過去。

    好一會兒,胡靈才又發了QOO消息過來,“這些你不是已經在做了嗎?干嗎還轉給我?”

    黎昀只好如實告,“才開了個頭而已,現在實在是忙不過來了,所以請你分擔一些。”

    “那把你的源文件發給我!”

    黎昀愣了,胡靈的意思,根就是叫她把她的設計轉給她,可到最后,案子完成后卻記在她的頭上。

    本來么,她才了個頭,放著也是放著,沒什么影響。但黎昀卻極其不喜歡別人使用她的設計。那是一種感覺上的潔僻,沒的商量。

    “我跟你的設計理念不同,你還是自己的想法做吧。

    反正我也沒弄什么,給不什么參考的。”

    胡沒再回話了,黎昀心里卻堵的慌,一個下午都無心做事。

    原計划下午該完成的事也沒能按時完成,黎昀不得不留下來加班,當她終于忙完,辦公室里已經空無一人了,只有她頭頂一盞孤燈,伴著孤零零的她。

    用力捏了捏酸澀的脖頸,黎昀關了電腦,關了燈,然后離開辦公室,鎖上門,再去等電梯。倒也沒等多久,等她進了電梯,發現里面還有人在,也沒細看,只是轉動著脖子,一臉疲色。

    “黎小姐!”

    聽到有人叫自己,黎反應遲鈍的意識到,電梯里的這個人似乎還認識她,“啊,司總!”

    “呵呵,怎么這么晚?加班?”

    “是啊。您不也挺晚的嗎。”

    “我們倒是難得碰上。”

    “呵呵,您比我可勤快多了,來的早走的晚,而我平時可都是准時上下班的。”

    兩人干笑著,一時無語,黎昀突然覺得這電梯里氣氛還真挺壓抑的。

    說也奇怪,中途電梯一次也沒停,黎昀就斷斷續續跟司徒翌聊了几句,也包括這次的新案子。

    “呵呵,我原本就屬意你做的啊,你們經理大概是想趁機拉攏你呢。”

    黎昀苦笑,很想說他根本沒必要刻意拉攏她!可想到自己的身份,終于還是忍住沒說。

    “哎,也許這個案子也是我做的最后一個案子了。”

    黎昀不無感慨,司徒翌僵了僵,“哦,也是,馬上就過年了,你是要回家過年的吧?”

    “恩。”黎不知為什么,對司徒翌很有種親切感,不自覺地就跟他說了很多,“不過也許明年也不來了,H城,也許并不適合我。”

    司徒翌聽完,沉默良久,“沒有什么適合不適合的,只是看這里有沒有值得你留戀的人!”

    黎昀眼睛一閃,這個問題她早在元旦時就已經想過了,只是——

    “叮——”

    電梯到了,司徒翌請黎先出去,然后自己隨后走出來。

    黎正想禮貌的告辭,司徒翌卻先開口了,“難得這么巧,又這么晚了,我請你吃飯吧。”

    “不用了!”下意識的拒絕,然后才想起眼前這人是她的大客戶,陪客戶吃飯似乎也是禮節吧?黎昀于是只好改口,“怎么能讓您破費呢,該我請您才是!”

    司徒翌哈哈笑了,“拋開我們各自的身份不談,請美女吃飯是一個紳士應該有的風度。好了,我去把車開過來,你先在這兒等著。”

    司徒翌說著轉身往地下車庫走去,黎昀注視著他的背影,不由又是感慨萬分,瞧瞧人家,工作了一天還是這么精神抖擻的,哪像自己,好象焉了的小黃花。

    等司徒翌開了車過來時,黎仍有些恍惚,寶馬和帥哥,就這么真實的出現在她眼前,在等著她前去赴宴,可為什么她又突然有了臨陣退縮的念頭呢?

    黎昀飛快地給路遙發了短信,“快給我打電話!急!”

    可是卻半晌沒有動靜,黎不好表現的太過,只好慢吞吞朝司徒翌的寶馬走去,拉開后車門,坐了上去。

    司徒翌從后視鏡里瞥了眼一直盯著手機的黎昀,若有所思,右手微動,輕輕撥了撥手機——

    悅耳的樂聲在車內響起,黎昀頓時眉開眼笑,接起電話就很溫柔地說話,“喂——”
第二百零二章 失蹤的鶴

   “……什么?現在嗎?可是我現在有點事……好吧,你等我!”

    放下電話,黎一臉抱歉的對前面專心開車的司徒翌道,“司總,不好意思,我朋友有事非要我現在過去,您看——”

    “什么事急到晚飯也顧不上吃了?”司徒翌輕笑,調侃道,“是男朋友來接你了?”

    黎搖頭,“我哪有那福氣!只是一個朋友臨時有事,非拉我去救場。”

    司徒翌從后視鏡里觀察到黎昀為難的表情卻不似作偽,只能嘆氣道,“好吧,只好改日再約了。你到哪里,我送你一程?”

    “哦,不用麻煩了,靠邊停車吧,我自己打的過去!”黎昀連連道歉,“實在不好意思啊,下次一定請您吃飯賠罪!”

    “沒那么嚴重,只是可憐我這天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的吃飯了。”

    司徒翌緩緩將車靠邊停下,黎昀拉車門就蹦了出去,回頭還在不住道歉,直到司徒翌再三表示不介意時才安靜下來。

    目送著司徒翌的車遠去,黎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抬起右手,一直緊握著的手機外殼上竟然濕了一片,全是剛剛手心里滲出的汗。

    黎昀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非要找借口拒絕司徒翌的邀約,而且當時偏偏又只想到了路遙。其實串通著騙人這事應該找瓶子更保險的。

    黎昀垂眸。手里地最近通話分明顯示著路遙地號碼。可實際上他卻一句話也沒說。從頭到尾都是她在演獨角戲。演給司徒翌看地。

    天已經很黑了。溫度驟降了四五度昀拉高了羽絨衣地領子。縮著身子四處張望。終于還是招了輛出租車打道回府。

    車窗外繁華地夜景一晃而過。黎昀無心欣賞。她只是擺弄著手機。忍不住又給路遙發了條短信。問地還是他游戲里昏迷不醒地原因。

    這次路遙終于回復了出乎黎意料。他竟然真地是疑似被附身了。看來淡妝灼花地猜測也不無道理。

    黎沒有再回復。她突然有些犯懶覺得無趣。

    路遙地態度。一直都是這樣若即若離。好地時候可以對她很溫柔。似乎無論她有什么要求他都會盡全力去辦到。可是一旦牽扯到現實。他卻總是回避地態度不排除可能真地是工作忙地原因。可還是讓黎昀覺得非常不爽。

    她并沒有想過要跟他現實發展什么已經不是孩子了,她足夠清醒。可是太沉迷游戲時又沒几個朋友,難免就話多了些。或者,她不該再主動聯系他了。

    黎昀下定了決心倒是路遙,遲遲不見黎昀回復然又發了條短信過來,“夜兒好餓,還沒吃飯呢。”

    “我也沒,回去樓下吃。”

    “不如出來一起吃飯?”

    看到這里,黎昀眼睛突然睜大了,一直回避現實見面的路遙竟然主動提出要一切吃飯?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可是想到剛剛自己才下了決心,不打算跟他現實有任何瓜葛了,黎還是很快拒絕了,“不了,太累,我在樓下隨便吃點什么好了。”

    事情到這里就告一段落了。接下去的時間,黎很安靜的在樓下小吃攤吃了碗餛飩,又要了只餅,拎上樓去。

    瓶子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許是太冷,見到黎回來也只是懶懶打了個招呼,“你自己買了餅啊,我還給你熱著飯呢。”

    “不想吃飯,煩!”

    將包包甩到茶几上,黎昀推了推瓶子,讓她讓出點位置,然后也重重躺了上去。

    再有半個月就該放年假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關系,最近學習的沒勁頭復習,工作的沒盡頭工作,大家都懶洋洋的。兩個單身女人一向很干淨的公寓,如今也有越來越亂的勢頭。

    “瓶子,你跟墨笙蕭相處的怎樣?”

    “什么?”

    “墨笙蕭,陳墨啊!你們現實不是見過面了嗎?”

    瓶子突然沉默了一會兒,“我跟他分手了。”

    “嘎?!”黎昀驚的跳起來,“你們離婚了?什么時候的事?”

    瓶子皺皺眉頭,“不是離婚,是分手。”

    黎總算理解了一點兒,可卻更加摸不著頭腦了,“你是說你現實跟他分手?你們什么時候在一起過?”

    瓶子無奈笑笑,“你反正是不太注意這些的,其實也算不上,只是他跟我說,他愿意等我,我覺得挺感動的,所以就試著相處過一段時間。可后來我覺得不合適,就分了。”

    黎昀這下發現自己到底有多遲鈍了,后知后覺的她,竟然連同居密友曾經談過一場戀愛都不曉得。或者真是她對她的關心不夠?

    瓶子似乎知道黎又開始鑽牛角尖了,忙不迭的解釋,“你別又亂想哈,我就是怕你亂想才不說的,而且我跟他,本來也不像談戀愛,我們一周才見一次面就聊些文學上的東西,不然就是游戲。”

    黎昀悶悶的,“那元旦你說去什么相親——”

    “哈哈,那是真的相親啊,有帥哥干嗎不去。而且那時候我跟陳墨已經分了!”

    瓶子灑脫一笑,卻把黎昀弄的更郁悶的,她果然是老了,完全不理解瓶子的做法。

    “昀昀,其實有時候,我真的只是為了戀愛而戀愛。知道嗎?其實我很貪心,受不了寂寞,可每每牽起那個人的手,又覺得他不是我要的那個人,于是又反悔,半途落跑。”

    “自己開心就好干嗎要計較那么多呢?”

    “可是游戲里,你們還是夫妻?”

    “是的,我暫時也沒有跟他離婚的打。呵呵,要找個聽話又能干的男人可不容易啊。而且他也的確是我的最佳拍檔!”

    原來兩個人可以這樣相處?

    黎昀忍不住回想起游戲墨笙蕭自信卻高深的笑容,以及跟在瓶子身邊時的云淡風清確定他是喜歡瓶子的。瓶子這么美,又這么好,沒有人會不喜歡她。可是,真的可以一直這樣相處下去,不會尷尬嗎?

    “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瓶子突然探過頭來,摸黎昀的額頭,“沒發燒啊吧,到底怎么回事。”

    “沒什么!”黎長嘆一口氣,抬頭盯著天花板目光空落落的,“我只是,覺得自己,太依賴路遙了。”

    *****~現實與游戲的分隔線

    璃夜剛一上線,就發現鐘子念在議事廳等她。見到她來子念臉上現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島主終于來了。”

    “怎么了?”

    璃夜不由有些惴惴,這才度過守島難關會又出了什么事吧?路遙現在還昏迷著,她一個人恐怕還真應付不過來。

    “是鞏老先生讓我來請您的。

    島主,咱們這就過去吧?”

    昏頭昏腦的跟著鐘子念走了一段然一直走到了沼澤區,再往前就沒路了夜停下腳步,皺眉道“鐘子念,你帶我到這里做什么?”

    鐘子念還沒說話,卻見旁邊陸續走出几個NPPC來,都是離憂島的管理階層,璃夜掃了一眼,連上鐘子念,十個高智能NPCC一個不落,全在這了。

    “你們都聚集在這里做什么?”

    璃夜沉下臉色,努力擺出島主的威嚴,“離憂島剛剛升級,事務繁多,你們不好好辦公,卻都在這里瞎折騰!”

    鞏老先生咳了咳,用拐杖拄了拄地面,“島主,我等實在是有要事相商,并非刻意消極怠工!”

    “什么事?說吧。”

    “島主或許不知道,這離憂島上原本共有仙鶴三七二十一只,因離憂島面臨島戰,事關島上眾百姓的生死存亡,我等特意來請了仙鶴幫忙——”

    原來那天啄食螃蟹的丹頂鶴是這些NPC請出來的?果然他們在島戰中也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嘛。

    “……島戰順利結束,今日我特意過來犒賞仙鶴,誰知卻發現少了最重要的一只!”

    鞏老先生痛心疾首,“這只仙鶴正是眾鶴的首領,眾鶴對外人都不理不睬的,全聽這只頭鶴指揮。”

    “如今頭鶴失蹤,眾鶴皆亂,依我看恐怕它們不日就會離開離憂島了!”

    璃夜惑道,“頭鶴如何失蹤的?為何頭鶴失蹤,其他仙鶴就要離開離憂島?”話剛一出口,她驀然想到當日那只通靈的丹頂鶴,莫非它就是頭鶴?

    “……如果果真是它,那么當日我應該是最后一個見過它的。”璃夜若有所思,“只是當時我有事要忙,誰知一轉身就不見它了。”

    眾NPCC面面相覷,又不好責怪璃夜什么,“島主啊,仙鶴乃通靈之禽,那只頭鶴更是非同一般,如今頭鶴失蹤,眾鶴皆亂,離憂島恐怕不安寧了!”

    “偌大的離憂島,只是少了几只仙鶴就會不安寧?這卻是什么道理!”

    璃夜的火氣騰的就上來了,她實在想不通,這群NPCC干嗎要危言聳聽,把事情說的這么嚴重。

    眾NPC見璃夜動怒,不由都怔了,最后還是德高望重的鞏老先生上前陳詞,“這并非我等危言聳聽,實在是島上自古就流傳了這么一首詩,我們,也不得不信哪。”

    鞏老先生說著還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的把整首詩念了一遍,“鶴長鳴,島長寧,頭鶴失,眾鶴離,憂患起,意遲遲,尋蓬萊,未得知。”

    其他倒沒什么,最后一句的“蓬萊”卻突然點醒了璃夜,莫非那只丹頂鶴還跟蓬萊有關?
第二百零三章 對鶴彈琴


    “這几句詩——”璃夜頓了頓,惑的看向鞏老先生,几句倒都還好理解,最后的‘蓬萊’卻是何意?”

    “這——”鞏老先生似乎也被問住了,反反復復把整詩念了几遍,然后慎重道,“恐怕關鍵就在這‘蓬萊’二字上。”

    他來回踱了數步,“如今前面的皆已應驗,若是尋到蓬萊,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璃夜沒有說話,雖然她心里很好奇,倘若她不去找蓬萊,離憂島到底會怎么個不安寧法?鞏老先生說的句句在理,這是不是又是一個任務線索?

    “可是蓬萊只在傳說中,是否真實存在還是個未知數。”璃夜沉吟,“不知先生有何建議?”

    “這蓬萊是一定尋的!”鞏老先生斬釘截鐵,“島上尚有一些文書典籍,待我等回去尋來,必要好好參詳,找出線索!”

    “如此甚好!”璃夜滿意的點頭,果然有門道,想必他們回去找到的線索對她找到蓬萊極為關鍵。只是,她還有一件事放心不下。

    “不過先生,我有一事想要請你幫忙。”

    “島主客氣了,請講!”

    “日前守島之時,我夫君上賊船,遭了暗算,至今昏迷不醒。”璃夜滿臉苦悶,“不知先生可曾聽過有法寶名曰‘九幽’?”

    “九幽?!”鞏老先生聞言面色大變。“可是幽冥鬼府可使鬼怪復生地邪寶九幽?”

    “應該是了吧。

    ”璃夜將九幽外表形容了一番“夫君恐怕就是被它攝去了心神。至今昏迷不醒。”

    “哎。”鞏老先長長嘆了口氣。“若果真是被傳說中地邪寶九幽所害。恐怕就只有找到蓬萊仙島。求得仙翁地靈藥才能救回令夫了!”

    這真不是個好消息!璃夜心想就是想路遙趕緊醒來。陪她一起去找蓬萊。如今路遙醒不來了。她帶著他卻要怎么上路?而且。她還能找誰去?

    雖然手中積累地線索已經給了一個大致方向。但蓬萊身在茫茫大海中。區域未定。她既無船又無地圖。很容易就迷失了方向。恐怕到時候不但找不到蓬萊得頗費一番周折才回地來。

    鞏老先生帶著眾NPC下去找線索了,留下璃夜站在原地呆。偌大的沼澤,表面上一派平靜,實際上卻是吃人的深淵。可被奉為神物的仙鶴卻把這里當成了樂土連不去。

    想起鞏老先生先前所說,頭鶴失蹤因此眾鶴皆亂,想來是見過鶴群的,可此時璃夜卻依舊看不到一只仙鶴的蹤跡。

    傳言仙鶴性情高雅,只與高潔之士結交,在所有有關鶴與隱士的傳說中,隱士通常都會彈奏琴曲而仙鶴則翩然起舞。謂之琴瑟和鳴。

    璃夜心念一動,從百寶囊里取出一架古琴放在原地,然后待上護甲始彈琴。

    對仙鶴彈琴,卻要彈什么曲子?

    璃夜所會的曲子也有限然是將仙鶴當作了知己來比,最合適的自然就是《高山流水》了。指間輕撥,悠雅的樂聲便如泉水般緩緩淌了出來,林中風聲微動,更為一襲白衣的璃夜增添了几分風采。

    所謂樂,最高的境界就是沉浸其中,仿若身臨其境,璃夜彈的入迷,周遭的事物漸漸都淡化了,她的眼前只有那架琴,耳里只有所奏出的音樂,以及幻想中巍峨的山,清澈的水。

    漸漸的,有白鶴從遠處飛來,在璃夜身邊停下,開始只是慢慢踱步,到最后竟然腳下輕躍,翅膀微扇,跳起舞來。

    一只,兩只,三只,四只……足足有七八只白鶴在一起翩然起舞,如斯美景,若是叫人見了,定是要嘖嘖贊嘆一番的。

    “嗝啊……嗝啊!”一聲清嘯,一只碩大的丹頂鶴單足立在了璃夜的琴弦之上,璃夜驚醒,看著眼前的白鶴卻越看越覺得熟悉——

    “啊,是頭鶴!”

    璃夜欣喜若狂,沒想到她只是彈奏一曲,竟然連失蹤的頭鶴都被引回來了。

    不要慌,不要慌!璃夜安慰著自己,小心翼翼地坐回琴台前,慢慢慢慢將頭靠過去,几乎要觸到丹頂鶴的尖嘴時才停住不動,卻伸出右手,試著去摸它。

    璃夜的動作極慢,表情極溫柔,丹頂鶴竟也好似陶醉了一般,不閃不避,任由她的手撫摸過自己的羽毛,一下又一下。

    “你跑哪兒去了呢?知不知道,之前有多少人為你著急?”

    璃夜果真把丹頂鶴當成了人對待,溫和卻略帶嗔怪的語氣,數落著丹頂鶴之前不告而別的任性行為。

    丹頂鶴也果真似是聽懂了般,微微將頭靠近了點,几乎埋進了璃夜的懷抱,長嘴理著頸部的羽毛,頭一啄一啄的,好象真的是在撒嬌認錯。

    璃夜更喜,忍不住對丹頂鶴又生出几分憐愛之心。哎,她現在還沒寵物呢,若寵物整天陪著,那該多好
啊。

    不舍地撫摸著丹頂鶴光滑柔軟的羽翼,璃夜喃喃自語,“哎,你一定不希望有個主人吧?本來嘛,自己自由自在的,多好啊。真的一定要有個人陪,也一定要是相貌出眾的翩翩君子。你是看不上我這樣的,對不對?”

    自然是得不到回應的,可璃夜卻不死心,試圖感化丹頂鶴,不斷的跟它說著絮語,東拉西扯的,不著邊際。

    良久,直到有腳步聲傳來,丹頂鶴才突然受驚了般,扇開翅膀就飛走了。其余白鶴自然也是紛紛跟上,轉眼隱入灌木叢中不見了身影。

    “島主,關于蓬萊,我們終于找到了一些線索,這才急忙過來找您,希望能幫上忙!”

    張喜依舊是一的謙恭,璃夜便不好把火氣撒在他身上,只能忍氣道,“找到什么線索了?拿來我看看!”

    張喜呈上來的不過是一文書典籍,凡是里面提到了“蓬萊”二字的,都被拿了過來。璃夜粗粗翻了几本,心里那點僥幸也全都跑不見了。什么嘛,就這些枯燥的文字,壓根幫不上一點忙!

    “這些書你自可曾看過?”

    “自然是看過的。見書里寫到‘蓬萊’,便不敢耽擱,盡數拿了來請島主過目。”

    璃頭疼的揉著太陽**,當初她看中的就是張喜的老實本分,誰想他腦子竟然不會轉彎,看來果然是只能安排他做些后勤方面的事。要動腦筋的事還是交給鐘子念這般機靈的人才好。

    “好吧,先放這,我慢慢看過。”璃夜沒有責怪張喜,畢竟他也是急著完成自己布置的任務,本分人總不至于故意拿這事煩她,“鐘子念呢?”

    “他似乎還在閱讀典籍,要不要小的去叫他過來?”

   璃夜點頭,張喜于是告退離去。

    被這么一打擾,仙鶴都跑光了,璃夜也沒心情再彈琴,只是,她比較憂心的是那只頭鶴,不會被這么一嚇,又鬧失蹤吧?

    “島主,您找我?”

    璃夜正東張西望的試圖找到仙鶴的蹤跡,不防后面突然有人喊她,回頭一看,是鐘子念。

    “哦,你把這些文書典籍整理一遍,有關于蓬萊的就給我挑出來。”

    鐘子念瞥了一眼琴台上的書籍,心中了然,二話不說便應了下來,“好的。”

    璃夜于是將座位讓給了他,自己隨意撿了几本,走到旁邊翻看。

    林中一時又恢復了安靜。

    “咦?”璃夜將手中的書翻到其中一頁,見到上面所畫的圖時不由訝異出聲。

    原來圖上繪的正是一只丹頂鶴,其形態體貌與她剛剛所見的頭鶴一般無二。

    若是以前,璃夜定然是分辨不出來的,只是她剛剛才與頭鶴親密接觸過,感覺特別熟悉,這畫上的丹頂鶴恐怕就是那只頭鶴無錯。

    旁邊還有注釋:丹頂鶴,仙翁良禽,世居蓬萊,通人性,善歌舞。

    璃夜突然生起一個念頭,她沒有猜錯的話,那只頭鶴的確就是書上所畫的丹頂鶴,也就是仙翁的那只通人性,善歌舞的良禽!

    叮!系統提示,您現了蓬萊線索!

    璃夜不是第一次收到類似的系統提示了,以前她從不是蕭蕭處得到有價值的線索時,系統會提示這么一句。可旁人卻不會有,這大概也是因為她接了尋找蓬萊的任務吧。

    只是這次的系統提示卻讓她分外興奮。這代表著她離蓬萊又近了一步。

    不行,她得趕緊找到頭鶴,可別又讓它跑了!

    璃夜騰的站起身,興沖沖就跑回了琴台處,把鐘子念趕到一邊,重新彈起了琴,只是這次,一只白鶴也沒有出現。

    璃夜失望的回到中心區,床上路遙仍然昏迷著,給不了她什么意見,這讓她感到分外孤獨。

    璃夜嘆了口氣,眼睛略過屏風,落在地面上,怔怔的出神。到底,那只丹頂鶴會跑到哪里去呢?它究竟是仍舊呆在離憂島,還是已經離開回了蓬萊?

    “嗝啊……嗝啊!”

    熟悉的叫聲傳來,璃夜驚喜抬眸,下一刻卻被眼前所見的景象嚇了一跳!

    那只丹頂鶴竟然是直接從屏風里下來的!

    她之前竟然沒注意,什么時候花鳥圖屏風上的圖案竟然變成了一只仙鶴?

    “嗝啊……嗝啊!”

    見璃夜沒有反應,丹頂鶴扇動著翅膀,偏頭又叫了几聲,璃夜這才恍過神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它。

    “你果然是神仙吧!你這是來帶我去蓬萊的嗎?”
第二百零四章 出發准備


    丹頂鶴優雅著邁著長腿,慢慢靠近,卻在離璃夜一尺,它輕扇翅膀,微偏著腦袋,似乎是在打量著璃夜。

    璃夜也不知該說什么,就這么直愣愣地盯著丹頂鶴,一人一鳥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半天。

    良久,丹頂鶴長頸一仰,又發出了“嗝啊……嗝啊!”的叫聲,然后優雅地邁動著步子,走到床前。

    它的翅膀一拂,璃夜便感覺到一陣清涼的風,眼睛也有剎那的迷蒙,等她再睜開眼,路遙竟然已經醒了,正迷迷糊糊睜著眼盯著天花板。

    “你醒了!”

    璃夜卻是真的,竟顧不得其他,一把扑上去,緊緊掐著路遙的手臂,“你真的醒了!”

    路遙這下是真的清醒了,“唔”了一聲,含笑抬頭想要拿開璃夜掐住他的手,卻冷不防被旁邊突然冒出來的一只鳥的尖嘴嚇了一跳,一個激靈嚇出一身冷汗。

    “這是什么?!”

    璃夜這才想路遙的救命“恩人”,她笑盈盈的撫摩著丹頂鶴,“它啊,是你的救命恩人!”

    路遙很快接受了他被只鳥救醒的事實,可是當他低頭四處找尋時,卻沒有找到應該在旁邊的法寶九幽,他疑惑的問璃夜是否有看到,璃夜也是一臉茫然。

    “之前就是因為九幽才昏迷地。既然現在我已經醒了。九幽應該也在旁邊才是啊。”

    兩人地目于是齊齊轉移到正陶醉著享受著璃夜愛撫地丹頂鶴身上。是它救地人。難道是它沒收了法寶?

    不明所以地丹頂鶴感受了璃夜惑地目光。卻也是一臉懵懂。又極其不滿她竟然停手不再為它梳理羽毛。焦急之下便直接歪著腦袋去蹭璃夜地手心。璃夜不禁被它地動作逗樂了。

    “之前看你還好象是威嚴地長者。怎么這時候又像是個撒嬌地孩子了呢?”璃夜一邊輕笑邊伸手撫摩著丹頂鶴。眼中滿是無奈。

    路遙看著溫柔笑著地璃夜。心里也覺得暖洋洋地。似乎只要看到她笑。自己便也分外開心。可是——他瞥了一眼在璃夜愛撫下一副享受模樣地丹頂鶴。好吧。他總不能跟鳥類吃醋。

    “我昏迷地這段時間。一切還好吧?”

    不甘寂寞的路遙也肯讓丹頂鶴好過故意挑起話題,轉移璃夜的注意力。

    璃夜本來就有滿肚子的話要跟路遙說刻聽他一提,果然停下了撫摩丹頂鶴的手,一臉鄭重的點頭道,“我找到蓬萊線索了,或者我們需要即刻出發!”

    “即刻出發?”這下換路遙一愣“怎么出發?要帶什么人,帶什么裝備有,乘什么船出發?”

    璃夜被路遙一連串的“什么”繞的頭暈,不過這倒也提醒了她,真的得好好准備一番,不能心急!

    “其他的都好說,反正我們平時也就在准備了。至于去蓬萊的人當然是相熟的朋友最好。”璃夜頓了頓,相熟的朋友至少不會因為利益分配鬧分歧竟蓬萊可是傳說中的仙島,寶貝肯定少不了的。

    路遙了然也同意璃夜的想法,“不錯數宜過多,我看就定八個人吧,除了你我,再叫上六個朋友,最好都是不同門派的,各自學的輔助技能也都不一樣。”

    璃夜沉吟,“上邪和墨笙蕭是一定得去的,可是墨笙蕭和我都是花間派—”她撇一眼路遙,“你總不會嫌棄我們小門小派吧?”

    “哪里的話!花間派跟我可是大有淵源呢!”路遙高深莫測的笑,“這樣吧,我帶上兩個朋友去,你也再找兩個,咱們今天就把人定下來!”

    才兩個!璃夜望天,她的朋友雖然不多,可都是實打實重情誼本領高的,要從中挑兩個,還真有那么一點困難。

    “你要叫誰去?除了孤鴻還有誰?”

    路遙無奈,“我的朋友圈就這么狹窄?好歹我也是一幫之主,挑几個能人還是簡單的。”

    璃夜不好再說什么,思忖再三,決定聯系醉酒人和瀟瀟然,據她所知,這兩人的武功便是在江湖上也是能排的上號的,應該對蓬萊之行有所幫助!

    路遙則出了門,說是親自出去接人,順便聯系必要的船只工具,留下璃夜跟丹頂鶴做伴。

    若是在現實里,要出一趟遠門起碼得准備上半個來月,就拿旅游來說吧,從物色合適的景點,敲定行程,到呼朋喚友,打點行囊,方方面面都要准備周全了,出門才會這個不便那個不快的。

    可是在游戲里,一切都顯得方便很多。

    盡管蓬萊如今還是未知區域,可是在系統店鋪里,一切可能用到的工具都有的賣盤,指南針,航海地圖,等等。

    至于其他,如食物和水等等,不用說也得帶上足夠的量,以防路上碰不到補給的店,又沒有原料可以采集。

    其他的常用藥品更不在話下,璃夜這個大師級醫師,這點專業素質還是有的。

    若說最難辦的,卻還要屬船只了。曾經路遙也想過要自己造一艘,可一來隔行如隔山,雖然他有木工基礎,可造船只卻實在是個大工程,涉及的技能太多,他搞不定;二來么,時間不夠,原料難尋,成本太高不划算。

    而系統提供的船只都是通路貨,有租用的時間限制,質量上面,路遙也不敢保証,能經的起大風大浪。

    而且,適合遠航船只,其形狀體積都有個最合適標准,這給路遙的找船工作更加增添了難度。

    不僅僅是船只,配套的船手,也都得找專業的,這類NPCC恐怕也不好尋!

    饒是路遙足多謀,這時候卻也犯了難,恐怕蓬萊之旅還不是一兩天能成行的,他不做沒把握的事,要出發就要准備的萬無一失!

    路遙在舟山城繞了一,約好兩個朋友准備近日一起出海,然后就准備搭船回離憂島,突然旁邊兩個NPCC路人的對話卻引起了他的關注。

    “哎,阿這孩子,倒的確是有天分的。可惜喲,他家里人不爭氣!”

    “可不是嗎,早些年,就憑阿寶撐船的手藝,是可以吃官家飯的!就是隨著大船出海去那什么外國!”

    “什么撐船,那叫船工!官家水兵!阿寶他爹不就是干這個的嗎?可惜時運不濟,年紀輕輕就走了。”

    “哎,可不是,留下一個潑辣老娘,成天里街坊不寧!還有他姐姐,都這么大歲數了也不嫁人,還呆在娘家跟兄弟老娘一起過日子。

    “你說,就他家那樣,誰敢嫁過去!”

    “請問——”路遙當即轉身,朝兩個路人大嬸作揖道,“阿寶家住哪里?我想過去拜訪!”

    倆大嬸對視一眼,見路遙衣冠楚楚的,還算正派,便好心提醒他,“你若是找阿寶,就別上他家去,不然保准以后的日子都不得安寧!”

    “可是,我有急事需要找阿寶商量。”

    “那你就去碼頭等!”其中一個大嬸快言快語道,“阿寶每天都要出去打漁,不過三餐都得趕回來做飯,瞧這時間又到飯點了,他也該回來了。”

    “多謝大嬸,我這就去!”

    路遙匆匆告辭,心里還在想著之前那兩個大嬸的對話。阿寶每天都要出去打漁,還要負責做三餐飯?那他豈不是跑不了多遠,能打著漁么?

    到了碼頭,路遙掃視一眼,來往的漁民還真多,他一時還真分辨不出哪個才是阿寶,無奈之下,他只有隨手拉住一個路人,詢問阿寶的下落。路人倒是好心,抬頭一看,順手就給他指了個方向,“喏,那不就是嗎!”

    路遙順著路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一個膚色黝黑,正值壯年的小伙子,背著筐急匆匆往小巷走。

    “阿寶!阿寶!”

    路遙一邊揮著手一邊叫喊,阿寶果然聞聲停步,惑的看著追過來的路遙。

    路遙匆匆趕到,還沒說什么,一眼就看到了阿寶背上的籮筐,哎喲喂,好多海貨!

    “阿寶,這都是你上午打的?”

    “恩。”阿寶老實的點點頭,“你是?”

    “我叫路遙,有點急事要找你幫忙,可否借一步說話?”

    阿寶面露難色,“可是我還得趕回去做飯!阿姐和娘親等的急了要不高興的。”

    路遙看著這個貌似憨厚老實的小伙子,有些摸不准他到底是愿意幫忙還是不愿意,索性便直言道,“這樣吧,耽擱你一會兒工夫,呆會我上酒樓買一桌酒菜讓你帶回去。你姐姐和娘親見了就不會說你了。”

    “鮮香樓的上好酒菜!”阿寶眼睛一亮,馬上開出了條件。

    路遙點頭答應,什么鮮香樓,也不過就是舟山城的二流酒家,不過這阿寶或許也沒他想象的那么憨,至少人家還懂得討價還價呢,何況又知進退,不然他為什么不隨便點家三流酒樓,或者直接要上一流酒樓吃頓好的?

    “那好吧,鮮香樓離這不遠,咱們一邊走一邊說!”阿寶見路遙答應,也不廢話,說著就領著他往旁邊一條小巷拐了進去。

    這算盤打的,既不浪費時間,又能得到酒菜!精明!路遙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不過還是同意了。
第二百零五章 阿寶


    “什么!你要我出海?”

    阿寶聽完路遙的一番話,差點沒把肩上的筐給顛了下來,只是他的神情卻顯得有些奇怪,既不是純粹的歡喜激動,也不是失望驚訝,似乎兼而有之,矛盾的很。

    “不錯,我們需要一名有能力有經驗的舵手,而你是個不錯的選擇。”路遙一邊觀察著阿寶的神色,一邊還開出了誘人的條件,“當然,工錢上面是絕對不會虧待了你的。”

    阿寶猶豫了一會兒,扭捏道,“那你說說,你給多少工錢?”

    路遙瞥了眼阿寶身后背著的籮筐,粗略計算了下,得出一個數字,“像你這樣每天打漁,還得為三餐忙碌,恐怕生活也不寬裕吧。”

    阿寶默然,低頭著腳尖,嘴唇微動卻什么也沒說,良久,才抬頭看路遙,“可現在至少生活安穩,三餐不愁!”他小聲嘀咕道,“出海卻是要冒大風險的,命都沒了,要再多錢又有什么用!”

    路遙一時語塞,NPCC與玩家倒確不同,玩家死了頂多是損失點金錢和武功熟練度,NPC死了就沒了,再也會出現。他們的命可金貴著哪。

    “我也不勉你!只是你好好想想,甘心一輩子就這樣過嗎?出海一趟,只要小心點,未必就會出事,相反,你得到的錢卻可以換大房子娶新媳婦了,你的姐姐和娘親也因此能過上更好的日子!”

    不容否認,路遙說的句句理,況且阿寶血氣方剛,也的確不甘心就這樣虛度一輩子。他還曾記得年少時父親帶他出海時意氣風發的模樣,那樣的神態即使是事隔多年他依舊心懷蕩漾。

    可是,想到在他心目中像神一樣的親因為一次海難,再也沒有回來,自那以后母親就性情大變,他心中又是一陣一陣的抽痛!

    “我得回去問親。”良久寶終于悶悶答道。他抬頭看著路遙。“不過不管我去不去。你承諾地一桌好菜可都不能少!”

    “沒問題!”路遙眸中閃過笑意。“香樓就在前面了。咱們一起上去。你想吃什么就點什么!”

    進得鮮香樓地門。不少人都驚訝地看著阿寶。阿寶略帶羞澀地跟大家伙兒打招呼得有些局促不安。

    路遙看在眼里。心知阿寶因為他娘親和姐姐地事。平時就沒少受議論。此時又跟一個陌生人來到平時從不踏足地鮮香樓。難免有人要說閑話。不過他并不打算去管。

    “客倌來點什么?”

    小二直接無視了阿寶。反而殷勤地跟路遙打招呼讓本來一臉躍躍欲試。想要好好排場一回地阿寶格外憤怒。

    “小二,我才是正經客人,要吃什么你該問我!”

    小二有些不信,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了阿寶一番,便又轉頭看路遙的意思知路遙竟也點頭默許,小二于是馬上換了副笑臉,諂媚的迎過去。

    “嗨,阿寶哥,來點兒什么?”

    “紅燒肉、酸辣大白菜、糖醋排骨后再上几個你店里的招牌菜,不要海貨哈東西我早吃的厭了!”

    阿寶倒也沒有趁機拿喬,很痛快的報出一溜菜名小二一時愣了,站著沒動。

    “怎么了?快下去安排啊!對了菜燒好后打包,再給我兩壺好酒,就那什么女兒紅吧。快點!我娘和阿姐還在家里等著。”

    小二于是摸摸腦袋,滿臉不解的下去了,嘴里還在嘀咕著,“這年頭來我們酒樓,還點這低檔次的菜,真是奇了怪了。”

    阿寶恰好聽見,不由面色一僵,再看周圍,那些NPC食客也都對他指指點點,這讓他大感沒面子。

    “大哥,我點的菜,就真的那么,沒檔次?”阿寶坐立不安,終于忍不住悄聲詢問路遙,“可是我們家就算過年,也難得吃次紅燒肉!”

    路遙不知該怎么回答,其實這些菜只不過是最傳統的家常菜,隨便在哪家小食肆都能吃上,阿寶既然來了鮮香樓,大可點些別的菜,可他偏偏對紅燒肉情有獨鐘,可不就讓小二看低了嗎?

    “紅燒肉也不錯!自己喜歡就好。”

    路遙并沒有趁機對阿寶灌輸一番“有錢就是大爺”,“有錢想什么時候吃紅燒肉就什么時候吃”的理論,只是靜靜陪著阿寶等著上菜。

    可阿寶卻從眾人的眼光中悟出一二,放在桌下的拳頭悄悄地握緊了。

    ……

    阿寶的家就在一條小巷子里,采光不是太好,卻難得的是獨門獨院,迎面主臥是阿寶娘親的房間,兩邊廂房則分別住著阿寶和他姐姐蘇儀。

    出乎路遙的意外,阿寶娘親蘇李氏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樣長了一副一看就知尖酸刻薄的市儈相,相反,她圓臉微胖,中等身材,看著卻是極和藹的一個老太太。

    而阿寶的長姐蘇儀,也是個溫柔嫻靜的美貌女子,路遙想不通,到底什么原因,蘇儀至今仍然留在娘家,卻沒有嫁人。以她的條件,上門求親的人應該很多吧?

    阿寶將帶回的食盒擺上家中唯一的一張小方桌,一邊忙不迭的跟娘親和姐姐解釋他今天晚回的原因。

    蘇儀只是沖路遙微微頷首,便起身去取了碗筷,并不多言,神情看著有些冷淡;而蘇李氏撇撇嘴,看在一桌好菜的面子上,也沒多說什么。

    等一家三口坐定准備吃飯,路遙才發現自己的尷尬處境,他竟然連個座位也沒有,更別提一口熱茶,一碗熱飯了。

    這一家人完全是把他當成了空氣,自顧自吃飯夾菜,似乎完全忘記還有他在旁邊。

    路遙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也難怪這一家子人緣不怎么樣,就這待客之道,誰來不會被氣走啊?

    不過路遙到底涵養好,沒人招呼他沒關系,他自己搬了張條凳到了門口處,然后安安靜靜的等這一家人吃完飯。反正他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說服阿寶陪他出海,其余的不去管,也用不著關心。

    好在這一家人吃飯的速度倒不慢桌子好菜,估計他們吃了三分之一都不到,其他全在蘇李氏的示意下收起來了,而蘇儀則負責收拾碗筷,徑自去了廚房。

    “蘇夫人你好!”路遙朝蘇李氏作了個揖,將自己此番的來意說明了,阿寶則垂著頭站在一旁像一個正在認錯的小孩子。

   “出海?出什么海!”

    蘇李氏說話一點也不客氣,完全沒有把路遙當客人一張嘴就是一通臭罵,“你想拐我們家阿寶去送死嗎?你這個惡人,快滾出我家!”

    路遙于是就被連推當攘地推出了門口,他終于有几分火氣上來了,在院中站定,回頭有氣勢地沉聲道,“我此次是要前去尋找仙島蓬萊,若能找到,你兒子阿寶也能沾光!”

    他不屑地瞥了一眼蘇李氏,“身為人母,不為子女的前程著想處處制約著自家兒子的行動,甚至與街坊相處惡劣,完全不顧子女在外人面前的形象,你才是十足的惡人!”

    蘇李氏氣到不,一手按著胸脯另一手仍指著門外,叫囂道“滾!你給我滾!”

    路遙真想馬上拂袖離開,還是忍住了笑一聲看著蘇李氏,看她有什么話說。

    “那么蘇夫告訴我你為你的兒女做過什么?女兒至今未嫁,兒子至今未娶,難道這就是你為人母為子女做的事?”

    “這位先生,還是離開我家,我們都不歡迎你。”竟然是蘇儀不知何時走出了廚房,靜靜站在路遙面前。

    這是蘇儀說的第一句話,路遙詫異余,對她卻始終不能像對蘇李氏一樣惡言相向。

    “蘇姑娘看著是通情達理的,不如你來評評,難道困著兒女不放的母親是個合格的母親?”

    “算了,別說了!”卻是一直裝鴕的阿寶沖了出來,一把拉著路遙要送他走,“我早知道不行的!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帶你來我家!”

    路遙無緣無故被罵了一通,如今更是要被掃地出門,如何忍的下這口氣,硬是僵在了門口不肯出去。

    “是好是歹總得給句話吧?我是看中阿寶你的能力,可不代表我就非求著你陪我出海不可!你們今天這待客之道,我算是領教了,可總不能無緣無故白受一頓責罵!”

    “你——哎!”

    阿寶重重嘆一口氣,抱著頭就在門檻上坐下了,良久他才雙眼通紅地抬起頭來,“你非要知道原因,我就告訴你一個清楚的!”

    阿寶緩緩道來,路遙沒有想到,這一家人奇怪的態度背后,竟然還有這么一個故事……

    十年前,阿寶的父親出海時遭遇海難,活生生的人出去,卻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體回來,這讓蘇李氏几乎崩潰,家中驟失頂梁柱,日子也難挨了。

    當時隔壁住的成氏一家,成父成母膝下僅有一子成毅,平日也靠打漁為生,生活并不寬裕。可是見到蘇家的慘況,還是時時接濟,蘇李氏感激之余,就將自家女兒蘇儀定給了成毅為妻。

    五年后,蘇儀和成毅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兩家人便決定為他們辦婚事。成父想要風風光光的娶兒媳婦,打漁便比平常更刻苦了几分,每日里早出晚歸,終于病倒了。

    成毅不忍父親為自己受累,便主動要求以后都由自己去打漁,婚禮需要的錢他一定自己攢出來!

    偏偏有一日遇上了大風雨,成毅好不容易駕船回來,沒想次日便一病不起。一家兩個男人都生病,成母也是愁容慘淡。蘇儀便主動承擔了一切家務。

    可是有一日,蘇儀出門去買藥,卻再也沒有回來。

    成母家里走不開,阿寶和蘇李氏便到處去找,舟山城就這么大,可他們找遍了也沒能找著蘇儀的蹤跡。

    這時候,病床上不省人事的成毅卻突然醒了,嘴里喃喃說著胡話,說是蘇儀死了,給他托夢了。

    按照他夢中的提示,阿寶果然在一個偏僻的海灘發現了蘇儀的尸體。兩家人悲痛欲絕。

    就在這時候,卻有個白頭仙翁出現了,手里拿著一顆仙丹,說是可以救回蘇儀,當然了,這顆仙丹也可以治好奄奄一息的成毅!

    阿寶犯了難,蘇李氏咬咬牙,就要搶了仙丹救回蘇儀,成氏卻憂心自家兒子,硬是拿了仙丹回去給成毅服下。

    成毅醒后恢復神志,對著蘇儀的尸體痛不欲生,甚至長跪不起,乞求白頭仙翁再次現身,用他的命換回活生生的蘇儀。

    白頭仙翁果然出現了,只是他卻坦言仙丹只有一顆,已經被成毅吃了,要想救活蘇儀,除非成毅愿意修仙,用法力救回蘇儀,但這以后,他必須安心修煉,不得再返回人間。

    成毅心意堅決,同意了白頭仙翁的意見,當即化做一只金色的鳳凰,在蘇儀身邊繞了几圈后,就隨白頭仙翁一起消失了。

    醒過來的蘇儀得知成毅為救她去了仙境,兩人永世不得相見,除了暗自垂淚也別無他法。

    而成氏因為搶了仙丹救了自己兒子,已經與蘇李氏生了嫌隙,如今兒子也沒了,兒媳婦又成了泡影,傷心之下便跟丈夫離開了舟山城。

    此事的后遺症便是蘇儀封鎖了心房,再也不露笑顏,而蘇李氏則暗恨人心險惡,認定世上無好人,變的憤世嫉俗起來。

    “你現在知道,為何我的家人是這般模樣。又為什么我娘親和姐姐都這樣反對我出海了吧?”

    路遙唏噓不止,原本以為只是單純的因為蘇父的死,所以才會這樣,誰想這其中還曾發生過這么多故事。

    他看著神情冷淡的蘇儀,暗想她心中一定還牽挂著成毅吧?

    “蘇姑娘,成毅兄弟確定是跟了一個白頭仙翁走的嗎?”

    蘇儀聽到成毅的名字,果然目光微動,只是她并沒什么表情,只是搖頭道,“我只是在迷糊醒來時,瞥見過一片耀眼的金黃色羽翼,什么白頭仙翁,怕只有家母和家弟見過。”

    路遙于是看向阿寶,阿寶點頭確認。

    “據我所知,白頭仙翁應該就是傳說中世居蓬萊的南極仙翁。而此次我們也正是要去尋找蓬萊。難道蘇姑娘你就不想再見一見成毅?”

    “他既然已經決定專心修仙,我即便是去了也是見不到他的。”蘇儀目光黯然,可語氣卻已軟了許多。她靜靜看著阿寶,目光中流露出些許期盼,“或者阿弟能替我見上一面,也是好的。
第二百零六章 老木匠的要求

    “姐,你同意我出海?!”

    阿寶激動的直起身,聲音微微顫抖,如路遙所料,他本身是非常想要出海的,只是礙于家人不好開口。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蘇儀垂眸,感傷的看著阿寶,“雖然娘親平日里待你甚為嚴苛,可心里總還是時時牽挂著你的。”

    阿寶不語,蘇儀又道,“你道娘親為何非要你負責一日三餐?她就是希望能多見見你,確定你的安危!”

    “父親的死,讓娘親一直耿耿于懷。后來成毅他又是因為出海才染的重病。若是可以,我真的不想阿弟你重蹈覆轍!”

    “這么多年我不還是好好的?可見意外總是少數,阿姐你也別太擔心了。”

    “哎,也罷,就當成全我一點心吧。阿弟你若果真能夠再見到成毅,就告訴他——”蘇儀突然語塞,竟不知要阿寶轉告她的心上人什么話,良久,她才哽咽道,“告訴他,蘇儀這輩子跟他無緣了,要他好好照顧自己。”

    “阿姐……”

    “阿弟你也是,門在外,萬事小心!”

    姐弟倆依依惜別。似乎完全忘記們地娘并沒有同意阿寶出海。而這時候。路遙看著這副情景。也傷感起來。發誓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找到蓬萊。讓阿寶見上成毅。然后還要把他完完整整地帶回來!

    “啪!”一聲脆響。三個人是一驚。抬頭一看。竟是怒氣沖沖地蘇李氏。

    “你們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啊?翅膀都硬了可以自己做主了?”

    “娘!”

    阿寶和蘇儀齊齊奔了過去。一左一右住蘇李氏。

    “娘。你就讓我去吧准我還能見到神仙。求一顆長生不老地仙丹給您!”

    “誰稀罕什么長生不老!不准去!”

    “娘,阿弟從小就歡出海這么多年,你總是不准他走遠,難得有這么好的機會如你就應了他,滿足了他這個心愿?”

    “我不同意!這么多年都安安分分的過下來了,出海的心也早該死了!”蘇李氏恨恨罵了一句,抬頭又要來攆路遙“都是你這個惡人,挑撥我們母子關系,你是存心要害死我的阿寶嗎?”

    路遙頭疼不已,看著氣勢洶洶要扑過來的蘇李氏卻是一動也沒動,他實在不知道,現在應該站在原地讓她痛打一頓出出氣呢?還是掉頭就走且避避風頭?

    只是聽完剛才的故事,他怎么也不忍再跟這個可憐的老太太爭吵了。

    “娘!”一直溫溫柔柔的蘇儀此時卻突然大喊了一聲當場把所有人都給震住了,而蘇儀自己那個大聲的“娘”之后,又恢復了原先的輕聲細語。

    “娘求求您,就答應阿弟吧。既是成全他,也是成全我。您知道的,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放不下成毅——”

    蘇儀說不下去了,眼淚汪汪的看著蘇李氏,蘇李氏高高揚起的手也慢慢放了下來,“死心眼的丫頭,你怎么偏就忘不了他呢?”

    蘇儀抹了把眼淚,企求道,“娘,您就答應了吧?讓阿弟跟他走,滿足了他的心愿,等他回來后就不會有什么遺憾了。我,我得知成毅的消息后也能安心,安心嫁人!”

    “你是說,等阿寶從那什么蓬萊回來后,你就聽我的話,安心嫁人?”

    “是。”蘇儀點點頭,淚眼朦朧,“等我嫁了,就可以拿聘禮給阿弟娶媳婦兒,您也好享清福。這么多年,是我任性了。”

    蘇李氏聽蘇儀這么說,突然就平靜了,她將蘇儀攬進懷里,不無感慨,“為一個成毅,咱娘倆這些年都跟仇人似的,可是天下哪有不是的父母,娘不都是為你好嗎?”

    “娘,您同意我出海了?”阿寶看見氣氛緩和,興奮的跳了起來,忙不迭道,“娘,您等著啊,我一定要到仙丹來給您,然后您就可以長生不老了!”

    蘇李氏白了一眼阿寶,“我一個人長生不老有什么意思?”頓了頓,她又道,“算拉,等你們各自成了家,我還是早點去見你們的爹,這么多年他一個人在下面,也挺寂寞的。”

    “娘,您說什么胡話!爹巴不得您多陪陪我們呢。”、

    路遙在一旁看了半天的戲,眼前溫情的一幕仿佛與他并無多大干系,似乎就是系統固定的劇情,倒襯托的他先前那一番舉動幼稚無聊。

    ……

    離開蘇家后,阿寶便帶著路遙找到了一個老木匠,據說船廠的舊船只要經他手一修,保証完好如初,足以應付遠航。

    可是老木匠也不是白幫忙的,就算是看在阿寶的面子上,他也對路遙提出了三個要求。

    一壺好酒。這個好辦,路遙的百寶囊里還有一壺他的酒,直接就拿出來送給了老木匠,老木匠果然樂呵呵就提出了第二個條件——上好的木材。

    這個條件倒也合情合理,能夠修復舊船的木材必然得抗腐蝕,抗水淹,木質既不能太輕也不能太沉,還得防虫蛀!路遙交出了離憂島的上好木材,果然順利過關。

    于是第三個條件來了,老木匠說自己多年不干木工活,之前的工具全都爛了壞了,現在要求一套全新的好家伙!

    乍一看似乎挺簡單的,木匠的全套工具都可以在系統店鋪里買著,可是當路遙把買來的工具交給老木匠時,老木匠卻嫌貨色太差,不配他用。

    路遙其實是有一套好工具的,他本身也是木匠,當初完成職業任務時系統曾送他一套,全部都是可以事半功倍的極品裝備,市面上花錢都買不到的。

    可是,為了說動木匠去修復舊船,將這套無價之寶交出去,值得嗎?

    尋訪蓬萊是他和璃夜共的任務,如今的線索已明,他們迫切需要一艘能適應遠航的大船,目前看來,除了讓老木匠修復船廠那艘舊船外,別無他法。

    眼下只有兩路,第一條路就是現在就把自己那套極品工具交給老木匠,三個要求都完成,老木匠自然會去把船修好,然后他們就可以乘船出發去尋找蓬萊。但是,畢竟前途未卜,若是現在把極品工具交出去了,后面得到的收益卻反而不如這套工具,那他就虧大了。

    還有一條路,老木匠的任務暫時擱著,一面四處尋找極品工具,一面也多加查探大船的線索,只要找到其中一樣,眼前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這個辦法至少不會讓路遙覺得虧,但是時間上就說不定了,沒准他們找上三五個月的都不能找到。

    尋訪蓬萊的任務是有時限的,本來路遙大可以選擇第二條路,回去告訴璃夜一聲,兩個人動員人脈,慢慢尋找。可是,現實里的時間卻已經快過年了,這也是路遙很矛盾的事。

    拖不起,不能拖!必須在過年找到蓬萊,完成這段尋仙之旅!

    路遙沒有猶豫太久,很快就把自己的套極品工具交了出去。

    “好好好!果真是極品啊,瞧瞧這墨斗,瞧瞧這角尺,還有這竹尺,都是上好的老紅木啊!再看這刨子,是黃花梨木,嘖嘖,好東西!連斧頭也不簡單,這斧柄竟然是紫檀的。”

    這套工具路遙早就看過上百遍了,自然知道都是好材料,他著急結果,老木匠卻在這磨蹭時間,無奈只好催一催了。

    不過好在老木匠并不是沒有分寸的,收了人家的好東西,哪有不干事的道理?當即帶上工具,揣上老酒,又讓阿寶和路遙背上木材,一行三人浩浩蕩蕩就往船廠的方向去。

    船廠里有很大一片的廢舊區,什么破爛的小漁船,老舊的大輪船全都停在這里。路遙一眼便看到了最大的那艘輪船,雖然因為長時間不用,看著挺慘不忍睹的,但船架子總還在,明眼人一看就知是好家伙,恐怕當初造價不菲。

    “那就是當年我爹出事時的船。”阿寶在旁邊解釋,“當年輪船觸礁下沉,船上上百人大半都出了事,少數几個水性好的,搭著木板在海上漂了三天三夜,才漂到岸上,尋得救助。”

    “又過了好多日子,官家才派人將遇難人的尸體打撈上來,又花費了大精力將這輪船撈起。”阿寶重重嘆了口氣,“可惜當時船都被撞的不成樣子了,當時那官老爺嫌麻煩,不愿再花費時間精力還有大把的銀兩去修,就派人把船拉到這擱著了。”

    “暴殄天物啊,哎!”老木匠咳嗽一聲,也是唏噓不止,“這樣好的船,當初還是我跟几個老伙計花了三年的時間才造出來的。沒開几回呢,就出了事,然后就被晾在這兒風吹雨打的。”

    “不過總算它現在又能重見天日了。”路遙微微一笑,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么能有機會免費得到這艘船?

    老木匠渾濁的目光也突然變的清澈起來,十年的時間,他已垂垂老去,當年跟他一同造船的老伙計死的死,病的病,走的走,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想不到他有生之年竟然還能看到他生平的得意之作重新揚帆遠航,他到死也能瞑目了。

    “放心吧,給我三天時間,我就讓它恢復原貌!”老木匠拍拍胸脯,鄭重的許下了承諾,“不過年輕人,你是否愿意留下,幫我一起修復它?”
第二百零七章 相處


老木匠沒有得到路遙的回復,便又重復了一遍,喜出望外的路遙這才點頭答應,“求之不得!”

    系統提示:你得到了老木匠的賞識,老木匠將傳授你造船之朮!

    也難怪之前路遙那樣不可置信了。通常想要學習造船之朮,除了找到相應的NPC外,還必須完成一系列高難度的職業任務。

    而相比之下,路遙僅僅是給了老木匠一壺好酒,一些木材以及一套工具,就輕易學到了造船之朮。

    雖然這些東西價值不菲,但這實際上卻是屬于“尋訪蓬萊”任務中的,也就是說,路遙僅僅以一份物品獲得了兩次任務獎勵。

    “你之前學過巧匠之朮吧?”

    老木匠一邊將背在肩上工具箱卸下,一邊和藹的看著路遙,路遙知趣地替他打開工具箱,將趁手的工具遞交給他。

    “是的,只學過些皮毛,不敢在師傅面前賣弄。”

    “哈哈。”老木匠抬頭朗笑,“人卻是太過謙虛了,墨子一門皆尊魯班為祖師爺,而你又師從魯班,有道是名師出高徒,師傅名聲在外,想必徒弟也差不了,而我么,就不敢妄自托大,做你的師傅了。”

    路遙時沒弄清老木匠地意思。怎么。明明已經答應傳授他造船之朮了。現在又反悔不肯了?

    “師傅——”

    “罷了。只是點你一二。用不著喊我師傅。我如何敢跟祖師爺齊名啊。”

    老木匠擺擺手。面上卻并不悅地表情。路遙這才安下心來。“師傅重情重理。徒弟卻不能不知進退一聲‘師傅’。您當得!”

    說罷深深一鞠躬。老木匠坦然受了。

    面前這艘輪船年久失修。除了當初海難時船頭破地一個大窟窿外。船身也有不少損傷。因為常年經受日晒雨淋。饒是船上蓋著大大地油布氈。還是有不少地方開始發霉腐爛。

    路遙和老木匠兩人合作,一起揭開了蓋在船上的油氈布雖然船的輪廓早已知曉,可當船上的油氈布全部揭開陽光下露出它的全貌時,路遙還是被小小的震撼了。

    單從外形上看,這艘輪船與舟山碼頭泊著的班輪頗為相似,同樣是三層樓的結構,只是眼前這艘舊船細節上要更精致些梁畫棟,別具匠心雖然如今油漆多已剝落,可那略顯暗淡的紅若是重新上了漆,定然會大放光彩。

    老木匠似乎知道路遙心中所想,不慌不忙道,“上油漆那是最后一天的事,眼下還是查漏補缺快把整艘船檢修要緊。”

    “來了來了!水來了!”這時,消失了好一會兒的阿寶突然露面了只見他笑容滿面的挑著一擔水,大步走來。

    “哎修船這技朮活我不會,給你們打打下手還是可以的。”阿寶放下水樂呵呵將倒蓋在水桶上的水盆拿開放在地上,然后舀出几瓢水來,擰干抹布分別遞給路遙和老木匠。

    “有什么吩咐,你們盡管說!”

    ……

    這一天三個人一直忙碌到傍晚,夜晚風大,不適合行動,三人便只能重新將油氈布蓋上船身,末了路遙便提議要請大家去酒樓用飯,誰知阿寶和老木匠竟然都態度堅決的拒絕了。

    路遙不好勉強,想到出來一天還沒跟璃夜打過招呼,便也顧不上吃飯,急急趕上末班船回了離憂島。

    璃夜這一天也沒閑著,詳細的列了張出海計划單,又在島上把一些必需品都采購齊了,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她在自家島上的店里買東西,回頭還能多收點稅。

    等忙到傍晚,璃夜才想起還要做飯,便又急急忙忙去廚房,這不,菜才端上桌,路遙就推開門了。

    “回來拉!”璃夜回眸,沖路遙盈盈一笑,原本因趕路而略顯疲累的路遙頓時覺得一身輕松,心里也暖洋洋的。

    “好香啊,做了什么好吃的?”

    路遙卻不急著進門,在門口先撣了撣身上的灰,然后才想起這是游戲,衣服早在剛才就已經自動刷新干淨了,他無奈的搖頭笑笑,才大步跨進門來了。

    “涼拌海蟄絲,家常豆腐,水煮牛肉,炒青菜!就這些了。”璃夜微微有些歉意,“今天我忙忘記了,快到飯點的時候才想起來做飯,只能將就著吃一頓了。”

    “這樣還將就?我看是剛剛好!不,其實再少兩個菜也夠了。”

    路遙卻毫不介意,反而對璃夜大加贊賞,“也就是你,不肯荒廢自己的手藝,成天的自己燒飯做菜,我看其他人恐怕是要羨慕死我了。就這樣的菜色,要是天天上酒樓,非吃窮他們不可!”

    “哪有那么夸張。”璃夜嗔了句,心里卻是很歡喜的,她夾了一筷子海蟄絲到路遙面前的碗里,“快嘗嘗,入味了沒?我可是最早拌的這個菜!”

    “恩,好吃!”路遙微微頷首,他吃相雅觀,并沒有表現出猴急的模樣來。

    “那就多吃點!”璃夜說著又給路遙夾了一筷子海蟄絲,然后低頭捧起自己的飯碗,專心吃飯。

    這些日子跟路遙漸漸熟了,發現他其實也并不是那么高高在上的,跟她說話也逐漸變的親密隨意起來,可是每每到吃飯這些細節處,璃夜卻無法忽略他似乎與生俱來的良好教養。

    現實里,路遙的家世一定很不錯吧。

    璃夜不禁咬著筷子發呆,也不知自己突如其來的難過是為了什么。路遙很快發現了璃夜的異狀,抬手就來摸璃夜的額頭,璃夜一驚,躲開。

    “好好的,又發呆再不吃,菜都涼了。”

    路遙無奈的嘆氣,“你這個呆的習慣可不好。”

    “你也說是習了,哪改的了。”璃夜嘟囔了一句了几口飯,又抬頭看路遙,“哪像你,吃飯也這么文雅。”

    路遙眸中閃過笑意,“那是希望我粗魯了?”

    璃夜頭一皺,“我哪有這個意思!只是如果你表現的迫不及待大口吃飯的模樣,我會比較有成就感,因為我菜做的好吃所以你才會不顧形象啊。”

    “哦?”路遙意深長看了眼璃夜,“原來你是計較這個過我也是不想在你面前失態,萬一你因此就嫌棄我了可怎么辦?”

    路遙擠擠眼“其實我私底也是很野蠻的。”

    璃夜扑哧笑出聲來,拿筷子頭敲了下路遙的腦門,“得了,別作怪了,好好吃飯吧。”

    ……

    晚飯后遙簡單跟璃夜說了他今天一天的經歷,包括如何找到阿寶服他家人,以及那個讓人唏噓不止的故事。

    璃夜仔細問了些故事細節,果然搖頭不已,“想不到NPC也有這么感人的故事,哎,好可憐啊他們。”

    “你覺得可憐也許他們自己卻并不這樣覺得了。”

    路遙回想起蘇儀淡漠的目光,些微感慨“蘇儀甚至已經不求自己親眼再見見成毅了。”

    “可她不是為了他,一直沒嫁人么?”

    “那只是因為放不下竟成毅是為了救她才跟蓬萊仙翁走的。”路遙覺得自己也說不清,或許情之一物只有親身經歷的人才能感受其中的無奈苦楚吧?

    璃夜勉強接受了路遙的說法,卻始終放不下,腦海中甚至會幻想出一副畫面:成毅化做了一只金色的鳳凰,在蘇儀身邊盤旋留戀,可當蘇儀蘇醒時,他卻只能跟著蓬萊仙翁遠遠離開。

    明明相愛的人卻不能相守,明明兩個人都還活著,卻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

    璃夜悵然若失,也知是為蘇儀,還是為自己。她勾唇淺笑,一定是為了蘇儀,她自己有什么可悵然的呢?她又沒經歷過這樣刻骨銘心的愛情。

    想到這里,璃夜主動讓路遙接著往下說,“后來呢?你又去了哪里,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后來,阿寶又帶我去找到一個老木匠,然后我們三人一起在船廠的廢棄倉庫呆了一下午,修補那舊船。”

    路遙忽略了老木匠的那三個要求,直接把到船廠之后的事描述給璃夜聽,“知道么?那艘船很大,就跟我們平時見的班輪差不多!”

    “那么大?可我們一共才去八個人,是不是太浪費了?還要那么辛苦把船修回去!”

    “可不止八個人,既然要遠航,必要的水手和船長就必不可少,我們的船畢竟不是班輪,無論是安全性還是功能性,都不能跟系統班輪相提并論。”

    “好麻煩啊。”

    璃夜搖頭,“那照你說的,你現在不過才找到阿寶一個,其他水手怎么辦?阿寶作為副手,那最重要的船長也還是沒有啊。”

    “這也是我擔心的。所以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我?”璃夜指著自己鼻子,有些犯愁,“可我能上哪兒找去啊。”

    “當初你可以為了我,孤身一人千里迢迢跑去挑釁凌月宮,甚至談判時也肯服軟,怎么現在只是找几個人就難倒你了嗎?”

    路遙的話讓璃夜臉色一紅,什么為了他啊,說的好曖昧,雖然她的確是為了他才——

    “好了好了,我去找就我去找,這么點小事還難不倒我!”

    “恩,這才乖么。”路遙趁璃夜發怒之前恢復了正經,“接下去兩天或者三天,我可能都會留在船廠,專心修補輪船,所以恐怕不能給你什么幫助。你或者找几個信的過的朋友一起,遇上麻煩事也可以找他們解決。”

    “行了,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的!”璃夜拍胸脯打了包票,“三天內保証把人找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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