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封心

第四〇章 三個木雕

　　靈寶閣。

　　“星圖，這十幾個小傢伙雖然沒有進入第四關，不過潛力都還不錯，還有那幾個在第四關落敗的小傢伙也很好，儘量把他們都招攬到我們靈寶閣來。”

　　慕子思笑眯眯地將手中的名單遞給了莫星圖，“對了，那個顧琦，你可查清楚了她的來歷？”

　　“沒有。”

　　莫星圖有些慚愧的道，“不過，那顧琦所用的身份已可確認是偽造的，我查過給她做擔保的薊陽城白家，那證明上說她是白家家主的侄女，可那白家家主就只有一個侄女，而且還不到十歲。”

　　“哦？”

　　慕子思微感訝異，沉吟道，“這就奇怪了？這小姑娘為何要偽造身份，難道她不是我們成國人？”

　　莫星圖點頭道：“她是別國人的可能性極大，大比剛一結束，她就沒了蹤影，很可能已經離開了薊陽城。”

　　“罷了。既然她沒有取得第一，也沒有留下來領取獎勵，那就不要管她了。”

　　慕子思擺擺手，有些鬱悶地摸了摸額頭，“這次老夫真的是有點失算，成家的四皇子臨時起意橫插一腳不說，沒想到最後竟讓聶老五和練天心的徒弟得了第一名，靈寶閣這次得大出血了。”

　　“……”

　　莫星圖也有點無語，按照最初的預測，應該是慕小靈得第一的，那樣的話，獎勵再珍貴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惜，四皇子的參加卻讓大比出現了不小的變數，本來讓他得第一也不錯，至少可以和帝國皇室加深下交情，卻未料四皇子最後居然敗給了聶空，肥水全流進了聶家不說，日後聶老五也有了奚落慕子思的資本……

　　……

　　果然如聶空事前猜測的那樣，一離開莊院，聶星雲和練天心就開始向他詢問金針解毒之事。

　　聶空解釋說是自己久病成醫，花了十幾年時間琢磨出來的。對此，兩個老傢伙頗為懷疑，只是他們實在找不到其他理由來反駁，畢竟聶空這十幾年的情況，許多人都看在眼裏，他不可能是跟別人學來的。

　　最終，聶星雲和練天心還是壓下疑慮，叮囑聶空不要將他“自創”金針解毒手法的事情洩露出去。

　　這樁懸在心頭的疑問勉強得到解決，兩個老頭都異常高興，尤其是聶星雲，拉著練天心便向靈寶閣跑去，說是要和慕子思好好交流交流，順便幫聶空把這次藥會大比的獎勵給討要回來。

　　聶空知道老頭子肯定是去找那慕子思炫耀出氣，心中頗覺好笑，也沒再逗留，徑直回家。在外面和那些靈藥師們爭鬥了那麼長時間，聶空走在路上，突然有種歸心似箭的感覺，竟是特別的想見到花眉。

　　走進院落，跨入臥房，那個取暖器還在綻放著亮光，四周溫暖如春，可房內卻沒有花眉的身影。

　　聶空凝神傾聽，家裏一片靜謐。時近傍晚，聶空知道花眉以前都會在這個時段出去買菜，倒也沒怎麼擔心。

　　見窗前桌面上整齊擺放的木雕和刻刀，聶空詫異地走了過去。他知道花眉雕刻的人物，都是大成帝國歷史上出現過的天靈強者，比例都比較大，可眼下桌面上放置的木雕卻小得多，只有三個指頭那麼大。

　　木雕有三個，只初具雛形，但是花眉的雕刻技術已爐火純青，寥寥幾刀，便將人物的面目甚至神情都勾勒得栩栩如生。

　　三個木雕，第一個是坐姿，面色平靜，唇角似乎在冷笑；第二個神情專注，右拳做出擊狀，像是在修煉靈術；第三個則似在溫柔地注視著什麼。

　　其中，第一個木雕的面龐非常清瘦，後面兩個則是逐漸豐滿，但從眉目間可以明顯得辨認出雕刻的都是同一個人。

　　“這小人兒怎麼這麼像我？”

　　聶空輕輕嘀咕著，抬手摸摸自己的面龐，倏地心中一跳，這哪是像，分明雕刻的就是自己！

　　又細細一看三個木雕的神色，來到天靈大陸後所經歷的事情如走馬燈般從腦中一閃而過，聶空瞬即弄清楚了這三個木雕的來歷：第一個，是他初次醒轉，忽悠武童等人時的表情；第二個則是在院落中修煉“花爆”時的場景；至於第三個，則是他為花眉買回玉釵衣物時的畫面。

　　輕柔地摩娑著木雕，聶空仿佛看到了花眉坐在桌前細心雕琢時的情景，心中不覺泛起融融暖意。

　　驀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把聶空驚醒。連忙回身一看，就見花眉嬌柔俏麗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氣喘吁吁，酥胸急劇起伏，臉蛋紅撲撲的，也不知是被凍得還是因為跑動太過劇烈的緣故。

　　“嫂嫂，你回來了？”聶空柔聲道。

　　“嗯嗯。”

　　花眉沒想到聶空會在自己臥房裏，傻乎乎地點了兩下頭。

　　待瞧見聶空手裏拿著的三個木雕時，花眉猛地醒過神來，“哎呀”一聲跑到聶空身前，急急把木雕搶了過來，藏到背後，慌慌張張地解釋起來：“叔叔，這個……那個……我……我只是……”

　　直到雙頰羞紅得如同新染紅布，花眉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明白，明白。”

　　聶空知她性子羞澀，連忙頷首。

　　迎觸到聶空充滿笑意的眼神，花眉心兒一跳，感覺自己最隱私的秘密都似暴露了出來，更是羞赧，目光躲閃著低下頭去，一時嬌靨火辣辣地，霞暈從雙頰爬滿了耳朵和玉頸，滑嫩的肌膚紅得似能滴出血來。

　　“對了，嫂嫂，你剛才是去哪了？”聶空不忍見她太過難為情，於是趕緊隨口轉移了話題。

　　“我去‘靈寶閣’那邊看叔叔比試了。”花眉聲如蚊蚋的應道，不敢抬頭去看聶空的眼睛。

　　“啊？”

　　聶空嚇了一跳，今天靈寶閣附近混亂不堪，什麼人都有，花眉從沒修煉過靈力，只要那些巡邏的聶家族人一個不留神，像她這種柔弱的漂亮女子是很容易出事的，還好她最終安全回來了。

　　花眉聽出了聶空的擔憂，顧不得羞意，急忙道：“叔叔，我是和隔壁的十幾個族人一起去。”

　　聶空點點頭，卻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嫂嫂，如果以後要去這種比較混亂的地方，先告訴我一聲，我陪你去一起去。”

　　“嗯。”

　　察覺到聶空的目光有些灼熱，花眉剛剛抬起些許的螓首又垂了下去，眉宇間籠罩著濃濃的羞意。

　　“好，那我先出去了。”

　　待聶空的腳步聲完全消逝時，花眉才有勇氣抬起頭來，輕拍著酥胸，長出了口氣。又將三個木雕從背後移到眼前，細細打量了幾眼，花眉臉頰滾燙，心兒亂哄哄的，片刻後好似想起什麼，忙將木雕放進抽屜裏。看了看，忽然覺得有點不安全，又把木雕取出，藏進枕頭下面。沒一會，又將木雕從枕下翻出。

　　忙忙碌碌地過了約莫一刻鐘，花眉終於從床底下鑽了出來，那張嬌嫩的臉蛋變成了小花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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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章 序幕

　　薊陽城整夜都沉浸在歡騰的氣氛中銖銪銋銫，白天的藥會大比，將靈師們的熱情和興致全部激發了出來。即便是到了深夜時分，城中的酒店、飯館、客棧依舊燈火通明。笑語歡聲，徹夜不息。

　　翌日清晨，幾乎所有來薊陽城參加“千靈藥會”的靈師都湧到了靈寶閣外，等待著莊院開放。在這些靈師當中，有來千靈藥會選購靈藥的，同樣也有帶著珍藏的藥草或靈藥以期賣個好價錢的。

　　在這千靈藥會中禠稰稨穊，不管是世族宗派，還是小家族以及個人，只要有靈藥和藥物，都可以拿出來自由出售，也可以自由定價，做為主辦方的靈寶閣不會從中抽成，也不會干涉他們的交易。

　　時間不斷流逝，眾人千盼萬盼之下，那記清亮的鐘鳴聲終於響起，兩側莊院大門嘎吱而開。早就等不及的靈師們一窩蜂地沖進了兩個莊院當中，右側莊院早已擺好了靈寶閣及世族宗派的攤位，上面擺放的靈藥和藥物種類繁多，可供靈師們盡情地觀看選購。至於左側莊院，數百章矮桌整齊排開，那些想要出貨的傢伙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一處滿意的位置，把藥草和靈藥擺出。

　　沒過多長時間，兩邊莊院就變得喧囂熱鬧起來……

　　……

　　這個時候，靈寶閣後一處小殿堂中，卻聚集了數百人。他們都是來自大成帝國的各個世族、宗派和中小家族，並做為家族的使者來薊陽城參加“千靈藥會”，尤其是參加這場最重要的內部拍賣會。

　　每次的千靈藥會，真正稀罕珍貴和價值連城的東西都不會出現在外面的莊院，而是在這拍賣會中。外面莊院中出售的都是些比較大眾化的靈藥和藥草，而能上這拍賣會的，最低都在二十萬金幣以上。

　　這座小殿堂便是靈寶閣專為舉辦拍賣會而建造的，整體呈圓形，中央處有座小圓臺，座位則一圈圈地環繞在高臺四周，越遠越高。臺上無論拍賣什麼物品，在周圍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鐘聲鳴響、莊院開放時，聶空便隨著聶星雲和練天心走進了這座殿堂，今天與三人一同出現的，還有掌管財務的聶家七長老聶星海以及幾名隨從。其他家族宗派也都派遣了重要人物出場。

　　只環視一周，聶空便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影。如藥會大比中的那幾名裁判和慕小靈、曲馨儀、玉青冠，連那四皇子成子軒也坐在了最靠近拍賣台的前排位置，倒是小蘿莉顧琦不見了蹤影。

　　隨著聶星雲等人在前排就坐，聶空無意間一瞥，又看到了一道熟悉的白影，那就是與他在生死幻界中共過患難的白玉卿。她跟在一名中年男子身邊，略有些稚嫩的俏臉上一如既往地掛著冷酷的神色。

　　白家雖說是聶家的附庸，但家族的實力也不算很弱，能進入這個拍賣會也是意料中的事情。說起來，自從在幻界自殺後，聶空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時常自稱“老娘”的悍妞，不知她的修為提升到了什麼地步？

　　聶空發現她的時候，白玉卿也看到了他，兩道冰冷的目光直射過來，面無表情地微一點頭。

　　“星雲老弟，這次你們聶家拿出了什麼東西來拍賣？”旁邊的闕羽看向聶星雲，開口笑問道。按照以往約定俗成的規矩，在千靈藥會的拍賣會中，五大世族都得拿出至少一樣有特色的靈藥或藥草出來拍賣。

　　“哈哈，闕兄，保密，保密，待會你就知道了。”聶星雲笑眯眯地撚著鬍鬚，臉上略有些得色。

　　“……”闕羽直接無語。

　　這時，慕子思帶著慕小靈走了過來。看到聶星雲等人的時候，慕子思那張拉得比驢臉還長的面龐一下子就黑了下來，在他身邊的慕小靈也非常嚴肅地緊繃著臉，上面看不到絲毫的笑容。

　　聶星雲嘿嘿一笑，拍拍旁邊的空座，故意大聲叫道：“慕老頭，來，來，到，這邊來坐，哈哈。”

　　見四周有不少人的目光被吸引，慕子思臉色更難看，就像是被黑炭塗抹了一遍，走到聶空跟前，吹鬍子瞪眼睛地沖聶空揮了揮手，斥道：“起來，小孩子到那邊玩去，不要跑這裏來礙事。”

　　聶空有些莫名其妙地站起身來，慕子思一屁股霸佔了他的座位。聶空無奈，沖慕小靈使了個眼色，向十數米外的空座走去，待她跟上後，才悄聲道：“小靈妹妹，你爺爺是不是昨晚煉藥煉得走火入魔了？”

　　“你才走火入魔呢！”

　　慕小靈白了聶空一眼，沒好氣的道，“這還不是你鬧得。昨天你得了大比的第一名，你那個師傅可得意了，特意跑到‘靈寶閣’把我爺爺奚落了好久。走之前，不但帶走了你的獎勵，你的兩個師傅還合起夥來把我爺爺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金玉葫蘆子’全部都敲詐光了。害得我從昨天到現在連笑都不敢笑了，臉都硬邦邦的。”說著，小丫頭用勁揉了揉嫩白的小臉蛋。

　　“金玉葫蘆子？你說的是這些？”

　　聶空把手伸進懷裏，從寵物背包裏召喚出一個小布袋，打開一看，裏面全是拇指大的小葫蘆，金燦燦的近乎透明。

　　昨晚回來後，聶星雲給他送來了比試的獎勵，一株“玄星藍月鉤”。那藥草可以用來煉製提升修為品級的五品靈藥“玄星丹”，因其非常稀少，價格可達數百萬金幣。同時，還給他這個布袋，聶空也沒有打開來看，卻沒想到袋子裏裝著的都是“金玉葫蘆子”，那可是煉製五品靈藥“金玉葫蘆”的主藥。

　　聶空數了一下，裏面居然有五粒，這每粒都可以值個百萬金幣，五粒便是五百萬，都趕得上那株“玄星藍月鉤”了。聶空暗暗咋舌，遇到自己的那位師傅，靈寶閣這回真的是大大出了此血。

　　難怪慕子思臉那麼黑！一出口便惡聲惡氣，原來是在自己師傅那裏吃了癟，只好把氣撒在徒弟身上。不過，聶空倒是有些好奇，聶星雲和練天心是怎麼把這麼珍貴的五粒“金玉葫蘆子”敲詐出來的？

　　“當然了，要不然爺爺怎麼會那麼鬱悶。”

　　“……”

　　說話時，兩人坐了下來。聶空還待探聽探聽，殿堂內所有嘈雜的聲音卻突然消逝，抬眼一看，就見莫星圖正微笑著登上殿堂中央的圓臺，在他身後，跟隨著數十名年輕男子，每人手上都捧著個大小不一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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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章 一鳴驚人

　　“諸位，歡迎來參加本次靈寶閣舉辦的‘千靈藥會’。多餘的廢話我就不說了，拍賣會現在正式開始，首先拍賣的，是由薊陽聶家出讓的三粒靈藥。”和昨日的囉囉嗦嗦不同，今天莫星圖說得非常簡潔，一開口便進入正題，而且，今天的莫星圖看起來顯得更加的熱情洋溢。

　　一般說來，出現在“千靈藥會” 拍賣會前面的都是些比較普通的靈藥或藥草，最珍貴的東西基本都是在後半場出現。因而，在座數百人仍有不少在低聲談笑，沒怎麼去關注臺上的莫星圖。

　　不過，仍有不少人提起了興趣，聶家做為大成帝國五大世族之一，拿出來的東西再差也差不到哪去吧？

　　“若是說出靈藥的名字，恐怕在座所有人都會大吃一驚，請諸位做好準備。”莫星圖微笑著招了招手，最前面那名年輕男子捧著盒子走上前來。

　　能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這一下，莫星圖的話成功地激起了眾人的好奇心，眼睛下意識地盯著那木盒。

　　“這三粒靈藥就是……”

　　莫星圖一邊拉長語調賣關子，一邊打開木盒，從中取出三個精緻的小玉瓶，揭開了謎底——

　　“紫驪丹！”

　　話音落下後，殿堂中沉寂了片刻。

　　緊接著，“噗嗤”的笑聲接連不斷。本來他們正聚精會神地期待著聶家這次能拿出什麼珍奇的靈藥來拍賣，卻沒想到只是三粒“紫驪丹”，巨大的反差讓他們只微一愣神，便直接笑噴了出來。

　　“紫驪丹？我沒聽錯吧？”

　　“聶家莫非是窮瘋了不成，一個傳承數百年的世族，區區三粒‘紫驪丹’也好意思拿出來？”

　　“靈寶閣也真是的，在這種層次的拍賣會中，不說樣樣都是奇藥珍草，也別拿二品靈藥來糊弄人吧？”

　　“……”

　　笑過之後，眾人都很是不滿地議論起來，殿堂內頓時變得亂哄哄的。即便是那些原本沒怎麼注意這第一場拍賣的傢伙，在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之後，也忍不住加入了抱怨“靈寶閣”的行列。

　　最前排，闕羽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淚水，臉色古怪的道：“星雲老弟，你們聶家的底子不薄啊，怎麼拿出這等……這等……呃，這等低品的靈藥出來？”闕羽忍著沒將“垃圾”兩字說出口。

　　“闕兄，繼續往下看你就明白了。”

　　聶星雲對闕羽的取笑以及周圍的嘲諷毫不在意，哈哈笑道。旁邊練天心和聶星海神色平靜，慕子思還在黑著個臉，沒有對此作出任何回應，彷彿沒有聽到四周那嘰嘰喳喳的議論聲似的。

　　不遠處的座位中，聶空有些愕然地眨巴了下眼睛，老頭子不會是把自己煉製的紫驪丹拿出來拍賣吧？

　　這般尋思著，聶空疑惑地看了看身邊的慕小靈。見她笑嘻嘻地沖自己挑了挑眉頭，聶空登時便確認了自己的猜測，那瓶子裏面裝著的三粒“紫驪丹”的確是自己所煉製，不覺失笑著搖搖頭。

　　臺上莫星圖也不著急，等眾人的聲音稍弱些，他才笑道：“諸位不要小看了這三粒‘紫驪丹’，你們可知道它們的藥力融合度是多少？”

　　“多少？九成？九成一？了不起就是九成二、九成三嘛！”四皇子成子軒身邊一名年輕男子嗤笑道。

　　“五皇子殿下可猜錯了。這三粒‘紫驪丹’，其中兩粒的融合度達到了九成六，一粒更是高達九成七。”莫星圖笑道。

　　“什麼？九成六，九成七？” 那位五皇子臉上的不屑霎時凝住，失聲驚叫起來，成子軒同樣是面色一變，驚異地往聶星雲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掠過聶空時，眼神卻是微微一冷。

　　“居然有九成六、九成七的紫驪丹？據說這樣的融合度只有那些藥王才能達到呀？”

　　“不會吧，聶家出了藥王？”

　　“這倒不一定，若是運氣好的話，四五品的靈藥師也能夠煉製出來，只不過幾率低得可憐……”

　　“……”

　　聽著殿堂中的一聲聲驚呼，闕羽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聶星雲：“星雲老弟，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可是你們聶家的傳統了，幾百年前如此，如今在這這個拍賣會上也是如此啊。”

　　聶星雲嘿嘿一笑，道：“我們聶家除了有‘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傳統，同樣還有助人為樂的傳統。這不，好不容易煉製出三粒高融合度的‘紫驪丹’，馬上便拿出來與諸位分享。”

　　闕羽連連點頭：“不錯，不錯，那粒‘紫驪丹’老夫定要拍下來。對了，星雲老弟，你的融合度偶爾有一次能達到八成就不錯了，這三粒九成六以上的‘紫驪丹’想必是天心老弟的傑作吧？”

　　練天心微笑不語，闕羽以為他是默認了，又是拊掌感歎。

　　聶星雲被闕羽揭短，神色有點尷尬。旁邊一直黑沉著臉的慕子思眯著眼睛，嘴角泛起一絲幸災樂禍的怪笑。

　　殿堂內的眾人驚奇過後，開始摩拳擦掌，面露興奮之色。這種二品“紫驪丹”不算值錢，尋常情況下，能賣個三、四萬就很不錯了，可是，它的研究價值，卻遠遠高過了它的藥用價值。

　　要知道靈藥的融合度是直接關係到藥效的，尤其是那種用來提升修為品級的靈藥，若是融合度太低，藥效難以完全發揮出來，很有可能導致修為提升失敗的情況出現，比如那些六、七成融合度的靈藥。

　　藥力融合度超過八成，失敗的幾率已是微乎其微，但也不排除會有那麼幾個極其揹運的倒楣蛋。而融合度超過九成，服用靈藥後，藥效則可發揮得淋漓盡致，完全不用擔心失敗的問題……

　　更何況是這種藥力達到九成六、九成七的超極品靈藥！

　　要是能夠通過研究“紫驪丹”發現提高藥力融合度的竅門，其價值絕非千、百萬金幣所能估量的。

　　莫星圖洪聲道：“這三粒‘紫驪丹’分開拍賣，其中兩粒九成六融合度的，底價五萬，九成七融合度的，底價八萬。現在首先拍賣第一粒九成六融合度的‘紫驪丹’，諸位請出價，每次加價不得低於五千金幣……”

　　“五萬五！”話音還未落下，第五排的一名中年男子便舉手叫道。

　　 “六萬！”

　　“七萬！”

　　“十萬！”

　　前面只報價三次，一名黑衣老者就把價錢猛地提升了三萬。然而，十萬這個出價很快就被湮沒。眾人你方唱罷我登場，一粒小小的二品靈藥若是買來服用的話，五萬金幣都沒人要，可在這裏，價錢卻在急速爬升。

　　 “十二萬！”

　　“十五萬！”

　　“……”

　　“二十二萬！”

　　“三十萬！”

　　最先出價的那名中年男子突然咬牙叫道，周圍不斷蹦出的叫價聲全部消失。莫星圖環視一周，笑道：“諸位，還有沒有出價的？碰到如此高融合度的極品靈藥的機會可不多，還有沒有出價的？”

　　問過三次後，再無人出聲，那名中年男子如釋重負地出了一口氣，三十萬可是他的極限了。

　　莫星圖頷首道：“好！第一粒‘紫驪丹’由這位朋友獲得！請到這邊來交易，下面拍賣第二粒九成六融合度的‘紫驪丹’。”將玉瓶交給侍立在側的助手，莫星圖又舉起另一個玉瓶，而那中年男子則摸出靈卡，笑容滿面地離開座位，向殿堂左側走去，用靈卡轉賬之後馬上便可得到靈藥。

　　“這些人真是不拿錢當錢看啊！”

　　聶空又是驚奇又是感慨，沒想到自己煉製的“紫驪丹”居然能賣到三十萬的高價，想想剛到天靈大陸時，一瓶垃圾“回春露”就逼得花眉險些落入聶風行手中，果真是世事無常，難以預料。

　　聽到聶空的感歎，慕小靈笑道：“他們可是買回去研究的，如果只是買給後輩通靈師服用，才沒人肯出這樣的高價呢。”

　　聶空微微點頭，知道慕小靈說得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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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章 一百二十萬！

　　第二粒融合度九成六的“紫驪丹”的競價稍顯和緩，最終以二十九萬金幣成交，只比前粒少一萬。

　　莫星圖手舉第三個玉瓶，笑得如同聶空前世的彌勒佛：“這粒‘紫驪丹’的藥力融合度九成七，底價八萬，每次加價不得低於一萬，諸位請競價！”只比前面兩粒“紫驪丹”增加了這麼一點融合度，看似少得可憐，可是當融合度達到九成五以上，想要再往上提升，都是千難萬難。

　　莫星圖已經可以預見，這粒“紫驪丹”的競價會如何激烈。然而，當他宣佈競價開始後，殿堂中卻陷入了一片怪異的沉默當中。對此，莫星圖似乎早有預料，臉上笑容依舊，靜靜地環視著。

　　“三十萬！”

　　坐在聶星雲旁邊的闕羽突然打破了沉寂，他也不等價格慢慢攀升，一開口，價格就直追第一粒“紫驪丹”。

　　這個價格一出來，殿堂四處響起了輕微的嘀咕聲。那些出身小家族的人直接在心裏敲起了退堂鼓。

　　事實也的確如此，前面的兩粒“紫驪丹”，那些世家大族和大宗派沒有一個開口競價的，爭搶那兩粒靈藥的都是些中小家族和宗派，而那些世族宗派則將注意力放到了最後一粒“紫驪丹”上。

　　“三十五萬！”出聲的是來自落霞宗的伏爾榮，把價格提升五萬後，微笑著看了闕羽一眼。

　　“三十八萬！”曲停雲笑道。

　　“四十萬！”伏爾榮緊隨其後加價。

　　“六十萬！”

　　闕家、曲家和落霞宗先後出價，皇室成家也不甘落後，直接從四十萬提升到六十萬，叫價的赫然是跟隨成飛流和成子軒一同來到薊陽城的五皇子。冷冷一笑，五皇子眼睛掃過殿堂中的眾人，露出一副勢在必得的神色。

　　“六十三萬！”

　　只是微微停頓了一下，五皇子的叫價就馬上被壓了下去。伏爾榮也跟著再次開口：“六十五萬！”

　　“六十八萬！”

　　 “……”

　　此時此刻，這殿堂完全成了世家大族和大宗派的戰場，這第三粒“紫驪丹”的爭搶變得越來越激烈，往往是前面的競價聲還沒有消逝，就被後面那數字更加龐大的競價聲給壓了下去。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這些世族宗派爭起一粒二品靈藥來居然如此瘋狂，不過想到“紫驪丹”那超高的融合度，眾人便也釋然。只是釋然過後，眾人卻忍不住羨慕起這些大家族大宗派的財力來。

　　整個大成帝國，要說財力最雄厚的，非洛城慕家莫屬。但是在今天的拍賣會中，洛城慕家做為主人，是不會參與到競價中去的。

　　排除慕家，最富裕的當屬皇室，大成帝國國土廣闊，除了離風城、夜戈城和薊陽城之外，其餘眾多城鎮的稅賦，全都歸皇室所有，再加上遍佈全國各地的產業，財力雖稍不如慕家，卻也極強。

　　之後的曲家、闕家、聶家和落霞宗的財力則大致相當，都弱於前面兩家。但是，這“弱”也只是相對而言的，這幾個家族宗派即使財力再弱，也不是那些中小家族所能望其項背的。像這幾十萬金幣。對小家族來說，是筆不小的鉅款，可對像皇室、闕家這些龐然大物而言，只不過是九牛一毛。

　　遇到大家族想要競價的東西，他們基本上沒有任何的競爭力，好在這拍賣會中拍賣的東西眾多，倒也不怕沒有收穫。

　　“七十萬！”

　　闕羽又一次高聲叫道。

　　叫完後忍不住向聶星雲和練天心苦笑起來，他早意識到這粒“紫驪丹”的競價會非常瘋狂，卻沒想到竟瘋狂到了如此地步，完全不需要莫星圖鼓勁誘惑，幾人就把價格推到了這麼高的地步。

　　闕羽無奈的道：“要是超過百萬，老夫就只能割愛嘍。”

　　“闕兄，那你可得先做好準備，這粒‘紫驪丹’肯定過百萬。”

　　聶星雲也是心花怒放。這次拿出三粒融合度最高的“紫驪丹”來拍賣，看來完全是正確的，如果沒有前兩粒做鋪墊，這最後一粒的價格也高不起來。至於別的家族想買去研究，那就讓他們研究好了，在天靈大陸的歷史上，的確有不少靈藥師通過研究高融合度的靈藥而有所得，以至實力大增，但這也不是絕對的。更何況，聶家還擁有煉製這三粒“紫驪丹”的聶空，也不怕他們研究透。

　　“一百萬！”

　　彷彿專為印證聶星雲的猜測一般，一個清亮的聲音驟然響起。一時間，殿堂中那些唧唧喳喳的嘀咕聲完全消失，一道道目光向那聲音來源處望了過去，發現那出價的竟然是帝國五皇子。

　　果然不愧是皇室出身！

　　只是第二次開口，就將價格從七十萬拔升到了一百萬。

　　不僅別人有些愣神，聶空也有點怔住了。按照購買力的比率計算，這一百萬金幣如果放到前世，那就是鉅款了，聶空就算再行醫十年，也不一定能夠賺到這麼多錢，可在這裏，一粒“紫驪丹”就足夠了。

　　聶空微微搖頭，和前世那些揮金如土的富豪一樣，金幣對這個世界的巨富家族來說，只是數字而已。

　　圓臺上，莫星圖很快便回過神來，高聲叫道：“五皇子出價一百萬，五皇子出價一百萬，還有沒有人加價，還有沒有人加價？”

　　“一百萬啊……”

　　伏爾榮權衡片刻，搖了搖頭。曲停雲笑了笑，也沒有再開口。倒是闕羽有點不甘心，猶豫了一下，道：“一百零五萬！”

　　莫星圖連忙叫道：“闕羽大師出價一百零五萬，闕羽大師出……”

　　“一百二十萬！”

　　五皇子舉手叫道，而後笑吟吟的道， “如果把這粒‘紫驪丹’帶回去，想必皇爺爺會非常高興的。”

　　“唔！”

　　成飛流微一頷首。

　　莫星圖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地滿面通紅，大叫道：“一百二十萬！一百二十萬！五皇子出價一百二十萬！闕羽大師呢？闕羽大師還會不會往上加價？”本來這次的拍賣師早有人選，只是他為了舒緩下連續煉藥失敗的心情，主動請纓，卻沒想到拍賣這行當做起來，也是挺有激情的。

　　闕羽自嘲的笑道：“還是年輕人有氣魄呀。”一百多萬對闕家來說同樣是毛毛雨，只是用來買那粒“紫驪丹”，卻有些不值得了。如果換成一粒九成七融合度的五品靈藥，他怎麼著也會競價到底。

　　“……一百二十萬，成交！”莫星圖一錘定音。

　　“……”

　　這時候，殿堂內自發地響起了陣陣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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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章 牽黃金珠

　　三粒高融合度的二品靈藥“紫驪丹”完全將眾人的興致撩撥了起來，殿堂中氣氛異常活躍。在接下來的拍賣中，那些中小家族都踴躍競價，倒是那些世家大族和大宗派沒怎麼摻和到裏面去。

　　眾人知道，他們都是在等待著這次拍賣會的最後幾樣壓軸之物。對此，大家也是喜聞樂見，沒有那些巨富家族的插手，叫起價來也更加放得開，不用擔心自己看好的東西被搶得連一點還手餘地都沒有。

　　連續拍賣了數十種靈藥和藥草，成交價非常高的有五種，全部都超過了百萬，最低的也有一二十萬。

　　把前世的二十多年也算進來，聶空還是第一次真正參加拍賣會，雖未參與競價，也是看得津津有味。這時，他才發現莫星圖這位四品靈藥師在調節氣氛、撥動眾人情緒方面，也是挺有一手的。

　　不知不覺間，拍賣會已進行大半。

　　“諸位，現在還剩下最後三種靈藥。”

　　莫星圖的目光掃過身邊三名捧著盒子的年輕男子，而後環視眾人，高聲笑道，“這三種靈藥，每一種都價值連城，難得一見，同樣，它們的起拍價也不低。諸位一定非常好奇它們是什麼靈藥，現在就讓在下為大家揭開謎底。”

　　說著，莫星圖拿過一個木盒，取出個約莫兩指寬的玉瓶。瓶子近乎透明，可以清晰地看到裏面那粒金色的靈藥，瑩瑩的光澤充塞著瓶內空間，讓整個玉瓶看上去都是金燦燦的，異常耀眼。

　　“牽黃金珠？”

　　“牽黃金珠！”

　　“……”

　　練天心、聶星雲、闕羽和曲停雲等人都詫異地低呼出聲，似乎沒想到牽黃金珠會出現在這裏。

　　“不錯！正是五品靈藥‘牽黃金珠’！”

　　莫星圖揚聲道，“這‘牽黃金珠’乃是由帝國皇室出讓給靈寶閣進行拍賣，而且還是太上皇他老人家親手為本次‘千靈藥會’煉製的。一粒‘牽黃金珠’可將一名禦靈師的修為從八品提升到九品，珍貴之極，向來都是有價無市，家族中有禦靈師的朋友，千萬不可錯過這次機會！”

　　牽黃金珠！還是由太上皇煉製……

　　這可是個不錯的噱頭！眾人都怦然心動地低聲商談起來，那太上皇是帝國的兩名六品靈藥師之一，煉製出來的靈藥融合度頗高。而且，在整個天靈大陸，懂得煉製“牽黃金珠”的，也就只有太上皇一人。

　　一時間，家族內正好有禦靈高手的傢伙瞧向那“牽黃金珠”的目光頓時都變得炙熱起來，只是看到最前排那些同樣對“牽黃金珠”抱有興趣的世族宗派中人時，神色間都不免有些沮喪。

　　根本不用懷疑，這次“牽黃金珠”的拍賣，那些大世族、大宗派是絕對會參與進來競價的。

　　感覺到殿堂內的騷動，來自皇室的成飛流等人滿意地相視一笑。

　　莫星圖不等眾人的情緒冷卻下來，便抓住時機大叫道：“這粒‘牽黃金珠’融合度高達八成五，一百萬金幣起拍，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五萬金幣，現在競價開始，諸位可千萬莫要錯失良機。”

　　“一百零五萬！”

　　見最前排的大家族並沒有馬上出價，第二排的一名壯漢試探著叫道。這壯漢名叫顓孫望，來自楓葉城的顓孫家族。顓孫家傳承數百年，實力雄厚，雖比不得五大世族，卻也能夠排在前十。

　　“一百一十萬！”

　　 “一百一十五萬！”

　　“一百二十萬！”

　　“……”

　　“一百五十萬！”

　　都是五萬、五萬的往上漲，波瀾不驚。

　　競價的都是些中小家族，他們完全是抱著湊湊熱鬧的心態在叫價。當然，在湊熱鬧之餘，多少還存著點僥倖的心理，說不定那些大家族突然對“牽黃金珠”沒了興趣，而讓自家撿了個大便宜呢。

　　“二百萬！”

　　聲音輕細慈和，卻一下就將周圍雜亂的聲音壓了下去。霎那間，整個殿堂內都是鴉雀無聲。

　　短暫的驚詫過後，眾人心中暗暗歎起氣來，大家族果然耐不住出手了，便宜不是那麼好撿的！

　　聶空感覺那聲音有點熟悉，轉眼一看，發現出價的居然是聶家的七長老聶星海。見聶空看過來，胖老頭還扭了扭肥肉都從座位空隙中擠迫出來的身軀，而後有些促狹地沖聶空眨了眨眼。

　　沒想到那個胖碩長老還有這樣的一面！聶空報以微笑，收回目光時卻發覺似乎有人在注視著自己。

　　循著那種感覺看去，聶空看到了兩道目光，而它們的主人居然是那位四皇子，他看向聶空的眼神中滿是傲然。

　　聶空暗笑，這傢伙真夠能忍的，明明知道自己的存在，之前卻一直目不斜視，直到現在才看過來，莫非是看到聶家七長老出高價競拍太上皇煉製的“牽黃金珠”，讓他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於是，聶空笑眯眯地沖他豎起右手食指和中指，輕輕晃了幾下。

　　“……”

　　四皇子一滯，嘴角微微抽搐，面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他明白聶空是在嘲笑自己只得了藥會大比的第二。對別的年輕靈藥師來說，藥比第二也算是莫大的榮耀，可對他而言，那第二名卻是他此生都難以洗脫的羞辱。

　　慕小靈捂著嘴唇，吃吃地低聲嬌笑：“聶空，你太壞了，氣得他臉都紅了。不過，像他這樣的傢伙，就是得煞煞他的傲氣。昨晚，我們 ‘靈寶閣’將第二名的獎勵送給他時，他居然看都沒看拒絕了，還說什麼從來只有奪得首名的四皇子，而沒有收下第二名獎勵的四皇子！”

　　說到最後，慕小靈眉宇間也是難掩氣惱。

　　“還有這事？”

　　聶空啞然失笑，沒再注意那成子軒。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那“牽黃金珠”的價格已飛漲到了三百萬，出價的是離風曲家的曲停雲。

　　莫星圖的語調不自禁地激動起來：“三百萬！三百萬！停雲大師出價三百萬！還有沒有更高的，還有沒有……”

　　“四百萬！”

　　莫星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更高的價格就在殿堂中回蕩開來，居然在原來的三百萬基礎上直直拔升了一百萬！如此兇狠的競價姿態，頓時便將殿堂內的所有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冷封心

第四五章 紅浮丹

　　最終，闕羽以四百萬高價拍下了那粒“牽黃金珠”！

　　被節節高漲的價格刺激，莫星圖更加完全的融入到拍賣師的角色當中，面龐都激動得泛起了紅光。

　　將“牽黃金珠”交給助手後，莫星圖也不給人喘息的時間，立馬取過第二個木盒，激情澎湃的叫道：“諸位，這瓶內裝的也是五品靈藥‘碧海藍天’，只需兩滴便能令一名靈力消耗乾淨的水系禦靈師迅速恢復，在戰鬥之時，非常實用。只要遇到的不是超過自身太強的敵手，擁有它，便可保證自身立於不敗之地。”

　　說話間，莫星圖從盒中取出了一個碧藍色的玉瓶。這瓶子小得可憐，長度和大小都跟拇指頭差不多，估計只可以服用兩三次。不過，既是關鍵時刻用來保命的靈藥，自然不可能滿滿一大罐地拿出來。

　　“這瓶‘碧海藍天’藥力融合度八成一，同樣是一百萬起拍，每次加價不得低於五萬。諸位，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有了這‘碧海藍天’，等於是多出了幾條性命！”莫星圖聲情並茂地蠱惑道。

　　“一百二十萬！”

　　“一百三十五萬！”

　　“……”

　　這回同樣是那些小家族試探著在加價，很快便已飆升到了一百五十萬。

　　不過，這瓶“碧海藍天”畢竟只適用于水靈師，而且只能做恢復靈力之用，那些大家族和宗派明顯興致不高，基本沒有參與，只有曲停雲象徵性地出價一百四十萬，然後馬上被人碾壓過去。

　　“一百七十萬！”

　　一個剛硬的聲音突然響起，冷不丁地把價格提升了二十萬。聶空轉眼一看，發現那競價的就是白玉卿身邊的中年男子，自從拍賣會開始之後，他由始至終都沒有作聲，直到快結束時才突然發力。

　　“他就是白家家主白天京。”慕小靈在旁提醒道。

　　聶空點點頭，白天京便是白玉卿的父親，他曾往那邊瞥過幾眼，白天京一直都是冷冰冰的面無表情，白玉卿不僅眉目和他有著幾分相似，神情更是幾乎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一百七十萬！白家家主出價一百七十萬！還有沒有出價的，還有沒有出價的？”莫星圖叫得聲音都有些嘶啞了，不過眾人對這類靈藥的興趣都不是很大，任憑他歇斯底里地撩撥，過了好一會才有人出聲。

　　“一百八十萬！”

　　這聲音非常猶豫，恐怕這已是極限。

　　“二百萬！”

　　白天京硬邦邦的聲音，直接將其他小家族參與競拍“碧海藍天”的希望粉碎，個個都是搖頭不語。

　　五品靈藥才區區二百萬的價錢，莫星圖有些鬱悶，有些不死心地繼續叫喊，試圖挑起眾人的熱情，可惜徒勞無功，最後只得宣佈成交，五品靈藥“碧海藍天”被白天京以二百萬金幣購得。

　　看到臺上莫星圖的臉色，慕小靈抿嘴笑道：“‘碧海藍天’這樣的靈藥能拍到二百萬已經不錯了，師傅有點貪心啦。不過真正的壓軸靈藥就要來了，估計師傅的心情馬上就能興奮起來。”

　　聶空微一頷首，他也很是期待那最後的一種靈藥，能作為壓軸之物，最起碼應該是六品靈藥吧？

　　“啊呀呀，啊呀呀……”

　　驀地，小傢伙扭著根須和莖葉興奮地蹦跳起來。

　　對香香此刻從潛意識中表現出來的情緒，聶空已非常熟悉，當初在幻界感覺到那藥香時是這樣，在煉藥堂密室後面看到“電光藤”時也是這樣，難不成那最後的木盒裏面放的不是成品靈藥，而是奇珍異草？

　　聶空伸手入懷，從寵物背包裏摸出那個裝著“金玉葫蘆子”的袋子，倒出一粒，直接放進嘴裏咀嚼了幾下，汁水爆散，一股濃膩的甜意順著喉嚨流下去，讓聶空的心兒都似甜得化了開來。

　　對“金玉葫蘆子”的藥力，小傢伙是照吃不誤。不過，它的叫喚不但沒有停止，從聲音中透散出來的激動反而更加強烈，甚至超過了發現“蛇盤血蓮”藥香和 “電光藤”的時候，可見小傢伙現在感應到的藥草，應該比“蛇盤血蓮”和“電光藤”都還要珍貴，可惜，那樣的藥草卻不是自己現在能買得起的，所以也只能儘量安撫小傢伙的情緒，等拍賣會結束，它就不會再叫了。

　　對聶空能直接生吃藥草的能力，慕小靈已經見怪不怪，不過看到他這麼把一粒“金玉葫蘆子”吃掉，小丫頭還是有種肉痛的感覺。很無語地撇撇嘴，轉眼一看，慕小靈疑惑地嘀咕道：“咦，我爺爺怎麼出去了？”

　　聶空一看，發現慕子思果然被一名年輕男子引領著，走出了殿堂側門。聶空也沒在意，相比慕子思的離去，他更加關注高臺上最後剩下的那個盒子……不，應該說是那盒子裏面的藥草！

　　“諸位，最後拍賣的是什麼？讓我們來看一看……”

　　莫星圖已調整好情緒，一臉神秘兮兮地拿過那最後的木盒，在眾人充滿期待的目光注視下，故意慢騰騰地打開盒蓋。就在眾人都恨不得脫下鞋子砸在他臉上的時候，莫星圖才裝模作樣地驚呼一聲，從裏面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玉盒，只有巴掌大小，“哎呀，怎麼還是盒子，繼續開……”

　　玉盒打開，裏面居然放著的是個嬰孩拳頭大小的白色圓球。木盒內藏著玉盒，玉盒內藏著圓球，球內又藏著什麼？不得不說，這種方式的確成功將眾人的興致和好奇心都勾引了出來。

　　莫星圖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裏面究竟是什麼，請大家睜大眼睛……”

　　“啪！”

　　莫星圖手指一捏，圓球爆開兩瓣，其中半片圓球中鑲嵌著一粒指頭大小的靈藥，殷紅如血，圓溜溜的表層隱隱有瑩光繚繞。莫星圖舉著靈藥轉了幾圈，瑰麗的色澤從靈藥中透散而出，耀人眼目。

　　“紅浮丹！”

　　驚呼聲接二連三地響起，顯然殿堂中不少人都認出了那粒靈藥的來歷。聶空心中卻是萬分疑惑，按照小傢伙的聲音提示，這最後的應該是藥草才對，怎會是成品靈藥？難道小傢伙感應到的靈藥並非是在高臺，而是攜帶在附近某個人的身上？聶空下意識地轉眼，四處觀看起來……

冷封心

第四六章 激烈

　　“六品靈藥‘紅浮丹’，藥力融合度七成八，可令靈師的修為從虛靈二品提升到虛靈三品。諸位，數百年來，靈寶閣舉辦‘千靈藥會’數十次，今天還是首次拿出六品靈藥來拍賣，如此良機，切莫錯過。”

　　對於眾人表現出來的震驚，莫星圖非常滿意，說實話，當初聽家族說要拍賣一粒“紅浮丹”時，即便是他也吃驚了好一陣子。畢竟對六品以上靈藥進行拍賣的事情，整個天靈大陸也是難得出現的事。

　　“‘紅浮丹’！‘紅浮丹’！沒想到這次‘千靈藥會’，慕家竟連這種提升修為的六品靈藥也捨得拿出來，老七，這‘紅浮丹’我們聶家要定了！”聶星雲驚歎過後，轉頭看向聶星海，神色間露出了少有的鄭重。

　　“唔，老九正好用得著。”聶星海笑眯眯地點頭，他口中的“老九”，自然便是九長老聶星東。

　　“大手筆！不愧為壓軸靈藥！子榮，有實力競拍這‘紅浮丹’的家族不多，不過競爭必定非常激烈。既然有如此靈藥出現，那我皇室也不可 落後于人，要知道當初你皇爺爺一直想向慕家討要一粒‘紅浮丹’進行研究，卻始終未能如願。再過兩月便是你皇爺爺大壽，這‘紅浮丹’正好可給他做壽禮！”

　　看著莫星圖手中的血紅靈藥，成飛流撚須笑道。

　　“皇叔祖，孩兒明白！”五皇子成子榮眼中洋溢著興奮，“不管如何，這粒‘紅浮丹’都得搶下。”

　　“那倒也不必，若是價格太過離譜，也無需逞強。下月在大昌國國都，‘紅樓’也會舉辦一次靈藥拍賣，我已收到請柬，據說那裏同樣有一粒高融合度的六品靈藥出現。”成飛流擺手道。

　　“是。”

　　五皇子點頭，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

　　見四皇子一直悶頭不語，成飛流不由笑道，“子軒，只是一次失利，無需耿耿於懷，那聶空對藥力的感應能力要強過你不假，可你在其他方面，卻不比他差，而且他是木靈師，你是火靈師，你的潛力要遠超於他。把心放寬廣一些，這天靈大陸很大，不要把目光局限在一個小小的薊陽城。”

　　成子軒歎道：“皇叔祖，孩兒知道，只是孩兒一直想不明白，只用幾根靈紋金針，也能驅除 ‘毒龍丹’的毒性？”藥會大比結束過後，他在惱羞之餘，便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卻毫無頭緒。

　　成飛流啞然：“這世上千奇百怪的事情多得是，聶家傳承數百年，豈能沒有一些壓箱底的絕招，你若是能夠一想就透，那早就傳遍整個天靈大陸了。你向來心高氣傲，這次失敗，對你而言，也算好事。”

　　“是。”

　　四皇子面頰微微臊熱，恭聲應道。他溫和的表面下，隱藏著的是顆張狂的心，可他絲毫不敢在成飛流面前放肆，只是目光斜睨著不遠處的聶空時，眼神中卻依然透著憤惱和羞怒的意味。

　　“聶空，你看什麼呢？”見聶空東張西望，慕小靈扯了扯他衣袖，有些疑惑地眨巴了幾下水汪汪的美眸。

　　“沒什麼？”

　　聶空回過神來，搖頭微笑。他本想通過小傢伙的叫聲判斷出那靈藥的方位，可惜未能成功。小傢伙的叫聲沒有明顯的起伏變化，估計是那靈藥距離過遠、也沒有移動位置的緣故，最有可能的是，那靈藥不在殿內，而在殿外！

　　說謊！慕小靈瞥瞥紅嘟嘟的嘴唇，看聶空剛才的神色，明顯是在尋找著什麼？不過聶空既然不說，她也不好詢問，畢竟她雖和聶空熟悉，卻也只是見過幾面而已，還算不得無話不談的朋友。

　　小丫頭美眸滴溜溜一轉，無意間和兩道冰冷的目光碰撞在了一塊。看到那少女稚嫩的容顏、火爆的身段，慕小靈想起有關聶空的傳聞，不由恍然大悟，捂著紅唇偷笑，感覺明白了聶空在看什麼。

　　“諸位！”

　　莫星圖故意留了點時間給眾人商議，待聲音稍弱，感覺到眾人的目光又集中在了自己身上，這才再次開口，聲音激昂的叫道，“這粒‘紅浮丹’起拍價五百萬，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五十萬！請諸位出價！”

　　“……”

　　殿堂中靜悄悄的，那些中小家族之人面面相覷，最前面的那些傢伙卻非常沉得住氣，都等著別人先競價。

　　“哈哈……”

　　一聲爽朗的大笑在殿堂中回蕩開來，闕羽縱聲道，“既然諸位不肯做這出頭鳥，那就由老夫先開始吧，六百萬！”

　　闕羽先前拍下了一粒“牽黃金珠”，暗暗估算了一下，知道自己靈卡中的餘額不足以拍下“紅浮丹”，乾脆便不再打它的主意，這次叫價，也只是起個拋磚引玉的作用，以打破眾人的沉默。

　　“七百萬！”這回叫價的是落霞宗的五品靈藥師伏爾榮。

　　“一千萬！”

　　第三個出聲的卻是曲家的曲停雲，老太太年紀大了，可魄力卻絲毫不輸給年輕人，一開口便提高了三百萬。

　　“一千一百萬！”後排不知是哪個傢伙湊起了熱鬧，不過沒人關注他，價格依舊在飛速攀高。

　　“一千三百萬！”

　　“一千五百萬！”

　　“……”

　　殿堂中的眾人都聽得心驚肉跳，這些世族宗派數百年積澱下來，果然都是財大氣粗，揮金如土。

　　看著毫不相讓的離風曲家和落霞宗，眾人異常期待，也不知這六品靈藥最終落入誰手，那前排還有皇室成家和薊陽城的地主聶家沒有出聲，他們想必也是想等前面兩家的競價告一段落，再突然出手。

　　“二千萬！”

　　曲停雲斬釘截鐵的聲音，一下子就把伏爾榮打擊得沒脾氣，苦笑著搖搖頭，然後偃旗息鼓。隨後，曲停雲笑容慈和地轉眼看向成飛流和聶星雲，似乎是在邀請皇室成家和薊陽聶家出價。

　　成飛流微一頷首，旁邊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煩的五皇子趕緊揮動手臂，大聲叫道：“二千五百萬！”

　　“噝！”

　　殿堂內登時響起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那只高舉的手臂，然後順著手臂而下，落在那張還帶著些稚氣的年輕面孔上。五皇子少年性情，見自己一開口便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意……

冷封心

第四七章 天價

　　“二千六百萬！”

　　一個輕描淡寫的聲音傳來，馬上就勾走了眾人的視線。那叫價之人滿臉堆笑，正是聶家七長老聶星海。

　　最後一個有實力競拍“紅浮丹”的家族終於出手，眾人心中開始激動起來，雖說他們不能參與進去，但是能在拍賣會即將結束的時候，看到帝國皇室和薊陽聶家之間的龍爭虎鬥，也是不錯。

　　莫星圖眼睛一亮，暗鬆了口氣後，大為激奮，觀望了這麼長時間，聶家總算出手，現在就看皇室和聶家誰的魄力更足了。如果操作得好的話，這粒“紅浮丹”絕對能夠拍出一個天價來！

　　莫星圖的目光看向皇室所在的位置，嘶聲叫道：“二千六百萬！聶家七長老出價二千六百萬，有沒有更高的？有沒有更高的？有……啊，五皇子殿下動了，他會叫出什麼樣的價格呢？”

　　“三千萬！”

　　五皇子咬著牙道。

　　“三千萬！五皇子殿下已經叫到三千萬了！聶家七長老呢……”莫星圖又把眾人的注意力匯引轉到聶星海身上。

　　“三千一百萬！”聶星海的語調還是不急不躁。

　　“五千萬！”

　　五皇子跳了起來，眼睛瞪得通紅。

　　“啊？”

　　成子榮聲音剛落，殿堂中便冒出了陣陣驚呼，一粒六品靈藥一般也就三千萬左右。最高能到三千五百萬就非常不錯了，可這五皇子卻一下子就抬到了五千萬，這已不是在競拍，而是在賭氣了。

　　不僅是他們，連圓臺上的莫星圖也被鎮住了，竟沒能馬上反應過來。在拍賣前，他估算這粒“紅浮丹”能到三千五白萬就頂天了，沒想到價格居然竄過三千五百萬，直接跳到了五千萬！

　　醒過神來後，莫星圖咧嘴大樂，對他而言，拍賣會中最歡迎的就是像五皇子這種年輕氣盛的傻×了。

　　“子榮，坐下！”

　　成飛流不悅地皺起了眉頭，這裏參加靈藥競拍的不是別人，而是大成帝國世族，相互間並沒有什麼真正的仇隙，反而還經常有合作，像成子榮這種賭氣抬價競拍的方法，很容易讓兩個家族結下仇怨。

　　慕小靈朝聶星海那邊瞅了瞅，然後抿嘴做思索狀，接著那水嫩嫩的娃娃臉上透出了點深沉的味道：“聶空，我猜你家七長老一定還會出價，看情況，這粒‘紅浮丹’，你們聶家是勢在必得的。”

　　“哦？這麼肯定？”

　　聶空不覺一笑，那粒“紅浮丹”現在的價格，若是換算成前世的紙幣，絕對得用億來衡量了。以聶家如今的家底，若是再繼續往上出價競拍，恐怕得把薊陽城內的大部分流動資金都給騰挪出來。

　　見聶空有點不信，慕小靈嘟著小嘴，哼哼兩聲道：“你等著吧，七長老肯定還會再出價的！”

　　聶空看著那邊的聶星雲、聶星海和練天心，心中倏地一動，聽說九長老最近就快要突破到虛靈境界了，這粒“紅浮丹”買下來，估計過個兩三年便能用得著，說不定聶家這次真會全力競拍。

　　莫星圖終於醒過神來：“五千萬！五千萬！還有沒有更高的？五皇子殿下已經叫到了五千萬……聶家……聶家呢？”

　　這位四品靈藥師激動得語無倫次，拍出一粒天價靈藥的快感，居然絲毫不下於當初成功煉製出“金玉葫蘆”的時刻。

　　“五千一百萬！”

　　這回聶星海沒有那般輕鬆了，考慮片刻，才開口說道。這聲音響起，眾人的眼睛同時轉動，不約而同地看向成飛流等人，便連練天心和聶星雲也不例外，只是後者的臉色明顯有些不大好看。

　　“五千一百萬！聶家已經出價，那麼我們大成帝國最富裕的皇室呢？五皇子是繼續出價競拍，還是就此將‘紅浮丹’拱手相讓于聶家，我們拭目以待。”莫星圖手舞足蹈，狂呼亂叫。

　　數百雙眼睛的注視和莫星圖的撩撥，把五皇子成子榮激得渾身氣血上湧，滿面通紅，心裏更是不自禁地泛起了一股“我是主角”的快感，猛然衝動地跳起，揮動手臂，大叫道：“六……六……”

　　可惜，五皇子終究不是這拍賣會的主角，只叫出一個字，一股強橫的壓力當頭罩落，逼得他後面的聲音全部咽回到了肚子裏，身軀也不由自主地坐回了原處，隨後便瞧見了成飛流那氣惱的眼神。

　　“六什麼？六千萬？五皇子殿下是想出價六千萬嗎？”莫星圖大感可惜，又有些不甘地唆使起來，要是成飛流再晚片刻阻止他，等成子榮當眾叫出了六千萬，皇室便是想反悔也不成了。

　　“星海老弟，這‘紅浮丹’ 便讓予你家了。”成飛流撚須笑道，皇室倒不是出不起價錢，只是六千萬的“紅浮丹”已經超出了他的底線，要是真讓旁邊的小傢伙叫下去，那就太不值了。

　　“多謝成兄。”

　　聶星海哈哈一笑，渾身肥肉亂顫。

　　慕小靈笑嘻嘻地向聶空道：“看到了吧，我就說這‘紅浮丹’，你們聶家肯定是勢在必得的。不過有點可惜了，如果剛才不是那個五皇子突然頭腦發熱，估計最多四千萬就能拍下來的。”

　　聶空嘖嘖感歎：“一粒六品靈藥，就能拍出五千多萬的天價，要是再好點的靈藥，那還了得。”

　　慕小靈笑道：“這有什麼？幾十年前，我家在洛城拍賣了一粒同樣是六品靈藥的‘凝血神火丹’，成交價整整一億金幣。”

　　“凝血神火丹？”

　　聶空心頭一動，自己師傅需要的便是一粒這樣的靈藥。

　　可惜的是，煉製“凝血神火丹”的主藥“蛇盤血蓮”太過稀少，這才一直沒能如願以償，以後倒是可以問問師傅，除了“蛇盤血蓮”外，還需要什麼藥草，看能不能將它們全部收集起來。

　　“……五千一百萬！成交！”

　　見皇室沒有了競拍的興趣，莫星圖也只能宣佈競拍結束。當然，這樣的天價足夠樂得他合不攏嘴了。

　　最後一粒六品靈藥“紅浮丹”賣出，拍賣會差不多結束，眾人雖有些意猶未盡，卻已陸續站起身來。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挪動腳步的時候，已離開好一陣子的慕子思突然從側門處閃了進來，雙手抱著一個大木箱，快步躍上圓臺，面龐上居然鋪著一層醉酒般的酡紅，明顯是過度激動所致。

　　“啊呀呀，啊……呀呀……”

　　聶空心頭猛跳，小傢伙雖說一直都在叫喚，可慕子思和那大木箱出現之後，它的叫聲卻突然變得更加激奮起來，若不是現在還沒有能力出來，恐怕小傢伙已經撲到那大木箱上面去了……

冷封心

第四八章 火樹銀花

　　“諸位，請留步——”

　　慕子思將大木箱交給了莫星圖，說話的聲音都興奮得顫抖起來，“今日‘靈寶閣’將加拍一株藥草！這藥草乃是由一位客人剛剛送來公開拍賣，可謂舉世罕見，恐怕整個大陸也僅此一株！”

　　“哦？”

　　發現慕子思的異樣神情，眾人興致大起，便連已經起身的那些人也重新坐了回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圓臺處的慕子思。整個天靈大陸僅有一株，又能令一名五品靈藥師如此激動，那藥草絕對是不同凡響。

　　“慕老頭在搞什麼？”

　　聶星雲很是意外地撚了撚鬍鬚，旁邊的練天心、聶星海、闕羽等人沒有吭聲，眼神中同樣充滿好奇。

　　聶空心裏也禁不住怦怦地跳了幾下，從小傢伙此刻那激烈的反應來看，那木箱內的藥草，定要遠遠超過“蛇盤血蓮”和“電光藤”。

　　慕小靈水靈的美眸中滿是疑惑，在他的印象中，爺爺即便是當初成為五品靈藥師的時候，也沒有高興得這麼失態過？

　　成飛流大笑道：“子思老弟，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打開箱子，看看這天靈大陸僅此一株的藥草到底是什麼，也好讓我等開開眼界。”

　　“好，那我就不廢話了！諸位請看——”

　　慕子思哈哈一笑，抬掌在那大木箱子中一拍。只聽“咵啦”一聲，木箱頓時四分五裂，一片耀眼的紅芒綻放開來。霎時間，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閉起了嘴巴，這座圓形殿堂完全沉寂下來，除了心跳聲和呼吸聲，周圍靜得落針可聞。

　　那藥草僅有半米來高，此時正種植在一個玉盆之中，枝條繁盛茂密，不管是葉子還是莖桿，都是嫣紅如血，遠遠望去，那藥草便如同一輪尖錐狀的紅日，讓整座殿堂都似籠罩在瑰麗的傍晚霞光中，從枝葉中透散出來的血紅瑩光竟似蘊含著某種攝人心魂的神奇力量，讓人一看便捨不得挪眼。

　　“火樹銀花！火樹銀花！”

　　也不知過了過久，一個急促的聲音突兀地在殿堂中響起。眾人如夢初醒，一個個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或震撼、或驚豔，就像是看到了絕色美女的色狼，眼神中不自禁地露出了赤裸裸的貪婪和佔有欲。

　　“火樹銀花……老夫居然能在有生之年見到火樹銀花，雖然只是一株幼苗，卻也死而無憾了……”

　　“傳說中的火樹銀花啊，竟會出現在這次的拍賣會中！”

　　“這種藥草真正稱得上是無價之寶，可惜啊，如此奇珍非一般人所能擁有，即便是勉強得到，也很可能招致大禍……”

　　“……”

　　驚歎聲綿綿不絕，更有幾個老頭激動得嚎啕大哭。

　　聶空情不自禁地長呼了口氣，前傾的身軀靠回到椅背上，腦子裏不斷地搜尋起來。他記得當初聶星雲在講解藥理藥性的時候，曾經提到過這個名字，只是沒有詳說，以至於聶空並不瞭解。

　　可儘管如此，只看香香的反應和周圍眾人的神色，便能知道這“火樹銀花”是何等的珍貴了。否則的話，也不可能讓聶星雲、成飛流、曲停雲、闕羽、伏爾榮等五品靈藥師見到它後，目瞪口呆。

　　“火樹銀花不夜天，馭龍噬神起翩躚……”慕小靈呆呆地看著圓臺上那株豔紅的藥草，美麗的眼眸變得空洞，口中喃喃自語。

　　“什麼意思？”聶空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慕小靈聽到聲音，愣愣地看向聶空，好一會兒才似回想起他的問題，道：“這兩句話，說的就是天靈大陸最珍貴的五種藥草：火樹銀花、不夜天、馭龍草、噬神花，還有翩躚玉蝶春！”

　　說著，小丫頭嬌嫩的面龐上泛起了醉酒般的酡紅：“聶空，你知道嗎，這五種藥草裏面，以那‘翩躚玉蝶春’最為神奇。據說在數千年前，曾有一株‘翩躚玉蝶春’吸收天地靈力，脫去花草形態，最終變化成了人身，後來還成親生子，她的後代至今都還生活在天靈大陸中呢！”

　　“真的假的？”

　　聶空訝異的道。

　　在天靈大陸，任何有生命的東西都能夠本能地吸收靈力，如靈獸、如藥草，但是想要修成人身，卻有些匪夷所思了。聶空腦中並沒有任何相關的資訊，當然，這很可能是他前身太過孤陋寡聞。

　　見聶空有些不相信，小丫頭頓時急了，揚著粉紅的小臉蛋道：“當然是真的了，我跟你說……”

　　此時，成飛流那微微顫慄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她的解釋：“子思老弟，這‘火樹銀花’你真打算就這麼拍賣？”

　　“是啊，慕老頭，這‘火樹銀花’可是天下五大奇藥之一，可開不得玩笑！”聶星雲肅然道。

　　“不錯，這事要傳出去，絕對是天下震動！”

　　“……”

　　曲停雲、闕羽和伏爾榮等人紛紛開口，後排的那些中小家族使者也忍不住嘰嘰喳喳地談論起來。幾位五品靈藥師說得不錯，“火樹銀花”幼苗被拍賣的消息傳出去，絕對能在天靈大陸引起一場地震。

　　慕子思苦笑道：“諸位無需懷疑，這‘火樹銀花’既然拿了出來，自然就是要在今天拍賣出去，這也是那位客人的意思。不過，老夫提醒一句，家族實力太弱的朋友，待會就不要競價了。”

　　其實，無需慕子思提醒，在坐眾人除了五大世族和落霞宗外，其他家族即便是有那個財力，也沒那個膽子把“火樹銀花”拍下來。畢竟這藥草實在太過珍貴，沒有實力守護它，最終很可能落得個家破人亡，飲恨收場。

　　“小靈妹妹，你還沒告訴我這‘火樹銀花’這種藥草到底有什麼作用呢？”聶空壓低聲音道。

　　慕小靈白了他一眼，還是給他科普了一番：“這 ‘火樹銀花’的作用我只知道最常見的一種。聽說它長大開花後，若是煉製靈藥時加入一朵銀花，便可令煉藥的成功率最少提升五成，而且，這種提升還可無視靈藥品級！”

　　無視靈藥品級！

　　看著圓臺上那株形狀似極縮小版水杉的“火樹銀花”，聶空倒抽了口涼氣。這麼說來，若是遇到水準高超的靈藥師，煉製七、八品靈藥時有了這“火樹銀花”，即便是達不到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也能達到百分之七八十，這個幾率已是非常駭人聽聞的了。小傢伙果然厲害啊，殿堂裏的人還沒見到這藥草，它就已經感應到了藥草的存在！

冷封心

第四九章 五億！

　　慕子思環視一周，深吸了一口氣，道：“這株‘火樹銀花’的作用，諸位都已非常清楚，老夫就不再多說了。競拍現在開始，不設底價，也不限制每次加價的數額，完全由諸位自行出價。不過，有一點，那位客人要求，這株‘火樹銀花’必須現錢交易，最遲也得在今天天黑之前全部付清。”

　　眾人相繼坐回原位，卻始終無人出聲。畢竟那“火樹銀花”乃是當世奇藥，無價之寶，無論開多高的價錢，都難以衡量它真正的價值。因此，聶星海和闕羽等人都沒有馬上開口叫價。

　　半晌後，成飛流壓抑著激蕩的心情，哈哈笑道：“諸位，既然大家都不開口，那就由老夫拋磚引玉好了，兩億！”

　　看著成飛流豎起的兩根指頭，眾人口中下意識地低呼出聲，可神色間卻沒有露出絲毫的意外之色。

　　兩億金幣，恐怕比得上這殿堂內大半小家族的財產總和了。但是，這個價錢對“火樹銀花”來說，不僅不高，反而還有點偏低。當然，這主要是還是因為“火樹銀花”太過珍貴，無論開什麼價錢，眾人都會覺得理所當然。

　　“兩億五千萬！”

　　沉思片刻，聶星海第二個開口。

　　聶家在薊陽城內擁有的流動資金，已大部花在那粒“紅浮丹”上。兩億五千萬，其中五千萬，是聶家今天能夠從周圍城市調集過來的所有金幣，至於那兩億則可以從靈寶閣中暫借出來。

　　只是兩億五千萬，想拍下“火樹銀花”幾乎沒有任何的可能性，聶星海叫完價後也是微微搖頭。

　　“兩億七千萬！”

　　見曲停雲也加入進來，聶星雲不禁長歎出聲：“可惜了，可惜了，剛才要是不拍那粒‘紅浮丹’，我們聶家拼命湊湊，也能在今晚之前弄出三億多金幣，將‘火樹銀花’拍下來的機會也要大上一些。”

　　兩億五千萬！這個價錢已經是聶家今天所能夠承受的極限，一旦超過了這個範圍，聶家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眼睜睜看著別的家族競價，將那珍貴無比的 “火樹銀花”給買走了。

　　練天心不以為然的道：“拍不到也好，若是聶家得到這‘火樹銀花’，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天心說得對。”

　　在看到曲停雲出價後，聶星海的神色有些複雜，似釋然，又似惋惜，道，“‘火樹銀花’這種奇藥突然出現在這次薊陽城‘千靈藥會’的拍賣場，裏面必定別有緣故，還是謹慎點為妙。我們聶家的實力，在大成帝國還能夠進入前五，可要是放到整個天靈大陸，那就排不上號了。”

　　“三億！”

　　“三億一千萬！”

　　“……”

　　每次出價的數目都大得驚人，可出價的間隔也極長。成飛流、曲停雲、伏爾榮、闕羽四人每回叫價都要琢磨好一陣子。這一場拍賣的競價並不激烈，可那種緊張的氣氛和之前相比，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眾人看得心神悸顫的同時，也暗暗為出價的幾人捏了把汗。

　　“三億五千萬！”

　　成飛流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

　　見成飛流把價錢抬高到這地步，伏爾榮長歎口氣，虛脫般靠在椅背上，彷彿剛經歷過一場生死大戰，看向圓臺上那株“火樹銀花”的目光變得有些迷離，最後神色間卻泛起了一絲遺憾、一絲解脫。

　　“三億六千萬！”

　　闕羽又一次出聲，咬牙瞪眼地看著不遠處的成飛流和曲停雲，額頭上汗珠密佈，面孔微微扭曲，神色竟變得有些猙獰起來，看樣子，這個價錢也已超過了夜戈城闕家所能承受的極限。

　　曲停雲沉聲道：“三億八千萬！”

　　“這老太婆！”

　　闕羽低罵了一聲，頹然地搖搖頭，臉上掛著說不出的疲憊，這場競價，幾乎耗去了他所有的精力。

　　“四億！”

　　成飛流伸出右掌，而後扣緊了拇指。

　　“這‘火樹銀花’，看來我曲家是買不起嘍。”曲停雲苦笑著搖搖頭，面龐上掛滿滿了無奈。

　　薊陽聶家、落霞宗、夜戈闕家、離風曲家相繼退出，這株瑰寶奇珍花落皇室，似乎已成定局！

　　 “呵……”

　　成飛流揉揉額角，長舒了口氣，壓低聲音道，“子軒，你馬上趕回住處，叫你飛弘叔祖通知家裏邊，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派遣高手來這薊陽城接應，最好是讓你皇爺爺也一同前來。”

　　“明白。”

　　四皇子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鄭重地點頭後，起身向殿堂側門走去。

　　“四個億啊，都能買八粒‘紅浮丹’了！”

　　聶空輕歎口氣，瑤池穴裏的小傢伙還在激動地叫喚，似乎在慫恿聶空把 “火樹銀花”搞到手。不過，小傢伙的願望明顯是癡人說夢，如果周圍沒人的話，他倒是可以修煉一下，看能不能吸收點藥香，可這殿堂中高手如雲，他只要稍有動靜，那些禦靈師、虛靈師便能通過靈力的波動看出端倪。

　　慕小靈撇撇嘴：“才四億而已！如果不是這株‘火樹銀花’拍賣得太過突然，而且今天就要現錢交易，放到一個月後再來，絕對能夠輕輕鬆鬆地突破十億，最終的成交價或許會達到一個你完全想像不到的數字。”

　　對慕小靈說的這一點，聶空倒是贊同。從此刻的情況來看，殿堂中已沒有任何家族可以和皇室競爭了，因為這“火樹銀花”要求的是天黑前必須全額付款，完全沒給其他家族湊錢的時間。

　　畢竟這株奇藥的價格是數以億計，而不是幾百萬、幾千萬！

　　慕子思的目光終於“火樹銀花”上收回，眼神中略有些不舍：“諸位，看來是沒有人再競價了，那麼這株‘火樹銀花’就歸……”

　　“五億！”

　　一個硬邦邦的、帶著點金屬質感的鏗鏘聲音沒有任何徵兆地插了進來，打斷了慕子思的話茬。

　　寥寥兩字，卻如雷霆霹靂接連在殿堂內炸響，轟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目瞪口呆地轉眼看向那名剛剛起身的中年男子！

　　在塵埃即將落定的時候，這個傢伙突然橫插一竿子，把“火樹銀花”的價格往上提升了整整一億，這不是明擺著是在打帝國皇室的臉嗎？這樣的行為不叫“自不量力”，而是叫“找死”！

　　眾人都是張著嘴、瞪著眼，完完全全被那個中年男子的愚蠢舉動給震撼住了！聶空也是嗔目結舌，他發現那個跳出來給皇室搗亂的傢伙自己還認識，而且就是白玉卿的老爹——白天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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