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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 【都市異能】天生奇才 作者:老乾媽 (連載中)

第一百八十一章 痛

  小宇今天的心情很是不錯。

  今天的兩門考試,一門是綜合能力測試,一門是外語,都是自己的強項,考得很不錯。

  前腳剛踏進店裏,就見周欣火急火燎地迎了上來,對小宇道,“小宇,你回來了,快去醫院看看吧!你乾爹出事了!!”

  小宇心頭一緊,拉著周欣的胳膊道,“小欣姐,你說的清楚些,我乾爹怎麼了?”

  周欣喘了口氣道,“下午我們接到你乾爹的街坊打來的電話,說中午的時候,有一群流氓到小區裏亂打人,你乾爹受了傷,現在正在紅梅醫院做急救,我們打你的手機,你關機了,小刀已經讓李大麻子過去照應了,你快去看看吧!”

  “流氓打人??!!”小宇只覺得一股怒氣直衝腦門,因為考試,自己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難怪周欣她們聯繫不到自己。

  小宇先去了二樓自己房間,從抽屜裏取出龍虎三節棍,插在腰後,想了想,從床底找出了那只從老馬那裏得來的手槍,帶在了身上。

  出了店門,小宇叫了輛出租,直奔紅梅醫院。

  紅梅醫院急救室門口。

  李大麻子和幾名受傷的居民代表焦急地坐在長椅上,這次流氓打人事件一共打傷小區居民二十多人,由於流氓手持鐵棒,所以被打傷的居民大都是皮外傷和瘀傷,並沒有生命危險,只有老張頭受傷最重,在急救室裏已經搶救了三個半小時了。

  “李大麻子,我乾爹怎麼了?”小宇小跑著來到了急救室門口。

  李大麻子看到小宇,眼睛一亮,立刻迎了上去,“小宇啊,你可來了,你乾爹受傷很重,醫生檢查後說全身上下一共有十多處骨折,最嚴重的是肚子上被捅了一刀,正好捅在肝臟部位,有大出血的跡象,醫生正在搶救呢!”

  小宇只覺得腦袋‘嗡’地一聲,周欣只和他說老張頭受了傷,他卻沒想到乾爹的傷勢會這麼重。

  “小宇啊,你說這流氓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就這麼進來打人,這簡直是沒王法了!這警察也都是吃閒飯的,我們當場打了報警電話,二十分鐘後才有人過來,裝模作樣地了解了一下情況就走了,這些犢子平時抓賣淫嫖娼起勁得很,一碰到這種事情,就都當縮頭烏龜了!”一個頭上包著紗布的居民代表憤憤不平地道。

  小宇一看,這個人他認識,是住在老張頭隔壁的住戶,姓方,東北人,小宇平時叫他方叔,勉強按耐住心情問道。“方叔,我乾爹是怎麼被打的?”

  “當時我們都被流氓打散了,當時場面挺混亂的,我也沒看太清楚,好象是他去砸了那個流氓頭子一磚頭,把他腦袋砸出血了,那個流氓頭子才下的死手。”

  “流氓頭子?他長得什麼樣子?”小宇只覺得自己的眉心處一陣劇烈跳動,一股殺意在體內不住翻涌。

  “個子矮矮的,長得賊眉鼠眼,留著老鼠鬍子,反正樣子長得十分猥瑣。”方叔回憶道。

  “咦~~這個人好象是黑龍會的紅梅分舵主魏繼男。”李大麻子對集貿市場附近的地頭很是熟悉,來小宇新店之前,他在集貿市場被這個魏繼男整得夠嗆,所以對這個人的印象十分深刻。

  “魏繼男!”小宇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又是黑龍會,看來這黑龍會真的是社會上的一個毒瘤,從今天的事情分析,流氓打人和小區拆遷這兩件事情絕對脫不了關係,難道,這黑龍會還和政府的人拉上了關係?

  想到這裡,小宇對方叔道,“方叔,我乾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你們也受傷了,就不要在這裡守著了,好好回家休息吧,對了,麻煩您一件事情,今天流氓打人的事情,不知道有沒有人把現場的情況拍了下來,回去後您幫我挨家挨戶問問,特別是那些住在附近樓裏的居民,如果有現場視頻,馬上和我聯繫,這裡是我的電話號碼!”

  小宇說著,從身上找出一張紙,寫上自己的手機號碼,遞給了方叔。

  方叔點了點頭,接過紙條,放入口袋,對小宇道,“小宇,你放心好了,今天的事情我敢保證一定有人會把當時的情況用手機拍了下來,我回去一定去給你找出來。”

  方叔幾人剛要離去,小宇好象想起了什麼似的,對他們道,“最近幾天大家就不要再出去抗議了,防止流氓再來打人,你們多寫幾封信把這件事情捅到市政府去,把這件事情搞得越大越好。”

  “小宇,你放心好了,你不說我們也會寫的,我只是擔心,經過這件事情後,許多人會因為心裏害怕,和拆遷辦簽合同,這樣我們這個居民互助會就散了。”

  方叔一聲嘆息,和幾名居民向外面走去。

  看著方叔幾人離去的背影,小宇心頭好似壓了一塊大石頭,感覺十分沉重,這件事情絕對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從警察的反應速度來看,應該是事先就得知了消息。

  到底是誰在暗中指使黑龍會的人毆打居民的呢?

  一時之間,小宇想不出個頭緒,只是他隱隱覺得,這個人絕對是個大人物。

  忽然,一個人在小宇腦海中一閃而過,小宇心中一動,自己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和他聯繫了,憑他在黑龍會裏的地位,應該知道這只幕後的黑手是誰。

  掏出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撥打了過去。

  小宇沒找錯人,老馬果然對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知之甚祥。只是他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居然會惹到小宇的頭上,把當天開會的情形,向小宇完整地訴說了一遍,老馬知道,魏繼男算是完了。

  五分鐘後,小宇挂了電話。

  ‘閻秘書’這個名字首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裏,經老馬介紹,閻秘書是閔行區政府的主任秘書,是區政府的實權人物之一,在某些方面,他的能量比幾位副區長還要大,這次地鐵出口的市政拆遷工作,就是他負責的。

  “不管你是誰,只要和我作對,你就要付出代價!”小宇暗暗把‘閻秘書’這三個字牢牢記在心頭,這件事情沒個完!

  兩人又等了兩個小時,急救室的燈終於滅了。

  一個長相斯文,戴著副金絲眼鏡的中年醫生從裏面走了出來。

  小宇一看,這位醫生自己居然認識,正是上次來醫院給小青動手術的曹主任。

  “曹主任!我乾爹他怎樣了?”小宇趕緊撲了上去。

  曹主任看到小宇不由地一愣,聽了小宇的話,才知道,原來病人是小宇的乾爹,不由地嘆了一口氣道,“病人的情況很不好,全身多處骨折,還有肝臟大出血,雖然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是病人的年紀擺在這裡,如果沒有奇跡發生的話,你還可以見你乾爹最後一面。”

  “什麼??!!”小宇一下子愣住了,雖然他已經有了心裏準備,但是卻也一下子接受不了。

  曹主任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拍了拍小宇的肩膀,徑自向外面走去,他做了一個下午的手術,身體已經十分疲累了。

  “小宇,你還愣著幹嘛,快去看看老爺子啊!”李大麻子見曹主任走後,小宇一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由地上前推了小宇一把。

  小宇這才驚醒過來,跌跌撞撞地走進了急救室。

  只見老張頭躺在一張病床上,雙目緊閉,身上蓋著雪白的床單,鼻子裏插著氧氣管,幾根導線從床單下延伸出來,連接在周圍的監測儀器上。

  “乾爹!乾爹,你怎樣了?”小宇一下子撲到了床前,看著老張頭蒼白如紙的臉色,心如刀絞。

  聽到小宇的聲音,老張頭眼皮動了一下,費力地睜開了雙眼,一隻粗糙的手掌緩慢抬起,小宇把它緊緊握在了自己的手裏。

  看到小宇到來,老張頭好象突然恢復了些許生機。

  他的嘴角抖了幾抖,居然出現了一絲笑紋,用十分微弱的聲音說道,“小宇,你來了,乾爹沒用,又出醜了。”

  小宇的眼淚刷地一下流了出來,哽咽道,“乾爹,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來得及去救你。”

  “傻孩子……”兩滴老淚從老張頭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在老張頭的心裏,他早就把小宇當成了他自己的兒子,他多想看到小宇娶妻生子,自己可以抱一抱孫子,可惜,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乾爹,你一定要挺住啊,醫生說了,手術很成功,你很快就可以康復的。”小宇嗚咽著,他知道自己的謊話瞞不過老張頭,可是他寧可相信自己說的是真的。

  聽了小宇的話,老張頭蒼白的臉上忽然多了些血色,精神也比剛才好了許多,小宇心頭一喜,莫非奇跡真的出現了?

  “小宇啊,乾爹曾經和你說過,在這個世界上,要想不被人欺負,就要成為人上人,乾爹窩窩囊囊過了一輩子,是沒什麼希望了,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你可一定要爭氣啊!”

  “乾爹,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小宇重重地點了點頭,眼淚撲簌簌滴在老張頭的大手上,順著老張頭大手上深深的皺紋流了下去。

  老張頭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騰地一下,居然坐了起來,雙目睜得大大地,看著小宇,仿佛要把他深深地印在自己的心裏。

  “乾爹!你!……”小宇大吃一驚,扶住了老張頭的身子。

  老張頭就這樣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看著小宇,眼中的生機卻已悄然而去。

  周圍的監控儀器上,不知何時都拉出了一根長長的直線,沒有絲毫起伏。

  李大麻子一直在旁邊看著這對幹父子,直到這時才長長嘆了口氣,對小宇道,“小宇,你乾爹已經去了。”

  小宇腦中‘轟’地一聲,胸口一痛,一頭栽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第一百八十二章 紅梅舞廳

  光。

  白色的光……

  一道道白色的光箭不斷地向黑色光幕中的一個細微的孔洞射去,好似一顆顆子彈把那個孔洞打得火星四濺。

  在光箭不斷地攻擊下,漸漸地,那個孔洞好似增大了幾分,由原本頭髮絲粗細擴展到了米粒大小。

  更多束白色的光束從孔洞中透了過去。

  ××××

  在一個巨大的房間內。

  一個三米五左右的鋼鐵巨人跌跌撞撞地在地上行走著,手臂不住地和身體其他部位互相碰撞,發出難聽的金屬摩擦聲,剛走了二十多米的距離,鋼鐵巨人腳下拌蒜,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在地上撲騰了好半天,鋼鐵巨人好容易才翻了個身,胸部的一扇透明門滑開,一個瘦弱的男孩從裏面滾落了出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哈哈哈哈,飛,你真沒用,連‘羽見’都駕馭不了,你的融合度不會連百分之十都不到吧?”

  “象他這種資質,簡直是拖我們的後腿,真不知道上面為什麼還留著他。”

  十多個相同年紀的男孩圍了過來,站在旁邊取笑著。

  “你們在幹什麼?不許欺負小飛!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一個清脆的女孩子的聲音從後面響起。

  男孩們回頭一看,一個身穿白衣,容顏俏麗的女孩子出現在他們身後,這個女孩子光潔的額頭上,有一個淺淺的星形胎記。

  看到這個女孩子,那些男孩好象見了剋星一樣,臉上都露出了懼意,默不作聲地跑掉了。

  女孩子走到地上的那個男孩近前,蹲下了身把他扶了起來。

  “影,我是不是特別沒用?他們都可以駕馭‘青冥’了,我卻連‘羽見’都駕馭不了!”男孩的臉上露出了沮喪的表情。

  女孩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對男孩道,“小飛,他們都已經二次融合了,不可能再有向上的空間了,而你卻連第一次融合都沒開始,潛力比他們要大的多,恐怕,等你二次融合的時候,連‘戮神’都可以駕馭呢!”

  “‘戮神’?我真的可以嗎?”男孩的眼中泛起了光彩。

  “嗯!你絕對可以的,我相信你!”女孩的臉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小宇悠悠醒來。

  睜目四顧,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病床上,李大麻子正守在自己的身邊。

  看到小宇醒來,李大麻子長出了一口氣道,“小宇,你總算起來了,把我嚇壞了,老張頭出事了,你可千萬不能再出事了,節哀順變吧!”

  小宇檢查了一下自己身體狀態,發現並沒有什麼大礙,只不過是過度傷心,導致的暫時暈厥。

  “李哥,我乾爹呢?”

  李大麻子聽小宇稱呼自己李哥,不由地有些受寵若驚,趕緊道,“老爺子已經送到太平間去了,小宇啊,你明天還要考試,可千萬要保重身體啊!”

  小宇點了點頭,坐起身來,對李大麻子道,“李哥,謝了,我已經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呆一會兒就回去。”

  “小宇,你真的沒事?”

  小宇微微一笑,“真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看到小宇的笑容,李大麻子有些放心了,關照小宇道,“小宇,咱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在黑龍會勢大,咱先忍一忍,等時機到了,準備報仇的時候,算我李大麻子一個!”

  看著李大麻子真摯的表情,小宇心裏有些感動,自己和他算是不打不相識,平心而論,李大麻子幾個除了舉止粗魯外,心地卻是不壞。

  “李哥,我明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張曉宇的朋友!”

  李大麻子一愣,深深地看了小宇一眼,點點頭,走了。

  李大麻子走後,小宇掏出了手機,撥通了徐凡的電話。

  “喂,是小宇嗎?”

  “凡哥,是我,想讓你幫個忙。”

  “小宇,咱兄弟誰跟誰啊?有什麼事說話!”

  “凡哥,你幫我查一下黑龍會紅梅分舵的地址,他們網站上應該有的。”小宇平靜地說道。

  “紅梅分舵?小宇,發生了什麼事了?要不要我們幫忙?”電話那頭傳來徐凡關切的語聲。

  “沒事,就是隨便問問,想了解一下。”

  “哦,你等等啊!”

  電話那頭想起了擊打電腦鍵盤的聲音,不多時,徐凡的聲音在電話裏響起,“在紅梅路176號,那裏有一家‘紅梅舞廳’,是黑龍會的產業。”

  “好,凡哥,謝謝了。”

  小宇剛想挂電話,卻聽馮勇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小宇,等等,出了什麼事了?”

  “哦,馮叔,真的沒什麼,我只是問一下而已,我這幾天在高考,難道還會傻到在這種關鍵時候去找他們麻煩?”

  電話那頭傳來馮勇爽朗的笑聲,“小宇,你不說我還忘了,這兩天正是高考的時候,你自然不可能去找黑龍會的麻煩,不過,馮叔把話擱在這裡,如果你想收拾黑龍會的話,可得通知我!”

  “馮叔,我知道了!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挂了啊!”

  “行!小宇,好好復習啊,爭取考上名牌大學!”

  “嗯!”

  挂了電話,小宇長出了一口氣,雖然他知道馮勇是好意,可是他又怎會忍心讓他跟自己去冒險?

  最主要的是,自己一個人行動會方便的多,而且又會潛行,打不了還走不了嗎?

  ‘紅梅舞廳’離醫院並不遠,小宇並不打算叫計程車,離開醫院後,沿著馬路,向‘紅梅舞廳’走去。

  ××××

  紅梅路上舞廳不少,但是如果說規模最大,花樣最多的,就只能數‘紅梅舞廳’了。

  在當地,‘紅梅舞廳’還有個‘黑燈舞廳’的別名,裏面的小姐、舞女也特別多,只要給錢,燈暗的時候可以隨便摸。

  紅梅路這片區域在徐匯和閔行的交界處,原本就是個外來人員眾多,治安力量鬆懈的地段,自從‘黑龍會’佔了閔行區的地盤後,這裡就更亂了。

  小宇花十塊錢買了票進場,看著諾大的場面有些犯傻,雖然他知道這裡是黑龍會紅梅分舵的地頭,可是裏面跳舞的人黑壓壓地一片,起碼有七、八百人,總不至於都是黑龍會的人吧?

  無奈之下,只好在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下,準備先觀察一下地形,看看那個魏繼男到底躲在哪。

  誰想到,僅僅十分鐘的功夫,就有六個舞女、兩個賣K粉的前來搭訕,小宇被騷擾得不勝其煩,乾脆留了一個舞女坐在旁邊充當擋箭牌。

  這個舞女二十來歲的年紀,有點偏胖,上身穿了一件白色吊帶小背心,下身是一條白色半新不舊的迷你裙,腳上蹬了一雙松糕鞋,一看就是從地攤上買來的貨色,她姿色中等,臉上的粧化得有些過份。

  ‘紅梅舞廳’裏的舞女和市中心的那些高級舞廳不能比,這裡的服務對象都是外地來打工的民工,退休老頭、計程車司機,以及一些做生意的小老闆等,所以舞女的水準也就差了許多,大多數是外地打工女青年和失業婦女擔任,當然,價錢也便宜了不少。

  那名舞女見小宇把她留下,心中暗喜,雖然都是掙錢,但是誰不喜歡年輕俊俏的小白臉啊?沒人願意整晚抱著一個糟老頭子,被他在身上摸來摸去。

  場中正好一首舞曲響起,那個舞女挑逗地拍了拍小宇的肩頭,膩聲道,“小兄弟,陪姐姐跳一曲怎樣?”

  小宇並不說話,扔給那個舞女一張百元大鈔,舞女接了錢臉上一愣,一般陪客人跳個曲子只要十塊錢,這個小兄弟給自己這麼多錢,莫非是想要和自己……?

  想到這裡,不由地有些為難,雖然這個小男生長得不錯,可是自己的老公可是有名的醋壇子,當舞女被人上下摸幾把沒什麼關係,如果和他出臺被老公知道了,自己少不了要挨一頓毒打。

  考慮再三,還是把錢還給小宇道,“小兄弟,姐姐可是只跳舞不出臺的,你要找出臺的小姐,那邊包房門口就有,我們‘紅梅舞廳’小姐起碼有一百多個,你可以過去隨便挑。”

  小宇一聽,知道她誤會自己意思了,擺了擺手對她道,“我不需要找小姐,也不需要和你跳舞,你坐下來陪我說會話行嗎?放心,我絕對不碰你,只要一個小時,這一百塊就是你的。”

  那個舞女一聽,心裏樂開了花,還有這種好事兒?只要坐著聊天就能賺錢,那自然求之不得,來舞廳的人形形**,自然什麼人都有,各種古怪的要求也屢見不鮮,只要客人沒意見,自己當然樂意之至。

  “大姐叫什麼名字啊?”小宇和她先聊起了家常。

  “翠花。”

  “哦?東北人?”

  翠花捂著嘴吃吃笑道,“就知道你要這麼說,誰規定叫翠花的一定是東北人啦?俺老家在安徽。”

  小宇暗自汗了一把,繼續找話題和她瞎聊了起來。

  幾句話一聊,兩人之間少了些隔閡,談話也隨意了許多。

  “翠花姐,這‘紅梅舞廳’我是第一次來,規模比我家附近的那家舞廳大多了,後臺一定不一般吧?”小宇漸漸把話扯了過來。

  小宇這翠花姐一叫,那個舞女的骨頭都輕了三分,自然把所知的和盤托出,“小兄弟,姐姐一看你就是個老實人,平時不太出來玩吧?”

  看到小宇搖搖頭,翠花繼續道,“你看看這家舞廳,場面這麼大,光舞女就兩、三百,還有一百多小姐,這還是平時,週末更多,能開這麼大的舞廳,後臺老闆背景不硬是罩不住的,起碼那些穿各種制服的小鬼到府要錢就頂不住!”

  說到這裡,翠花朝四週看了看,發現黑燈瞎火的,舞廳裏又喧鬧異常,沒人注意到自己這裡,這才附在小宇耳邊道,“老實和你說,這家舞廳是黑社會開的,‘黑龍會’你知道不?有這塊招牌在這裡,警察過來都要繞著走,再嚴打也打不到咱們這裡。”

  “黑龍會?”小宇心中一動,暗想,總算聊到了正題。
第一百八十三章 辣手復仇

  “翠花姐,難道這裡的人都是黑社會的人?”小宇指著舞池裏黑壓壓的人群,故意問了個傻問題。

  翠花果然笑了起來,對小宇道,“小兄弟,你還真有趣,如果這裡的人都是黑社會的,他們還賺誰的錢啊?”

  小宇裝作臉上一紅,不好意思地道,“我平時很少來這種地方,所以不太懂,我在家挺喜歡看港片的,特別是古惑仔系列,真想見識見識真正的黑社會,翠花姐,這裡黑社會的人都在哪啊?”

  翠花隨口道,“在這裡看場的老大是魏哥,我們每天收入的百分之二十都要交給他抽頭的,他一般都在二樓的大包廂裏喝酒、玩女人,要不就是唱卡拉OK,平時是不下來的,二樓只有黑龍會的人才能上去,我看,你是見不到他們的。”

  此時在翠花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過了半響還是說了出來,“小兄弟,其實這真實的黑社會和電影裏拍的是不一樣的,他們都是一些貪得無厭、心狠手辣的畜生!我親眼看到一個小姐因為私藏了二百塊錢出臺費被魏哥活活打死,你可千萬不能學他們。”

  小宇把眼一瞇,一絲寒光從眸中閃過,冷聲道,“翠花姐,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學他們的,你說的魏哥今晚在嗎?”

  “在!怎麼不在?我一個小時前剛看到他們二十多個人喝得醉醺醺的上了二樓,現在可能正在唱歌呢!可能今天有什麼喜事吧?”

  “喜事?”小宇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和翠花又坐了一會兒,小宇起身告辭,想了想,從口袋裏又掏出五十塊錢來想塞給翠花,翠花堅決不要,說先前拿了小宇一百塊已經是佔了很大便宜了,這五十說什麼也不能要,如果小宇非要她收下的話,她可以幫小宇打個飛機,做為報酬。

  小宇心裏惡寒,飛快地把五十塊錢揣了回去。

  離開了翠花,沒入了人群中,小宇向衛生間走去,他早就看好了目標,剛才,一個服務生打扮的人剛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的時間,小宇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和進去時不同的是,他的身上換了一套服務生的裝束。

  舞廳裏黑燈瞎火的,服務生有二十多個,沒人注意到其中一個被掉了包。

  小宇趁吧臺不注意,拎了一箱啤酒向二樓走去。

  舞廳的二樓是半封閉的設計,比一樓的面積要小上一多半,由一道鐵制樓梯相連。

  樓梯上豎立著‘內部區域,閒人莫入’的牌子,在樓梯口,還有兩個小流氓樣子的人守著。

  小宇來到樓梯口,把手裏的那箱啤酒朝兩人晃了一下,又指了指上面。

  兩人自然會意這是魏哥點的酒,雖然看小宇有些陌生,不過這裡的服務員並不是幫派裏的人,誰生病有事找人替班那是常有的事情,加上小宇一身服務員的裝束,自然不疑由他,把小宇放了過去。

  小宇上了樓梯,來到二樓,這裡一邊是木製的欄杆,一邊是一長溜包房,左邊的那些包房裏都滅著燈,應該沒有人。

  右邊頂頭的幾間包房透出了燈光,隱隱還有唱歌的聲音從裏面傳出,應該是黑龍會的人自娛自樂的地方。

  小宇一邊沿著走廊向右邊走去,一邊謹慎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不多時來到了第一間亮燈的包房門口,隔著門上的玻璃窗扔了一個偵察術進去,發現裏面只有六個人,三男三女,正在沙發上幹著好事,並沒有發現魏繼男的蹤跡。

  小宇不想打草驚蛇,讓過了這一間包房,繼續向裏走去。

  第二間包房裏有五個人,都喝得酩酊大醉,躺在沙發上睡覺,也沒有發現魏繼男。

  “怎麼?莫非魏繼男不在這裡?”小宇有些急了,勉強按耐住心神,來到了頂頭的一間包房。

  偵察術扔進去,十多個紅色箭頭亮了起來,這間包房裏面居然有十五個人,十三男兩女,一個猥瑣男人坐在沙發正中的位置,身邊坐著兩個打扮妖艷,穿著暴露的女人,猥瑣男人的頭上綁著紗布,兩隻手伸進身邊女人的胸部不住地揉捏。

  “就是他!”小宇心中一喜,總算找到了正主了,根據方叔的描述,這個人應該就是那個流氓頭子──黑龍會紅梅分舵的舵主魏繼男。

  當下不再猶豫,小宇拎著啤酒推門而入。

  裏面正唱得熱火朝天,小宇一個服務生進來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就連小宇沒有敲門的這個小細節也被忽略了過去。

  “我說你他媽的怎麼現在才進來,老子都沒酒喝了!快給我送過來!”魏繼男一眼看到了小宇,雖然覺得這個服務生有些眼生,不過也沒在意。

  小宇走到魏繼男近前,眼中寒光一閃,嘴裏道,“我給你喝酒!”

  一整箱啤酒兜頭蓋臉地就砸在了他的頭上。

  魏繼男措不及防之下,被砸了個正著,頓時覺得眼冒金星,鮮血頓時從腦袋上流了下來,兩個妖艷女人嚇得立刻尖叫了起來。

  屋裏的人都傻了,這個人敢用啤酒砸大哥,簡直是反了天了,十多個人立刻手忙腳亂地從身上拔出了刀子,向小宇撲去。

  一絲冷笑挂上了小宇的嘴角,一張口,‘嗡’地一聲,一道無形的波紋,以小宇為中心向周圍擴散開去。

  那些流氓包括魏繼男在內,都身子一顫,軟倒了下來,耳中隱隱流出了兩條細細的血線。

  小宇抽出龍虎三節棍,箍在魏繼男的脖頸,用力一絞,‘咔嚓’一聲,魏繼男的頸骨被生生絞斷,軟軟地耷拉了下來,當場氣絕身亡。

  “乾爹!小宇給您報仇了!”小宇心中大叫一聲,兩道熱淚從眼角滑落。

  看著躺倒的那些流氓,小宇如法炮製,悉數用三節棍絞斷了他們的頭頸,只放過了那兩個女人。

  如果換作以前,小宇最多和懲治飛車黨一般,點了他們‘十六椎’了事,但是今天不同,老張頭的死讓他覺得胸口堵得慌,下手也不由地狠辣了許多,他就是要殺雞儆猴,給黑龍會的人看看,跟著龍飛混能有什麼好下場!

  能和魏繼男一起在一個房間裏喝酒唱歌的,必定是黑龍會紅梅分舵的骨幹分子,這些人平時欺壓良善,沒少幹惡事,以為自己是黑社會就了不起了,今天聚眾歐打老百姓就是明證,同時,這些人也是害死老張頭的幫兇。

  小宇心中對警方並不抱幻想,連死刑犯都能從監獄裏走出來,這些流氓還不是前門進去後門就放?還是自己出手懲治,乾淨利落。

  “提示,殺死黑龍會成員十三人,獲得戰鬥經驗值7500,功德值+50。”

  這功德值到底派什麼用場,小宇無從得知,不過此時大仇得報,心中也暢快了許多,是非之地不能久留,起身向門口走去。

  由於電視裏播放著卡拉OK的伴唱帶,外面的舞廳又喧鬧異常,加上小宇出手時並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所以這間房間裏發生的事情,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臨出門時,小宇眼角掃過擺放在門口的一隻黑色的皮箱,這只皮箱靠著墻壁放著,十分惹眼。

  “裏面裝了什麼東西?”小宇心中好奇,上前拉開皮箱拉鏈,打開一看,裏面整整齊齊地碼著一疊疊的百元大鈔,足有七、八十萬的樣子。

  “為什麼這裡放著這麼多錢?”小宇有些疑惑,不過此時此刻容不得他細想,既然被自己看到了,就乾脆拿了走。

  拉上拉鏈,小宇拎起皮箱,走出了門外。

  現在正是舞廳裏最熱鬧的時候,舞池裏擠滿了形形色 色的人,幾乎每個男人懷裏都摟著一個舞女,在黑暗的掩護下,上下其手,魂遊天外。

  二樓的走廊上空無一人,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裡的情況,小宇長出了一口氣,快步向樓梯口走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忽聽說話聲從下面傳了上來。

  “宏哥,魏哥早就把錢準備好了,在樓上等您呢!”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樓梯口處傳來。

  “嗯,我知道了。”另外一個男人回答道,他的嗓音低沉而嘶啞,給人一種狂虐的氣息。

  小宇趴著木製欄杆往下一看,一行黑衣人正沿著樓梯向上走來。

  小宇心中一凜,糟了,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會有人來找魏繼男?如此一來,自己剛才幹的事情豈不是馬上要露餡?

  怎麼辦?小宇大腦急速轉動,自己已經走到了這裡,再回頭就會露出破綻,潛行?手裏這個大皮箱立刻會暴露自己的行蹤,乾脆!還是按照原來的路線走,希望自己身上這身服務生的裝束能夠騙過對方。

  只要到了樓下,有那麼多客人做掩護,脫身自然不成問題。

  想到此處,小宇把頭一低,繼續向前走去。

  前方腳步聲響起,樓梯口處陸續上來了十余個黑衣男人,簇擁著一個高個男人向小宇的方向走來。

  小宇保持著自己走路的速度,等到和這些人接近的時候,把身子一讓,靠在墻壁上,示意讓他們先走。

  果然,這些人並沒有留意小宇這個小服務生,經過小宇,仍朝著裏面的方向走去。

  小宇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了一下中間的那個高個男人,只見他身材很高,足有一米九左右,吊梢眉,三角眼,長相十分兇惡。

  小宇覺得這個人看上去有些面熟,微一思量,心頭一動,立刻想起曾經在黑龍會的網站上看到過他的照片。

  這個人居然是飛鷹堂的堂主──毒狼陳宏。

  “毒狼陳宏,攻擊力十一級,生命值高,防禦力強,武器-拳頭。戰鬥力評估──他動動手,你就飛了。”

  小宇心中一凜,立刻把頭低得更低了,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攻擊力為十一級的傢夥,這毒狼的名頭果然名不虛傳。

  他發現,跟隨著陳宏上來的十幾個人裏,居然有五個銀牌殺手,最差的也都是銅牌殺手,這麼多高手來這裡幹什麼?

  “錢準備好了?”小宇立刻想起了剛才聽到的這句話,莫非,今天是黑龍會從各分舵收錢的日子?

  越想越有可能,小宇心裏暗暗叫苦,怎麼會偏偏趕上了今天,自己手裏這個大皮箱成了燙手的山芋,希望這些人趕快走過去,沒有人發現他的破綻。

  眼見一眾黑衣人都走了過去,小宇心下稍定,剛想朝樓梯口走去,忽然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在後面響起,“喂!小子,你手裏拎著的箱子裏裝的什麼東西?”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大開殺戒

  小宇一怔,心裏一陣後悔,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自己如果不因為一時貪心拿了這個皮箱,那該有多好!

  不過,此時此刻,沒有後悔藥賣,只能放手一搏了。

  “你說的是這個皮箱嗎?”

  小宇把皮箱往地上一放,慢慢地回轉身來,嘴一張,‘嗡’地一聲,一股無形的波紋向四週蔓延開來。

  離他最近的兩名銅牌殺手渾身一震,兩道細細的血線從耳中流出,身體一歪,栽倒在地。

  而後面的幾名黑衣人,則面色痛苦地捂著耳朵向後躍開,卻並沒有被裂魂波所傷的樣子。

  小宇心中苦笑,裂魂波這個技能就有這個缺點,如果第二次使用和第一次間隔太短,那麼第二次的效果和作用範圍都遠不如第一次,否則怎會僅僅傷了兩名銅牌殺手這麼簡單?起碼也要躺下七、八個吧?

  “這是音攻!都堵上耳朵!”陳宏目光老到,立刻看出了小宇的技能,黑衣人都手忙腳亂地找出各種東西把耳朵堵上。

  小宇抽出龍虎三節棍,罵了一句,“他奶奶的!”

  三節棍舞動如風,殺入了人群中。

  二樓的走廊足夠四個人並行通過,正適合小宇施展三節棍組合技,只見棍影憧憧,帶著風聲,朝飛鷹堂殺手們掃去,聲勢駭人。

  飛鷹堂殺手見小宇一上來就動手,不由地有些措手不及,還好這些人都是久經戰陣之輩,手一動,‘虎牙’軍刀就拿在了手裏,和小宇戰成了一團。

  他們雖然人多勢眾,但是‘虎牙’軍刀和三節棍相比,實在太短,而且由於地形的限制,只能由兩名殺手展開正面進攻,所以不但一時間攻不上來,反而被小宇趁亂又擊傷了兩名銅牌殺手。

  “擊倒飛鷹堂銅牌殺手兩名,獲得戰鬥經驗值3500,您的組合技‘他奶奶的’熟練度達到100%,晉級為中級,攻擊力+20,領悟新技能-銅墻鐵壁!”

  “銅墻鐵壁──主動防禦技能,揮舞三節棍組成一片嚴密的棍網,防禦力加倍,每秒消耗體力值1點!”

  小宇心中一喜,這組合技終於升級了,而且在這種關鍵時刻,這種防禦性的技能,足可以救自己一命。

  立刻施展了‘銅墻鐵壁’,只見棍影如山,好似一道墻壁一般把小宇守的嚴嚴實實,飛鷹堂殺手們根本無機可乘,雙方陷入了僵持。

  後面的陳宏見久攻不下,不由地肝火上冒,喝罵道,“都他媽的沒腦子啊?發給你們槍是幹什麼的?放在身上嚇唬小孩的嗎?”

  一眾殺手先前為了防備小宇的音攻,耳朵裏都堵著東西,哪聽得見陳宏的喊聲,仍是拿著‘虎牙’奮力往前面擠。

  他們沒聽見陳宏的喊聲,小宇卻是耳中聽得真切,心想,對呀!自己身上還帶著從老馬那裏得來的手槍,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想到這裡,右手舞動三節棍,左手偷偷從後腰拔出手槍,一隻手指快速撥開保險,不由分說,猛地把槍口對準前方的黑衣人,食指連連扣動扳機。

  小宇並沒有受過射擊方面的訓練,他的槍法可能連馮勇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不過,雙方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這麼近的距離,除非是向天空開槍,否則根本不可能射不中對方。

  這把手槍裏還剩下十一發子彈,小宇把所有子彈一股腦都射了出去,只聽‘砰砰’聲不斷,一陣硝煙過後,對方倒下了七人,有四人被打中要害,直接身亡,其中包括兩名銀牌殺手,受傷的三人也都喪失了動手的能力。

  這些飛鷹堂殺手死得實在是太冤,在小宇面前擠得像是沙丁魚罐頭,如此情形之下,打不中才怪。

  二樓槍聲響起,一樓的舞廳的人群也稍微有些亂了起來,不少離得近的舞客都伸著脖子往二樓看,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惜由於角度的問題和木製欄杆的阻礙,他們根本看不清上面的狀況。

  陳宏氣得七竅冒煙,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一聲大喊,反而會提醒對方先下了殺手。

  此時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七個人倒下後,其他人也因為躲避子彈而四處躲藏,前方空出了一大片的空間。

  陳宏怪叫了一聲,一個箭步竄了過去,右掌高高舉起,亮起了一蓬金光,狠狠朝小宇的腦門砸了下來。

  這一記掌力中蘊含了‘金剛決’的內力,陳宏現在是把小宇恨得牙癢癢,恨不得一掌把小宇拍死在當場。

  小宇心中一凜,他自然知道陳紅掌上的金光意味著什麼,他十分清楚內力附加的威力,當初他剛練會‘天地決’的時候,就可以掌斷大石,雖然他並不知道陳宏修煉的是什麼功法,但是,對方兇名遠播,修煉內功的時間比自己要久的多,功力比自己深厚得多,和他硬拼肯定要吃虧。

  不過此時陳宏這一掌來勢太猛,快如閃電,避無可避,小宇只好催動‘天地決’內力,三節棍上也罩上了一層朦朦白光,由下朝上朝陳宏的右掌揮去。

  看到小宇也使出了內力,陳宏的眼中露出了一絲錯愕的目光,不過,他的右掌並沒有改變去勢,向三節棍拍去。

  ‘鏘~~’

  陳宏的右掌拍上了三節棍,居然發出了金鐵交鳴的聲音。

  小宇覺得虎口一麻,一股大力從三節棍上傳來,三節棍幾乎拿捏不住,一連倒退了三步,才站穩腳跟。

  與此同時,一股霸道無比的內力沿著三節棍進入了自己的體內,心中大駭之下,趕緊催動‘天地決’內力,拼命抵抗,層層堵截。

  好不容易才化解了這股霸道剛猛的內力,微一審視,心中不由駭然,發覺僅接了這一掌,自己的內力居然被消耗掉了十分之一,一條手臂也酸麻脹痛,轉動不靈起來。

  小宇知道,這陳宏的內力修為比自己要強上太多,如果不是他的內力剛猛有餘,變化不足,自己還真抵擋不住。

  與此同時,他也注意到,在陳宏的手上戴著一雙薄薄的淡金色的手套,難怪他可以空手接自己的三節棍,看來,這副金色手套一定是個寶貝。

  陳宏並不著急進攻,剛才小宇展露的內力,令他有些驚訝,同時也令他想通了很多事情,站在那裏陰陰笑道,“原來你就是上次劫我們黑龍會運鈔車的人之一,怎麼?劫了一次還不夠,還想劫第二次啊?你的同夥呢?他們在哪?你練得是什麼內功?把口訣給我交出來!”

  剛才一次交手,他已經測試出小宇的內力修為遠不如自己,不由地生出搶奪小宇練功口訣的想法,在武林門派紛紛沒落的今天,一本內功口訣可能比一堆鑽石還令人眼紅,畢竟鑽石易得,內功口訣可難求!

  “呸!你做夢!”小宇大腦急速轉動,自己該怎麼辦?想從這裡脫身只有一個辦法,從二樓跳下去,雖然二樓距離地面有五、六米高,可是憑自己的功夫應該是沒問題的,如果能到一樓,那麼脫身就容易了。

  麻煩的是,這陳宏似乎洞悉了自己的想法,隱隱中封住了自己的角度,憑他的功夫,自己想要衝破他的阻擋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當小宇發愁之際,忽然一聲嬌喝從身後響起,一條人影從自己頭頂越過,一把錚亮的三棱軍刺帶著完美的弧度朝陳宏的右眼狠狠刺去,三棱軍刺的尖端爆發出一團朦朦白光!

  這一招的氣勢悲壯慘烈,去勢如電,給人一種一往無前、誓死不休的感覺。

  “飛蛾撲火!是小青!”小宇立刻認出了這個人是誰。

  陳宏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宇身上,小青的突然襲擊讓他有些措不及防,特別是三棱軍刺尖端的白光,讓他心中一凜。

  不過,他畢竟江湖實戰經驗豐富,腳步略微向後稍退了兩步,騰出了些許空間,把戴著金色手套的手掌迅速擋在右眼處,一蓬金光瞬間亮起。

  只聽‘叮~’地一聲,小青手中的軍刺結結實實地刺在了陳宏的手掌之上,卻好似碰到了一道厚重的鋼墻,根本刺不進去。

  借著反彈力,小青一個後空翻穩穩落在地上,眼中露出一絲驚異之色,心中卻是驚駭異常,自從練習了小宇傳授的內功後,她曾經做過許多嘗試,灌注了內力的軍刺無堅不摧,連鋼板也可以穿透,而眼前這個人的手掌居然比鋼板還要堅硬,他修煉的是什麼功夫?

  “就是現在!”

  小宇總算逮到了機會,剛才小青的攻擊,令陳宏讓出了空檔,自己和欄杆之間沒有半點阻礙,不及和小青細說,閃電般地竄了過去,抱起小青,利落地翻過欄杆,往一樓落去。

  這些動作說時遲那時快,卻是在一眨眼間發生的事情。

  陳宏一個沒注意,居然讓小宇跳了樓,心中不由一陣懊悔,拔出手槍對準空中的小宇連連扣動扳機。

  在小宇槍下倖存的那些飛鷹堂殺手把小宇恨得牙根癢癢,手槍早就握在了手裏,看到老大開了槍,也紛紛舉槍向小宇射擊。

  小宇早就料到了他們有這一手,用身體護住了小青,與此同時,自己的身上罩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子彈打在了他身體上,紛紛被反彈開來,毫發無傷。

  一秒鐘後,金光散去,小宇也落到了地面,‘無敵金身’在散去的最後一刻,幫他抵消了下降時的衝擊力,讓他平穩著陸,而小青,則被他在落地前,用力順勢平推了出去,遠遠地沒入了人群中,撞在了一個胖胖的客人身上。

  下面的跳舞的人先前聽見開槍的聲音,本來就有些慌亂,不知道二樓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看到兩個人從二樓直接跳了下來,然後槍響連連,子彈朝一樓亂飛,立刻驚慌失措起來。

  那些原本在舞女身上佔便宜的舞客們都沒了興致,一窩蜂向門口擠去,一時間一樓亂成了一鍋粥。

  飛鷹堂殺手們還在開火,但是卻很難辨明小宇的切實方位了,整個舞廳光線本來就昏暗,小宇落地後一個翻滾,立刻開啟了潛行,隱去了形跡,飛鷹堂的殺手失去了目標,只能憑感覺開火,好幾個客人被子彈誤傷,倒在地上慘嚎連連。

  最令他們感到鬱悶的是,在他們開槍的同時,似乎在一樓的右側,有人隱藏在暗處向他們射擊,而且槍法奇準,敵暗我明,趴在二樓欄杆上的殺手們,顯然成了敵人的靶子。

  十秒鐘不到,飛鷹堂的殺手又倒下了三個,這些人的腦門正中,都多了一個手指大小的窟窿,顯然是被人一槍爆頭。

  殺手們大駭,就連陳宏也不得不在欄杆後躲了起來,他雖然身負‘金剛訣’,但是畢竟不象小宇那樣有‘無敵金身’的神通,身體也是肉做的,擋不住子彈的襲擊。

  小宇也發現了樓下居然有人在幫他,心中納悶,不知道這個開槍的人到底是誰。

  不過,此時的小宇,顧不得考慮這些,找到了小青後,拉著小青的胳膊,隨著人流朝出口處擠去。

  隱約中,他瞧見又有一批飛鷹堂殺手模樣的黑衣人從入口處涌入,向裏面急急奔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意外收穫

  “他們在外面還有援兵?”小宇心中一凜,不由地有些後怕,如果這些人早進來半刻,把自己堵在二樓,那麼自己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帶著小青,小心地避開那群黑衣人,出了舞廳大門。

  當小宇呼吸到外面新鮮空氣的時候,一種死裏逃生的感覺在心底油然而生,看了看旁邊的小青,心中一陣感慨,如果沒有小青,自己今天肯定會死在陳宏的掌下。可是,小青是怎麼知道自己會來這裡的?

  “小青,剛才有沒有受傷?”小宇關切地問道。

  小青臉上一紅,微微搖了搖頭,直到現在小宇還拉著她的胳膊,如果換作別人,她早就一軍刺刺過去了,只是面對小宇,卻說什麼也狠不下心來。

  “小宇!這邊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小宇轉頭一看,馮勇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裏,心中頓時醒悟過來,剛才在暗中出手幫忙的人一定是他!

  和小青一起來到馮勇的身邊,小宇忍不住問道,“馮叔,你怎麼來了?”

  看到馮勇,驚喜的同時又有些詫異,自己在電話裏並沒有透露給馮勇會在今晚來‘紅梅舞廳’的消息,他怎麼會在自己最關鍵的時候趕到了呢?

  “先別問那麼多了,快點跟我來,我的車停在旁邊的小巷裏。”

  馮勇顯然比小宇有經驗的多,自己三人還在人家黑龍會的地盤,並沒有脫離危險,如果裏面的人追出來,形勢就不妙了。

  三人快走了幾步,小宇的視線忽然掃到了街對面的兩輛汽車,心中一動,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

  “小宇,怎麼了?快走啊!飛鷹堂的人很快就要出來了!”馮勇有些急了。

  “馮叔,你先去拿車,我和小青還有點事情要辦,你放心,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小宇看著馬路對面停著的兩輛豐田商務車,嘴邊挂上了一絲微笑。

  ×××

  舞廳裏。

  陳宏和剩下的幾個飛鷹堂殺手們在欄杆後面躲了一會兒,覺得下面並沒有子彈陸續射上來,偷襲的那人應該是走了,這才大著膽子站了起來,向樓梯口急匆匆地趕去。

  剛走到樓梯口,卻差點和從樓梯口上來的另外一夥黑衣人撞了個滿懷。

  “鋒狂,你們怎麼進來了?”陳宏看著領頭的那個高個黑衣人以及他身後的一眾飛鷹堂殺手,心中有股不妙的感覺。

  今天是黑龍會向各分舵收錢的日子,為了安全起見,陳宏特地帶了兩個小組的人手押車,魏繼男的‘紅梅’分舵是最後一站。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陳宏並沒有把所有人都帶進來,而是留了一組人馬在外面,讓和他一起來的飛鷹堂小組長-鋒狂守著運鈔車。

  現在鋒狂領著人進來了,那麼外面的運鈔車豈不是沒人看了?

  鋒狂──飛鷹堂金牌殺手之一,小組長,身高183CM,擅長亂披風刀法,修習‘狂風勁’內功心法,是陳宏出獄後替黑龍會招攬的江湖高手。

  只聽鋒狂在那裏答道,“我看宏哥進去了好一會兒都沒出來,剛想派個兄弟進去看看,就聽見裏面響起了槍聲,我心裏一急,讓兩個兄弟看著車子,就帶人衝進來了!”

  “糟了!”陳宏心頭頓時火燒火燎起來,今天這場戰鬥自己連對方一根毛都沒傷到,死了這麼多人,如果運鈔車再被對方劫了,那麼自己真是在龍飛面前無地自容了。

  現在自己只能祈禱對方急於逃命,而忽略了馬路旁的運鈔車。

  陳宏趕緊帶著所有手下,急急出了舞廳,來到馬路對面那兩部豐田商務車旁。

  打開第一輛車的車門,卻見兩名銅牌殺手的屍體倒在了血泊裏,一個腦袋被打得稀爛,而另外一個卻是太陽穴被捅了個對穿。

  從兩人的死狀來看,是被人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方法殺死的,連槍都沒來得及拔出。

  而車上原本放著的兩個錢箱早已不翼而飛。

  陳宏心裏這個氣啊!自己在龍飛面前把話都說滿了,這下倒好,不但沒抓到對方,反而賠了夫人又折兵!

  鋒狂看著車裏的情形,也知道自己闖了禍,不由地有些內疚地對陳宏道,“宏哥,我……我,哎!都是我不好,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陳宏嘆了口氣,拍了拍鋒狂的肩膀,對他道,“兄弟,這事不能怪你,是敵人太狡猾了,咱們今天算是栽了!”

  陳宏心中也有自己的一番計較,鋒狂是好意,擔心自己有失,而進來幫自己,自己如果在眾人面前數落他,反而顯得小氣,他是自己招攬來的高手,怎麼也要給人家面子,只有這樣,才能讓人家安心給自己賣命。

  一番清點,今晚這場戰鬥,自己這邊一共死了九名飛鷹堂的殺手,受傷的人也不少,死去的殺手中包括兩名銀牌殺手,可謂損失巨大。

  這時,一個紅梅分舵的小流氓慌慌張張從舞廳裏跑了出來,邊跑邊喊道,“宏哥!宏哥!不好了!出事情了!”

  陳宏眉頭一皺,暗罵一聲晦氣,今天出的事情難道還不夠多嗎?

  揚手給了那個小流氓一記耳光道,“你他媽的給我好好說話,什麼事情?

  那個小流氓挨了一記耳光,反而有些鎮定了下來,對陳宏道,“我們……我們魏舵主被人殺了,死的可慘了,腦袋被人拗斷了,和身子就連著一層皮,那個人還殺了十多個我們紅梅分舵的人!”

  “他媽的,氣死我了!”陳宏飛起一掌,重重拍在了小流氓的頭頂,金光一現,小流氓連慘叫聲都沒發出,就軟倒在了地上,眼見不活了。

  ××××

  越野吉普飛馳在馬路上。

  馮勇通過後視鏡,看著車后座放在小青身邊的兩個大錢箱,忍不住笑出聲來,陰錯陽差之下,他們又成功地劫了一次黑龍會的運鈔車,這實在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馮叔,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小宇邊問邊向車後仍了一個偵察術,發現並沒有人追上來,不禁松了口氣,他記得臨走時,小青朝兩輛車的輪胎上都刺了一軍刺,飛鷹堂的人就是想追,也沒法追了。

  “哦,是小青打電話給我,說你去了醫院後,一直沒回家,我這才知道你乾爹出事的消息,想到你讓徐凡查紅梅分舵的地址,就知道,你肯定來這裡了,我就趕緊開車趕來了,小宇啊,下回你可不興這樣了啊,如果再有行動,一定要通知我們,不能一個人去,否則多危險啊!”

  小宇聽了心裏一陣感動,自己雖然孤身一人,卻仍有這麼多人關心自己,看了看車后座的小青,開口道,“小青,今天的事情真是謝謝你了,如果沒有你,我可能就死在那個陳宏手裏了。”

  小青搖了搖頭,輕聲道,“你也救了我兩次,我還欠你一次呢,對了,你乾爹怎樣了?還在醫院嗎?”

  馮勇聽了心中不由地一陣訝異,自從他和小青相遇以來,還是第一次聽小青說這麼多話。

  小宇卻是心頭一沉,雖然自己給乾爹報了仇,可是老張頭卻是永遠不在了。

  許多個場景走馬燈似的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裏,自己第一次在集貿市場開店,是老張頭出的主意才讓自己的生意有了起色;

  又是老張頭,收了自己做乾兒子,才讓自己報進了上海戶口,有資格在虹光中學讀書;

  還是老張頭,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始終堅定地支援自己,在自己最需要錢的時候,甚至還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養老金。

  他們兩個的感情比親父子還親,是別人眼裏羨慕無比的爺倆兒,可是現在,這個全天下最疼自己,最關心的自己的老人,卻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小宇終於控制不住,兩行熱淚刷地流了下來。

  “小宇,你怎麼了?”坐在駕駛座上的馮勇立刻注意到了小宇的異常,心裏似乎猜到了些什麼。

  小宇哽咽地道,“我乾爹……他……他死了。”

  馮勇和小青的眼中同時露出了驚訝和同情的眼神,他們知道小宇對他乾爹的感情,也知道,他乾爹是小宇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的親人。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小宇乾爹的死因,但是看到小宇不顧自己的安危,大鬧黑龍會紅梅分舵,就知道肯定和黑龍會脫不了關係。

  馮勇長嘆了一聲,右手狠狠一拍方向盤,罵了一句,“他媽的黑龍會,我和你沒完!”

  一路上,車廂裏寂靜無聲,一股悲痛的氣氛在車廂裏蔓延開來,馮勇想起了他的妻子,小青想起了她的師傅一家,而小宇則深深沉浸在對老張頭的回憶裏。

  越野吉普穿過大街小巷,最後在田林美食城的門口停了下來,小宇和小青下了車,卻見馮勇也從車裏跳了下來。

  打開後車門,對小宇道,“小宇,這兩箱錢你都拿去!”

  小宇搖了搖頭,“馮叔,我現在不急著用錢,況且我現在生意還不錯,週轉得開,這錢還是你留著好了!”

  “小宇,這錢不是給你的,是給你乾爹辦喪事用的,你乾爹這輩子不容易,給他風風光光地辦場喪事,再買塊風水好些的墓地,也算是我們做小輩的一點心意,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不就是派這個用場的嗎?”

  馮勇如此一說,小宇不得不收下了一箱錢,另一箱則說什麼也不肯拿,仍是塞回了越野吉普裏。

  “小宇,你明天還要考試,不要太悲傷了,死的人已經死了,我們活著的人卻要好好活著!別忘了,黑龍會這幫兔崽子還在!”馮勇拍了拍小宇的肩膀,回到車上,一踩油門,越野吉普風馳電掣般消失在黑暗裏。

  “死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卻要好好活著。”小宇嘴裏喃喃著,回味著馮勇留下的那句話。

  手上一暖,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握住了自己的右手,轉頭望去,小青亮如晨星的眸子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此時此刻,她眼中原有的寒霜似乎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股混合著關切、擔憂、心疼、憐惜的資訊從她大大的眸子中傳遞了過來,一直傳遞到了自己的心裏,暖暖的感覺洋溢開來,心中無限的悲痛仿佛一下子散去了好多。

  在小宇眼中,小青此時的形象和記憶中的‘影’在霎那間重合了起來,曾幾何時,她們都用相同的眼神看著自己,小宇的視線有些恍惚起來,天上的星星仿佛在小青的額頭印上了一個淡淡的星形胎記,她就是自己記憶中的‘影’!

  小宇忽地張開雙臂,把小青緊緊抱在懷裏,臉頰和小青的臉頰輕輕摩挲著,仿佛在尋找那久違的感覺。

  小青的身體猛地一震,好似被小宇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呆了,忘記了反抗,就這樣任由小宇抱著,眼神中有緊張、有不安、還有一絲絲淡淡的驚喜。

  聞著小青髮絲中的清香,小宇此時的心中一片安靜祥和,仿佛小船回到了港灣,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不由地發出了一聲夢囈般的呼喚,“影~~~~”

  小青的身子卻是一僵,眼眸中那一絲絲驚喜瞬間消失不見,伸手用力推開小宇,頭也不回地轉身徑自向店裏走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投訴無門

  第二天考試完畢。

  小宇就為老張頭的喪事忙碌了起來。

  在李大麻子、蘇老闆、李頭兒等老張頭生前好友的幫助下,老張頭的遺體三天后在龍華火葬場火化。

  在當天下午的追悼會上,小宇哭暈過去三次,周欣、陶虹、小美、二丫等幾個女孩子更是兩隻眼睛都哭得腫了起來,就連僅僅和老張頭有一面之緣的秦露露,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老張頭這個人雖然脾氣倔,但是對待晚輩卻是十分不錯,特別是對店裏的幾個女孩子們,更是呵護備至,把她們都當作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

  如今他這麼一走,幾個女孩子自然在感情上有些接受不了,而秦露露的哭,更是為了小宇,她知道小宇的身世,老張頭是小宇唯一的親人,看到小宇哭得死去活來,她的眼眶也不由自主地濕潤了起來,聯想起了自己死去的爺爺,於是就一發不可收拾,如同滔滔黃河之水,連綿不絕起來。

  捧著老張頭的骨灰盒回到店裏,小宇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擺了一張供桌,把老張頭的遺照和骨灰盒一起放在了供桌上,早晚三炷香地供了起來,在買好墓地下葬之前,這就是老張頭臨時的家。

  辦完這一切,小宇總算可以稍微松一口氣,不過,還有一件事情,始終令他如鯁在喉。

  魏繼男一夥被自己消滅了,可是指揮流氓打人的閻秘書卻逍遙法外,聽方叔說,拆遷隊又開始蠢蠢欲動了,而居民們經過流氓打人事件,也變得有些害怕,前去阻攔拆遷車輛的人少了許多,不少居民怕惹事上身,已經和拆遷辦公室簽訂了拆遷合同。

  不過,高興的事情也有一樁,一個小時前方叔打電話來說,經過多方詢問,終於了解到一戶居民那裏有整個事件的手機視頻,他已經和那個居民取得了聯繫,準備晚上下班後,就去那個居民家裏把手機視頻拷貝下來。

  只要有了這段手機視頻,那個閻秘書就吃不了兜著走!

  小宇按耐住心情,打開電腦,再次登陸上‘芳草論壇’。

  註冊了一個‘紅梅小區居民’的ID,在論壇上發佈了一篇文章,標題是-‘為建地鐵出口,拆遷範圍居然五公里!拆遷隊雇傭流氓打人,一居民慘死!’

  整篇文章一千字左右,小宇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寫得清清楚楚,末了還附上了老張頭的驗傷報告和死亡證明書的複印件。

  點了提交鍵,小宇長出了一口氣,憑‘芳草論壇’的影響力,只要一個小時的時間,肯定會引來上萬人的關注,只要把這件事情捅出去,經辦單位就絕對脫不了干系。

  下樓去吃了些東西,小宇再次回到電腦前,點了一下刷新鍵,想看看,現在的點擊達到了多少。

  可是一看之下,卻令他有些納悶,就這麼十幾分鐘的功夫,自己剛才發的帖子不翼而飛。

  “會不會是因為沒人點擊而沉下去了?”小宇向後翻了幾頁,卻也沒發現那個帖子。

  這是怎麼回事?系統故障?

  小宇試著想再發一個帖子,卻赫然發現,自己的‘紅梅小區居民’的ID已經被禁言了。

  “無恥!”小宇憤憤地罵了一聲,他知道,他的帖子包含敏感內容,肯定被網管和諧了。

  芳草論壇是不能再發了,小宇只好找了另外幾個規模較大的論壇發了相同的帖子,卻毫無例外,被網管在極短的時間內刪除。

  小宇一股邪勁衝到了腦門,他還就不信了,在中國發一個帖子會這麼難!

  百度搜索了一下,小宇在前一百名的論壇上都發了帖子,不管這個論壇是八卦的也好,讀書的也好,遊戲的也好,美食的也好,甚至連汽車論壇都留下了小宇的足跡。

  可是,令小宇沮喪的是,百分之九十的論壇網管都在第一時間刪除了小宇的帖子,而且還把他的論壇ID禁言了,只有幾個小論壇保留了小宇的帖子,可是那幾個論壇本來就人氣不足,帖子發在那裏根本沒多少人看,又有什麼用?

  小宇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覺得一股悶氣憋在胸膛裏,發泄不出來,實在是難受之極。

  “提示,怒氣滿值,是否激發血煞?”

  聽著腦中的提示音,小宇瞬間冷靜了下來,毫不猶豫選擇了‘否’,此時的他,在血煞發作時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不敢想像,如果在自己的店裏激發血煞,會形成怎樣的慘狀。

  冷靜!冷靜!一定會有辦法的!

  小宇跑到樓下,拎了兩瓶啤酒上來,全部灌進了自己肚子裏,酒這個東西雖然容易誤事,但也是一個很好的舒緩劑,它可以麻醉自己的神經,不至於一時衝動做出傻事。

  兩瓶啤酒下肚,小宇毫無例外地醉了,倒在沙發上呼呼睡去。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久,小宇被手機的鈴聲驚醒了。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方叔那裏傳來了不好的消息,本來那戶居民已經承諾要把手機視頻交給自己,可是警察卻先來一步,搶先把視頻要走了。

  少了這關鍵的證據,自己手裏老張頭的驗傷報告和死亡證明書就形同兩張廢紙,根本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方叔說他會繼續找找看,說不定還會有人錄下了現場視頻,讓小宇再等他的消息。

  小宇壓抑住心裏煩悶的情緒,合上了手機,不由地一陣苦笑,“就算找到了手機視頻又有什麼用?自己現在連帖子都發不了,更別說上傳視頻了。”

  難道做為一個小民連申冤的權利都沒有?小宇知道,方叔他們給閔行區政府寫了不少上訪信,可是只有傻子才會期盼這些上訪信會發生作用,有閻秘書在,這些信件恐怕在傳達室的時候就已經進了垃圾箱。

  無聊之下,打開了QQ,想找個好友聊聊,傾吐一下自己的心事,發現好友欄中沒有一個人線上,看了看表,已經淩晨一點了,心中恍然,這個時間,難怪沒人了。

  剛想退出QQ,資訊欄卻閃動了起來,點開一看,原來是周志浩,敢情,這小子剛才在隱身中。

  “師父,這麼晚還沒睡啊?是不是考試考的不錯,興奮得睡不著啊?”

  “你不是也沒睡,明天不上學嗎?”小宇的眼前出現了周志浩那好似名偵探柯南的打扮,嘴邊不由地挂上了一絲微笑,心中的鬱悶仿佛也淡了一些。

  “嘿嘿,我在玩遊戲,可別讓我表姐知道哦,她可是會告訴我爸爸的。”

  “哦,那你玩吧,我下了。”小宇有些意興寥寥,周志浩還是個孩子,自己的事情並不方便和他說。

  “哎,師父,你等等,你好象不開心的樣子,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小宇心中一嘆,想不到,這小子還挺敏感,隨口答道,“哦,沒什麼,一點小事而已。”

  “跟我說說好不?說不定我能幫得上忙呢!”

  小宇微微一笑,這件事情連區長都不一定能幫得上忙,何況你一個小屁孩?不由地開起他的玩笑來,“你能幫上忙?如果你能幫得上忙,我把我的姓倒過來寫。”

  “你說說看,我試試。”周志浩發了一個通話請求過來。

  小宇一想,反正晚上也沒什麼事情,就和他說說好了,於是就同意了通話請求,戴上了耳機,把小區拆遷,流氓打人,乾爹慘死,以及自己投訴無門的事情說了一遍。

  說完後,周志浩那邊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動靜。

  小宇心想,他肯定被嚇到了,暗自埋怨自己不該和一個小孩子講這些,讓他看到了社會的黑暗面,不由地有些內疚,對著麥克風道,“小耗子,時間不早了,你該睡覺了,我下了啊!”

  正要關閉通話,耳機裏忽然傳來周志浩的喊聲,“真他媽的氣死我了,這世界還有沒有天理了?師父!你先別下,放心,你這個忙我幫定了!”

  “你?”小宇有些意外,不由地問了一句,“你怎麼幫?”

  “你先把那個帖子發給我,等我的消息,應該明天就會有人聯繫你的。”

  聽周志浩說得斬釘截鐵的樣子,小宇心中將信將疑,莫非他家裏有人當大官?反正此時此刻,死馬當活馬醫,小宇立刻把那個帖子的內容發了過去,又把老張頭的驗傷報告和死亡證明書也發了過去。

  周志浩收到後,只說了一句,明天聽他的消息,就下了QQ。

  小宇此時覺得心情好了幾分,有人幫忙總比沒人強,既然周志浩說得這麼肯定,那麼自己就靜觀其變了。

  實在不行,就摸清閻秘書的家庭地址,哪天晚上偷偷摸上去把他給做了,當然,這是最下乘的辦法,對付那些流氓還行,而對付這種當官的,還是要把他們身上道貌岸然的偽裝扯下,讓他們承受千夫所指,整得他們身敗名裂才解氣。

  第二天上午,小宇早早地起來,準備去紅梅小區轉一圈,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方叔白天要上班,蒐集證據的時間很少,自己反正已經放假了,乾脆就去事發地點多轉轉,說不定會發現什麼。

  再次來到紅梅小區,發現這裡已經是另外一副景象。

  整個紅梅小區塵土瀰漫,機器喧囂,拆遷隊的人已經開始拆第一排的街面房子,看來,住在第一排樓房裏的居民已經在這幾天內全部和拆遷辦公室簽訂了協議,搬了出去。

  小宇環顧了一下四週,現場看不到一個抗議的居民,看來誠如方叔所說,居民互助會已經在流氓的威脅下,名存實亡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神秘人物

  小宇在小區裏轉了一圈,看到在拆遷隊的不遠處,有幾個老人帶著小孩正站在不遠處對著拆遷現場指指點點,好象在說些什麼,心中一動,趕緊走上前去。

  “老人家,你們在說什麼?”

  幾個老人看到小宇過來,立刻不說話了,用警惕的眼神打量著小宇,一位白髮蒼蒼的老頭開口問道,“小夥子,你是哪的?”

  “我就是這個小區的。”

  “你是這個小區的?”老頭睜著混濁的眼睛,打量了小宇幾眼,搖了搖頭,“我從來沒看到過你。”

  “哦,我是住在180號的,在小區的最裏面,我乾爹原先在集貿市場裏賣包子,你們說不定認識,他姓張。”

  “老張頭?”幾個老人眼睛一亮,互相看了一眼,一個阿婆走了上來,再次打量了一下小宇,對那個老頭道,“王家阿伯,這個小夥子我看著有些眼熟,好象在哪見過。”

  “阿婆,我以前在集貿市場裏開了一個小麵店,賣辣醬面的,就在我乾爹的鋪位旁邊。”小宇一聽有門,趕緊補充道。

  “賣辣醬面的?”阿婆一拍腦門叫道,“我想起來了,我還去你那裏買過幾次辣醬面,味道真是好吃,可惜後來你搬走了,就吃不到了,原來那個賣辣醬面的小夥子是你啊!”

  提起小宇的辣醬麵店,幾位老人立刻記了起來,原來,他們幾人都吃過小宇做的辣醬面。

  既然是街坊,老人們的防備心頓時少了許多,和小宇聊了起來。

  老張頭生前和這些老人都認識,他們也是居民互助會裏的一員,談起老張頭的死,幾位老人立刻老淚縱橫起來,不住地道,“真是作孽啊!這麼好的一個人,就這樣沒了。”

  小宇陪著他們哭了一會兒,問道,“阿伯,阿婆,你們好象對陌生人有防備的樣子,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最先開口說話的那個王家阿伯介面道,“這兩天,警察和拆遷辦公室的人挨家挨戶敲門,告訴我們千萬不要和外人說那天流氓打人的事情,說萬一碰到流氓派出的倒鉤,就會被流氓再打一頓,臨走時,給了我們兩百塊錢醫藥費,拆遷辦公室的人還和我們說,經區政府考慮,拆遷費提高到了每平方米三千塊,要阿拉趁早簽合同。”

  小宇心中明瞭,這些人是想封住小區居民的口,不讓他們向外界洩露流氓打人的資訊。

  “阿伯,你們對這件事情是怎麼看的?”小宇盡力按壓住心中的火氣,問道。

  王家阿伯‘呸’地一聲往地下吐了一口唾沫,對小宇道,“娘的西呸,我活了這麼大的年紀,什麼事情沒見過,我看啊,那些流氓就是拆遷辦的人找來的,搞不好區政府也插了一腳!我們年紀雖然大了,可是腦子不糊塗,這個地段的房價明眼人都明白,每平方米才三千塊?要麼去搶去!”

  小宇指著前面的拆遷工地道,“既然大家都知道這拆遷合同不公平,可是怎麼還會有人和拆遷辦簽協議?那些居民不是已經簽了協議搬走了嗎?

  “哎!”王家阿伯嘆了口氣道,“小夥子,不簽能行嗎?俗話說,胳膊擰不過大腿,拆遷辦的背後是區政府,我們的背後有什麼?你乾爹和他們鬥,結果怎樣?我們老的老,小的小,和他們白相不起啊!反正這房子當初是單位分配的,買下來的辰光,就花了兩、三萬塊錢,想在能拿個二、三十萬,也不算虧!”

  小宇無語了,這些老人的話也不算錯,他們這些弱勢群體,拿什麼和人家玩?在那些高官的眼裏,他們只不過是一群螻蟻罷了。

  小宇想了想,對幾位老人道,“阿伯,阿婆,我這幾天正在想辦法,就這件事情向政府討個公道,萬一我需要你們幫忙的時候,你們能不能給我做個證?”

  幾位老人一陣猶豫,王家阿伯開口道,“小夥子,你看他們這拆遷的進度,恐怕過不了一個禮拜就輪到我們了,我怕我們熬不到你要我們作證的那個時候就搬走了。”

  “給我三天時間,如果三天時間我沒有任何消息,就說明我失敗了,你們就不用管我了。”小宇抿了抿嘴,果斷地說道。

  幾位老人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對小宇道,“看在老張頭的份上,這個忙我們說什麼都得幫,你放心好了,我們等會兒把家庭地址和電話都抄給你!”

  那個阿婆好象想到了什麼似的,對小宇道,“小夥子,我孫子那天在陽臺上用手機拍了一段流氓打人的電影,警察來問的時候,我怕惹事,就沒讓他交出去,小夥子,你看看那個東西是不是有用?”

  小宇眼睛一亮,“阿婆,我正需要這個東西!”

  離開紅梅小區,回到了店裏,小宇的手機裏多了幾位老人的住址和電話,以及一段手機視頻。

  那段手機視頻顯示的拍攝時間正是在流氓打人那天,整個畫面的取景是居高臨下,從高度分析,大約在四樓左右的樣子,長度大約十五分鐘。

  不僅流氓們揮舞著鐵棒追逐抗議居民的鏡頭被完整無誤地攝下,而且連老張頭如何給那個魏繼男一板磚,流氓們如何毆打老張頭,最後魏繼男如何給了老張頭一刀的鏡頭也清晰可見。

  小宇看完視頻,心裏既悲痛又欣慰,悲痛的是,老張頭死得太慘,欣慰的是,自己總算找到了歹徒行兇的證據。

  可是,有了這些人證物證還不夠,自己還需要一個能夠展示這些證據的渠道,希望周志浩並沒有忽悠自己,奇跡真的能夠出現。

  剛回到自己房間,手機鈴聲響起。

  小宇拿起手機一看,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來電顯示正是周志浩打來的。

  “喂,小耗子,有什麼事嗎?”

  “師父,你的事情我已經辦好了,等會兒會有一個人到你店裏來找你,你把具體的事情和他說就行了,我還要上課,挂了啊!”

  “喂!小耗子!”小宇還想追問幾句,周志浩卻已挂上了電話。

  小宇不由地一陣苦笑,俗話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周志浩可真是個愣頭青。

  五分鐘不到,周志浩所說的那個人果然來了。

  來人中等身材,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相貌端正,白襯衫黑西褲,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樣子,手裏拎著一個公文包,和普通的上班族沒什麼區別。

  小宇把來人讓進辦公室,那人看到老張頭的遺像先是一愣,走到供桌前拜了幾拜,然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打開公文包,從裏面取出一本黑色封面的工作筆記,拿出一支鋼筆,刷刷刷,在筆記本上寫了一行字,然後看向小宇道,“我叫周志,聽小浩說,你有事情想和我說說,我的時間很緊,你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小宇看著這個人,腦子裏有些犯暈,周志浩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說得不清不楚的,自己根本不知道這個叫周志的人是幹什麼工作的,自己憑什麼向他反映情況?

  這件事情關係到那些願意出面作證的老人的人身安全,小宇輕易間可不敢把手裏的證據隨便交給一個陌生人。

  “這個,周同志,我要反映的這件事情可能涉及到比較高級的層面,比如處級,甚至局級幹部,你能行嗎?”小宇言下之意十分明確,看你不過三十歲左右的年紀,敢和那些位高權重的人鬥嗎?

  周志聽了小宇的話,微微一笑,放下鋼筆對小宇道,“只要是副廳級以下的官員我都有膽量敢管上一管,再往上嘛,我雖然管不了,但是,我會替你找管得了他們的人,你不要有顧慮,實話實說就好,另外,我也會安排人做調查的,不會單單相信你的一面之詞。我的時間很緊,你只有五十分鐘的時間了。”

  小宇頓時傻了,副廳級以下的他都敢管?這個人到底是幹什麼的?怎麼這麼大的口氣?

  不過,這句話聽在耳朵裏,卻是讓人覺得十分踏實,既然他是周志浩找來的人,自己就姑且相信他一回,如果他是個騙子,那麼自己自然會用自己的方法來教訓他,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小宇把心一橫,就把閔行區政府如何借修建地鐵出口的名義,大範圍劃地拆遷,在和居民商定拆遷協議的時候,如何把拆遷費壓到最低,又如何雇傭流氓行兇傷人,使自己乾爹被毆打致死的一系列事情,原原本本地敘說了一遍。

  又把自己懷疑閔行區政府的閻秘書是幕後指使人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在小宇敘說的過程中,周志仔仔細細地聽著,不時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東西,並沒有打斷小宇的話。

  等小宇說完,周志看了看自己的筆記本,低頭想了想,對小宇道,“張曉宇,你說的這些事情是你親身經歷過的嗎?”

  小宇搖了搖頭,對周志道,“前面拆遷的事情,我是聽我乾爹和我說的,小區居民們也都知道,後面流氓打人的事情,是方叔告訴我的。”

  “方叔是誰?”

  “是我家隔壁的鄰居,那天和我乾爹在一起抗議拆遷,他也受了傷。”

  周志合上了筆記本,皺著眉頭考慮了一會兒,對小宇道,“你說的這些還缺乏足夠的證據,這件事情還有其他人見證嗎?”

  “有!我這裡有幾位小區居民的地址和電話號碼,他們都願意為那天的事情作證!”

  “哦,請把這些居民的資訊交給我,我要派人去做些調查取證。”

  小宇一愣,有些猶豫。

  周志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派去的人絕對可靠,一定會替你保密!”

  小宇扔了一個讀心術過去,見他說得至誠,也就相信了他,把那些老人的資訊交給了周志。

  想了一想,又拿出一個U盤,對周志道,“我這裡還有小區的一個居民拍攝的當天流氓打人的視頻。”

  周志眼睛一亮,“哦,還有這東西?很好!這個比人證更能說明問題。”

  周志把所有的資料都裝入了公文包,站起身來對小宇道,“張曉宇,你等我的消息,三天之內,我給你答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買墓穴

  這三天的時間,小宇可謂是度日如年。

  期間他多次打電話給周志浩,想從他那裏打聽出那個和他名字僅差一個字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但是周志浩卻顧左右而言他,分明是不想讓自己知道的樣子。

  小宇一氣之下,也不問他了,就等著看三天后,那個周志能不能給他主持公道。

  在這三天裏,小宇乾爹去世的消息,也被更多的人知道。

  秦露露的父母、朱曉紅、夏曉嫻、王思雨、以及王思雨的爺爺奶奶都親自來店裏看望了小宇,順便拜祭了老張頭。

  小宇感到心裏暖暖的,老張頭去後,自己並非自己想像的那麼孤單,還有許多人關心著自己,牽掛著自己。

  在周志走後的第三天,方叔那裏傳來了消息。

  紅梅小區的拆遷工程被上級莫名其妙地中止了,拆遷隊已經撤出了小區。

  據說,主管這次地鐵出口市政拆遷工程的閔行區區長秘書閻思文,因被查出貪污受賄,濫用職權,情節十分惡劣,已經被紀檢部門雙規,免除了職務,等待著他的將是長達十數年的牢獄之災。

  那些已經被拆除了房屋,搬出了小區的居民,政府將按每平方米一萬兩千元的市價,給予補償。

  紅梅派出所所長因玩忽職守,被免職。

  聽到這些消息,小宇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紅梅小區的居民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他對那個叫周志的人越來越好奇起來,他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能量?在僅僅三天的時間內,就讓在閔行區可以說是一手遮天的閻秘書落馬?

  另外,他覺得,閻秘書受到的懲罰太輕了些,難道坐十幾年牢就能抵老張頭的一條命嗎?

  手機聲響起,小宇看了看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找誰?”

  “是張曉宇嗎?我是周志。”電話那頭響起了周志平靜無波的聲音。

  不等小宇說話,周志繼續道,“紅梅小區的事情你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吧?怎樣?對結果滿意嗎?”

  “嗯,十分滿意,只是我覺得對閻秘書的處罰有些太輕了,畢竟他是流氓打人事件的幕後指使人,應該判個無期徒刑才對。”小宇有些不忿地說道。

  “呵呵,張曉宇,你的懷疑很有道理,不過,懷疑畢竟是懷疑,我們總要講個證據,我們在取證的過程中發現了很奇怪的事情,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分析,這次行兇的流氓是黑龍會紅梅分舵的人,可是,在幾天前,黑龍會紅梅分舵突然被人在一夜之間掃平了,包括舵主魏繼男在內的十余名骨幹成員都被人用殘忍的手法殺死,據目擊者稱,當天晚上在紅梅舞廳發生了激烈的槍戰,還有幾名無辜群眾被流彈打傷。”

  說到這裡,周志故意頓了一頓,小宇心中一凜,莫非,他們知道紅梅分舵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自己在紅梅舞廳殺了那麼多人,這件事情搞不好會追查到自己的頭上。

  周志繼續道,“所以,我們無法從死人口中知道那個幕後指使人是誰,沒有了人證,這件事情就成了無頭案,我們沒有辦法定閻秘書買兇殺人的罪名。”

  “魏繼男雖然死了,可是黑龍會的老大龍飛還在啊,他應該也知道這件事情,你們完全可以把他抓起來拷問一下,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小宇忽然想到,如果能憑藉這件事情,把龍飛拖下水,豈不是歪打正著?這周志看上去能量頗大的樣子,說不定還真的能成功。

  電話那頭的周志終於忍不住輕笑了起來,對小宇道,“張曉宇,龍飛的身份對外是正經的商人,想抓他沒有真憑實據是不行的,他完全可以把自己撇清得一乾二淨,說這件事情是魏繼男個人所為,他只不過是魏繼男的表弟,和他沒有半點干系,你以為,這麼容易就能夠讓他招供嗎?”

  “另外,我上次曾經告訴你,只要是副廳級以下的我都敢管上一管,可是龍飛身後的靠山,可絕對不是副廳級這麼簡單,連我的老闆都很頭疼呢!我也奉勸你一句,不要輕易動龍飛,他絕對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好了,我還有其他的事情,不多聊了,這兩天光顧著辦你的事情,耽誤了我好多其他的工作呢!”

  小宇挂了電話,一顆心好似墜入了深淵,就連呼吸都有些窒息起來,龍飛的後臺居然這麼硬?連周志這種人都望而生畏?他可是剛剛懲辦了一名堂堂的區長秘書啊!

  聽周志的話裏意思,莫非龍飛的後臺比廳級幹部還要大?小宇有些不敢再想下去。

  不過飯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做,小宇就不信,在堂堂中華的土地上,象龍飛這種人還能倡狂一輩子,總有人能治得了他!

  老張頭死前曾經告誡自己,要想不被人欺負,就要做人上人,自己一定要出人頭地,把龍飛、閻秘書甚至他們所謂的那些後臺靠山一一踩在腳下。

  紅梅小區的事情得到了還算圓滿的解決,小宇也總算放下了一樁心事,自己殺了魏繼男和他的一眾手下,也算是給老張頭報了仇,接下來就是考慮如何讓老張頭入土為安了。

  老張頭的祖籍在蘇州,小宇想在蘇州買個墓穴,讓老張頭死後認祖歸宗。

  諮詢了一下做房地產生意的秦爸爸,他正好有一個朋友在蘇州也是做房地產的,給了小宇一張名片,讓小宇到蘇州去找他的朋友。

  第二天早上,小宇揣著秦路給的名片,背著一個背包坐上了開往蘇州的火車。

  秦露露本想和小宇一起去蘇州,小宇對她說他這是去買墓穴,不是去遊山玩水,不吉利,硬是沒帶她去,害得秦露露老大一陣不高興。

  上海到蘇州實在是太方便了,每天有近百個班次的火車來往于兩地之間,整個行程只需要一小時,票價也相當便宜,才十幾塊錢。

  從火車上下來的時候,看著蘇州火車站的站牌,小宇還有些不敢相信,居然這麼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出發前他已經給秦爸爸的朋友打了電話,還沒出火車站,小宇就接到了秦爸爸朋友的電話,說他已經派人去火車站外面等著自己了。

  秦爸爸的朋友叫嚴明,是秦路的大學同學,蘇州本地人,在蘇州開了一家小型的房地產租賃公司。

  來接自己的是他的兒子嚴睿,二十齣頭的年紀,相貌清秀,皮膚白皙,說起話來慢條斯理的,一看就是標準的蘇州人,他剛從大學畢業沒多久,現在在他老爸的公司裏幫忙。

  別看嚴睿的歲數比小宇大不了幾歲,到底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幾個月,和小宇相比,顯得有些少年老成,兩人年紀差不多,一見如故,沒多久就熟絡了起來。

  “小宇啊,我老爸特地關照我今天全程陪同,你放心,保證讓你選到合適的墓穴!”

  “睿哥,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小宇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哎,小宇,說這些就見外了,我爸和秦叔是很好的朋友,如果不是我老爸今天要去見客戶脫不開身,否則他會親自來陪你的,我先帶你去香山公墓,那裏正對著太湖,風水很不錯的。”

  嚴睿帶著小宇上了一輛桑塔那2000,熟練地發動汽車,開離了蘇州火車站。

  俗話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句話確實不假,蘇州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沿途之上,青山碧水,幾乎十步一景,看得小宇目不暇接,心裏不由地暗嘆,怪不得大多數上海人把墓穴選在蘇州,每逢清明冬至,上海來蘇州掃墓之人如過江之鯽,這並非是沒有道理的。

  車行了一會兒,漸漸地,沿途經過的小山之上,出現了成片成片的墓碑,小宇知道目的地快要到了。

  嚴睿把車開上了山路,在一個簡易停車場和小宇一起下了車。

  “小宇,我先帶你去山上轉轉,咱們先去看看環境,如果你覺得這裡還不錯,我去和公墓辦事處的人談價錢,他們看我是本地人,就不會亂開價了。”

  “行!睿哥,聽你的。”

  小宇跟著嚴睿沿著公墓的水泥臺階,向山上走去,兩邊都是一排排的墓碑,一直延伸到山頂之上。

  小宇一步步向上走著,發現每個墓穴大約有三、四平米大小的空間,大多數墓碑前都種植著兩株常青的松柏類植物,一眼望去,一片鬱鬱蔥蔥的綠,顯得十分莊嚴肅穆。

  左側的一戶前來掃墓的人家的女主人正在往石制供桌上擺著糕團和祭品,男主人則拿著一把掃帚清掃著墓前的落葉,而遠處的幾座墓前燃起了幾柱焚化元寶紙錢的青煙,偶爾幾聲悲切的哭聲響起,回蕩在公墓群中,淒悽婉婉,斷人心腸。

  來到這裡的每一個人,在這種環境的映襯下,都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對已逝親人的無限思念和深深回憶。

  小宇和嚴睿兩人一直上了大約一百多級臺階,新的墓碑開始多了起來,一名工匠正在那裏給一座墓碑刻字,還有幾名工匠在搭砌欄杆。

  小宇回身望去,只見遠處是波光粼粼的一大片湖水,一眼望不到盡頭,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隱約可見幾艘漁船的白帆在湖面上飄來蕩去。

  “這裡的景色真不錯啊!”小宇感慨地嘆道。

  “是啊,這裡背山面水,據風水先生講,是安葬的寶地,所以整面山坡的墓穴已經有大多半被賣掉了,另外,這裡的墓穴價位比其他地方也要高上個兩三成!”嚴睿指著周圍的墓穴向小宇介紹道。

  小宇對這裡的環境非常滿意,稍微考慮了一下對嚴睿道,“睿哥,那麼我就定下來買這裡的墓穴好了!”

  “咦,小宇,你不去別的地方看看了?”嚴睿有些驚訝小宇的爽快,才看了一個地方就下了決定。

  “不了,睿哥,我看這裡很不錯,就定這裡好了,我乾爹喜歡有山有水的地方,他在這裡,我放心。”

  嚴睿點了點頭,“那好吧,走!咱們去下面的公墓辦事處,我去和他們談價錢!”

  嚴睿對墓穴的行情很是熟悉,和辦事處的人一番砍價後,終於以十萬塊的價格幫小宇買下了一個墓穴,而且辦事處的人還承諾附送兩個鎮穴石獅、周圍的大理石欄杆和兩顆小松樹,這個價格已經算是十分公道了。

  小宇二話沒說,打開背包,取出了十捆人民幣,一次性把錢付清,拿到了墓穴證,一個月後,就可以把老張頭的骨灰盒送來安葬了。

  辦妥了這件事,兩人就在辦事處的食堂簡單吃了午飯,小宇本想去火車站搭乘當天的火車回上海,卻被嚴睿硬是拉住了,他說他老爸交代了,一定要請他在家裏吃頓晚飯,住上一晚,否則他免不了受罰。

  小宇拗不過他,只好隨他安排了。

  一個小時後,嚴睿的車開進了一個別墅區,這個小區建設得很是不錯,有橋有水的,不時可以看到一個個風格別致的小亭子,很有一番蘇州園林的風格,不用想也知道,這裡的房子肯定價格不菲。

  桑塔納2000在一幢歐式風格的別墅前停了下來,小宇看著這座三層樓的建築不由地有些乍舌道,“睿哥,你家這麼大,一定住了十幾口人吧?”

  嚴睿笑道,“哪有那麼多人,你猜錯了,我們家一共才四口人,我爸媽、我和我妹妹。”

  小宇無語了,才四個人就住這麼大的別墅,豈不是太奢侈了,想想自己的小房間肯定連他們的洗手間都比不上。

  嚴睿停好車,帶著小宇來到別墅門前,按響了門鈴。

  不多時,門口處傳來了一個女孩子銀鈴般的聲音,“哥,你是不是又忘帶鑰匙了?”

  小宇一愣,這個聲音聽起來怎麼有些耳熟?
第一百八十九章 鳳求凰

  就在小宇腦中思量的時候,別墅門一開,一個容貌絕美的女孩出現在門後。

  她中等身材,上身穿著一件米黃色的短袖T恤,下身則是一條淺綠色的休閒短褲,長長的頭髮梳成馬尾綁在腦後,一副鄰家女孩的打扮,身上透著股清麗脫俗的氣質,看到嚴睿身邊的小宇後,星目中同樣露出驚訝的眼神。

  見到這個女孩,小宇一眼就認出了她,心說怎麼這麼巧,難道她竟然是嚴睿的妹妹?不由地揉了揉鼻子,走上前去鞠了一躬,嘴裏道,“室主大人好!”

  那個女孩被小宇叫得臉上一紅,在她的心裏,還有著一絲驚訝,這麼長時間沒見到小宇,卻令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次網站比賽的時候,小宇明明是個瘦弱的男孩子,現在怎麼變成了一個大小夥子了?

  如果不是他稱呼自己室主大人,她還真有些不敢認小宇了。

  這個女孩子不是別人,正是一起唱網站,神話家族的室主──‘空谷幽蘭’。

  按耐不住心中好奇,空谷幽蘭對小宇道,“小宇,你怎麼來了?”

  嚴睿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又看了看小宇,有些迷糊了,對小宇道,“小宇,莫非你們兩人認識?

  小宇點了點頭,笑道,“嗯,不僅認識,她還是我的頂頭上司呢。”

  空谷幽蘭臉上又是一紅,忍不住輕輕打了小宇一拳,對嚴睿道,“哥,你別聽他胡說,我們是在唱歌網站認識的。”

  嚴睿也知道自己妹妹平時喜歡上網唱歌,卻沒想到這麼巧,居然和小宇兩人相識。

  這下好辦了,嚴睿就當了個甩手掌櫃,把接待客人的任務扔給了妹妹,自己回房間玩遊戲去了。

  空谷幽蘭雖然氣得直跺腳,不過,誰讓嚴睿是她哥哥呢,再說,自己和小宇好歹也是朋友,既然小宇來到了自己家裏,那麼自己說什麼也要盡一番地主之誼。

  在空谷幽蘭的帶領下,小宇先參觀了一番她的家,三層樓的別墅裏,有五間臥室,五個洗手間,兩個陽臺,各項設施一應俱全,甚至還包括一間小型的健身房。

  小宇這才知道,原來富人的日子是這樣過的。

  空谷幽蘭最後把小宇讓到了陽臺上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從廚房拿了兩罐冰鎮飲料上來,和小宇一人一罐喝了起來。

  陽臺上的景致很是不錯,從這裡可以看到小區裏的假山和園林,陽臺上還有個遮陽篷,擋住了毒辣的陽光,坐在椅子上,微風習習,吹在人身上很是舒服,

  “小宇,你怎麼會來蘇州的?”空谷幽蘭喝了一口飲料,她性格內向,別看她在網上和小宇天南地北聊得挺歡,偶爾也開開玩笑,但是當真見到了,卻發現一時間卻找不到什麼話題。

  另外,這還是她第一次和男孩子單獨相處,心裏不禁有些害羞,一顆心跳得厲害。

  心裏同時想道,自己曾經告訴過他自己住在蘇州,莫非他來蘇州,就是特地來找我的嗎?只是有一點她始終搞不明白,自己的哥哥是怎麼和小宇混在了一起?

  小宇微微一笑道,“室主大人,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總不能讓我一直叫你室主大人吧?或者空谷幽蘭?”

  空谷幽蘭嬌嗔道,“是誰不肯告訴你啦,只是你從來沒問過我罷了,我叫嚴雅兮。”

  “嚴雅兮?”小宇有些訝異,“可是,紅袖飄香她們怎麼叫你蘭蘭?”

  “哎呀,蘭蘭是我的小名啦,是我外公給我起的,一般只有家裏人才這樣叫我,他希望我長大後做人能夠象蘭花一樣,擁有高雅、樸素的品格。再說,我的網名是‘空谷幽蘭’,她們叫我蘭蘭也不差啊!當然啦,你也可以叫我小雅,我同學都是這麼叫我的。”

  聽了嚴雅兮的話,小宇不禁對她外公肅然起敬,能夠對孫女做如此要求的人,本身的品格也差不到哪去,不禁問道,“小雅,你外公他也住在蘇州嗎?”

  嚴雅兮聽到小宇提起她外公,神色不禁黯然了起來,低聲道,“我外公在我兩歲那年就患病去世了,蘭蘭這個小名,就是他臨去世的時候給我起的。”

  小宇一陣默然,想起了剛剛離他而去的老張頭,心裏又是一陣心痛。

  嚴雅兮畢竟她外公已經逝去多年,那時候她還小,對外公的記憶並不深刻,所以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看著小宇的樣子,知道他一定想起了某位已故的親人,心裏也不禁替他難過。

  “小宇,人家剛才問你為什麼來蘇州呢,你都沒回答我。”嚴雅兮故意撅起了小嘴,裝作生氣的樣子,想轉移話題。

  “哦,是這個樣子的……”小宇就把乾爹去世,自己想在蘇州給他買個墓穴的事情對嚴雅兮說了一遍

  嚴雅兮一聽愣住了,沒想到,小宇就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內,失去了親人,原來,他來蘇州不是專門來看自己的,而是給他的乾爹買墓穴,心中雖然有些小失望,同時卻又對小宇萬分同情。

  在平時的聊天中,她對小宇的身世也有些了解,知道小宇父母雙亡,和乾爹相依為命,現在他乾爹又去世了,在這人世間豈不是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她這人本來就有些多愁善感,想到傷心處,忍不住眼圈發紅,兩汪透澈晶瑩的淚水在眼窩中直打轉兒。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滴大大的淚水就從嚴雅兮的眼中滴落下來,配上她那絕美的容顏,真是我見猶憐,小宇傻了,說的是自己的傷心事,怎麼把人家女孩子說哭了?

  他可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也不知道怎麼哄女孩子,正在為難之際,嚴雅兮卻漸漸收住了眼淚,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小宇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從小就喜歡哭鼻子,我哥給我起了個綽號叫‘淚包’,讓你笑話了。”

  說完,側過臉來,認真地對小宇道,“小宇,你乾爹雖然不在了,可是在這個世上還有許多人會關心你,你不要太難過了。”

  她的臉上還挂著晶瑩的淚珠,說這句話時卻滿是真心真意,小宇能夠真切地感受到她對自己的關心,心中不由地涌起了一陣暖流,點了點頭,“嗯,小雅,你放心吧,我的一個朋友對我說,死的人已經死了,活著的人卻要好好活著,我一定要活出個樣子來,讓乾爹在九泉之下也為我自豪。”

  聽著小宇的話,嚴雅兮開心地笑道,“那就好了,小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小宇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對嚴雅兮道,“小雅,剛才我看到有一間房間收藏了好多中國的古代樂器,難道,你都會演奏?”

  嚴雅兮吐了吐舌頭,笑道,“我哪會彈那麼多樂器,我只是和媽媽學了彈古琴,那些樂器都是我爺爺和我外公留在這裡的,他們以前都是蘇州有名的樂師,一直搭檔演出,感情很好的,反正咱們現在閒著沒事,我就讓你欣賞本大小姐彈的古琴吧!”

  小宇喜道,“哎呀,那我可真是太榮幸了。”

  嚴雅兮家的樂器室在一樓,緊挨著客廳,大約有三十平米左右的房間,裏面琳瑯滿目,擺了不下二、三十件樂器。

  這些樂器有二胡、琵琶、笛、簫等,甚至還有外面很少見的‘塤’,無一例外,都是些中國的傳統樂器,最醒目的,是擺在房間正中的一張古琴。

  這張古琴長度大約在一米三左右,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上面排列著七根琴弦,看上去古樸典雅,品相非凡。

  嚴雅兮走到這張古琴旁,向小宇介紹起來,“我爺爺和外公兩人,是至交好友,一個擅長吹簫,一個擅長彈琴,這張古琴,是我外公收藏的古琴中最好的一把,名叫‘幽蘭’,我的小名正是由這把琴來的。”

  “小宇你看,這琴頭上部稱為額,額下端鑲有用以架弦的硬木,稱為‘岳山’,又稱‘臨岳’,是琴的最高部分。琴底部有大小兩個音槽,位於中部較大的稱為‘龍池’,位於尾部較小的稱為‘鳳沼’。這叫上山下澤,又有龍有鳳,象徵天地萬象……”

  嚴雅兮指著這張古琴娓娓道來,小宇不聽不知道,一聽之下,當真覺得中國的古代文化博大精深,就連這張古琴的設計還有這麼多的門道。

  看著小宇聽得有些暈頭轉向的感覺,嚴雅兮忍不住撲哧一笑,對他道,“算了,和你講這麼多估計你也聽不懂,我還是給你彈上一曲罷。”

  只見嚴雅兮走到擺放古琴的桌前坐下,先閉上雙眼,好似在調整心緒的樣子,不一會兒,輕舒玉手,開始在古琴上撥彈撫弄起來。

  小宇只覺得琴聲悠揚,很是動聽,隱隱間,發現嚴雅兮彈奏的這個曲子時而感情熱烈奔放,時而又深摯纏綿,一顆心不由地隨著琴曲起起伏伏,沉醉其中。

  天籟般的歌聲悠悠響起,嚴雅兮竟然和著琴聲,輕啟朱唇唱了起來。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一曲唱罷,餘音繞梁,小宇忍不住鼓掌叫起好來,“好!太棒了!小雅,如果上次歌唱比賽你表演這個節目,我肯定甘拜下風!”

  嚴雅兮臉上不由地一紅,謙虛道,“我彈得還差很多,聽媽媽說,我外公的古琴彈的那才叫好呢!整個中國都找不出幾個來!”

  “反正你也彈的不差就是了,對了,剛才那首曲子很好聽,叫什麼名字?”

  嚴雅兮一愣,剛才她只是隨手彈了一曲自己最拿手的,卻沒有想到,這首曲子中包含著青年男女求偶的蘊意,如今小宇問起來,這可怎生是好?

  “小雅,你說呀,剛才那首曲子叫什麼名字?”小宇以為她沒聽清,又重復了一遍。

  嚴雅兮見他追問得緊,只好一咬牙,低聲道,“這首曲子名叫‘鳳求凰’。”

  話一齣口,一張臉已是羞得通紅。
第一百九十章 學簫


  “鳳求凰?”小宇也有些愣住了,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三個字代表了什麼意思,暗罵自己聽聽曲子就算了,還追問人家女孩子什麼曲名幹嘛?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嘛?

  不由地假裝咳嗽了幾聲,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

  一時之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房間內的氣氛有些沉悶。

  小宇無聊之極,左右四顧,一眼瞥見旁邊靠墻的臺子上,幾個精緻的木架上,架著幾根長長的洞簫,仔細一看,簫身上雕飾精美,有的雕刻著山水,有的雕刻著花鳥,有的雕刻著龍鳳的圖案,訝道,“這些簫好漂亮,小雅,它們都是你爺爺的嗎?”

  這時,嚴雅兮也從羞意中恢復了過來,點了點頭道,“嗯!這些都是我爺爺收藏的寶貝,都是最好的玉屏簫,是用貴州玉屏縣附近的小水竹製作的,這種竹子竹節長、竹管細、竹質堅硬、纖維細密,是制簫的最好材料,它的音色圓潤柔美,音域寬廣,古色古香,十分好聽。”

  聽嚴雅兮這麼一介紹,小宇心裏不由地癢癢了起來,對嚴雅兮道,“小雅,要不你也用這玉屏簫吹一首曲子給我聽聽好不?”

  嚴雅兮一愣,有些為難道,“我一直練的是古琴,吹簫我只懂些皮毛而已,小時候,我和我媽媽學古琴,我哥哥和我爺爺學吹簫,我爺爺說,如果同時學兩樣樂器,肯定學不好,還不如一人專精一樣。”

  “哎呀,沒關係的,我又不是來給你做什麼考試,你怕什麼?我只是想聽聽這玉屏簫裏能發出什麼聲音而已。”

  嚴雅兮見小宇興致挺高,不忍掃了他的興,只好道,“那好吧,我就給你吹首‘春江花夜月’好了!”

  她起身走到臺前,取下了一管洞簫,先調勻了一下氣息,這才把洞簫放在嘴邊吹了起來。

  只見嚴雅兮如玉般的手指在洞簫上的孔洞處緩緩按動,一個個優美悅耳的音符從洞簫上發散出來,但聽簫音綿綿,娓娓動聽,一副幽雅、嫻靜的畫面呈現在小宇的眼前。

  一襲江水曲曲彎彎地繞過花草遍生的春之原野,月色傾瀉在花樹上,象撒上了一層潔白的雪。這月光蕩滌了世間萬物的五光十色,將大千世界浸染成夢幻一樣的銀輝色,整個世界,渾然只有皎潔明亮的月光存在。

  小宇的頭腦中,不由自主地呈現一種澄澈空明、清麗自然的感覺,

  小宇發現,嚴雅兮吹簫的技藝雖然不及古琴深湛,但也不差,起碼絕對不能說是只會皮毛而已,他深深地被洞簫表現出來的音色迷醉了。

  嚴雅兮一曲吹罷,發現小宇仍舊站在那裏發呆,不由地撲哧一笑,推了推他,“喂,小宇,你怎麼了?”

  小宇這才醒悟過來,對嚴雅兮讚道,“小雅,你吹的太棒了!如果你這才算只懂皮毛,我看啊,那皮毛也一定是貂皮!”

  嚴雅兮被小宇誇得不好意思,“我吹的哪好了,比我哥哥吹的差遠了,更沒法和我爺爺相比了,我爺爺老是埋怨我們學習進度太慢,為了怕他和我外公的技藝失傳,每次到蘇州來都要考量我們是否有進步,我哥沒少挨他的罵。”

  小宇吐了吐舌頭道,“他老人家這麼兇啊?”

  嚴雅兮忽然覺得在背後說老人家的壞話不好,特別是當著小宇的面,不由地止住了話題,看到小宇十分喜歡洞簫,不由地對他道,“要不要我教你吹簫?”

  小宇眼睛一亮,“真的嗎?你願意教我?”

  “這又有什麼不可以的?都跟你說了,我會的都是普通的技巧,在外面的培訓班裏都可以學得到。”

  說完,嚴雅兮拿著簫,開始傳授起小宇來。

  不學不知道,一學嚇一跳,小宇這才發覺,原來吹簫還有如此多的名堂,不僅需要掌握用氣的技巧,而且演奏時還需要唇、舌、指的統一配合,幸好小宇的記性還不錯,把這些要領死死地記了下來。

  嚴雅兮講解了一番後,又演奏了一個簡單的小曲,把洞簫先讓小宇拿著,自己轉身去取消毒紙巾,準備把簫嘴消毒後,讓小宇自己練習。

  沒想到她剛把消毒紙巾拿在手裏,卻聽小宇已經在那裏嗚嗚地吹了起來,嚴雅兮一愣之下,滿臉羞紅,那根洞簫自己剛才吹奏過,簫嘴上還有自己的口水,他怎麼擦都不擦,就這麼開始吹了?手裏這消毒紙巾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不知道怎生是好。

  小宇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嚴雅兮的窘態,他已經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裏的這管玉屏簫上。

  看剛才嚴雅兮演奏時十分輕鬆自如,這回輪到自己,卻發現吹簫並不象想像中的那麼簡單,發出的聲音低啞難聽,完全不在調上。

  而且,吹的時間一長,更是覺得頭暈眼花,胸口不適起來。

  嚴雅兮見小宇專心練簫,並沒有在意自己考慮的問題,心緒也漸漸平靜了下來,一時的尷尬也消去了不少。

  看到小宇手捂額頭的樣子,不由地覺得有些好笑,上前道,“小宇,你用氣的方法不對,象你這種初學者,呼吸的時候應該用腹部,吹低音的時候吐氣不要太急,太重,要保持氣息綿長,學會控制吐氣的輕重……”

  半小時後。

  “提示,學會洞簫吹奏技巧,等級初級,熟練度1%。”

  “提示,獲得中級洞簫指導,熟練度上升10%。”

  聽到腦中熟悉的提示音,小宇長出了一口氣,學習樂器比唱歌難度要高了許多,嚴雅兮教了這麼半天才學會,看來,臺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這句話確實不假。

  幸好自己練習了‘天地決’,對控制氣息上面很有一套,否則還真無法在短時間內掌握這些吹簫的基礎技巧。

  小宇剛學會吹簫,正在興頭上,已經不滿足吹嚴雅兮教給自己的那個只有幾個簡單音符的小練習曲了。

  趁嚴雅兮去廚房和鐘點工阿姨商量晚飯功能表的時候,他偷偷地把嚴雅兮先前演奏的那首‘春江花夜月’在腦中過了一遍,調勻了氣息,當場吹奏了起來。

  俗話說,看人挑擔不吃力,別看剛才嚴雅兮演奏時從容不迫的樣子,可是換到自己,卻覺得手忙腳亂,不是按錯了音孔,就是有些地方忘了換氣,導致簫音斷斷續續,很是狼狽。

  一首‘春江花夜月’吹下來,感覺就是一堆雜七雜八的音符被硬生生地摻合在一起,更談不上什麼意境了。

  小宇這才深刻體會到,完完整整地演奏一首簫曲的確比唱一首歌要難的多。

  閉上眼睛,對照著嚴雅兮所教的要領,仔細回想自己在剛才演奏中所犯的錯誤,粗粗一算,居然有上百處之多,小宇把這些錯誤一一記在心裏。

  稍微歇息了一會兒,小宇再次拿起了玉屏簫,第二次演奏起‘春江花夜月’。

  這一次明顯比第一次要好得多,錯誤也減少到了五、六十個左右,起碼聽起來像是一首曲子了。

  小宇身具‘天地決’內功,他氣息悠長,吹起簫來很佔便宜,不少初學者根本達不到的音域他也可以輕鬆越過。

  演奏完第十五遍‘春江花夜月’後,小宇已經把錯誤減少到了十個以內,聽上去已經比較像模像樣了。

  看著自己已經漲到了25%的熟練度,小宇滿意地笑了。

  這一番練習果然收效甚大,熟練度也漲了不少,不過,每次練習下來,熟練度加的越來越少,從剛開始時的3%,到最後一次的1%,小宇毫不懷疑,再練習下去,恐怕要吹五、六遍才會漲一點熟練度。

  “呦!小宇,你的簫吹的不錯啊!練了幾年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小宇回頭一看,正是嚴睿,不由地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哪有幾年,我剛練了一個多小時,還是你妹妹教我的呢!”

  “一個多小時?”嚴睿的臉上滿是驚訝,走進房間,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宇道,“小宇,你不會騙我吧?只練了一個小時你就吹成這樣了?”

  小宇撓了撓頭,對嚴睿道,“我不覺得我吹的好啊,剛才那首曲子裏起碼有十個錯誤。”

  嚴睿笑道,“小宇,對於初學者來說,你吹的已經很不錯了,而且,你還知道自己犯了錯誤,很多初學者都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的,不過,在我聽來,你剛才吹的曲子裏,應該有二十三個錯誤才是。”

  說完,嚴睿來到小宇近前,手把手地把小宇剛才犯的錯誤一一指了出來,他這番講解,細緻入微,許多東西都是剛才嚴雅兮沒有提及的,小宇立刻發現,這嚴睿的水準起碼比嚴雅兮高了一截。

  “提示,獲得高級洞簫指導,熟練度上升15%。”

  看著自己已經達到初級40%的熟練度,小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在一個下午的時間內,接連接受了兩位老師的悉心傳授,而且其中還有一位的演奏水準已經達到了高級,對普通人來說,這根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畢竟,現在的社會如果找鋼琴造詣高的老師是一抓一大把,而要找精通洞簫演奏的人實在是太少了,中國的傳統樂器由於受到外來文化的衝擊,許多都處於失傳的境地。

  在嚴睿的要求下,小宇再次演奏了一番‘春江花夜月’,果然,整首曲子聽起來流暢了許多,對於指、唇、舌的技巧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層。

  “嗯,不錯,這次的錯誤應該在十個之內了,小宇,你的氣息很足,而且手指靈活,領悟力和記憶力十分出色,看來你學習洞簫還真有很高的天賦,如果我爺爺見了你,肯定會忍不住收你做他的徒弟。”

  嚴睿驚訝地看著小宇,他練習洞簫近二十年,深知其中的艱辛,根本沒想到有人僅僅通過一個多小時的練習,就可以在沒有譜子的情況下,吹奏出‘春江花夜月’的。

  雖然小宇吹奏的‘春江花夜月’僅僅是形似,談不上什麼意境,不過,對於一個學習洞簫僅僅一個多小時的初學者來說,這已經是很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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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次數

  • 亞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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