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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刀神 作者:冰如劍 ( 連載中 )

第二百一十一章 異變






“叩、叩、叩”,廂房內,桌子上擺了數道野味,楚森、夜沁霜與楚天等九人正享受著美味佳餚,此時傳來了敲門聲,暫時打斷了眾人的把酒言歡。

「來者何人?所為何事?」楚流水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珠子,珠子上浮現了一個稚嫩後輩的臉龐,神色十分恭敬,手上捧著象徵大喜的紅色衣袍。

「晚輩楚嚴,明日就是大喜之日,從血魔長老之命,送喜衣裳與喜袍過來。」

聞言,楚流水抬起頭來,眼懷疑惑之意的望著楚森與夜沁霜:「二哥,嫂子?」

楚森與夜沁霜對視一眼,眼角勾起一抹微笑,不約而同的一個反手,各自取出一件破破爛爛卻讓兩人無比緬懷的紅衣與紅袍。

「這衣裳與衣袍,早就百年前我們就準備好了,雖然有些破爛,在我們眼裡,卻是無比珍貴的寶物。」輕輕撫摸著手上的衣袍,楚森眼裡湧現出一絲絲的哀傷,但更多的是欣慰。

「是阿,這兩件衣裳跟衣袍是我一針一線縫好的,那時也已經懷有楚天,正當我們準備以天地為證成婚時,卻被狠狠的阻止,之後被抓回魔盟,每每見到這件衣裳都會令我傷心欲絕,不過也是因為這件衣裳,在魔盟爭權奪利的漩渦之中,我始終沒有迷失自我。」眼中帶著緬懷,夜沁霜專注的神情有著堅定,跟楚森一樣摸著手中的衣裳。

「跟他說不用了,我們已有了成婚用的衣袍與衣裳。」楚森斷然的說道,縱然楚嚴手中的衣袍與衣裳比他們手中的精緻了太多太多,但對他們兩人來說,這兩件衣袍與衣裳的意義非凡,不是他物可以取代。

「嗯。」楚流水點點頭:「不用了,我們已經備妥。」

「可是,這…」楚嚴顯然沒預料到會被拒絕,面有難色,不過這也難怪,畢竟是血魔天尊的命令,而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後生晚輩,一心想著把衣袍與衣裳送來,這如果送回去,不知道會不會冒犯到血魔天尊,讓楚嚴心中有些害怕。

「不用擔心,就說是楚森的意思。」看出楚嚴的神色變化,楚流水寬慰道。

「是。」楚嚴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對了,楚森,當初你對楚蒼耀所說的話,其實我也有聽到,照你的意思,當初是先祖有意讓你接下家主之位?」在心中憋了許久的疑問,在事情告一段落之後,楚豪世才一吐為快。

「不錯。」楚森點頭道。

「所以你早知道先祖沒有死在當年那一戰之中?」楚豪世接連問道。

「是。」楚森再次點頭道。

「那當年到底是什麼情形?」楚豪世心中滿是疑惑,但實在不知從何問起,只吐出這一句,希望楚森一次將當年的情形道出。

楚森腦海中的記憶拉回百年之前,深深吸了一口氣:「我記得是在傳承塔最後一道試驗時,我抵抗不住心魔的摧殘,就要堅持不下去之際,一道金光飛了出來,替我度過了難關,而這道金光正是先祖的魂體,他那時告訴我,他在天上閣內潛伏許久,除了蘊養魂體之外也是在尋找著最有潛力的後輩,而那個後輩,就是我,因此他希望我接下家主之位,帶領楚家,直到他魂體完全恢復。」

「那你拒絕了?」楚豪世臉中顯露不可置信之色,畢竟設身處地的思考,他是絕對不會拒絕楚狂瀾的意思,況且楚森還被楚狂瀾認為是最有潛力的楚家後輩,光憑這一句話就足以讓他為楚狂瀾做任何事。

楚森輕嘆了一口氣:「對,因為我知道對於家主這個位置,大哥有太大太大的野心,我不願因此而打壞我們的兄弟情誼,所以當下我就拒絕先祖,豈料一直對傳承塔抱有很大好奇心的爹在我儲物戒指內放著一顆本命仙珠,得知我與先祖的談話,除了要我接任家主之位外,還要我帶他進到傳承塔內最神秘的天上閣,而因為種種因素,我離開了楚家,不願再回到這是非之地。」

「後來就如你們所知,我遇到了同樣離開魔盟的沁霜,與她相戀,有了楚天,接著被爹與林家共同追補,爹是為了讓我接家主之位,然後一窺傳說中天上閣最大的秘密,而林家則是怕她們的地位從此會一落千丈,所以要阻止我與沁霜的事情發生,其實他們派出了大批人馬,還有魔盟的夾擊,我與沁霜根本撐不下去,雖然我在生死關頭領悟了霸殺之氣,但沒有先祖的幫忙,我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擊退那麼多人。」想到當時危急的情形,楚森仍心有餘悸,雙拳緊握,饒是過了百年,想起當年那種慘烈的戰況,他也要守住心境才不至於有太大波動。

「細節就不多說,先祖知道因為他的緣故而讓我陷入如此情況之中,就偷偷追了出來,在最危急的時候助我一臂之力,只不過因為先祖的力量太過強大,所以也失手把爹給殺了。」語畢,楚森的表情反而平淡了些,雖然親手殺了自己的爹,但對他這個一生追求權勢,還想利用他窺探天上閣秘密的爹,過了百年,心中的歉疚早已消失無蹤。

「也因為對我的愧疚,先祖決定替我照顧楚天,附在我親手刻下楚天名字的金牌上,本來先祖打算等到楚天過完凡人的一生就回來楚家,沒想到楚天卻遇到了仇恨天,踏入了修真界,而也因為你的一句話,讓先祖決定讓你成為他的繼承人。」話語至此,嚴肅的氛圍緩緩的化開,楚森褂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望著楚天。

「什麼話?」楚天面色露出疑惑。

「霸天下!」楚森正色道:「先祖說,會說出這種話的人,不是自大到已有些毛病,就是面對困難毫無畏懼,意志無比堅定之輩,而先祖相信你是後者。」

楚天這時恍然大悟,萬萬沒想到當初對仇恨天的一席話,竟讓這大陸的最強者感到認同,進而決定讓他成為繼承者。

「而你接下來的表現也沒有讓先祖失望。」楚森拍拍楚天的肩膀,和藹的說:「兒子,爹以你為傲!」

語畢,楚森取出另一個金牌,遞給楚天。

「這個是當初我與先祖傳話的工具,不過既然先祖回到楚家,這金牌也沒多大用處,你就留著用吧。」楚森說道。

「這…。」楚天本來打算推回給楚森,畢竟在不遠的將來,或許他會多個親人也說不定,只不過楚森的一句話卻讓楚天湧上喉頭的話語吞了回去。

「收下吧,你不也有個兒子嗎。」楚森眼含深意的笑道。

「你就收下吧。」夜沁霜在一旁附和道。

「嗯,謝謝爹。」反手,楚天把金牌收進儲物戒指內,已打算等陷入沉睡的通吃一醒來就把金牌送給他。

說到通吃,楚天臉龐就浮現一道苦笑,方才在廂房內吵吵鬧鬧,還偷偷把廚房的一大鍋兔肉湯一口不剩的喝了,裝的一派自然回到廂房,等到眾人發現才勉為其難的承認過錯,之後吵鬧了一番,累了又竄回他身上休息。

此時楚天思緒一閃,脫口問道:「爹,那關於通吃的事,先祖有跟你提到嗎?」

出乎楚天預料的,楚森搖搖頭:「這到是沒有,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通吃的存在,關於通吃,或許你要親自問先祖才能知道答案。」

「嗯。」楚天點點頭,已下定決心問個清楚。

此時,敲門聲再次傳來,而來者依然是楚嚴。

「何事?」楚流水問道。

「時辰已到。」楚嚴簡單扼要的回答道。

「嗯,知道了。」楚流水望向楚森與夜沁霜。

「你們先去吧,我跟沁霜把衣服換下,等會就去。」與夜沁霜眼神會意,楚森說道。

「好,二哥,嫂子,那我們就在楚殿等你們。」語畢,楚森等七人就先行離開了寶塔。

「師公,那當初你帶我去取昊天,莫非也是先祖的意思?」心中有許多的疑惑,而此時在楚狂瀾手中的昊天也是其一。

「非也,當時我只知道在你金牌內的魂魄是楚家的一位高人,只是連我也沒想到這道魂魄竟就是楚狂瀾前輩。」周通解釋道。

「嗯,師公,那為何你會是楚家的長老?這個問題你可還未完整的說完。」當初楚流水的打斷而使得話題中斷,這個疑問楚天依然擺在心中。

「因為在五千年前,周通的先祖周平,也是我們的戰友之一。」就在周通張口欲言之際,血魔天尊的聲音傳來,身影突然出現。

「真是如此?」楚天驚訝的問道。

「不錯。」周通回答道,隨及微微躬身:「天尊。」

「既然是故人後輩,就不需如此禮數。」血魔天尊擺擺手,很快把周通扶了起來。

「在浴血宮時多有冒犯,望天尊莫要在意,因家主之位一事一直無法向天尊賠罪,實在是晚輩之錯。」周通躬身不起,對血魔天尊歉意道。

「別說了。」血魔天尊硬是把周通扶起:「當初我也有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是周平的後代,心中滿懷對楚狂瀾的仇恨,失去了理智。」

「好了好了,今天是楚森的大喜之日,這事過去就過去了,快走吧。」見周通張口欲言,血魔天尊很快擺擺手,催促著眾人趕緊走去楚殿。

一路上,周通與血魔天尊神色輕鬆的談著事情,而楚流水與楚仁風兄弟則也走在一塊,然而,在這大喜之日,陳順與左宗義卻臉色沉重,皺著眉頭。

「陳前輩,左前輩,怎麼回事?」經過了家主一事,楚天、陳順與左宗義之間的隔閡頓時消除不少,楚天便直接問道。

「少主,實不相瞞,其實魔盟內與楚家一樣,正是比試的重要日子,而這比試關係著盟內權勢的鬥爭,我們來到楚家已有些時日,照我們預測盟內比試的日子就在這一兩天,盟主、我與左宗主不在盟內,就怕有人伺機作亂。」陳順臉上憂愁之意顯露,語中擔心之氣濃厚。

「而且我們這一次出來,盟內也只有其他兩位宗主知道,而他們一向不支持盟主,所以我怕…。」陳順雖未接著說下去,但語中之意已十分明顯。

「什麼?」聞言,楚天眉頭大皺,而血魔天尊、周通、楚流水與楚仁風也都停下腳步,回頭望著三人。

「此話當真?」血魔天尊沉聲道。

「當然。」左宗義點頭道:「不過盟主要我們別說出去,所以我們才閉口不談,只是若我們再不趕回去,事情極有可能會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該死!」血魔天尊咒罵一聲,眉頭大皺:「成婚之事已籌畫許久,對楚家來說也有非凡意義,況且楚狂瀾也在裡頭,進楚殿在說。」

進到楚殿,楚狂瀾坐在上位,其他所有的人分兩邊站立,楚殿內喜氣洋洋的掛滿了紅色的緞帶、彩球、布簾,在楚殿的上方,還有一個大大的「囍」字。

當楚天等人進到楚殿之後,楚狂瀾很快站起,雙手示意身旁擺好的椅子,讓楚天等人坐下。

待血魔天尊、楚天、周通、陳順、左宗義、楚流水、楚仁風坐定之後,楚狂瀾眼神銳利,掃視底下眾人一眼。

「各位,在這大喜之日,我有一件極重要之事宣布,在這五千年間,楚家守著悟淨山,守著底蘊,你們做的很好,然而,我們楚家在悟淨山已待的太久太久,該是時候敞開大門,闖蕩這廣大的大陸!」蘊含真元的言語,還有點燃楚家人心中熱血的言語,”嘩”的一聲,許多人臉上露出了狂喜,雀躍的神情表露無疑,在楚家他們龜縮了太久,無法得知外界的變化,無法知道外面的廣大,守著楚家的榮耀至今,打開籠子,老鷹終於可以展翅高飛!

「我想讓楚家的名號響徹這天斗大陸,告訴我,你們做的到嗎!?」見到人人臉上的神情,楚狂瀾勾起一抹笑容,大聲喝道。

「做的到!!!」震耳欲聾的吼聲激起楚殿的震蕩,一股熱血之氣在楚家人的心中沸騰,他們想戰,他們想讓天下人知道,天斗大陸最強是楚家!

「很好,在今日過後,楚家即將敞開大門,而今日,是屬於楚森跟夜沁霜的日子。」語畢,楚狂瀾眼睛直視大門處,所有人也跟著轉頭,只見兩道身影出現,楚森與夜沁霜十指緊扣,神情有著堅定、歡喜、感動。

踏著堅定的腳步,楚森與夜沁霜順著鮮紅色的墊子走向前,在楚狂瀾的下方跪下。

在所有楚家人的面前,楚狂瀾右手直指天上,以宏亮的聲音宣布道:「天地為證,日月為名,楚森與夜沁霜…」

“砰─”,就在最後一段話即將落下之時,卻突生異變,夜沁霜、陳順與左宗義的儲物戒指傳來一聲巨響。
第二百一十二章 神魔山脈







聽聞這聲巨響,夜沁霜、陳順與左宗仁對視一眼,眼中出現了擔憂之意,也讓這場喜事蒙上了一層陰影,殿內喜氣洋洋的氣氛已開始有小小的轉變。

「怎麼回事?」見到三人擔憂的面色,楚狂瀾心知不對,臉色一沉,開口問道。

此時陳順站前一步,拱手,語含歉意,面帶憂容道:「實不相瞞,此時此刻我們魔盟也正陷入爭權奪利的漩渦之中,此趟我們與盟主瞞著魔盟來到南大陸其實已冒了極大的風險,加上此趟乃是為了少主,魔盟內與楚家一樣,有著許多不承認少主存在,甚至欲置少主於死地而後快的人,儲物戒指內傳來的炸響表示盟內的比武大賽即將開始,讓所有在外地的人速速回到魔盟。」

「嗯!?那你們在盟內情勢如何?」見到陳順的模樣,楚狂瀾眉頭微微皺起,關心道。

「不甚樂觀。」陳順臉色一沉,微微搖頭道。

此話落下,殿內的氛圍顯的有些壓抑,只不過也有在心中暗喜之人,林碧雪便是其一,當然還有許多害怕自身地位會因為楚天與夜沁霜而有所降低的人。

「先祖,今日的婚事,暫且取消吧。」殿內沉默了一會,出乎眾人意料的是,打破沉默且引起嘩然的竟是楚森。

「沁霜身為盟主,冒著極大的風險來到楚家,在此行之前我相信她也無法預料會在楚家發生什麼事,況且要是先祖你沒有出現,我們一家根本不會有存活的機會,更遑論是像現在這樣舉辦婚事,而現在沁霜出現危難,我這個做丈夫的怎麼可能坐視不管,我們一家終於團圓,沁霜的事也就是我們一家子的事,在沁霜的事未解決前我認為婚事就暫且擱著,辦在魔盟之事解決之後,望先祖成全。」語畢,楚森深深的躬身。

一番言語落下,楚狂瀾眉頭皺起,環視眾人一眼,大喝一聲:「把楚殿內所有紅色之物,全拆掉!」

此話落下,殿內氛圍顯的極為緊繃,一時之間竟無人聽從楚狂瀾所言將殿內的緞帶、彩球、布簾等物拆除。

見眾人無所動作,楚狂瀾再次爆喝一聲:「各長老聽令,把殿內所有紅色之物拆除!」

「是!」只見十數道身影竄起,把掛在楚殿之上的喜物全拆空,半刻鐘之間,楚殿便回到最初肅殺的氛圍。

「楚森,就照你所說,成婚一事就辦在你們回來之後。」楚狂瀾深吸一口氣:「如此簡陋的婚事,哼,不配我楚家的格局!」

楚狂瀾大手一揮,一身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霸氣洶湧散發出來:「楚家家主成婚豈如兒戲,定要雲集天下勢力,邀天下高手異人,辦的盛大無比,讓他們知道楚家重歸修真界,讓他們知道楚家的實力,讓他們知道楚家才是這天下唯一至尊!」

「楚森!」負手而立,楚狂瀾大喝一聲。

「是。」楚森單膝落地,在楚狂瀾所言之下胸口一股熱血澎湃,流動在他體內冰寒的經脈之中。

「未助沁霜穩定情勢前,不准回來,在此之前家主職位由血魔長老代理。」楚狂瀾很快說道,讓楚森心神一振,心知楚狂瀾這是准了他此行去魔盟。

「是!」楚森大喝一聲,這聲大喝不僅是對楚狂瀾的回應,更多的是身為一個男人的承諾!

「事不宜遲,我們立即出發。」楚森站起,對著陳順、左宗仁眼神會意,轉身,牽著夜沁霜的手,踏著堅定的腳步,朝著大門走去。

跟在後頭的楚天,雙眉微微一皺,並未跟上楚森的腳步,對楚狂瀾密語傳聲道:「本來打算在婚事結束在說,但此刻似乎不容如此,風言的遺孤風清,此時正在霸刀宮內。」

語畢,楚天轉身,跟著楚森與夜沁霜四人離開了楚殿,而楚狂瀾渾身微微一震,身旁的血魔天尊眼神則露出驚喜之意,得知此消息,顯然讓血魔天尊大為欣喜。

“吼───!!”,楚殿外,楚森與夜沁霜等人等候著楚天,而當楚天一踏出門外,一聲震天龍吼出現,通吃龐大的身軀從楚天的心口沖上,盤據在天。

「楚天,接刀!」此時殿內也傳來一聲巨喝,楚狂瀾大手一揮,昊天疾射而出,楚天反手接刀,順勢一個踏步,飛身到通吃巨大的頭上。

「走!」楚森的身影率先飛起,夜沁霜伴在身旁,楚天負手而立,站在通吃的龍頭上,陳順與左宗仁護其兩側。

“咻───”,楚森取出一個方型令牌,射出一道金黃光芒,楚家大門與護陣隨即開啟,讓五人一龍得以飛速離開楚家。

當通過楚家大門時,一道疑問頓時浮上心頭,讓楚天不禁問道:「通吃,當初楚家大門緊閉又有大陣守護,你是如何進到楚家?」

讓楚天為之無語的是,通吃的回答極為簡單:「什麼大陣?我沒碰到大陣阿,就直接從空中飛下。」

聽到此言,夜沁霜、陳順與左宗仁心中五味雜陳,畢竟當初他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悄悄進到楚家內,沒想到對於通吃來說,這威力驚人的大陣竟然有如虛設。

「沁霜,能說說此時魔盟內的情勢嗎,好助我了解。」楚森問道。

「嗯。」夜沁霜點頭:「魔盟情勢比起楚家更為錯綜複雜,魔盟底下還有著四大門派,天一道宗,茅宗,煉獄魔宗,八極宗,各門派宗主在魔盟擁有大權,為天、地、日、月四大長老,陳順為天長老,左宗仁為日長老,魔盟除了我盟主之外,還有一位副盟主,為韓宏武,其後韓家在魔盟影響力不下我夜家,對盟主之位虎視眈眈,而多年以來韓宏武知道我心繫於你,所以對你懷恨在心,進入魔盟之後,需對韓宏武多加小心。」

「嗯,那在魔盟內妳權勢如何?」微微皺眉,楚森思緒電轉。

沉默了一會,夜沁霜緩緩道:「原本極其不利,因為茅宗,也就是左長老並未表明支持哪方,因此我夜家只有天一道宗擁護,韓家則有煉獄魔宗及八極宗,只不過此行之後情勢就變的極端微妙,畢竟在四大宗派之中,實力最強的當屬茅宗不讓。」

言語落下,眾人頓時間沉默了下來,左宗仁心知這是楚森、夜沁霜與陳順希望他真正表態的時候,便接著說道:「盟主放心,屬下這次跟著盟主出來,便是有了歸順之意,絕無二心。」

「既然如此,妳應當就擁有與韓家抗衡的實力了吧?」聽到此言,楚森為夜沁霜鬆了一口氣,只不過當看到夜沁霜臉色依舊緊繃,楚森語氣便有了一絲動搖。

「唉…」夜沁霜輕嘆了一口氣:「若是如此就好了,三百年前,我娘取得了盟主之位,一百年後卻因為練功不甚走火入魔而亡,當時由我大姐繼任盟主之位,卻因為實力修為太低無法服眾,韓家便開始虎視眈眈,若不是因為當時韓家最強的人被我娘在爭奪盟主之位的大會上一招擊斃,否則在那時盟主之位早已易主,大姐心知她無法服人,也對這爾虞我詐的權謀之術十分厭惡,便等我百年後神魔絕大成讓我接任盟主之位,只不過比起大姐,我更加厭惡此術,便離開魔盟,在此之間魔盟更是變的一盤散沙,人心各異,大姐心知事情不妙,便派人無論如何都要把我抓回來,後來被他們抓住天兒你,也就是我最大的軟肋,逼我回魔盟,也讓我做了許多卑鄙無恥又喪失人性的手段。」

「娘,妳指的該不會是韓平之事吧?」思念一轉,楚天想到了當初去東大陸歷練時遇到的藥王韓平。

夜沁霜面色驚訝,轉頭望向楚天,眼神出現愧疚之意:「沒想到你也知道,沒錯,那是其一,我知道韓宏武深愛於我,便利用他對我的情感挑撥他跟韓平的感情,還派人攻擊劉亦妃,也是為了讓韓家的勢力出現動搖。」

「那為何最後妳要派夜惑心尋找韓平為韓宏武療傷?」聽聞夜沁霜一言,當初在忘心客棧發生的事瞬間連結在一起。

「連這你也知道?」夜沁霜驚訝之意更深,緩緩點頭道:「是的,只不過我沒想到她真的找到了韓平,她是個無辜的孩子,不該捲入我們的紛爭當中,於是我便以各種理由讓她出走魔盟。」

「娘,她是妳的女兒嗎?」想起夜惑心的夜姓,楚天心中泛起疑問。

「唉…」再次嘆了一口氣,愧疚之意在夜沁霜的雙眸中徘徊不去,神色黯然道:「不是,她是韓宏武的女兒,只是我用了一些方法讓韓宏武認為惑心是我跟他的女兒,如此一來他才會更加沒有戒心,我也更能掌控他,天兒,你是不是覺得娘很卑鄙…。」

皺眉,楚天抿著嘴,深思了一會,正視著夜沁霜的眼眸:「娘,就如同楚蒼耀與林碧雪一樣,妳確實很卑鄙,楚蒼耀為了奪得權勢,什麼手段都做的出來,林碧雪與林家則是為了不讓自己喪失在楚家的地位,便處心積慮拆散妳跟爹,還欲把我除掉,而妳是為了保護我而做出喪盡天良的事。」

被自己親生兒子這麼一說,夜沁霜眼神顯得更加黯淡,只不過楚天話鋒一轉:「只不過,娘,身為妳的兒子,我卻不覺得妳做錯了。」

「嗯?」黯淡的眼神出現幾絲光彩,夜沁霜抬起頭來,面色出現幾絲期待之意,希望得到楚天的諒解。

「今日如果換做我是林碧雪或林家,我就不難理解她們會做出這麼卑鄙的事了,為了守護自己家族的權勢,犧牲幾個人又有何關係?但我依然恨她們,因為我是楚天,我是妳跟爹的兒子,我恨她們因為謀求自身的權勢而害的我們一家分離了百年之久。娘,妳是為了保護我才這麼做,我怎麼會覺得妳卑鄙?我不是聖人,我是楚天,我是妳跟爹的兒子,為了保護我,原本不喜權謀之術的妳才會做出如此行徑不是嗎?現在充盈在我心頭的是娘的關愛,而不是娘的卑鄙。」真誠的眼神流露,楚天神情堅定,頓時讓夜沁霜熱淚營框,眼角閃耀著晶瑩的淚光。

楚森、陳順與左宗仁不約而同的心中暗嘆一聲,楚天說的沒錯,站在他們的立場當然會覺得林家卑鄙,只不過此時站在夜沁霜一方,卻反而覺得夜沁霜所為在情理之中,世事如此,是非對錯並不如黑白如此分界,而是複雜的太多太多。

靈獸獵補其他靈獸以內丹餵養自己所生的幼崽,弱肉強食,然而這等道理卻不適用在修真界內。夜沁霜做了那麼多卑鄙無恥的事,她錯了,但她所做皆是為了保護楚天,保護自己的親生兒子,就如同靈獸獵補其他靈獸一樣,她真的錯了嗎?

一番言論之下,眾人心中皆各有所得,當然,這不包含通吃在內,對他來說這些東西太過複雜,在他心中對錯之分很簡單,只要楚天所做都是對的,只要是楚天所說的都是對的,道理很簡單,因為楚天是他爹,所以楚天永遠是對的。

魔盟比武大試一事迫在眉睫,楚森等五人真元瘋狂運轉,速度奇快,只不過之前在楚家的大戰耗費了許多精力,楚森甚至還受了點傷,因此眾人在南大陸與東大陸之間的海島休息了片刻,再繼續前往魔盟。

一路上,出乎眾人預料的,通吃速度竟跟的上楚森與夜沁霜,甚至還大有餘力散發出傲天龍威,嚇跑一些在附近徘徊的靈獸。

“吼───”,似乎是因為趕路的枯燥乏味,通吃龍尾一擺,身形往上沖,昂起龍首,大吼數聲。

低沉的龍吼在空中炸響,讓附近的鳥獸飛逃,通吃”呼噜”了一聲,顯得十分滿意,這才又回到楚森與夜沁霜之後,對於通吃如此行徑這幾天以來楚天已見怪不怪,見通吃並未因此胡鬧,就由著他去了。

「慢。」夜幕低垂,繁星點綴在皎潔的明月身旁,萬里無雲,動人的風景仰望可得,可惜一行人並無此心情,夜沁霜用手勢示意眾人停下。

第四日的深夜,一行人終於趕到了東大陸,並來到了東大陸中部的地區,在眾人底下的是幾座連綿萬里的山脈,天地靈氣十分濃郁,此時夜沁霜取出了一面巴掌大小的鏡子,鏡面對著底下的山脈,微微的注入一絲真元。

“咻!”,一道金黃的絲線出現,射向底下的山脈之中,在蜿蜒的山脈間指出一條路徑。

「魔盟之前元氣大傷,為防別人找到魔盟之處,便常更換入口,需要這神魔鏡才能找到入門之處。」夜沁霜簡單的對楚森與楚天說明,帶著眾人隱入山脈之中,找尋魔盟的入口。

「雖然魔盟入口時常更換,但魔盟始終藏匿於這片廣大的山脈之下,被我們稱為,神魔山脈!」語畢,金黃的絲線的盡頭出現在兩座千丈高山中的山谷內。
第二百一十三章 魔盟





魔盟內,夜沁霜、陳順與左宗仁的離去,讓魔盟陷入一片濃霧之中,而尚未表態的茅宗讓夜家始終抱持著最後一絲希望,反之,已擁有煉獄魔宗與八極宗支持的韓家也密切注意著茅宗的動向,甚至屢屢派人要茅宗速速表態。

「都什麼時候了,娘怎麼還不回來。」夜惑心在一處偌大的廂房中來回走動,柳眉緊鎖,濃的彷彿化不開的憂愁在臉上糾結,幽暗的石室內唯有桌上傳來的燭光微微帶來一絲光亮,夜惑心在石室內走動的身形輕輕的帶起風勢,使得燭火就如同她的心境一樣左右搖擺不定。

「神魔大會只剩三日就要開始,茅宗宗主左宗仁也不見人影,尚未表態的茅宗讓我們和韓家始終多了一分劍拔弩弓的氛圍。」盧越鋒瞇著眼,手上擺弄著一根髮絲般細小的針,輕巧熟練的在五指間來回轉動:「現在妳們夜家內已經被激起煩躁之意,盟主好不容易收服的人心開始鬆動,在神魔比試前實在不是一個太好的現象。」

「不過現在茅宗的動向如此的不明確,莫非是…」捻著下巴花白的髭鬚,盧越鋒眼神多出一抹沉重之意,收回指間的針,雙手握拳,眉頭輕輕一皺。

「盧長老言下之意是?」停下腳步,夜惑心疑惑的目光轉到盧越峰之上,盧越峰略顯緊繃的神情讓心一沉。

「莫非是茅宗有意再次坐壁上觀,隔山觀虎鬥,藉機取代韓家與夜家主宰魔盟多年的地位?」深深吸一口氣,盧越峰將心中最壞的猜想說出,眉頭深鎖,站起身來。

「屬下去天一道宗一趟,恕屬下先行告退。」拱手,盧越峰隨後轉身,臉色沉重的朝外走去。

「唉…」望著盧越峰消失的背影,夜惑心輕嘆了一口氣,嬌軀無力的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了下來。

另外一邊,一間寬敞的石室內,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鑲嵌在石室的各個角落,讓石室顯得十分光亮,只不過一張沉重陰霾的臉色卻與這石室格格不入。

楊平永把傳訊玉簡攤開放在石桌上,這數天以來他所傳給陳順的訊息就像石沉大海般無消無息,讓他擔憂不已,尤其神魔大會馬上就要開始,陳順支持的卻是處於劣勢的夜家,許多門人無法接受,這種情況下以他的修為、實力、聲望都無法服人,情勢只會更加混亂。

“叩、叩”,在楊平永心神雜亂之際,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何事?」取出了一顆拳頭大小的玉石,玉石上顯露著一張出落花兒似的豔麗臉龐,正是當初用魅惑之術測驗楚天心性的芷雪,而此時芷雪的俏麗的臉龐卻顯得憂心忡忡,坐立難安的模樣讓楊平永皺眉更深。

「副宗主,門人反彈聲浪越來越大,其他兩宗也有人在一旁興風作浪、煽風點火,是否請宗主主持大局,否則在這樣下去,情況會難以控制。」芷雪柔細的手指糾結在一起,眼眸擔憂之意濃厚,在門外左顧右盼,似乎深怕被他人見到她來此地求見楊平永。

「嗯,我知道了,此事我會通報宗主,妳先走吧,切記,小心煉獄魔宗與八極宗之人,勿與其有來往,。」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楊平永叮嚀了一聲,隨後切斷與芷雪的聯繫,把玉石收回儲物戒指內。

望著緊閉的石門,芷雪躊躇一會,最後仍是皺著眉頭離去。

“叩、叩”,半刻鐘之後,敲門再次傳來。

「什麼事?」心中被煩悶的思緒給侵占,楊平永取出玉石,並未看清來者是誰就暴躁的出聲道。

盧越峰眉頭一挑,顯然沒想到迎接他的是楊平永的怒喝,思緒一動,面容不禁有些沉了下來。

「盧兄,抱歉,請進。」心知自己失言,楊平永很快道歉,輕捏玉石,封閉的石門很快打開。

盧越峰負手而立,走到石室之內,很外環視了楊平永的石室一眼,眉頭深皺,問道:「陳宗主不在嗎?方才我去他的石室探訪也未得回應。」

輕輕嘆了一聲,楊平永把石椅拉出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自己隨後坐了下來:「實不相瞞,就連我也不知宗主去向,三日之前我有事求見,那時他已不見蹤影。」

「嗯?」盧越峰聲音一沉:「沒想到就連陳宗主都是如此,不只陳宗主就連盟主與左宗主其實都已消失在魔盟數日,無人知其去向。」

楊平永面色驚訝,雙眼瞪大,語氣顯得有些激動:「真是如此?莫非宗主是跟著盟主與左宗主一同離去?但為何他們不說一聲就離去呢?」

「這個答案或許只有他們知曉了,只不過連陳宗主都不在魔盟,此事到出乎我所預料之外,既然如此,我必需先回盟內回報。」屁股都未坐熱,盧越峰起身,對楊平永微微拱手:「先行告辭。」

楊平永驚訝之色更深,對於盧越峰方才所言還來不及反應,盧越峰已走到了大門處,這時楊平永才回過神來,連忙說了一聲:「慢走。」

「我本以為盟主是去拉攏左宗主,沒想到現在竟然連陳長老都不在盟內,也難怪楊平永會如此煩躁了。」盧越峰微微搖了頭:「有這種副宗主,也難怪陳長老事事都親力親為了。」

語畢,盧越峰的身形隱入黑暗的通道之內,唯有腳步踩踏的聲音為這寂靜的通道帶來一絲熱鬧。

除了愁雲密佈的夜家與天一道宗之外,另一方面,茅宗內卻也圍繞著一種壓抑的氛圍,尚未表態的左宗仁面對著夜家與韓家的壓力,還有煉獄魔宗及八極宗明顯的拉攏之意,讓身為副宗主的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叩、叩”,仰著頭,左宗仁望著石室上空的夜垂星空,聽聞門外傳來的敲門聲,輕捏玉石,厚重的石門隨後開啟。

「稟告副宗主,八極宗的門人送來一株五千年的紫杉萬針葉。」石門緩緩打開,在門外一名茅宗弟q子單膝落下的跪著,手中捧著一株手臂高的小草。

「嗯,放在桌上即可。」左宗仁簡單的說了一句,頭也沒回,把雙眸閉起來,石室上的星空也隨即消失在虛空之中。

「弟q子告退。」輕輕的將紫杉萬針葉放在石桌上,見左宗仁一語不發,弟q子也很明白左宗義沒有挽留之意,便很快離去。

“砰!”,拿起桌上的紫杉萬針葉,摧動真元,注入其中,紫衫萬針葉炸裂開來,一顆綠色的玉石掉落。

「這種小把戲,哼。」冷哼一聲,左宗仁左手拿起綠石,一把捏成粉末。

久久不發一語,左宗仁攤開右手,兩片白紙從其手心中掉落,寫著「韓家」、「夜家」。

「哥,你不在宗內,到底要我如何是好?夜家式微,情理來說我應當支持韓家,但韓家心性狠戾,未擁有大局觀,也未擁有成為魔盟領導者該有的風範,八極宗與煉獄魔宗各懷鬼胎,唉…。」閉上眼,沉思了許久,左宗仁臉色憂然的走出石室之外。

“砰轟!”,韓宏武臉色漲紅,面色顯現狂怒之意,右手化掌,一掌落下,拍在石桌上,炸響一聲,石桌在韓宏武掌威之下化為粉末。

「她竟然去了楚家,她竟然去了楚家!!」韓宏武眼神湧上瘋狂之意,滿腔怒火極需發洩,雙手成拳,一個箭步,來到石牆前,雙拳如狂風暴浪般傾洩而出。

“呼、呼、呼…”,粗喘著氣,韓宏武的頭無力的垂了下來,嘶吼的說著:「我到底哪裡比不上他,我到底哪裡輸他,能為她做的我都做了,不該做的我也做了,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你們先出去吧。」望著如此模樣的韓宏武,韓平心知一時半刻內他絕對無法冷靜下來,便讓兩名通報夜沁霜、陳順與左宗義行蹤的兩名宗主離去。

「是。」兩名中年男子對視一眼,眼神交流,微微一點頭,起身,轉身,昂首闊步的離去。

「其實你什麼都不必做。」望著韓宏武頹然的模樣,劉亦妃輕輕的說了一句。

「妳說什麼?」聞言,韓宏武抬起頭來,黯淡的眼神出現了一絲光彩,望向劉亦妃的眼神渴求著最後一點希望。

然而,劉亦妃不但沒有把韓宏武從絕望的深淵中拉起,反而把他緊抓邊界的手給推下:「因為你不管做什麼都沒有用,她這一輩子是不可能會愛上你的,在她眼裡,跟楚家那個人比起來你什麼都不是,而且若是我,我也會選擇楚家那個男人。」

憤怒之意再次湧現韓宏武的眼眸,只不過很快被黯然取代,無力的坐了下來,無力的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做的只是不斷的討好她,像她這種女人,怎麼可能會看的上一個只會討好她的男人,她要的是那種對於自己,對於自己心中的信念有著無比堅定信心的男人,那種信心會讓男人擁有一份屬於自己獨特的魅力,楚家那個人就有這種魅力,而你呢?你就像一隻煩人的蒼蠅一樣在她身邊死纏濫打,你憑什麼贏他。」劉亦妃冷哼的說道,望向韓宏武的眼光充滿不屑之意。

「夫君,我們走。」起身,似乎不喜見到韓宏武如同喪家之犬的模樣,起身,與韓平一同離開了韓宏武的石室。

出了石室,韓平張口欲言,只不過劉亦妃卻搶先一步:「我所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之後是醒或繼續沉淪就看他自己了。」

「嗯。」並肩走到劉亦妃身旁,韓平問道:「妳還很恨她嗎?」

「恨,她害得我容貌盡失,害你被踢除韓家,害我們流離多年,怎麼可能不恨她!」劉亦妃面色一沉,咬牙切齒的說道。

「嗯。」微微勾起一抹微笑,韓平並未出言說話,伸出右手摟住劉亦妃的肩,輕輕的把劉亦妃拉向自己。

借勢靠著韓平寬厚的肩頭,劉亦妃憤恨的神色頓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反而輕輕嘆了一口氣:「只不過若換作是我,我絕對也會做出同樣的事,雖然我還是很恨她,但好像也沒以前那麼恨了。」

笑意更深,韓平在劉亦妃來不及反應之下親了其嬌嫩的臉龐一下:「我知道,因為妳跟她很像。」

橫了韓平一眼,劉亦妃再次靠回韓平的肩頭:「只不過我真的沒想到楚天就是她的兒子,從上次見面我便知楚天絕非池中之物,還在猜想他背後是否有大勢力支持,沒想到是楚家與魔盟如此絕大勢力,但這兩大勢力卻也是讓他與父母失散的始作俑手,說到底,其實最可憐的還是楚天,在兩大家族的鬥爭渦流之下,他是最無辜的。」

「若下次見面允許的話,我到是很想再泡杯龍青茶與他好好聊聊。」韓平摟著劉亦妃,消失在黑暗的盡頭之中。

此時,進到魔盟內已有半日時間的楚森、夜沁霜與楚天一行人,因為楚天誤觸陣法,讓一行五人被困在幻陣之中。

「這十方天魔幻陣可真是厲害。」驚險的從幻陣中走了出來,陳順心有餘悸的說道,望著背後那一團迷霧,陳順更是加快腳步,遠遠的走離陣法之外。

「而且也設的十分隱密,莫怪乎楚天會毫無所覺的觸動了。」早先一步走出的夜沁霜點點頭,贊同道。

「以楚天的修為,看來還需要一陣子才能從陣法中走出了。」楚森皺著眉,望著被濃霧籠罩的範圍沉聲道,以他的實力當然可以一刀把十方天魔幻陣破開,只不過他知道此舉定會觸發更多的陣法,也會讓魔盟原本就緊繃的氛圍變的更草木皆兵。

「盟主,雖然我們一向為了保護盟內所處位置而在通道內設陣法,但這次我們一路上所碰到的陣法也多到難以勝數,實在有些反常。」走到夜沁霜身旁,陳順說道。

「畢竟神魔大會就快到了,小心點也好。」很快回了陳順一句,夜沁霜似乎對通道內的變化不是非常在意。

楚森、夜沁霜與陳順三人站在十方天魔幻陣之外,三雙眼睛盯著陣法內,沉默不語,直到三個時辰後另一道人影隱約的從迷霧中走了出來。

「總算破解陣法,還真是難對付。」輕呼了一聲,左宗義走出陣法之外,發現夜沁霜三人已站在陣法外,以為自己定是最新走出陣法之外的他不禁露出一絲訕笑。

「嗯?少主還沒出來?」找尋不到楚天的身影,左宗義在心中暗道一句好險,陣法一道一向不是他擅長的地方,但修為與實力都贏楚天太多的他可不希望走在楚天之後。

「出來了。」只不過左宗義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楚天的聲音冷冷的從後傳來,差點嚇了左宗義一跳。

「抱歉,是我的錯。」走出陣法之後,楚天很快對眾人道個歉。

「嗯,魔盟的入口就在前方不遠,走吧,小心一點。」夜沁霜微微點頭,最後還不忘叮囑道。

五人在僅容一人通過的幽暗小徑內小心翼翼的走著,深怕再次觸發陣法的五人連踏步、擺手的動作都顯的極為小心,就這樣走了約半個時辰之久,一道封閉又顯得厚重的石門出現在眾人眼前,上頭龍飛鳳舞著刻著兩個大字。

魔盟。
第二百一十四章 有多強?




取出一個圓形的令牌,其上兩面寫著艱深難辨的「魔」字,夜沁霜將其放入兩扇封閉的石門中間的圓形缺口內,輕輕向右一轉,厚重的石門發出刺耳的”嘎、嘎”聲後,一道足讓十人並肩通過的明亮大道出現在眾人眼簾。

「走吧。」率先踏出一步,夜沁霜對著眾人說道。

「參見盟主、天長老、日長老!」踏入通道內的瞬間,十道人影從兩旁踏前一步,單膝落地,齊聲喝道。

「嗯。」夜沁霜輕哼一聲,臉色冰寒冷霜,渾身散發著一股旁人勿近的氣息,眼神如同深淵般充滿無盡黑暗,而這正是夜沁霜在魔盟豎立已久的形像,只不過對於夜沁霜來說,這更像是一個偽裝。

「天長老,日長老,我們久未回盟,相信你們各自宗內也有要事需要你們處理,你們就先行回宗吧。」向前走了約百步,寬敞的大道的左右兩方各出現了兩條支道,夜沁霜此時停下腳步,語氣帶有一絲命令意味的說道。

「是,屬下告退。」陳順與左宗義明白夜沁霜的意思,況且他們離開有一段時日,極需回宗穩定人心,告退一聲,陳順往最右方的支道快速走去,而左宗義則走向大道左方的支道。

「夫君,天兒,我們走吧。」夜沁霜的聲音冷若冰霜,就算身旁是楚森與楚天也依然不變,讓楚森與楚天感到一絲不適,不過兩人卻非常可以理解夜沁霜的轉變,尤其是楚森,他百年前也為了保護楚天與夜沁霜,化身成了一個深淵之魔,殺了許多楚家人。

又走了約百步,寬敞的大道變成了兩道岔路,夜沁霜毫不猶豫的走入了左方的岔路之中。

走了約二十步,一道約二十丈高,聳立的大門出現在三人眼前。

「參見盟主。」門前顯然是在守門的兩位妙齡女子見到夜沁霜,面色欣喜的馬上跪下,語氣帶著驚喜之意的喊道。

「嗯,起身。」見到了兩名女子,夜沁霜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些,但眼神依舊冷然。

「是。」兩名女子很快起身,眼光有意無意的瞥到楚森與楚天父子身上,兩人散發出來的霸傲氣息與如刀刻般的俊俏臉龐頓時讓兩名女子感到一陣小鹿亂撞,俏臉微微一紅,卻很快把目光從楚森與楚天身上別開。

「開門。」夜沁霜很快下令道。

「是。」兩名女子馬上轉過身,取出一模一樣的鑰匙,插入隱藏在身上的孔洞,眼神會意,齊同把鑰匙向右一轉。

“轟隆、嘎嘎…”,沉悶且刺耳的聲音傳來,兩扇厚重的石門緩緩的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明亮且非常寬敞的通道。

走進通道之內,上方與兩側的石璧皆鑲嵌著難以勝數的夜明珠,通道足讓二十人並肩通行,而除了夜明珠之外,石壁上還鑲嵌著許多五顏六色的石頭,雖然不知功用為何,但楚天卻隱隱從那些石頭中發現一絲危險的氣息,自然知曉那些石頭是少碰為妙。

除了五顏六色的石頭之外,楚天發現左右兩側的石壁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條裂縫,而就像是印證楚天心中的猜測,前方約二十步,右側的石壁忽然開啟,一道帶著憂容的身影走了出來。

「照這樣下去可不行,看來我有必要親自去茅宗走一趟了。」盧越峰輕嘆一口氣,從石壁內的通道走了出來,由於低著頭,盧越峰並未馬上注意夜沁霜三人的身影。

「盧長老。」見到盧越峰的模樣,夜沁霜也知道他定是為了她、陳順與左宗義突然離去之事感到憂心不已,心中升起幾絲歉疚,同時也想從其口中知道些關於魔盟的現況,便馬上叫住欲從另一通道離開的盧越峰。

聽到熟悉的聲音,盧越峰驚愕的抬起頭來,見到夜沁霜驚為天人的面容之後,原本憂容的面色馬上轉為大喜,目光一轉,見到楚天與其身旁的楚森,臉色更是驚喜,反應十分快速,一個箭步向前,單膝落下:「屬下盧越峰,參見盟主,少主,楚家主。」

「起身。」夜沁霜說道,見盧越峰站起之後又說道:「盧長老,隨我來,有事一問。」

語畢,夜沁霜帶著楚森與楚天踏著快速的腳步走向前,盧越峰見夜沁霜面色微帶急促的模樣便知其是為了神魔大會而著急,而此地也不是適宜詳談之處,便也默默的跟在楚天與楚森身後。

走了約半刻鐘,寬敞的通道到達了盡頭,夜沁霜面對著眼前的石壁,緩緩伸出右手食指,咬破,擠出一滴血,將鮮血隨意的抹在牆上。

“轟隆、轟隆、轟隆”,三聲沉悶的聲響傳來,由外而內三道石門往兩側退開,夜沁霜面色不改,手指上的傷馬上癒合,再次走進通道中。

「難怪這兩、三百年間就算魔盟實力疲軟,赤霄槍宗依然無法把魔盟連根拔除,這如蜂巢般複雜的通道想必就是其中之一的原因吧。」進到魔盟內已有半個時辰,楚天相信他已走經過了數百個的通道,而這數百個通道之外不知道是否還連接著別的通道,這樣數來,魔盟在神魔山脈內闢建的通道多到難以勝數。

「是的,少主,如你所言,魔盟共闢建了數千條通道,就算被人攻進,依然有著太多的秘道可以逃出。」聞言,盧越峰小聲的在楚天身後回答道。

「只不過若是我,就算此地安全無慮,絕不願龜縮在通道內如螻蟻般苟且求活。」走進魔盟內足有半時辰,楚天感受到的是一股股濃濃的壓抑之感,彷彿有塊大石頭壓在心頭似的,目前他所碰到的人臉色彷彿也被畫上一層憂意,愁眉不展。

走在後頭的盧越峰微微點頭,輕輕嘆了一口氣:「的確,如少主所言,這種如喪家之犬般的日子讓我們無法抬起頭來,因此韓家這次提出的主張便是脫離這種苟且求活的日子,取回以往在東大陸呼風喚雨的地位,韓家的主張受到盟內的八極宗與煉獄魔宗的支持,而我們夜家卻只受到陳長老的天一道宗擁戴,處境十分艱難。」

心知跟著夜沁霜回來的楚天定對魔盟內的勢力分佈有一定的了解,四人當中也未有外人,盧越峰便放心的將此時夜家的處境說了出來。

「現在的關鍵就在於…」

「關於茅宗,放心,左宗主已對我夜家效忠。」打斷盧越峰的言語,夜沁霜帶領著眾人再次走到了盡頭,反手取出一顆拳頭大小的紫玉石,放盡兩扇石門中間的孔洞中,紫色光芒大漲,兩扇石門往兩側很快退去。

「盟主,這…,此話當真!?」面色大喜,盧越峰停下腳步,緊鎖的愁眉在此時解開。

「當然,進來談。」走進石室之內,夜沁霜對著仍站在門外的盧越峰說道。

「是。」盧越峰很快踏進石室之內,夜沁霜打一個響指,兩扇石門從兩側滑出,緊緊的關起。

直到石室關起後,夜沁霜冷若冰霜的臉色才消融開來,用手示意眾人坐下。

「盧長老,可有韓家的任何消息?」坐在石椅上,夜韓兩家的爭鬥重回肩上,讓夜沁霜眉頭微皺,神色頗有些糾結。

「沒有,不僅韓家,連煉獄魔宗與八極宗都未有任何動作。」緩緩的搖搖頭,盧越峰說道。

「嗯,茅宗支持我們一事想必韓家已經知曉,盧長老,就夜家而言,你覺得有誰能出戰這次神魔大戰?」問著盧越峰,夜沁霜思緒電轉,心中搜索著在天一道宗及茅宗出色及適合出戰的人選。

「盟主,夜家內的情況妳也知道,除了惑心少主之外就無其他能人了,而且夜少主專才也不在修為上,所以…。」微微嘆了一口氣,盧越峰說道。

「盟主,屬下有話憋在心中,但不知道該不該說。」直視著夜沁霜,盧越峰等待著夜沁霜的批准。

「直言不妨。」夜沁霜微微點頭。

「其實在夜家內已有數個旁支在暗中自稱韓姓,向韓家討好。」沉著臉,盧越峰語氣帶著一絲怒意說道。

「嗯。」此言似乎不出夜沁霜預料,夜沁霜只是微微點點頭,之後便陷入沉默之中,良久後才對盧越峰說道:「盧長老,替楚森與楚天說明神魔大會,我去傳話讓陳順與左宗義過來。」

語畢,夜沁霜取出傳話玉簡,起身,走到一旁傳話。

「盧前輩,在說明神魔大會之前,我希望知道在魔盟內,所謂夜家與韓家之別是如何區分?」在盧越峰開口之前,楚天卻搶先一步問道。

「的確,這問題也讓我感到十分困惑,既然分為兩家,為何還有夜家人改稱韓姓之說呢?」楚森也提出疑問。

盧越峰面色有些詫異,不過隨之坦然,望著楚森與楚天的雙眸,語重心長的說道:「夜家韓家,其實本是一家,詳細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在數千年前,某位姓夜的絕頂高手創立了魔盟,而他的愛妻姓韓,也是個十分厲害的高手,兩人身後跟著四個當時也十分有名的高手,四名高手其後的宗派也就現在的天一道宗、八極宗、煉獄魔宗與茅宗,那時的魔盟不知為何元氣大傷,夜、韓兩人也身受重傷,性命垂危之際傳下魔盟續世方法,便是讓他們的兒女分為夜家與韓家,四大宗派各自決定要擁護哪方,之後舉辦神魔大會,決定夜、韓誰來當家。」

聞言,沉吟了一會,楚森點點頭:「原來如此,這的確是個好辦法,兩家互相爭鬥,確保不會因為夜家獨裁而轉為腐敗。」

「沒錯,那時的盟主絕對也是打著如此算盤,但數千年下來,本是一家的情分早已消失,剩下的是為了權位變的爾虞我詐的互相算計與爭鬥。」嘆了口氣,盧越峰無奈的說道,他不只一次在心中想過若是當初夜盟主未死,看到現在魔盟的情況會做何感想。

「夜、韓兩姓,最後也只不過是個稱呼,現在甚至淪落為討好的工具。」為魔盟的情況嘆了口氣,楚森開始明白為何夜沁霜一回到魔盟就穿上冰寒刺骨的外紗了。

「盧前輩,關於兩家之事我已明瞭,不如說說那神魔大會吧。」楚天面色沉重,由方才夜沁霜與盧越峰所言不難知道夜家無能人,就算有了茅宗這個助手,形勢也不一定會扭轉,現在的關鍵就在於這神魔大會了。

「說到神魔大會,是由非盟主一家提出挑戰,由那一方決定如何進行大會,而不管是如何不利的挑戰,被挑戰的一家需全盤接受,四大宗派在神魔大會則聽令於支持的那一家,簡單說,在神魔大會時韓家可以使用八極宗及煉獄魔宗的力量,我們夜家則有天一道宗及茅宗相助,韓家會提出比試的方法,而我們只能答應,沒有轉圜的餘地。」盧越峰面色一沉,解釋道。

「什麼?這也過於…。」楚森面色一變,語氣顯得有些激動。

「過於荒謬,沒錯。」盧越峰接下楚森未說出口的話語:「但也就是這個神魔大會,讓兩家縱使互相仇視也不會發起真正的叛變,當然,百年前的內亂到是一個例外。」

「因為縱使這次不得勢,下次還大有機會從神魔大會扳回一成,也因此魔盟才能延續至今。」楚森皺著眉頭,輕微的嘆了口氣,為了權位,人心不仁,雖然情況不太一樣,但人心的險惡在楚家也一樣如此。

這時夜沁霜坐回石椅上,開口問道:「盧長老,將神魔大會解釋過了?」

「是。」盧越峰點頭應道。

「嗯,你覺得這次韓家會如何進行比試?」夜沁霜直接問道,顯然夜沁霜對盧越峰的意見很是看重。

「在茅宗決定支持我們夜家之前,屬下認為韓家會以人數取勝,但既然茅宗加入我方,那韓家要有絕對把握的取得盟主之位的話,確實是有一個辦法,便是取兩方五名最強的年輕一輩,爭奪三勝者取得盟主之位。」盧越峰面色難看,這個方法十分簡單,韓家絕對也能想到,而這十分簡單的方法,卻可以讓夜家一籌莫展,輕易的讓出盟主之位。

「煉獄魔宗利仞天,八極宗劉品詩。」兩個陌生的名字從夜沁霜嘴裡說出,語氣頗有些沉重的意味。

「據屬下所知,這幾年來韓家默默的培養一名驚才絕豔的後輩,而此事連韓宏武及韓平都被瞞在鼓裡,屬下也是意外得知,名為韓一飛。」更讓夜沁霜臉色一沉的是,盧越峰說出一個十分不利的消息。

「韓一飛,利仞天,劉品詩,這三人實力絕對與茅宗的樊武並駕齊驅、不相上下,但除了樊武之外,天一道宗因為之前的內亂使得元氣大傷,天一道宗門下未有出眾的年輕一輩,至於我們夜家,那更不用說了…。」微微搖頭,雖然沒有明說,但此番言論卻讓夜沁霜三人知道夜家極其不利的情勢。

然而,相對於夜沁霜與盧越峰沉重的臉色,楚天眼神一亮,一股戰意從心中奔騰而出:「盧前輩,你說的韓一飛、利仞天與劉品詩,他們有多強?」
第二百一十五章 神魔試煉




楚天的一句問話,讓環繞在眾人間緊繃的氛圍頓時沖淡了許多,也讓夜沁霜緊鎖的眉頭微微鬆開了些,自己擔心不已的問題,在楚天眼中反而變的不是那麼重要,而且眼神中竟然還出現了對強者的渴望。

「利仞天,劉品詩與樊武為魔盟三秀,三人實力為年輕一輩翹楚,樊武之前你見過了,能以一己之力破掉困龍鎖,合體期的實力不在話下,而與他並駕齊驅的利仞天與劉品詩當然也是如此,但上次因困龍鎖的關係,想必你也無法清楚感受到樊武真正的實力,簡單來說,樊武三人實力與楚閻翔在伯仲之間,然而盧長老口中的韓一飛我就不太清楚了,只是能讓韓家隱藏的這麼深的人,實力想必比樊武三人只高不低。」夜沁霜沉吟了一會,開口解釋道。

「哦,比楚閻翔與樊武還強?」聞言,胸口中彷彿有一股熱血流動,楚天眼睛一亮,一股逼人霸氣不自覺的散發出來。

「少主,你該不會想…?」盧越峰見到楚天充滿戰意的眼神,也知曉楚天定是起了對戰之心,但神魔大會乃魔盟內的事,盧越峰不願見楚天被拖進此漩渦之中,使得盧越峰有些放鬆的神色再次變的緊繃。

看出盧越峰眼中的擔憂,楚天反而微微一笑,意有所指的說道:「盧前輩,先前在天一道宗內首次遇到你時,你顯得豪邁又闊意,怎麼一會沒見,你卻變的畏畏縮縮,前輩,我不是少主,我是楚天。」

盧越峰心神一震,眼睛微微睜大,神色有著一絲驚訝也有著一絲恍然,而此時坐在楚天身旁的楚森說道:「楚天,不得無禮。」

「是,盧前輩,是我冒犯了,對不起。」看出楚森眼神中的讚許之意,楚天知曉楚森在心中也是默許他一番言語,只不過他卻失了晚輩之禮,也因此楚天很快的道歉。

「不,少…,楚天你說的沒錯,是我變了。」搖了搖頭,盧越峰眼神彷彿恢復了一絲神采:「之前為了重振魔盟之威,韓家夜家還可以上下一心的出力,但當魔盟在東大陸站穩腳步之後,夜家與韓家開始為了魔盟之位爭權奪利,而因為夜家的式微讓我做事不禁過於謹慎,為此煩憂不已,失去了以往的銳氣。」

「幸好有楚天你的提醒,否則我怕是從此一蹶不振了。」嘴角噙著微微的笑意,盧越峰原先被憂意籠罩的面色舒展了許多,只不過眼神中的擔憂之意卻未完全散開,想來在神魔大會結束之前盧越峰是無法完全放下心。

其實當楚森與夜沁霜第一眼見到盧越峰時,兩人便發覺盧越峰肩上的重擔似乎快將其壓垮,只不過兩人的身份卻讓他們無法像楚天一樣對盧越峰暢言,夜沁霜十分倚重盧越峰的意見,而身為夜家領導者的她所言對盧越峰的影響想必極為深遠,怕會讓盧越峰的心境有了變化,心中對於神魔大會的判斷因此有了偏移,另觀楚森,縱使是夜沁霜的夫君,但初來乍到之下楚森並不想給盧越峰過於強勢的印象,而這些話讓楚天來說卻是十分合適。

「楚家主,你與楚天與盟主回魔盟,想必是欲助一臂之力吧?」盧越峰語帶試探意味的問道。

「這是當然。」微微一笑,楚森知道盧越峰依然對他無法完全放下心防,便說道:「盧兄,有話直言無妨。」

「嗯,那我就直說了。」盧越峰點點頭,臉色一沉:「以你們父子兩人的能力來說,對夜家來說自然是一大助力,只不過你們兩人的身份特殊,韓家不可能會承認你們兩人,更不可能讓你們插手這神魔大會,更會讓韓家對夜家更為仇視,以這點來說你們對夜家反而是阻力而不是助力。」

「你說的沒錯,這點在來魔盟之前我已心知肚明,不過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同進退,我跟楚天不可能因此就放任沁霜獨自面對韓家,尤其現在夜家依然是處在如此不利的情況之中。」楚森微微點頭,贊同盧越峰的話語,只不過馬上話鋒一轉,表明自己堅決的心意。

“叩、叩”,此時,門外傳來了沉悶的聲響。

夜沁霜取出玉石,其上浮現了左宗義與陳順的面容,夜沁霜輕捏玉石,對著玉石傳聲道:「進來。」

石門開啟,陳順與左宗義並肩走了進來,神色皆有些沉重,在各自回到宗內不久後又馬上被夜沁霜傳訊叫來,以現在的時刻來說,從夜沁霜嘴裡聽到好消息的機會可說是微乎其微,也難怪陳順與左宗義面色會有些難看。

「宗內情勢如何?」陳順與左宗義剛踏進房內不久,夜沁霜便劈頭問道,只不過目光卻是對著左宗義,顯然心中較為牽掛茅宗的情況。

「其實在我未回宗之前,宗仁已打算全力支持盟主,盟主不需擔心。」左宗義抱拳道。

「傳你們來此,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們,夜家許多人已改稱韓姓,現在的情勢對我們更加不利。」夜沁霜語氣沉重的說道:「而方才盧長老也大膽預測韓家可能提出的比試方法,便是各自取五名年輕一輩翹楚比試,獲得三勝一方取得盟主之位。」

「情理之中。」艱難的開口道,陳順臉色十分難看,他知道韓家極有可能朝他天一道宗這軟肋下手,而魔盟三秀中的利仞天與劉品詩都在韓家一方,夜家只擁有樊武,就五戰三勝來說,夜家可說是完全沒有希望。

「不僅如此,還有韓一飛。」夜沁霜眼神透露森寒殺氣,面色緊繃的說道。

「韓一飛?」陳順與左宗義眼神出現疑惑,齊聲問道。

「據盧長老所說,韓一飛是韓家暗中培養的後輩,實力只怕還比利仞天與劉品詩強。」夜沁霜解釋道,此言一出,陳順與左宗義眼神顯得更為沉重。

「嗯?」正當夜沁霜張口欲言之際,儲物戒指隱隱傳來了躁動,讓她不得不把已至喉頭的言語又吞了回去,很快探查儲內戒指內的情況。

夜沁霜皺著眉頭,從儲物戒指內取出傳訊玉簡,將其攤開來,由於夜沁霜的傳訊玉簡唯有她一人可見其內容,所以楚森、楚天與盧越峰等五人都疑惑的望向夜沁霜,只不過見到夜沁霜凝重的臉色,五人心一沉。

將玉簡收回,夜沁霜環視眾人一眼,朱唇微動:「韓宏武說他想見我一面。」

「盟主,妳…。」陳順眼神一動,正欲說話時夜沁霜卻擺手示意,阻止陳順接下來的言語。

深深吸一口氣,夜沁霜站起身來:「以劉亦妃的修為跟韓平的醫術,想必我下在韓宏武身上的禁制已被破去,這一次…,我必須去見他一面。」

「我也一起去。」站起身,盧越峰連忙出聲道,眼中流轉著擔憂之意。

「不,這是我跟他的事。」夜沁霜很快回絕道,腳步一踏,往門外走去。

「沁霜,慢著。」拉著夜沁霜的手,楚森把夜沁霜拉回身前:「妳忘了嗎?我們是一家人,有事就該一起面對。」

聞言,夜沁霜頓時出現不忍之色:「但這是魔盟,他又對你…。」

此時楚天也站了起來,率先走出門外,隨後回頭對夜沁霜說道:「娘,我們走吧。」

夜沁霜嘴巴張了張,眼神充滿著複雜的情緒,有心酸、不捨,但更多的是感動:「嗯,我們走。」

此話落下,夜沁霜三人踏著堅定的腳步,往通道的遠方走去。

望著夜沁霜三人的背影逐漸從眼前消失,陳順語重心長的說道:「就希望見了韓宏武之後,事情會出現轉機了,我們走吧。」

「嗯,希望如此。」左宗義附和道,起身,與陳順一同離開了石房,留下盧越峰一人。

「唉…。」一聲輕嘆出現,盧越峰站起,此時又突然想起楚天的一席話,黯淡的眼光再次恢復一絲光采,搖頭苦笑:「真的老了,再怎麼擔心事情也不會有變化,一切就等盟主回來再說了。」

負手而立,昂首闊步的離開石門,盧越峰身子彷彿輕盈許多,渾身也隱約散發出一股豪氣,身上的氣勢出現了極細微的變化,雖然不明顯,但對盧越峰來說卻是無比的重要。

「你覺得她會來嗎?」端坐在石椅上,韓宏武心事重重面色與坐在他身旁的韓平有極大的差別。

「嗯。」韓平極簡單的點頭回應道。

「她會來,而且或許不會是一個人來。」坐在韓平身旁的劉亦妃開口說道。

韓宏武面色一變,呼吸頓時變的紊亂:「妳的意思是?」

劉亦妃微微聳肩,並未直接回答韓宏武:「這你待會就知道了。」

語畢,劉亦妃取出了一壺香氣撲鼻的茶,遞了一個小巧的茶杯給韓宏武:「喝點龍青茶,坐著慢慢等吧。」

韓宏武知道龍青茶具有穩定心境的功效,便很快倒了一杯來喝,只不過忐忑不安的心情卻得不到一絲安穩,再倒了一杯,一飲而盡,皺著眉頭,腦海翻滾著竟是夜沁霜的豔麗臉龐,這龍青茶的香氣、潤口、定心絲毫品嘗不出來,可說是與清水無異,這一刻韓宏武終於了解食之無味的感覺。

一杯接著一杯,每當韓宏武放下茶杯之後總會接著一聲嘆息,緊鎖眉頭,一壺龍青茶在短短半刻鐘內就被韓宏武喝完。

“叩、叩”,就在韓宏武將最後一口茶喝完之際,門外傳來了沉悶的敲門聲,韓宏武心中一緊,把茶杯放下,右手顫抖的從儲物戒指內取出玉石。

「是她,真的是她…!」韓宏武的語氣激動,但當見到夜沁霜身旁的楚森與楚天後,面色大變:「該死,該死!!」

「亦妃。」見此,韓平眼神示意,劉亦妃很快反應過來,右手放在韓宏武後背,注入一股如同清流的真元,助韓宏武漸漸穩定下來。

“呼、呼、呼”,喘著氣,韓宏武緊咬牙根,逼自己冷靜,雙拳緊握,深深吸吐了幾口大氣。

「進來吧。」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平穩,韓宏武硬是壓下心中的奔騰巨浪,輕捏玉石,開啟石門。

「見我,所為何事?」踏進韓宏武的石室內,見到韓宏武身旁的韓平與劉亦妃雖感到有些吃驚,但夜沁霜卻未顯現出吃驚的神色,反而與剛進魔盟一般,戴上了冰寒的面紗。

「先坐在說。」見韓宏武因過於激動而無法說出言語,便用手示意,請夜沁霜三人坐下。

「沁霜,之前韓平回盟,合亦妃之力替我治病,但他們卻說我得的不是病,而是被下了禁制,這禁制是…。」深深吸了一口氣,與夜沁霜隔著一個石桌的距離,韓宏武眼睛直視著夜沁霜的雙眸,艱難的開口說話,但還未說完便被夜沁霜無情的答案給打斷。

「是我下的。」

韓宏武臉色不斷變換,有憤怒、痛心、不解,良久後語氣充滿苦澀的問道:「為什麼?」

「為了夜家,還有為了楚天。」夜沁霜冷冷的說道。

雖然心中早有預備會得到這樣的答案,但當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時,韓宏武不禁倒抽一口氣,眼框泛紅:「既然如此,為何還要找韓平回盟替我破除禁制。」

「這是意外,我並未預料到惑心真的可以找到韓平。」夜沁霜直言道。

「那惑心呢,亦妃見過她,妳知道嗎,她竟跟我說惑心不是我跟妳生的女兒。」咬著牙,守著最後一絲的理智,韓宏武的心境如同風中殘燭,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夜沁霜冷笑一聲:「你還不明白嗎,所謂惑心之意。」

「妳…,我全心全意的對妳,甚至願意為妳拋下兄弟之情,而妳卻如此對我…。」這一刻,韓宏武心中的蠟燭熄滅了,也崩潰了,鼻頭一酸,眼淚落下,心中酸意蔓延,他無法相信自己深愛的女人竟會如此對待他,緊咬著牙,滿腔的心痛變成了滔天的怒火,愛極轉恨,韓宏武的眼睛佈滿血絲,低沉的吼道:「夜沁霜,我要妳夜家亡。」

面對著韓宏武,夜沁霜絲毫不懼,不屑的冷哼一聲:「要怪,就怪我大姐,當初若不是她以楚天的性命要脅,我跟你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多說無益,他就是妳兒子嗎,我要他死!」韓宏武眼中爆出殺氣,惡狠狠的盯著楚天。

「不行,我夫妻倆欠楚天一個人情,你不准動楚天。」聞言,夜沁霜與楚森面色一變,但出乎他們預料的是,劉亦妃反而搶在他們前面保護楚天。

「要我死。」此時,楚天說話了,眼神宛如一把利劍,對向韓宏武:「沒有這麼簡單,這一次我跟爹來魔盟,絕不會讓你們韓家稱心如意的奪走盟主之位。」

「憑你?,可笑!」怒意濤天的韓宏武,渾身的氣勢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心中燃燒著仇恨的怒火,殺意就如同瀑布般噴發,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只不過如果你想插手,可以,只要你跟你爹通過神魔試煉,你們兩個就可以參加這次的神魔大會。」
第二百一十六章 魔試煉





「可…」面對著殺氣滿盈的韓宏武,楚天絲毫不懼,一股衝動湧上喉頭,只不過讓他愕然的是另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卻搶在他之前。

「可以!」猛然起身,楚森眼神堅決的望著韓宏武。

「這可是你說的。」殘忍的笑意掛在嘴邊,韓宏武眼神露出嗜血的光芒。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堅決光芒湧動,一股捨我其誰的霸氣散發出來,與韓宏武的殺氣在虛空中撕咬、碰撞,抗衡。

「好。」韓宏武冷笑一聲,目光隨即轉向夜沁霜:「盟主,您沒有意見吧。」

對於韓宏武如天翻地覆般的變化,夜沁霜臉色變成了以往的冷若冰霜:「求之不得。」

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夜家一方縱使多了茅宗相助,要贏得盟主之位也沒有絲毫的希望,只不過若多了楚天跟楚森的戰力,那鹿死誰手還難說,雖然在這數千年以來通過神魔試煉的人寥寥無幾,但她深信楚森與楚天父子絕對會順利的從神魔試煉中走出來,並且陪她度過這次的難關。

狠戾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心痛,韓宏武爆出狂笑,馬上起身:「哈哈哈,事不宜遲,我們走吧,我可記得神魔試煉需要您手中的盟主令才可進去阿。」

「慢著!」只不過韓平頓時起身,阻止了韓宏武,擔憂的神情表露無疑,對楚天說道:「楚天別衝動,神魔試煉可是九死一生,數千年來能通過神魔試煉之人五指可數,深思阿!」

當初因為一顆珠陰果而欠下楚天的人情,韓平與劉亦妃都不希望楚天被牽扯進韓家與夜家的紛爭之中,畢竟身處這權利的巨大渦流內,鮮少有人可全身而退,而且不論人情,韓平夫婦對楚天的欣賞也不願讓楚天就此陷入其中。

「多謝韓前輩關心。」面對韓平,楚天沒有絲毫敵意,也知道韓平與劉亦妃替他感到十分擔憂,因此楚天十分誠心的拱手謝道,不過話鋒一轉,眼神出現了與楚森一模一樣的堅定:「不過我意已決。」

「你…。」韓平張口欲言,但見到楚天那堅決的臉龐與眼神,所有的話湧上喉頭卻出不來,最後只留下深深的嘆息:「唉…」

「韓前輩,當盟主一事落下之後,不管結果為何,希望你能泡一壺龍青茶讓晚輩品嚐。」語畢,楚天轉過身,負手而立。

輕輕的再嘆一口氣,楚天這轉身隱含的意思已十分明顯,在神魔大會結束之前,楚天與他都該劃清界線,縱然非敵,但也非友。

「好。」韓平微微點頭道,隨後拉著劉亦妃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韓宏武的石房。

「嘿嘿嘿,你們還在等什麼,快走吧。」冷眼看著韓平離去,韓宏武發出了一股邪笑,在夜沁霜、楚森與楚天面前走出了石室。

「我們走吧。」夜沁霜對著楚森與楚天說道,眉宇間的擔憂微微的顯露,縱使知道自己的夫君與孩兒非凡人,但身為人妻與人母,心中還是不免升起一股擔憂之情。

然而,讓她死死壓下這股擔憂的,是對於楚森與楚天的信任,她深信著她深愛的夫君,她深信著與深愛的夫君所生的兒子。

走過了許多拐彎,寬大的通道漸漸變的矮窄,也隱隱傳來一絲肅殺之意,四人眼神多了一絲沉重。

「到了。」韓宏武在一道兩人高的石門前停下腳步,轉身,殘忍的笑意更深:「盟主,請。」

「嗯。」取出一個簡樸的圓形令牌,其上兩邊各寫著一個「韓」與「夜」字,象徵著兩家一心,只不過過了數千年,這令牌卻成了最好的諷刺。

把令牌放在石門上的缺口內,夜沁霜退開一步,此時石門爆出一黑一白的耀眼光芒,石門頓時變的虛幻,一黑一白的光芒逐漸減弱,慢慢的化成神、魔二字。

「萬事小心。」望著這神魔二字,夜沁霜眼神複雜的對楚森父子說道。

「放心。」勾起一抹微笑,楚森眼中柔意滿盈:「等我回來。」

「嗯,好。」點點頭,夜沁霜走到楚天身旁:「楚天,小心。」

「我知道,娘。」楚天回以微笑,但心中戰意開始飆升,連夜沁霜都如此鄭重對待的神魔試煉,裡面到底隱含著什麼挑戰,或者是…危險。

不捨的望了楚森與楚天一眼,夜沁霜退到一旁,楚森與楚天眼神交流,微微點頭會意,並肩走向神魔門。

沒有絲毫阻力,像是通過一層水霧般楚森與楚天走進了神魔試煉內,兩道千丈高的神魔虛影佇立在兩人身前,一股逼人的氣勢襲來,讓兩人沉重的難以喘過氣來。

「神試煉,向左。魔試煉,向右。」就在兩人不知該如何開始這神魔試煉之際,一道聲音突然在腦海中出現。

詫異的對視一眼,楚森與楚天明瞭各自都有接受到來自神魔試煉的訊息。

「爹,你要選擇哪一個試煉?」望著眼前兩道虛影,龐大的壓力讓楚天面色十分沉重,僅僅只是面對的這兩道虛影,楚天就感到有些辛苦,難以想像神魔試煉裡到底會有多麼艱難的困境,而這,更加點燃了楚天心中澎湃的戰意。

「神試煉。」面對著千丈高的神虛影,楚森踏前一步。

「那我就是魔試煉了。」走向魔虛影,楚天目光對上臉色有些詫異的楚森。

「楚天,你…。」

「爹,不用擔心。」父子之間,雖然見面的時間不長,但只要一個眼神,楚天就知道楚森心中所想。

「嗯。」見到楚天堅決的模樣,楚森感到欣慰的同時也感到一絲悵然,欣慰的是楚天就如一隻孤傲而即將一飛沖天的雄鷹,已不需他的護佑,悵然的是在楚天需要護佑時,陪伴在楚天身邊的卻不是他。

語畢,楚森與楚天各自走到神魔虛影面前,楚森眼前的神虛影爆出刺眼的白光,在楚森閉眼的剎那,已進到試煉之中,另一邊,楚天眼前的魔虛影則是湧動著詭異的黑芒,將楚天緩慢的包覆其中。

眼前一片無盡黑暗,楚天不動的站立著,忽然間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在楚天還沒辦法反應之際把楚天吸進黑暗之中。

在楚森與楚天進到神魔門後,韓宏武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哈哈哈,希望他們能出的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帶著狂妄的笑意,韓宏武轉身離去,只不過從韓宏武離去的背影,夜沁霜卻可以發現一股濃濃的蒼涼。

在韓宏武離去後不久,夜沁霜默默的望了身後的神魔試煉最後一眼,隨後也離開了,楚森與楚天帶來的轉機需與盧越峰、陳順與左宗義好好詳談,還有夜惑心,這與楚天一樣,最無辜的孩子。

站在夜惑心的門前,夜沁霜卻變的有些猶豫,這些年她利用夜惑心利用的太徹底,虧欠了太多,面對韓宏武,她利用韓宏武對她的感情還有她下的禁制操弄他,但是因為要對付韓家,所以她可以面無愧色,然而夜惑心卻是個無辜的人,她知道夜惑心這麼多年來努力達成她所下的命令,其實只是希望爭取到她的認同,可是夜惑心越是如此,她的歉疚越深,所以後來她下的命令越來越困難,也離魔盟越來越遠,就是不希望見到夜惑心的臉。

只不過她沒預料的是,當她認為夜惑心無法找回離開魔盟數十年的韓平時,夜惑心卻成功的把韓平勸回魔盟,當初夜惑心那種滿足與期待得到她讚揚的神情她仍歷歷在目,然而,那種渴望得到母親讚揚的神情卻只令她感到更加愧疚,為了不再看到這種神情,她再也不下達命令給夜惑心,甚至把她軟禁在房內,冷落她,而夜惑心沒有絲毫的怨言,默默的接受這一切,還認為夜沁霜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她好。

只不過夜惑心可能沒想到,她越是努力,夜沁霜就越是痛苦,越不想見到她,因為做出許多卑鄙下流手段的夜沁霜,除了利用她之外,還親手殺了她的親生母親,所以夜沁霜才會如此的愧疚、痛苦,煎熬。

銀牙暗咬,猶豫了許久,夜沁霜始終踏不出腳步,心裡…也是如此,一股愧疚悶在心中,讓夜沁霜在夜惑心門前留下一聲嘆息,最後轉身離去。

“嘎、嘎,嘎、嘎”,然而,就在夜沁霜準備轉身時,身旁的門卻忽然打開,夜惑心憂心忡忡的走了出來,眼前卻多了一道佇立的身影,而當她見到思念已久的身影時,臉上頓時綻放出一朵豔麗的笑靨。

「娘,妳回來了!」快步走向前,夜惑心輕輕拉著夜沁霜的手,眼裡冒著驚喜的光芒。

「嗯,我回來了。」夜沁霜冷淡的說道,見到夜惑心如此開心的臉龐,夜沁霜心中沒有一絲喜意,反而有股濃濃的心痛。

「我有話告訴妳,進去說。」深深吸了一口氣,夜沁霜努力穩定自己心中因愧疚而起的波動,平穩自己有些顫抖的聲音。

「嗯,好。」怪異的望了夜沁霜一眼,雖然眼前的夜沁霜與往常一樣冷淡,但夜惑心就是可以感到夜沁霜散發出一股奇怪氛圍,不過夜惑心把此歸咎在即將開始的神魔大會上,也未多想,打開了石門,與夜沁霜一前一後進到了石室內。

「惑心,這些年妳對魔盟做了許多奉獻,妳…做的很好。」進到石房之後,一股淡淡的芳香在房內繚繞,而夜沁霜背對著夜惑心,說出這第一,也是唯一一句對夜惑心的讚美。

「魔盟養我、育我,為魔盟犧牲奉獻本是應該,況且這是娘的命令,百善孝為先,身為女兒的我當然要盡力達成娘對我的期望。」夜惑心連忙說道,今日夜沁霜所言所行都與平日相去甚遠,讓她感到忐忑不安,心中隱約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惑心,有一件事我必須跟妳說,如果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妳要恨我,也沒關係。」深深吸了一口氣,夜沁霜努力平穩心境。

「娘…?」夜惑心不解的呼喚了一聲,心中的不安更甚,神色惴惴不安的等待著夜沁霜的話語。

「惑心,妳的親生母親並不是我,是一個被我偷偷抓進魔盟,下了禁制,然後代替我與韓宏武交歡的無辜女子,而為防事情東窗事發,我已將她殺了,永絕後患,而妳,一直以來只是一個我用來操控韓宏武的工具。」艱難的轉過身,夜沁霜眼眸對視著夜惑心那如清澈的湖水般宜人的眼睛,簡單而直接的說她做過的卑鄙手段。

聞言,夜惑心倒抽一口冷氣,面對著夜沁霜,夜惑心艱難的退後半步,緊咬下唇,臉色震驚,夜沁霜所說的一切太過難以置信,讓夜惑心無法反應過來,望著夜沁霜複雜的眼神,良久後,夜惑心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的問道:「娘,妳…妳…妳是在騙我,想測試我對魔盟的忠誠,是吧?」

「惑心,我說的句句屬實,殺妳親生母親的是我,把妳當作工具控制的也是我。」然而,讓夜惑心最後一絲希望破滅的是,夜沁霜帶著歉疚的言語,與愧疚的神情。

夜惑心雙眼瞪大,臉色”刷”的蒼白,全身微微的顫抖,夜沁霜所說的來的太突然,突然的太過衝擊,讓她頓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腦海中一片空白,當她回過神之際,斗大而滾燙的淚珠已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鼻頭傳來的酸意讓她眼前矇上一層水霧,夜沁霜的身形因此變的模糊。

「我…,娘…」夜惑心試著說話,但腦海中氛亂的思緒卻讓她話語止在喉頭,然後被淚水、酸意與抽涕聲給淹沒。

「我知道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妳一時之間無法接受,沒關係,我等妳,等妳冷靜想好一切之後,屆時,要恨我,要報仇,我都接受。」語畢,夜沁霜從夜惑心的身旁走過,同時一陣清香自夜惑心身旁流過,但就如同這股摸不著也留不住的清香一樣,夜沁霜與夜惑這數十年來的母女之情再也留不住了。

“嗚、嗚、嗚…”,癱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夜惑心渾身顫抖的開始哭泣,夜沁霜所說的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讓夜沁霜在她心目中偉大的形象頓時瓦解,一幕幕的回憶閃過,那些為了討好夜沁霜所做的事,那些為了達成夜沁霜所言而使自己陷入險境的過往,那些她天真的以為夜沁霜只是忙於魔盟之事而疏於照顧她的從前,那些她所以為的以為,全在眨眼之間崩潰了…。

此時,狂笑聲在房內迴蕩,韓宏武近乎發狂的笑著,石桌上攤開著一本偌大的傳訊玉簡。

「哈哈哈,哈哈哈,夜沁霜,我恨妳,我恨楚森,我恨楚天!!哈哈哈,我不會給妳們夜家機會的,哇哈哈哈。」語畢,韓宏武咬破食指,用精血在傳訊玉簡寫下:「神魔大會,明日開始!」

「哇哈哈哈,哇哈哈哈哈…」狂放的笑聲不絕如縷,只不過在韓宏武的眼角上,卻隱約可以看到一滴淚光閃爍…。

“噗─”,身處在魔試煉的楚天,身形爆退百步,吐出一口血箭,臉色蒼白,握著昊天的手顫抖著,方才還熊熊的戰意此刻卻消失的無影無蹤,因為此時站在他面前的是…

仇恨天!
第二百一十七章 第二關 風清




「楚天,合體期的修為,不過如此而已?」站在楚天身前的仇恨天,面色淡漠,右手握著刀,如同一道不可跨越的高牆一樣豎立在楚天面前。

調節氣息,楚天緊握住刀,不斷告訴自己眼前的仇恨天絕對是魔試煉產生的幻影,讓自己的心境穩定下來。

然而,仇恨天的一番話卻讓楚天平穩下來的心境再次變的紊亂:「我只是一個魔試煉產生的幻影,是吧?」

「如果你有如此想法,這魔試煉你絕無可能順利通過。」仇恨天說道:「我是你心中的仇恨天,縱使我只是個幻影,我依然是仇恨天。」

「接招!」楚天還來不及好好琢磨這幾句話,仇恨天身形已如同離弦之箭飛速逼近。

楚天緊握住刀,嚴陣以待,體內真元瘋狂運轉,只不過兩者間修為的巨大橫溝讓楚天在仇恨天面前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碰”,兩者互擊,楚天再次爆退數百步,一口血箭噴出,楚天神色萎靡,不僅是實力的差距,更重要的是面對仇恨天,縱使是幻影,他出手也有所保留,所以才會在僅僅兩招對擊的情況下就受了重傷。

「你再不全力以赴,怎麼通過這魔試煉祝你娘一臂之力?」望著百步外的楚天,仇恨天並未趁勝追擊,反而冷冷的說道,望其神情與姿態,楚天真的找不出一絲不同於仇恨天之處,就連修為、實力都與仇恨天一樣,強的令人嘆然仰望。

“呼、呼、呼”,楚天微微的喘著氣,默然不語的把在體內衝擊的餘波壓下,袖袍擦去嘴角的血痕,眼睛則盯著仇恨天不放,似乎在思考該如何進擊,也似乎在思考著該如何面對仇恨天。

「數千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俊傑就這麼敗在這第一關中,楚天,可別讓為師失望了。」看著楚天,仇恨天緩緩的說道,眼眸中竟透露著一絲期待。

「心中的仇恨天,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微微皺眉,這一句話在楚天心頭徘徊不去,但楚天卻依然不解,只能用唯一的方法解決心中的疑惑,戰!

“咻!”,右腳一踏,八轉瞬天施展開來,一聲破空爆響,楚天身形極速往仇恨天飆射而去。

「霸刀絕第一式,霸刀成王!」百丈刀芒沖上,一道霸傲之氣爆發開來,楚天望著絲毫不動的仇恨天,大喝一聲,百丈刀芒朝仇恨天壓下。

面對著楚天的霸刀成王,仇恨天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容,真元注入右手的愛刀之中,刀身閃耀著刺眼的光芒,一股令人感到無法匹敵的氣勢如同炸開一般,把霸刀成王的霸傲之氣瞬間炸散。

「哼!」彷彿被霸刀成王侵犯了威嚴一般,仇恨天發出一聲冷哼,雙手舉刀,不使出招式,直接以刀硬抗霸刀成王。

“轟─”,百丈刀芒的霸刀成王碰到仇恨天的刀,如同流水遇到了一堵高牆,竟馬上被仇恨天刀的威力一分為二,消失於無形之中,而仇恨天卻僅僅只退了一步。

「怎麼可能?」見此,楚天臉色一變,就算他與仇恨天的修為差距再怎麼大,仇恨天也不可能如此簡單的就接下他的霸刀成王。

「猶豫了,猶豫的出手,不可能傷的了我。」仇恨天冷冷的說道,語氣中卻有著一絲的失望,讓楚天的心感到更加的困惑與迷亂。

「可惡的混帳!」在石房內,看著傳訊玉簡上的消息,夜沁霜右手成掌,憤怒的擊在石桌之上。

“碰!”,一聲巨響,半徑三尺的石桌在轉眼間化為齎粉,傳訊玉簡被震起,夜沁霜一把抓下,飛快的在傳訊玉簡寫下:「速速來我石房!」

「明日開始?」韓平皺著眉頭,臉色變換,最後嘆了一口氣:「大哥他這是何苦呢…。」

「怎麼了?」拉著韓平的手,劉亦妃將韓平的臉色變換收進眼底,不解的問道。

「大哥方才發出訊息,神魔大會明日開始。」韓平沉聲道,他知道這訊息很有可能是在楚天與楚森進到神魔試煉中才發出來的,而此舉會讓夜沁霜更加痛恨韓宏武。

「什麼?」劉亦妃訝異的驚呼一聲,雙眼微微睜大:「難道他…,算了,或許這樣來說對他是種解脫,徹底的斬斷與夜沁霜之間的聯繫。

「這樣看來,妳我是更不能離開魔盟了,韓家勢力做大,加上韓宏武的命令下來,我認為大哥極有可能欲置楚天於死地。」韓平語氣透露出一絲擔憂的意味,如今韓宏武擺明要斬斷對夜沁霜的情感,那很有可能讓楚森與楚天永遠消失在修真界。

「嗯,這是我們欠楚天的。」緊緊握住韓平的手,劉亦妃堅定的眼神已透露出她的決心。

在一間幽暗的石室之中,一名男子攤開傳訊玉簡,看到鮮明的八個大字之後,眼眸閃過一絲耀眼的光芒,嘴角勾起笑意,從盤坐中起身,把傳訊玉簡丟在一旁,發出了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韓一飛隱忍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今天,哈哈哈!」

在八極宗的其中一間石室內,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冷哼一聲,冷聲道:「劉品詩,這次我會證明該排入魔盟三秀中的,是我唐依韻而不是妳劉品詩。」

在煉獄魔宗的某間石室中,一位面帶煞氣的男子渾身冒出炙熱的火燄,眼中似乎冒著一團火一般的殺氣:「樊武,在魔盟內,我才是第一!」

「什麼!神魔大會明日開始!?」陳順與左宗義不約而同的在房內不敢置信的望著傳訊玉簡,雙眼瞪大的說道。

而在這道訊息之後,又有另一道訊息很快浮現,正是夜沁霜傳的:「速速來我石房!」

「韓宏武這一手可真是攻的措手不及…。」陳順眉頭緊皺,腳步十分快速的離開石房。

「才與韓宏武見面就…,此事必有玄機。」左宗義面色沉重,把傳訊玉簡收回儲物戒指之中,離開了石房。

「竟然如此之快…,嗯…。」盧越峰雙手握拳,眉頭因深思而不自覺的皺起,過了一會之後才收回傳訊玉簡,腳步沉重的離開石房。

“噗─”,在神魔試煉中苦戰的楚天,左手自手肘以下已消失不見,衣袍破碎不堪,大大小小的傷勢難以勝數,壓不下喉頭的甜意,噴出一口血箭,緊握昊天的右手顫抖,楚天眼神帶有著如雄鷹般的銳氣已消失不見。

「爹爹,你沒事吧?」自進魔盟以來就躲進楚天身軀內的通吃終於忍耐不住,數百丈的身軀飛竄出來,橫擋在仇恨天與楚天之中。

「沒事。」楚天搖搖頭,但身形卻已有些搖搖欲墜,讓通吃看了痛心不已。

「通吃,你阻止不了我的,這是楚天的神魔試煉,不是你的。」仇恨天冷冷的說道,對於通吃的出現一點也不表示在意。

“吼───”,只不過通吃卻發出一聲低沉的龍吼,當他進到魔盟內後便發現一股令他感到極不舒服的壓迫感,所以他才一直躲進楚天體內,而當他因為擔心楚天而飛竄而出時,卻頓時發現在神魔試煉中的壓迫感更如排山倒海般的襲來,讓他難以喘過氣來。

「通吃,師父說的對,回來。」父子心靈相通,知道通吃現在感到極為的不舒服,也不想讓通吃插進這試煉當中,便叫通吃回到他身軀之中。

「爹爹!」見到楚天身上傷勢那麼重,通吃可不願看楚天就因此死在試煉之中。

「回來!」楚天怒喝一聲,這是屬於他的試煉,楚天不會讓任何人插手,就算是通吃也一樣。

怒喝落下,通吃也只能乖乖龍尾一擺,回到楚天體內。

「楚天,我依然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安陽城見面時,你曾說過一句讓我都為之驚嘆的話。」眼見通吃離去,仇恨天依然不急著進攻。

「什麼話?」楚天深吸了幾口氣,趁著這個空檔努力運轉真元,盡量穩定傷勢。

「你對我說,你欲霸天下。」憶想當年,楚天還只是個被幾個元嬰期的大漢殺的屁滾尿流的凡人,卻說出如此霸氣沖天的話語,讓仇恨天印象非常深刻。

「只不過現在的你,連這神魔試煉都無法通過,更遑論你所謂的霸天下。」仇恨天冷冷的說道,而這一席話,卻讓楚天的雙眸有了一絲的光采。

「是,師父。」在這個瞬間,楚天突然明白方才仇恨天所言「我是你心中的仇恨天」的意思了。

眼前的仇恨天的確是仇恨天,是神魔試煉利用他心中認為的仇恨天的形象來塑造的仇恨天,所以仇恨天才會這麼的了解他,才會知道他出招的習慣,才會知道他欲霸天下!

在想清這點之後,楚天腦子彷彿豁然開朗般方才的茫然與困惑在轉眼間消失,眼神頓時變的堅定,方才的他太執著於仇恨天而迷失了自己,但在試煉中最重要的就是突破自己,不應把焦點都放在仇恨天身上。

「霸刀絕第二式,刀影亂神!」不再迷惘的楚天大喝一聲,腳步一踏,身形已如一縷輕煙般消失。

“咻、咻、咻…”,數十個楚天一同出現,眼花撩亂的揮舞著手中的昊天,速度忽快忽慢,威力忽強忽弱,讓人防不勝防。

「終於有個像樣點的招式了。」微微點頭,仇恨天舉刀:「只不過光憑這樣就想擊敗我,癡心妄想!」

一道百丈刀芒沖上,仇恨天正前方的刀芒全在一擊之下被他擊潰,而比楚天更上一層樓的八轉瞬天,讓仇恨天瞬天逃離楚天刀影亂神的範圍之外。

兩者間修為的差距實在太巨大,巨大到楚天難以用其他的方式來彌補這道橫溝。

“咻─”,仇恨天身形如箭,朝著楚天真身而去,而楚天眼神透露堅決,不閃不避,明知自己絕無可能戰勝甚至擊傷仇恨天,楚天依然迎了上去!

「喝!」

「喝!」兩聲來自仇恨天與楚天的大喝,兩人動作一致,將刀高舉過頭,沒有花俏的動作,直接而簡單的一擊。

“碰─”,巨大的力量如波濤洶湧的海嘯一樣襲來,昊天自手上脫手而去,楚天右手虎口被震裂,五臟六腑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全身彷彿散了架般無處不傳來疼痛。

“噗──”,連連吐出血箭,楚天知道這一擊已足夠要了他的命,只不過他仍睜大眼睛,找尋仇恨天的身影,然而虛空之中的仇恨天噙著一股笑意,身形慢慢的淡去。

「楚天,記住,不管以後站在你面前的是何人,都不能迷失自己。」語畢,仇恨天的身子如同飛沙一般,開始消失。

「能收到你這個徒弟,為師始終感到欣慰…。」

此話落下,仇恨天已完全消失在神魔試煉之中,而楚天也在此時閉上雙眸,暈倒了過去。

「參見盟主!」陳順與左宗義一同進到石室內,兩人一同拜見道。

「起身。」夜沁霜很快說道:「神魔大會於明日開始,這你們都知道了,但有一件事我還未跟你們說,楚天與楚森有可能可以參加這次神魔大會。」

「盟主…。」聞言,陳順與左宗義原本沉悶的臉出現了喜色,不過他們還未來得及表達欣喜之情,就被夜沁霜冷冷的打斷。

「別急,我還沒說完,韓宏武答應楚天與楚森可以參加這次神魔大會,不過前提是楚天與楚森順利通過神魔試煉的考驗,而這卑鄙的混帳,在楚天與楚森進到神魔試煉後不久就宣布明日要開始神魔大會的消息!」一想到韓宏武的卑鄙手段,夜沁霜心中冒起了一把怒火,面色更是森寒。

「神魔試煉!?」陳順與左宗義不約而同的驚呼一聲,神魔試煉的艱難他們不止一次在古籍上讀過,沒想到楚天與楚森竟齊同進到了試煉之中,楚森一身可怕的修為他們在楚家見識過,但以楚天僅合體期的實力,要通過神魔試煉,恐怕是…。

「當年我進到神魔試煉中花了兩天時間才順利的通過,就算楚森與楚天兩人都有辦法突破自我,也極有可能無法趕上神魔大會。」怒火之後,夜沁霜說出了心中的無奈。

此話一出,陳順與左宗義面色一變,顯的動容:「盟主妳曾…。」

「多年以前的事了,就別在提,現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神魔大會。」夜沁霜擺擺手,顯然不願多提,而她此時不只擔憂著神魔大會,還有在神魔試煉中的楚森與楚天,尤其是楚天,身為母親,有著天性的憂心。

此時,在神魔試煉內,不知經過了多久,楚天艱難的睜開雙眼,慢慢的運轉真元,查探傷勢。

然而,讓楚天吃驚的是,方才與仇恨天對戰所受的重傷竟然全部復原,左手的斷臂也長了回來。

「終於醒了,我可等了好久。」當楚天正欲起身時,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風清!?」
第二百一十八章 楚天對戰風清 上





「是我。」風清拔起插在地上的昊天,把其丟給臉色有些不明所以的楚天。

「你怎麼會在此?」下意識的接下昊天,楚天面色困惑。

「呵,平日你聰穎過人,怎麼現在卻變傻啦。」風清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反手取出一隻半丈長的巨槌:「我是第二關試煉,你可要小心了,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第二關?我不是已通過魔試煉了嗎?」想起方才與仇恨天的激戰,楚天依然感到一陣心驚,縱使他的修為已至年輕一輩翹楚,但在仇恨天這種強者面前,依舊只是一個螻蟻般任人宰割。

「魔試煉如果這麼容易通過,就不會有數百人葬身於此了。」聞言,風清失笑搖頭道。

微微皺眉,楚天望著手中的昊天,若有似無的勾起一抹笑容:「也是,如果這魔試煉這麼容易通過,也太無趣了些。」

「呵,你果然沒變。」甩了甩手中的大槌,風清大喝一聲:「小心了!」

腳步一踏,風清身形極速奔來,一股宛如萬箭齊發般的驚人氣勢爆發開來,楚天面色凝重,但心中不斷飆升的奔騰戰意讓楚天在風清驚人的氣勢下絲毫不懼,雙腳一踏,使出七轉縮地,迎了上去。

“噹、噹、噹…”,揮動著巨槌,風清速度卻比楚天預料中的快了許多,大槌虎虎生風的揮舞,其蘊含的驚人威力令楚天不敢輕易試險,在風清的大槌面前,楚天的刀就如同劍一般的輕靈。

「哼。」輕哼一聲,楚天可不願在風清的面前一味的採取守勢,轉身閃過從上砸下的巨槌,楚天順勢一個橫斬,手中的昊天已朝風清的脖頸處斬去。

只不過楚天這招似乎已在風清預料之中,借著巨槌落下的力道,風清身子翻轉了一圈,正好躲過楚天一招橫斬,雙手緊握巨槌,腰勁使力,巨槌翻了一圈直朝楚天的臉面而去。

“咻─”,雖然楚天正處於舊力已發,新力未至的情況,但經過一圈翻轉,巨槌的速度卻已慢了三分,楚天腳步輕踏,使出七轉縮地輕易的躲過這擊。

退開了十步,楚天眼神透露著肅殺之意,盯著風清,而風清右手緊握巨槌,與楚天對視著。

約莫三息的時間後,兩人爆出了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痛快、痛快,多久了,我們倆不曾如此對戰。」噙著一股笑意,風清臉色盡顯快意,而在十步之外的楚天,也是如此。

「很久,久到我都不記得了。」

「既然如此,這可是個大好機會,不容錯過。」風清嘴角笑意微微一斂,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澎湃的戰意與必勝的信念。

「當然。」楚天面色一沉,眼神頓時變的如雄鷹一般的銳利,渾身透露著一股逼人鋒芒。

「這一次,我定要讓你俯首稱臣!」語畢,風清如同一隻離弦之箭,朝楚天飛速沖來。

「癡人說夢!」七轉縮地施展出來,楚天身形如風,飄忽不定,速度比風清還快上兩分。

面對著速度比他還快上一絲的楚天,風清眼神中透露著堅毅,兩手緊握巨槌,爆喝一聲,將數百斤的巨槌甩向楚天。

楚天雙眼微瞇,真元凝聚在雙眼之上,在瞬間看穿巨槌的動向,身形不著痕跡的一偏,躲過迎面襲來的巨槌。

十步的距離,以兩人飛快的速度僅需半息可至,面對無巨槌在手的風清,楚天可不會放過如此大好機會,真元摧發,速度更上一層,欺身來到風清身前,右手急速一推,刀尖直往風清心窩而去。

然而,風清卻絲毫沒有退意,嘴角反而還泛起一絲古怪的笑意,就在此時,異變突起。

“啪嗤、啪嗤”,兩道刺耳的撕裂聲傳來,風清的袖袍炸開,竟又生出四臂,不僅如此,六臂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漲大,捲曲而棕黑的毛瘋狂的冒了出來。

僅眨眼之間,風清六臂已漲大兩倍有餘,濃密的毛整個覆蓋住手臂,風清逼人氣勢更上一層的爆發出來,六臂對風清傳來渴戰的吼聲,反手,風清六臂手上已多了六把巨槌。

「糟!」楚天暗叫一聲,心知這是中了風清的計,見形勢不對,腳步一頓,就要往後退去。

“咻─”,只不過風清豈會讓楚天趁心如意,一個箭步馬上追了上去,加上楚天身後的那道破空聲,形成了前後夾擊之勢。

「該死。」心知後面那道傳來勁風的定是方才風清甩出的那把巨槌,楚天心中暗恨自己實在太不小心,只不過現在已不容楚天多想,專心迎敵!

“碰─”,轉身,楚天發出一道刀罡,輕易的將巨槌擊飛,再一個轉身,凝神,他知道接下來定是風清狂風暴雨般的攻勢,沒有讓他分心的餘地。

「接招!」六把巨槌在風清漲大的手內如同樹枝般輕巧,而就如楚天所預料般,六槌如同雨點般的攻勢幾乎毫無縫隙傾洩而下,狂猛的槌法見似亂無章法,卻能一槌緊追一槌,一槌疊加一槌的往楚天砸去。

“噹、噹、噹…”,雙手緊緊握刀,楚天完全落了下風,得意的身法在六槌連環不絕的攻勢下根本施展不出來,而六槌驚人的重量加上風清以怪力揮舞的速度疊加下來的威力,更讓楚天雙手不斷傳來痠麻之意,兩手虎口處已開始滲出血來,在這種情況之下,楚天注入昊天內的真元多了數倍,但依然被風清壓制的難以轉守為攻。

咬牙,楚天死死撐著,擋下風清一輪又一輪的猛攻,雖然處於劣勢之中,但楚天眼神卻依然綻放出光采,一道讓風清感到忌憚不已的光采。

風清手上力氣更加重數分,只不過楚天卻守的固若金湯,久攻不下,風清心一橫,決定使出更狂猛強大的招式!

「九九亂槌絕!」六臂上青筋如蚯蚓般突起,如磐石般堅硬的肌肉又漲大數分,風清怒喝一聲,眼睛被血紅給佔據,狂霸的氣勢猛的壓向楚天。

楚天面色一沉,九九亂槌絕威力之驚人,他先前在浴血鬥場時已品嚐過一次,而那時的風清甚至還未完成那八十一槌便差點讓他成為槌下敗將,此時風清修為除了與他一樣是合體期之外,還有百相絕為輔,巨槌還未落下就讓楚天心神感到震撼,其鋪天而來的可怕氣勢可見一斑!

「一!二!三!四!五!...」風清揮舞著巨槌的動作又快又猛,六槌卻行雲流水般的結合在一起,威力不斷疊加。

「十五!十六!十七!…」此時,楚天與風清在虛空中僵持不下,但以一刀硬抗六槌,饒是楚天也完全處於守勢,沒有絲毫轉守為攻的心思。

「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在不斷落下的巨槌之中,楚天就如同一葉在狂濤怒浪中漂泊的扁舟,努力不被巨浪拍打而翻覆。

「三六!三七!三八!…」到了第三十八槌時,楚天面色漲紅,手上骨節不斷發出”吱嘎”爆響,緊握住昊天的掌心已因為強烈的震盪而流出血,把刀柄染紅。

“噗─”,到了第四十槌,楚天終究壓不下不斷湧上的血意,噴出了一口血箭,此時的楚天,近乎瘋狂摧動真元,不斷把真元灌入雙手與昊天之中,但即便如此,強烈的震盪依然讓他受了內傷。

「四九!五十!五一!…」楚天面色極為蒼白,雙手已感受不到昊天的重量,只能盡全力的死死握住昊天,利用身法的輕靈,楚天數次在險中又險的情況下閃過迎面而來的大槌,而巨槌速度越來越快,威力更是越發剛猛,楚天已可說是風中殘燭。

“噗─”,又是一口血箭噴出,不過這次卻來自風清,連揮了六十槌,以他如鋼筋銅骨般的肌肉也開始承受不住,一道又一道的裂痕出現,不斷的流出血來。

縱使修為已臻合體期的境界,但同時施展百相絕與九九亂槌法依然讓風清心有餘而力不足,面色也逐漸轉為蒼白。

見此,楚天心中一振,知道風清比起他也好不到哪去,手上似乎重回幾分力氣,咬著牙繼續硬抗六把巨槌。

「六十!六十一!六十二!…」到了第六十二槌,兩人面色皆難看無比,數道冷汗從額上不斷流了下來,兩人都知道對方僅是咬牙苦撐,極有可能在下一刻就倒下。

「六十九!七十!七十一!…」來到了第七十一槌,風清生出的四臂已承受不住,爆開,一道道血柱噴灑而下,風清剩餘兩臂也飛快的消縮。

風清很快把左手握住的巨槌扔出,左手抓住右手的大槌,面色近乎瘋狂,趁著百相絕還未完全消退,使出那第七十二槌!

「吼───!」風清怒吼一聲,將全身的力氣都灌注在這一擊之中,雙手高舉巨槌,毫無花俏的從楚天的頭頂上砸落。

“碰─”,楚天舉刀硬抗,只不過七十二槌所疊加的威力還有那股濤天破地的氣勢還是讓楚天招架不住,仰天噴出一大口血,身形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砸落在地,發出了一道巨大聲響,灰飛煙末揚起。

“呼、呼、呼…”,風清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九九亂槌絕的威力太過驚人,就連合體期的他也不能把第八十一槌施展出來,施展百相絕所使出的六臂神猿的六臂也因為真元不足與巨槌傳來的強大震波而不攻自破。

身形如同羽毛般輕巧的落在地上,風清把巨槌收回儲物戒指之中,調節氣息,雖然未受到楚天的反擊,但九九亂槌法的反噬之力依然讓風清受了傷,而且受了他七十二鎚的楚天縱然不死,也絕對受了重傷,情況遠比他還要嚴重許多,所以他不急。

手指抽動,一把冰涼的刀柄尚在掌握之中,緊握,微微睜開雙眼,楚天查探體內的傷勢,左臂的經脈與骨骼被震碎,在接七十一槌時他已發現左臂傳來的異樣之感,沒想到在接第七十二槌後就整條廢了。

肋骨斷了五根,五臟六腑雖受了震波影響有了內傷,但所幸並未與想像中般嚴重。

微微縮了縮左右兩腳,楚天更是心安,兩腳沒有受到九九亂槌絕的影響,依然向他傳遞好戰的聲音。

最重要的右臂,雖然已毫無知覺,但還可以緊緊握刀。

可以握刀,就可以再戰!

將昊天插地,倚著刀,楚天搖搖晃晃的站起:「九九亂槌法,威力依然驚人。」

「但縱使如此,卻依然不能將你擊倒。」風清知道,除了死,不然他這位摯友不管被擊倒幾次,都會站起。

此時,楚天突然做了一個驚人之舉!

“啪─”,手起刀落,沒有一絲猶豫,楚天斬下已廢的左臂,鮮血直灑而下,楚天很快封住左肩附近的經脈。

「你…。」見此,風清面色驚愕。

「廢了的左臂,只是累贅。」楚天簡單而直接的說道。

「嗯。」風清微微點頭,但心裡卻嘆了一口氣,楚天說的道理人人都懂,但有多少人能跟楚天一樣,沒有絲毫的猶豫就斬下自己的左臂呢?風清自問,辦不到。

「之前在鬥場讓你見識過我所創的第一招,霸刀成王,還記得嗎?」站穩身形,楚天深吸一口氣,向前走了幾步,運轉真元,動了動右臂,手指緊緊扣著刀柄。

「就是那一招,敗我,我不可能忘。」風清反手取出巨槌,他知道接下來又會有一輪苦戰。

「現在讓你見識第二招。」

「霸刀絕第二式,刀影亂神!」腳步輕踏,楚天施展出八轉瞬天,身形如同輕煙般消逝!
第二百一十九章 楚天對戰風清 下






“咻─”,一聲淒厲的破空聲傳來,試煉內竟刮起一陣輕風,且隨著時間推移,這陣風竟有越加壯大的趨勢,而造成這陣風勢的不是別人,正是使出八轉瞬天,身形拖出長長殘影的楚天。

「好快!」七轉縮地豈可與八轉瞬天相比,見到楚天驚天的速度,風清臉色一變,立刻運轉百相絕,雙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長,讓風清身軀更高了三尺,同時間棕色的捲毛瘋狂生長,把風清的腿整個包覆住,雙膝微微向前彎曲,五根腳指變成森然利爪,緊緊的勾著地面。

風清雙眼凝重的緊緊盯著楚天,但楚天的速度卻快的如同花火,讓他難以補捉到楚天的身形。

「這已是我百相絕中速度最快的蒼風狼,若連蒼風狼的速度都比不上楚天,這場對戰恐怕是必輸無疑了。」風清在心中暗道,一念至此,真元更是加速運轉,心神緊繃。

「小心了!」一聲大喝落下,楚天開始了他的攻勢。

就在這個「了!」字落下之時,刀光一閃,楚天的身形突然消失在風清的視線之中,風清心頭一驚,一道輕微的切空聲從後傳來,風清轉頭一看,竟是一道刀罡。

「好快!」風清在心頭再次暗道,他沒預料到楚天的速度竟還可再更上層樓,只不過蒼風狼的速度也不是省油的燈,雙腳一蹬,躲過了刀罡。

“咻、咻、咻”,然而,楚天自傲的刀影亂神豈有讓風清輕易躲過的道理,手腕轉動,手中的昊天在短短眨眼的時間已發出三道刀罡。

「嗯?」三道切空聲傳來,風清眉頭微皺,身子一沉,向後翻了一圈,恰恰躲過襲來的三道刀罡。

“咻、咻、咻、咻、咻”,在修為持平的修真者之中,楚天從未遇過在速度可與他相比者!手腕一抖,五道刀罡以更加刁鑽的角度沖向風清。

風清向前一躍,躲過來襲的其中三道刀罡,順手把巨槌收進儲物戒指之中,在這種情況之下巨槌根本毫無用處。

雙手撐地,風清順勢翻起,躲過剩下的兩道刀罡。

“咻、咻”,只不過正當風清翻起身時,竟又兩道刀罡迎面而來,橫移、翻轉都來不及躲過這兩道刀罡,咬牙,風清雙手橫擋身前。

“砰、砰”,讓風清感到詫異的是,這兩道刀罡就如同羽毛般輕軟,毫無威力可言,甚至沒有傷至皮毛。

就在風清心神略微鬆懈之際,一道刀罡已飛速的沖向風清,風清察覺有異時已來不及,”碰”的一聲,後背受到刀罡的襲擊,說時遲那時快,在最後一刻風清勉強發出護身罡罩,雖然馬上被刀罡破開,但也著實削弱其威力,刀罡只在其後背上留下一條血痕。

“噗─”,先前九九亂槌法的震波不只讓楚天的經脈受到影響,風清也是如此,雖然刀罡的威力被削弱,但一口血意沖上喉頭,腳步踉蹌,噴出了一口血箭。

楚天一擊得手,當然要趁勝追擊,雙腳一踏,身形如箭朝腳步有些踉蹌的風清襲去。

計算著楚天驚人的速度,風清嘴角笑意一勾,反手取出巨槌,雙膝微曲,速度如狂風般往楚天射去。

詐傷!這是風清得出不得已的辦法,楚天的速度太快,他明白蒼風狼根本無法追上楚天,所以才使出了這不是辦法的辦法,賭楚天會攻過來。

這一次,他賭對了,而失去左臂的楚天豈會是他的對手呢!?

深吸一口氣,運轉真元,風清再次使出九九亂槌法,欲用此招結束與楚天的對戰:「九九亂槌…。」

只不過這一次,風清精打的算盤全落了空,因為在他面前的楚天在他的眼前化成虛影淡去。

“咻、咻、咻、咻…”,風清臉色愕然,取代楚天的是數不盡的刀罡,此時此刻風清才終於明白楚天是將計就計,但一切已然太遲。

勉強收回正欲發出的真元,就連把巨鎚收回的時間都不肯浪費,風清手一鬆,讓巨槌掉落,在虛空中面對著襲來的刀罡,無處可躲,無處可逃,只能緊緊縮著身子,護住頭與要害。

“碰、碰、碰、碰…”,第一道刀罡直接擊中風清雙手,強勁的威力讓風清身形開始下沉,隨著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刀罡擊在風清身上,風清如同洩了氣的皮球般砸落在地。

楚天身形定住,緊握昊天,怒喝一聲,右臂揮舞,不斷發出刀罡。

“碰、碰、碰…”,數不盡的刀罡毫無間斷的朝著風清沖去,風清根本沒有閃躲的機會,不斷的被刀罡攻擊,只能力保頭與要害不受重傷。

塵煙揚起,但楚天揮刀的速度卻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狂,他不能給風清機會,因此他毫無保留的不斷發出刀罡。

“呼、呼、呼…”,不知道發出了幾百道,甚至幾千道刀罡,楚天終於把昊天放了下來,粗喘著氣,楚天身形緩緩下落。

把昊天插在地上,右手撐著,楚天臉色十分蒼白,真元幾乎是用盡的狀況,冷汗不斷冒出來。

望著眼前冒著騰騰塵煙的大坑,楚天不敢大意,右手仍然緊緊握著昊天,現在的對手是風清,一個足智多謀的對手,楚天不敢肯定他所發出的刀罡能夠擊敗風清。

塵灰緩緩落下,楚天拔出刀,踏著有些虛浮的腳步,走向前。

然而,在楚天尚離大坑有二十步的距離時,一陣輕笑傳來:「楚天,你果然沒有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一道身影躍起,風清拍拍沾附在衣袍上的塵灰,雖然衣袍顯得破碎不堪,但風清卻毫髮無傷,若無其事的掛上一抹笑意,彎腰,撿起方才掉落在地的巨槌。

「你的刀罡真準,竟一道都沒有擊在巨槌上。」見到風清毫髮無傷的模樣,饒是楚天心中也閃過苦澀。

「為了擊敗你,這是當然。」楚天說道,縱使他已感受不到昊天的重量,他依然緊緊握刀。

「認輸吧。」凝視著楚天依然滿盈戰意的雙眸,風清知道楚天還未放棄,縱使他真元可說已油盡燈枯,縱使他只剩下右臂,他依然沒有放棄,而他也不會放棄,因為如果楚天放棄,就不會是他認識的楚天。

不答,楚天回以淡笑。

輕嘆了一口氣,風清說道:「我不會留手,小心了。」

聞言,楚天拿起昊天,上下凝望著昊天如玉的刀身,似乎在問刀:「戰否?」

有所感應的昊天發出嗡鳴,刀身輕顫,淡笑在楚天嘴角一閃而逝,把刀放下,真元近乎消耗一空,但楚天的眼神卻更加炯炯有神。

「喝!」風清大喝一聲,氣勢飆漲,風浪以風清為中心如浪濤般噴發,強烈的風勢弄的楚天衣袍”颯颯”作響:「九九亂槌絕!」

「韓一飛,利仞天,劉品詩。」夜沁霜食指”哆、哆”的敲著桌子,神色不善:「左宗主,樊武情況如何?」

左宗義抱拳,拱手:「不算韓一飛在內,樊武自認面對利仞天與劉品詩有七成把握。」

夜沁霜臉色這才好看一些,只不過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思緒,臉色有些黯然:「近年來讓魔盟顯露鋒芒,在東大陸站穩腳步,除了你們四宗之外,當中出最多力的就屬韓家…。」

陳順臉色微微一變:「盟主,妳莫不是指…?」

夜沁霜沉重的點點頭:「沒錯,夜家無能人,而韓家勢力坐大,我怕就算我們能在此種不利的情況下奪得盟主之位,韓家也會翻臉不認帳,尤其我已跟韓宏武坦白了一切…。」

語畢,夜沁霜便對陳順、左宗義與盧越峰說出先前她與韓宏武所談內容,與她曾對韓宏武做過的事,只不過關於夜惑心的事,卻是隻字未提。

說完之後,三人臉色一變,他們雖然知曉韓宏武對夜沁霜如此百依百順定有所原因,卻未預料到夜沁霜曾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同時,三人也感到寬心,夜沁霜連這種事都跟他們說,就代表夜沁霜推心置腹般的信任他們。

「以韓宏武的性子,他不會有機會讓我們翻身,所以就算楚森與楚天在一日內通過試煉,他出的題目也大有可能不會有讓兩人大展身手的機會,尤其是楚森,而除了韓一飛、劉品詩與利仞天之外,也別忘了八極宗還有一個唐依韻,不久前被八極宗秘密培養的劉品詩壓過一籌,她絕對心懷不甘,聽說她苦練許久,就為了在此試煉證明魔盟三秀是她,而不是劉品詩。」盧越峰沉重道。

此言一出,夜沁霜卻搖搖頭,罕見的反駁了盧越峰的意見:「盧老你說的沒錯,只不過我相信韓宏武會讓楚森與楚天上場的。」

嘆了口氣,夜沁霜繼續說道:「因為他要在我面前證明,比起他,楚森根本不值一提,而他也曾說過,他要殺了楚天。」

“碰─”,身形不可遏止的倒飛,楚天噴出一口血箭,五臟六腑受到強烈的震盪,全身的骨頭彷彿散了架般難受不已。

「嗚…」楚天好不容易止住倒飛的身形,用昊天撐著身子,硬接了風清二十招,楚天現在可說是連站著都極為吃力,雙腳發軟,不停顫抖。

「這不過是場試煉而已,何必逞強。」漫步走向楚天,風清淡然道。

「因為是你。」楚天勉強勾起微笑:「而且我也沒有輸,你根本沒有躲過我的刀影亂神,不是嗎?」

風清面色微微一變,楚天繼續說道:「我沒有輸,輸的是你。」

此話落下,風清縱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間,風清爆沖,直朝楚天而去,楚天下意識想使出八轉瞬天,只不過雙腳無力,真元更是游若細絲,右臂痠軟無力的舉起刀,但楚天雙眼依然銳利,看在風清眼裡,多少有些滑稽的意味。

“碰、碰”,有昊天在手的楚天始終讓風清不敢放心,一槌擊中,昊天隨及從楚天手上脫手而出,此時楚天胸前露出空門,風清豈會放過如此大好一會,真元灌入巨槌之中,擊向楚天心胸。

“噗─”,一口血箭噴出,楚天身形再次倒飛而出,且立即暈死了過去,傷勢太重,饒是楚天也撐不住。

收回巨鎚,風清面對著楚天倒飛而去的方向,露出了一股莫測高深的笑容:「面對敵手,要有必勝的決心,不管是誰,都不能有未戰言敗的想法,這是我從你身上學到的,你也再次用行動證明了這一句話」

此話落下,風清的身形逐漸淡去:「而你,也再一次擊敗了我,就算見到我毫髮無傷的模樣,也沒有動搖你求勝的決心,你,依然是你。」

「小心了楚天,第三關可不好過。」語畢,風清的身形已消失在試煉之中。

昏死過去的楚天身體的傷勢正在以飛快的速度復原,斷掉的左臂處開始有肉芽蠕動,被震碎的經脈開始接回,五臟六腑歸位,骨骼生長。

只不過楚天受的傷勢實在太過嚴重,一時半刻之間還無法痊癒,所以也無法開始那魔試煉的第三關。

就在楚天昏死過去的這段時間,魔試煉中的場景有了極大的轉變,一座百丈高的山峰隆起,山頭上有著一間霸氣輝煌的宮門,名曰:「霸刀宮」

「嘻嘻。」風清消失不久之後,一道婀娜多姿,體態穠纖合度的身影從霸刀宮中飛身而出,其美若天仙之貌,傾城傾國之姿就如同天上銀月般難以觸及,而這一道身影,此時緩步走向楚天身旁,古靈精怪的笑著。

「臭小子,這一次可落在我手裡了吧。」周紫靈在楚天身旁坐下,輕輕撫著楚天因劇痛而糾結的面容。
第二百二十章 第三關 周紫靈






一日飛逝而過,眨眼間神魔大會已近在眼前。

石房內,陳順、左宗義與盧越峰早已離開,夜沁霜柳眉輕輕皺在一起,她可以想見這次的神魔大會她們將會遭遇到前所未有的艱難局面,而她,極有可能會無能為力。

這種無力感在心中湧現,如同雲霧般繚繞在心頭,撥不掉也散不開,她不喜歡這種無力感,因為這會讓她想起百年前與楚森、楚天分離的場面。

這種滋味,極端難受,與百年前相比,她的修為更加高深,實力更躍上層樓,但也正是如此,這股無力感來的更加強烈。

就在夜沁霜百感交雜時,傳訊玉簡終傳來她此時最不想見的訊息:「神魔大會,一個時辰後開始。」

「唉…」嘆息之後,是決然的眼神:「該來的,總是要來。」

此刻,在魔試煉內的楚天還未醒過來,只不過內傷已好了很多,糾結的面色也緩緩的舒展開來,只不過楚天的左手離痊癒還需一段時間,雖然肉芽蠕動的速度不慢,但此時也只來到了接近手肘的地方而已。

「臭小子,待會要怎麼治你才好呢?」周紫靈嘻嘻笑著,嘴裡雖是這樣說著,但臉色卻在俏皮中有著一絲關心。

「前面兩關辛辛苦苦的突破了,可不要敗在我這關阿,臭小子。」指間輕輕撫過楚天的劍眉,周紫靈眼中柔意滿溢,輕輕的說著。

「如果你醒來,第一眼看到我,會有什麼反應呢?」這個時候,周紫靈橫抱起楚天,飛身回霸刀宮。

熟稔的在偌大的霸刀宮內走著,周紫靈把楚天帶到自己的廂房,放在床上。

「這裡好躺些吧。」周紫靈如是想著。

似乎印證周紫靈所想,楚天此時呼吸變沉,微微傳來了鼾聲,身體完完全全的放鬆,唯有鼻頭抽動,宛如聞到了一股他極為眷戀的味道。

短短的一個時辰如同飛箭而過,夜沁霜索性不理傳訊玉簡的異樣,臉上再次掛起冷若冰霜的面紗,走出石門外。

魔盟內,寬敞的通道此時擠滿了人,平常眾人關在房門內修練,近年除了佔領大大小小的城,攻打別的門派之外,鮮少有一同出來的機會,而這神魔大會,讓全魔盟中人出了門。

然而,縱使通道塞滿人群,除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與衣袍摩擦聲之外,無一人開口交談,此時,通道內的人不約而同的突然停下了往前走的腳步,長長的人群鴉雀無聲,就這樣直挺挺的站著。

“嘎、嘎”,沉悶的聲響傳來,石門向兩旁對去,夜沁霜見到眼前的景像,不由得微微吃了一驚。

人群靜悄悄的站定,望著石門打開後出現的她,眼神中透露著堅定,不發一語,儘管知道眼前的情勢極不利於夜家,儘管很多夜家人已投奔韓家自稱韓姓,他們依然以自己夜姓為傲,心甘情願、心悅誠服的效忠夜沁霜,不管眼前出現的是多麼艱難的局面。

目掃眾人一眼,夜沁霜眼眸中閃過難以察覺的感動之意,雙手負於後,簡單的:「嗯」一聲,走在眾人之前,這一刻,夜沁霜突然覺得她不是孤軍奮戰。

彷彿是做了一個美妙的夢,又彷彿是躺在一片雲霧上般舒服,楚天輕輕的眨眼,悠悠轉醒,下意識的查探自己的傷勢,只不過讓楚天瞬間驚醒的是,他體內竟無一絲真元存在,現在的他,與凡人無異。

「小賊,你可醒了。」一道如同秋鶯般婉轉的聲音從旁傳來,楚天這才發現周紫靈亭亭玉立的倩影,正噙著一股笑意,饒有趣意的瞧著他。

「是妳?」楚天坐起身來,也發現自己的左臂已完好如初,全身的傷勢也已痊癒,只是不管他在如何摧動,體內就是空蕩蕩的毫無一絲真元。

「小賊,不用試了,沒用的,這第三關,並不需真元。」周紫靈站起身,坐到床邊。

一陣迷人的清香撲鼻而來,周紫靈一時間靠的這麼近,讓楚天有些不知所措,慌忙欲站起身來,只不過思緒一閃,臉色一變道:「難不成這第三關的試煉,是妳?」

「不就是我囉。」周紫靈呵呵笑了笑,歪著頭,饒有致意的望著楚天,水靈且黑白分明的眼眸直直盯著楚天,讓楚天別過頭去,不敢直視周紫靈,連忙站起身,背對著周紫靈。

突然間,廂房內兩人沉默了下來,對於這第三關楚天實在毫無頭緒,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周紫靈,而周紫靈則是看著楚天寬厚的肩膀,嘴角的笑意依然不減。

「小賊,你知不知道人家很喜歡你,無時無刻都在掛念著你。」輕輕的,就如同一陣微風拂過,周紫靈說道。

楚天身軀微微一震,嘴巴張了張,卻不知該如何回應。

見楚天毫無反應,周紫靈反手取出一個護身寶甲,放在楚天面前的桌上:「還記得這個寶甲嗎?」

「寒星寶甲,當然。」楚天微微點頭道,也勾起當初在靈寶大會時的記憶,他一向不是一個高調之人,只不過在靈寶大會時他卻是為周紫靈破了戒,如今想起來雖有些困窘,但他卻絲毫不後悔。

「當初你為何要送這寶甲予我?」周紫靈輕輕柔柔的說著,一點也沒有楚天印象裡的刁蠻,但也正是如此,更讓楚天不知該怎麼面對周紫靈。

「因為妳的烈日經脈,這寶甲帶有寒性,或許對妳有所幫助。」楚天也不隱瞞,直接把當時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真的只是如此而已嗎?我還以為你是捨不得人家每每月圓之夜的烈火焚身之苦。」拉出一張椅子,周紫靈在楚天身後坐下。

此話落下,楚天再次沉默,心裡頭亂糟糟的,現在的他也開始問自己當初為何在一時衝動下競標了寒星寶甲,真的只是單純的想幫周紫靈一把,亦或者是真的如周紫靈所說,在他心中深處不願見周紫靈痛苦難耐。

「小賊,你知道嗎,那一刻我真的好開心,這寒星寶甲雖然不是我收過最上等的禮物,卻是我最珍惜的一件,你知道為什麼嗎?」玉指撫著寒星寶甲,周紫靈輕輕問道。

「為什麼?」楚天問道。

「因為這是你送給我的。」周紫靈把寒星寶甲抱在懷中,在她心中,這寒星寶甲的價值早已遠遠超過其他東西。

楚天心境一震,他沒有想到在自己眼中幾乎可說是微不足道的寒星寶甲,對周紫靈來說卻如此重要,此時楚天的心境就如同原本不起波瀾的平靜湖面被丟了顆石子,大起漣漪。

楚天不答,迷人的笑意終究從周紫靈粉飾雕琢的俏臉上消逝,水靈的大眼此時有了一絲溼意,翹鼻紅紅的:「小賊,如果今日有百人在外,揚言要殺你,你怕不怕?」

對於周紫靈突然的問話,楚天雖摸不著頭緒,卻馬上答道:「不怕。」

「那如果今日有百人在外,揚言要殺我,你怕不怕?」周紫靈再問道,而這一次,楚天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再一次,楚天再一次無法回答出周紫靈的問題。

楚天知道這問題一點也不難,而他自己也知道這個答案,但不知為何,他就是說不出口,又或者…,他是在逃避。

「小賊,我知道,你想成為絕世強者,是嗎?」周紫靈問道,懷裡的寒星寶甲抱的更緊。

「是。」楚天堅決的說道。

「那之後呢?成為絕世強者之後呢?」周紫靈問道。

「強,永無極限可言。」楚天意指強是永無極限的追尋。

「那我呢?」周紫靈問道。

「妳?」楚天不解,周紫靈問這話有何意思。

「嗯。」周紫靈聲音低低的應了一聲:「在你的心中,我又算是什麼?」

「妳…。」楚天思緒更亂,根本不知該如何回答周紫靈:「我…。」

「小賊,如果你連這都弄不清楚,就甭想當絕世強者啦。」這時周紫靈又回復她刁蠻的本色,哼了楚天一聲,抱著寒星寶甲,起身,奪門而去。

當楚天驚覺過來時,周紫靈早已離開了廂房,而遺留在廂房內的,是兩顆滴落在地板上的淚珠。

有些頹然的坐下,椅上還留有周紫靈的餘溫,面對周紫靈,楚天無法保持心境的平穩,周紫靈每一個問題,都會讓他心境大起波瀾,周紫靈每一個問題,也讓他不敢正視內心真正的自己。

究竟自己對周紫靈的感覺如何?這個問題,楚天從來都不敢想,因為他害怕這問題的答案會讓他動搖,會讓他變的不像是自己,所以他始終對周紫靈保持著一個若即若離的距離。

突然間,楚天有些弄懂這魔試煉的第三關,心中突有一絲明悟,只是光芒一閃的眼神卻馬上黯淡下來,隨及陷入周紫靈方才的問題之中。

面對百人,他可以不懼,那如果是周紫靈呢?楚天問著自己。

閉上眼,心裡浮現著那種場面,一百名猙獰惡目、頭角崢嶸的巨漢對著周紫靈叫囂,舉著大刀、巨斧殺向周紫靈。

「小妞,長的挺標誌的阿,在這舞刀弄槍的不適合妳,不如晚上陪大爺我樂樂,哈哈哈。」

「這妞挺不錯的,腰枝細,臉蛋嫩,不錯不錯。」

「哼!」一股無名火自心中升起,楚天不敢再想,而也是在這一刻,他懂了,或許該說,他早已知道這問題的答案,只是他不敢面對,不敢在周紫靈面前說出來。

至於另一個問題,楚天則是大大嘆了一口氣,周紫靈在他心中到底佔有什麼位置,這個問題,他真的不知道。

這個問題他從未認真想過,所以讓楚天思緒亂的連身處在魔試煉第三關一事都忘了。

楚天只知道周紫靈很特別,不同於周通、仇恨天、通吃、空心、風清、周魁、楚森與夜沁霜的特別,是一股很難以言喻的感覺,雖然周紫靈性格頗為刁蠻、不講理,但卻也有她童真的一面。

周紫靈不像其他他所見過的所謂大家閨秀,雖然氣質出眾,言語得體,但他總不會生出愛慕之情,只不過周紫靈卻不同了,雖為霸刀宮宮主之女,但氣質出眾顯然不適用於她身上,做事全憑愛好,只不過愛恨分明,絕不會惺惺作態,而言語得體更不用說了,霸刀宮年輕一輩的弟子誰沒被她罵過,就連周魁也曾慘遭毒「語」,但她絕不會像其他人冷嘲熱諷、口蜜腹劍,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直率的性格反而很對他的胃口。

思緒至此,楚天嘴角無意識的勾起一絲笑意,比起他曾見過的人,周紫靈是最特別的一個,至少在他心中是最特別的。

「阿!!!」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忽傳來一道尖銳的叫聲,而這聲音很明顯是來自於周紫靈。

「閉嘴!」下一刻,一道低沉的吼聲壓過周紫靈的聲音,楚天面色大變,也不管自己全無真元,昊天也不在自己身旁,尋聲奪門而去。

心急如焚的楚天不作他想,在霸刀宮內左彎右繞,卻不見周紫靈的身影,心裡更是著急。

「楚天,救我!」周紫靈的呼救聲從遠方傳來,而那個方向正是霸刀宮的大門處。

楚天知道抓走周紫靈的人打算逃出霸刀宮之外,心中暗道可惡,腳中發力,朝大門處掠去。

「嗯,竟然有人?」喘著大氣來到大門時,周紫靈被一個大漢攔腰抱住,後者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他,語帶挑釁道:「有種,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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