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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刀神 作者:冰如劍 ( 連載中 )

第七十一章 戲耍劉長老

「楚兄弟,不可!」王陽重在場下著急喝道,雖訝於楚天一身驚人氣魄,但劉長老分神末期修為太過強橫,且方才一招冰封三尺已在王陽重心中留下不可泯滅的印象,如今楚天拿出刀來,劉長老便可正大光明的誅殺楚天,當初楚天答應幫他們過這三關已是仁至義盡,若楚天因此斷送性命,他們兄弟幾人恐怕皆會愧疚一生。

「我們不過這第三關了!」王華虎步一跨,將身子橫在楚天身前,面顯絕決之色的說道。

劉長老猙獰一笑:「太虛宗何時輪到你這粗人做主,我今日不將他誅殺,難洩我心頭之恨」語畢,劉長老再度使出步法,快速朝楚天逼近,而楚天卻看了馮傲然一眼,用左手大力將王華出場外。

王華只覺一股大力襲來,身子便如炮彈般飛出場外,而馮傲然心領神會之下,在王華尚未落地之前便把他接了起來。

「不管你們幾人是如何認識楚天,我敢以我赤霄槍宗名號擔保,劉長老將楚天誅殺之言,只是個笑話,他絕非楚天的對手」馮傲然接下王華後,立即密語傳聲道。

場上情勢瞬息萬變,劉長老將玉尺丟在空中,玉尺竟化為萬千乳白罡氣朝楚天射去,而劉長老雙眼注視楚天,雙手爆出兩團紫色魔炎,就在乳白罡氣襲身之際,楚天使出了七轉縮地,這才逃出了罡氣之外,但劉長老似乎早已預測到楚天的退路,馬上加已追擊。

「太虛絕第二式,寒氣無邊」劉長老大喝道,手中法絕連連變換,冰牆像活過來般紛紛朝楚天撞去,紫色魔炎更是漲大幾分,乳白罡氣凝結為玉尺,卻又再次化為森寒罡氣往楚天襲去。

“咻─咻─咻─”楚天接連發出刀罡,欲借刀罡阻擋罡氣與冰牆,但當刀罡擊中罡氣時,罡氣卻隨即轉換為團團霧氣,向楚天罩去。

楚天措手不及之下,馬上被霧氣罩住,更令楚天吃驚還在後頭,霧氣冰寒刺骨,在皮膚結成一層冰霜,正當楚天欲運轉真氣排除寒氣時,寒氣卻侵入經脈之中,使楚天運轉真元的速度慢了幾分,而此時劉長老已來到楚天眼前。

「哈哈哈,任憑你步法驚人,也不過出竅中期修為,我就不信你躲的過我這招寒氣無邊」語畢,劉長老兩道魔炎與冰牆形成夾擊之勢攻向楚天,但劉長老臉色轉眼間變為愕然。

「太虛宗功法果然厲害,可惜你真元不夠渾厚,心境不穩,平時也不勤奮修練,否則方才寒氣應是將我經脈凍住,使我暫時不能動用真元」楚天不屑的用刀身輕拍劉長老的臉,以在場所有人皆可聽到的聲音說道。

「你…」劉長老臉色漲紅,回首之際卻發現楚天竟再次憑空消失。

「方才兩招冰封三尺與寒氣無邊已讓我看出你實力如何,半柱香時間已過,接了你兩招,現在換你領教我的招式了」楚天聲音忽左忽右,縹緲虛幻,其步法之快,在場之人也只有場外的太虛宗長老看的清。

「當初楚天這九轉亂神步法,害我險些在他手上吃了大虧」馮傲然輕聲道,王華聽言渾身巨震,霸刀宮以霸刀絕聞名於世,但其九轉亂神步法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難…難道楚兄弟竟是霸刀宮的弟子嗎!?」王華抖聲道,但馮傲然默然不言,專心於場上局勢。

“咻─”一道刀罡緩慢的往劉長老心脈處飛去,劉長老冷哼一聲,虛空一引,寒氣又全匯集為玉尺。

隨手將刀罡化去,劉長老獰笑道:「怎麼,這也配叫招式!?我們太虛宗可不是你這種小輩可以猖狂之地」。

正當劉長老欲出招之際,一道刀罡卻從劉長老耳邊擦過,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每一道刀罡精準至極,皆從劉長老臉面一寸處擦過,劉長老冷汗涔涔流下,刀罡快如迅雷,且從四面八方而來,劉長老可說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場外王華幾人都看傻了眼,方才囂張狂妄的劉長老,此時竟然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臉色蒼白的站在場上,而場上似有七、八個楚天在來回穿梭,不停的發出刀罡。

劉長老此時可說是鬱悶至極,多年以來他身為太虛宗的長老,在太虛城作威作福,如今栽在一個「粗人」手裡,還是在其他長老面前,叫他情何以堪?

其實楚天還未全力施展刀影亂神,並非他小看劉長老,而是他修為晉升分神中期,又有昊天為輔,況且劉長老眼力太差,修為與實力不符,根本不須盡全力就將劉長老玩弄於股掌之間。

正當劉長老想找個狗洞鑽進去時,楚天卻站在他身前十步外,臉色平和的望著他:「太虛宗長老又如何,還不是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間」,語畢,楚天收回昊天。

劉長老聽言,怒氣正欲發作時,楚天手一花,射出了幾道指芒,指芒之快,比起刀罡絲毫不差,指芒擊在劉長老衣袍,卻未傷其身,只將衣袍劃破,場外的太虛宗長老見此也不禁為之驚嘆,楚天控制真元的力度可說是爐火純青,而這當然也得歸功在空心身上。

“嘶─嘶─嘶─”劉長老衣袍不斷傳來撕裂聲,楚天激射出了數十道指芒後,便負手而立,而劉長老的衣袍上竟被楚天「寫」了「粗人」兩字,劉長老見此,憤而將衣袍撕成兩半,絢麗的衣袍此時到像掛在劉長老身上。

「一柱香時間已過,劉長老,請問我們這三關,是過還是沒過?」楚天喝聲道,而香也在此時燃盡,王華等人臉色似驚似喜,仍是無法置信平日橫行霸道的劉長老,在楚天手中卻像隻籠中鳥被把玩著,而其他長老卻更為吃驚,楚天顯然未盡全力,否則怎會有餘心注意那根香呢!?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阿!」場外一名滿臉花白鬍鬚的長老目光炯炯的望著楚天道。

「哼,當然是不過了,當初可是說好不得還手,而你卻…卻…」劉長老「卻」字後面的話吱吱嗚嗚的硬是說不出口,想必也沒臉說下去。

「楚天,當初為何不拿出此刀與我對戰?」馮傲然絲毫不顧劉長老,跳上台走向楚天。

「那時我尚未得到昊天,自然無法拿它與你對戰」楚天轉身道。

「你的修為應是突破到分神中期了,九轉亂神步顯得更為快捷,有了此刀想必對你也是如虎添翼,上次我勝之不武,何時再戰一場?」馮傲然每走一步,身上煞氣便增添一分,走到楚天身前時,其沖天煞氣令多位長老也不禁為之側目。

「難得馮兄戰意澎湃,我也想與你大戰一場,但來日方長,不如另約一日,今日若欲一戰,實為不智之舉」楚天抱拳道。

「不智?何來不智之說?」馮傲然不解道。

「馮兄近日應要閉關修練才是,若今日與你對戰,我問心有愧」楚天說道,而馮傲然也是聰明人,從儲物戒指內取出一個菱形令牌,將其拋給楚天。

「手持令牌便可自由進出我赤霄城」語畢,馮傲然轉身面對場外的多位太虛宗長老,又道:「不知劉長老所言,是否代表太虛宗?」。

「這….容我與其他長老商討一番,劉義軒,還不趕快過來!」滿臉花白鬍鬚的長老朝場上喝道,而劉長老才步履蹣跚的走下場外,楚天見此,暗道這劉義軒的長老之位恐怕也只是虛位罷了…。

「聽了九轉亂神步法,想必你也知道方才在你嘴裡左一句粗人,右一句小輩的人是何人物了吧!」其中一名臉上滿是觸目驚心的刀疤,聲音低沉嚇人的長老說道。

「是…是霸刀宮的弟子…」劉義軒顫聲道,似乎對霸刀宮這三字感到驚怕不已,而諸位長老臉色登時變的十分陰沉。

「你難道忘了宗主所言嗎!?不管是何時何地,都不可招惹霸刀宮的弟子」另一位長老說道。

「他並未穿著霸刀宮的衣袍,且這是東大陸,他又跟那群大漢一起過三關,我壓根沒想到他會是霸刀宮的弟子」劉義軒解釋道,但諸位長老完全不領情。

「還敢狡辯,之前你爹便是因為惹怒了三狂刀之一的醉狂刀,才差點招來殺身之禍,要知道當時你爹與宗主的修為實力可說是不分軒輊,卻在百招以內被擊敗,若不是宗主出面,恐怕還會牽連整個太虛宗」滿臉刀疤的長老沉聲道。

「而且他與馮傲然熟識,想必是霸刀宮的菁英弟子,難保他師父不是醉狂刀,我看這次做個順水人情,助大漢在太虛城立宗才是上上之策」滿臉鬍鬚的長老說道。

就在多位長老商討之際,楚天與馮傲然一同走下場外,而王華等人眼神顯然有些變換,且變的有些拘謹。

「楚兄弟,難道你真是霸刀宮的弟子?」王陽重躊躇了一會,神情有些怪異的問道。

「我並未拜入霸刀宮門下,不過我師父是霸刀宮人不假」楚天說道,而馮傲然聽言,也略顯吃驚。

「先前未向各位坦承,是因我雖然修練霸刀宮刀絕與步法,但我卻不以霸刀宮弟子自居,若有冒犯之處,請各位兄弟見諒」楚天語氣誠摯,對著王華等人抱拳道。

王華等人聽言,神情放鬆了幾分,王陽重直接一個箭步來到楚天身旁,大力拍了楚天幾下肩膀,哈哈大笑道:「天下間無數人想沾上霸刀宮的光,而你卻不以霸刀宮弟子自居,楚兄弟,你也算是一奇人也」。

「那些不過是虛名罷了,就算是霸刀宮弟子又如何,若不刻苦修練,仍與凡夫俗子無異」楚天說道,此時太虛宗的長老也走近楚天幾人。

「經過我們一番商量之下,我們同意讓你們在我太虛城立宗」滿臉刀疤的長老說道,而劉長老則是站在諸位長老之後,面露怨毒之色。

王華幾人聽言,欣喜之色無不溢於言表,但王陽重卻密語傳聲道:「大哥,這太虛宗讓我們立宗,恐怕也是看了馮少宗主與楚兄弟的面子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待他們兩人離去後,劉長老恐怕會故態復萌,我們還是另覓立宗之地吧!」

王華聽言,看了劉長老一眼,也發覺事情似乎太過順利了些,況且劉長老惡名在外,這事絕不會就這麼善了,此時王家兄弟幾人可說是陷入進退兩難之境。

楚天見王華面露難色,也明白他猶疑之處,便替他說道:「這立宗之事對他們格外重要,望幾位長老給他們幾日時間,讓他們好好思考一番」。

「好,不過最遲三日後定要給我們個答覆」滿臉鬍鬚的長老道,而王華則做主答應了下來。

「在這三日時間裡,楚兄弟與幾位朋友是否要入住我們太虛宗,讓我們盡地主之誼」滿臉鬍鬚的長老問道,而楚天卻委婉拒絕。

「我還想在太虛城逛逛,況且我已尋得落身之處,就不麻煩多位長老」語畢,楚天臨走前還對劉長老道:「劉長老,瞻前也要顧後阿!」。

劉長老聽言,起先仍茫然不解,但隨即將「掛」在身上的衣袍一扯,後背不知何時竟有個「小輩」兩字…。

與王家四兄弟道別後,楚天走回客棧內,倒了兩杯茶:「馮兄,既然已來到門前,為何不進來呢?」。

楚天話說完後,馮傲然隨即緩緩走了進來:「厲害,你是從何時注意到我隨後跟蹤於你?」。

「從我與王兄弟幾人道別之後」楚天喝了口茶,悠然道。

「馮兄既然跟蹤到了這間破爛客棧,不知是否有要事相談」楚天又道,而馮傲然也坐了下來,拿起茶輕啜了一口。

「這是當然,不知你對聚寶閣有沒有興趣?」馮傲然問道
第七十二章 誤入洞穴

「這聚寶閣富可敵國,據說搜羅了天下寶物,之前北大陸一行時,我曾路經聚寶閣,卻未進去好好見識一番,這趟東大陸之行,自然也想到那聚寶閣瞧瞧,馮兄為何有此一問?」楚天問道。

「如此正好,實不相瞞,兩個月後聚寶閣會在我赤霄城內舉辦五十年一次的「靈寶大會」,既然你對聚寶閣頗有興趣,我倆又有一戰之約,不如兩全其美,兩個月後在赤霄宗相見如何?」馮傲然啜了口茶,表明來意道。

楚天略微點頭,將已見底的茶倒滿:「如此甚好,那我們就相約兩個月後在赤霄宗相見」。

「好」語畢,馮傲然將茶一口喝完,欲起身離開。

但就在馮傲然起身之際,楚天靈光一閃,挽留道:「馮兄,請留步」。

馮傲然回身,卻並未坐下,疑惑道:「何事?但說無妨」。

「我那幾位朋友一心想在這太虛城立宗,先前飽受刁難,但意志堅定,如今幾位長老雖同意讓他們立宗,但想必你也了然於心,他們是看在你我的面子上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況且我在過三關時多次羞辱劉長老,當你我離去之後,難保劉長老不會懷恨在心,進而遷怒他們之上」楚天沉聲道。

「言下之意是要我幫他們在我赤霄城立宗嗎?」馮傲然開門見山的問道。

「不錯,我知道他們修為太過低微,不過他們真元卻遠比同修為的修真者來的渾厚,近日內我會傳授他們一套合擊陣法,待他們修練完畢後,其威力之驚人,恐怕連馮兄你也須避其鋒芒,而之後在助他們開宗成派也不遲」楚天提議道。

馮傲然略含深意的看著楚天,正色道:「若這番話換做別人說,恐怕我馮傲然會認為他是在大放厥詞,便一走了之,但如果是你,我這次就幫他們幾人一把」語畢,馮傲然便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外。

「不送」楚天淡然道。

兩日期間,楚天皆在房內度過,但他卻未修習刀絕,亦或者是九轉亂神步法,而是拿出先前買的暗器,全數放在桌上研究,楚天心想既然在東大陸有賣暗器的店鋪,想必也會有修真者使用暗器傷敵,對此,楚天不得不防。

將暗器取出來後,楚天又從儲物戒指拿出一本書,其書封面十分破爛,且因年代久遠,顯得有些發黃,但字跡仍清楚可見。

這本書是楚天當初在斷腸崖時,少數未仔細研讀的書之一,通書在研究暗器,書內各種手法、法絕、暗器宗派都有詳細說明,但當時楚天身旁也只有成堆的小石子,根本沒有暗器讓他修練手法與法絕,楚天翻了前面幾頁便不看了,如今成千上百的暗器擺在眼前,楚天自然就將書找了出來。

這一翻之下令楚天驚訝不已,桌上的暗器在書中皆可看到,且被歸類於最為低等的暗器,書中高等的暗器,其陰險歹毒令楚天也不禁為之膽寒,而更讓楚天吃驚的卻還在後頭。

雖然書中暗器包羅萬象,但暗器是死物,就算再歹毒的暗器,若發出的人無相應手法,也不足為懼,但書中卻也提到了許多暗器高手,一顰一笑間便可殺人於無形,讓楚天深以為戒。

這書學問之深、廣、大,讓楚天沉浸在其中足足兩天之久,若不是為了王華幾人,楚天怕是要把書翻爛了才肯罷手。

楚天走出客棧,一路走向太虛宗,而王華兄弟等人已在門外等候多時,且身旁也多了個生面孔,想必是王陽重所說胳臂負傷的同伴了。

「楚兄弟,你來的正好,這便是我五弟,王清平,五弟,他便是為我們過三關的楚天兄弟」王陽重互相介紹道。

王清平打量了楚天一會,語帶敬重道:「能排入地虎榜的果真非一般人物,今日能見你一面,實則王某三生有幸」。

「王兄弟言重了,恕楚天愚昧,那地虎榜是什麼東西?」楚天此言一出,兩名太虛宗的守門弟子不禁嗤笑出聲。

「出竅中期還說排入地虎榜內,真是笑掉我的大牙了…」。

「連地虎榜是什麼都不知道,這人到底有沒有腦子阿…」就在兩名弟子放聲大笑之際,滿臉刀疤的長老臉色鐵青的走了出來。

「參見長老!」兩名弟子趕緊鞠躬道,態度轉變之快,恐怕比起八轉瞬天絲毫不差。

不過這也不怪這兩名弟子,這長老在太虛宗可是人見人怕,位高權重的執法長老,平日喜怒不形於色,就連宗主也得禮讓三分,若不小心犯了宗規,落在他手上可謂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啪、啪”響亮的巴掌落在兩名弟子上,牙齒連同血一同噴了出來,兩個弟子跌坐在地,臉色駭然的望著執法長老。

執法長老絲毫不顧兩名弟子,對楚天抱拳道:「太虛宗教導無方,望楚兄弟恕罪」。

「長老大人不須如此,他們只是無心之過,我並未放在心上」楚天說道,對於劉義軒外的其他長老,楚天仍帶有敬意,況且太虛城人的囂張狂妄,他第一天就已見識了遍,可說是早已見怪不怪。

「還愣著幹嘛,趕快謝過楚天」執法長老大喝道,而兩個守門弟子這才站了起來。

「斗…寫…處…田…」此時兩名弟子可是有苦說不出,牙齒都被打崩了,血水流了滿地,竟還要對這個「罪魁禍首」道謝!?

「滾」執法長老忍著怒氣道,而兩名弟子這才爬也似的「滾」了進去,而此時其餘長老與馮傲然等數十名赤霄槍宗人馬一同走了出來。

「陳長老,方才這是?」滿臉花白鬍鬚的長老問道,隨後陳長老便一五一十的將剛剛的情形悄聲說了出來,除了劉義軒之外的幾名長老聽言,也隨之大怒,暗道之後定要將他們兩人好好教訓一番。

「不知閣下在太虛城立宗一事考慮的如何?」陳長老話鋒一轉,隨即客氣問道,王華頓時顯得受寵若驚,但當王華開口之際,馮傲然卻搶先在前說道:

「先前我與楚兄弟有商討過,由於怕「某人」會尋私報仇,王兄弟幾人將會來我赤霄城立宗」。

幾名長老聽言,笑意頓止,不過畢竟是一宗的長老,見過許多大風大浪,馬上恢復過來,用密語交談了一會後,由陳長老出面道:「劉義軒已在本宗閉門思過,但既然各位有此疑慮,我太虛宗就祝各位在赤霄城立宗順利」。

隨後陳長老取出兩壺酒:「楚兄弟,既然是你霸刀宮的弟子,不知你是否認識一個渾身帶有沖天酒味、蓬頭亂髮,實力卻深不可測的修真者?」。

楚天略微點頭:「霸刀宮內符合你所言的,也就只有一人,而正巧我也與他熟識」。

幾名長老聽言,竟無不露出欣喜之色,陳長老更是將酒遞給楚天:「如此甚好,不知是否可請楚兄弟代送這兩壺酒給他,就說是太虛宗故人之意」。

楚天將酒收下,心道這老酒鬼何時人情做到這太虛宗來了:「好,我與王兄弟幾人還有要事相談,先走一步了」語畢,楚天便與王華幾人相偕離開。

「好!楚兄弟慢走,來日若再來太虛宗,我們定以上賓之禮相待」陳長老在楚天身後道。

待楚天幾人離開後,馮傲然抱拳道:「各位長老,既然事情已辦妥,我這就回赤霄槍宗,將此消息報告我爹」。

「好,馮少宗主慢走」陳長老也回禮道,見到馮傲然走遠,眾長老這鬆下一口氣,心道終於送走了兩個煞星…。

「楚兄弟,難道你是真不知那地虎榜是什麼東西?」王華疑惑道,畢竟地虎榜已成了天斗大陸年輕弟子的目標,能排入其榜的皆是有為的修真者,而王華自然也望有朝一日可以被排入此榜內。

「確實不知」楚天說道,並非楚天不在意這地虎榜,而是從未有人在他面前提起。

「地虎榜是修練不足兩百年內,年輕一代弟子間的排行,共有百名,楚兄弟你是排名第八十六,而第一、二、三名皆由天斗大陸三大宗派拿下,」王清平解釋道。

楚天點點頭,淡然道:「周魁、呂揚風、馮傲然確實有實力名列前矛,只不過天斗大陸仍有許多藏龍臥虎之輩,這地虎榜也不須放在心上,否則因此影響修練心境就得不償失」。

王華等人聽言,立刻對楚天肅然起敬,佩服不已,光是這份心境修為,就遠遠超過他們兄弟幾人,王華心道楚天實力遠超過我,果真不是沒有道理。

走出城門口時,楚天對王華幾人抱拳道:「這立宗一事,是我替你們做主,望王兄弟莫怪」。

「我們兄弟幾人正愁另尋別處立宗,你卻幫我們找到了東大陸第一大城,我們兄弟感謝都來不及了,何來怪罪之說?」王陽重語帶敬意的說道。

楚天聽言,拿出一本書:「雖然馮傲然已答應我,但既然要在赤霄城立宗,以王兄弟你們的身手,恐怕不足已說服赤霄槍宗,這本書內有一合擊陣法,你們兄弟五人一同修習,以你們五人的資質悟性想必五年內必有小成,楚天在此祝各位立宗順利,別了」語畢,為防王華等人推託,楚天將書拋給王華,如同一陣煙般消失在王華等人面前,而此時馮傲然也已來到了城門口。

「走吧」馮傲然淡然道,而王華看著手中的書,久久不發一語,隨後才將書收入儲物手鐲中,跟著馮傲然回赤霄城。

楚天回到客棧又給了掌櫃十個下品晶石,並且交待不須送飯菜後,又馬上回房看書,而這一看又是三天之久,楚天也才心滿意足的將書收起。

將書收妥後,楚天當然不會就此罷休,從桌上拿起暗器把玩著...。

兩天過後,楚天走下了樓,丟了個極品晶石給掌櫃,掌櫃還以為碰上了大財主,連忙鞠躬哈腰的送楚天出了門,但當走到楚天住的廂房欲清理時,老臉頓時垮了下來,房內可說已無完物,房內桌椅可說是「片甲不留」,地上也坑坑洞洞的,門窗那更是不用說了,破破爛爛好似隨時都可能倒下來,掌櫃現在的臉色可真是要精彩就有多精彩。

走出城門外,楚天一路向南方飛,飛了兩個時辰後,眨眼間烏雲密佈,雷聲轟然作響,楚天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尋避雨之處。

“嘩啦─嘩啦─嘩啦─”磅礡大雨傾盆而下,由於四處杳無人跡,又是荒郊野領,楚天便找個棵約有十人合抱的樹下躲雨,但雨勢之大遠遠超乎楚天意料,無奈之下只能發出金剛滅羅罩等候雨停。

但就在楚天發出金剛滅羅罩的當下,異變突起,樹幹竟然往兩旁移開,原本該是樹根的地上無端生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由於楚天是靠著樹幹,措手不及之下,楚天竟往大洞內跌下!

跌入洞穴後楚天並沒有慌張,在空中穩住身形後,欲飛出洞穴,但大樹卻又馬上關上,楚天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拿出夜明珠往下飛,另尋出口。

不得不說這洞穴之深,遠遠超乎楚天意料,全力飛了近一刻鐘才飛到底,隨後遇到岔路,右邊傳來陣陣陰寒之氣,左邊則有微弱火光,而楚天自然是往左邊走去。

走了半刻鐘之久,洞穴越顯明亮,且也傳來細瑣的交談聲,楚天也趕緊加快腳步,畢竟他想早些離開這不毛之地。

“喀拉─”楚天心急之下,不小心踢到了個石子,而洞內的交談聲頓止。

「誰?」洞穴內傳來一股蒼勁低沉的聲音問道。
第七十三章 天選之人

「在下楚天,乃是西大陸人,此行來東大陸遊歷,方才才離開太虛城,但途中卻忽然下了磅礡大雨,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在大樹下躲雨,卻未料到樹下竟有密道,由於上無去路,只能另尋出口,這才來到此地」楚天解釋道,為使洞內之人降低戒心,楚天語氣相當平順。

「休要欺騙老夫,樹下暗道已荒廢數十年之久,若再不表明來意,莫怪老夫無情!」洞內之人顯得十分不耐,語氣相當不善。

「晚輩所言句句屬實,絕無欺騙前輩之意」楚天說道,而洞內卻傳來細微的爭吵聲。

過了許久,洞內之人一改不善語氣,小心翼翼的問道:「難道你真是從樹下暗道進到此地?」。

「千真萬確」楚天答道,心中卻訝於密道內之人語氣轉變之大。

「修真至今可有百年之久?」密道內之人又問道,而也讓楚天摸不著頭緒。

「晚輩雖未細數,不過絕未有百年之久」楚天答道,心中卻更是不解暗道內之人為何有此一問,不過可喜的是,從語氣中可知其人已無方才的敵意。

「修真不足百年,由意想不到的暗道出現,名字又有一個天字,難不成真如宗主所言,我們宗派要靠這後生晚輩渡過大劫…」密道內,一名滿頭灰髮的老者眉頭深鎖,神色猶疑不定。

「長老大人,須要雪兒請他過來嗎?」老者身前,一名美若天仙,聲如天籟的女子問道。

老者經過一番思量,終於咬牙道:「好,帶他過來,記得測試一下他心性如何」。

「是」語畢,女子眼光一閃,勾起一抹媚惑的淺笑,轉身往密道外走去。

「楚天,隨我來,我們長老有請」女子嫣然一笑道,舉手投足間傳來陣陣芬芳清香,猶如羊脂般純白的玉臂有意無意欲攀上楚天肩頭,但女子腳步一個踉蹌,差點跌坐在地,而楚天卻慢慢化為虛影淡去。

「縱使頗有姿色,但媚功卻仍差了幾分火候,恕楚天失禮,先走一步了」楚天身形忽由十丈外顯現,也不管女子,逕自往密道內走去,女子見此,輕踩蓮步,隨即追上楚天。

「由於我宗正處於內憂外患之際,方才此舉乃是為測試閣下心性,小女子芷雪,若有冒犯之處,望請見諒」芷雪一改方才媚惑的模樣,神色誠懇的說道。

「嗯」楚天淡然道,絲毫不顧身旁的女子,看似緩慢實則快捷的往密道內走去,殊不知此舉卻稍梢惹怒身旁的佳人,要知道在宗門內,無數男弟子對她存有愛慕之心,甘願做牛做馬只為搏美人一笑,此時楚天卻視身旁佳人天仙容貌為凡物,自然使得芷雪心中不是滋味。

轉眼間,楚天兩人已走到老者身前,老者眼神奇異一閃,楚天登時有股渾身被看透之感,楚天心知眼前恐怕是隱世的超級高手,楚天表面看似不為所動,卻已有了以命相搏的念頭。

老者心知楚天已起戒備之心,眼光一收,心中狂喜不已,卻依然淡笑道:「修真未達百年,修為已到分神中期,果真是驚才絕豔之輩,老夫自問修道達百年時,也無你小子成就」。

楚天心中一驚,他分明使出了斂神訣,眼前老者竟還可看透他修為,不僅如此,楚天竟未能在老者身上感受到一絲真元波動,不過卻可隱約感受到,老者體內有一股龐大的氣在流動。

「楚天,我宗宗主數年前曾預言近日內會有天選之人現身,解救我宗臨危存亡之難,而那人,不管你信還是不信,老夫深信那天選之人就是你了」老者沉聲道,目光炯炯的望著楚天。

楚天臉色依然淡定自若:「恕晚輩直言,前輩何以確信我就是那天選之人?且晚輩實力低微,就算真是那天選之人,恐怕也幫不上忙」。

「我宗宗主神機妙算,他曾言天選之人修真不達百年,會從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且名字還有個天字,縱使你實力低微,但資質心性卻是老夫一生僅見,我相信你定有解難之道!」老者正色道。

見楚天臉上仍有猶疑之意,老者又道:「楚天,以我的修為實力,可在二十招之內讓你束手就擒,甚至將你誅殺當場,若非你是那天選之人,我何苦苦口婆心的連番勸說呢?」。

經過再三思量,楚天終於答應道:「好,我跟你走,不過事成之後,前輩須帶我離開此地」。

老者聽言,心中一喜,連忙道:「好,我名楊平永,在宗內稱我為楊長老便可,事不宜遲,我立刻帶你去見宗主」,語畢,楊平永馬上帶著楚天往密道內走去,而芷雪似乎怕楚天會臨陣脫逃般緊緊跟在楚天身後。

密道內歧路多如牛毛,就連楚天也已記不得哪條路可回到原處,走了約莫一刻鐘之久,楊平永在五條岔路前停下。

「見宗主之前,我先來說說我宗門的情勢,我宗由於五百年前遭逢大變,副宗主與兩名長老身死,宗內剩下三名長老,除了我之外分別是何昇耀與柳武,如今宗主病危之際,他們兩人已隱隱有叛亂之意,而門下百餘弟子也分為兩派,一派自然是跟隨我與宗主,另一派則跟隨何昇耀與柳武兩名長老,若是今日你碰到的是何昇耀與柳武,恐怕已身首異處」語畢,楊平永領著楚天往最右邊的岔路走去,走了約莫五十步,楊平永在一個石室前停下。

「宗主大人,楊平永特來求見」楊平永在門外道,而石門伴隨”轟隆”巨響,緩慢的開啟。

「芷雪,在門外等著」語畢,不等芷雪回應,楊平永率先走進石室,待楚天也進到石室後,石門又緩慢關閉。

走進石室後,一名頭髮灰白的老者端坐在石椅上:「怎麼今日特來見我?身後的毛頭小子是新收的弟子嗎?」。

「不,他正是您預言的天選之人」楊平永說道。

老者深吸一口氣,有些堅難道:「此話當真?」。

「當真,他名楚天,修真至今未滿百年,又由樹下密道出現」楊平永堅定道。

「好、好、好,你先出去,我來與楚兄弟好好談談」老者連說了三個好字,揮手示意楊平永離開,待楊平永離開後,老者起身走向楚天,老者身型高大,比楚天高了半顆頭有餘,飽受風霜的老臉有股藏不住的銳氣。

「天選之人,我等了你好些年了,若你再不現身,我宗傳承千年,恐怕就要毀在我手」老者沉聲道,眼裡有股難已言喻的深意。

「天選之人不過是你們一廂情願的說法,說起來不過是我誤入密道之中,這天選之人的名號,我楚天實在擔當不起,不過既然我來到此地,也算是天意使然,不管你們宗派有何難處,我鼎力相助便是」楚天說道。

老者眼含深意的望著楚天,淡笑道:「好,你記住了,我是天一道宗第十五代宗主,陳順,方才楊長老想必也對你說過,我太一道宗此時處於內憂外患之際」。

「不錯,不過楊長老只說內憂是柳武與何昇耀兩名長老,並未說那外患是何物」楚天說道。

陳順聽言,不禁哀嘆一聲:「不知你是否有聽過魔盟?」。

經陳順這麼一提,楚天才想起當初解救夜惑心時擊敗的地痞曾已魔盟之名嚇唬他:「在來東大陸的途中,碰過幾名自稱是魔盟的修真者,不過卻未在東大陸聽聞任何有關魔盟的消息」。

「途中?」陳順不解道。

「我乃西大陸人,此趟是特意來東大陸遊歷」楚天隨意說道,隨後又道:「是否可請陳宗主解釋那魔盟是那方勢力?」。

「魔盟是東大陸唯一可與赤霄槍宗相比的勢力,只不過魔盟近兩、三百年以來可說是銷聲匿跡,所以東大陸的勢力才認為魔盟已覆滅,只是十年來魔盟又開始蠢蠢欲動,蠶食了不少散落在東大陸角落的小門派,如今魔盟盯上了我太一道宗,我宗又內亂不已,可說是前景堪憂阿…」陳順語重心長道。

楚天眉頭深鎖,似乎沒料到天一道宗面臨的是如此難題:「沒想到東大陸還有這麼一個勢力,不過你們既然已藏身此處,那魔盟竟還可找到你們,莫非是門派內有…」。

「內賊,不錯,且老夫心中已大抵知道是誰了,只不過重病在身,若要揪出內賊,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陳順嘆道,眼裡卻閃過一絲讚賞的精光。

「這內賊應該就是柳武與何昇耀,在宗門生死存亡之際,還有心叛亂,意圖已十分明顯,只不過就算誅殺柳武與何昇耀,也會使宗派元氣大傷,更何況有一半弟子追隨柳武與何昇耀,這才是讓前輩你投鼠忌器之處吧!」楚天說道。

「不錯,若要將他們兩人誅殺,拼著重傷也不是難事,不過他們兩人位高權重,底下弟子佔據宗內約一半左右,將他們誅殺後,難保這些弟子不懷有異心,更遑論如今我在重病之際,若楊平永有你一半聰穎,我也不須如此勞神費心了」陳順說道,但臉色已無方才如此憂心忡忡。

「前輩,恕晚輩直言,依我觀察,前輩你氣色紅潤,說話中氣十足,丁點也不像重病垂危之人」楚天不解道。

陳順聽言,老臉頓時又滄桑了幾分:「不錯,重病垂危不過是我在門下弟子面前做做樣子罷了,只不過現在我也是臨死之際了」。

「這是為何?」楚天不解道。

「當然是因為天一道宗功法所致,想必你也曾聽聞身外化身一說,我敢以我太一道宗宗主名義擔保,我天一道宗所煉製的身外化身,才是天斗大陸內最正宗、最為強悍的身外化身,其餘的盡是些欺世盜名之輩」陳順目光如炬,臉帶不凡傲氣,自信滿滿道,但隨後卻顯喪氣之意。

「只不過我們功法實在太為艱辛,煉製身外化身條件太為苛刻,且天一道宗功法大成後,若無煉製出身外化身,不久後將會元力逆流,經脈寸斷而亡,而我窮極畢生之力,如今卻仍差了一物煉製身外化身」陳順嘆道。

「何物?」楚天問道。

「七千年血晶人蔘」陳順沉聲道。

「此物在天斗大陸屈指可數,據說聚寶閣主裘無償與霸刀宮宮主手中便有血晶人蔘,而東大陸卻曾未聽聞有血晶人蔘的消息,唉,天要我亡,我不得不亡,就希望我臨死前可以助我天一道宗渡過此次難關」陳順嘆道。

「難道這真是天意…」楚天喃喃自語道,隨後又問道:「若你手上有血晶人蔘,方須幾日煉製身外化身」。

「只須七日」陳順說道。

「好,這七日時間,我會吩咐楊長老頂替你宗主之位」楚天說道,而陳順則是滿臉愕然。

「這是為何?」陳順不解道。

「因為我手上便有血晶人蔘」語畢,楚天取出仍攀著回天果不放的血晶人蔘,將其放在石桌上:「前輩莫要推辭,既然你預言我是天選之人,我來到這也是天意使然,這血晶人蔘對你也大有裨益,就送給你了」。

陳順不敢置信的望著石桌上的血晶人蔘,激動之情溢於言表,雙手甚至微微發顫:「這…這…真是血晶人蔘…」。

「正是,楚天在此祝前輩煉製身外化身順利,七日後再會」語畢,楚天在石門旁的暗門一按,石門緩緩開啟,楚天也隨即走了出去。

待楚天走出石房後,陳順竟行跪拜之禮:「少主大恩大德,老奴必窮一生之力回報,由於主人吩咐老奴不得以少主相稱,請少主原諒…」
第七十四章 妥協

楚天走出石室後,楊平永滿臉焦急之色的上前問道:「如何,宗主可有任何交待?」。

「陳宗主欲閉關七日,這段時間由你帶理宗主一職,而我會在你身旁相輔,只不過宗主閉關一事,除了親信之外,暫時別透露出去,否則讓其他兩名長老得知,恐怕會趁機興風作浪」楚天說道。

楊平永沉思了一會,滿臉愁容的點頭道:「既然是宗主的意思,我照辦便是,芷雪,替楚天打理一間石房出來」。

「是」語畢,芷雪便默默帶著楚天走進從右數來第二個石洞內。

石洞內有十來間石室,芷雪直接領著楚天到了洞內最深處的石房,卻輕指一旁的石室道:「此乃楊長老的石房,你就暫時委身在旁邊的石房吧,如此也便捷的多」語畢,芷雪按了石門旁的小機關,石門隨即開啟,芷雪與楚天也先後走了進去。

石室顯然已久未打掃,石桌與石椅上積了一層灰,牆上鑲嵌的夜明珠也黯淡無光,使得石室更顯昏暗,而芷雪輕蔑的笑了笑,楚天登時心知這定是芷雪有心刁難於他。

「芷雪姑娘,由於初來乍到之下,我對你們天一道宗所知甚淺,是否可為我詳細述說一番?」楚天十分客氣的問道。

「當然可以」芷雪不加思索的答道。

楚天聽言,輕笑一聲,從儲物戒指中取了個夜明珠出來,將其放置石桌上,又拿出當初所穿的灰色袍子,鋪在石椅上:「如此甚好,那楚天便先謝過芷雪姑娘,坐著談吧!」。

芷雪見此,臉色頓時變的極差,雙腳更是連動都不動,似乎極不願將美臀移到積滿灰的石椅上。

「敬人者,人恆敬之,雖然我不知妳為何有心刁難與我,但如今已是天一道宗生死存亡之際,為何不放下對我的成見,好好商討如何應付柳武、何昇耀與魔盟的侵擾呢?」楚天淡然道,隨後又取出一件衣袍,鋪在另一張石椅上。

芷雪俏臉一紅,滿臉羞愧之色:「芷雪知錯,往後芷雪定以大局為重」。

「好,知錯能改表示妳仍有可取之處,有些人此時已惱羞成怒的一走了之,先來說說天一道宗的功法特性與其他兩名長老的處事作風」楚天說道,暗嘆這太一道宗不只有兩名內賊,從方才芷雪刁難之舉不難看出,陳順唯一可相信的楊平永也非棟樑之才。

「我們天一道宗的功法與一般宗派的修真方法截然不同,你們是引氣入體,進而修練、轉化為真元,乃至於元神,但我們是修行五行之氣,五行共分為金、木、水、火、土,人生而帶有五行之力,只不過其一會特別突出,而天資聰穎者,正如本宗宗主,身上卻帶有兩行之力,而在體內的五行之氣,我們天一道宗將它稱為元力」芷雪解釋道,而楚天頓時對天一道宗的元力起了興趣。

「那該如何測試體內的元力,是五行之中的那一行呢?」楚天問道。

芷雪由儲物袋中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玄黑石頭:「此乃玄元石,只要將其平放在掌心之上,便會顯示出五行之氣」語畢,芷雪便將玄元石放在手心,隨即顯現出青綠之光。

「青綠之光便是五行木之力,雖然你非本宗弟子,也沒有修練我宗功法,但也不妨一試」語畢,芷雪將玄元石放置在楚天手上。

楚天只感到一陣無力,彷彿全身力氣都被眼前的玄元石抽空,而玄元石卻發出異樣的灰白光芒。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芷雪茫然不解道,而此言也使楚天有些失望,隨後道:「罷了,這點小事就擱著吧,來說說其他兩名長老吧」。

芷雪略為閃神後,隨即恢復過來:「好,首先是何長老,他在宗內實力排行僅次於宗主與楊長老,我宗「天一玄功」已練到接近登峰造極的境界,而且為人城府極深,手段毒辣無比,手下有近三十位弟子,數次在宗內挑起紛爭,就連宗主也險些招架不住」。

「再者是柳長老,修為是三名長老中最差的一位,為人色慾薰心,數次對宗內的女弟子毛手毛腳,在宗內的名聲極差,手下有數十名弟子,依附在何長老之下,對他唯命是從」芷雪臉露憤恨之色的說道。

「那妳可知他們兩人所使的法寶特性為何?」楚天再問道。

「這我就不知曉了,宗內已隱跡數百年,而我是新進的弟子,也沒看過兩位長老出手過,不過我到是知道他們兩人的元力,何長老為五行火之力,柳長老為五行木之力」芷雪說道。

就在楚天開口之際,門外頓時傳來一陣吵鬧聲,要知道石門極其厚重,這吵鬧聲竟還可清晰的傳進石房內,可想而知其聲之大,楚天也立即開了石門,走了出去。

近百名天一道宗弟子在通道外站著,其中一半面露激憤之色,而另一半則一臉幸災樂禍,在弟子前由右往左分別站著柳武、何昇耀與楊平永,面對三位長老與天一道宗弟子而站的是三名臉色不善的合體期老者。

「嘿嘿,你們宗主人呢?莫非是知道我們要來,便夾著尾巴逃走了吧!」為首的老者陰沉道,其聲刺耳無比,就連楚天心神也一陣蕩漾,身旁的芷雪更顯昏昏欲墜,而許多天一道宗弟子紛紛倒地不起,顯然是暈了過去。

將芷雪扶到通道旁休息後,楚天便一聲不響地隱入天一道宗弟子後方,心中暗自打量起三名老者。

為首顯然是居中的老者,合體中期的修為也是三人中最高,臉色十分陰沉,身旁兩位老者則是閉口不言,看似是居中老者的隨從。

「你這是什麼意思?」楊平永怒聲道,方才老者此舉如同在他臉上搧巴掌一樣難受,如何叫他不動怒。

「一群蝦兵蟹將罷了,何必動怒」老者嘿嘿笑道,隨後又道:「怎麼你們宗主遲遲未現身呢,我魔盟盟主已有些不耐,若今日在不給出個答覆,明日別怪我們魔盟手下不留情!」。

楊平永聽言,臉色微變,身旁的何昇耀也問道:「是阿,在這如此危急之刻,怎麼不見宗主身影?」。

「陳宗主近日功法再做突破,閉關七日後自然會現身給你們個答覆」此時楚天走到楊平永身旁,淡定自如道。

「你是何人?」何昇耀與老者同時問道,前者是震驚,後者是不解。

「他便是宗主所預言的天選之人」楊平永答道,見到楚天之後,楊平永顯然鬆了口氣。

「區區一個分神中期的毛頭小子也配做天選之人,難道宗主眼瞎了不成!」何昇耀不屑道,但已在心中暗起殺機。

「出言侮辱宗主,何長老你已犯了宗規,還不快快住嘴」楊平永喝道,但何昇耀卻絲毫不理會楊平永,反而緊盯楚天,而後者逕自往老者身前走去。

「前輩是否可等候七日後陳宗主出關,屆時天一道宗定會給你個答覆」楚天抱拳道。

「小子,你非天一道宗之人,休管閒事,否則莫怪老夫無情」老者冷著臉道,絲毫不把楚天看在眼裡。

「受人之託,終人之事」楚天淡漠道,隨後密語傳聲道:「明人不說暗話,魔盟既然已收服天一道宗兩名長老,相當於天一道宗大半勢力,為何還如此相逼,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前輩不如直接說明來意吧」。

老者滿臉駭然之色的望著楚天,不過隨即恢復常貌,向楊平永問道:「他是否可為你天一道宗做主?」。

「當然」楊平永隨即道。

「小子,隨我來」語畢,老者便頭也不回的往密道外走去,而楚天隨後跟上,心道沒想到還真被我猜中…。

走到百步之外,老者轉身道:「小子,正如你所言,這次我們魔盟看上的並非天一道宗這小門派,而是天一玄功」。

「既然已收服了何昇耀,想必天一玄功秘笈應早已到手才是,為何仍對天一道宗苦苦相逼?」楚天不解道。

「何昇耀那廢人怕修練不成身外化身,只挑天一玄功的旁門功法修練,但我魔盟要的是天一玄功最為精深的身外化身功法,若非怕陳順玉石俱焚,我何需與他周旋許久」老者哼聲道。

「但天一道宗修練五行之氣,就算得到天一玄功又有何用?」楚天不解道。

「由此言便知你小子涉世未深,真不知是從何生出一身膽識,不管是修練五行之氣亦或者是元神,卻是殊途同歸」老者說道,而楚天卻沒發現老者的語氣與方才相比已緩和幾分。

楚天聽言,立即有些頓悟,不過卻馬上轉為茫然不解,老者見此,眼中閃過一抹讚賞,卻道:「小子,正事為先,你若可幫我取得天一玄功,我魔盟便放過天一道宗,如何?」。

「雖然我方才曾言我可為天一道宗做主,但我卻非此宗之人,如此重要之事,我也不好下決策」楚天猶疑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難道你小子這是在打退堂鼓!」老者怒聲道。

「不,何不我們魔盟與天一道宗各退一步,我可設法取得天一玄功前半部功法,而後半部功法等陳宗主出關之後再另外商談,如何?」楚天說道。

「這提議聽似不錯,不過我卻是大大吃虧阿,身外化身乃是在天一玄功的後半部功法之中,我要這前半部功法幹嘛」老者說道。

楚天聽言,心中直犯苦,他萬萬沒想到老者竟如此精明,眨眼間便看破語病之處,而楚天頓時卻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前輩恐怕誤會了,前半部功法所指是身外化身的前半部功法,並非天一玄功前半部功法」楚天淡然道,心道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賭個一把了。

「哦?此話當真?」老者問道,心知楚天這是被他逼到最後才做出如此決定。

「當真,不過在等待陳宗主出關期間,你必須待在這天一道宗內,不得離開一步,如何?」楚天說道。

「老夫還真沒想到你小子竟如此陰險狡詐」語畢,老者大笑了幾聲,隨後道:「不過這提議老夫喜歡」。

楚天聽言,心中一喜:「晚輩這就當前輩答應了」。

老者略微點頭,百步之遠,對楚天與老者來說不過咫尺之遙,隨後兩人又走回通道處,而眾人皆引頸期盼地望著兩人。

「楊長老,敢問你是否修練天一玄功身外化身的功法?」楚天不理會眾人的目光,直接走向楊平永身前道。

「不錯」楊平永答道。

「當初你口口聲聲說我是天選之人,把我帶回天一道宗,你現在是否信的過我」楚天再問道。

「這是當然」楊平永正色道。

「既然如此,是否可把天一道宗身外化身的修練功法交給我」楚天沉聲道。

楊平永猶豫了一會,但見到楚天堅定不移的雙眸後,立即拿出身外化身的功法遞給楚天,而老者雙眼一亮,卻按耐住衝動。

“嘶───”楚天當眾將功法撕成一半,此舉當然也令在場之人全看傻了眼,而楚天將後半部的功法收入儲物戒指之中。

「如你所見,這便是身外化身前半部功法,接著!」語畢,在楊平永還來不及阻止之下,楚天便將功法甩向老者。
第七十五章 陳順渡劫

「楚天,你...你可知那是本宗唯二的身外化身功法!」楊平永一臉驚詫、不解,但由其漲紅的老臉不難看出更多是為勃然大怒。

然而,出乎楊平永意料,楚天卻仍波瀾不驚地淡然道:「正是因為這功法重要無比,我才會如此為之,放心,我自有分寸」語畢,楚天對著老者道:「隨我來吧」。

「有你如此長老,也難怪陳宗主須處處擔憂」留下此語,吩咐另外兩名老者離開後,老者才跟著楚天的身後,走進了楚天的石房內。

「這七日之期,就請前輩屈身於此石室之中」走進石房內,楚天隨意挑了張石椅坐下。

「怎麼,難道你要與老夫共待在此石室之中?」老者問道。

「這是當然」楚天立即答道。

「難道你不怕老夫將功法搶走?以你分神中期的修為,就算功法驚人,也難逃老夫之手,況且就算儲物戒指已滴血認主,我魔盟仍有大把辦法將裡頭之物取出」老者目光炯炯地望著楚天道。

「不錯,前輩合體期修為確實非晚輩可匹敵,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況且若前輩真要下手,方才楊長老將功法交與我時便可動手,何必等到現在?」楚天輕鬆自如道,彷彿身旁老者是他多年好友。

老者眼含深意的望著楚天,感嘆道:「老夫此時可真是羨煞霸刀宮,怎麼我魔盟就無你如此弟子」。

楚天聽言,絲毫沒有露出驚訝之色,似乎早已知曉老者看穿他是霸刀宮弟子:「多謝前輩抬愛,不過晚輩有一處不解,望請前輩解惑」。

「說」老者說道。

「既然魔盟已收服何昇耀與柳武兩個長老,想必也心知楊長老有身外化身的功法,而楊長老心思不夠縝密,修為也沒有陳宗主來的厲害,既然前輩方才曾言魔盟有辦法取出儲物戒指之中的物品,為何不從楊長老下手?莫非是其中另有隱情?」楚天雙眼直視老者道。

老者深吸了口氣,隨及爆出哈哈大笑:「哈哈哈,後生可畏,果真是後生可畏,縱使你閱歷不深,手段也不夠毒辣,但以你聰明才智,想必年輕一輩中已少可與你相比,不錯,這當中確實另有隱情」。

「可否請前輩述說一番?」楚天再問道。

老者擺擺手,嘿嘿笑道:「難得有你小子猜不透的事,老夫這次偏偏要吊吊你胃口」。

楚天聽言,頓時一陣無語,心道老者臉色陰沉,城府極深,怎麼竟會有如此頑童心性,真可謂老頑童是也。

「既然前輩不願透露其中隱情,是否可說說魔盟?晚輩對於這魔盟可是興致盎然呢」既然眼前老者似為魔盟管事人物,楚天自然也想探探口風,趁機多認識魔盟一番。

老者聽言,莫測高深的笑了笑:「小子,若說魔盟存於東大陸的時間,遠多於那赤霄槍宗,你信還是不信?」,語畢,老者饒有興致的望著楚天驚詫的俊臉。

過了一會,楚天才回過神來,點頭道:「信」。

「哈哈,你這小子可真有趣,好,我就略微說說魔盟」隨後,老者便開始與楚天暢談魔盟,雖然過於隱密的事老者避而不談,不過楚天也不像之前,對於魔盟是一問三不知了。

「小子,你有沒有想過要入我魔盟?」老者話鋒一轉,開口問道。

出奇的,楚天並未立即婉拒,反而沉思了一會才出言道:「多謝前輩好意,但晚輩不想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

「哈哈,老夫早料到你會如此說道,不過還真是可惜了,魔盟若有你,多年後想必實力大增」老者有些惋惜道。

「小子,你不僅一身修為驚人,就連膽識與才智都遠勝於常人,這讓老夫不禁大惑不解,到底是霸刀宮的那位高人,竟可教出你如此超脫凡人的弟子」老者問道。

楚天聽言,輕輕地嘆了口氣:「我師父名為仇恨天,而我只知曉我師父是霸刀宮的弟子,且是多年以後才從他人口中得知,我師父從未在我面前展露他的實力,因此我也不知他真實修為…」隨後,楚天便將楚家慘案,如何結識仇恨天,在斷腸崖修練、石碑悟字…一五一十的全告訴了老者。

「斷腸崖…怎麼會如此耳熟…」老者喃喃自語道,隨後又問道:「小子,你可否告訴老夫那石碑上有什麼字?」

「只有簡單十字,未到斷腸崖,莫道斷腸人」楚天說道。

老者聽言,閉上眼沉思了許久,楚天見此也不打擾老者,離開石室向楊長老取了些茶水後,才又回到石室內,而老者仍若有所思的端坐在椅上,直到楚天遞了茶水給他後,才緩緩的回過神來。

「小子,你師父來頭不小阿,老夫我困於合體中期已有數十年之久,但這八字卻令老夫有所頓悟,若是親身在那石碑前,些許我現在就已突破到合體末期了」老者感嘆道。

「難道你認識我師父?」沉穩如楚天,此時也不免有些激動。

「認識你師父?不,只是聽聞他許多驚人事蹟罷了,天下間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結識你師父,欲借助他的名聲享威作福,但全無功而返,老夫不過是魔盟內身份低微的下屬,如何能結識你師父?」老者心生嚮往道,彷彿仇恨天地位十分崇高且超然。

「我師父有何驚人事蹟?」楚天再問道。

「以一敵百,破敵五十負傷遁逃,三月後已然痊癒,還有為摯友赴必死之局,仍在圍攻之中解救摯友之命,還從容離開,傳聞他一刀之威足已讓天地失色,腳一頓而震天地,手一擺而招狂風,據說他足跡遍佈天斗大陸,關於他的傳聞多不勝數,不過由於他從不現真名,所以至今仍有許多修真者不知你師父大名,而我也是從魔盟典籍中才會知曉許多關於你師父的事」老者面露崇敬之色的說道。

「師父…」此時楚天已陷入當初在斷腸崖日子的回憶。

東大陸,位處偏南,喬峰山山頂,陳順面露堅決之色,將血晶人蔘置放於半人高的石桌上,手中連連打出法訣。

「天雷引,狂風招,五行聚陣」語畢,陳順吐了口血箭在血晶人蔘上,頓時雷聲轟轟,烏雲黑如墨,天雷未下,狂風挾帶暴雨已至,但陳順在風雨中屹立不搖,口中喃喃自語。

「渡劫?不,這難道是天一道宗的身外化身?看來過不久,天一道宗又要強橫崛起…」。

「沒想到陳順竟得到血晶人蔘…」。

「東大陸又要多一名老怪物了…」。

一道又一道的神識掃過喬峰山,陳順當然有所察覺,但卻不為所動,手中依然連連打出法訣,血晶人蔘似乎感受到些什麼,雖仍攀著幾近乾癟的回天果不放,但四肢不停扭動,渾身爆出血色光芒。

“轟隆──”一道粗如樹幹的天雷毫無預警的砸在陳順身上。

“撲─”陳順無可遏止的吐了幾口精血,並將破爛的衣袍脫下,抹下嘴角的精血,在胸前寫下艱澀難懂的符文。

“轟隆──”一道細如指頭,卻顯的奇異無比的紫色的天雷砸下,不過卻是落在血晶人蔘之上,血晶人蔘血色光芒瞬時黯淡了幾分,但卻吸收了幾分天雷之力,身形竟有緩緩漲大的趨勢。

「召,五行金、木、土之力,成,金木土三元罩」語畢,陳順胸前血字光芒大漲,喬峰山山內忽傳轟然悶響,山勢竟眨眼間矮了一半有餘,並從山腰處射出金、青、黃三色光芒,由上而下在陳順頭頂上形成方圓足有數十丈的閃耀光罩。

就在形成金木土三元罩之際,天上又落下了數十道天雷,但全數被金木土三元罩擋下,而血晶人蔘終在此時放下回天果,且身形已有四、五歲孩童之貌,陳順見此心中大喜,卻絲毫不敢大意。

“趴啪──趴啪──”一塊塊拳頭大小的碎冰如同雨點般落下,其中還夾雜天雷之威,沉靜如陳順,老臉此時竟顯露一絲慌亂。

「糟,竟比預期還要快的多,看來要拼上我這條老命了!」語畢,陳順手握拳,用力地往心臟擊了兩下,噴了兩大口血在血晶人蔘上。

「哇─哇─哇─」血晶人蔘頓時發出如孩童呱呱墮地般的哭聲,身形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但陳順卻顯凝重之色,雙眼凝視天空不放。

忽然間雷聲不再傳來,烏雲全散了開,但喬峰山方圓數里內卻蒙上一層陰影,完全不見天日,抬頭一望,竟有一個小山大小的「冰塊」從天而降。

陳順見此,咬破雙手中指,將精血塗在雙臂之上:「召,五行水、火之力,成,水火兩元劍」。

“咻──”一道赤色光芒由喬峰山東方快速飛來,隨即纏繞在陳順右手上,而此時又有另一道淡藍光芒由西方飛來,纏繞在陳順左手上,而冰山已不知不覺間來到了陳順眼前。

「喝!」陳順兩手朝著冰山一指,赤色與淡藍光芒如利劍般直衝冰山而去。

“啪喳───”兩道細小光芒擊在冰山上,竟使得冰山縮小了一半有餘,但縱使如此,「小」冰山卻依然直直落下,而陳順臉色已變的十分蒼白,幾近毫無血色。

陳順此時已有些絕望,但當陳順望向已成長為四尺高的青年的血晶人蔘時,陳順心一橫,猛地咬了舌尖,身上血字似乎活過來般,在陳順身上閃耀不已。

「召,五行金、木、土之力,成,金木土九九八十一元罩」語畢,陳順連連打出法訣,而喬峰山花草樹木瞬時枯萎死絕,山勢越變越矮,直到與地同高,而陳順頭頂上已多了七十八道光罩。

“碰─碰─碰─…”冰山不斷地撞擊在光罩之上,起初冰山勢如破竹般連連破了數十道光罩,但卻隨即慢了下來,且隨著碎冰不停掉落,冰山更是縮小不少,但陳順顯然氣力放盡,光罩越趨黯淡無光。

五十道,六十道,轉眼間冰山已破了將近七十道光罩,而血晶人蔘已長至約有六尺身高,陳順微微抽動嘴角,欲調動體內元力,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就在冰山破了第八十一道光罩,即將砸落在陳順身上之際,血晶人蔘於石桌上站起,張開妖異的紫眸。

「喝!紫耀天雷」血晶人蔘大喝道,隨即一拳擊在冰山上,只聞”轟”一聲,冰山已成飛屑,而血晶人蔘的身形與語調,完全與陳順一模一樣。
第七十六章 陳順歸來

彈指間便過了兩日,這期間楚天也向老者討教了修練心得,也間接得知了老者名為盧越峰,盧越峰在這兩日期間可是更加欣賞楚天,而楚天也更為佩服盧越峰,兩人在石室內宛如多年不見的好友般無事不談。

「楚天,你可曾思考過,當有一天你修為絕頂,名震天斗大陸,屆時你要轟轟烈烈地幹下一番大事,或者成為霸刀宮的供奉,一生享盡榮華富貴?」盧越峰正色道。

「早在師父收我為徒之前,我便早已說過,一生所志,霸天下,但死不怨」楚天眼神堅定不移,還隱隱散發出天地捨我其誰的氣勢。

「霸天下?豈是口頭說說如此容易,天斗大陸三大門派,霸刀宮、傲劍宮、赤霄槍宗,各宗派光是門面上的實力就使人仰望,更遑論其背後還有許多隱世高手,還有聚寶閣與我魔盟,其底蘊之深厚遠遠超過你想像,憑你要霸天下?哼,簡直是癡人說夢」盧越峰嗤笑道。

出乎盧越峰意料,楚天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少見的放聲大笑,隨後淡然道:「癡人說夢,那又如何?就算天下人笑我癡,罵我傻,那又如何?我楚天刻苦修練,不懼生死磨練,又豈是常人所能理解,站在高峰上的人,本該承受最強的風霜,若我在乎世人的閒言閒語,就不配楚天之名了!」。

盧越峰聽言,竟鄭重的馬上站起,微微彎身抱拳道:「方才是老朽失言,望請見諒」。

楚天見此,也隨即站起,略微側身不敢受盧越峰一拜,連忙扶起盧越峰:「前輩請起,我心知前輩方才乃是試探之言,並未放在心上」。

「老夫修真足有三百個年頭,見過形形色色的修真者,而近年來年輕一輩的修真者多安於現況,肯認真修練的少之又少,資質心性皆上上等的弟子簡直少有耳聞,但是老夫卻遇上了你,實則三生有幸,來日若老夫不幸身死,望當你霸天下那天,會記得老夫這號人物」盧越峰目光炯炯道。

「前輩何出此言,前輩高瞻遠矚,深謀遠慮乃楚天生平少見,許多修真困難之處,在經過前輩一番指點之後,也迎刃而解,來日楚天若成名於世,絕不會忘記前輩恩澤」楚天正色道。

就在楚天與盧越峰交談之際,芷雪神色帶有猶慮地過楚天石室,來到楊平永的石房前。

往石門拍擊三下後,芷雪說道:「芷雪求見」,不多時,石門便緩緩開啟。

「何事?」楊平永問道,面容似乎顯得更加蒼老,自從楚天將陳順閉關一事說給他聽之後,楊平永便終日憂愁不已,彷彿有幾千斤重的擔子壓在他肩上。

芷雪見楊平永如此憔悴,躊躇了一會才開口問道:「恕芷雪愚昧,芷雪近日特意去查了宗門典籍,據典籍所言,打從娘胎出生後,人身上便具有五行之力,直到死後體內五行之力才會回歸於天地之中」。

「不錯,既然對此妳已了然於心,何必多問?」楊平永臉露不耐之色的說道,揮揮手示意芷雪離開。

「但是先前芷雪拿玄元石測試五行之力時,玄元石卻發出了灰白之光,絲毫沒有發出代表五行之力的光芒」芷雪連忙說道。

楊平永聽言,臉色微變:「不可能!除非是死人,否則定是妳那玄元石出了問題」語畢,楊平永取出了玄元石,將其遞給芷雪。

芷雪並未收下玄元石,反而拿出自己的玄元石,並注入絲絲元力,隨即發出亮眼的青綠之光:「如長老所見,此玄元石完好如初,並無任何損壞」。

「妳這不是在耍我嘛,既然玄元石發出青綠之光,代表妳帶有五行木之力,為何要欺騙於我,難不成是怕我煩憂之處不夠多嗎!?」楊平永勃然大怒道。

芷雪見楊平永大發雷霆,連忙跪下道:「長老息怒,芷雪絲毫沒有欺騙之意,先前發出灰白之光的另有其人,非為芷雪」。

楊平永聽言,臉色才緩和幾分:「誰?」。

「楚天」芷雪說道。

「這事待宗主回宗後,我自然會稟告上去,妳先下去吧」楊平永沉思了一會,隨後說道。

「是」石門緩緩關閉,楊平永登時露出了頹然之色。

「天選之人,唉,當初把他帶回宗門,到底是好是壞呢…」楊平永無力的坐在石椅上,搖頭嘆道。

從右數來第三個通道,最裡頭的石房內,何昇耀與柳武兩人面色陰沉的在商談是否該趁機殺了楊平永。

「既然老不死的正在閉關,大人也身在宗內,為何不趁機誅殺楊平永,永絕後患」柳武面露殺機道。

「不可,既然大人還未下令,我們便不可輕舉妄動,些許他正尋個適當時機,無聲無息的誅殺掉那可笑的天選之人,隨後才會對楊平永下手」何昇耀搖頭道。

「但已過了兩天,若老不死臨時回宗,拼個不死不休的地步,以他天一玄功大成的境界,或許連大人都無法與他匹敵,屆時該如何是好?」柳武臉顯不安之色的問道。

「怎麼!難道你看不出老不死的這一去就不回來了嘛,他修練的乃是身外化身功法,且已臻大成境界,若未能煉成身外化身,只有必死之局,且近年來東大陸也未曾出現血晶人蔘的消息,老不死何能拿到血晶人蔘煉身外化身?就算他設法取得了血晶人蔘,他也未必可順利煉成,畢竟煉製身外化身可是九死一生之路」何昇耀不耐道。

柳武聽言,嘿嘿笑道:「這幾年來,那老不死不知道私吞了多少寶物,當大人一聲令下,將楊平永殺了之後,我們就可掌握那些寶物了,嘿嘿…」。

「這是當然,且別忘了現在我們後頭還有魔盟這個大靠山,以後榮華富貴定是少不了的,嘿嘿嘿…」何昇耀邪笑道。

赤霄槍宗某處,偌大的廂房內,斗大的汗珠從馮傲然臉上滑下,過了許久,馮傲然呼出了口大氣:「楚天,這次我定要完勝於你…」。

又過了兩日,楚天無意間提起了暗器一事,卻有意外之喜,盧越峰竟研究暗器達數十年之久,楚天也因此見識到了許多書上所提到的暗器之法,諸如「三步殺」、「繞指柔」…。

「楚天,你是否如世人般以為使用暗器便是卑鄙?」在展示許多手法後,盧越峰開口問道。

楚天沉吟了一會,開口說道:「不,暗器之道也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其威力之驚人,手法之繁雜,遠超乎世人想像,被暗器所傷或誅殺之人,定是修為實力不足,亦或者是不存戒備之心」。

「不錯,世人皆鄙使用暗器,縱使東大陸有賣暗器的店鋪,許多人仍是對暗器之道存有不屑之心,殊不知暗器才是世上最強的功法」盧越峰讚許道。

「可惜,昔日成名暗器高手如今幾乎已死絕了」盧越峰搖頭嘆道。

「這是為何?」楚天不解道。

「自然是被趕盡殺絕了,百年前東大陸也有一個十分強盛的暗器宗派,名為「玄器宗」,當時還有許多暗器宗派依附其門下,但某日玄器宗宗主的兒子竟出言調戲聚寶閣閣主的女兒,聚寶閣閣主一怒之下,在東大陸發了絕殺令,玄器宗宗主本不以為意,但當聚寶閣閣主率眾攻到玄器宗宗門前時,玄器宗宗主才知大事不妙,不過已為時太晚,短短三個月,玄器宗與依附在其門下的宗派,全被殺的片甲不留」盧越峰嘆道。

「什麼!」楚天詫異道。

「不僅如此,發出那絕殺令後,使整個東大陸陷入一片血海之中,絕殺令中寫道:「只要有人提著修練暗器功法的修真者的項上人頭,便可到聚寶閣換取極品晶石」,當時許多小門小派傾全宗之力,只為得到那聚寶閣的極品晶石,而那時天斗大陸的眾人才首次意識到聚寶閣的勢力、財力、人力有多龐大!」盧越峰說道。

「難道那赤霄槍宗對此視而不見?」楚天問道。

「當然,赤霄槍宗當時反而還樂觀其成,畢竟那玄器門鋒頭太勁,且做風太為囂張,數次揚言門派實力已超赤霄槍宗,致使赤霄槍宗大為火光,不過赤霄槍宗因顧忌造成東大陸動盪不安,才遲遲未對玄器門下手,而聚寶閣欲「幫」赤霄槍宗一把,赤霄槍宗自然也坐享其成」盧越峰說道。

「既然如此,為何如今東大陸還可發現暗器店鋪呢?」楚天不解道。

「些許是聚寶閣閣主發覺此事做的有些太過了吧,數十年之前將搶奪而來的暗器書籍傳了下來,使得暗器之道不至於失傳,只不過至今已無人膽敢以暗器之道開宗成派了」盧越峰黯然道。

楚天點點頭,心道在見過聚寶閣的雷霆手段之後,若還有人敢於以暗器之道立宗,不是瘋子便是傻子。

「楚天,老夫離開一會,片刻便回來」語畢,盧越峰起身離開,而楚天也未出言阻止。

幾天下來,楚天心知盧越峰雖是魔盟之人,但行事光明磊落,且以他合體中期的修為,楚天根本無力招架,盧越峰行事根本不必事先知會楚天,直接將他誅殺不是更為快意?正因為如此,楚天才會放心地目送盧越峰離去。

過了約莫一刻鐘,盧越峰面色輕鬆自如的回了石房,而關於方才去了何處,楚天是絲毫沒有過問。

「前輩,既然聚寶閣如此強盛,難道霸刀宮、傲劍宮、赤霄槍宗不會眼紅嗎?」楚天問道。

由於楚天修真未滿百年,在修真界來說,充其量也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對於天斗大陸許多情勢,還處於一知半解的狀態,而盧越峰修真已有三百多年,見過的世面與知道的秘辛比他多了太多,楚而天自然也不會放過如此大好機會。

「哈哈,聚寶閣的確十分強盛,其財力恐怕比起三宗所和還多,但天下三大門派的門號也不是憑空而來,在天斗大陸屹立不搖幾千年之久,除了功法超絕之外,就是幾千年以來,三大門派皆常出現驚才絕豔之輩,其門內還有許多早已不管事的老怪物,皆是跺跺腳便可使一方大陸風雲變色的人物,聚寶閣就算富可敵國,也不會把腦筋動到三大門派上」盧越峰解釋道。

「前輩,以你看來,三大宗派中何者最為強勢?」楚天再問道。

盧越峰沉思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數千年以來,三大門派應屬伯仲之間,而近百年來,以赤霄槍宗最為強勢,隱隱有壓過霸刀宮與傲劍宮的勢頭,只不過在過個幾十年,霸刀宮應會超越其他兩宗」。

「這是為何?」楚天疑惑道。

盧越峰聽言,大笑幾聲:「在我面前何須裝傻,自然是因為有你小子了,雖然赤霄槍宗有馮傲然這資質超絕的少宗主,但呂揚風與周魁也不會太差,可是就我看來,你小子天賦心性才是四人中最佳」。

「那是前輩太過抬舉楚天了」楚天淡然道,絲毫不因盧越峰此言而露出欣喜之色。

盧越峰見此,眼中閃過一抹讚許,卻不顯露於色:「既然距陳順歸來仍有三日之久,期間對於天斗大陸有何不解之處,儘管相問」。

三日轉眼間便過去,而期間楚天也數次提出有關天斗大陸局勢的問題,甚至還數次向太一道宗的弟子討要了茶水,因兩人聊的太過忘我,當話題一止時,才驚覺已十分口乾舌燥。

第七日一早,楚天與盧越峰一同到通道外等候陳順,不久,楊平永、何昇耀與柳武領著弟子也相繼出現。

不知過了多久,也無人去細數,從遠處隱約可看見一道人影,十分緩慢的走近眾人。

「是他!」盧越峰說道。
第七十七章 混沌之體

正如盧越峰所說,陳順的身影從黑暗中逐漸顯露出來,但當他走近時,其步履蹣跚的身形與空洞的雙眸卻令眾人憂喜參半,憂的自然是楊平永等人,而喜的當然是何昇耀與柳武了。

「殺!」就在陳順離眾人只有十步之遙時,何昇耀與柳武兩人如脫弦之箭般忽然暴起。

何昇耀與柳武此舉顯然是早有預謀,而楚天也沒預料到他們兩人竟如此膽大妄為,未加以防備之下,也來不及使出八轉瞬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兩人對陳順痛下殺手。

但出乎眾人意料的,陳順老臉卻未顯露驚慌之色,也不閃不避,雙眸帶有戲謔之意的望著何昇耀與柳武。

「阿!!」何昇耀與柳武兩人怪叫一聲,身子便直直躺在地上,似乎在承受極大痛楚般渾身扭動不已,還連連吐出黑血,面容發青,顯然是身受劇毒。

何昇耀與柳武滿是怨毒之色的望著陳順,而後者臉上則掛著一抹淡定自如的笑意:「怎麼,意外嗎!?」,而就在此時,從最右邊的通道,又有一個「陳順」在眾人震驚的眼光之下,以龍行虎步之勢走了出來。

楚天雖愣了一下,但也隨即醒悟過來,抱拳恭賀道:「恭喜陳宗主順利煉成身外化身」。

陳順不著痕跡的略微側了側身,隨後意有所指道:「呵呵,那還得多虧你給我的血晶人蔘,若無你相助,老朽這身骨頭恐已成灰了」語畢,陳順走到何昇耀與柳武身前的陳順身旁,慢慢的「融」為一個陳順。

就在兩名陳順合而為一之際,盧越峰緩慢地走到走到陳順身前,將何昇耀與柳武踢到兩旁,單膝落地,朝陳順做半跪拜之禮道:「參見長老」。

四字一出,現場一片譁然,就連楚天也萬萬沒想到陳順竟會是魔盟中人,且還是位高權重的長老!

「你…你…」何昇耀與柳武帶有極大不甘的望著陳順,神情似乎想將陳順生吞活剝般可怕。

「念在你我師徒之情,讓你們死得瞑目,盧越峰,殺!」陳順喝道。

「是」語畢,盧越峰雙手燃起奇異黑炎,伴隨著兩聲慘叫,許多原本追隨何昇耀與柳武的弟子,此時惶惶不安,不知該如何是好。

待盧越峰將兩人誅殺後,陳順對著眾人沉聲道:「先前追隨柳昇耀與柳武的弟子,雖有反叛之心,不過相信是被他們兩人所蠱惑,老夫既往不咎,但若再有下次,可別怪老夫心狠手辣!!」語畢,陳順不理會神情有些癡傻的眾人,領著楚天與盧越峰回到他的石房內。

「陳宗主,你藏的好深阿!」回到石房後,楚天意有所指道。

「呵呵,楚兄弟莫怪,若非如此,我如何揪出懷有異心的人呢!?況且我天一玄功一事絕無欺騙之意,若無你的血晶人蔘,也無今日的陳順」陳順微微一笑後,隨即正色道。

「那天選之人一事呢?」楚天問道。

「天選之人不過是老夫憑空杜撰,但老夫的確有算出會有人出現助老夫煉成身外化身,老夫便順勢將他說為是天選之人罷了」陳順說道。

「既然你身坐魔盟長老之位,為何還要離開魔盟,自行立宗呢?」楚天不解道。

「過去兩、三百年來,魔盟銷聲匿跡,東大陸之人以為魔盟已覆滅,不過當時魔盟的確已近崩潰離析之境,盟主練功一個不慎,竟然走火入魔,三日後便氣絕身亡,而盟主的兒女年紀尚小,無法接任盟主之位,副盟主修為實力太低,無法震懾他人,於是對盟主之位懷有覬覦之心的人趁亂崛起,就連我宗也有弟子蠢蠢欲動,由於不想捲入這場紛爭當中,我便獨自一人離開了魔盟,而為了使我天一玄功繼續傳承下去,我就在東大陸開創天一道宗」陳順解釋道。

「如今盧前輩找上了你,想必是因為魔盟已出現了新盟主,且有異心之人也一併解決了吧!?」楚天猜測道。

「不錯」陳順點頭道。

楚天沉默了一會,又道:「楚天還有一點不解,既然陳宗主在魔盟坐有長老之位,在魔盟也有宗派,更是一宗之主,況且魔盟盟主新上任不久,難道他不怕你的勢力過於龐大?」。

「這事關…」由於此事過於隱密,盧越峰欲告訴楚天不該多問,但陳順卻揮揮手,示意盧越峰閉嘴。

「無妨」陳順頓了頓,又道:「我魔盟除了盟主與副盟主之外,還有四大長老,分別為天、地、日、月,而我自然是天長老,四大長老在魔盟內掌握實權,還是一宗之主,門下各有數千弟子,且皆與魔盟同進退達數千年之久,而盟主一脈也有各自的宗派,還會派兩名護法跟隨在長老身邊,預防異心之人」。

陳順一番話聽似清楚明瞭,但楚天心知陳順對一些隱密之事避而不談,而楚天也知道他在陳順兩人面前的確是個外人,因此也未對這事追根究底。

「楚天,救命之恩難以回報,這符咒聊表心意,望你收下」語畢,陳順取出一張巴掌大的黃紙,上頭寫有許多艱澀難懂的字,將其遞給楚天。

楚天也不推辭,馬上將符咒收進儲物戒指中,而陳順也解釋了符咒的功用:「危急時拿出這張符咒,只須注入些許真氣,便可瞬移於千里之外」。

「多謝」楚天說道,隨後又道:「陳宗主,先前我由樹下密道進入天一道宗之前,曾經過一處傳來陣陣陰寒之氣的通道,不知通道內是何物?」

陳順思考了一會,才意會楚天所指的是哪個通道:「那個通道內是個小湖泊,不知為何聚集了極大量的五行水之力,之前曾有身帶水元力的弟子欲借助那湖泊修練,卻被水之力反噬其身」。

「可否請陳宗主帶我到那通道,我想借助那小湖泊修練金剛煉體大法」楚天問道。

陳順聽言,略微有些吃驚,但隨即恢復了過來:「好,你要何時過去?」。

「現在」楚天說道。

不多時,陳順領著楚天來到通道外,刺骨寒氣令楚天精神為之一振,心道定要利用這個湖泊好好修練金剛煉體大法。

「多謝陳宗主引路,此次閉關修練約需費時十來天,出關後也是楚天離開之時,屆時望請陳宗主再為我指路」楚天抱拳道。

「好!」陳順答道,而楚天隨後也走進通道之中。

“撲通─”當楚天走近通道內後,陳順雙膝落地,朝著通道做了跪拜之禮。

「跪下!」陳順命令道,而盧越峰還是首次見到陳順如此威嚴,雖有些不解,但仍在陳順身旁跪了下來,學著陳順做了跪拜之禮。

「老奴該死,未能幫少主護法,老奴在此祝少主修練順利」語畢,陳順頭深埋於地,過了許久才又抬起頭來。

「少主!?,難道…難道楚天竟是傳聞中,盟主與「他」所生的孩子嗎?」平日穩如泰山的盧越峰,此時老臉也不禁顯露震驚之色。

「不錯」陳順隨即站起,宛若巍峨大山般的氣勢澎然壓向盧越峰,沉靜的老臉卻顯露絲絲殺機。

盧越峰也是個聰明人,馬上咬破手指,將精血點在眉心上:「盧越峰在此對天發誓,一生至死效忠少主楚天,如有違背,則招九天雷劫,淪魂飛魄散之局」。

陳順見此,微微一笑,收回森然殺機,隨後正色道:「身世一事,不准在少主面前提起,更不准透露給盟內之人,否則以少主目前低微的實力,只會引來殺身之禍」。

「是,屬下明白」盧越峰點頭道。

走進通道後,楚天只覺寒氣越加逼人,走了約半刻鐘之久,楚天走到湖畔,而此時楚天遍體發寒,眉梢上還結有寒霜,但楚天卻絲毫不顧刺骨寒氣地脫下渾身衣袍,隨後走進約兩人高的湖泊內,盤坐在湖底運起金剛煉體大法。

當楚天運起金剛煉體大法時,寒氣似乎逐漸融入在他骨肉之中,楚天竟出奇地感到舒暢無比,更加速了真氣的運行。

過了不知多久,楚天發覺湖內的寒氣不再森然刺骨,心中不免有些失望,畢竟金剛煉體大法書上說道,突破第二重境界後,每突破一個境界,皆會遭受到椎心刺骨之痛,但如今湖內寒氣將盡,楚天卻仍感到舒適無比,令他不禁懷疑,是否自己不適合修練金剛煉體大法,亦或者是自己修練方法錯誤。

然而就在楚天認為寒氣已盡,欲要起身時,吸收在體內的寒氣此時卻在楚天體內肆虐,楚天渾身頓時疼痛不堪,竟有骨肉似乎硬生生被撕開之感,連忙運起金剛煉體大法,但隨後通體發紫,從七竅流出紫芒,而湖泊竟慢慢化成堅冰,將楚天困在之中。

過了數天,陳順將宗內一切事務安排妥當,並將魔盟一事解釋給門內眾人聽之後,便在石房內與盧越峰討論魔盟的現況與情勢,然而正當兩人談起新任盟主時,石門卻傳來三聲悶響。

“砰─砰─砰─”由於先前陳順曾交待,若有重要事情相談時,需拍擊石門三下,楊平永這才不使用早已熟知的機關,改為拍擊石門,而石門也馬上開啟。

「何事?」陳順開口問道,而由於楊平永打斷他與盧越峰的談話,語氣顯得有些不善。

「稟告宗主,屬下無意打擾,不過事關楚天,且實在太為詭異,屬下不得不為此煩憂宗主」楊平永說道。

陳順聽到楊平永來意有關楚天,神色立即緩和了幾分:「哦?」。

「先前芷雪無意間拿出玄元石替楚天測試五行之氣,但玄元石卻爆出灰白之光,且芷雪在屬下面前測試那玄元石,其完全沒有損壞之處,而根據本門書籍記載,除了死人之外,常人體內皆會帶有五行之氣,然而楚天卻一反常理,屬下覺得此事太過奇異,按耐不住之下,才會來此尋問宗主,望宗主莫怪」楊平永有些慌忙道,而出乎楊平用意料的,陳順竟仍一臉淡漠。

「好,老夫知曉了,若無要事,你便可離開了」陳順語氣有些不耐道,而楊平永則愣了一會,似乎沒料到陳順竟對此事毫無興致。

「是,屬下告退」楊平永也是善於察言觀色之人,見陳順面帶不耐,便立即離開石房。

待楊平永離開石房後,陳順這才滿臉驚喜之色的激動道:「混沌之體,竟是傳說中的混沌之體!」。

「混沌之體?」盧越峰大惑不解道。

「不錯,混沌之體便是體內擁有全部五行之氣,且五行之氣以極為奇妙的方式融為一體,稱為混沌之氣,而混沌之體乃是修練天一玄功的最佳體質,修練任一五行之氣,都有事半功倍之效,傳聞我宗第一代宗主便是混沌之體,才得已以短短三百年之期,煉成身外化身」陳順大喜過望道。

「可惜少主已修練了別種功法,無法修習天一玄功了」盧越峰婉惜道。

陳順聽言,莫測高深的笑了笑:「誰說無法修習了!?」。
第七十八章 五行之氣

十日之後,陳順與盧越峰兩人一同到了通道之外,兩人卻也立即的察覺到通道內竟已不再吐出絲絲寒氣。

「少主所修習的功法果然有其奧妙之處,原本濃厚至極的五行水之氣,在短短十日期間,竟變的稀薄無比,只不過通道內竟無法感受到少主的氣息」陳順眉頭深鎖道。

「什麼?莫非是少主練功時出了差錯?」語畢,盧越峰大步一跨,就要走進通道內一探究竟,但陳順大手一橫,擋住了盧越峰。

「再等」陳順搖頭道:「先前少主曾言此次修練需費時十幾日,這才過了十日,些許少主正處於突破之際,若因你擅闖之下功虧一簣,你可對的起少主!?」。

湖內,正如陳順所言,楚天的確到了突破至第三重境界的重要關頭,而這也正是金剛煉體大法的特殊之處,從第三重到第五重境界,只要在極寒或極熱的地方修練,不管修練多久,都可直接突破至另一個境界,只不過就像是蓋房子之前所打的地基,在三、四、五重境界修練時撐的越久,其金剛煉體大法也越加精純,對往後突破第六重之後的境界更是大有裨益。

此時楚天在堅冰內看似毫無知覺,但其實他正忍受極大的痛楚,全身時而彷彿有萬根針在身上刺般難受,時而有骨肉分離,經脈寸斷之痛,這十日之間,楚天來來回回承受了不下千次,但卻都咬牙苦撐了下來。

到了第十五日,通道外的兩人也不免顯露擔憂之色,而原本寧靜無聲的通道內,卻不斷傳來”劈啪”之聲。

「少主出關了」陳順沉靜道。

「吼─」一聲大吼與隨之而來的炸裂聲,在第十五日,楚天終於忍受不住痛楚,運起全身真氣,將堅冰破去,但與之同時,楚天也因氣力放盡,昏倒在湖裡。

「走!」語畢,陳順便一馬當先的奔進通道內,見到楚天昏倒在湖內時,反而鬆了口氣,隨手拾起湖旁的衣袍,用其裹住楚天後才將他抱起,而此時盧越峰才到了湖旁。

「少主如何?」盧越峰越顯焦急的問道。

「無礙,靜休個幾日便可恢復過來」陳順淡然道,而此時楚天右掌心妖異紫芒一閃,陳順才察覺楚天右手竟緊抓著一個奇形怪狀的晶石。

「原來如此,也難怪這小小湖泊會有如此濃厚的五行水之氣了…」陳順喃喃自語道,隨後不等候盧越峰,獨自一人先回了石房。

盧越峰見陳順如同風一般消失在眼前,心道天一玄功果然名不虛傳,我合體中期的修為,使盡全力施展身法卻連天長老的影子都沒見著。

兩日過後,楚天才悠悠醒來,隨後起身盤坐在床,運轉了金剛煉體大法,身上隨即散發出耀眼金光,而金光之中則摻雜絲絲紫芒,若不特意觀察,絕對無法發現。

過了約莫一刻鐘之後,楚天才下了石床,走到石桌旁拉了張石椅坐下,而此時陳順也剛好進到石房內。

「面色紅潤,雙眸炯炯有神,看來你這次修練收穫頗豐?」進到石房後,陳順也拉了張石椅在楚天身旁坐下。

楚天並未回答陳順,反而開口問道:「陳宗主,我這次修練用了多久時間?」。

「足有十五日之久」陳順答道。

楚天聽言,竟少見的露出頹然之色,陳順自然也有發覺,便出言關心道:「怎麼?莫非真是修練時出了差錯?還是有何不解之處?」。

「不,陳宗主有所不知,這功法十分特殊,對修真者的資質悟性並不講求,反而極度考驗毅力,若意志不堅,就算是資質悟性上上等的人修練,也只是白費功夫」楚天說道。

「既然如此,你都已在那小湖泊內修練了十五日,難道仍算是意志不堅之輩?」陳順不解道。

「非也,我足足忍受了莫大的痛楚十五日,日夜不停的遭受椎心刺骨之痛,在此功法一書記載當中,已可算入上乘之林,只不過創下此功法的修真者,當初在極寒的地方,竟修練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有往後不破金身的美名,而我卻「只」修練了十五日,實則相差甚遠」楚天嘆然道。

陳順聽言,讚許道:「不錯,精益求精,好上求好」語畢,陳順取出了散發出奇異紫芒的小石子。

將石子置放在桌上後,陳順眼含深意道:「雖然你比不上功法的創始者,但你曾想過你所修練那個湖泊,可能比那創始者所處的環境還凍寒數倍,你可知道這發出紫芒的小石子是何物?」。

「不知,當初我在暈倒前一刻發現這發出刺骨寒意的石子,直覺絕非凡物,便拼盡最後一絲氣力將它拾起」楚天說道。

「在天一道宗的書籍內記載,此物只有在五行水之氣極為濃厚之地,經過百年蘊養才有可能形成,稱為「紫玉寒晶」,若修練天一玄功,身帶有五行水之元力的修真者將其煉製成法寶,實力可爆增一倍有餘」陳順說道,與此同時還一直觀望著楚天的表情。

「哦!?此物竟如貴重,怎麼我卻未曾聽聞?」楚天不解道,當初他在斷腸崖時讀了幾十本約莫三指厚的書籍,全是有關修真界寶物,從最低等的物品到最上乘的珍寶,且可說是過目不忘,如今卻敗在這紫玉寒晶之上,自然會有些不解與疑惑。

「哈哈,這是當然,因為紫玉寒晶是獨有我天一道宗所稱,在修真界卻另有他名」陳順笑道。

「何名?」楚天立即問道。

「水瑩石」陳順淡笑道。

楚天聽言,頓時恍然大悟,心中疑惑一掃而空,失笑道:「難怪那小湖泊會散發出如此森然刺骨的寒芒了,原來是這塊靈水之晶在作怪」。

「這小湖泊內五行水之氣之濃厚,想必也不需我再多以贅述,且形成紫玉寒晶之後,在其相輔相成之下,這小湖泊定年比一年凍寒,而老夫深信,當初那功法的創始人,絕不會在內有水瑩石的極寒之處修練」陳順正色道。

楚天沉默了一會,咀嚼了陳順語中含意後,馬上起身抱拳道:「多謝陳宗主」。

「切記,修練時絕不能自怨自艾,亦或者是妄自菲薄,否則容易產生心魔,老夫修練了數百個年頭,曾有數個知己好友因修練時產生了心魔,最終走火入魔而亡,永遠無法窺探到那最上乘的境界,而老夫也是最近才領悟到,修練絕非為了贏過他人,而是為了戰勝自己」陳順面露沉重之色道。

「是,多謝陳宗主指點,楚天定會謹記在心」楚天由衷的說道。

陳順點了點頭,將水瑩石推到楚天面前:「既然是你發現這紫玉寒晶,就將其收走吧!」語畢,楚天猶豫了一會,一個反手,還是將水瑩石收進儲物戒指之中。

「楚天,你對我天一玄功可有興趣?」陳順話鋒一轉,開口尋問道。

「當然,在進到天一道宗之前,我從未聽聞何謂五行之氣,我所研讀的書籍也未曾出現天一玄功,自然對貴宗功法有好奇之處」楚天誠心道。

「老夫聽說先前芷雪為你測試五行之氣,然而那玄元石卻發出灰白之光,可真是如此?」陳順問道。

「不錯」楚天點頭道。

陳順聽言,沉吟了一會,將混沌之體一事告訴楚天,隨後問道:「既然有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你可願廢除一身修為,修練我天一玄功?我擔保不出百年,你實力定比現在更強上數倍」。

「多謝陳宗主一番美意,不過正如陳宗主所言,修練是為了戰勝自己,若我此時轉為修練天一玄功,相信也達不到最上層的境界」楚天斷然拒絕道。

出乎楚天意料,陳順大笑了三聲,連道了三聲好:「好、好、好,若你真答應了我的邀約,我也絕不會傾囊相授,叛宗忘義之人,是老夫生平最為唾棄」。

楚天聽言,笑而不答,隨後問道:「既然我已修練完畢,也該是我離開之時,是否可請陳宗主為我指路?」。

「且慢,與生具有混沌之體的人,少說已千年未曾出現過,老夫所知也只有你與我宗第一代宗主,如今你遇到了老夫,也算是天意安排,老夫希望借你之力,將我天一玄功發揚光大,讓天斗大陸之人見識到我天一玄功的奧妙」陳順目光炯炯道。

「這…」楚天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方才陳順才道最唾棄叛宗忘義之人,一會又道希望他將天一玄功發揚光大,讓楚天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回應。

陳順也知道自己有所矛盾之處,隨後解釋道:「方才一言並非勸你修練天一玄功,而是希望你將天一玄功獨特的修練方法傳播下去,或許能使他人有所頓悟,進而創出嶄新的功法,致使修真界的改變,想來你也了然於心,現在修真界可說是滯足不前,三大門派瓜分西、北、東大陸,至今仍未有宗派能撼動其地位,使得強者越強,弱者越弱,長期下來,只對修真界有害無益」。

楚天沉思了一會,點頭道:「前輩所言極是,只不過楚天資質駑鈍,不知該如何不修練天一玄功,而傳播天一玄功的奧妙」。

陳順並未立即回答楚天,反而微微一笑道:「你認為我天一玄功與當今所有宗派的功法相比,有何不同之處?」。

「五行之氣」楚天淡然道。

「不錯,當今門派,只有我天一道宗將天地靈氣細分為五行之氣,再修練與自身元力相同的五行之氣,往往有事半功倍之效,我想做的便是讓你體驗何謂五行之氣」陳順說道。

「體驗五行之氣?」楚天不解道。

「不錯,盤坐在石床上,老夫自有辦法讓你知道何謂五行之氣」語畢,陳順起身站在,在石床旁等待楚天,而楚天衡量了一會,也隨即走到石床,盤坐而下。

「在體驗五行之氣之前,老夫希望你明白一個道理,雖然我宗的修練方法聽似大相逕庭,但其實是殊途同歸,老夫深知以你的修為實力遠遠未能理解這道理,但務必記住老夫今日之言,些許往後會對你有所幫助」陳順說道,而楚天只是微微點頭,已在床上閉上雙眼,心神合一。

陳順見此,將右手輕放在楚天胸前,將左手放在背後,之後輕微、小心翼翼地注入絲絲元力。

楚天只覺經脈內多了幾道暖流,舒暢無比的循環了全身經脈,楚天輕吐了一口氣,頓時沉浸在無我的境界之中,此種境界玄之又玄,唯有親身體驗方可知其奧妙之處。

過了約莫一刻鐘,楚天首先感到石房內的天地靈氣有所改變,在楚天細心感受下,在石房內的天地靈氣,竟給他六種不同的感受,微冷、微熱、厚重、凝實、旺盛與狂暴。

陳順見楚天已領悟到五行之氣,便悄悄的收回雙手,隨後離開石房,心中不禁為楚天悟性之高感到讚嘆。

待陳順離開石房後,楚天立即發覺到石房內少了股狂暴之氣,但楚天不為所動,依舊感悟著五行之氣。

在通道外,陳順對著楊平永下令道:「告訴門內弟子,這一月內不論是誰,不論何事,都不可到我石房外的通道走動,違者重懲!」。
第七十九章 黃英

石房外,陳順與盧越峰側身而坐,而在陳順下令之後,天一道宗的弟子無一在外逗留,皆在石房內練功,尤其是當初追隨何昇耀與柳武兩人的長老的弟子,更是人人自危。

在外為楚天護法的兩人,怕打擾楚天修練,皆用密語傳聲交談。

「如何?少主可有要修練天一玄功?」盧越峰問道。

陳順搖頭道:「不,若此時少主修練天一玄功,等同於離宗叛道,你認為以少主的個性,會如此為之嗎!?」。

盧越峰頓了頓,又道:「那難道是少主又有所突破或頓悟?否則怎麼又再次閉關修練?」。

「就算不能修練天一玄功,難道不能體悟五行之氣!?在老夫苦口婆心的連番勸說之下,少主才答應親身體驗五行之氣的奧妙」陳順老臉閃過一絲得意道。

「但就算少主體悟出五行之氣,少了天一玄功的攻擊法絕,不也是形同雞肋?」盧越峰疑惑道。

陳順微微一笑,並未直接回答盧越峰,反問道:「你認為少主資質悟性如何?」。

「少主資質百年難得一見,悟性更是超脫凡俗,就屬下看來,少主資質悟性應是冠絕天下」盧越峰稱讚道。

「不錯,少主資質悟性,就連老夫也要甘拜下風,更加難能可貴的是少主的心性,無一絲當今年輕弟子驕縱的弊病,而更是因為如此,才不能傳授少主天一玄功的功法」陳順正色道。

「屬下不解,望請長老解惑」盧越峰滿臉疑惑道。

「我天一玄功創始人雖也是驚才絕豔之輩,但他所領悟出的功法必是最適合己身,對於我們這些資質不如他的人修練,最是剛好,但以少主絕佳的悟性,若強行傳授天一玄功的功法,只會侷限少主的成就,不如讓少主自行領悟,創出最適合他的功法!而我相信,以少主的悟性、資質、心性、毅力,往後定會青出於藍,更勝於藍」語畢,陳順的老臉上也難得顯露出一抹興奮之色,殊不知此番見解,正與西大陸此時在快意喝酒的酒鬼不謀而合。

出乎陳順所預料,十日後,楚天便神色淡然的自行走了出來:「陳宗主,我已出關,煩請為我引路」。

「這才不過十日光景,難道你已完全體悟了五行之氣?」陳順詫異道。

楚天搖搖頭,並未答話,卻面露心事重重之色,而陳順隨後又追問一番,但楚天依然默不作答,陳順無可奈何下,也只能帶著楚天出了天一道宗之外。

走出天一道宗之後,映入眼廉的是連綿百里的山脈,一片綠意盎然讓楚天頓時感受到一陣神清氣爽,陣陣清靈之氣撲鼻而來,與陰暗、了無一絲朝氣的石房、石道相比,簡直是世外桃源。

「陳宗主,你是否知道該如何去電逸城?」楚天開口問道。

陳順手指著眼前的山脈:「翻過山脈後,以你的速度,只須兩日便可見到電逸城」。

「多謝,陳宗主,盧前輩,後會有期」語畢,楚天便飛身而去。

「難道少主在十日間就已完全領悟了五行之氣?」盧越峰見楚天去匆匆,不禁懷疑道。

「不可能,就連我天一道宗的創始人,也是花費了半年,在機緣巧合下才領悟了五行之氣,雖然少主悟性驚人,還有我從旁相助,也絕不可能在短短十日間領悟五行之氣」陳順斷然道。

「那為何少主會提前出關呢?」盧越峰不解道。

「或許是修練遇到了困境,又或者是身懷要事,老夫也不得而知,不過少主這一走,我們便可提早準備回魔盟了…」陳順說道。

正如陳順所言,楚天在領悟五行之氣時遇到了困境,且遲遲沒有突破,而當睜開雙眼,見到幽暗且狹小的石房,使得楚天心中似乎堵住了口氣,楚天頓時心知是自己心境亂了,索性提前出關,讓心神沉澱下來之後,再開始領悟五行之氣。

花費了半天時間越過了重重山脈之後,楚天見到了廣袤了平原,上有蓊鬱的樹林,不遠處還有個波光嶙峋的湖泊,這湖光山色令楚天感到心曠神怡,便打算駐足一會,於是在湖旁落了下去。

「呼──」楚天似乎想將胸內鬱悶之氣一掃而光般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而後發現湖泊中央竟有一個小亭子,且四周沒有橋樑搭載,楚天心生好奇之下,便飛身到了亭內。

「嘻嘻…哈哈…呵呵,天下英雄,無可勝我,天下梟雄,臣服於我,天下第一,捨我其誰,哈哈哈…嘻嘻嘻…,穿腸毒藥是黃湯,快手殺人是黃英,嘻嘻嘻….」亭內有一個頭髮灰白的老者,坐在亭內的長椅上不停地喃喃自語,還時不時抓抓已有些稀疏的頭髮。

楚天起先愣了一會,察探老者不過元嬰末期的修為後,便放心的坐在另一張長椅上,闔上雙眼,放下心中雜念,感受徐徐吹拂的微風,與天地合一,與自然同化,心境不知不覺間穩定了下來,而一旁的老者也不再喃喃自語。

過了許久,當楚天睜開眼時天色已黑,亭內石桌、柱子上因鑲嵌夜明珠,使得楚天仍可清楚視物。

「嘿嘿,小伙子,你打哪來的阿?我這鶴香亭不錯吧,嘿嘿,嘻嘻」老者一蹦一跳地走到楚天身旁問道。

「晚輩是西大陸人,這鶴香亭確實不錯,先前晚輩以為這是無主之物,便擅自造訪,望請前輩見諒」楚天抱拳道,語氣顯的十分客氣。

「西大陸?嘻嘻,我這輩子從未去過西大陸,西大陸有什麼好玩的阿!?快點跟我說說,哈哈」老者搖頭晃腦道。

雖然老者有些瘋言瘋語,但楚天還是說道:「西大陸有許多風景優美之處,譬如落日峽、瑤天池,只不過與這鶴香亭相比,怕也是遜色不已」。

老者聽言,樂的開懷大笑:「哈哈,說的好,說的好,鶴香亭可是東大陸風景最美的地方,哈哈,我叫黃英,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阿?」。

「晚輩名為楚天」楚天說道。

「哈哈,好名,好名,小伙子你人真好,之前來到我鶴香亭的人,看到我馬上就飛身而走,只有你肯陪我交談,嘻嘻,小伙子我中意你,再陪我聊聊吧」語畢,黃英便一屁股的在楚天身旁坐下。

「不知前輩想聊些什麼?」楚天問道。

「嘻嘻,哈哈,這個…」黃英搔搔頭,又道:「哈哈,小伙子你知道這鶴香亭怎麼來的嗎?」。

「不知,晚輩方才也是十分不解,這亭子離湖畔少說數里之遠,又無橋樑連接,怎麼會在湖面上憑空生出這亭子」楚天說道。

黃英聽言,樂的開懷大笑:「哈哈,小伙子我越來越中意你了,看在你這麼率真的份上,我就偷偷告訴你,這個亭子阿,哈哈,是我偷來的」。

「偷來的?」楚天略顯吃驚道。

「是阿,而且還是三日前從電逸城偷來的,哈哈哈,不錯吧」黃英面露得意之貌的說道。

楚天這下是更為吃驚,以黃英元嬰末期的修為,竟膽敢在東大陸三大城之一的電逸中偷東西,這無疑是打了電逸宗一個大巴掌,但黃英卻可安然無恙的將亭子搬到湖中,讓楚天不禁猜想黃英到底是何人物。

「實不相瞞,晚輩正巧要前往電逸城,只不過被這優美的風光景色所吸引,才因此停留了一會,是否可請前輩告訴楚天,電逸城有何特別之處?」楚天心想修為不高的黃英既可從容退出電逸城,定是對電逸城有非凡了解,這才如此問道。

「有有有,老王的糖葫蘆,老楊的肉包,福叔的牛肉麵可真是人間美味,「特別」的好吃阿!」黃英像個小孩般露出垂涎之色,還在特別兩字加強了語氣,讓楚天一陣無語。

「小伙子,你什麼時候要啟程去電逸城阿?」黃英問道。

「旭日東昇之時」楚天答道。

「哈哈,好呀好呀,我好久沒吃老楊的肉包了,走走走,小伙子我早上跟你一起走」黃英笑呵呵道,而楚天也點頭答應了。

隔日一早,楚天與黃英便動身前往電逸城,依陳順所言的兩日路程,在黃英四處拖延,走馬看花之下,硬是花了四天之久,才到了電逸城。

電逸城城門正如太虛城一般,皆有數名修為低微的電逸宗弟子在收取晶石,且皆是收取一個中品,亦或者是十個下品晶石。

「站住!」一名容貌粗獷的電逸宗弟子對著黃英大喝道,但黃英不理會那名弟子,依然大搖大擺的朝著城門走去。

「將他攔下!那瘋子沒有繳納晶石」面容粗獷的弟子道,而三名電逸宗弟子數息間就把黃英圍下其中。

楚天見黃英陷入麻煩之中,連忙喝道:「慢著,他是我好友,他的晶石由我來幫他繳」,語畢,楚天遞了一個中品晶石,與十個下品晶石給身旁的電逸宗弟子。

「哼!放人」面容粗獷的電逸宗弟子道,圍在黃英身旁的電逸宗弟子也馬上離開黃英。

「嘻嘻,哈哈,好險你們離開的早,否則就會被我殺了喔」黃英笑嘻嘻道,然而旁人卻將把他當作瘋子看待,紛紛嗤笑出聲。

黃英絲毫不理眾人,對楚天招手道:「小伙子快來,我來帶你吃老楊的肉包,哈哈」。

眾人聽言,更是大笑出聲,但楚天絲毫不在意的跟隨黃英走進了電逸城,進到電逸城之後,黃英替楚天解說了電逸城與太虛城的不同之處。

「哈哈,小伙子,見到中間電逸城中央那高聳龐大的建築沒有,嘻嘻,那便是電逸宗,而電逸城可分為五圈,內三圈便是宗派聚集之處,將電逸宗圍繞其中,越內圈的宗派,其實力越強,外兩圈是許多店鋪與商家,嘻嘻,小伙子,見到前面那小小的店鋪沒有,哈哈,那便是鼎鼎大名的老楊肉包,走走走,我們趕快去吃」語畢,黃英便拉著楚天奔向他所說的小店鋪前。

正如黃英所說,店鋪的招牌便是「老楊肉包」四個大字,且門內已有許多人在排隊,但出奇的是,店內卻不見有人在賣肉包!

「唉呀,太晚來了,你看看,都排了這麼多人了,走走走,我們也趕快去排隊」黃英罕見的露出焦急之色道。

當楚天踏入店內的剎那,陣陣肉香撲鼻而來,使得楚天竟不自覺的讚道:「好香」。

「哈哈哈,當然了,我黃英吃這肉包吃了五十幾年了,還是吃不膩阿」語畢,黃英吸了吸已快流出來的口水。

過了一個時辰,楚天兩人走上樓,楚天這才知道這店鋪分為兩樓,而老楊肉包正是在二樓販賣,而不斷由蒸籠內拿出肉包的老者,便是老楊。

當排在楚天兩人面前的人走了之後,黃英一個跨步,馬上走到老楊身前,而老楊也笑呵呵道:「呵呵,老黃,你好久沒來啦,這次要幾個肉包阿?」。

「哈哈,這次我還帶了個小伙子來,來個兩百個肉包!」黃英說道。
第八十章 黑水樓

「呵呵,你這次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呢!」老楊聽言,絲毫沒有露出驚奇之色,反而呵呵笑道,隨後翻開蒸籠察看了一會,喝道:「好了,今天肉包賣完了,你們請回吧!」。

排在楚天之後的眾人聽言,雖面露慍色,但在楚天眼裡看來,竟是敢怒不敢言,隨後一哄而散,但樓梯口處卻馬上傳來吵鬧聲,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叫罵。

「是哪個混蛋買走兩百個肉包!老子排了半個時辰就是要吃這肉包阿!」一陣粗聲沙啞的怒喝傳來,不久一名身形如熊的大漢走了上來。

「死老頭,是不是你買走了老子的肉包」大漢手指著黃英,雙眼瞪大宛如牛鈴,怒氣洶洶道。

「哈哈,是阿,怎麼,你有意見嗎?」黃英轉過身,雖仍滿臉笑意,但眼神中卻有一抹難已察覺的冷意。

出乎楚天意料的,大漢見到黃英後,竟然渾身一顫,冷汗涔涔流下,抖聲道:「不敢,不敢,小的不知是您前來買肉包,打擾了您的「雅興」,小的這就離開」。

「那還不快滾?」黃英依然笑嘻嘻道。

「是,小的立刻就滾」語畢,在楚天驚詫的臉色下,大漢竟然真的慢慢的滾出了他們眼前,而且就連到了樓梯口,還是堅持的滾了下去,且時不時的發出震天巨響,讓楚天不禁懷疑木板會不會在他一滾之下全壞光。

而在老楊肉包前的眾人臉色各異,其實當中不乏有人是受宗內長老甚至是宗主所託,礙於臉面才要他們這些修為低微的弟子買肉包,但由於黃英,他們便不用天天做跑腿的雜活,讓宗派的其他弟子看笑話,且長老更不會遷怒於他們,而卻也有另一部分人在心中暗嘆,怎麼黃英這次這麼快就回城了,還給不給他們吃肉包阿…。

「呵呵,肉包要趁熱才好吃,可別讓它冷掉了」老楊拿出兩個熱騰騰的肉包,分別遞給楚天跟黃英。

黃英一把拿下肉包,絲毫不怕燙口的兩、三口就把巴掌大的肉包吃個精光,馬上又跟老楊討要了另一個肉包,還趁空檔含糊不清地對楚天道:「小伙子你在做什麼,再不吃肉包就要涼了」。

楚天這才從黃英的「驚天」吃相中醒悟過來,馬上嚐了一口肉包。

「好吃!」楚天不禁讚嘆道,其蓬鬆軟嫩的麵皮,鮮美多汁的肉餡,宛如天與地般完美地結合在一起,不知不覺間,楚天便吃完了一個肉包,但滿溢在嘴裡的香氣仍讓楚天回味無窮。

「呵呵,小伙子,我的肉包不錯吧,趕快吃吧,否則你旁邊的老頭就要把肉包全吃光了」語畢,老楊又拿出一個肉包給楚天。

「多謝」楚天見身旁的黃英速度極快地對著肉包「下手」,也不甘示弱的吃掉一個又一個肉包。

一個時辰過後,黃英心滿意足地拍拍有些凸出來的肚子:「好吃,太好吃了,哈哈哈,老楊阿,你的肉包真是好吃阿,哈哈哈」。

「咯──」黃英打了個大飽咯:「老楊,我還要帶這小伙子去黑水樓瞧瞧,晶石擱著了,改日再來吃肉包,先走了」。

「好」老楊依然笑道,而黃英將一個極品晶石放在身旁的桌上後,就領著楚天離開了老楊肉包。

一路上,雖然吃驚於黃英所拿出的極品晶石,與眾人對他的惶恐不安,但楚天卻毫不過問,反而跟著黃英一路上哼哼哈哈的吃了福叔的牛肉麵與老王的糖葫蘆,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黃英才帶楚天來到了黑水樓。

黑水樓不大,甚至比老楊肉包略小幾分,但卻極具特色,正如黑水樓中的黑字,黑水樓通體玄黑,就連走入樓內也是漆黑如墨,若將鑲嵌在牆上的夜明珠取出,恐怕根本無法視物。

然而更讓楚天驚奇的是,黑水樓竟無人管理,楚天觀望了一陣子也沒有見到掌櫃的身影,且進出黑水樓之人,無一不帶有各式各樣怪異的面具,更有甚者穿著全黑衣袍。

「前輩,這黑水樓是?」楚天輕聲問道,從外觀看來,這黑水樓可說是一反常理,然而內部卻顯得神秘又怪異,令楚天百思不解這黑水樓到底是有何用處。

「哈哈,這黑水樓除了電逸城之外,也只有赤霄城才有,不過這黑水樓是做什麼的,就讓我先賣個關子了,哈哈,小伙子,走吧」語畢,黃英像個孩童般,蹦蹦跳跳的往樓上跑去。

隨後,楚天也走上了樓,出乎他的意料,樓上除了一片醒目的白牆與其上的夜明珠之外,簡直是空無一物,而白牆上畫有五條黑線,從右至左貼有許多人臉畫像,而先前進入黑水樓的人,也全在此看著畫像。

與一樓不同,二樓竟顯露絲絲肅殺之意,且還有難以言喻的沉悶壓力,就連楚天也是心神一沉,過了一會才恢復過來,反觀黃英卻不為所動,依然像個瘋子般帶著近乎癡傻般的笑意。

「嘻嘻,怎麼最近單子變多啦,哈哈,小伙子,你可知道那單子是幹啥用的?」黃英問道,其聲在沉靜的黑水樓,顯得無比突兀。

許多專心望著牆上畫像的人,因被黃英打斷了思路,馬上轉過頭來,雙眸露出灼灼兇光,更有甚者向黃英散發出狂暴駭人的殺氣,其殺氣就連站在黃英身旁的楚天也不禁為之駭然,但殺氣在黃英身上宛如冰遇滾水般消融開來。

「咦?」向黃英發出殺氣的人不禁驚呼道,而此時一名身穿淡藍衣裙的女子走了上來。

「樓主大人,您什麼時候回來了?怎麼不通知彩衣呢!?」女子輕聲道,但在場之人皆可清楚耳聞。

「等級?幾人?」黃英手指著向他發出殺氣之人,不改笑意地問道。

「三晶,十五人」女子很快答道,顯然對黃英的問話心知肚明。

「哦,哈哈,出言不遜,哈哈,該殺」語畢,楚天只覺眼睛一花,向黃英發出殺氣之人已軟軟的倒了下來,眾人見此無不倒吸一口涼氣,而楚天這時才醒悟到,一直在身旁看似瘋瘋顛顛的老者,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哈哈,死了,哈哈,你們幾個聽著,今天我心情特好,就不連你們一起殺了,從今日開始黑水樓封樓兩日,現在你們可以滾了,哈哈」黃英笑道,而除了楚天與彩衣外,無不如獲特赦般爭先恐後的往樓下跑去,而黃英見此更是捧腹大笑。

「哈哈哈,不過三晶也敢撒野,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黃英大笑不止,甚至還在地上打滾,最後也令彩衣忍俊不禁,輕笑出聲。

過了約一盞茶的時間,待黃英與彩衣止住笑聲後,楚天才抱拳道:「原來前輩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失敬」。

「失敬?你對我說失敬,哈哈哈,彩衣,妳有沒有聽到阿,哈哈,笑死我了」隨後,又是一陣捧腹大笑。

楚天見黃英一笑不可收拾,索性走到白牆前,興緻勃勃的從右至左望了畫像一番。

看了兩、三張畫像之後,楚天也立即明瞭那人臉畫像竟是懸賞單,在畫像下方清楚寫著其人的修為,所屬門派,功法特性,與懸賞晶石,而修為由右向左遞增,只不過令楚天啼笑皆非的是,在白牆最右側的畫像,竟有一個懸賞了五個下品晶石,修為僅元嬰期的修真者。

被五條黑線切割的白牆,就屬第二、三、四道之間最多畫像,且其中不乏有北大陸甚至是西大陸的修真者,而第五道所貼上的畫像已寥寥可數,且修為皆為合體期。

而最讓楚天感到驚訝,以至於愣在當場的便是那兩張貼在第六道的畫像了,兩張畫像皆是楚天熟識之人,其一是空心,而另一個是仇恨天。

過了一會,楚天回神後,才仔細打量著仇恨天與空心的畫像,兩人的懸賞晶石皆是天價的十萬極品晶石,但所屬宗派,功法特性,修為卻全是寫上「不明」兩字,不僅如此,兩張畫像顯然放置許久,已有些發黃。

「怎麼啦,小伙子,對著這兩張畫像發愣?」黃英問道。

「前輩,晚輩想請教關於這懸賞單與方才等級一說」楚天抱拳道,而黃英則懶洋洋的笑了笑。

「哈哈,這屁東西我都忘的精光了,彩衣,替我給這小伙子解釋一下」黃英說道。

「是」彩衣答道,隨後走到楚天身旁,楚天這也才看清彩衣秀麗的面容,雖然比不上周紫靈般的絕色,但也可算是一個清秀佳人了。

「這懸賞單如何而來?」楚天首先問道。

「天斗大陸上,許多人樹立了惹不起的仇家,亦或有不得親自動手、見不得光的原因,將想殺之人委託給我黑水樓,而我黑水樓則以六四分賬,抽取其中懸賞晶石」彩衣說道。

「哦,那黑水樓的殺手又從何而來?」楚天再問道。

「許多散、隱修因欲賺取晶石,進而加我黑石樓,也有許多亡命之徒,因想尋求庇護,便投靠黑石樓」彩衣淡然道,而楚天也心知彩衣所言半真半假,但也未太過在意。

「但其標準何在?總不能讓元嬰期的修真者去追殺合體期的人,這豈不是以卵擊石,貽笑大方?」楚天一針見血的問道。

「不錯,我黑手樓的殺手分為一隱、二凡、三晶、四日、五月、六天,正對齊白牆上的六道,且不得跨越己身的標準,發現者格殺勿論」彩衣雙眸奇異光芒一閃,顯然未料到楚天問詞如此犀利。

「哦?照妳說來,難道黑水樓內沒有六天的殺手?否則那兩張畫像可都要發黃了呢?」楚天眼神透露出一絲關心地問道。

「不錯,我黑水樓創辦至今仍未出現過六天殺手」出乎楚天意料,彩衣竟面露釋然之色。

「唉呀,待在這黑水樓好無聊阿,走了走了」語畢,黃英便率先走下了樓,而楚天心中雖還有許多疑惑,也只能暫時放在心中。

出了黑水樓,黃英帶著楚天與彩衣往黑水樓旁的大道一路向電逸城內部走去,大道極為寬敞,約可讓五十人併肩而走,而大道上也是人聲鼎沸,而楚天也在心中暗自將電逸城與太虛城做了比較,心道電逸城恐怕還要比太虛城更加強勢幾分。

「前輩,此次目的何處?」楚天問道。

「小伙子,別問這麼多,哈哈,跟我走就對啦,哈哈」黃英說道。

這一走之下,也令楚天見識到了這電逸城之大,走了半個時辰,也不過到了電逸城第三圈之處,已可見到許多實力不強的孱弱門派。

然而黃英並未停下腳步,一臉悠然自得的哼著小曲,繼續往內部走去,而途中黃英還與許多擦身而過的修真者打招呼,楚天剛開始還以為黃英在電逸城人緣極好,不過看了幾個見到黃英有如見到煞星,馬上拔腿就跑的修真者後,楚天才發覺自己是大大的錯了。

又走了半個時辰,黃英拍拍自己的雙腿,直呼道:「唉呀,終於到了,真是要走斷我這兩條腿了,累死我了」。

站在目的地的門前,楚天也有些吃驚,黃英竟帶他來到了電逸宗!

「哈哈,小伙子,你怎麼又在發愣了?該走囉」語畢,黃英腳一跨,就要朝著電逸宗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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