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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刀神 作者:冰如劍 ( 連載中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刁難



一路上,楚天用盡全力的飛馳,終於在四日後抵達了南大陸。

「師公,不如我們先在此地休息一會?」放緩了速度,楚天密語傳聲道。

「也好。」周通雖略為感到詫異,但也馬上應道。

在這四日期間,楚天完全沒有休息的打算,有幾次都是周通見楚天臉色蒼白,顯然有些脫力之後才令楚天在南大陸附近的海島休息,所以這次周通難免會感到詫異,尤其在兩個時辰前楚天才好好的調息過。

為防在人間引起不必要的騷動,楚天與周通在附近的山林落了下來。

「師公,我想去故鄉看看。」看著遠方,楚天眼神多了幾分懷念的波動。

遠方的安陽城,正是楚天駐足的原因。

踏著緩慢的腳步,楚天帶著周通來到安陽城的城門外,看著匾額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楚天輕到難以察覺的嘆了一口氣。

心知楚天如今思緒紛亂,周通不發一語,跟著楚天的腳步守護在楚天的後方。

走進了曾經無比熟悉的安陽城,楚天竟然感到絲絲的慌亂,在心中苦笑道:「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怯吧。」

憑著腦海中的印象,楚天在如棋盤般相互交錯的道路上走著,只不過經過了近百年的時間,安陽城也有了可說是天翻地覆的變化,楚天始終找不到當初楚家的大宅。

熱鬧的大街上,喧囂的叫賣、吆喝聲四起,與陌生的臉龐擦肩而過,歡笑喜樂的面容與楚天孤寂的心境成了諷刺的對比,這時從攤販傳來食物的香味把楚天從傷感的思緒拉了回來,看著自己小時候十分嘴饞的糖葫蘆,楚天下意識的取出幾個晶石,卻扯了嘴角搖頭笑了笑,繼續往前走。

走出了熱鬧的街道,楚天徬徨的不知該往左還右走,停下了腳步,這時卻不斷有人從他身旁走過,一致的走往右方。

不知該走往哪方的楚天索性跟在人群的後方,走了約莫一刻鐘之後,他驚訝的看著眼前的景像,與從前可說是完全沒變的楚天大宅就佇立在他眼前。

人們從楚家大宅的大門魚貫而入,思索一會之後楚天也跟著走進去,看著充滿許多回憶的大宅,酸、甜、苦、辣的滋味在心中交雜在一起,以前差點被淹死的那口井,被兄弟欺負而畏縮的牆角,與楚老爺一同品書的書房,全家人一同吃飯的飯廳…。

最後,楚天走進了大廳之中,看著牆壁掛著楚老爺與他幾個兒子的畫像,楚天站著久久不動,泛黃的圖紙,微微散發出香氣的檜木框架,紙上簡單的筆墨勾畫出楚老爺的風采神韻,比起當年一絲不減,讓楚天佩服起這畫師,只不過,在牆壁的最後卻獨有一個框架內沒有畫像。

默然的看著那個框架,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占據了楚天的心頭,這時卻有一個面容猥瑣的老頭打斷楚天的思緒。

「小兄弟,你怎麼一直看著那個框架發愣阿?」

「我只是好奇,為何獨獨只有那個框架內沒有畫像。」低頭看著比自己矮上許多的老頭,楚天帶著惆悵的雙眸問道。

與楚天對視,老頭微微吃了一驚,隨後”嘿嘿”的笑了起來:「小夥子,你不簡單,我活了八十個年頭,還沒見過任何一個年輕人有你這種清澈的雙眸。」

「只不過你小子是從外地來的吧,要小心阿,安陽城可沒有你想的安穩,穿著這麼富貴的衣袍,只怕會被惡霸盯上。」摸摸楚天衣袍的袖口,老頭叮嚀道。

「多謝,聽前輩所言,前輩應是安陽城之人,既是如此可否替晚輩一解這框架之惑?」對於老頭的叮嚀楚天微笑以對,現在他最想知道的就是楚家發生了什麼事。

拍拍頭,老頭帶著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楚天:「小子,你來安陽城卻沒聽過楚家大宅?楚家大宅的大名可是傳遍了幾乎整個東大陸阿。」

雖然心知老頭此話有誇大之嫌,但楚天依然露出謙卑的模樣:「呵,晚輩從窮鄉僻壤而來,初次來到如此大城,見識淺薄,讓前輩你見笑了。」

聞言,老頭心裡可說是樂開了花,他在安陽城無依無靠,唯一兒子早死,陪伴自己幾十年的妻子也染病去世,平日做著幫人補衣的工作,掙點小錢,勉強足夠衣食,卻要飽受許多冷眼,難得今日有一個外地來的小子,非但沒有看不起他,還不時前輩前輩的,讓他不高興都不行。

「哈哈哈,好吧,看在你小子這麼有禮貌的份上,我就替你說一下這楚家大宅的故事。」

「說起來,別看楚家大宅現在這麼風光,其實以前楚家曾經發生過慘案。」說到這,老頭嘆了一口氣:「據傳近百年前,那時我可都還沒出生呢,這楚家大宅的擁有者在安陽城也是德高望重,人人稱他楚老爺,有錢的很,只不過不像一般的富貴人家,楚老爺很有善心,每到別的城鎮看到那些孤苦伶仃,沒人照顧的小孩,都會掏出一點錢來收養他們,而這個框架裡的畫像據說就是楚老爺在安陽城收養的孤兒,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麼,偏偏只有個框架。」

言語至此,老頭又嘆了口氣:「只不過這世道真是待人不公,這麼一個大善人竟然還有強盜把念頭動在他身上,在一日間把楚家屠殺的不留一人,錢財全被洗劫一空,楚老爺自己也死於亂刀之下,幸好老天還沒瞎了眼,之前受過楚老爺恩惠的人集結起來把那些強盜一網打盡,總算報了仇,後來為了感恩楚老爺,那些人就決定重整楚家大宅,也就是現在這個模樣。」

語畢,老頭惦起腳尖,拉著楚天的衣袍,努力的湊到楚天的耳旁:「不過聽說那些人都有仙術,至今還活的好好的,容貌依如往常。」

「哦?這可真是有趣。」楚天微微一笑,這時楚天想到當時追殺他的屠夫也是修真者,而能擊殺修真者的絕非凡人,凡人範疇的蟻多咬死象不適用於修真者上。

「照你這麼說,這畫像就是楚老爺在城內收養的孤兒吧?」指著框架,楚天問道。

「應當沒錯。」老頭點頭道,裝的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嗯。」目含深意的多望了框架幾眼,楚天堅決的轉身:「前輩,多謝。」

「你要走啦?」見到楚天的模樣,老頭竟然有了一絲不捨,畢竟他可好久沒享受過這種倍受尊崇的感覺。

「是阿,要事在身,此趟來安陽城不過是路過爾爾。」楚天笑了笑,不過隨後眼神一閃,銳利如鷹:「嗯?」

看著楚天的眼神,老頭心頭一跳:「小伙子,出了什麼事阿?」

「被前輩你說中了,這安陽城還真不是太安定阿。」此話落下,一陣馬蹄奔騰聲傳來,五個面目猙獰的大漢駕著馬匹闖進大宅內,舉起大刀往雞飛狗跳般的人群一掃,五、六顆人頭”咕咚”的掉了下來。

「哈哈哈,你們幫我給楚家那幾個混蛋傳話,說他們死期到了。」狂笑落下,大漢又駕著馬匹離開了楚家大宅。

「嗯?」看著大漢的刀法,楚天一眼看出來當中蘊含著極為弱小的真元,而這五名大漢也具有金丹中、末期的修為。

見到大漢離去,楚天跨步走出楚家大宅,追了上去,豈料老頭卻在後頭拽著他:「小子,別自找死路阿,快跟我一起去通知楚家人。」

轉身,楚天微微一笑:「前輩不需擔心,晚輩不會做出如此愚蠢之事,只不過總有人要探察他們往何方而去。」

語畢,楚天話鋒一轉:「能在此遇到前輩是晚輩之幸,後會有期。」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阿。」見楚天頭也不回的往大漢的方向而去,老頭著急的在楚天身後大喝道。

「楚天。」

大漢沖出楚家大宅之後,又在附近的街道屠殺百姓,揚言著要向楚家復仇,殺了二、三十人之後才駕馬離開了安陽城。

「大哥。」五名大漢一路騎進了樹林之中,只進五人在其中速度飛快的來回穿梭,進了一個頗為隱密的洞穴之內。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在洞穴內一名更為壯碩的大漢說道,其如岩石般隆起的肌肉令人望而生畏,青筋有如蚯蚓般爬滿身軀,修為到達了元嬰期。

「不負大哥期望,想必能將楚家人引出來。」金丹末期的大漢猥瑣的笑道。

「哦,是嗎?」正當元嬰期的巨漢正想大笑時,楚天走了進去。

「來者何人?」元嬰期的大漢臉色一變,目光凶狠的盯著楚天,雖然楚天看起來弱不禁風,與一般的凡人無異,只不過他這個元嬰期的修真者竟然沒察覺到楚天的氣息,讓大漢心生警惕。

「不是想對楚家人復仇嗎?我都走到這裡自投羅網了,怎麼不趕快動手?」戲謔的笑著,楚天完全不掩飾眼中的藐視之意。

「你不是楚家人,我們調查過,楚家可沒有你這號人物。」為首大漢惡狠狠的說道,但其實外強中乾,如果站在他眼前的是凡人,他早就二話不說先殺為快,只不過此時此刻他面對著楚天卻有股心惴不安的顫慄。

楚天勾起一抹冷笑:「看來你調查的不夠徹底,百年前的楚家慘案是不是你們做的?」

「哼,老子可不會那麼蠢。」大漢冷哼一聲。

楚天點點頭,不屑的看著大漢:「也是,如果過了百年還僅有元嬰期的修為,雖不能說是蠢材,但也相去不遠了。」

「你說…。」大漢臉色漲紅,怒氣就要發作,但思緒一閃,漲紅的臉馬上轉為蒼白:「你…你…也是修真者?」

「雖然我跟你無冤無仇,但既然你把主意動到楚家身上,我也不能作視不管。」語畢,看著幾名目露凶光的大漢,楚天以掌代刀,快速的刀罡閃耀出刺眼的光芒,眨眼間五個人頭落地。

看著楚天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為首的大漢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恐懼,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褲檔傳來一股溫熱的溼意,牙齒不爭氣的打顫:「慢…慢…慢著,我走就是了…,我發誓我絕…絕不動楚家的主意了,其…其實我…我們只是想靠…靠著修為,在人間過著…好日子罷了,絕對沒有…動過殺意。」

大漢求饒的模樣讓楚天感到格外厭惡,想到楚老爺先前或許就是被這種無恥之徒所殺,楚天怒氣上揚,指尖散發出罡芒:「遲了。」

從洞穴內緩步走了出來,楚天衣袍依舊乾淨如玉,臉色平淡:「師公,我們出發吧。」

「嗯。」周通點頭,對於楚天的所作所為完全不過問。

“咻、咻’,兩道身影沖天而上,周通帶領著楚天往南大陸的東方飛馳而去。

一個時辰之後,周通在一片廣袤無邊的草原停下,相比於四周連綿萬里的山勢,這片草原就顯得有些突兀。

「到了。」語畢,周通拿出鎮天鏡,手中連連打出法決,散發出如月亮般柔和的銀光,方圓數百里的大草原上陡然出現富麗堂皇的宮殿,巨大的城牆聳立,在周通與楚天面前為兩扇高十丈的大門,其上有一塊匾額,鐵劃銀勾的兩個大字:楚家。

「這個地方原本是悟淨山,據說楚家先祖楚狂瀾在此地功法大成,一招將悟淨山及方圓數百里的山勢化為一片虛無。」周通淡然的說道,言語間卻透露出對數千年前強者的嚮往。

「參見長老!」大門緩緩的打開,厚重的大門引起了一陣風勢,兩個看起來與楚天差不多年紀的青年走了出來,齊聲對周通躬身道。

「嗯,我有要事與家主相談,放行吧。」周通拿出一個金色令牌,上頭有一個血色的「楚」字。

「是!」兩名青年馬上退到兩邊。

“踏、踏”,周通兩人落在地上,收起令牌,一前一後的走進大門內。

「慢著!」當楚天一隻腳踏入大門內時,兩名青年神色倨傲的大喝:「楚家可不是閒雜人等可以進來的地方!周長老,就算他是你帶來的人,也不能進到楚家!若他執意進來,可別怪我們執行家規。」

周通臉色一變,看著兩名青年刁難楚天,語氣有些怒意:「你說什麼?當初我也帶著仇恨天進來,怎麼沒看到你們阻止他?」

此時楚天卻拉著周通的衣袍,搖搖頭:「師公,沒關係。」

聽到楚天語氣已有退讓之意,兩名青年冷哼一聲,似乎對楚天的態度很是滿意,只不過楚天卻再次踏前一步:「我就踏進來了,你待如何!」
第一百八十二章 龍吼




兩名守門弟子臉色一變,大喝一聲,一左一右猛然朝楚天襲去:「大膽!楚家可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周通未預料到兩人會不顧他的面子直接對楚天動手,正要阻止之際,楚天竟也主動迎向守門弟子。

兩名弟子速度飛快,雖見似年輕,卻也有分神初期的實力,只不過楚天在出發前使用斂神訣隱藏自己合體期的修為,使得兩名守門弟子一開始就錯估了楚天的實力。

只見楚天身形一閃,兩名守門弟子腳步停滯了下來,因為在他們脖頸要害處傳來一股寒意。

「大膽狂徒,若你膽敢對我…。」被楚天右手緊緊鎖住的弟子心中大駭,正要搬出楚家這個靠山時,楚天十分不耐的一腳踢在其後背上,頓時傳來骨頭爆裂的炸響,使得另一名弟子頓時閉上嘴。

放開右手,弟子失去意識的軟軟趴倒在地上,楚天抓住另一名渾身發顫的弟子,湊到其耳邊:「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是楚爾。」楚爾臉色轉為蒼白,望著楚天,眼神中出現乞求之意。

「放心,我並沒有殺了他,只是把他的經脈震斷罷了。」楚天輕聲的說道,似乎在弟子耳邊呢喃,但語氣中的寒意讓其不斷顫抖:「告訴你,我是楚天,是楚森的私生子,從西大陸專程過來找他,現在,替我通報一下,就說楚天大爺來了。」

出乎楚天意料的是,當楚天說出自己的身份時,楚爾並未露出吃驚的表情:「哦,原來你早已知道我是誰了,難怪,想來是楚家內已有人想對我不利了,是吧?」

楚天冷冷一笑:「既然如此,你就沒什麼用處了。」

把兩名昏死在地的弟子丟在一旁,對於楚天如此強硬的手段周通並未多說什麼,因為他知道若要讓楚家人看得起,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就是拳頭要大!

與周通一同走進楚家內,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郁到令人無法置信的天地靈氣,楚天體內真元運轉的速度竟比平時還要快上一倍,然而,楚天的思緒完全不在此上,如今他只想早點見到楚森。

「楚家大致可分為三個部分,第一是大門及城牆後方的蓊鬱樹林、百丈高山、連綿長河…,皆是楚家為了種植靈草仙果所特別建造出來的,而在其後,則是有九座九層寶塔,這些寶塔平日是給楚家人休息及修練的地方,當然,就我在楚家地位所能了解的寶塔其實十分淺顯,這九座寶塔定有其他的功用,只是楚家信不過我罷了,而被寶塔圍繞在中間的是比霸刀宮議事殿大上十倍有餘的「楚殿」。」進到楚家後,周通馬上替楚天略微說明一下楚家內的地勢組成。

楚天微微點頭,但沉默不語,打量著眼前這一片樹林。

「楚天,方才那兩名弟子應當不是…。」見楚天臉色陰沉,周通正要開口解釋時,楚天卻擺擺手。

「師公,我知道,我想楚森並不會使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不希望我存在的楚家人。」

「不錯,只不過在楚家並不是每個人都對你抱著敵視的態度,只是有些異端份子罷了。」周通見楚天眼神堅定,也不再多說,只略微提醒一番。

「嗯?有人。」楚天微微點頭,眼睛微瞇,有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躲在樹林,正當楚天以為是來襲的弟子時,周通卻按壓住楚天的肩膀,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搖搖頭,示意楚天別輕舉妄動。

就在此時,人影右腳一蹬,往前一撲,隨後發出了豪邁的大笑:「哈哈哈,小兔子,終於逮到你了吧。」

「流水兄,好久不見。」見男子抓到一隻半腰高的兔子,周通這才笑著走到其身旁。

見到周通,男子露出驚喜的笑容:「周兄,你怎麼來了,真是太巧了,剛好我抓到這隻兔子,今天到我那裡吃吃野味吧。」

「呵呵,那可真算是我周通有口福了。」笑了笑,周通拱手謝道,並未開口推辭。

「嗯?周兄你還帶一個小兄弟過來阿,怎麼不介紹給我認識認識。」男子笑道,但當其看清楚天的臉龐之後,臉上的笑意頓時凝固。

「二哥?不,不可能,二哥眼神沒有如此內斂且銳利。」男子嘴巴微微張開,自顧自的喃喃自語,雖然心中已聯想到某種可能,但卻不斷否決:「難道是…,不會阿,二哥之前明明答應家族,莫非他私自?不,也不可能,這幾十年他日理萬機,怎麼有時間,那幾個混帳又百般阻饒大哥,嗯,對,絕不可能。」

周通見到男子一會苦惱,一會不解的臉龐,搖頭失笑道:「楚天,來見你的三叔。」

此話落下,男子宛如五雷轟頂般的定住不動,眼睛如死魚眼般凸出盯著楚天不放。

「見過三叔。」楚天站前一步,略微躬身道。

聞言,男子這才反應過來,但思緒顯然還在打轉,口齒不清道:「嗯,見過就好,好、好…」

「慢著,你真的是二哥的兒子?」過了三息之後,男子終於悠然轉醒:「你是二哥與夜家那個魔頭所生的…。」

察覺自己語詞有些不妥,男子馬上閉上嘴,偷偷注意楚天的反應,讓他鬆一口氣的是楚天絲毫不在意:「是。」

看著楚天,男子心神安定下來後眼神轉柔,拍拍楚天的肩膀:「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吧。」

穿過樹林,一座宛若遮天的寶塔佇立在三人眼前,走到足有十人張開雙臂寬的大門前,男子取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方型令牌,鑲嵌在門上後向右轉了半圈,大門隨後緩緩向內開啟。

帶領周通兩人走到寶塔內,男子頓時鬆了一口氣:「在這你就暫時安全了,放心,住在此塔的都是二哥一派的楚家人,他們不會對你不利。」

「流水兄,多謝。」周通拱手道,其實這趟來楚家起初周通也感到忐忑不安,遑論一踏進楚家就遇到兩名特意刁難的弟子,原先以為樹林內會有更多埋伏的弟子,出乎預料的是遇到交情不錯的楚流水,緊繃的心弦才略微鬆開來。

其實周通那時所想的完全正確,在樹林內的另一端的確埋伏了許多的「有心人士」,不過由於楚流水所走的方向與他們預測的完全相反,才未引起一場大戰。

「你們長途跋涉想必是有些累了,先到我的廂房休息一會。」走進寶塔內,完全的空無一物,除了在中間一根需二十人合抱的柱子。

「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兩人依言,只見柱子上閃耀一陣白光,眨眼間三人已來到一個極為雜亂的房間。

成堆的乾木材一捆一捆的置放在地,黑灰布滿了廂房的每個角落,大大小小的獸皮掛在牆壁上,在房內唯一的桌子上則擺有各種稀奇古怪的刀。

「流水兄,我記得我們初次見面時你也把我帶進這個房間裡阿。」周通揶揄笑道。

楚流水搔搔頭,隨手把兔子放置在桌上,拿起一把小刀,手起刀落,兔子已被楚流水脫去一層毛皮。

楚天雙眸微微睜大,顯然未看清楚流水是如何出刀,而周通則在一旁讚道:「流水兄領悟的刀法始終讓我佩服不已,厲害厲害。」

「一些粗淺的功夫,讓周兄見笑了。」將兔子丟在木材之上,楚流水帶領兩人到另外一間極為乾淨,散發出微微清香的廂房:「在此稍待片刻,一會就好。」

語畢,楚流水快步離開了廂房,僅留下了一壺熱茶。

靜默的氛圍充滿著廂房,楚天對眼前的熱茶絲毫不感興趣,會跟楚流水進到寶塔內只是因為周通對其的信任與想從其口中多了解楚家一些,到是周通替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你三叔的手藝很是不錯,之前來楚家時總會特地來拜訪他,只為了品嚐他親手做的野味。」周通說道,神情已沒有剛踏進楚家那樣的嚴肅。

「師公,有一件事我十分不解,為何你身為霸刀宮的大宮主,卻同時也是楚家的長老?」把心中的疑問一吐為快,楚天對視周通深邃的雙眸。

「本來我以為你會早些提出這問題的,沒想到你竟忍了這麼久,一般而言,眾人都以為天下三大門派為三大最強的勢力,的確,天下有三大勢力,但傲劍宮與赤霄槍宗不在此列之中,而是我霸刀宮、楚家以及魔盟,而霸刀宮與楚家因為…」正當周通要解釋楚家與霸刀宮之間的關係時,楚流水右手捧著一盤烤兔肉,左手拿著兔肉火鍋,重重的放在桌上之後,把茶壺及茶杯收回,另取出了三個大碗,替周通與楚天舀了湯。

將碗放到楚天面前,楚流水說道:「我知道你心中有諸多疑問,我會將我所知的全盤托出,不過我這人不填飽肚子可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聞言,楚天不得不把到喉頭的言語吞下,拿起眼前的兔肉湯,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但也因為喝的太快太急,不小心被嗆到。

「咳、咳、咳…。」

「小心,別像個餓死鬼投胎似的。」楚流水呵呵大笑,頓時眼中出現了緬懷之意:「想當年二哥也時常來找我,還會自己抓了萬紅鶴、帝雉雞的叫我煮給他吃,可惜,直到他傷心欲絕的回到族內接下家主的位置後,他就從未來過了。」

「小子,如果想早點知道你爹的事情,就早些把這些吃了吧。」狡黠的看著楚天,楚流水說道。

其實不用楚流水說,剛楚天喝下第一口兔肉湯那種難以言喻的滋味已讓楚天胃口大開,配上一口不斷傳來香氣的烤兔肉,兔肉鮮嫩卻不失咬勁,兔肉本身的鮮味與甜味被楚流水完全引出來,加上盤內的沾醬,說是人間美味絕不為過。

周通與楚天身為修真者,不需外物維生,卻也因此數十年未品嚐過料理,尤其像楚流水這種百年難得嚐到的美味,不消半刻鐘,桌上的兔肉湯與烤兔肉如狂風掃落葉般被兩人解決。

放下手中的筷子,楚天臉色陡然變的沉重許多,對上楚流水的雙眸:「我爹是個怎麼樣的人?」

輕輕嘆了一聲:「身為兄長,他教導我許多,從小時候起我就仰望著他長大,身為家主,他非常有魄力與決斷,身為修真者,他擁有讓人稱羨的天賦,只不過身為一個人,他就太過心軟。」

此話落下,楚天眼神十分銳利的說道:「我不信,若是如此,他怎麼能當上楚家之主的位置。」

「自然是因為你了…。」楚流水語重心長的說道:「當初爹要從我們四兄弟中選一個繼承家主的位置,大哥與二哥呼聲最高,但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二哥爭奪那個位置,而對於二哥的性格我也十分清楚,就如你所想的,由於不忍見到手足互相殘殺,加上他對權力並不會太過執著,一心追求更高的修為,一切…都直到他在東大陸遇到你娘。」

「那時二哥可以說完全放棄爭奪家主的位置,離開家族,只想與你娘過著閒雲野鶴的生活,也就是在那時候你娘懷了你,只不過萬事難預料,當大哥意氣風發以為自己毫無懸念的能接下家主的位置時,其實在爹的心中早以決定讓二哥繼承,所以爹不顧族內的反對聲浪,一意孤行的派人二哥找回家族內,但此舉也引起了家族內另一派人的不滿,也同樣派人尋找二哥,不同的是要把二哥殺掉。」語畢,楚流水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但情緒激動之下手指不斷顫抖因而把茶灑了一些出來。

「同時魔盟那方也對你娘擅自離開感到震怒不已,也派人把你娘抓回去,且把嗷嗷待哺的你給殺了,對於魔盟方面我所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更細節的可能要你親自去問二哥了。」喝了口茶,搖頭嘆氣,看著楚天,楚流水露出複雜的眼神。

「楚天,你知道嗎,其實你的名字是我取的,當時二哥開心的來找我,問我如果他往後有個孩子要取什麼名字,我就跟他說,男的就叫楚天,讓他不管胸襟心懷與成就都跟天一樣遼闊,女的就叫楚柔水,希望她能包容天下萬物,擁有如水般純淨的心靈。二哥他很苦,為了保你,他提著當時不管是爹或者是另外一脈派出的人的項上人頭,以我從未見過的可怕眼神回宮,你可以想像嗎?在二哥殺的那些人之中很多都跟二哥有不錯的交情,為了你,平日對人極為和善的二哥變成人間修羅,把所有可能傷害到你的人、事、物一一除光!」悲傷從眼裡流出,化成一滴晶瑩的淚光:「看到二哥這個模樣,我真的很不忍,但卻無可奈何,我多希望在那時可以幫到二哥,站到二哥身旁,替二哥擋下一些風雨,可是…可是…。」

「我爹他不會怪你的,我相信他也不希望你牽扯進來。」看到楚流水眼中的淚滴狂湧,楚天感受到深埋在楚流水心中的內疚。

「我知道二哥很惦記、掛念著你,每當他有事困惑或是有難解之憂時,他都會從楚殿中走出來,仰望著天,臉色就會自然流露出一種安祥與堅定。」此話落下,當三人沉浸在悲傷與無奈的氛圍下時,忽然廂房一震,一道可怕的龍吼傳來。

「吼───!」
第一百八十三章 昊天




「這是!」楚流水面色一變:「難道真被那小子給收服了?」

「流水兄,怎麼一回事?」見到楚流水這個模樣,周通心頭一跳,某種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蹦了出來。

「是楚龍,二哥在回到家族內後唯一生的兒子,論天賦絕不在二哥之下,但性格卻是極端的心狠手辣,修為已到合體末期,家族兩派都暗自認定他是繼承下一任家主的主要人選之一,現在唯一可與他相比的只有大哥的大兒子,楚閻翔,只不過按照族內不成文的規定,兩人在龍池內所收服的靈獸只要一人較強,對於家主的繼承順位也會往上提高,之前楚閻龍收服血麒麟已是極了不起的成就,繼承呼聲甚至一度壓過楚龍,之前楚龍還沒什麼反應,但前幾日與二哥一同回家族之後就一頭鑽進龍池內,還揚言說家主的位置他要定了,沒想到竟然是把主意動到龍上面去了,這下可真的糟了,楚天你快走吧,趁現在快走吧!」站起身,楚流水手上在楚天肩膀上,眼神焦急道。

「為什麼?他收服龍與我何關?」楚天不解道,腦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現當日站在楚森身後對他投來敵視之意的青年。

「因為雖然是二哥所生的兒子,但他並未加入二哥一派阿!在他心裡絕對不容許你這個兄長的存在,所以如果他真的將龍收服,在眾人心中他就是下一任家主,就算當場把你誅殺恐怕二哥也無法說什麼,甚至連二哥自己都有生命危險。」楚流水慌忙的說道,楚家勢力雖然簡單分為兩派,但當中的勾心鬥角、權柄相衡可就暗波流動,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

“吼───、吼───、吼───”,就在此時,龍吼聲不斷傳來,在空中轟隆炸響,不過從龍吼斷斷續續的聲音聽來,這條龍顯然越來越虛弱。

「楚天,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楚流水臉色大急,在楚家生活這麼多年的他知道楚家可從來不念人情,唯一作為衡量的就是實力。

「楚天,我們走吧。」看到楚流水的模樣,周通在心中嘆一聲,跟楚流水一同勸道。

楚天握緊雙拳,一股不屈之意在眼中流動,但見到周通與楚流水為他著急的模樣,雙拳緩緩鬆開:「好吧。」

穿過廂房來到另一個廂房,楚流水將手放在牆壁上,楚天與周通馬上將手放在其肩膀上,白光閃耀之間他們又回到寶塔的第一層。

「快走。」楚流水語氣急促,基於對楚森的愧疚,楚流水絕對不會讓楚天死在這場家主之戰的角力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走出寶塔,狂蕩不羈的笑聲迴響,空中一道數十丈長的青龍神情萎靡,低垂著頭,身上大半的龍鱗掉落,而在牠身前楚龍嘴角溢血,渾身上下充滿著大小不一的傷痕,臉上戰意卻依然不減。

此時密密麻麻的人群從各個寶塔中顯現出來,但臉色不一,有人愁雲慘霧,卻也有人喜色溢於言表。

「趁現在沒有人注意到我們快走。」眼神複雜的望著楚龍,楚流水已暗自開始替楚森的處境擔心,但當下最重要的還是先將楚天送出楚家之外。

環視眾人一眼,楚龍在眾人面前站到青龍的頭上,傲視群倫的狂霸之氣頓顯,引起底下人群的一陣歡呼。

「嗯?」對於逐漸靠攏的群眾來說,楚流水三人的行蹤實在太過突兀,楚龍瞇起雙眼,右手反手取出刀:「大哥,回來楚家這麼急著走?」

「糟,被楚龍發現了。」楚龍的聲音如暮鼓洪鐘般散播開來,眾人尋著楚龍的視線望著楚流水三人,頓時激起了一陣議論紛紛。

「你瞧,那人長的跟家主好像阿,莫非是…。」

「那不是周長老嗎?他身旁那人是誰,怎麼少主會稱他為大哥呢?」

「哼,那個雜種竟然敢回來,難道是想藉由楚家的勢力來狐假虎威嗎!?」

「真是不知羞恥,楚家竟然出了這麼一個廢物,真希望少主快快把他殺了,省的礙眼。」

不少知情當年楚森所作所為的人馬上認出楚天的身份,臉上嫌惡的表情完全不加掩飾,更有甚者取出刀,怒氣沖沖的打算將楚天誅殺。

「不急,還沒見到楚森,我怎麼會走。」轉過身,在沒見到楚森之前,楚天本來就不打算走!

楚龍臉色一變,眼神頓時冒出嗜血之意:「大膽,竟敢直呼家主名諱!」

語畢,楚龍駕馭著青龍直直的朝楚天沖來,就連楚流水也萬萬沒想到楚龍竟如此的膽大妄為,隨便找個藉口就要殺了楚天。

對於挑戰,楚天唯一的態度就是:戰!

「楚天,不要衝動!」見楚天迎了上去,周通與楚流水大喝道。

此時,在某座寶塔旁,一名極為妖豔的美婦看著楚天,數寸長的指甲呈現詭異的紅黑色,輕輕刮著自己吹彈可破的俏臉,勾起一抹冷笑,:「我還以為這隻小老鼠跑到哪去了,原來是楚流水把他藏起來,難怪我那幫窩囊手下找不到他,不過這樣正好,讓楚龍殺了他在家族內立威,家主之位十有八九就落在我們手裡了。」

「如此一來情勢完全倒向我們一方,就算楚森也阻止不了阿,哈哈哈。」一名巨漢站在美婦身旁,眼帶寒意的望著楚天。

然而,美婦卻臉色一變:「我不是說過別在我面前提到他的名字嗎!?」

「他的名字即將成為過往雲煙,何必如此在意。」瞥了美婦一眼,大漢再次將眼光放回楚龍身上,但心卻狠狠的揪了一下。

「三弟、周長老,不要插手!」正當周通與楚流水打算出手之際,一道密語傳聲阻止他們兩個的動作。

兩人身形猛然的止住,看到楚殿上一個如出鞘寶劍般鋒利直插天地的身影,楚流水心情激動難以言喻,周通則是替楚天暗自焦急。

「放心,若楚天出現危險,我不會作視不管。」見兩人臉色著急,楚森說道,而此時楚森身旁出現一道周通熟悉的身影。

「血魔天尊?」雖然楚森如此說道,但周通依然無法完全放心,真元在體內瘋狂的運轉,只要情勢一出現不對他就要上前迎救楚天,尤其血魔天尊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出現,更讓他難以預測場上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嘿嘿,兩個都是你的兒子,你認為誰會勝過誰?」轉頭望著楚森波瀾不驚的臉,血魔天尊問道。

「以現在的實力來判斷楚天必敗無疑,雖然楚天修為也來到合體初期,但和楚龍合體末期相比又有一段不小的差距,現在楚龍又有青龍相助,楚天可說是與兩名合體期的修真者對戰,自然不會有機會勝過楚龍了。」楚森平淡的說道。

「既然如此,為何要讓楚天去送死。」見到楚天在場上抵禦的十分艱難,血魔天尊皺眉道:「樹枝,楚天在開玩笑吧,拿樹枝迎敵,他瘋了嗎!?」

「哈哈,大哥,連個趁手武器都沒有嗎,要不要我送你一把刀做為見面禮呢?」楚龍猖狂的笑著,手上的動作可一點都沒含糊,狂霸的刀法讓楚天頓時落了下風,為了在阻擋楚龍的招式與維持樹枝不爆裂的平衡已讓楚天耗費了絕大的心神,更遑論還要提防一旁正虎視眈眈的青龍。

沉著臉,楚天一味的採取守勢,就防青龍趁他進攻的時候偷襲,但楚龍攻勢來的更快更猛,手上的大刀如同瀑布一樣打擊著楚天手上細小的樹枝,過了五十招,楚龍依然無法擊碎楚天手上的樹枝,尤其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他感到怒了!

「喝!」一招將楚天擊退數步,楚龍雙手緊握大刀,青白光芒爆發開來:「霸刀絕第一式,刀走武蒼!」

見到猛烈的刀芒來襲,楚天瘋狂的將真元注入樹枝內,只不過在先前楚龍的攻擊下樹枝已是強弩之末,在與刀芒對峙半息後節節爆裂開來。

猝不及防的楚天連忙運起金剛煉體大法,硬抗了楚龍的刀走武蒼,所幸在樹枝的抵擋之下刀走武蒼的威力減弱了大半,楚天也僅僅受到輕傷,不過此時卻又有一道冰寒之意從後背傳來。

眼角一瞥,這才發現是青龍發出的吐息,方才完全將心神專注於抵擋刀走武蒼的楚天竟未注意到青龍已趁此機會繞到他的身後。

只不過青龍與楚龍先前大戰之下虛弱的許多,就連吐息的威力都降低了七、八成,所以速度遠比楚天想像的慢了許多,輕鬆的使出八轉瞬天躲過。

然而楚龍就趁這個空檔,服下一顆丹藥,嘿嘿笑道:「大哥,憑你這種實力絕對不是分神期,可別妄想能騙過我。」

取出另一根樹枝,楚天緩緩散去斂神訣,合體初期的修為顯露出來,引起底下的群眾一陣驚呼。

「那個孽種竟然也達到合體期的修為,怎麼可能!他也不過和少主差不多年紀阿。」

「方才他拿樹枝與少主對戰而不落下風,還真是厲害…。」

「厲害個什麼,定是少主方才收服青龍失了太多力,沒看到少主吞了顆丹藥嗎,只要少主回復一成真元,絕對可把那個雜種打回原形。」

「莫非是我眼花了,他剛才使出的難道是八轉瞬天!?」

「楚天大哥,這次我可不會留手,小心了!」此話落下,楚龍的氣勢爆漲,真元瘋狂的運轉,翻滾的氣浪如同狂風暴雨考驗著楚天的鬥志。

緊緊握著樹枝,楚天身軀金光閃耀,金剛煉體大法第六層已經施展開來,右腳往前踩一步,身軀微微晃了晃,極速的朝楚龍襲去。

「霸刀絕第一式,霸刀成王!」鋒利的眼神,不屈的鬥志,就算眼前的是難以跨越的高山,只能仰望的烈日,這一刀都會斬除眼前所有的障礙,成就霸王之路,這,就是這霸刀成王的刀境!

「在楚家裡,楚天是個不容允許的存在,只有一條路可以讓楚天受到眾人的承認。」看著楚天,楚森緩緩的說著。

「那就是實力!」血魔天尊狂放的說著,眼裡看著兩個小輩之間的戰鬥,讓他渾身熱血沸騰,也想找個人大戰一場。

「楚龍,心性偏激,不適合擔任家主如此大位,楚閻翔,實力夠了,眼界不夠,楚家裡的人長久以來把自己侷限在小小的楚家內,未來已成敗局。」楚森平淡的說道,但看著楚天的雙眸已出現一絲激動。

「你是說…。」血魔天尊頓解楚森語中含意,忍不住仰天狂笑:「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你個楚森,數千年前眾人說我狂,但你比我更狂,好,楚家這幾個小輩我看了都不中意,既然你要做,我就陪你做,哇哈哈哈哈!」

舉刀迎敵,但楚龍卻隱隱察覺不對,背後的寒毛豎起,眼前的楚天已化為虛影,楚龍回頭一看,只見到一陣刺眼的白光。

「可惡!」楚龍怒吼一聲,未預料到楚天的速度竟比他還快,但合體末期的實力可不會讓他如此就落入下風:「八轉瞬天!」

百丈長的刀罡從耳旁呼嘯而過,楚龍頓時鬆了口氣,卻因心中升起這等想法而惱羞成怒,退開了百步,冷眼瞪著楚天,只見楚天勾起一抹冷笑。

「那條青龍之前已被你打的奄奄一息,你認為牠能接的下我的霸刀成王嗎?」

「什麼!?」楚龍轉頭一看,臉色大變,而此時一陣風勢吹來,楚天的背影已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前。

「可惡!」楚龍連忙追上去,但楚天施展八轉瞬天的速度竟比他還快數分,讓他無法趕上楚天。

「霸刀絕第二式,刀影亂神!」十數個楚天舉樹枝,圍繞著青龍發出無數個刀罡,極為虛弱的青龍在刀影亂神與霸刀成王的圍攻之下也抵擋不了多久,對楚天發出求饒的哀嚎,最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無力的砸落在寶塔旁的空地上,揚起一陣塵灰。

「我要把你殺了!」楚龍大吼,面色瘋狂,青白光芒炸開,一道刀罡從側腰而來,楚天連忙抵擋,虎口卻被震的極為痠麻。

「吼!」雙腳一踏,楚龍有如脫弦之箭般轉瞬之間就到楚天面前。

面對劈頭而來的一刀,楚天下意識舉刀擋下,樹枝卻在眨眼間斷成兩半,此時楚天也來不及閃躲,硬抗了楚龍一擊。

“噗──”,縱使有金剛煉體大法護身,但楚龍使盡全力的一擊仍讓楚天受到了重傷,五臟六腑受到強烈的震盪,噴出了一口血,此時狂風已至,楚龍再次舉刀。

「嗚…。」勉強提了口真氣,楚天取出另一根樹枝,但在如此倉促的情形之下根本無法接下楚龍的攻擊,樹枝爆裂,胸口也出現了一道怵目驚心的傷口。

楚龍的刀再次楚天的眼前放大再放大,而此時楚天心中卻傳來了一聲呼喚,一股顫動從靈魂的深處傳來,右手掌心一陣冰涼,緊緊握住。

「昊天!」見到手上這把刀,楚天眼神霸氣顯露!
第一百八十四章 傳承之塔




一股炙熱之意從手上的經脈流導全身,狂霸的力量無處宣洩,怒吼一聲,炙熱之意傳回刀內,赤紅光芒頓時大漲,楚天一個橫斬,硬碰硬地接下楚龍一擊。

“噹───”,驚人的震波形成一道道氣浪翻滾,可怕的餘威散播出來,讓所有楚家之人瞪大雙眼的是,這次被逼退的竟然是楚龍!

“噗─”,手上的刀脫手而去,虎口被震裂,楚龍噴出一口血箭,爆退數百步,先前收服青龍已讓他耗費了近八成的真元,若不是他本身修為超出楚天一籌加上手上的寶刀相輔,他根本不可能重傷楚天,而這次他本已下了必殺楚天的決心,赫然出現在楚天手上的刀卻完全打亂了他的計畫。

「混帳!」縱使在方才連連強攻的情況下楚龍身上真元已剩一成不到,但見到自己好不容易收服的青龍被楚天誅殺,心中的怨恨讓其腦中只有誅殺楚天的念頭。

「龍兒,退下,青龍未死,快去幫其療傷。」美婦飛身空中,心知楚龍喪失冷靜是因青龍所致,出聲冷喝道。

聞言,楚龍轉頭,看到青龍無力的躺倒在地,雖然奄奄一息卻仍保有一口氣在,心中不免大喜過望:「是,娘親。」

「小子,你那把刀哪來的?」美婦強壓下心中的激動,語氣冷然道,其實不止美婦,其他知道昊天來歷的血魔天尊、大漢都吃了一驚,萬萬不解為何昊天會出現在楚天手中。

感受著昊天傳來血脈相連的脈動,一股霸氣不斷從心中湧現,讓楚天的氣質與氣息潛移默化的改變,如同萬丈高山般難以跨越,如炙熱烈日般難以企及,緊握昊天,楚天眼神孤傲的如同睥睨天下的雄鷹,盯著美婦:「關妳何事?」

美婦怒極反笑,對於楚天的存在自始自終她都是最為厭惡之人,如今看到楚天手上握著昊天,心中的怨恨更深:「找死!」

美婦雙手成爪,已動殺機,連帶著大漢也取出刀來,但此時楚森在楚殿上說道:「碧雪,退下。」

此話落下,美婦眼神一動,語氣綿膩的轉身說道:「夫君,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子闖入楚家,還把龍兒打傷,你要替龍兒做主阿。」

正當血魔天尊微微皺眉,楚森張口欲言時,一道嬌喝插進了兩人之間:「賤人,管好妳的爛嘴!」

三道身影在距離楚天最近的寶塔上站定,魔盟盟主眼帶柔意的望著楚天,右手卻黑芒吞吐,大有一言不和即與美婦大戰的意謂。

周通與楚流水喉頭一動,心中不約而同的暗道:「這下有好戲看了。」

見到魔盟盟主,楚天狂放的霸氣微微收斂,眼神中顯露了不知所措,雖然知道魔盟盟主是自己的娘親,但到喉頭的那一聲呼喚仍然開不了口。

「大膽狂徒!這裡豈容你們宵小之輩的存在,來人,把他們全殺了。」大漢舉刀,右腳輕踩,正欲飛身迎戰魔盟盟主,但此舉卻惹來了震怒。

「放肆!!!」楚森虎軀一震,蘊含龐大真元與威壓的大喝形成震波散開,在楚家轟隆迴蕩不已,飛身空中,指著大漢,眼中的森然冷意讓人不寒而慄:「退下。」

見大漢臉上顯露不甘,踏出的腳步遲遲未收回,身後的群眾也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楚森臉上佈滿寒霜,手指著大漢等人:「記住,在此我才是家主,血魔長老,承我令,手中拿刀者,殺無赦!」

「是。」血魔天尊冷笑一聲,身上爆出血芒,此時大漢緊咬牙根,神情怨懟,最終只能將刀收起來,而身後顯然是同一派的楚家人也只能憤憤不平的退了下去。

接收到楚森眼神示意後,楚天也將刀收了起來,眼光一掃,頓時察覺到在大漢周圍,也就是楚殿以上的五座寶塔的楚家人眼含不滿之意,而以下的四座寶塔出現的楚家人卻安然受令,楚家兩派清晰可分。

心知楚森此舉乃為震懾非他一派的楚家人,楚天自然不會違抗楚森的命令,且還趁機觀察情勢,而此時楚殿正上方的寶塔卻出現微微的白光,雖然細微卻逃不過楚天銳利的雙眼。

當這道白光出現之後,美婦的眼神出現幾絲得意,而楚森則微微皺眉,外放的怒氣收斂了些,兩者間的神色變化收進楚天眼底,楚天對於楚家的情勢又多了幾分了解。

九座寶塔中有五座落入大漢等人的勢力,而楚森只有四座護持,由此可見楚森處於弱勢之中,而由方才出現的白光出現後,楚森眼神中的忌憚之意讓楚天更加確信楚森家主的位置絕對沒有表面上如此風光。

「稟家主,此三人擅闖族內,請家主下令捉拿。」大漢沉聲道,他知道魔盟盟主的身份,心中冷笑,盤算著該如何利用魔盟盟主來打壓楚森的地位。

陳順與他身旁的長老臉色一變,各自踏前一步,無形間護住了魔盟盟主,但魔盟盟主卻有恃無恐的冷笑道:「兩位長老不必擔心,這種狐假虎威的狗,本盟主出生以來還沒怕過。」

“轟──”,正當大漢臉色一變,正欲發作時,魔盟盟主旁的寶塔隱然傳來了顫動,一道沖天刀芒震懾了眾人,龐大的威壓籠罩了楚家的每一處。

大漢面色頓時一沉,楚森嘴角則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流水,將他們三人壓下,送到你監管的牢房,靜待我後令。」

「是。」楚流水頓解其意,飛身至魔盟盟主面前,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嫂,這個…,許久不見,不如先來我廂房休息片刻,待會楚天也會一起過來,如何?」

「嗯。」魔盟盟主微微點頭,起初雖想拒絕,但聽到楚天兩字卻頓時改變心意。

「楚龍,你不分青紅皂白行事,本欲罰你面壁思過十天,但念在你收服青龍,此等大功楚家上下慶賀,免你受罰,不過青龍完全傷癒前不准修練。」楚森下令道。

「是,家主。」楚龍躬身道,青龍受的傷極重,縱使楚家天地靈氣極為豐沛且青龍體質韌性十分強悍,但要傷癒少說也需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若陪伴在青龍身旁自然可以增進兩者的情誼,楚森未對他下嚴懲讓他喜色畢露。

「楚蒼耀,你數次頂撞,甚至不把我放在眼裡,罰面壁思過三十日。」楚森對著大漢道。

「是,家主。」楚蒼耀躬身道。

「散。」楚森大手一揮,袖袍飛舞間所有的楚家人回到了寶塔內,這當中也包括了楚天在內。

走進寶塔內,一行六人再度走進楚流水的廂房內,但這次楚流水顯的有些窘迫,臉色略微一紅,歉然道:「大嫂,我這人隨意慣了又孤身寡人,平日房間疏於整理,有些雜亂。」

「無妨。」魔盟盟主擺擺手。

領著眾人很快走進另一間幽靜的廂房,魔盟盟主負手而立,眾人也明白她的心思,留下楚天後便很快離開廂房。

轉過身,魔盟盟主冷若冰霜的俏臉化了開來,在自己的兒子面前再也掩飾不了激動的心淨,見到楚天刀削般的俊秀臉龐,此時魔盟盟主心中卻升起了諸多的無奈、悲傷、愛憐、疼惜…。

魔盟盟主緩慢的舉起右手,卻頓了頓,始終不敢撫摸楚天觸手可及的俊臉,此時,楚天看著熱淚盈眶的魔盟盟主,微微張開嘴,輕聲的喚道:「娘…。」

「天兒。」聽到楚天的呼喚,魔盟盟主一把把楚天抱進懷內,晶瑩的淚水落了下來:「我的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苦了你…,天兒,對不起,這些年娘無法陪在你身旁,對不起…對不起…。」

感受到母愛的親情,楚天一時間難以適應,但從內心深處傳來的悸動讓他也反抱住魔盟盟主:「娘,妳叫什麼名字?」

「阿?」一時間魔盟盟主反應不過來。

「身為兒子卻不知道自己娘親的名字,天下間應該算是屈指可數。」楚天認真的說道。

「噗嗤。」聞言,看著楚天無比認真的臉龐,魔盟盟主不禁破涕為笑:「傻瓜,我叫夜沁霜,記住了。」

語畢,夜沁霜把楚天拉到桌旁坐下:「來,跟娘說你最近發生什麼事,去過什麼地方,還有最重要的,有沒有喜歡的姑娘?」

此話落下,楚天腦海中不禁閃過一道俏皮卻可人的倩影,臉色微微一紅:「當初我是在安陽城…。」

就在楚天與夜沁霜共度短暫的天倫之樂時,在另一座寶塔內的廂房,楚蒼耀與碧雪相對而坐:「沒想到楚天竟然取得昊天神刀,還有那道刀芒,極有可能是爺爺出關的徵兆,只怕人心動搖,好不容易才收服了這麼多人,竟然在此時出現出現變數,方才楚森在楚殿上草草發落後匆忙離開,十有八九是去找老頭子去了。」

碧雪冷哼一聲:「那又如何,就算他出關我們也不用不怕他,哼,那個狗雜種可沒資格得到昊天神刀,只有我們家龍兒配的上昊天神刀。」

「妳的意思是?」見到碧雪手指輕輕劃過脖頸,楚蒼耀了然。

「只怕有些難阿,夜沁霜出現在此,還有她帶來的兩個具有龐大威壓顯然不是好對付的傢伙,而且如果這次楚森為了夜沁霜與楚天不惜撕破臉,那…。」楚蒼耀略顯擔憂的說道。

「不用擔心,楚森勢單力薄,鬥不過我們。」碧雪語氣肯定道。

搖搖頭,楚蒼耀皺眉更甚:「妳…太小看楚森了,妳沒見識過他的恐怖,根本不知道他手段何等狠辣,如果妳把楚森逼的太急,只怕會適得其反。」

「懦夫!不管如何,我定要替龍兒得到昊天神刀,讓他奪得家主之位!」聞言,碧雪大力拍桌,起身,怒氣騰騰的奪門而去。

「唉…」無奈的嘆息,當年見過楚森那道修羅般的眼神後,楚蒼耀就知道這一生中他再無希望凌駕在他二弟之上。

「二哥,你怎麼來了!?」宛如柴房的廂房,楚流水、周通與陳順兩人正在此等候楚天與夜沁霜,但此時牆壁上白光閃耀,楚森與血魔天尊走了進來,還有一名頭髮花白,身形卻依然挺拔的老者。

「爺爺。」見到老者,楚流水恭敬的躬身道。

「嗯?我曾孫跟孫媳婦呢,他們到哪去了?」神識一掃,不等楚流水回話,老者跨步走向隔壁的廂房。

「哦,瞧你這個樣子,你有沒有善待人家…,來者何人!」門被巨力打開,夜沁霜馬上站起,護在楚天身前。

出乎夜沁霜預料之外的,老者一臉激動,幾近是老淚縱橫的程度:「乖孫阿,來,讓曾爺爺看看。」

「嗯,孫媳婦,這麼多年沒見,妳還是跟當初一樣美豔動人阿,真是讓我家那個小子賺了便宜。」摸摸下巴的鬍子,老者開懷大笑道。

「曾孫,怎麼不趕快叫曾爺爺呢,唉呀,這也不怪你,都過了近百個年頭了,是曾爺爺不對,來,告訴曾爺爺,在這裡有沒有人欺負你阿,曾爺爺替你做主,把那幾個王八羔子修理一頓。」走到楚天面前,伸出手拍拍楚天的左肩:「都長這麼大了阿…。」

這個時候血魔天尊與楚森也一同進來,楚天馬上恭敬說道:「前輩。」

然而,目光對向楚森時,楚天就如方才夜沁霜一樣,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一想起楚森為了他不惜殺掉許多跟他有不錯交情的楚家人,化身為修羅,還有那時楚流水悲傷的模樣,一聲輕喚不自覺的脫口而出:「爹…。」

「兒子。」見到楚天與自己七分相像的俊臉,楚森心中一陣激動,多少年了,讓自己變得像修羅一樣冷血無情,不就是為了自己兒子的安危無慮嗎!?

見到楚森、夜沁霜與楚天終於團聚,老者也顯露出欣慰的笑容,但隨及苦笑的拍拍頭:「見到曾孫太開心了,都忘記帶見面禮了。」

「楚森,我要帶我曾孫去一個地方。」眨眼,老者莫測高深的一笑。

「爺爺,由於楚天握有昊天神刀,所以另外一派的人對楚天虎視眈眈,是否…。」楚森語帶保留著說道,相信老者向來高調的作風會有所收斂。

「哦,昊天神刀竟然在你手上。」老者激賞的看著楚天,一連說了三聲好:「好、好、好,真不愧是我楚豪世的曾孫。」

此話落下,楚豪世對楚森及夜沁霜說道:「不必擔心,我帶我曾孫去傳承之塔,量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爺爺,你…。」楚森不自覺出現喜色,傳承之塔乃是楚家內唯一中立的存在,不管是哪一派都不可將其占領,這可是楚家的死令。

然而,對楚家人來說最重要的是在傳承之塔內可以獲得傳承之力,只要楚天實力堅強,完全可以獲得讓他一舉突破的傳承之力!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天之試煉





「參見少主!」見到楚天從另一間廂房走了進來,陳順及另一名魔盟長老馬上躬身相迎。

「前輩請起。」楚天箭步上前,馬上將兩人扶起,看著陳順紅潤的臉龐心中生起一股欣喜,面對另一位長老,楚天雖感到面熟卻想不起兩人是否有在何處碰面:「請問前輩高名?」

「屬下左宗義,見過少主。」左宗義躬身道,在楚天打量他時也同樣打量著楚天,見到楚天露出困惑思索的模樣,思緒電轉,馬上了解楚天困惑之處:「舍弟左宗仁,之前與盟主參與赤霄槍宗所舉辦的比試大會。」

楚天了然:「原來如此,晚輩眼拙,望前輩海涵。」

左宗義不著痕跡的退了一步,躬身道:「少主言重。」

「哈哈哈,這幾位前輩可都是修為超絕之輩,今後有機會可要好好向他們學習一番。」楚豪世狂放的笑聲從後傳來,拍拍楚天的肩膀:「你這小怪物,在楚家的天地靈氣可比霸刀宮還濃郁三、四倍不止,修練的速度比西大陸還快上許多,但就算以楚龍驚豔的天資在進到傳承塔之前也才分神末期,你這小子竟然可以達到合體期,哈哈哈,真不知道從傳承塔出來之後你的修為會達到怎樣的高度,讓老夫很是期待阿。」

此話落下,楚豪世瞄了陳順與左宗義的臉色,露出一股高深莫測的笑容,隨後拉著楚天離開廂房:「哈哈哈,事不宜遲,我們快走吧。」

白光閃耀,楚豪世不等眾人先拉著楚天離開了廂房,其實他方才故意在陳順及左宗義所說的一番話含有深義,對於魔盟之間的情勢他雖不太清楚但也略知一二,如今特意在兩人面前述說楚天的潛力就是讓他們知道輔佐楚天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就在楚豪世離開廂房的當下楚森與夜沁霜等人也走了出來,夫妻許久不見,許多千言萬語哽在心頭所以才會耽擱一會,見到楚豪世與楚天已不在廂房內,腳步頓時加快幾分:「走,保護楚天。」

此話落下,一行人出了寶塔,見楚豪世與楚天尚未走遠連忙跟了上去,被八人團團圍住,楚天感受到卻是濃厚的愛,心裡頭暖暖的,嘴角不禁也跟著流露出一股微笑。

然而,一道冷喝陡然出現,讓眾人停下了腳步:「慢著。」

「林碧雪。」夜沁霜臉色轉為森寒,連語氣都蘊含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意。

林碧雪殺氣騰騰的領著約莫五十幾人堵住楚天等人面前,但當看到楚豪世時,緊繃的臉色卻如雪化水般消融開來,掛起一抹人畜無害的可人笑容,嬌滴滴的說道:「爺爺。」

見到林碧雪的臉色變換,楚豪世胃腹一陣翻滾險些吐了出來,好險以他的心境跟定力最後仍是險中又險的忍住,但語氣顯得有些不善:「領著大隊人馬迎接老夫,有何貴事?」

「碧雪得知爺爺您有所突破,特地來此恭迎,我在塔內已擺好宴席,希望爺爺您賞光。」林碧雪露出媚笑,臉色轉變之快讓人感到望塵莫及。

豈知楚豪世冷哼一聲,冷聲道:「恭迎,我看送殯還差不多,後面那群傢伙各個拿著刀,殺氣騰騰的眼神看著老夫,看來老夫多年未出關,都把老夫當病貓啦!」

此話落下,林碧雪身後的眾人連忙把刀收起來,低垂著頭不敢直視楚豪世這個魔頭,否則若惹得他老人家發怒,除了把天掀了之外其他事都幹的出來。

「爺爺您說笑了,他們只是聽聞您出關想要跟你討教罷了,在心中他們可一直抱持著無比崇敬的心景仰您呢。」林碧雪很快說道,臉上的真摯之意讓人無從分辨真假。

楚豪世不耐的擺擺手:「算了算了,老夫不與妳計較,要帶我曾孫去傳承之塔,都給我走開。」

這時林碧雪臉色一變,驚異道:「爺爺,家令有言傳承之塔只容楚家人進去試驗,這雜…,楚天根本不算楚家人,這是違反家令阿。」

聞言,楚豪世臉色顯露怒氣,可怕的威壓一點一滴的散開:「老夫做事還需妳教嗎?楚天就是楚家人,現在,滾!」

「楚豪世,你別欺人太甚!」此時一道身影由遠而近飛來,楚蒼耀緊緊跟在其身後。

「林若月,怎麼,連妳都來阻止老夫嗎?」楚豪世寒聲道,右手鋒利的罡芒吞吐,大有出手之勢,頓時讓兩方情勢變的劍拔弩張。

「哼,好大的威風,你違反家令在先竟還把話說的這麼難聽,我只是來此請家主捉拿這擅自進楚家的狗雜種罷了。」林若月不甘示弱的哼道,右手成爪,炙熱的火燄轟隆升起。

此話落下,楚豪世等人臉色變的極為難看,楚森則是分別拍拍血魔天尊及楚豪世的肩膀,站到眾人身前,示意眾人勿衝動壞事,緩緩的說道:「林長老,我敬妳是太上長老之一,但下次若在如此出言不遜,就算妳是太上長老,我也不會對妳客氣。」

見楚森終於發話,楚蒼耀與林若月手上的罡芒才收了回去,但林若月繼續說道:「家主,百年之前你曾答應我們永生不與那賤女人跟狗雜種再次見面,你忘了嗎?」

楚森身軀一震,雙手握拳,骨節泛白,對於自己心愛的妻子與兒子被如此難聽的稱呼,深埋在心中已久的怨恨緩慢的燃燒。

楚森不發一語,緩緩閉上雙眼,似乎在思索著該如何回答林若月,但楚蒼耀這時站到林若月身旁:「二弟,別在執迷不悟,你當年鑄下大錯,為了那個賤人跟雜種親手把爹給殺…。」

「住口!!」楚流水大吼道,怒氣不受控制的從心中湧現出來,當年,就是那個當年讓楚森變成冷血殺神,手刃了自己的父親,還有許多許多原本感情甚好的人,只不過當時楚蒼耀身為大哥卻未伸手幫助楚森,現在竟然有臉站在楚森面前指責楚森,讓楚流水怒火中燒。

「沒關係。」楚森揮手,擋下箭步要沖向楚蒼耀的楚流水,緩緩睜開雙眼,讓林若月與楚蒼耀感到驚駭的是楚森的雙眼一片血紅,露出嗜殺之意,那可怕的殺氣宛若利劍般刺在他們心中:「林長老,這是什麼?」

見楚森取出了令牌,林若月臉色恭敬的躬身道:「那是代表楚家至高無上權力的家主令。」

「不錯,家主令之中有言,藐視家主權力者,殺無赦,挑戰家主權威者,殺無赦,無視家主令者,殺無赦,妳可記得?」收回家主令,楚森反手取出一把大刀,刀身一片血紅,似乎渴望著鮮血般不斷發出嗡鳴,加上楚森血紅的雙眼,那一股直讓心底發涼的寒意讓林若月心中起了悔意。

「稟家主,記得。」林若月恭敬道。

「楚蒼耀,你可記得?」楚森眼神掃向楚蒼耀。

「稟家主,記得。」楚蒼耀心頭一跳,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罰你面壁思過,你卻出現在此,無視家主令者,殺無赦,你可知罪。」楚森語氣冰冷,讓楚蒼耀遍體發寒,只能跪下求饒。

「屬下知罪,但林長老請我務必隨她前來,在此事之後,屬下定馬上前往「無海涯」受罪,望家主饒恕。」楚蒼耀心中無奈,只能將事情推給林若月。

林若月差點被氣的跳腳,但楚森在面前她也不能發作,尤其這時楚森眼神又對向她:「哦?林長老,原來是妳主導此事阿,正好,我記得血魔長老很想找妳比試阿。」

此話落下,血魔天尊血芒湧動,對著林若月勾勾手指:「嘿嘿,老婆娘,終於讓老夫逮到妳啦。」

「屬下不敢,屬下只是害怕他們心懷不軌破壞楚家百年和平盛況,屬下一心只為楚家著想,望家主明察。」單膝落地,形勢沒人強,就算有萬般屈辱也只能往肚裡吞。

「還真是苦了妳一片用心,哼!」楚森話鋒一轉,掃視眾人:「你們到是心急的很阿,接任家主呼聲最高的楚龍跟楚閻翔都在你們一派,下一任家主之位十有八九已落入你們手中,哼哼,現在眼饞楚天手中的昊天神刀了是吧,很好,我就給你們個機會,一個月之後,楚天將代表我們一派爭取家主之位!!」

「怎麼,怕了?」見到林若月與楚蒼耀沉默不言,楚森譏諷道。

「家主,此話當真?」林若月沉聲道,答應讓楚天參賽就等同於承認楚天是楚家人,昊天神刀他們卻是勢在必得,本來打算暗中解決楚天,但楚天身旁有這麼多人保護顯然不是可行之道,衡量一二後林若月心中已有了答案。

「當然。」楚森點頭道。

「好。」林若月沉聲道,心中冷笑道:「為了爭奪家主之位,每次比試時可都不免出現「死傷」阿,到時可別怪楚龍手下無情。」

「很好,你們可以滾了。」大手一揮,楚森絲毫不隱藏語中的厭惡之意。

咬牙,林若月屈辱的答:「是」,隨後帶領著眾人離去,在心中不斷咒罵著楚森,且不斷想著對付楚天的策略。

以楚龍的合體末期實力還有青龍之威,加上她給楚龍的法寶,林若月不信楚天能活著逃過楚龍的毒手,但不知為何,她隱隱約約間有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其實林若月可說把現有的狀況都算計在內,楚天的修為,楚龍的實力,青龍的輔助,還有她之後給楚龍的法寶,她深信就算楚森或其他人給楚天一些法寶也挽回不了敗局,然而,在家主之位及昊天神刀的誘惑之下她還是忘了傳承之塔這個能讓修為突飛猛進的存在。

林若月等人離去後,楚森眼中的血紅之意才緩緩消散,輕嘆了口氣:「楚天,把你牽扯在內,你…。」

楚森話還未說完,楚天眼神光芒一閃,渾身上下展露出一股狂放絕倫的霸氣:「楚龍?我會讓他嘗嘗失敗的滋味,林若月?我會讓她知道誰才是雜種,敢污辱我娘,我定讓她後悔!」

「說的好,天兒,別擔心,等你從傳承之塔出來之後娘給你「赤凰破魔梭」,保你殺的他們屁滾尿流。」夜沁霜哼聲道,要不是這裡是楚家她看在楚森的面子上隱忍,她方才已經忍不住動手了。

一旁的陳順及左宗義聽到赤凰破魔梭,臉色馬上一變,同時道:「盟主三思阿,那可是盟內殺傷力最強的三大法寶之一,不可如此兒戲。」

「呿,我說說玩罷了。」夜沁霜擺手道,這才讓陳順兩人鬆了一口氣,心中大嘆:「盟主妳可做過更瘋狂的事,叫我倆怎麼能不緊張。」

「哼,那婆娘真的是越來越囂張了,不過曾孫你別怕,我刀境有所領悟,我感覺的出來那婆娘已不是我的對手…。」就在楚豪世在楚天耳旁念念不休,及眾人心思不一的情況之下,一刻鐘後眾人已來到了傳承塔前。

進到傳承塔前,楚豪世正色道:「曾孫,進到傳承塔後要小心,我之前在傳承塔受到七道試驗,但每人…。」

楚豪世話還未說完,傳承塔大門頓時傳來一股巨力,在楚天猝不及防之下把楚天吸了進去,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

「這是怎麼一回事!?」楚豪世萬般不解道。

「放心,楚天應當沒事,當年我進到傳承塔前也曾傳來一股吸力,雖然沒有楚天如此強烈,但當年傳承塔卻也給了我八道試驗,距離傳說中的九道試驗只有一線之隔,依楚天的情形來看,十成十是傳說中的九道試驗了。」楚森篤定道。

傳承塔內,楚天眼前一片朦朧,霧氣飄散,讓楚天無法看清眼前事物,此時虛空中傳來一股蒼老而渾厚的聲響:「你終於來了…。」

「我?」楚天不解的問道。

「是的,天選之人,在你接受試驗之前,你依然可以選擇離去,每道試驗的凶險都足以致命,如果沒有抱有赴死的決心還有堅定的意志,那你絕對無法通過試驗,現在,你決定要接受試驗或是離去了嗎?」

方才楚豪世話未說完,但也讓楚天知道進到傳承塔要得到傳承之力是需經過試驗,隨及不假思索的點頭道:「我接受。」

「很好,我為你不畏懼的勇氣感到欽佩不已,現在就來看看你需要通過幾道試驗才能得到屬於你的力量。」

“咻、咻、咻、咻…”,此話落下,一道道萬丈金光轟然升起,當中蘊含的威壓讓楚天難以動彈,六道金光可說是眨眼間形成,但速度卻很快的降了下來。

第七道金光升起時,速度已變的很緩慢,第八道金光幾乎可說是掙扎的往上攀升,過了一刻鐘之久才往上升了約一丈的高度,不過楚天很有耐心的看金光緩緩往上,宛如看著自己,從毫無修為的凡人進到修真界,直到現在合體期的修為,就跟金光一般,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終於,過了不知幾十個時辰後,第八道金光沖天,此時已未有任何的金光升起。

「天選之人,你將經歷八道試驗的…。」

就在聲響還未說完之際,一道赤紅色的光芒沖上,狂放的光芒竟將八道金光給壓下。

「恭喜你,天選之人,你將經歷九道試驗,也是傳承塔內最困難的天之試煉。」
第一百八十六章 高昊




「由於是最困難的天之試煉,特准你帶貼身武器參加試驗,但除此之外的儲物戒指、金剛滅羅罩與你脖頸上的金牌都需取下。」

此話落下,一道金光從楚天腳旁緩緩升起,形成一塊長寬約三尺的方形金板,楚天會意,把儲物戒指、金牌取了出來,之後在默念金剛煉體大法的口訣把金剛滅羅罩從體內脫離而出,放在金板上。

「請記住,每一道試驗的內容不一,所以有些試驗准許使用武器,有些則否,而不管在哪道試驗都不准使用真元,好了,天選之人,請選擇任一試驗。」

楚天輕笑一聲:「名為天之試煉,想必每道試驗都困難凶險至極,既然如此不管選何道試驗差別都不大吧。」

面對著沉默無言的聲響,楚天又笑了一聲,臉色卻馬上收斂,眼神轉為堅定,走到最右方的金光旁,正當他不知如何進到試驗中時,金光猛然散發出更強烈的光芒且將他籠罩在內,”咻”的一聲已隨金光消失在傳承塔內。

楚天離開之後,金板上的金牌突然飄了起來,一道虛幻縹緲的靈魂從中走了出來。

「參見大人!」蒼老渾厚的聲響再度出現,但與方才波瀾不驚有所不同,語氣中的激動與崇敬使得聲音隱隱顫抖。

「嗯,辛苦你了。」靈魂負手而立,看著楚天消失的方向,眼中閃過幾絲期待。

這時一道身影從天而降,單膝落地:「不敢,這是屬下應做之事,屬下深感榮幸。」

「唉,如今的楚家人驕橫自大,眼界極小,辜負我的期望阿,也罷,楚家龜縮在南大陸也夠久了,是該敞開大門出去見見世面了。」靈魂露出一抹憂色,語氣沉重道。

「大人,你是說!?」身影臉色一喜,望著靈魂那刀削般的臉龐,心中激動之澎湃宛如浪潮般沖上,面對著這曾經,不,這世上最強大的存在,就連仰望都是他一生所幸。

「你覺得楚天如何?」靈魂含笑,話鋒一轉,問道楚天。

見眼前之人面露難色,靈魂輕笑道:「但說無妨。」

「在屬下守護傳承塔這幾百年間見過的俊傑也不少,楚天雖可說是上等之資,就我認為還不到可以成為大人您傳承者的程度,依屬下看來,之前在龍池收服青龍的楚龍比他更為合適,雖然性子較為偏激,但實力絕對無話可說,且一身嶄露的霸氣與大人您還有幾分相似,相比起來楚天進到傳承塔之前雖然修為比楚龍更高一階,但他身上的霸氣實在令人…,若不是大人相助,傳說中的天之試煉絕不會出現在此子面前。」言語至此,靈魂已了解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麼,你認為是我相助嗎?」出乎身影預料之外,靈魂放聲狂笑:「青龍?霸氣?實力?哈哈哈,你待在傳承塔太久,眼光變差了,若我告訴你楚天比楚龍晚二十年修練呢?哈哈哈,哈哈哈!!」

狂放的大笑,靈魂走向霧氣瀰漫的塔內深處,留下一句話:「召集塔內眾人,楚天出關之日就是你們出塔之時!」

「是,謝大人。」身影一愣,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守候在傳承塔數百年等的就是靈魂的一句話,讓他喜不自勝以至於忽略了靈魂的上一句話。

「嗯?這個氣息是!?」感受到從傳承塔透露出來的一絲絲氣息,正在廂房內靜坐修練的血魔天尊臉色一變,神識一掃,那道令他變容的氣息卻已然消失,但血魔天尊馬上站起:「不可能,不會錯的,這種霸絕天下的氣息世上只有「他」散發的出來。」

被金光吸走之後,楚天感到身旁不斷傳來擠壓,且金光把他修為封住讓他無法動用金剛煉體大法抵禦,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股擠壓之感才慢慢消散,而眼前也慢慢的出現景像。

然而,楚天還來不及打量四周,金光突然消失,他也從千丈高空中掉了下去,楚天一時間還未習慣,下意識的想運轉真元但想當然爾是徒勞無功,只能任由身軀掉落在方圓數里的大湖內。

“嘩啦─”,由於小時候被楚老爺的兒子被丟下井內欺辱,至今楚天仍不諳水性,所以雖然全身不斷傳來痛楚,楚天仍勉強的保持清醒欲趕緊游上岸,但十分幸運的是楚天在掙扎一會後發現水深不過及膝,連黃髮小兒都淹不死,更遑論是他了。

只不過勉強爬上岸的楚天因為全身傷勢極為嚴重,甚至連站起身的力量都沒有就暈死過去。

「嗯?湖邊有人?」此時有兩個騎著馬的壯漢往楚天靠近。

「他怎麼流這麼多血?附近沒有足跡更沒有其他的血跡,看他渾身濕淋淋的模樣該不會是從天上掉下來砸在湖裡吧?」這大漢語氣雖帶有玩笑意味,但他不知道他還真的說對了。

「你傻了,他就算要跳湖自殺也要有地方給他跳,這地方除了十里之外的大樹還有哪個地方比你的馬高的。」另一名大漢翻翻白眼。

「哈哈哈,也是。」自豪的拍拍自己的壯馬,大漢左臉頰上的一道從眼角沿伸到下巴的刀疤讓他笑起來的模樣格外猙獰。

「要把他帶回去嗎?寒冬將至,大哥正煩惱人手不足。」另一名長相較為「清秀」的大漢提議道。

「也好,但看他弱不禁風的樣子能幫上什麼忙嗎?」刀疤大漢皺眉,雖然嘴巴答應但心底依然有些猶豫。

「先帶回去再說,總是多一份助力。」話還沒說完,清秀大漢已下了馬,把楚天揹起,放到刀疤大漢較為寬大的馬背上。

「嗚…。」艱難的睜開雙眼,柔和的光線與一絲絲的暖意從遠處的柴火傳來,楚天眨眨雙眼,勉強打量周圍。

「唉唷,小夥子你這麼快醒了阿,來,先喝點水。」一道蒼老卻顯得充滿喜氣的聲音從身旁傳來,楚天順從的張開乾涸的嘴巴,讓水滋潤自己久未逢霖的身體。

「咳咳咳…。」不小心喝的太快,楚天難免嗆到。

看到楚天的窘樣,楚天身旁的老頭呵呵大笑:「小夥子別急,老頭子這裡什麼沒有,水絕對夠你喝的。」

「這是哪裡?」咳了幾聲,楚天喝了幾碗水後喉頭動了動,勉強發出極為粗糙的聲音來。

「這裡是衡山,不用擔心,這附近幾個山頭都是大哥的地盤,就算你仇家找上門來也不用怕他們。」老頭目光炯炯的說道。

「仇家?」楚天皺眉,虛弱的身子仍無法讓楚天坐起身來,只能躺著與老頭談話。

「是阿,聽阿疤跟阿梁說撿到你的時候遍體鱗傷,應該是被仇家追殺。」老頭點頭道,語畢,站起身走到柴火旁,掀起柴火上大鍋的蓋子,頓時一陣熱氣噴騰而上:「嗯,在過個半刻鐘就可以開伙了。」

「不記得了。」楚天思考一會,知道從天上掉下來這種事情實在過於荒謬,對於這平凡的老頭來說顯然太過不切實際,加上楚天對現況還不盡了解,就隨口撒個謊。

「唉阿,該不會被人打傻了吧,也罷,來大哥的寨頭裡就不必擔心被人欺負了,只要你肯認真做事,管飽。」老頭說完,忙碌的在破舊且狹小的房內東翻西找,這才找出一罐佈滿灰塵的醬瓜。

「大哥?」楚天困惑道,看著老頭掀起鍋蓋,傳來的米香味讓他肚子不爭氣的傳來”咕嚕咕嚕”聲。

老頭雖老,耳力卻不是一般的好,聽到楚天的咕嚕聲頓時笑意大增:「哈哈哈,小夥子,等我一下阿,吃飯皇帝大,吃飽了在說。」

楚天同意,老頭將楚天扶起坐好之後,一老一小就在床邊吃起簡單的白飯配醬瓜,酸酸鹹鹹的味道雖略嫌單調,但加上米飯那越嚼越香的特色到也讓楚天一連吃了四碗。

「多謝前輩。」放下碗筷,楚天滿足的表示謝意。

「哈哈,小夥子,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不用這麼客氣,吃飽了快躺下去休息,老頭子我來說說大哥的豐功偉績。」將碗筷放在裝滿水的木桶,老頭很快回到床沿,故作高深的看著楚天。

「我們大哥姓高,名昊,是一個鏟奸除惡的大善人,一身武功高強,刀法虎虎生風,附近數十里間的幾個小村落都極得他的照顧,奉他為高善人,近年官府以稅賦之名,行雞鳴狗盜之事,讓人不齒,而高大哥就是討伐這些喪盡忠良,裝的道貌岸然的狗官!」老頭激動道,不知不覺間還站起身來,雙手握拳在空中揮舞。

「哦,如此人物真是讓人敬佩。」楚天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呵呵,其實我也都是聽別人說來的,說真的大哥也沒見到幾次面。」老頭抓抓頭,臉色微微一紅,隨及臉色一變,輕輕嘆了一口氣:「不過自從來到這個寨頭,雖然住的是這個破破爛爛的小屋,但吃的飽穿的暖,比起以前被別人冷眼相待,有一餐沒一餐的生活不知好了幾倍,尤其是在這種亂世,老頭子我阿已經知足了。」

「小夥子,好好養病吧,過幾天身體比較好了大哥應該會派人來接你,之前搶官兵暗自囤積的糧食死了好幾個弟兄,正缺人手,不過看你弱不禁風的應該連刀都拿不動吧,哈哈哈。」老頭自顧自的大笑,見到楚天已經沉沉的睡去就馬上閉上嘴,輕手輕腳的從牆角取出一個塵封已久,佈滿補丁的破爛草席,偎在柴火旁瑟縮著身子睡覺。

過了三個時辰,楚天再次睜開雙眼,畢竟是受過多次鍛造過的身軀,依然比凡人有更好的恢復力,再次醒來時身體已有了幾絲力氣,翻起身,看著柴火已幾近熄滅,刺骨的寒風不斷從門縫吹襲,老頭弓著身軀,顫抖的縮著,楚天頓時心生不忍,添增了幾把木柴,把床舖上厚重的棉被蓋在老頭身上,這才放心的坐回床上。

細心感受體內的情況,雖然一身修為及真元被封,但由於之前有困龍鎖的先例所以楚天也未顯得太過恐慌,只不過好不容易回到手裡的愛刀昊天再次消失依然讓楚天感到微微的失望。

未讓失望的情緒佔據在心中太久的時間,楚天知道現在正處在試煉當中,而他並不知道達成試煉的標準,更不知道該如何通過試煉,所以他只能事事小心翼翼,爭取時間趕快把身子回復到最好的狀態。

只不過對於老頭楚天算是已放下戒心,若老頭要對他下手早在之前他還未醒來就動手,何必等他恢復神志。

寒冬的夜垂顯得特別的漫長,不過老頭顯然睡的十分香甜,嘴裡不斷咕噥著:「酒再來一壺,嘿嘿,那邊的小美人長的到是挺俏,嗯…嗯…,我要吃肉…,嗯…,呵呵,好酒…。」

對此,楚天含笑帶過,身體在兩個時辰的靜養之後已好了許多,不過楚天估計自己的力氣不過回復兩成左右,依然有些虛弱,不過用來對付一般的凡人應該是已足夠。

過了四個時辰,外頭漸漸明亮,破洞的窗戶射進幾道溫暖的陽光,讓屋內添增了一份暖意與朝氣,不過老頭顯然沒有醒來的跡象,直到門外傳來了吵雜的馬蹄聲。

「老頭,老頭,在不在阿!?」

聽到這聲大喝,老頭猛然驚醒:「阿?誰攻來了,誰?老子的女人呢?」

這時已顯得破舊的木門被巨力擊開,刀疤大漢聽聞老頭之言不禁哈哈大笑:「老頭,你在做春夢阿,真不好意思被我打擾了,一個禮拜前我送過來託你照顧的那個傢伙呢?」

「嗯?傷全好了?」刀疤大漢眼光掃向坐在床上的楚天,臉色顯得十分訝異,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當初刀疤大漢看到楚天的傷勢認為楚天至少需要一個月恢復,但要能生龍活虎的動作起碼也要過三個月,要不是大哥急著要看到人,他也不會這麼唐突的打擾。

見楚天點頭,刀疤大漢嘴巴大到彷彿拳頭都塞的下:「這才過七天阿,你小子是怪物不成。」

訝異之色很快從刀疤大漢臉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雀躍,拉著楚天的手就往外拽,匆匆來,風風火火的走:「走,跟我去見大哥,大哥知道你這怪物一定會很高興。」

在離開前刀疤大漢還對老頭補了一句:「繼續做你的春夢吧,老頭!」

任憑自己被刀疤大漢拽上馬,楚天出奇的沒有抵抗,因為他知道若要搞清楚現況就務必要去見一面這所謂的高昊大哥。

經過半個時辰的顛簸,加上屁股不斷傳來的煎熬,在山頭上的魁偉身影終於出現在楚天眼前。
第一百八十七章 第一道試驗





山頭上是由數百根大腿粗細的木頭所組成的平穩的台子,木台上只有一個寬大,雕龍刻鳳的椅子,一道魁武的身影端坐其上,其不怒自威的氣勢讓跪伏在他身前的十名高大壯漢心甘情願的俯首稱臣。

刀疤大漢在木台前停了下來,用眼神示意楚天下馬,隨後便把馬匹牽到一旁綁好,也在高昊面前單膝落地跪下。

楚天走上木台,環視這群人高馬大的壯漢,在之中他好像弱不禁風的凡人一樣極為的不起眼,但在他臉上卻找不到一絲懼色。

「小兄弟,你來了,怎麼稱呼?」高昊如鷹般的眼神望向楚天,但在修真界遇過許多風風雨雨的楚天自然不會被高昊的氣勢所震懾,一臉平淡的對視著高昊。

「楚天,找我何事?」楚天簡單的評估自己與對方實力的差距,雖然不敵這十數人,但以他現在的能力要逃脫也不是太困難之事,所以楚天的語氣自然蘊含著些許傲氣。

聽到楚天不帶恭敬的言語,跪伏在高昊身前的大漢面帶怒氣的站起身來,眼看就要對楚天出手:「大膽,竟敢對大哥無禮!」

「老三,住手。」見大漢有所動作,高昊馬上喝止。

「是,大哥。」大漢抱拳,再次單膝落下,但臉色依舊有著忿忿不平之意。

「好膽識,許久不曾有人敢對我如此說話了,據小疤說他在湖邊撿到你時傷勢頗重,這才過了幾天而已莫非你已痊癒?」高昊勾起一抹笑意,饒有興致的打量楚天。

「嗯。」楚天點頭:「差不多了。」

「你應當有感受到吧,寒冬將至,官府橫行霸道,老百姓生活苦不堪言,你願不願意加入我們,對抗官俯,拯救老百姓於水火之中?」出乎楚天預料,高昊並未多問他的過去,直接挑明讓他加入之意。

這下楚天可犯愁了,對於這個試煉他實在了解不深,試煉也沒有一個清楚的方向,所以使得楚天猶豫不決。

然而,楚天眼角一瞥,見到在高昊椅子的後面隱隱有一塊大石,由於被高昊高大的身形擋住以至於楚天無法看清全貌,但那突出一截的刀柄讓楚天面色一變。

「那把刀是?」一股熟悉的感覺傳來,楚天不禁脫口而出的問道。

「說起來也巧,在小疤把你撿回來的那一天,天落巨石,砸在木台後方,上頭還插了一把刀,我這幾個弟兄以為天降神刀,心喜之下欲把它拔起卻徒勞無功,你對那把刀有興趣?」高昊說道,站起身來,那七尺有餘的壯大身軀足足高了楚天有一個頭。

「嗯。」楚天點頭,若他想的不錯,那把絕對就是昊天。

「好,若你可以把那把神刀拔起來,我作主把它當做你入寨的見面禮。」高昊大笑,把身子讓出來。

對於高昊已把他視為寨頭裡一份子的事楚天不置可否,但此時卻有人擋在楚天面前:「大哥,這樣不太好吧,我跟三弟都還沒試過,且就這樣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傢伙加入我們寨頭,不太合規矩。」

高昊的笑顏微微一收:「李鷹,寨頭的規矩是我訂的,我說了算,再者,莫說楚天,當年你進入寨頭裡時被官俯追殺,我那時不也不問一句就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你一命,好,既然你說到這把神刀,若你、三弟與楚天兄弟有一人可以將其拔起,誰就是這把刀的主人,楚天兄弟,你…。」

見高昊投來詢問的眼色,楚天聳肩,淡然道:「可以。」

看著李鷹的怨毒眼神,楚天心中對此人馬上提起了防備之心,與其他大漢相比這人顯然心懷異軌。

「二哥,你請吧,四弟力氣比我還大都不能把刀拔起來了,我就不在眾兄弟面前獻醜了。」身旁傳來自虧的聲音,頓時惹來一陣嘻笑,緩和了略嫌緊繃的氛圍。

「好。」李鷹跨步跳下木台,爬到巨石上,雙手緊握刀柄,使出吃奶的力氣往上拔。

「哇哈!!!」李鷹大喝數聲,腳下發力,欲藉由雙腳雙手之力聯合把刀拔起,臉上漲紅無比,顯然已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氣,不過昊天紋風不動,但李鷹卻絲毫不放棄,手都磨到破皮還死死撐著。

李鷹的毅力雖讓楚天另眼看待,但心中忌憚之意卻是更深,以此人的性格定是錙銖必較,若讓他恨上了就是一生一世的仇恨,若是在平日楚天可以不屑一顧,但此時是在試煉中,楚天不得不防。

「哼!」過了一刻鐘,直到手掌滲出血,李鷹才終於不甘的放棄,望向楚天的眼神充滿冷漠與不屑,不相信以楚天瘦弱的手臂可以把刀拔起來。

走過楚天身旁,李鷹身軀一傾,肩膀一動,故意撞向楚天肩頭,欲讓楚天在眾人面前出糗,但楚天豈會令他得逞?

“碰通─”,一股巨力傳來,眾目睽睽之下李鷹身子一歪,在他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前就往後跌去,楚天恍若無事的跨過李鷹,走向巨石。

原本想在眾人面前立威的李鷹適得其反,臉色轉瞬漲紅,馬上站起,正要沖向楚天時卻被高昊狠厲的眼神制止。

雙腳一蹬,楚天站在巨石上,雙手握刀,用力一拔,”轟隆”一聲巨石從中化成兩半,楚天手握昊天,走回木台上:「這把刀,是我的了。」

血濃於水的感覺不斷從手上傳來,來到試煉中後楚天首次感到踏實些,一旁的的高昊眉開眼笑,鼓掌道:「哈哈哈,恭喜恭喜,楚天兄弟,既然是你的刀,不如替他取個名。」

「昊天。」楚天立刻道,高昊頓時大笑幾聲,喜色溢於言表。

「好、好、好,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兄弟了。」高昊大笑道,對著楚天連連點頭,弄的楚天一頭霧水,略微一想後才發現昊在前、天在後,高昊顯然把楚天認為昊天這名是為了討好他,已認他為大哥,對此楚天大感無奈,但也隨他去了。

這日晚上,高昊特地召集了許多寨頭裡的兄弟,替楚天擺了宴席,歡迎楚天的加入,在盛情難卻之下楚天一連被灌了好幾十碗酒,好險在之前空心的火龍燒鍛鍊之下勉強撐著住,但在宴席中唯一沒與楚天敬酒致意的李鷹,心中已對楚天產生了芥蒂,坐在一旁喝酒吃肉,冷笑的看著楚天,心中不知道打著什麼主意。

就這樣,楚天平日與老頭生活在一起,有時則隨著寨頭的弟兄去打擊官俯,三年下來楚天的實力雖只是冰山一角的顯露出來,但也足以讓他在寨頭站穩位置,現在幾乎人人看到楚天都恭敬的叫聲:「天哥。」

對於李鷹的多次暗中蓄意中傷,楚天不反駁也不做出任何反應,只在心中觀察注意此人到底有何目的,雖知手上的昊天是其一,但楚天相信絕對不止如此簡單。

每次睡前楚天都會把昊天插在門前,刀柄上綁一條絲線,剛開始的二十天當他取刀時都會發現絲線斷裂,後來就沒有跡象,只不過李鷹的行為卻更為針對,讓楚天的戒備之心更為加重。

高昊心知李鷹十分覬覦楚天手上的昊天,數次提醒楚天,但昊天重千斤,凡人根本難以拿起,若不是昊天已認主以他三年前的狀況也難以拔起昊天,所以楚天絲毫不擔心。

在這三年期間楚天其實數次感到煩躁,楚家的情形不知過的如何,而他卻未發現任何有關於試煉的蛛絲馬跡,體內更未有一絲真元,這種情況讓楚天極度煩悶,若不是在斬殺官兵時的快意暫時壓下這種不安的感覺,楚天恐怕早就發狂了。

三年之間,寨頭裡也多了不少的兄弟,與官俯的對抗更是連連取勝,寨頭裡的糧食多了,高昊也樂得發送給附近的村落。

然而,這段時間內李鷹並未多找楚天麻煩,可是寨頭裡的爭吵卻多了些,且大多是新來的弟兄挑釁寨頭裡已有威名的人,每次居中協調的也總是李鷹,看在楚天眼裡隱隱覺得事情有些蹊翹。

近日尤其發生了一些極詭異的事,包含高昊在內的數百個弟兄全中了毒,腹瀉不止,但就連李鷹與其他新來的弟兄也是如此,在寨頭內只有唯一的兩個人沒有中毒,一是楚天,一是老頭。

寨頭裡的人都是一些血性漢子,做事雖然講求義氣但腦子卻是傻傻的一股腦的直,遇到此事開始有了不平的聲浪,對此楚天感到無奈至極,一邊安撫老頭情緒一邊調查寨頭兄弟中毒始因。

後來楚天終於發現到眾人中毒的原因,竟就是每日飲用的水!

因為寨頭在山上,所以長年下來喝的都是融化的雪水,而因為老頭住在比較山腳,便自己獨自挖了個井,所以只要有人在山頭流下的雪水下毒,除了他與老頭之外根本無人可倖免於難。

為了調查真凶,楚天整月守在雪水融化處,只帶了些乾糧,幾近撐不下去時在某日夜晚聽到了”希希索索”的腳步聲。

「果然是你。」望著那道高大的身影,楚天站起身來。

「楚天!」來者一驚,眼睛睜大,隨後冷笑數聲:「竟然被你發現了。」

「你為何要如此為之。」走到李鷹面前,楚天雙拳緊握,為防萬一,這三年來他一直都隱藏著實力,今日就算有十個李鷹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懼。

「嘿嘿,也罷,事情走到這種地步,告訴你也沒關係,其實我是官俯派來的人。」李鷹把手中的水壺扔在一旁,散落出來的水竟腐蝕了周圍的雜草,其毒性可見一斑。

「現在寨頭周圍已團團包圍了官俯的官兵,足足有五千人,現在所有人都中了毒,插翅也難飛,哈哈哈,哈哈哈哈。」李鷹放聲狂笑,殊不知自己死期已近。

「三年來,高昊對你的百般照顧我都看在眼裡,寨頭裡的弟兄對你情義以至,如今你卻要反過來…。」楚天還未說完,李鷹滿臉瘋狂之色的狂嘯。

「閉嘴!閉嘴!閉嘴!!!你知道些什麼,當年高昊以打擊官俯之名,四處打劫糧食,慘死在他手下的官兵少說兩千!當中就有我爹!」李鷹把心中的怒火一吐而出,隨後發狂似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就在今天清晨,我終於有機會報仇雪恨,不錯,高昊待我不薄,但殺父之仇豈能因如此就不報,告訴你,我不僅要報仇,還要讓寨頭裡的弟兄一起陪葬!!」

此話落下,李鷹從後腰處拿出一個號角,在楚天來不及反應之下用力的一吹。

“嗚─────、嗚─────”。

「混帳!」楚天一拳把號角擊碎,一個箭步來到李鷹身前,李鷹萬萬沒想到楚天速度這麼快,要反應時也來不及,楚天使出全力的擊在李鷹心口,頭也不回的往山下跑。

以現在楚天十成的力氣,一拳擊在李鷹胸口,所有的胸骨都在楚天一擊中被擊碎,更遑論是那顆脆弱的心臟了。

「該死!」一道飛快的身影在山林內來回穿梭,楚天很快回到了寨頭,使盡全力大喊:「敵襲,有敵襲!」

“嗚─────、嗚─────”

此時從遠處也傳來了號角聲,楚天面色一變,腳步一踏,朝山腳下沖去,打開顯得更為破爛的木門,楚天把老頭搖醒,硬是把沉睡的老頭一把抓起,此時,異變突生。

「你…你為什麼要?」看著插在自己側腹上的匕首,楚天心中一片糾結,恨意、訝異、痛心、不解在心底蔓延。

「楚…楚天,是二當家說你…你是官俯派來的人…,為了幫助官俯才…才潛入寨頭…。」老頭顫抖的說道,手上沾滿楚天的血讓他講話極為結巴。

「哼。」事況緊急,楚天勉強穩定自己的心境,右手化成掌刀,狠心劈下,但在中途手腕卻微微一轉,只把老頭劈暈:「饒你一命,之後是死是活各安天命。」

把匕首拔出,好險老頭力氣不大,楚天身軀也比凡人堅硬許多,要不是因為一個月下來楚天變的有些虛弱,恐怕這刀也無法傷的了楚天。

飛快包紮好傷口,楚天一腳把門踢開,拔出插在門外的昊天,此時馬蹄聲已到可聽聞的地步,心知情勢極為不妙,楚天急忙的沖上山,見山頭上已承現一片混戰。

「果然是你們!」見到新加入的弟兄群聚在一起,手上揮舞的大刀虎虎生風,楚天一看便知他們中的毒已解,倒在地上的弟兄已將近十位,楚天知道其他中毒的人幾近沒有反抗之力,馬上沖上前去迎戰。

見到楚天襲來,幾人不驚反喜,圍繞上楚天,但楚天一直以來隱藏實力的優勢展現出來,百招間已將幾人全殺了遍。

此時晨曦初露,一絲光明刺進昏暗的夜垂,黑壓壓的大軍如螞蟻般由遠處往山頭攻進,這時的楚天心中思緒一閃,升起了一股涼意。

「莫非這正是第一道試驗?」
第一百八十八章 楚天之死





「楚天,怎麼一回事?」高昊駕著馬從山頭出現,看著地面上的屍首,臉色變的十分難看。

「李鷹是官俯派來的人,新進幾個弟兄也是,李鷹在雪水流下處下毒,方才已被我殺了,不過在他臨死之前已通知埋伏在外的五千官兵進攻,現在恐怕已將山腳完全佔領,朝山頭而來了。」楚天匆忙道,望著高昊不斷變換的臉色,楚天思緒電轉,合體期的心境讓他鎮定下來,不似旁人般顯露慌亂之色。

「你說什麼?李鷹是官俯派來的人!?」高昊臉色大變:「怎麼可能,我們兩人是結拜兄弟,他不可能背叛我的!」

「是你,楚天,從你進到寨頭裡時一切都變了樣,早知道當初我應該聽二弟的話,不該讓你這個來路不明的傢伙進到寨頭裡來!」高昊痛心疾首的望著楚天,楚天臉色一變,心知在這種情況下饒是高昊這種力霸一方的人物也無法冷靜,腦子一片混亂。

楚天無奈之下緊握昊天,打算先把高昊擊暈再行他法,但此時身旁的弟兄替楚天說話道:「大哥,不是天哥,天哥說的是對的,是二哥背叛我們,稍早當我忍不住下床小解時發現二哥拿著壺子往上頭走,而且走的方向不是往大哥你的屋子而去…。」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舉起的刀停滯在空中,高昊的眼神呆滯。

「大哥,是真的…,那時我雖有疑惑,但因為天氣實在太為寒冷就爬回被窩繼續睡覺,直到聽見一聲號角被吵醒,這幾個新來的弟兄忽然殺了進來,且完全沒有之前中毒的樣子,幸虧是天哥救了我們。」站在楚天身旁的弟兄顫抖道,想到方才的情形顯的十分後怕。

「李鷹說為了向你報殺父之仇,他潛伏到寨頭裡,終於等到今日,現在五千大軍已朝山頭攻進,大哥你要冷靜下來,不可自亂陣腳,否則一干兄弟恐怕全都得喪命於此了。」楚天正色,沉聲道。

楚天此話落下,高昊仰天狂笑數聲,看著露出頹然之意的手下,晶瑩的淚水延著眼角落下:「我高昊做事講求問心無愧,沒想到李鷹的爹也是狗官之一,死的好,死的好,哈哈哈,哈哈哈,那狗蛋官俯要殺我!好,我就看那些官俯怎麼殺!」

眼見高昊韁繩一擺就要駕著馬往下沖,楚天連忙阻止高昊:「慢著,你身上的毒未解,如今絕不可與官兵硬拼,需使計謀才能與之抗衡,寨頭裡還有數百條弟兄的人命,萬萬不可衝動。」

深深的看了楚天一眼,高昊眼神中的傲氣已被李鷹而來的背叛與如今的險境所消磨,原本的雄獅此時卻像個虛弱的野貓般意志消沉:「好吧,你說該怎麼辦?」

「趕快把住在山腰的弟兄叫醒,五千大軍人數太多,我們山勢陡峭,他們上山速度絕對不快!」楚天喝道,此時山下不斷有號角聲傳來,讓原本就壓抑的氣氛更多上一層陰霾。

「不行,我去!你們趁現在把屋子全拆掉!」飛快的下達指令,楚天箭步一踏,身影飛快的朝山腰掠去。

被楚天展現出來的速度所驚,高昊心中頓時湧出了幾絲希望,雙腳一踢,騎馬跟著楚天一起下山:「照楚天的話做!」

縱使楚天一身修為被封,但其速度依舊讓騎馬的高昊感到望塵莫及,由於寨頭內是由地位決定居住的位置,所以大部分的弟兄都住在山腰處,而當楚天來到山腰處時其實已有一些弟兄被號角聲所驚醒,跑出木屋外觀察情勢。

見此,楚天飛快的解釋情勢加上高昊的到來,眾弟兄不疑有他,很快分工合作把所有人叫醒,此時山腳下的馬蹄聲逐漸加重,楚天與高昊眼神相會,讓眾弟兄很快牽馬沖到山頭。

此刻的楚天感到慶幸,山上風大又正值寒冬,讓官兵無法用利箭攻之,否則情況會變的更加不利,但慶幸的思緒未在楚天心中徘徊太久,寨頭裡的弟兄約八百左右,與這次有備而來的五千官兵實在相差懸殊,楚天緊握昊天,皺眉,心中已隱隱有了謀略。

「只能孤注一擲了!」緊緊握拳,楚天在心中暗道。

「幫忙把所有的木屋拆了!」見所有人都在山頭上集合後,楚天馬上下令,讓所有人一起把山頭上十數個木屋全拆掉。

「高昊,寨頭內還有油嗎?」情況已至如此,楚天三年以來特意隱藏的鋒芒顯露出來,一身令人無法直視的傲氣散發出來,隱隱取代了高昊的地位。

身為寨頭裡的大哥,高昊豈會知道如此芝麻綠豆般的小事,隨即抓一個人代替他回應楚天:「還有,為了應付寒冬,寨頭裡還有許多油。」

「全拿出來。」楚天直接下令道。

“嗚─────、嗚─────”,此時低沉的號角聲再次傳來,且一連傳了數次,一次比一次還要急促。

「好快,定是他們發現不對,速度加快許多。」楚天皺眉更深,但見到所有的木屋都被拆的差不多時,再次下令道:「把所有的木柴灑油,點火,丟下山去!」

這時眾人已知道楚天的計劃,心知險境如此,如今也只有這條路能勉強與官兵一拼,縱使身體使不上力,也勉強地加快速度。

不幸中的萬幸,通往山頭的路只有一條,所以官兵無法形成夾擊之勢,只要把點火的木頭丟下去,造成死傷是絕對不可能避免,但相反的,弟兄們到最後還是只有唯一的一條路:死戰!

“轟─、轟─、轟─”,木柴被點上火,八百人合力將所有的木柴朝陡峭的小徑丟下去,而楚天則是把剛剛留在身旁的兩大缸油抱起,腰一扭,將油高高拋起。

「這種風勢,哼,也只能這樣與他們一拼了!」楚天拿起昊天,聽到遠處傳來破裂的聲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上馬!備戰!」楚天舉刀,大吼道。

五千人對八百人,八百人全數中毒,約只能使出平日的四、五成力氣,這種海天般的差距反而讓楚天心中燃起一股戰意,當其他人懷著死意欲浴血一戰時,楚天心底的戰意卻開始沸騰,鼻息開始變的粗重,楚天周圍隱隱傳來了一股壓抑之氣,眼神變的如雄鷹般銳利。

「阿!!」

當第一聲驚呼傳來,楚天依舊按兵不動,直到號角聲斷斷續續的傳來,楚天才大喝一聲,身形如脫弦之箭般往山下沖去:「沖!」

楚天的速度甚至比剛才還快了幾分,半刻鐘時間就抵達了山腰處,見官兵正手忙腳亂的應付落下的木頭,楚天狂笑數聲,直接殺進人群之中。

手起刀落,楚天已斬下數顆人頭,這時眾弟兄也利用下沖之勢到達了戰場,縱使中毒導致無法全力應戰,但馬匹的下沖速度依舊讓眾弟兄勢如破竹的殺入官兵之中。

只不過官兵的人數之多,很快止住眾弟兄的前沖之勢,然而,這時楚天卻幫了很大的忙,沒有騎馬的楚天在官兵中遊走,揮舞昊天砍下馬腿,趁官兵掉下時一刀斬殺,也使官兵人心惶惶,一時要注意楚天,一時需注意寨頭的人。

但很快的楚天就發現事情不妙,在騎馬的官兵後頭是長槍兵步步逼進,楚天心思一閃,立刻知道定是李鷹的主意,先用馬兵擋住衝鋒,再用長槍兵擊殺寨頭裡的弟兄。

未預料到長槍兵存在的楚天臉色一沉,心知寨頭兄弟已凶多吉少,而此時小徑旁的樹林開始出現火光,加上強烈的風勢,猛烈的大火開始在樹林之間延燒。

心知是方才的兩缸油起了作用,但楚天的全盤計畫可說已被長槍兵打亂,現在雖然暫時佔了上風,但就算突圍,依然有長槍兵等著。

楚天會就此放棄嗎?不,當然不會,但在如此的絕境之下他也難以回天,窮途末路之下選擇了唯一一條路。

「喝!」楚天使盡全力把昊天甩向長槍兵,千斤的重量立刻讓長槍兵倒成一片,楚天便趁機沖進長槍兵中擾亂陣型。

「別管他們,沖進來!」楚天大喝道,拔起昊天,楚天運用昊天的重量在長槍兵中殺進殺出,勉強殺出一條血路,但身體免不了多出一些血痕。

聽到楚天的大喝,還有楚天殺出的一條「羊腸小徑」,眾人絲毫不猶豫的放下手邊的對手,直直沖了進去。

風勢猛烈的吹著,大火在樹林間越燒越烈,慢慢的朝戰場逼近,熊熊大火映在眾人瘋狂的臉上,凶性更甚,身上的傷口突然間不痛了,身體也多了幾分力氣,沖下山的速度也快了幾分。

“嘶─”,然而,隨著長槍刺入馬匹,陣陣嘶鳴與撞地聲傳來,寨頭的敗局已逐漸顯現出來。

「阿!」一寸長一寸強,寨頭弟兄的刀沒有昊天的重,刀法沒有楚天的精湛,很快就有人死在官兵手上,但在臨死之前卻抓著長槍,欲拉一個官兵當墊背。

沖入敵營之中,寨頭弟兄逐漸被長槍兵團團圍住,馬匹一隻一隻被刺殺,弟兄們一個一個被拉下馬,五、六個官兵齊手一刺,手上又多了一條人命。

「可惡!」閃過一隻又一隻刺來的長槍,楚天多希望他擁有無堅不摧的罡芒,多希望一身渾厚的真元重回體內,可惜,這一切都只是癡心妄想。

然而,此時楚天眼角餘光瞥到在長槍兵的後頭依然有一人騎著馬,遠遠的觀察情勢。

擒賊先擒王!

這個念頭馬上在楚天腦海中浮現,放棄誅殺長槍兵的舉動,楚天眼睛盯著那道人影,往他沖去。

閃過一隻隻刺來的長槍,楚天的腳步依舊在重重人牆前停了下來,越來越多的寨頭弟兄被殺掉,也代表兩者之間的人數相差更大。

「阿!」不甘的吼叫不斷傳來,代表著卻是一條又一條的人命被收割,楚天握著昊天的手更緊,一絲血線從嘴角流淌下來,以一己之力在長槍兵中左右穿梭,他的背上早已多了三根斷槍。

此時所有的馬已被刺殺,落在地上的寨頭兄弟死傷慘重,仍站的起來的約只剩兩百餘人。

“嗚─────”。

一聲號角響起,所有的長槍兵頓時停止了刺殺的動作,只將楚天與寨頭弟兄團團圍住,馬蹄聲傳來,長槍兵慢慢的讓開一條路。

來者騎著駿馬,高傲的望著楚天:「高昊?」

「你不是高昊?」來者略嫌吃驚道,隨即高呼一聲:「誰是高昊!」

緊緊握著昊天,楚天低垂著頭,計算著來者與自己的距離,可惜的是來者與自己隔著重重人牆與長槍,以現在約十步的距離楚天還不能抓下他。

「是我!」高昊喝道,身上十數道大大小小的傷口,但眼神依然明亮如炬:「要抓我,可以,把我兄弟放了,我跟你走。」

此話落下,來者冷笑一聲:「你認為我會縱虎歸山?聽令,除高昊之外,其他人全殺了!」

楚天臉色一變,雙腳一踏,身形高高躍起,踩著官兵的人頭往來者襲去,可惜,在距離五步時楚天還是被阻擋下來,身後傳來的撕殺聲讓楚天心中大急,但被十數名長槍兵圍攻的他情況也十分險峻。

身上又多了幾個窟窿,但多一條窟窿楚天手上也多一條人命,此時他距離來者只剩下三步距離而已。

楚天強行嚥下湧上喉頭的血,抓著朝胸口而來的長槍,轉身,如同泥鰍般朝官兵掠去,一刀劈下,手上多了一條人命,後頸一涼,楚天把頭一撇,再一次轉身,把刺來的三道長槍隔開,沖到人群中,利用長槍不易近身的特點殺了五個官兵。

楚天心急,隨著時間流逝,後頭傳來不甘的叫喊聲越來越弱,代表著寨頭裡的弟兄死的越來越多,而他與來者之間的距離始終在三步與四步間徘徊。

在馬上,來者一臉驚訝的看著楚天在人群中殺進殺出,憑著一把刀,身上也沒有精鋼鎧甲,竟然連殺了二十幾人,臉色一沉,來者心中暗嘆:「這種人才竟無法為我所用。」

以一人之力斬殺約百人,楚天緊握昊天的手不斷顫抖,渾身力氣從身上大大小小不一的傷口流逝,昊天越來越重,他身上的傷也越來越多。

一道長槍刺進胸口,楚天緊緊抓著,用昊天把長槍斬半,但在這個時間後背與後腰卻多了兩槍,楚天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子往前一仰,利用前沖之勢殺了三個人,但腰腹處卻多了三道長槍,此時楚天眼前一片模糊,雙腳只剩下勉強站立的力氣,緊握的昊天也軟軟的垂放在腰際,楚天…已無力再戰。

「稟告將軍,所有的馬賊都殺了,屬下無能,高昊在亂軍中心口受到致命傷,也死了。」

「死了也好,聽令,回俯!」深深看了身上插了足有十道長槍還依然站立的楚天,將軍感受到樹林不斷傳來的炙熱之意,策馬而去,心中暗道:「哼!好險今日派了長槍兵,否則恐怕真會被這些馬賊逃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折磨






火勢蔓延,把整座山頭都吞噬,把這座山頭曾有的一切燒成灰燼,楚天,手裡依然握著昊天,在一切過後,火舌心滿意足的熄滅,只剩下一具人形焦炭佇立,其模樣似乎在怒吼著不甘。

突然間黑壓壓的天空冒出一道金光,照在楚天的身上,金光只出現數息就消失不見,焦土上,楚天跟昊天也已不見蹤影。

通過一陣擠壓與刺眼的白光,楚天再次回到了傳承塔內。

「第一道試驗結束,還有八道試驗。」蒼老的聲響再次出現,楚天臉色卻顯然有些茫然無措。

「自己不是已經在方才的試驗中死了嗎?第一道試驗結束?莫非是我已通過第一道試驗?為什麼?受的傷竟然都恢復如初,昊天呢?還在手上;一道金光消失?剩下八道光芒,難道是要我再選擇試驗?」

一道又一道的疑問浮上心頭,楚天困惑不解,理不出頭緒,越想心思越亂,心境開始變的浮躁,頓時間手上的昊天傳來一股涼意,楚天打個激靈,浮躁的心才漸漸的靜了下來。

「既然第一道試驗完成,不管如何都算是完成了吧。」楚天在心中暗嘆一聲,拋開紊亂的思緒,依然選擇了最右方的試驗。

金光大漲,一陣暖意傳來,飄飄然的讓楚天感到舒服不已,睡意在腦海中盤旋,楚天微微閉上雙眼,但隨即一陣惡臭傳來,四周充斥的吆喝聲讓楚天頓時驚醒過來。

約莫十數名人高馬大的壯漢站在自己面前,一股鑽心的悲傷化成晶瑩的淚水流下,楚天無法理解心中如此強烈的悲傷從何而來,但見到為首大漢手中提著的人頭時,蝕心噬骨的痛陣陣傳來,恨意、悲傷、無奈、絕望、苦楚…混雜在一起,右手下意識的握了握,昊天不在身旁,一股空虛流過,這時楚天已被三名大漢制住,雙手被綁在手臂粗細的鐵鍊上。

「相公!相公!」這時一位年輕貌美的女人被壓了進來,淚流縱橫的想沖到他身旁但每每被大漢制住,一身華貴的衣袍在掙扎之下露出了吹彈可破的肌膚,讓大漢露出癡迷的淫笑。

這時一股強烈的熱流沖擊在楚天的腦海中,一道不屬於他的記憶強行烙印在他的心中。

他是一個名聞遐邇的鹽商,一生一帆風順,幾近沒遇過任何挫折,但也正是如此而不懂得如何收斂過於招搖的鋒芒,不小心得罪了一方權霸,看上了他的家財萬貫,在他的出計陷害之下家產被吞併,雖然察覺不對,帶著娘子與孩兒連夜逃亡,但依然在這馬廄被其派來的惡霸給追上。

自己孩兒的人頭被大漢抓在手上,娘子正被淫笑的大漢制住,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他腦中一片空白,不斷對大漢求饒,哭喊。

這是什麼試驗?楚天這個想法還來不及浮上心頭,心頭宛如炸開的絕望已掩蓋住所有的思緒。

「不,放開我娘子,放開她,我這還有幾萬銀兩,全給你,不!!!」看著自己的娘子身上的衣裳一件又一件粗魯的被扒下,楚天使盡全力的要從三名大漢的手中沖出,但馬上被壓倒在地上。

「哈哈哈,好好的看著吧!」為首的大漢大聲狂笑,從懷裡取出一個封蓋的小瓶子。

「三夜蕩騷貨,相信你這種富貴人家應當有聽過這種春藥的名字吧,哈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在楚天眼前拿著瓶子晃了晃,大漢跨步走到娘子的面前,將春藥強行灌入其口中。

「相公,救我,救我…。」雍容華貴的衣裳全被扯了下來,吹彈可破的肌膚上頓時多了十數道抓痕,被狠狠壓在地上,娘子手不斷的掙扎著,盼望楚天能在此時救她。

「娘子,娘子!!」楚天不斷的哭喊,雙手不斷抓著骯髒的地板,直到手都磨破皮滲出血,但楚天哭喊的越淒厲,壓在他身上的凶神惡煞笑的越是開懷。

「阿!!阿!相公…,相公…,嗚、嗚…。」粗暴的沖撞傳來,刺骨的疼痛與羞憤欲絕的悲恨讓娘子面容扭曲,緊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恥辱的聲音從喉頭傳出。

「叫阿!,婊子,我叫妳叫!,哈哈哈,老子這輩子還沒這麼快活過,哈哈哈!!」快意馳騁在這水嫩尊貴的嬌軀,大漢露出獰笑,下身的動作顯得更加粗爆。

「不,娘子阿,娘子!」楚天嘴裡含糊不清的哭喊,宛如要腐蝕胸口的酸意充斥心中,身體不斷的扭動就希望能掙扎大漢的壓制。

這時為首的大漢冷冷的看著楚天,隨手拿起一隻手臂粗細的木棍,走到楚天身後:「把他壓好,嘿嘿。」

“啪─、啪─、啪─”,木棍高高舉起,重重的落在楚天的後腳跟,劇痛傳來,楚天不由自主的痛叫。

「阿!!!阿!」一下再一下的重擊,錐心的痛讓楚天完全無法思考,就要痛暈過去時身前不到五步的娘子的哭喊卻再次讓他的手在地上做著無力的掙扎。

「打斷了!?拿刀來,哈哈哈!」在為首大漢巨力之下木棍很快斷為兩半,但馬上吩咐手下拿刀。

「鹽商,哼哼,老子就讓你嘗嘗鹽的滋味。」大漢跨步走出馬廄,從外頭拿回來了一大罐的鹽,全倒在楚天的兩條腿上,接過手下遞過來的大刀,

「哈!」手起刀落,大漢的刀落在楚天腳後跟,把楚天的腳筋砍斷,在一刀一刀把楚天的肉給割下來。

「阿阿阿阿!!」淚水從眼框內奔騰而出,這種劇痛讓楚天直想把兩條腿切斷。

「相公,相公…。」娘子叫喊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取而代之的是無力的呻吟,一位大漢的抽離代表另一個大漢的沖擊,娘子眼神變的越來越黯淡,但面容的潮紅、微微沁出的薄汗與身體不安的扭動讓這群兇神惡煞越來越起勁。

「怎麼樣,高傲的大爺,這就是你平時眼高於頂的妻子,現在被我兄弟任意玩弄,這滋味不錯吧,不用擔心,很快就輪到你了。」為首大漢把楚天的頭抓起來,在楚天臉上吐了一口口水。

「把他吊起來,衣服全脫掉。」大漢吩咐道,又從外頭拿了兩罐鹽。

楚天隱隱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但心中充滿死意的他現在只求眼前這群惡霸能早點給他解脫。

「據說在傳承之塔內的試驗,最困難的不是在於達成試驗,而是體驗試驗,二哥,此話是真是假?」廂房內,楚流水憂心忡忡的問道。

「若楚天接受的是傳說中的九道試驗的話,確實如此。」楚森一臉平淡的說道,但拿著茶杯的手輕微的顫抖,顯然心中也正為楚天擔心不已。

「這話的意思是?」周通在一旁問道,顯然傳說中的九道試驗與他認知中的傳承之塔的試驗有所不同。

「傳說中的九道試驗不同於其他試驗,需要通過層層不同的考驗取得傳承之力,而是體驗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來修練、磨練心境,九道試驗最讓人心神嚮往的是在試驗之後獲得的心境,雖然修為無法像其他的試驗般突飛猛進的躍上好幾個台階,但心境修為卻可以一步登天,抵達至高境界,對於晉升仙境修為的我們來說,這意義之大,想必你們都知道。」楚森正要開口,一旁沉思的楚豪世卻先說道。

「現在楚天已是合體初期的修為,就算得到傳承之力不多,但至少也能到達合體末期的修為,想必突破仙境修為的日子也不遠,到時候他修練的速度。」楚豪世環視眾人一眼,緩慢道:「只能用恐怖形容。」

此話落下,眾人不禁流溢出喜色,但周通卻潑了一盆冷水:「但要獲得那樣的心境,體驗的絕望、苦楚、悲傷、悲恨、無奈、痛苦絕對超乎想像,就希望楚天能撐的住了。」

身上一片一片的肉被大漢刮下,抹上鹽巴,那種痛楚讓楚天不知道倒抽幾口氣,每每痛到昏過去之後總會被大漢潑盆冷水弄醒。

「嘿嘿,還沒完呢!?」為首的大漢把楚天折磨的半死不活,身上再也找不到完整的地方可以刮下肉時,把目光轉向了娘子。

「把他們全帶進來。」大漢右手一招,十數名衣衫襤褸、渾身散發著惡臭的乞丐魚貫而入,眼神貪婪的望著大漢手上的銀子。

「狠狠的羞辱那個賤貨,看的大爺我越開心的賞賜銀子越多!」大漢狂笑,乞丐聞言,馬上團團聚集在娘子身旁。

三兩下把褲子全脫了,有人久未見女色,馬上昂首狠狠的沖撞,有人對著娘子嬌嫩的美顏把憋了一時的尿全解放出來,更有甚者直接蹲坐了下去,不久後讓馬廄內更多了一分骯髒的臭味。

拾起那一坨骯髒,乞丐直接往娘子的臉上抹去,最後還把手伸進嘴裡不停的攪動。

娘子勉強睜開雙眼,流下一滴淚,望著被吊起早已體無完膚的楚天,眼神已告訴了楚天一切,伸出舌頭,心懷死意的猛然一咬。

「哈哈哈,這樣就受不了了,你們這群乞丐還真厲害阿,剛剛我弟兄千方百計還不能讓這個婊子咬舌自盡,你們隨便弄個幾下就成了,有賞!」大漢隨意的把手中的銀子往馬廄外一丟,十數名乞丐就往外頭沖去,為了幾兩銀子搶破頭了。

「希望我給你個痛快嗎?」拿起刀,為首大漢轉身走到楚天面前:「把他放下來。」

眼框中的淚水不禁落下,但楚天的嘴巴裡被大漢用衣袍塞住,讓他無法咬舌自盡,大漢不知道從哪拿來了一個小凳子,把楚天手上綁的鐵鍊解開,接著把楚天的右手放在凳子上。

「嗯!!!」大漢刀柄落下,小指清脆的骨碎聲傳來,楚天痛苦的悶哼,想把手縮回去卻被大漢死死抓住。

“啪、啪、啪、啪”,刀柄一再落下,把楚天的手指的骨頭全擊碎,然後大漢在把楚天的另一隻手抓過來,”啪、啪、啪、啪、啪”。

「嗯!嗯!!!嗯!!」痛極的哭喊被衣袍堵住,成了悶哼,楚天臉色蒼白無比,極大的痛楚讓他額間開始冒出冷汗。

面對這種痛楚,楚天早就已經忍受不住,尤其此時大漢把他推倒,把他的雙腳抓住,眼神示意身旁兩個拿著針的惡霸。

「嘿嘿,這一下夠你好受的,動手!」

當十根針齊同刺入指縫間時,楚天已忍受不了,痛暈了過去,然後再被大漢用水潑醒,折磨、潑醒、折磨、潑醒,最後當大漢也沒有力氣折磨楚天之後,把一顆紅色的丹藥放進楚天嘴裡後,就把楚天丟在馬廄上不管死活。

服下丹藥之後,楚天血流的越來越慢,但無法站起身的楚天只能感受自己的力氣一點一滴的流逝,渾身找不到力氣的楚天過了一天一夜,當全身的血流盡之後才斷氣而亡。

這時天空中又出現了金光,透過馬廄的屋頂照在楚天身上,數息之後金光消失,楚天也被金光帶離。

「呼、呼、呼!」躺在傳承塔冰涼的地板上,楚天猛然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身軀,大口喘著氣,方才的情景歷歷在目,額間的冷汗滴了下來,楚天眼神更加茫然,到底何處是真,何處是假。

「第二道試驗結束,還有七道試驗。」

這道聲響讓楚天驚醒過來,使楚天不斷的喃喃自語:「這是試煉,不錯,這是試煉。」

此時這道蒼老的聲音讓楚天感到額外的冰涼,渾身不由自主的湧上一股寒意,面對著這剩下的七道試驗,楚天堅定的意志也開始有了一絲的動搖,這時楚天並未勉強自己,而是盤腿坐下。

「冷靜。」楚天不斷在心中告誡自己,把自己的心完全的沉靜下來,心如止水,前面這兩道試驗的恐怖讓楚天知道若不保持心境的平穩,接下來的七道試驗更是絕無可能撐的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天動也不動的盤坐在地,心裡頭是一面明鏡,上頭有些微小的波動,盪漾起細微的漣漪,楚天…依舊盤坐著。

「楚天,這是最正確的選擇,你是老夫唯一看的上的繼承者,別讓我失望了,只要通過天之試煉,你將會蛻蛹成蝶。」

濃霧內,一道身影一閃而逝,留下了一句輕微的嘆息,裡頭蘊含的期許無疑的表露出來。
第一百九十章 草芥





楚天盤坐在地,臉色不起一絲波瀾,昊天不知何時已出現在楚天面前,插在地上,如玉的刀身上倒映著楚天的身影。

此時楚天身子突然搖晃一下,皺眉,面容顯露痛苦之色,”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血箭。

楚天無力的往後躺下,臉色潮紅,方才試驗中的那股苦、恨、痛在心中久久徘徊不散,他努力的想讓自己的心境如明鏡般不起波瀾,但當娘子絕望的面容劃過心中時,一切的努力頓時變的徒勞無功。

感受到自己紊亂的心境,楚天心知在這種情況之下極容易走火入魔,連忙再次坐起,但當楚天坐起時,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映在刀身上的自己。

看著從嘴角流淌而下的血線,楚天泛起一抹苦笑,如狂風暴雨般的心境卻頓時平穩了許多,看著刀身的自己,楚天生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覺。

面前的這把刀,究竟是昊天,亦或者是他自己?

眨也不眨的看著昊天,楚天陷入了另一種奇妙的心境之中,究竟映在刀身裡的他,是他?還是昊天刀身顯露出來的一種形狀?又或者是昊天本身?

楚天露出了困惑之意,起身,拔起刀,把刀放在自己眼前,右斬、左斬、右劈、左劈、右橫斬、左橫斬。

停下,楚天仔仔細細的審視著昊天,不放過任何角落,這時楚天突然想起楚流水的刀法,正如其名,他的刀法行雲流水,雖然楚天只看過楚流水出過一刀,但那一刀的奧妙讓楚天無法忘懷。

忽然間楚天腦海中閃過許多人的身影,周通、仇恨天、空心,還有數次出現在他夢裡睥睨天下的那個人。

周通的刀法勢如雄鷹,不飛則已,一飛沖天,其看穿敵手弱點的眼神銳利如鷹,出招就如連綿萬里的高山般招招連貫,讓人難以抵擋,在楚天看來,正如盤據在高山上的雄鷹。

仇恨天刀法勢如烈火,霸刀出手就如烈火般焚燒眼前的敵手,不會後退,不會害怕,不管眼前敵手是何人,只要敢觸碰這道烈火,烈火將會襲捲其身直到灰燼煙滅。

空心刀法勢如奔雷,與仇恨天有幾分近似,但更為講求瞬間一擊的速度,一擊必殺,絕不拖泥帶水,且讓人不知刀會往何處攻來,其淒厲的破空聲就宛如是閻王的請帖。

那個人的刀法則變幻莫測,楚天不斷回想其刀法,每每想起卻總會察覺更深一層的奧妙所在,如高山,卻如烈火,更如奔雷,實如狂風,但如流水,那個人刀法包羅萬象,以楚天完全無法了解的刀境握刀。

握著刀,楚天這時問著自己:「我呢?我的刀法是什麼?高山?烈火?奔雷?」

心中萬千思緒閃過,楚天不自覺的舞起刀來,不拘泥於招式,隨心所欲,時快時慢,不動用一絲真元,心境完全平靜下來,把所有的一切都拋在腦後,楚家、試煉、楚龍,握著刀,楚天心中再無雜念。

「呼。」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刻鐘,一個時辰,亦或是一天,楚天輕吐一口氣,終於停了下來。

身子彷彿因此而輕了許多,方才試驗中的煩憂已不再佔據楚天的心境,既然無法將其屏除在外,不如就打從心底接受這段可怕的記憶,別僅僅把試驗當成試驗,若真有一天他碰到了一樣的情形,以他的實力是否能將自己心愛的妻子從惡人的手中救回來呢?

思緒至此,握在手裡的昊天不禁緊了幾分。

方才試驗中歷歷在目的情景重回腦海,但這次楚天並未亂了心境,眼神反而顯得更為堅定,踏著大大的步伐,依然走到最右方的試驗當中。

一陣閃耀之間,楚天消失在傳承塔之中,但這一次昊天並未跟著楚天一起消失,而是插在地板上。

此時一陣微風吹來,靈魂出現,虛幻的手輕輕的撫過昊天:「怎麼樣,他還不錯吧?」

彷彿在回應著靈魂的話語,昊天不斷發出嗡鳴,赤紅色的光芒閃耀,見此,靈魂失笑道:「我知道,再等一會,等楚天通過試驗,很期待吧,看著稚鳥化成雄鷹,振翅高飛。」

睜開眼,楚天看見的是一片無垠的天空,正當楚天以為他會像第一道試驗般掉下去時,他的身子已被一陣微風拉扯至更遠更遠的地方。

楚天發現,在這試驗裡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巨大無比,因為這次他是一顆種子,一顆隨風搖曳,不知會在何處落下的種子。

風很微弱,甚至無法將細長的髮絲吹起,但卻能把楚天不斷推向更遙遠的天空,直到沾染上濃厚的水氣,楚天這才隨著雨滴落了下來。

陡峭的懸崖邊,楚天下意識的緊緊扎根,把細小卻堅韌的根伸進尖銳的石縫之中,一邊貪婪吸取岩石中僅存的養份,一邊抵抗著強勁的狂風,有時楚天忍受著飄雪刺骨的酷寒,有時楚天承受著狂風暴雨的侵襲,楚天驚訝的發現,這比髮絲還細小的根竟能緊緊抓牢岩縫,在風雨中飄搖不倒,縱使好幾次他差點就撐不下去,但從根部傳來的生命力卻每每使他在最後關頭撐下去,迎向溫暖的陽光。

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在懸崖邊綻放自己堅忍不拔的光采。

春季到了,楚天再次化成一顆種子,被強勁的風帶起,穿過了汪洋大海,在一大片森林之中落下。

在這裡,楚天感受到的是無比雀躍的欣喜,不同於懸崖邊,這次他身旁有萬千株同伴,傳送著養分給他。

在森林裡他並不孤單,有太多太多的同伴陪著他度過寒暑,整座森林蘊含的生命力讓他無憂無慮的生長,但他原本堅韌的根卻變的脆弱不堪,而且在這座森林裡楚天開始迷失自己,所以最後楚天離開了這座森林。

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在森林裡喪失了他堅忍不拔的意志,然後決定離開。

再一次,楚天飛了起來,這一次楚天很快就掉了下來,因為海上掀起一陣狂風暴雨,讓他掉落在海上。

在海上載浮載沉,楚天不敢把根探出硬殼外,所以楚天慢慢的等待,等了許久許久,有一天海浪終於把他推到岸邊。

楚天並沒有來得及扎根,就被在附近捕獵的漁民給踩在腳上帶走了。

漁民回到村裡,把腳上的髒污洗淨,楚天也在此時跟著污土與水被沖到了土壤中。

在海上飄浮許久的楚天其實有些虛弱,很快的破開硬殼,把根扎進鬆軟的泥土之中,貪婪的吸取養分,很快的楚天成長茁壯。

然而,在小小的漁村之中楚天生長在漁民必經的小路上,所以他每天都必需承受著踩踏,在每一次彎腰後苦苦撐起身子。

楚天很努力的吸取著養分,然後撐起身子,但無情的腳落在他細小的身軀時,總會讓他每次的努力化為烏有,漸漸的,楚天再也撐不起身子。

後來楚天習慣了趴在地上,所以楚天不再生長,反而伏貼在地上,與土地做著最親密的交流。

一珠不起眼的小草,在漁民的踩踏中做了改變,雖然沒有綻放堅忍不拔的光采,卻讓自己更親近了土地。

只不過最後楚天依然決定離去,他覺得這座漁村並不是他的歸屬之地,所以楚天耐心的等待春季到來,隨著暖風離去。

沒有不捨,楚天隨風飄揚,繼續著他的流浪,希望風將他帶向最適合他的土地上。

這個第三試驗,楚天不敢大意,縱使他努力撐過懸崖邊的困苦,漁民的踩踏,但他相信這個天之試煉不會讓他太過順利的通過試驗。

這一次楚天落在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上,草原情況與森林頗為相似,但遮天的巨樹十分稀少,反而是小腿高的小草佔地為王,齊心的抵抗狂風暴雨、酷寒熱暑。

溫暖的春季過去,正當楚天猶豫不決是否要離去時,酷暑再次的到來,但今年的夏季迎來的並非是乾旱,而是呼嘯的狂風、傾洩而下的暴雨,還有怒吼的電閃雷鳴。

“轟啪──”,正如楚天所想,天之試煉絕對沒有這樣簡單,一道粗如木桶的奔雷擊在巨樹上,頓時成了一棵火樹,在狂風的助長之下火舌很快朝四周肆虐,熊熊燃燒的烈火遇到奔放的狂風時一拍即合,連暴雨也不能阻止他們兩人的勢頭,把整片草原化成一片通紅的煉獄。

烈火連三夜,直到把這片廣袤無際的草原化成一片灰燼後才終於與狂風一同逝去,狂風暴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晴空萬里。

只不過原本生機勃勃的草原卻頓時成了靜默的死地,微風吹過,細小的灰燼揚起,露出了黏濕的土壤。

數十隻麻雀停留在這片土地上,搖頭晃腦的困惑著草原的消失,在牠們純淨的眼睛中流露出了絲絲的期盼,輕巧跳躍著尋找充滿韌性的枝椏。

只不過最後牠們只能失望的離去,運用牠們的翅膀擁抱藍天。

三天後,土地上突然冒出了許多細小的嫩芽,楚天昏昏沉沉的醒來,無法吸收太陽暖意的楚天與同伴瘋狂吸取著土壤內的精華,使盡全力的把根往深處鑽,藉此吸收更多的養份。

又過了三天,嫩芽慢慢長成了手指高的綠葉,開始展現他們強橫的生命力。

然後又是三天,微風徐徐吹過,隨風搖曳的綠葉發出”沙沙”聲,焦土上的盎然綠意逐漸取代了死寂,而這時天上射下了一道金光,精準的把楚天從萬千珠小草帶回傳承塔內。

一回到傳承塔,縱使第三道試驗比他料想中容易太多的達成,但楚天卻馬上盤坐下來,完全不理會那道蒼老的聲響。

「第三道試驗結束,還有六道試驗。」

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在懸崖邊綻放自己堅忍不拔的光采,雖然在森林裡喪失了他堅忍不拔的意志,但卻馬上堅決的選擇離開,飄洋過海到了漁村,每日面對著漁民無情的踩踏,他堅韌的綠葉讓他更親近了土地,後來到了草原,忍受了烈火的摧殘,卻如鳳凰般涅槃重生。

雖然只是不起眼的草芥,但楚天卻從這不起眼的草芥中獲得了一絲明悟,不管是心境,亦或是刀境。

「流水兄,一般進到傳承塔接受試驗需要幾日才可以獲得傳承之力出關?」自從楚天進到傳承塔後已三天過去,周通清楚的感受到這段時間楚家內的氣氛明顯有了改變。

「約莫三日左右,但越困難的試驗所需時間越長,當年二哥花了五日才從傳承塔出來,楚天接受的是九道試驗,所花時間必定還要更久。」楚流水說道。

「據楚森說傳承塔內時光流逝緩慢,裡面的十年才等於一天,真是如此?」廂房內楚森與血魔天尊已然離去,剩下楚流水、周通、夜沁霜、陳順與左宗義。

「的確如此,也因此只要能多獲得一道試驗的傳承,所獲得的傳承之力也會以數倍增多。」楚流水解釋道。

「哦?那試驗內容是什麼?」興致一來,夜沁霜追問道。

「試驗內容千變萬化,我與二哥的試驗沒有任何一道是相同的,而有些試驗困難重重,甚至有生死之難,曾有許多弟q子死於試驗之中,而有些試驗雖簡單許多,但當中蘊含的寓意卻也可以讓心境有所進展。」語畢,楚流水眼神突然閃過幾絲恐懼:「當初我接受七道試驗,裡頭大部分的試驗都屬於後者,但二哥的試驗卻屬於前者,尤其是他最後的第八道試驗。」

「哦?他到是沒詳細跟我談過試驗的內容,是什麼?」楚流水此話落下,夜沁霜與周通等人都露出了疑問的眼光。

「據二哥說他差一點就因為那第八道試驗走火入魔而亡,在試驗中他是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因為某些因素被多名大漢追殺,後來被追上,然後自己的妻子慘遭凌辱,咬舌自盡,而他則是受到了不同酷刑的折磨而死,在試驗中真假難辨,若不是二哥及時守住心神,恐怕已死在傳承塔中,但就算如此,二哥在出傳承塔後也數次服下丹藥,寧神修行心境才慢慢走出試驗的陰霾,不過就是因為第八道試驗,二哥的修為突飛猛進,遠超我與大哥。」楚流水語帶後怕之意道。

「不過若是我,就算現在的修為無法寸進也絕不會選二哥的試驗,太可怕了。」楚流水的身軀微微顫抖,對於楚森現在的修為雖然抱有崇敬之心,但若要讓他參加楚森的試驗,他死活都不去。

「八道試驗都如此困難,那傳說中的九道試驗不就更難如登天。」當楚流水說完,夜沁霜臉上憂色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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