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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樓
發表於 2011-10-13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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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雜種
默默看著楚森的背影消失,楚天轉向周通,知道楚天心中所想的周通擺擺手:「一切待回宮之後再說吧。」
「嗯。」楚天點頭,縱使對自己身世之謎有諸多疑問,但許多弟子身上依然掛著傷,周紫靈至今也還未醒過來,而且他知道周通也要好好思考該如何告訴他楚家的一切。
眾人在浴血宮休息了一會,領悟血魔滅絕大法的空心趁機利用血池的生氣為眾人療傷。
「沒想到血氣還有這種作用。」見到空心朝自己走來,心思紛亂的楚天勉強勾起嘴角。
「生氣本來就會激發人體的潛力,只要小心控制份量,其實對修練及療傷都大有益處,之前只不過是因為血氣太過濃郁,且當中蘊含著一種會使人發狂的成份罷了,但縱使如此,若血氣控制得當,其實對心境的修練也大有裨益,否則以我這種衝動的性子,怎麼可能達到今天這種成就呢。」領悟血魔滅絕大法的空心氣質上隱隱有了轉變,但這種轉變極其微妙,讓楚天難以言語這種感覺。
「楚天,這個名字跟了我近百年,從南大陸開始,被楚老爺收養,接著遭到滅人慘案,然後遇到師父成為一個修真者,踏入修真界,說起來不過是幾個過程,但當我以為我一生中再也不會知道我親生父母是誰時,在浴血宮卻突然繃出來一個楚森。」深鎖眉頭,楚天思緒亂到了極點,空心方才一番話進到腦海中馬上煙消雲散,現在唯一存在楚天腦海中的念頭只就有「楚家」。
「剛剛那個人,應該是我爹吧?」楚天轉頭看著空心,後者正用一種憐憫,又或者是惋惜的眼光望著楚天。
「如果他是我爹的話,為何當初要把我一個人孤伶伶的放在安陽城?若不是所幸被楚老爺收養,他今日也見不到我,難道他不曾想過我可能會在襁褓之時就凍死在街頭嗎?」語到激動處,楚天雙拳緊握,牙根死咬,渾身顫抖不已,這個時候空心取出了一香氣濃烈的酒。
拍拍楚天的肩,空心將酒壺塞在楚天的懷內:「臭小子,我說個故事給你聽,怎麼樣?」
見到楚天露出疑惑的臉,空心微微一笑,自顧自的說道:「我有一個朋友,他自出生以來就未曾見過他爹娘,因為他們全死了,但我朋友他身份尊貴,大家知道他自幼沒有爹娘照顧就對他百般忍讓,反而造成他放蕩不羈、我行我素的衝動性子,說起來也諷刺,他爹娘死於修練時產生的心魔,但他天資卻是極高,他爹娘跨不過去的那道檻,他修練不到五十年就輕易的突破,從此性格也更是怪異與令人厭惡,但誰知道每到深夜時分他心中總是充滿濃濃的憂愁,只是他從不道於別人罷了。」
被故事提起了好奇心,楚天問道:「後來呢?」
「我這個朋友到也有趣,以前他身旁從未有朋友能與他談心,也未有長輩訓斥、教導,因此他憂愁無處發洩,就把主意動到了酒身上,但他酒量奇差無比,性子也硬的很,一開始喝個一、兩壺就醉的不醒人事,還不用真元將酒氣逼出,只不過喝酒卻能使他暫時忘卻憂愁,且對他練功還有些幫助,所以他酒越喝越多,然而,他心中的憂愁雖然被酒氣壓過,但也不過是一時的,累積的憂愁抑鬱在心中,終於有一天他逃離了他生長的地方,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彷彿要吊楚天胃口似的,空心到了中間又停了下來,目光放在楚天懷裡的那壺酒上。
「小子,你先喝個幾口,我再繼續說下去。」饒有促狹之意的望著楚天,空心說道。
「好吧。」皺鼻,楚天用掌刀將瓶口切開,”咕嚕咕嚕”的喝下好幾口酒。
楚天臉面皺在一起,一陣火辣辣從嘴裡延伸到喉頭,又從喉頭竄到胃腹,臉色頓時漲紅,連連呼出幾口熱氣,短短數息間額頭就冒出了幾滴汗。
「臭小子,可別用真元將酒氣去掉,這壺「火龍燒」可是我精心鑽研釀造出來的好酒,可千萬不許把它浪費掉了。」見到楚天的模樣空心樂的哈哈大笑,自己也取出一壺火龍燒,甘然自若的喝了一大口。
「呼。」楚天臉色紅的好像會滴出血來,但隨即又喝了幾口。
「哇哈!」不小心喝的太快太急,楚天被火龍燒嗆到,嘴巴裡辣的好像要噴出火來。
「哈哈哈,哈哈哈。」見到楚天被嗆到的窘狀,空心更是開懷大笑,差點笑的連肚皮都翻過來。
「咳咳、咳咳,酒鬼,該繼續說下去了吧!」見到空心笑的如此開心,楚天冷哼一聲,略顯催促之意的說道。
「他生平第一次到了外頭,自然想好好走走,遊歷天下,去了西大陸的名勝之處,如落日峽、瑤天池、天魁沼澤,他說,這些地方雖不盡然是風景絕美之處,卻各有各的特色,別有一番意境及趣味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他一生中最信任的人…」
「仇恨天,也就是你的大哥,我的師父。」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楚天擺出一副你當我是傻子的表情。
「臭小子,沒想到你喝了火龍燒腦子還這麼清醒阿。」空心苦笑道:「不錯,,我說的其實就是我自己的故事,當時大哥還不是霸刀宮的弟子。」
說到此,空心擰眉,搔搔頭,顯然忘記某個環節:「我們似乎是在西南部的旗靈山相遇,又或者是啟靈山,那時你師父跟著他的愛人在遊玩,而我看到他們喜溢言表的模樣心中的自怨自艾爆發開來,加上沒改過的衝動性子,不發一語的就跟你師父動起手來,大戰了兩天一夜,讓那時候的我雖然身上布滿傷勢,卻痛快不已,只不過那時候讓我生命有所轉變的,是大哥眼神中不帶任何虛假的的一句話。」
「你的眼神很孤傲,卻充滿悲傷,但我想這不是真的你,隱藏在孤傲與悲傷之下,有一片真。」
「那個時候我驚覺,原來這個世上還有人懂我,還有人可以看透我的內心,後來我忍不住在大哥面前哭了。」空心臉微微漲紅,顯然說到此事時讓他有些難為情。
聞言,楚天了然的點點頭,雖然知道此事定多有轉折,但一個人生活在世,若沒有任何一個知己,就算坐擁金山銀山,擁有絕頂修為,也只是嘆然於天。
「然後我就與你師父成為結拜兄弟,當然,一開始我惹的麻煩多到不可勝數,但大哥每每聽到我有難在身,他總是不發一語的站在我身旁支持我,,就算遭受圍攻身受重傷也不曾責怪我一句,於是我也對自己說,若大哥遇到什麼生死危急的難關,我空心也絕不能置身事外,就算拼的我一條爛命也要幫助大哥。」空心雙手握拳,手中的酒壺因此爆開,鼻頭一酸,一道熱淚從眼角慢慢的滑落下來。
楚天大驚,沒預料到空心竟然情緒起伏如此巨大,前一刻還在紅著臉,下一刻就流下了男兒淚。
「過了幾年,我因為浴血宮內的事情不得不趕回一趟,但就在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大哥他的妻子卻在他面前受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折磨而亡,而他自己的經脈也被原先的師父打斷,妻子身亡、遭師父背叛、修為被廢,這些我連想都不敢想的苦難全在大哥身上發生,我恨,我恨我自己為什麼在那時候沒有在大哥身旁跟他一起禦敵。」淚滴在空心刀削般的臉孔滑落,無言的沉默更能讓楚天體會那種恨意與無力。
良久之後,臉上的淚痕已然乾涸,空心睜開雙眼,緩緩道:「後來,大哥進到了霸刀宮,得知這個消息的我立刻下了決定,孤身來到霸刀宮,求師父讓我也成為霸刀宮的弟子。」
楚天點點頭,默然不語,這個時候,空心拍拍楚天的肩:「小子,你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阿,像我,從小就沒了爹娘,身邊也沒有疼愛、教導我的長輩,屁股後面整天跟著一大群魁儡,一個衝動性子到現在還改不太過來,若不是遇到大哥,我現在不知道哪裡死去了。再想想大哥,他深愛的妻子被崇敬的前師父所殺,前師父還不留情的在他身上下了毒手,若不是有師父收他為徒,他也只能含恨而死,但就算後來報仇雪恨,心中的哀傷豈會因此消去。然而,跟我們相比,你有教導你,暗地關心你的師父,我、甚至是師公,不僅如此,你還有周魁與風清這樣的兄弟在,更有紫靈這樣沉魚落雁的美人兒對你死心塌地的,比起我跟你師父,你可是比我們不知好了幾倍!」
說完了這些話,空心把手移到楚天頭上鼓搗了一會,隨後取出另一壺火龍燒,一口氣喝完,楚天這時抬起頭來,也不管被空心弄的亂糟糟,猶如鳥窩般的蓬頭亂髮:「那個楚森,強嗎?」
空心用力的點頭:「強,至少不比師父與血魔天尊弱。」
“咕嚕咕嚕”,聞言,楚天一口氣將剩下的火龍燒喝完:「看起來楚家勢力到是蠻龐大的,就不知實際如何了,哼,待我身世之謎弄清楚之後,我就來會一會這個楚家。」
語畢,只見楚天右手微微一顫,酒壺就被震個粉碎。
「哈哈哈,說的好,再喝!」空心一連取出了三、四壺酒,一股腦的塞進楚天的懷裡。
遠處,見到楚天臉色恢復神采的周通與仇恨天因此鬆了口氣,雖然楚天的身世之謎遲早要讓楚天知道,但楚森的出現讓他們措手不及,當下也沒辦法做出太好的解釋,還好空心安撫住楚天紛亂的心境,沒讓他做出什衝動的事來。
過了兩個時辰,周通見眾人都休息的差不多,就啟程回霸刀宮。
「我來吧。」在出發的前一刻,楚天飛到周魁身邊,從周魁懷裡接過周紫靈,輕輕的橫抱住其溫軟芳香的身軀,雙眼流露出了快溢出的柔情。
「嘖嘖,真想讓紫靈看看你現在的模樣。」見到楚天的模樣,周魁立刻取笑道。
「囉嗦。」楚天臉微微漲紅,也不知道是火龍燒還是周魁一番話的緣故,感受著周紫靈的暖暖的身軀,楚天眼神中展現出了一股堅定,亦或者可以說成一種堅決。
回霸刀宮的路上,氣氛顯得無比沉悶,弟子們不發一語,在浴血宮一戰中磨掉了他們自負的稜角,深深的體會到自己的實力在真正的強者面前不過如螻蟻般渺小,加上還有幾名師兄弟身死,從他們的眼神裡已找不到當初的那份自信。
弟子們的轉變周通當然都收進眼裡,但周通並沒有說些振奮激昂的言語讓弟子們「醒來」,他知道這是修真者一生中必跨過的檻,能夠及時醒來者,不管是心境還是刀境想必都會有可預見的進展,就如同當年的他與劉忠義一樣,而一蹶不振者,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一路上,眾人皆極少談話,與來行相比速度慢了許多,但周通也不急,一旦發覺有弟子落後便停下來休息,因此到達霸刀宮已是三日後的事了。
回到了霸刀宮,周通便對眾弟子宣布每日的修練暫停十日,讓他們好好休息,當然,並不包括楚天。
「楚天,半個時辰之後,來議事殿找我。」留下這句話,周通、仇恨天與空心三人便先行離去。
「走吧。」知道周通與楚天談的是極為重要的事,周魁原先想把周紫靈抱回來,卻被楚天婉拒,一同回周紫靈的廂房內,將其安頓好。
「周魁,如果是你,你會作何感想呢?」輕輕的關上門,楚天背對著周魁。
「如果是我,一開始應該會十分震驚,但畢竟終於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謎,也能回到家中,最後會轉為欣喜之情吧。」摸了摸下巴,周魁思索了一會才回答道。
「嗯。」楚天只是微微的點頭,臉色平淡,並未有任何的情緒起伏:「我走了。」
看著楚天漸行漸遠的背影,周魁在其身後道:「記得,你永遠都會有我這個兄弟在!」
對此,楚天頭也不回的揮揮手表示回應,卻在心中默道:「是阿,有你這個兄弟,我又有何求?」
站在議事殿前,楚天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用盡全身之力的將門推開。
「坐。」周通指了指身前的椅子。
楚天依言坐下,抬頭望著周通,眼神中蘊含的情緒多的讓周通也看不穿:「楚森,是你爹…。」
「我娘呢?」楚天追問。
「呵…。」周通苦笑一聲:「你娘是魔盟盟主。」
「什麼!!我娘竟是魔盟盟主!慢著,莫非那時候在鬼熾魔魂宗裡出現的白衣女子就是我娘!?」倒抽一口氣,對於楚森是他爹他早有心理準備,但對於自己娘親是魔盟盟主,楚天一時難以接受。
周通擺擺手,讓楚天冷靜下來:「是的,你娘就是魔盟盟主,當年你爹與你娘互相傾慕、愛戀,最後生下了你,只不過楚森是楚家家主的繼承人,依家規不得與外族女子通婚,被認為是一項對先祖大不敬的行為,所以楚家揚言把你娘跟你殺了,雖然你娘有魔盟做為後盾,但魔盟一方對於你的出生也極為反感,在兩方都不支持的情況下,他們只能忍痛將你放在南大陸,希望有人能替他們倆照顧你。」
見到楚天複雜的神色,周通咬牙道:「楚天,如果你執意去天上閣,我也不會阻止,但你要小心,在楚家內,楚森一派對你的存在雖然不喜,但也總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不過楚家另一派可就完全不能接受了,畢竟在他們頑固臭硬的腦袋裡,完全把你當成是雜種,除之而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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