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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刀神 作者:冰如劍 ( 連載中 )

第一百六十一章 難如登天


就在兔息張口欲言之際,一道罡風突從兔息腦後襲來,獅擎右手化為掌刀,狠狠的往兔息腦門切去。

掌刀如破竹般直直劈下,兔息勉強一扭,閃過了致命一擊,但掌刀依然從右肩處狠狠的切到了左腰,留下了一道極可怕的傷口。

然而,劈下這掌刀之後,獅擎眼中的不屑之意頓然消失無蹤,臉色沉了下來,乃因為眼前本該被牠重傷的兔息,竟然化成虛影淡去。

「別如此心急,我話還未說完。」見到獅擎臉色略顯驚駭之意,兔息冷笑一聲,身形出現在獅擎面前二十步外:「吃驚嗎?我竟然使出極為罕見的天賦神通,分身。」

「區區一個三眼兔,竟然會使出高貴如你金甲龍獅獸的天賦神通?」淡笑,兔息身旁幻化出了三個「他」,對著獅擎勾起一抹冷笑,隨後又回到兔息本尊。

「不可能。」冷冷一喝,獅擎眉頭深鎖,心中已開始猶疑不定,不知道自己是否暗中被兔息的天賦神通給欺騙,亦或者是兔息真的使出了分身。

  「呵呵,沒錯,分身確實非我族內傳承的天賦神通,只不過除了千里眼之外,我們族內還有著代代相傳的天賦神通,吞噬。」到了後頭,兔息語中蘊含的威壓逐漸增大,雙眼間的赤紅大漲,身形彷彿也因此膨脹了幾分。

閉起雙眼,兔息負手而立,渾身露出了無數的破綻,獅擎右手微微一動,最後仍然放了下來,凝神盯著兔息,目光十分複雜。

「我們族內代代相傳的吞噬神通不同於你們一族,吞噬的並非是修為,而是天、賦、神、通!」睜開了眼,見到獅擎臉色大變,兔息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暢快。

「由於我們一族實力實在太過低微,數千年以來只有被別的靈獸獵殺的命運,根本沒有機會發揮出這個天賦神通,於是歷代族長便下了封口令,將這天賦神通視為族內最大的秘密,不准洩漏,然而,五千年前動亂紛起,我們一族也承受著有史以來最大的災難,無數的三眼兔被獵殺,當年的我,也是如此。」此話落下,兔息用著詭異的眼光盯著獅擎,一股異樣的感覺頓時在獅擎心中升起。

「當時追殺我的,便是一隻六千年修為的金甲龍獅獸,我就像一隻螻蟻般被牠戲弄,然而,當牠感到厭煩正要將我除之而後快時,一位修真者及時的一擊將牠斬殺。」此話落下,獅擎臉色大變,完全沒有了先前的處之淡然。

「不可能,不可能,六千年修為的金甲龍獅獸實力驚天動地,怎麼可能被一擊斬殺。」粗喘著大氣,鋒利殺意的雙眼瞪著兔息:「本王懂了,原來這才是你的天賦神通,本王差點就被你騙了,卑微的兔子,沒想到你竟然還有「蠱惑」這般神通。」

「真是如此嗎?」對此,兔息嗤笑一聲,絲毫不在意獅擎飆漲的氣息,自顧自的說著:「當年那位大人的風采依然歷歷在目,尤其他特意將金甲龍獅獸的背脊剖開,讓我取得其內丹的剎那,捧著內丹,我無比的激動,但那位大人早已踏風而去。」

“咻─、咻─、咻─…”,對兔息話語早已不耐煩的獅擎,雙手化成掌刀,飛身而去,不斷地攻擊著兔息的要害,但兔息每每在千鈞一髮之際避開,面對著獅擎的攻擊,兔息的臉色不變,還有餘力說著話。

「拿著那顆內丹,我知道這是我一生中,不,甚至是我們族內的希望,於是我馬上找了個十分隱密的地方躲起來,慢慢吞噬著那顆內丹中的龐大能量。」獅擎出招的速度逐漸加快,於是兔息伸出右手,將獅擎的招式全擋了下來。

「六千年的內丹中所含的能量實在太多太多,我足足花了數百年才將能量全吞噬一空,然而,當我出關之後,大陸的動亂已然平息,我急切的尋找我們一族,走遍了天斗大陸,卻發現我們一族早已被殺戮一空!」怒吼一聲,面對獅擎不斷逼迫而來的掌刀,兔息首次回擊,一把接住掌刀,左手化拳,往獅擎右腹重擊而去。

“鏘─、鏘─、鏘─”,左拳重擊在獅擎身上,卻發出了如鐵石撞擊的聲響,衣袍破碎,獅擎右腹露出了閃耀金光的鱗片。

獅擎悶哼數聲,面色糾結,被兔息打退了數十步,但兔息卻未趁此大好機會追擊,反而冷眼看著獅擎。

「可笑的是,當年我還以為是修真者下的殺手,數次誅殺隱入山林內的散修,直到後來才知道原來造成我們三眼兔滅族的原因竟是靈獸,就是你們這群自以為高貴的靈獸將我們三眼兔滅族。」兔息殺意如寒霜般落下,獅擎寒毛豎起,嗅到十分危險的氣味。

此時獅擎已完全相信兔息所言,心中十分驚訝,沒想到一直以來被視為最低等的三眼兔,竟然還有如此絕無僅有的天賦神通,除此之外,獅擎心中升起了絲絲恨意,乃因數千年前,兔息吞噬的是金甲龍獅獸的內丹!

「這幾千年之間,我利用吞噬而來的天賦神通,誅殺了當年曾追殺過我一族的靈獸,不斷的吞噬牠們的內丹,不斷的壯大,年復一年,當殺了最後一隻靈獸之後,預料中的暢快卻未出現,反而是濃濃的茫然與無措,在天斗大陸尋求著我的容身之所,後來我回到了當初我遇到那位大人的地方。」語畢,兔息的臉色很快平息了下來,心中不起一絲漣漪,滔天的殺意消失的無影無蹤。

「再一次的,我遇到那位大人,所以我跟隨那位大人的腳步,來到了這裡。」兔息說道。

此話落下,獅擎目光一轉,在混戰中尋找著那名大人的影子,但是在眾人之中,獅擎失望的收回注視。

只不過瞟了一眼如今的情勢,獅擎心中升起些許躁動,乃因此時局勢漸漸出現了變化。

進到煉獄塔後一直低調行事的冰扇玉帝、黑魔仗人等人見局勢落入下風,分別挺身而出,終於展現出了真正的實力。

「金龍迴天掌法第三式,神龍迴身!」

「冰扇絕,滅冰輪!」

「無極魔功,輪迴轉!」

「焚獄神功,大羅獄盤!」

聯手擋下一波波妖獸的攻勢,將牠們一舉逼退之後,四人對視一眼,紛紛使出自己的得意招式,一時間,可怕的威壓蔓延,招式間的可怕威力使得煉獄塔不斷震盪,發出悲鳴,妖獸聚集在一起,對著四人怒吼,但當中卻有著一絲顫抖。

“吼─、吼─、吼─…”,見到招式襲來,所有的妖獸怒吼出聲,紛紛使出了最強的的天賦神通,更有許多妖獸吐出修練已久的內丹,用獸血摧動出其中蘊含的龐大能量。

“轟───轟───轟───”,炸裂的轟鳴不斷,招式與天賦神通的對抗之間讓煉獄塔數丈厚的牆壁不斷地出現裂痕。

縱使四人的招式十分猛烈,但在數量上完全佔了優勢的妖獸慢慢佔了上風,然而,就在此時,其餘的傲劍宮與聚寶閣的弟子也使出了自己的得意招式。

「霸刀絕第一式,霸刀成王!」摧動著真元,雖然知道自己的實力有限,但楚天幾乎動用了所有的真元,使出了霸刀成王。

“轟隆──、轟隆──、轟隆──”,有了助力,兩者間的不平衡頓時瓦解,在氣勢上修真者更勝妖獸一籌,只不過在拼死的決心上,修真者卻是完全比不上妖獸。

“碰轟───”,巨響在煉獄塔內迴繞著,招式與天賦神通的撞擊間造成的威力震盪讓不少修為較低微的修真者受到了內傷,吐出了數口血,但手中的武器仍死死握著,昂首對視著妖獸,絲毫不懼。

然而,反觀妖獸一方,由於有數名妖獸吐出了內丹,受到了餘力震盪時受到的傷害可遠遠比修真者嚴重,雖然很快將內丹吞了回去,但內丹受到了衝擊,妖獸的實力直接降了兩、三成。

「逐一擊破!」雖然自己的得意招式被破,但冰扇玉帝絲毫不在意,很快地下了指示,與其他三人齊同沖向妖獸一方。

除了四人之外,受到震盪還能追上其腳步僅是寥寥數人罷了,畢竟在方才的對擊之中,他們是落入下風的。

「咳、咳、咳…。」在眾人之中修為最低微的楚天,受到的內傷也最重,吐出了好幾口血,雙眼卻注視著妖獸一方,深怕有妖獸趁機追殺。

沖入妖獸陣營的四人分為兩方,一方引誘修為較強悍的妖獸,一方則是使盡全力,力求滅殺實力低微或已然負傷的妖獸。

修為強悍的妖獸很快反應過來,只不過在這段短短的時間內,已有三隻妖獸被滅殺,牠們急欲脫身,但冰扇玉帝與黑魔仗人實在太過纏身,讓牠們無法分出心神。

「哈哈哈,到了這種地步,還在隱藏實力嗎?」見到獅擎更加難看的面色,兔息大笑出聲。

「哼。」冷哼一聲,獅擎使出了分身神通,幻化出了三個牠,往妖獸陣營沖去,但兔息豈會讓牠如願?

「分身神通,幻化出來的分身越多,分身具有的威力也會隨之降低。」一句落下,兔息身軀在空中迴旋,側腳一踢,三道罡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擊在分身上。

“碰─、碰─、碰─”,三道罡氣輕而易舉的破去分身,兔息勾起冷笑,帶有嘲諷意味的說道。

「沒用的,這數千年以來,我早已對金甲龍獅獸的天賦神通瞭若指掌,這種小把戲在我面前起不了作用。」

「既然你仍不肯使出全力,就讓我來幫你一把吧!」語畢,兔息轉身望著正與四大皇衛激戰的周通等人,瞥了獅擎一眼,如脫弦之箭般快速飛去。

「爾敢!」大吼一聲,獅擎頓時明白兔息的意圖:「好,既然你執意找死,本王就成全你。」

「四大皇衛,回。」大喝一聲,此時正與周通等人對戰的妖獸皇衛全數回到了獅擎身旁。

「怎麼一回事?」衣袍破碎的周通來到兔息身旁,粗喘著大氣,不難想像方才定經歷一場大戰,很快問道。

此時,古靈、裘無償與呂儒生也馬上趕來,豈知兔息搖了搖頭:「看來是我太高估你們的實力了。」

「什麼?」裘無償略帶惱怒之意的問道。

「看著吧。」對此,兔息不多作回應,處之泰然的望著獅擎。

「本王會令你後悔你今日所為。」身形升高少許,獅擎居高臨下的說道。

語畢,獅擎雙眼精光一閃,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大,身旁的妖獸皇衛分別融入牠四肢之內,讓獅擎的氣息與威壓瘋狂的飆漲。

望著周通等人驚疑不定的臉色,兔息說道:「現在知道了嗎?方才你們拼死拼活對戰的妖獸,只不過是獅擎的分身罷了。」

「怎麼可能…。」呂儒生低聲喃喃道,多年以來無人能撼動的地位讓他變的自視過人,如今知道方才陷入苦戰的對手,竟只是對方的分身,讓他一時無法接受這事實。

「牠就交給我來吧,另外一邊有你們的助力,絕對會脫離苦戰之中。」兔息淡淡道,但當中蘊含的是不容質疑的威嚴,在這個以強者為尊的修真界,最具話語權的永遠都是至強者。

感受著獅擎飆漲的氣息,裘無償到是搖著頭,說道:「牠的實力太強,要聚集我們所有人之力,才有可能將其擊殺。」

「不必,牠交給我,你們在此只會礙事。」面色一沉,兔息十分不客氣的說道:「放心,我這次會讓你們看看我真正的實力。」

語畢,兔息的身軀也不斷漲大,衣袍馬上被撐破,而隱藏在衣袍下的身軀,竟然是閃耀著刺眼的金色光芒,如鐵石般堅不可摧的鱗甲。

飆漲的氣息絲毫不輸給獅擎,此時兔息的實力完全超越了周通等人的想像,來到了一個與他們截然不同的境界。

「你們快走。」兔息回頭道,待會他們兩獸的對戰,以他們的實力絕對幫不上忙,既然成就不了助力,也絕不成為阻力。

這一次裘無償並未堅持,與周通、呂儒生與古靈飛速的往底下陷入混戰的弟子一方飛馳而去。

「哼,卑賤的種族,等等本王就要替先祖報一箭之仇。」雙眼睜大,獅擎怒瞪著兔息,但兔息也不甘示弱。

「以你的修為,難、如、登、天。」兔息冷哼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龍威現


「莫要得意,當年先祖的修為也不過六千年,本王如今的修為可是遠遠超過了牠。」獅擎冷聲道。

勾起一抹冷笑,兔息說道:「那又如何,我能吞噬一個金甲龍獅獸,也能吞了第二個。」

相比於兔息與獅擎的唇槍舌戰,底下的戰局有了天翻地覆的大變化,在周通等人加入後,馬上挑修為低微的妖獸下手,一連擊殺了數隻妖獸。

見到了三人一獸前來,眾弟子心中大定,氣勢馬上漲了幾分,完全壓過妖獸,妖獸一方感受到驚人的氣息襲來,頓時亂了手腳,慌張的尋找當初被獅擎指派為頭領的妖獸,然而,令牠們更加心慌的是,那名頭領與其他修為較高的妖獸正被冰扇玉帝與黑魔仗人糾纏的脫不開身。

“嗚───”,許多妖獸發出淒厲的哀鳴,越來越多的妖獸在三人一獸與弟子們猛烈的攻擊下喪生,這讓妖獸心痛如絞,雙眼湧現出了瘋狂之意。

“碰───”,強大的巨響毫無預兆的在眾人之中炸開,血肉殘肢到處飛濺,一隻妖獸竟然死死抱住了傲劍宮一名弟子,自爆身軀…。

「阿─阿─阿─!」驚恐的慘嚎四起,越來越多的妖獸明白局勢再這樣下去,只會落得被牠們最深惡痛絕的修真者殘殺的下場,於是悍不畏死的硬受修真者一擊,與那隻妖獸一樣,死死抱著修真者自爆身軀…。

「散開!」見此,呂儒生與裘無償一同出聲喝道。

然而,由於方才完全佔了上風,弟子們深入妖獸陣營,為時以晚,此時想跑也跑不掉。

“吼──”,見到親如兄弟的同伴一個個自爆身亡,被冰扇玉帝與黑魔仗人所糾纏的妖獸,也就是妖獸陣營一方的頭領怒極生恨,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以令人膽顫心驚的速度飆漲,實力在眨眼間爆漲了整整五成,化回原形,如堅石般的肌肉鼓脹,堅毅的雙眼被強烈的恨意取代,理智被殺意淹沒,而在最後一絲理智消失之前,妖獸頭領將目標放在了周通等人的身上。

“碰轟──”,僅僅是一擊之力,冰扇玉帝與黑魔仗人卻被轟退了百丈之遠,巨尾一擺,血紅雙眼對向周通與裘無償,大聲怒吼。

「擋住牠。」周通與裘無償對視一眼,互相點頭示意,心知若在被這隻妖獸亂入戰局,情勢無可避免的絕對會落入兩敗俱傷的境地,這是他們兩人萬萬不樂見的情形。

然而,在兩人之前,古靈先行迎了上去,紫金麒麟威震萬獸的氣息散發出來,在妖獸頭領滔天怒意之下卻根本起不了一絲作用,只不過古靈炯炯雙眼紫金一閃,一道如巨鼓洪鐘般的大吼響徹天地,妖獸頭領渾身一顫,眼神露出了迷茫,身形也因此在空中停滯了下來。

「好機會。」見到古靈天賦神通「威震」起了作用,周通與裘無償抓緊這僅僅數息的時間,使出自己的得意絕招。

「霸刀絕,刀走武蒼、刀闢山河!」大喝落下,周通手上愛刀刀芒爆漲了足有二十丈,雙手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飛舞,數百道刀罡如同瀑布般傾洩而出,隨後雙手握刀,放置腰際,雙腳一蹬,虎腰一扭,在空中大大的一個迴身,一道宛如貫穿煉獄塔的刀罡聳立,朝妖獸頭領而去。

「通天劍,斬!」裘無償將手中愛劍的孔洞全鑲嵌上內丹,五顆拳頭大小的內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縮小著,同時間裘無償手上的劍爆出五彩光芒,令人無比畏懼的威壓蔓延著煉獄塔,五彩光芒轉為劍形沖上天際,往妖獸頭領腦門切下。

“吼───”,妖獸大吼,神智已完全甦醒,面對著周通與裘無償強大的招式,失去理智的妖獸頭領馬上施展出天賦神通。

“噗漱───”,妖獸頭領自斷兩臂,龐大的雙肩不斷噴出血來,但兩人的招式卻在牠眼前消融開來,連一根寒毛都沒傷到。

「是「屏障」神通,你們兩人快走!」見到妖獸頭領自斷雙臂,古靈卻面色大變,連忙喝道。

「什麼!?」聞言,周通與裘無償馬上爆退身形,只不過後退約一百步時後背好像撞上一道巨牆,阻擋著他們。

“吼─”,數息之間,妖獸雙肩已不再噴出血來,眼神中帶著無可掩飾的憤恨,巨尾一擺,往周通與裘無償飛掠而去。

「嗯?」撞到屏障之後,周通很快發現在屏障之內的天地靈氣竟快速消失,眨眼之間,已無天地靈氣的存在。

「糟,這屏障神通十分麻煩,在屏障之內所有的天地靈氣都會被那隻妖獸給吸收,且這屏障無堅不摧,除了將牠擊殺之外別無他法。」面色一沉,裘無償再次將內丹鑲嵌在劍上,沉聲道。

「既然如此,先發制人。」提著刀,當周通聽聞天地靈氣都會被妖獸頭領吸收一空時,心中已明瞭妖獸是為了盡快復原傷勢,而周通豈會讓牠如願?

「好。」見周通先行迎了上去,裘無償跟隨其後,他也明白在屏障神通之內,若不能速戰速決,戰局拖的越久就對他們越不利。

在周通與裘無償困在妖獸頭領的神通之內時,另一方面,呂儒生與古靈也陷入苦戰之中,少了周通與裘無償兩人之力,他們受到的攻擊頓時多了五成。

「混帳!」逼退一隻從背後偷襲的妖獸,呂儒生一連使出大招,雖然擊殺了兩隻妖獸,但背後卻不小心了露出了一絲破綻。

「沒事吧?」見此,古靈很快來到呂儒生身旁,利用威震神通逼退來犯的妖獸,但瞥到呂儒生身後一道怵目驚心的傷口,忍不住一聲驚呼。

「我沒事。」平穩住氣息,呂儒生抓了一把丹藥放進嘴內,”喀嚓喀嚓”的吞了下去。

此時兩道人影趕來,正是冰玉扇帝與黑魔仗人,見到呂儒生負傷,連忙守在身旁,但呂儒生卻擺手道:「不礙事。」

因為局勢的變化,所有的弟子與其他兩名供奉全聚集在呂儒生與古靈身後,只不過能從妖獸手中逃脫下來的弟子,僅是寥寥數人罷了…。

見到傲劍宮的弟子只剩三人存活,呂儒生臉色一沉,他此行所帶來的弟子,可謂是他手下最為驕傲的力量,但在煉獄塔內卻損失的足有九成,讓他恨意更甚。

「該死的畜生!」呂儒生低罵一聲,後背的傷勢正以微小的速度癒合,但血流如注的景象仍讓人感到膽寒,只不過呂儒生卻毫無預兆的沖向妖獸一方。

妖獸一方,在方才選擇雙亡的自爆之路後,所存活的妖獸也銳減了五成,由於有了周通等人的加入戰局,牠們陣亡的數量還要高上兩成,目前存活下來的妖獸也是渾身浴血,粗喘著氣息,但面對著呂儒生的來襲,牠們還是無所畏懼的迎了上去。

就在另一場激戰眼看就要形成之際,卻有一人低著頭站立不動,完全不管塔內局勢的變化,而這人就是楚天,在方才不斷運用八轉瞬天躲過妖獸的襲擊後,楚天便遠遠躲在一旁,只要發現有妖獸來襲,便趕緊遠遁而去,但此時卻閉上眼,絲毫沒注意到身前已有一名妖獸注意到他,正朝他來襲。

然而,楚天抬起頭來,冷眼望著那隻妖獸,漆黑的雙瞳中卻被赤紅所填滿,一股截然不同的氣息散發出來,雖然極為的輕微,只不過那名妖獸卻臉色大變,一股來自心中的恐懼湧上心頭,伸出的巨爪馬上縮了回去。

“呼嚕─”,在楚天的面前,妖獸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恐懼,竟然在楚天的面前以妖獸特有的姿態跪伏了下來。

“呼─呼─呼─”,冷汗冒了出來,妖獸渾身不斷的顫抖,甚至深低著頭,連抬頭看楚天的勇氣都被恐懼吞噬一空。

「滾…。」腦海內一片混亂的楚天,此時其實做不出任何的動作,甚至連動一根手指都是無比困難,見到一隻妖獸跪伏在他眼前,楚天也只是張開了嘴,虛弱的說出話。

聽到此言,妖獸如獲特赦般的以跪伏的姿態後退了數十丈,之後才站起身來慌退而去。

「嗚…。」雙手撫著頭,楚天緊緊咬著牙根,腦中好像有東西要炸開般的疼痛,體表浮現了一層紅光,散發出來的氣息慢慢的增強。

「嗯?」低頭往下看了一眼,獅擎些微的感受到一絲令牠也感到心悸的氣息,見到只是一名修真者後,眉頭大皺,但也因此讓兔息找到了破綻。

身形一晃,以速度見長的兔息瞬息間來到獅擎身後,但獅擎也不是省油的燈,龐大的身軀化為虛影淡去,出現在兔息右側,血盆大嘴內出現一道有著可怕威壓的光球。

「龍獅炮!」

見到光球襲來,兔息冷哼一聲,同樣的大嘴一張:「龍獅炮!」

“轟隆轟隆──”,兩者相撞,引來強大的震盪,暴風呼嘯而來,吹的兔息身上的衣袍”颯颯”作響,但身形卻未後退半步。

「狂獅爪!」在暴風之間,獅擎速度不減,欺身至兔息身前,尖銳的巨爪伸長數丈,在兔息腦門狠狠抓下。

「龍門躍!」兔息雙腿一彈,在獅擎巨爪落下時已然不見身形:「龍獅炮!」

「哼,雕蟲小技!」見到龍獅炮從肚腹襲來,獅擎巨翅張開,巨大的身軀速退百丈,躲過兔息的龍獅炮。

然而,三眼兔被妖獸拿來取笑的「逃命」神通此時卻展現了優勢。

「仙人跳!」殘影,數十個兔息充斥著獅擎的眼瞳中,四面八方往牠襲來。

「龍獅炮!」殘影幻化出更多的殘影,數息之間已有近百個兔息,大嘴一張,嘴巴吐出了拳頭大小的光球。

這些對於獅擎來說不過是米珠一般的光球,蘊含的威力卻令獅擎感到顫慄,渾身一抖,飛揚的金毛頓時變成金光璀璨的鱗甲。

「金獅甲!」

“咻─咻─咻─”,然而,龍獅炮全部穿過獅擎的身軀,並未造成任何毫髮之傷,只不過獅擎渾身一顫,抬頭往上看時,兔息本體不知不覺間竟出現在牠的頭頂上方,一陣強烈的危險穿過獅擎心中,讓背脊流過一片冰涼。

「穿甲龍獅炮!」兔息雙手高舉,直逕足有十丈的巨大光球在他雙手中形成,”啪庛啪庛”,光球上環繞著許多指頭大小粗細的電蛇,雙手作勢往下按,光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獅擎飛去。

“吼───”,面對著穿甲龍獅炮,獅擎不愧是煉獄塔最強妖獸,硬是壓下狂湧而上的恐懼,迎了上去。

“碰轟───轟───轟───”,巨大的轟隆聲在煉獄塔內不停迴蕩,空中散落著璀璨的金光,但在金光過後,卻灑落一片血雨。

「卑賤的兔子!!」怒吼炸響,塵煙過後,獅擎右肩一片焦黑,不斷流湧出金紅的血液。

粗喘著大氣,低沉的吼音透露著獅擎震怒的心境,不自覺地流露出一股龍威,讓兔息心頭一窒。

「真是令人稱羨的種族阿。」兔息在心中冷哼道,縱使他能吞噬天賦神通,但與生俱來的體質卻是他所不能吞噬而來的,像是獅擎此時爆發出來的龍威,令萬獸顫慄的氣息也讓他受到了影響。

「呀…。」強大的龍威釋放出來,影響最深的卻不是與獅擎對戰的兔息,反而是底下的楚天。

「呼、呼、呼!」炙熱的氣息不斷從楚天嘴中吐出,體內彷彿有東西要竄出來般,五臟六腑、四肢骨骸不斷抽痛。

西大陸,某個極為隱密之處,一道血紅大繭盤據在山谷之中,裡頭傳來了微微的波動,陡然間,大繭爆出沖天的血紅光芒,強大的鼓動取代了微弱的波動,讓聚集在山上的飛鳥走獸頓時慌忙逃去。

「爹爹…。」極為細微地,血紅巨繭內傳來了低聲的呢喃。

“吼─”,獅擎為了對付兔息,身軀不斷縮小,直到與兔息差不多才停了下來。

「本王今日就讓你瞧瞧,金甲龍獅獸的尊嚴是不容你低賤的兔子侵犯的。」怒吼,獅擎再次張開血盆大口。

「龍獅炮!」光球再現,只不過瞬息間光球竟化成了龍形,擺尾,朝兔息沖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配!

「龍獅炮!」兔息冷哼一聲,不甘示弱的也發出一計龍獅炮,只不過兩者相擊的結果讓兔息臉色一沉。

「哼!」隨手將飛躍而來的龍獅炮擊碎,兔息冷眼望著獅擎,在方才一擊中落了下風,讓他的臉色極為難看。

「卑賤的兔子,見識到了吧,這才是真正的龍獅炮,哈哈哈。」佔了上風的獅擎面露得色的大笑,方才所受到的屈辱彷彿因此煙消雲散。

兔息不吭一聲,獅擎爆發出龍威之後,獅擎帶給他的威壓更甚,就連獅擎龍獅炮的威力也多了一、兩成,讓他不得不稱羨於這得天獨厚的種族。

只不過縱使獅擎龍威爆發後實力多了一、二成,但兔息在速度方面仍是佔了上風,兩獸在空中戰的難分難解,短時間內難以分出勝敗。

然而,底下的戰局到有一處逐漸明朗。

在屏障神通之內,周通身體多處負傷,但所幸並無大礙,然而實力較差的裘無償胸口卻多了一道怵目驚心的傷口,正流淌出血來,只不過身為聚寶閣閣主的他,身上自然帶著療傷聖品。

「還好吧?」退至裘無償身旁,周通關心道。

「沒事。」硬吞下湧上喉頭的鮮血,裘無償抓著一把丹藥往嘴裡塞,手上的劍帶著的五彩光芒變的十分黯淡。

「差不多了。」輕拍裘無償右肩,周通淡然道,冷眼望著百步之外的龐然大物,周通掌握全局的模樣再次出現。

“呼叱─呼叱─呼叱─”,妖獸頭領粗喘著大氣,雙眼透露的狂暴之意已減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虛弱與迷茫,肉翅被斬下了大半,掛在右肩搖搖晃晃的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如磐石巨樹般粗壯的左腿整個消失,肚腹處有兩道交叉的傷口,深可見骨。

「我先上,你在後面助我。」緊握住刀,周通面露決然道。

「好,小心。」心知論真元的渾厚與凝實自己遠遠不如周通,裘無償也不想在如此緊要的時刻拖累周通,便直接答應道。

俯身,周通摧動著真元,將速度逼至極限,從妖獸頭領的右側攻去,榨乾體內的最後一絲真元,不留餘力的使出大招。

「霸刀絕,刀魂震天!」千丈長的蛟龍從周通刀身中飛掠而出,如小山般盤據在屏障神通的最高處,身軀卻半青半紅,脖頸處分岔出兩個一青一紅的龍頭,怒吼瞪視著妖獸頭領。

「終於出現了…。」喉頭微微一動,每每看到周通召喚出刀魂時,裘無償總會被其威勢給震懾。

雙頭蛟龍,當初周通與之戰了五天五夜才收服的超絕靈獸,被周通命名為:蛟沖。

「合!」周通大喝一聲,將刀舉高,蛟沖化作一青一紅的兩道光芒,竄進周通的刀中。

“轟──啪庛啪庛──”,沾染上鮮血的刀身頓時爆出兩丈高的炙熱火燄,不僅如此,火燄上手臂粗細的電蛇游繞,兩者相生相惜,融為一體,首次讓妖獸頭領雙眸湧上驚懼之意。

「刀魂震天!」毫無花俏的一擊,周通將刀高舉過頭,用力斬下,火燄與電舌合為一體,交纏著化成蛟龍,朝著怒犯牠威嚴的妖獸頭領而去。

“吼─”,面對著俯衝而來的雷火蛟龍,縱然心中出現了恐懼,但妖獸頭領面露決絕之色,怒吼一聲,不閃不躲,直接迎了上去。

“嗷吼吼吼吼吼───”,雷火蛟龍擊中胸口,可怕的威力令妖獸頭領的鱗甲起不了一絲作用,渾身頓時一片焦黑,鱗甲全數脫落,右翅也在雷火的攻擊下徹底成為飛灰,唯有那雙眸映著不屈的光芒。

“轟──”,雷火蛟龍的破壞力實在太過可怕,在妖獸頭領的胸口穿體而過,留下了妖獸頭領一生中最後一道傷痕。

然而,在妖獸頭領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剎那,眼神的不屈之意始終未曾消失。

「快逃!」見到妖獸頭領的身軀膨脹,裘無償在周通身後大吼道,同時身形也極速的往周通飛去。

用盡最後一絲真元的周通,此時可說毫無抵抗之力,甚至連逃跑的力氣都在方才那一擊中消失殆盡,只能眼見妖獸頭領在他面前自爆身軀。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極速而來的裘無償一把抱住虛弱的周通,轉頭遠遁而去,但也就在這時,妖獸身軀爆了開來…。

“碰轟───”,血肉飛濺,強大的風壓形成道道鋒利的罡風,狠狠的擊在裘無償與周通的身上。

「嗚─」喉頭一甜,裘無償一口血箭便噴了出來,由於用身體護住周通,他背後所受的傷勢極重,頓時多了數十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所幸在妖獸頭領死後,屏障神通也因此自行消失,裘無償借力使力,趁著這可怕的暴風飛馳而去。

「抱歉,拖累你了。」如同漩渦般不斷吸進天地靈氣,周通臉色總算恢復了幾絲紅潤,心懷歉疚的說道。

面露苦笑,裘無償說道:「老友,這招刀魂震天早點施展出來,你我就不用受這種苦了。」

聞言,周通嘆了一口氣:「我也是無可奈何,這招刀魂震天耗費的真元實在太多,屏障神通內又沒有天地靈氣可以補充,只能等到有十足的把握再施展,但縱使如此,我還是小看了牠。」

「好在最後有驚無險的將牠擊殺,否則遲則生變,對場上的情勢又會有另一番的影響。」望著底下的情勢,裘無償臉上出現了一絲黯然。

在周通與裘無償激戰時,底下的情勢也發生了變化,原本在呂儒生的帶領之下,略微的佔了上風,但就在妖獸頭領死後,妖獸的攻勢變的極端的猛烈。

聽到了頭頂上的一聲巨響,妖獸們發現妖獸頭領自爆身亡後,發出了悲傷的低鳴,面對著呂儒生、古靈與冰玉扇帝等人的聯合攻勢可說是毫無招架之力,所以妖獸開始對實力修為較低微的弟子下手,拉著他們自爆雙亡。

在妖獸的自爆攻勢下,呂儒生也頗感無力,畢竟他們五人一獸所能攔截的妖獸也是有限,根本無法完全阻止這群已有必死之心的妖獸,只能眼睜睜看著門下的弟子被妖獸追上,然後爆體身亡。

對此,呂儒生與其他人只能儘快將纏住自己的妖獸擊殺,然而隨著越來越多的妖獸自爆而亡,妖獸們雙眼更是充斥著血意,絲毫不擋下呂儒生等人的可怕攻擊,狂暴的出招。

妖獸的來襲蜂擁而至,如海浪般一波接著一波,憑藉著數量上的優勢,將呂儒生與古靈等五人一獸完全拖住,縱使他們心急如焚,也只能聽著門下弟子的臨死前的慘嚎而無可奈何。

「混帳!李雲冰、袁仁,你們兩人去幫助弟子,這由我來擋著。」呂儒生怒吼道,只不過已然太遲,此語落下之後,原本能存活下來的寥寥可數的幾位弟子,全在妖獸的攻勢下身亡。

在傲劍宮與聚寶閣的弟子全數陣亡之後,妖獸的自爆攻勢轉向了五人一獸,但在修為與經驗的極大差異之下,妖獸的手段自然沒有那麼容易就得逞。

「傲劍絕第三式,傲劍萬千刺蒼穹!」盛怒之下的呂儒生摧動真元,劍身銀光一閃,一道百丈長的劍光沖天,眨眼間分化成萬千道劍罡,朝妖獸刺去。

數十隻妖獸在方才的攻勢下其實也只剩二十來隻,身上也帶有著大大小小的傷,在呂儒生毫無保留的招式之下很快支撐不住,身上插著數十隻劍光,發出了不甘的哀鳴之後,只能落得被誅殺的下場。

「嗯,楚天呢?」掃了一眼,沒有見到楚天身影的周通,心中一緊,著急的說道。

「楚天?」聞言,裘無償眼球轉動,發現在遠處的角落楚天動也不動的站立著,手指著道:「在那。」

周通鬆了一口氣,但隨及發現楚天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楚天是怎麼回事,妖獸已全數被誅殺,怎麼不趕緊回來?」

「這…莫非是我的錯覺,楚天的氣息似乎跟以往有些不同。」皺眉,裘無償說道。

“轟───”,煉獄塔內一陣搖晃,周通與裘無償的目光馬上往上轉,旋即一道暴風襲來,兩人還因此退了數十丈。

拳爪對擊,獅擎與兔息爆退數百步,深吸一口大氣,兩獸再次戰了起來。

「天龍狂獅爪!」金色光芒爬上尖銳的利爪,獅擎雙臂飛舞,激起了一陣陣暴風,利爪不斷往兔息要害招呼過去,但兔息驚天速度始終讓爪擊落了空,然而,獅擎雙臂舞動速度更快,暴風竟變成罡風,撕裂著兔息的衣袍。

「哼!」冷哼一聲,兔息右腳一瞪,看準了爪擊間的微小空隙,從獅擎的身下鑽了過去。

「龍獅炮!」欺身至獅擎背後,兔息嘴一張,吐出了一道光球。

然而,獅擎豈會如此簡單就被擊中,雙肩一晃,身形硬是橫移了數十丈,閃過龍獅炮,但獅擎的反應也早在兔息的預料之內。

「仙人跳!」再一次蹬腳,兔息出現在獅擎的肚腹處,一拳擊出,只不過這卻是兔息的虛招。

「故技重施!」肚腹處的兔息化為虛影,獅擎抬頭往上,右爪擊出,兔息的身影就在獅擎的利爪落下處出現。

「愚昧。」兔息露出一抹冷笑,對獅擎的利爪不閃不避。

“碰──”,利爪穿過兔息虛影,就在獅擎心中叫糟之際,腦門受到一計重擊,讓牠感受到一絲眩暈,而兔息便趁著這眨眼的時間,施展出了狂風暴雨般的攻勢。

“碰、碰、碰、碰、碰…”,耳旁傳來呼嘯的風聲,身體痛意蔓延,獅擎在此時終於清醒過來,身上多處鱗甲破碎,鮮血流了出來。

「龍威獅吼!」張開了大嘴,一陣龍吟從獅擎血盆大口中響徹煉獄塔,讓眾人心神震盪,兔息的攻勢也在這聲龍吟之下頓了一下。

「龍獅炮!」獅擎目光轉向兔息,一道龍獅炮正準備發出之時,在煉獄塔內竟然又出現了另一道龍吟。

「嗚…,楚天?」咬緊牙根,周通臉色巨變,楚天發出了一道霸道絕倫的龍吟,帶給他的威壓竟遠遠勝過獅擎的龍威獅吼。

赤紅的鱗片蔓延全身,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楚天的身形已站在獅擎面前,赤紅的雙瞳望著獅擎,發出的是高亢的龍吟。

面對著楚天的威壓,自視為靈獸主宰的獅擎竟然感到心悸,背脊發冷,此時心中出現的是臣服與跪拜,沒有任何一絲造次的念頭敢作祟。

龍威散發出來,兔息馬上單膝跪在楚天身旁:「參見大人。」

楚天雙眼從兔息身上瞟過,最後定在獅擎身上,就在身形欲動之時,頸上的金牌發出了一絲淡微的光芒。

「嗚!」楚天悶哼一聲,雙手抓著頭,臉色因極大的痛苦而扭曲,赤紅的鱗片慢慢的從體表退去,狂霸的龍威漸漸收回體內。

「太過了…。」若有若無間,金牌內傳來了一聲呢喃。

就在兔息起身欲扶住楚天之際,一道話語出現在兔息心中:「小兔子,這餘孽就麻煩你了,若牠逃出了煉獄塔,可是會造成許多麻煩的,這小子你就不用擔心了。」

語畢,侵入兔息心中的那一道聲音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但兔息伸出的雙手放了下來,雙眼多了一道銳利的光芒,散發出來的氣息竟然有了微微的變化。

暈過去的楚天,身形在空中跌落,但很快被周通給接了下來。

「感受到了嗎?那才是真正的龍威。」與獅擎對視,兔息雙眼散發出傲劍的光芒。

“吼─”,被楚天的龍威壓制的喘不過氣來,獅擎心中依然驚移不定,但卻有一股屈辱感將恐懼淹沒,仰天怒吼著。

「龍,是給予靈獸之王的尊貴稱呼,憑你,不配!」此話落下,兔息俯身,緊握雙拳,朝獅擎襲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牠是我的


「龍獅炮!」對於兔息的來襲,獅擎做出最直接也是最簡單的反應,大嘴一張,噴出一道光球。

發出龍獅炮之後,獅擎臉色大變,方才挾帶龍威的龍形龍獅炮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發軟弱無比的普通光球。

「可惡。」獅擎怒視著底下的楚天,在楚天出現之後,牠的龍威就如同浪花般被楚天的海嘯龍威吞噬,如今不僅發揮不出龍威,牠高貴奔騰的血脈竟被壓制般,連同牠的實力都降低了兩、三成。

然而,獅擎雖心中憤恨,但也知道眼前最大的敵人是兔息,便轉回目光,豈知回頭就看見砂鍋大的拳頭在眼中逐漸放大。

「哼。」悶哼一聲,獅擎腰一扭,在空中翻身,險中又險的躲過了這擊。

一擊被躲過,兔息卻勾起冷笑,獅擎的反應完全在他預料之中,雙腳空中一蹬,右肘一彎,朝獅擎背脊而去。

淒厲的風切聲傳來,眼角瞥見一道模糊的影子,獅擎暗自叫糟,但在空中翻身未全的牠根本無法躲過這擊。

「金獅甲!」無可奈何的獅擎,渾身被金光籠罩,湧現出牠引以為傲的鱗甲,硬抗兔息一擊。

“碰庛──”,兔息這擊的威力大大出乎獅擎預料之外,以前無堅不摧的鱗甲在兔息手上簡直如不堪一擊,片片崩落了下來。

「嗚。」這一擊威力凝聚到了一點,獅擎弓起身子,感覺體內好像被利劍刺穿般難受,一股巨力在體內橫衝直撞,痛的讓牠失去了意識。

如此大好機會,兔息卻臉色蒼白的在空中浮沉,右肘傳來的巨痛讓牠冷汗不禁冒了出來,但見到獅擎搖頭晃腦的逐漸清醒了過來,深吸一口氣,忍住巨痛提起右拳往獅擎飛去。

張開朦朧的雙眼,見到人影飛來,獅擎心中有一道聲響不斷告訴牠快逃,但高傲的自尊卻在中阻撓,然而最後的最後,獅擎拋下了無謂的自尊。

見到獅擎逃開,兔息卻不飛身追擊,反而止住身形,朝下怒喝道:「不准過來,給我看著!」

這一大喝頓時讓呂儒生與冰扇玉帝等五人愣住,原本欲助兔息一臂之力,沒想到卻換來一聲大喝,讓久居高位的他們頗有些惱羞成怒。

然而兔息卻無暇理會他們臉上鐵青的臉色,全身奔騰的力量在他體內衝擊著五臟六腑,痛的他齜牙咧嘴,但兔息卻忍住這股巨痛,往獅擎飛速而去。

“轟──”,從兔息體內傳來了一聲悶響,純白的光芒爆發,兔息的速度頓時加快了數倍,如電光石火般消失在眾人眼前。

「你瘋了!」見到兔息體內爆發出來的光芒,獅擎臉色大變,想也不想,完全沒有與兔息對抗的念頭,爆退而去。

“碰─”,爆退而去的獅擎,腦門卻突然受到一股重擊,眼前一片空白,當牠意識到是受到兔息的攻擊時,龐大的身軀卻如同皮球般在空中來回撞彈。

「金獅甲!」完全不知道攻擊從何方而來的獅擎,勉強發出了護甲,但鱗甲卻從腹、肩、背、腿、頭掉落,拳頭大小的血滴飛落,此時的獅擎根本分不清楚東西南北。

“呼、呼、呼”,粗喘著大氣,兔息右拳重擊在獅擎腦門後,臉色萎靡的在空中跪伏下來,爆漲的純白光芒以同樣的速度消退。

“碰─”,獅擎重重的砸落在地,金光閃閃的鱗甲在空中飛舞,在這場嚴峻的死戰之中竟有異樣的淒美。

煙塵之上,隱約間可見獅擎龐大的身影,龜裂的土地一路延伸至塔牆上,兔息一擊威力可見一斑。

獅擎在底下掙扎的欲站起身來,一連吐出了幾口血,卻瘋狂的笑著:「哈哈哈,為了對付我,你連尊嚴都不要了嗎?」

冷眼望著獅擎,兔息不發一語,嘴角流下一絲血線,雙手不斷的發顫,方才還十分強盛的氣息竟快速的消退。

「這個傻子。」見狀,古靈在底下嘆道。

「嗯?」聞言,眾人將目光轉向古靈,露出疑惑之意。

「唉,兔息這是在自找死路。」再次嘆了一聲,古靈解釋道:「當靈獸修為超過千年時,除了天賦神通之外,遇到危急的情勢時,還可燃燒體內修練、儲存已久的內丹之力,讓實力在短時間內爆漲三成以上,修為越高的靈獸,能爆發出來的能量越多,然而這卻是兩面刃,爆發內丹之力後,己身的修為也會以可怕的速度流失,往後要將其修練回來是困難千倍百倍,不僅如此,靈獸的自尊極強,為了爆發一次內丹之力而使得自己永無翻身之日,苟活於世上,我們寧可選擇與敵人同歸於盡。」

「同為一個靈獸,我實在不解他此刻的作為,以他的實力若跟我們聯手,早將獅擎擊敗,若跟獅擎聯手,逃出煉獄塔可說易如反掌,為何此時要冒著修為一去不返的險來與獅擎交手。」搖搖頭,古靈眼神複雜的望著兔息道。

「這或許只有兔息知曉了。」許久,裘無償才回答道。

此話落下之後,唯有周通不經意的瞥過楚天一眼,橫抱住楚天的雙手略微緊了幾分。

沒錯,對於大部分的靈獸來說,尊嚴更甚於性命,然而對於兔息來說,那人的一句話,就足以讓他拋下所謂的尊嚴,拼命的達成,不僅是報答當年的救命之恩,更多的是那人在他心中的崇高地位。

「快讓開!」突然間,兔息站起身來,對著眾人大吼道。

大吼落下之後,一道讓眾人心悸的威壓如狂風般驟至:「你要死,本王就成全你。」

「天獅金龍炮!」獅擎站定身子,龐大的身軀頓時縮小了一圈,如磐石般糾結的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著,取而代之的是爆漲的金紅光芒。

張開大嘴,一道金紅光球慢慢的在獅擎身前凝聚,塔內的天地靈氣發狂似的瘋狂湧入,轉瞬間,如同烈日般的光球已對準了兔息。

「快躲到我身後。」感受到光球逐漸加強的威力,兔息語氣沉重道,身上消退的純白光芒再次”轟”的爆發開來。

「你真的想死嗎!?合我們幾人之力,要將牠擊殺並非難事,你為何執意如此?」飛過兔息身旁時,古靈密語傳聲道。

「為了證明。」眼神微微一動,兔息簡單回答道。

古靈身軀微微一顫:「值得嗎?」

「再所不惜。」兔息淡然的回答道,然而當古靈在兔息身後站定之後,卻發現兔息的背影遠比她所想的還要高大幾分。

「穿甲龍獅炮!」兔息雙手高舉,身上爆發的純白光芒往手心處湧去,另一道令人心悸的威壓漸漸形成,但與獅擎狂暴的能量相比,兔息的龍獅炮無疑柔和與純淨的多。

兩道氣息截然不同的龍獅炮就宛如天上日月,狂暴凶猛的天龍金獅炮,純淨綿長的穿甲龍獅炮,兔息與獅擎不顧一切地將自己的千年修為修成的內丹之力注入在這一擊之中。

“吼───”。

“去───”。

震耳欲聾的大吼落下,兔息與獅擎雙眼露出堅決之意,拼著最後一絲氣力,發出了畢生中最強大的一擊。

“庛───”,兩者相擊,在空中互相抗衡,僵持不下,但僅是微微洩露出來的威力就已讓煉獄塔開始崩壞。

“轟─轟─轟─”,煉獄塔牆開始出現指頭粗細的裂縫,如樹枝般由底部一路蔓延而上,隨著兩股可怕的能量的摩擦,塔牆已出現了崩壞的跡象。

就在此時,煉獄塔的地面爆出亮光,亮光如同石子投進湖中的漣漪一般,一圈一圈的撫過塔牆,逐漸崩壞的塔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合,不見一絲痕跡。

「這是…。」眾人睜大了眼睛,在場之人雖皆閱歷豐富,但眼前這道陣法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遠古陣法。」裘無償輕吐道:「在古籍上寫著煉獄塔是由一道遠古陣法所造成,我管理煉獄塔多年,這才是第一次見到。」

「難怪妖獸逃不出煉獄塔之外,原來是這道遠古陣法從中阻擋。」呂儒生說道。

皺眉,周通略顯憂心的說道:「現在…到有些難說阿。」

“啪庛───啪疵───”,撞擊,擠壓,兩道龍獅炮釋放出來的能量更高一階,底下陣法盪漾出來的漣漪也越來越多,但塔牆上的裂縫漸漸的壓過了復原的速度。

“碰─”,一塊約莫三丈長寬的石塊掉落了下來,隨之而來的是片片石牆,崩壞的速度越來越快,周通等人的臉色更加憂愁,因為這代表著兩擊散發出來的能量已接近了極限。

“碰轟───,碰轟───,碰轟───”,就在這個當下,兩擊爆發開來,可怕的威力往四面八方散播,塔牆被片片震落,就連站在兔息身後的幾人也受到影響,五臟六腑彷彿受到強烈撞擊般震盪不已,骨頭宛如散架般疼痛,加上先前打鬥時受到的傷,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轟──,轟──,轟──”,餘威未散,純白與金紅的光芒更進一步襲至眼前,將兔息、獅擎,與其他人都一併籠罩住,若從煉獄塔外看,便可發現從崩壞的塔牆處射出一道道金紅與純白光芒。

爆炸的威力充斥著整個煉獄塔,無人能逃離這股能量風暴之外,眼見煉獄塔就要整個崩壞之際,塔頂處又出現了一道陣法,往下射出了九條光線,與塔底的陣法連接,將狂暴的能量與塔牆隔開,這才稍稍緩解了煉獄塔崩壞的趨勢。

「好可怕的威力。」轉身用背抵擋住這股可怕的能量,背部已傳來焦臭味,所幸的是在他的保護之下,楚天並未受到多少波及。

眾人狼狽的身形冒了出來,毫無例外的身上皆有幾處焦黑,就連身為紫金麒麟的古靈右臂也軟軟的垂下,更遑論是其他人了。

然而,兔息與獅擎至今仍未出現,眾人眼光流轉,這才發現到兩人的身影。

“誇啦、誇啦”,細小的石子掉落,塔牆上兔息”大”字形的「鑲嵌」在塔牆上,神色萎靡,低垂著頭,渾身的衣袍破碎,露出來的軀體承現著完全的焦黑,並未流淌著鮮血,而是完全的焦黑。

「嗚…。」橫躺在塔底的獅擎並未好到哪去,龐大的身軀已縮小的與眾人差不多,呼出的血色霧氣代表著其所受的內傷極重,渾身的鱗甲完全脫落,一動也不動,彷彿連睜開眼皮都是件極耗力的事。

動了動右腳,獅擎全身上下已無全沒了知覺,所以現在牠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右腳是否依然還在,堅難的睜開了眼後,發現自己的右腳挪動了數分後才略微心安下來,接著是左腳,右後腳、左後腳,慢慢的,一點一滴的,獅擎四肢回復了知覺。

「趁現在將牠殺了。」呂儒生雙眸精光一閃,緊握著劍。

然而,就在呂儒生身形欲動之時,周通卻擋住了身前,見此,新仇舊恨之下,呂儒生臉色一沉道:「你做什麼?」

「方才兔息不是說過了,獅擎交給他。」面對著殺氣沖沖的呂儒生,周通絲毫不懼,對視著呂儒生。

劍指著兔息,呂儒生怒道:「憑他那副模樣,要擊殺獅擎簡直是天方夜譚,若不趁此機會擊殺獅擎,待稍後牠回復元氣,要將牠擊殺談何容易!」

此話落下之後,冰玉扇帝幾人自然是站在呂儒生一方,古靈則是望著裘無償,而裘無償眼光閃爍,顯然猶豫不決。

望了周通與呂儒生一眼,裘無償想起自己身為聚寶閣閣主的使命,牙一咬,心一橫,最後仍是飛至呂儒生身旁。

「周兄,此時非感情用事的時候,呂兄說的對,如此大好機會不容放過。」裘無償略帶歉意道。

「哼。」低哼了一聲,呂儒生不顧周通,提劍飛掠過其身旁,劍身已出現銀光,劍指獅擎,眼見就要使出大招。

就在此時,一道如同呢喃般的聲響卻出現在呂儒生耳旁:「牠是我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傳承

“誇啦、誇啦…”,越來越多的小石子落下,兔息雙手顫動,但由於身形深深的卡進塔牆內,他此時全身幾乎無一絲氣力,根本就沒辦法脫身而出,只不過低垂的頭慢慢的抬起來。

微微睜開了雙眼,兔息目光如電,焦黑的雙唇輕啟,呢喃似的動了幾下,但是卻未發出任何聲音,然而,止住身形的呂儒生卻分辨的出來,兔息不斷說著的是:「牠是我的!」

此時被兔息目光盯住的呂儒生渾身不自在,背脊中出現了一股涼意:「你瘋了嗎,都傷重如此,還想再戰。」

對於呂儒生的怒吼,兔息並未理會,只是眼眸中流露出來的戰意,卻是一絲未減,焦黑的肌膚慢慢的掉落,取而代之的是如出生嬰孩般粉嫩的皮膚。

半寸、一寸、二寸…,兔息以極為緩慢的速度掙扎的離開塔牆,但有誰知道現在的兔息只要在給他一擊,便會完全的暈死過去,又有誰知道現在的兔息,就算只是動一根手指,也會牽動到全身的傷勢,那如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如浪潮般一波波湧上,此時的兔息僅僅為了維持意識清醒,已花了絕大部分的力氣,如今在腦海內也只剩下唯一的一個意念:牠是我的。

這股堅強的意念宛如一隻巨手,從背後推著兔息,讓他不斷的前進。

“碰─”,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不知過了多久,兔息終於從塔牆內掙脫出來,但以牠現在重傷的情形,連動一根手指頭都是千難萬難,更何況是飛至空中,所以兔息往前一俯,讓身子自然的落了下去。

已沒有力氣站起來的兔息運用雙手拖著身子,爬呀爬,爬呀爬…,焦黑的皮膚不斷流出血水,渾身不斷傳來劇痛,卻讓兔息神志更為清醒。

同為靈獸的古靈此時已不忍再看,別過了頭閉上雙眼,但最後仍是轉過頭來,身形一動,在眾人身旁掠過,轉眼間在兔息身旁站定。

古靈雙眼泛紅,對著兔息吼道:「夠了,夠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阿,你三眼兔族是何等的偉大,將自命不凡的獅擎擊的重傷,力挽狂瀾的挽救這北大陸的命運,逆轉聚寶閣的古籍之言,你已為三眼兔族證明的太多太多,夠了…。」

話說到了最後,古靈雙眼的淚珠不自禁的滴了下來,但凡修為高超的靈獸都將尊嚴擺在第一,性命反而還是其次,更遑論是兔息與獅擎這種修為絕頂的靈獸,但兔息已將所謂的尊嚴拋到了腦後,古靈可清楚的感覺到,此時就算是一個凡人,也能輕易的將兔息擊殺。

對於古靈的到來,兔息置若罔聞,依然朝著獅擎緩慢的爬著,中途還不斷咳出鮮血,爬行的速度也停緩了幾分。

眾人見此,呂儒生右手緊握住劍,方才還急速朝獅擎而去的身形止在空中,望著兔息此時的模樣,呂儒生心中閃過複雜的感覺,最後流過心頭的卻是完全的敬佩,反手將劍貼合手臂,呂儒生欠身對兔息做個大禮。

「身為聚寶閣閣主,我不如他,身為一個修真者,我不如他,現在,就算身為一個人,我依然不如他。」語畢,裘無償也對兔息做一個大禮。

「你說的沒錯,就算身為人,我們依舊不如他。」由於抱住楚天,周通無法如呂儒生與裘無償般躬身,於是伸出右手,取出蛟沖,直舉於胸前,隨後微微往左傾斜,由上劃下。

「以刀代禮嗎,貌似許久不曾見到了阿。」裘無償微微一嘆道。

「因為他配。」周通眼帶敬意的說道,為了信念,拋下尊嚴,拋下性命,拋下修為,拋下一切的一切,這等執念周通自問做不到,因此兔息配得如此大禮。

「嗚吼…。」虛弱的吼聲傳來,眾人尋聲望去,發現獅擎已掙扎的站了起來。

雖然兔息與獅擎都正面受到了沖擊,受到了重傷,的確,獅擎傷勢極重,此時就算站起來也極為的吃力,連連呼出了血霧,但比起兔息來說,牠的傷勢還是輕了一點,畢竟牠爆發的修為之力遠比兔息還少,縱使被兔息狠揍了一頓,但修為還在,所以牠的傷勢也飛快的復原。

忌憚的打量了情勢,獅擎小心翼翼的後退了幾步,如今牠受了重傷,雖然傷勢漸漸復原,但實力卻也減退很多,若是周通等人一起圍攻,牠也無力招架。

然而,出乎牠預料的,周通等人雖飽有敵意的冷冷盯著牠,卻無一絲動手的跡象,這讓牠心中一喜,更退了幾步。

雖然不知道為何周通等人會放任牠退開,但此時也不容他想,獅擎便輕手輕腳的退到了另一邊的牆角。

「咳、咳、咳…嗚。」拖著身子爬行的兔息,終於到達了極限停了下來,艱難的翻過身子,堅決不屈的雙眸已被迷茫所佔據,眼皮終究慢慢垂了下去。

見此,古靈心中酸意流過,周通與裘無償幾人也相繼嘆了口氣,皆明白兔息這是已走到了盡頭,修為盡失,又正面受到了衝擊,以他滿是瘡痍的身軀從塔牆上掉了下來,又硬撐爬行了這麼久,牽動著全身的傷勢,如今就是眾人有意救他,也無力回天了。

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兔息緩緩的伸出右手,彷彿要抓住什麼東西似的,輕輕的握住,用盡全身的最後一絲氣力:「對…對…不起。」

終於,兔息的手軟軟的垂下,眼皮完全的垂了下去,平靜的躺在這一片焦土上。

塔內一片靜默,連呼吸聲都顯得格外清晰,獅擎在遠處忍處了狂笑的衝動,不過眼眸中仍是閃過諷刺的冷意,周通深深看著兔息,雙眼中流轉的情緒太多太多,最後只流下一聲嘆息。

然而,在金牌內的那一道聲響,語氣內充滿了對過往的緬懷,對於兔息的身死卻有著不同他人的欣慰:「小兔子,做的好阿,兔平留下的東西,最後被同是三眼兔的你獲得,想必他在天之靈也與我一樣,很是欣慰阿。」

“轟───”,從塔頂陣法射下的九道光柱,突然間對準了兔息,底下的陣法也化成手掌大小的九個艱澀古字,圍繞著兔息轉動,九道光柱各射向一個古字,隨著古字轉動。

九個古字光芒大盛,像是有了生命般在煉獄塔內亂竄,最後在空中排成一列,在光芒的映照之下,塔牆上出現了一道寬闊卻顯得孤寂的背影。

背影只出現了短短幾個眨眼的時間,但在其消失前,卻留下了幾個讓眾人摸不著頭緒的話語,但聽在獅擎耳裡,卻讓牠臉色一變。

這背影留下的話語牠還是認得的,是遠古時期的獸語:「得我傳承者,得煉獄塔。」

背影消失後重新化成了古字,盤旋了一陣子後,紛紛往兔息飛去,在眾人的目光之下,融進了兔息體內。

「吼吼吼─!」兔息猛然的弓起身軀,臉色漲紅,因巨大的痛楚而面色猙獰,但渾身卻也爆出直沖塔頂的純白光柱。

這道光柱威壓可怕的驚人,不管何人,都在心中湧出了不可抗拒的恐懼,甚至是獅擎也有了一股臣服的衝動在心中流轉,若不是牠死死的克制,早已將高傲的頭顱垂下。

這股威壓十分的可怕,但其實也十分的純淨,或者是說無比的純淨,這是一股來自於獸王的威壓,站在萬獸的巔峰,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威壓,對於自認為萬獸之王的獅擎來說,心中自然是死死的抵制這股威壓。

這道光柱來的突然,消失的也毫無徵兆。

駭人的威壓消失之後,眾人心頭一鬆,卻發現兔息已不見縱影,古靈頓時焦急的說道:「兔息呢?」

周通臉色一沉:「糟,該不會是被那道光柱給…。」

周通話還未說完,就被一道輕笑聲所打斷,眾人尋聲望去,竟發現兔息如利劍般立於塔頂上,全身的傷勢已完全的復原,臉色紅潤,渾身若有似無的多了一股氣息。

「你沒死?」周通忍不住露出喜色道。

「不,方才我確實已斷了氣。」兔息臉色一沉,但馬上展露微笑道:「只不過又被救回來了。」

此話落下,周通總算是鬆了口氣,且也感受到兔息身上多了一股飄然的氣息,這股氣息就像平靜的水面一般,不起一絲波瀾,單單望著兔息,周通從一進到煉獄塔而緊繃的心弦頓時鬆了開來。

一向讓眾人覺得孤傲的兔息突然勾起一抹微笑,目光轉向獅擎:「吃驚嗎?」

對於兔息的問話,獅擎沉默不言,眼眸中滿是深深的忌憚,牠可以感覺到兔息體內多了一股可怕的能量,只是兔息的威壓反而比方才爆發修為時還弱上許多,讓牠不敢輕舉妄動。

「呵。」望著獅擎,兔息搖頭輕笑了一聲:「各位,都先下去吧。」

語畢,兔息緩緩的落了下來,站在原是第一層的土地上,兔息若有所思的踩了踩。

眾人雖不明所以,但見到兔息的模樣,也照樣的落在地面,隨後兔息才緩緩的吐出令獅擎心驚膽跳的話語:「四千年的修為,沒想到你還留了許多力,傷勢復原了三成,嗯,金甲龍獅獸果然非凡。」

被兔息似笑非笑的眼光盯著,獅擎竟感到有些恐懼,張口欲言之際,兔息馬上接著道:「真是可怕的實力阿,這都被你破壞的滿目瘡痍。」

語畢,兔息隨意垂放的雙手伸了出來,掌心向天,抬至腰前:「這可真有些麻煩。」

“呼─、呼─、呼─”,幾道清爽的涼風吹過,塔牆上出現了如蟬翼般輕薄的白光,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眼光之下,之前被獅擎一拳擊毀的九層樓竟在數息間回復原樣。

「大功告成。」做完這些後,兔息輕拍雙手,再次將目光轉向獅擎:「現在,該是算算帳了。」

「哼,你可…噗!」一道拳影在眼前飛快放大,獅擎來不及反應之下被兔息一拳擊飛,血沫與碎齒在空中飛舞著。

兔息的速度太快,獅擎眼前一黑,一陣頭暈目眩傳來,牠睜開眼時,才發現自己被擊飛。

雖然下巴傳來的劇痛讓牠眼淚直流,但獅擎硬不閉上眼,著急的尋找著兔息的身影,這時,冷冷的聲音從牠背後傳來:「找我嗎?」

「喝!」兔息一把抓住獅擎的尾巴,使勁一扯,獅擎痛呼一聲,兔息面露冷笑:「還沒完呢。」

兔息猛然的轉身,拉著獅擎的尾巴,腰一扭,用盡全力將獅擎朝地面甩去。

“碰──”,巨大的聲響傳來,塵灰飛揚,地面上頓時出現了一道溝壑,而獅擎的身軀正倒在盡頭。

眾人只感到一陣狂風襲來,兔息的身影已然消失,一陣骨裂聲傳來,只見兔息踩著獅擎的頭,面色倨傲的說道:「臣服,死。」

勉強的睜開眼睛,獅擎無法置信自己現在竟如一個皮球般被兔息耍玩,讓牠倍感屈辱,牠這個靈獸中最尊貴的存在,竟然被一隻小小的三眼兔耍玩,這才不過是僅僅數息的時間,兔息的實力竟爆漲的讓牠拍馬難及,但就算如此,牠依然不肯低下牠高傲的尊嚴?!

「呸。」獅擎做出了最直接,也是最簡單的反應。

獰笑一聲,兔息重重一踢,形成了另一道溝壑:「找死。」

「我雖然不是心慈手軟之輩,但也知道你要擁有今天的修為是件多困難的事,只要你願意臣服於我,我可以給你更多。」走到了獅擎面前,兔息蹲了下來,臉色微鬆道。

「咳..咳,兩…兩王不能共存,收回你…你的婦人之仁,本王不…不屑。」說完了最後一句話,獅擎閉上了雙眼。

「如你所願。」站起身來,兔息化掌為刀,落下。

不多時,兔息手裡拿著一顆人頭大小的內丹,一口一口的吃著,走到眾人面前時,已將內丹全吞了肚內。

「好厲害。」周通驚嘆了一聲。

「剛剛那道光柱是?」被兔息的實力深深折服的同時,古靈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惑。

「哦,那道光柱就是之前煉獄塔的主人所留下的能量,我只是接受傳承罷了。」兔息一派輕鬆的說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浴血宮之變


「傳承?我聚寶閣世世代代,千百年間守護這煉獄塔,為何古籍上就未曾有傳承一說。」皺眉,裘無償站前一步道。

「不錯,聚寶閣千百年來鎮守煉獄塔,但我問你,在古籍上可記載有哪位前人建造了這個煉獄塔?」兔息反問道。

「這到是沒有。」裘無償不假思索的說道,在他當上閣主時就已把古籍背的滾瓜爛熟,所以才會對兔息傳承一說感到費解。

輕輕一笑,兔息目含深意的問道:「我再問你,在古籍上可記載這煉獄塔存在北大陸已有多久?」

「這…還是沒有。」裘無償直言道。

「也罷,想必在古籍上必定寫著某位隱世高人將煉獄塔交給聚寶閣的初代閣主,之後聚寶閣勢力蒸蒸日上云云。」語畢,兔息輕瞥了裘無償一眼,見到後者臉色微微愣了一下後才確認自己猜想無錯。

沉思了一會,兔息才緩緩開口道:「其實由塔內的陣法就不難知曉煉獄塔存在十分久遠,就連古籍上也稱之為遠古陣法,但接受傳承的我也不知道確切的時間,然而,我卻知道當初建造這座塔的是何人。」

「誰?」眾人不約而同的問道。

「是我三眼兔族的先祖,兔平。」環視眾人一眼,兔息緩緩開口道,語氣隱隱含有傲意。

「什麼?當初打造煉獄塔的是你的先祖?」裘無償不敢置信的說道,就連周通、呂儒生與其他供奉也露出大為驚訝的臉色。

「難怪,難怪是你接受了傳承,建造這座塔想必花費了極多的心力,若是我也不願交給其他人手裡。」裘無償茅塞頓開道,然而,呂儒生卻馬上打斷其思緒。

「不,若是如此,他當初就不該將煉獄塔交給初代閣主,在千百年間,聚寶閣人才輩出,難保不會有才能出眾之輩發現塔內的傳承秘密。」呂儒生皺眉道。

此話一出,周通馬上搖頭,反駁道:「不,千百年間聚寶閣也未把煉獄塔的妖獸趕盡殺絕,甚至還需我們的援助,未能發覺此等秘密也在情理之中。」

「說到底,到底當初兔平為何要將煉獄塔交給聚寶閣初代閣主,而非三眼兔一族呢?」始終沉默寡言的黑魔仗人一語道中要點,眾人馬上將目光轉向兔息,然而兔息卻簡單的回了一句。

「我不知道。」兔息聳肩。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變換數次,當中尤以裘無償為最,嘆了口氣,望著兔息道:「不管如何,總之這煉獄塔算是歸你了,我聚寶閣世世代代守護的使命也告一段落。」

見到裘無償如此灑脫的模樣,兔息著實吃了一驚,反而更加欣賞裘無償,抱拳微微躬身道:「聚寶閣千百年來守護煉獄塔如此大恩,兔息代先祖謝過。」

裘無償微微擺手,說道:「其實我聚寶閣才需感謝你兔平先祖,沒有他,便不會有今日的聚寶閣。」

不遠處,裘無償身後的周通目光流轉,心中暗自嘆了口氣,暗道說了這麼多,兔息可始終未曾提到當初將煉獄塔交給初代閣主的就是兔平,也未提到他為何會突然接受傳承,眾人也明白兔息有心隱瞞,但兔息接受傳承後這煉獄塔也算他物,加上煉獄塔妖獸被斬殺一空之後,以往聚寶閣倚仗的妖獸內丹也全沒了,兔息實力又強到匪夷所思的境界,若不是因為如此裘無償豈肯放手?而呂儒生自與慕容家聯姻之後,想必也會接收慕容家的家業與底蘊,此趟來煉獄塔大多是賣裘無償個人情,事後的利益反到還是其次,只不過算起來,我與楚天才算是承了兔息的恩…。

「既然煉獄塔的妖獸已被我們解決,我還有要事在身,先行離去,告辭。」語畢,呂儒生對眾人拱手後,就與冰扇玉帝等四人離開了煉獄塔。

裘無償眼含深意的望著呂儒生,拱手道:「呂兄慢走。」

裘無償見呂儒生離開煉獄塔後,轉向周通:「周兄,這次多謝了,待回到閣內後,我會派人盡速將禮酬送到霸刀宮。」

周通微微一笑:「不急,這次你我都損失了不少人手,裘兄回閣後想必還有諸多事務需親身處置,這點小事就擺在之後吧。」

聞言,裘無償也笑了笑,並未開口回應。

「兔兄,當初建造煉獄塔的是你先輩,如今這煉獄塔也算物歸原主,但我閣世代守護煉獄塔千百年,其實也有一份情在,往後希望你代我閣的份一起照料好這煉獄塔了。」裘無償躬身道。

見此,兔息連忙將裘無償扶起:「裘兄言重了,千百年間聚寶閣辛辛苦苦守護煉獄塔定付出不少心血,我三眼兔族欠聚寶閣一份情,若往後有事需要幫忙之處,我定義不容辭相助。」

裘無償眉頭一展,輕輕笑道:「呵呵,在下在此替聚寶閣歷代閣主謝過了。」

「周兄,兔兄,這次我閣弟子全數在此戰中身亡,我還需回閣內處理一番,就此離去,別了。」語畢,裘無償對兔息與周通拱手,隨後便與古靈一同離去。

臨走前,古靈深深的望了兔息一眼才與裘無償離開,然而,在古靈身影消失之際,兔息雙唇微微的動了動。

「等我。」

塔內,兔息與周通相對而立,輕輕的將楚天放在地上,周通鬆了一口氣:「總算結束了。」

「是阿。」兔息微微一笑,隨及臉色一沉,正色道:「不過你要小心,那呂儒生那老狐狸在你進到塔內後,對你動了三次殺機。」

「我知道。」周通嘆了口氣:「因為他,我始終不敢讓自己後背露出破綻,否則那些妖獸豈能傷到我。」

「到是你,剛剛說了那些假話,就這樣堂而皇之把煉獄塔佔為己有,想必裘無償現在心在滴血了。」經過了大戰,周通身心俱疲,盤坐了下來。

見此,兔息也隨意的坐下:「哼,那老混蛋久居高位,肚子裡也裝滿算計,給了他人情已是我最高限度。」

點點頭,周通問道:「到是你,方才竟然實力大進,傳承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可別想用剛剛連篇假話呼嚨我,我雖然老了,可還沒老的糊塗。」

「呵,方才所言也不盡然是假話,當初建造此塔的的確是我的先祖兔平,只不過當年太多秘辛實在太過重要,不能隨意說出來,而這傳承其實也就是先祖兔平在臨死之前留下的一股力量,然後被我得到罷了。」兔息說道。

「哦,塔內妖獸那麼多,在未接受傳承之前獅擎修為甚至比你還高,怎麼會選中你?」周通問道。

「身為靈獸,我們將尊嚴視為最重要之物,凡踐踏我們尊嚴者,必殺之,就算不能報仇,我們也不求茍活!」兔息正色道,隨即話鋒一轉:「然而,天下之大,難道沒有比尊嚴更重要的東西?」

「其實有的,那就是信念,心中的信念,為了信念不顧一切的執著,正是因為如此,我的先祖才會將殘留在這煉獄塔的力量傳承給我。」兔息展露笑容道,目光轉向楚天,目光依然炙熱。

嘆了口氣,周通目光流轉著欽佩:「原來如此,所以他才傳承給你嗎,也對,若談到信念,連老夫都自嘆不如。」

聞言,兔息得意的笑了笑,右手虛空一抓,大小不一的妖獸內丹從四面八方而來:「這些內丹你拿回去,這次霸刀宮弟子死絕,實力大損,這些內丹多少可以幫助你。」

周通臉色一沉,一個一個將內丹收進儲物戒指內,嘆道:「這些菁英弟子戰死,加上之前太上長老之亂,我霸刀宮實力可說是大大削弱,若傲劍宮趁機攻來,憑他們的實力,霸刀宮前景堪憂阿。」

「這你到是不用擔心,這些日子我會在北大陸活動,若傲劍宮有所動作,我會讓傲劍宮不敢造次。」語畢,兔息伸出食指,輕輕往喉頭一劃。

「呵呵,多謝。」雖然心知兔息是為了楚天才會如此,但周通心中的大石也因此落下。

「在大戰中相信你也消耗不少真元,西大陸距此也有不短的距離,你趕緊回復真元吧。」兔息說道。

「嗯。」簡單回應之後,周通便閉上雙眼,雙手各握著極品晶石,吸收其內龐大的天地靈氣。

見到周通入定之後,兔息站起身,朝反向走去,身影逐漸變淡,最後消逝之時,兔息真身已來到了煉獄塔第九層。

「先祖,你留給我的東西太多太多,多到我難以承受阿。」見到浮現在第九層的古代獸文,兔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兔息掌心向上,平舉至腰前,閃耀金紅光芒的古代獸文如湧泉般往兔息的手掌心匯聚,半刻鐘之後,竟在兔息的手掌心中化成了一本書。

向前走了幾步,兔息倚在一個大石旁坐了下來,翻開書,靜靜的研讀。

這本書不厚,僅僅十數頁,約莫一個時辰之後,兔息便已翻到了最後一頁,然而,兔息的臉色驟變,深皺著眉將最後一字讀完,蓋上了書,落下了一聲嘆息。

「先祖,沒想到你五千年前為了抵抗外敵,與那位大人並肩作戰,最後在敵人圍剿之下戰死。」

兔息默然的流下淚:「可惜,可惜五千年後關於您的榮績已無人知曉,我們三眼兔一族也只剩下我,不過先祖你放心。」

語畢,兔息雙膝落地,將書捧上:「後輩兔息在此,發誓為達成先輩兔平之宿願,在所不辭。」

此話落下,兔息手上的書再次化成古代獸文,在半空中聚集成一個龐大卻黯然的背影,轉過頭,瞥了兔息一眼之後,嘴角彷彿勾了起來,隨即光芒大漲,化成了碎片,散落在第九層的每一處。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十數個時辰,或許是一天,周通緩緩睜開雙眼,緊握住的精石突然爆開來,化為粉末隨風而逝,站起身來,周通不怒而威,霸道的氣勢略微流露出來,彷彿站著是一把刀,而不是周通。

「回復幾成?」兔息從遠處走來,問道。

「六、七成爾爾。」周通皺眉道:「只不過心中一直盤繞著一股不好的預感,使我無法靜下心來。

「是怎麼一回事?」兔息關切道。

「不知道。」周通搖頭道:「或許是宮內有緊急要務,但傳訊玉簡卻未傳來任何消息。」

聞言,兔息面色一變:「不,這煉獄塔本身是個法寶,所以在塔內會阻斷外面任何聯繫,或許你傳訊玉簡確實有緊急消息,只是未接收到。」

語畢,兔息打出法決,煉獄塔馬上化成指頭大小的戒指,套在兔息的右手食指上。

「糟!」層層濃霧疊繞的山谷,此時卻出現極度閃耀的紅光,周通面色大變,傳訊玉簡確實傳來了緊急的消息,不僅如此,大盛的紅光已百年未曾出現,代表著最危急的情況。

趕緊將傳訊玉簡攤開來,僅僅數字,卻讓周通臉色一沉:「浴血宮變,我與二弟前往鎮壓未成。」

「大事不妙,我需趕緊回宮。」周通焦急道,此時他已顧不得本身真元未完全恢復,抱起楚天,目光轉向兔息。

只見兔息緩緩搖著頭:「抱歉,兔平先輩將煉獄塔傳承給我的同時,也將他原本的使命交託在我身上,這次我無法幫你了。」

兔息本非霸刀宮之人,接受傳承之後縱使實力大進,但也同時攬了兔平的使命在身,因此周通並未強求,僅點頭道:「沒關係,這次西大陸之事實在太過緊急,我必需馬上離開,別了。」

抱著楚天,周通趕緊飛身離去,就連背影都是如此的急促,兔息看著周通遠去,抱拳道:「一切順利。」

語畢,兔息眼光瞥向身後的山頭,一聲冷哼在山谷內炸響,連綿萬里的山脈宛如都因此而震動。

半嚮過後,兔息露出冷笑:「哼,算你識相,否則老子我就把傲劍宮給抄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血雲



離開煉獄塔之後,周通卻小心翼翼的注意的後方的動靜,以他對呂儒生的了解,呂儒生絕不可能輕易的放他離去,只不過離開北大陸之後,呂儒生始終沒有與冰玉扇帝等供奉現身夾擊,讓周通鬆了一口氣。

兩天的時間轉眼而逝,周通臉色蒼白,粗喘著大氣,冷汗從額間涔涔冒了出來,饒是周通,在經過一番大戰之後,身心俱疲,已到了精疲力盡的境地,雖說回復了六、七成的真元,但沒有得到休養的周通苦苦撐了兩日之後,此時終於在距離西大陸不遠的海島落了下來。

輕輕的將楚天放在地上,周通任由自己倒了下去,此時明月高掛,星辰滿佈,周通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多少年了,他未曾留心於這片令人驚嘆的星空之上,多少年了,他將霸刀宮的責任攬在身上,總將霸刀宮擺在第一位,始終不曾為自己想過。

從宮主到大宮主,可說是西大陸最強、最有權的周通,誰人知道他揹負的責任時常讓他喘不過氣,誰人知道對於這人人稱羨的大位,他絲毫沒有依戀之處。

周通緩緩的閉上雙眼,他好想就此躺下,灑脫的放下一切,之後尋個與世無爭之處,隱世輕輕淡淡度過餘生。

此時,海島周圍的天地靈氣突然起了變化,像個孩童發現新奇的玩具般聚集在周通身旁,圍繞著周通,似乎在打量他。

“呼─”,天地靈氣匯聚,朝著周通的胸口處竄進去,乾涸的經脈流進道道暖流,讓周通舒服的完全放空了心神,任由天地靈氣在他體內亂竄。

不久之後,周通傳來了輕微的呼聲,海島周圍的天地靈氣依然不斷朝著周通湧去。

「咳、咳。」楚天深皺眉頭,慢慢睜開眼,正要站起身來,一股如狂風暴浪般的暈眩襲來,讓楚天再次倒了下去過去。

然而,不斷朝周通胸口湧去的天地靈氣起了微妙的變化,一小部分漸漸的靠往楚天,跟方才周通一樣,慢慢打量著楚天。

突然間,楚天的天靈蓋傳來了一股吸力,將圍繞在他身旁的天地靈氣全吸進體內。

衝擊腦海的暈眩漸漸平息,楚天緊皺的眉頭也鬆了開來,一刻鐘之後,楚天呼吸變的緩慢而深沉。

周通與楚天兩人吸收著海島上的天地靈氣,躺在地上沉沉的睡了過去,過了數個時辰,楚天緩緩的醒了過來。

「嗚…。」月換星移,耀眼的烈日升空,楚天皺著眉,眼睛艱難的眨了眨,翻過身,楚天手撐著地坐了起來。

舔了舔嘴唇,楚天乾咳了數聲,雖然早已不需倚靠外物維生,但楚天此時卻嘴唇脫皮,口渴到了極點。

掙扎的站起身來,楚天隱隱聽見溪水傳來的”漱漱”聲,朦朧之間楚天並未注意到周通正躺在他的身後。

豎耳一聞,楚天搖搖晃晃的走向前方,半睜半閉的雙眼極難視物,眼前一切宛如霧裡看花,楚天只能勉強利用聽覺判別方向。

過了半個時辰之後,楚天終於找到水源,慢慢的走近溪流,”噗通”一聲,楚天任由自己倒在溪流內,嘴巴張開,清涼的溪水彷彿讓他的靈魂得到解放,舒服的讓楚天不肯離去,浮在水面上,如一葉扁舟般漂流。

「糟!」周通渾身打了個激靈,猛然睜開雙眼,站起身來,發現已是正午當時,環視周圍,發現楚天已消失不見。

右腳一蹬,周通如脫弦之箭般沖上天際,這時他才發現原本已剩一、兩成的真元此時竟然如洪流般在經脈內奔騰,多年未曾有突破的境界竟有了一絲的精進。

然而這股喜悅很快被周通壓下,身形一動,在空中盤旋尋找楚天的身影。

若從整體實力來說,周通的靈魂修為其實是不及他的刀境修為,原因無他,多年以來未曾放鬆過的心弦與坐擁大位下的責任,讓他無法好好修練靈魂之境。

如今在這個海島上有所突破,他心中自然是十分欣喜,但在得到這番際遇的同時他也失去了不少寶貴的時間,浴血宮之事他一刻都不想拖延,所以也未好好靜下心來體會此時的境界,連忙飛上天尋找楚天的身影。

放開神識,周通很快找到楚天,疾速的往楚天飛去。

“轟嗤嘩啦嘩啦嘩啦──”,一個高約一百五十丈的瀑布直落而下,楚天絲毫沒有發覺,慢慢的飄向懸崖。

「嗯?」在上空的周通很快看到楚天的身影,急忙俯衝下來,可是已經來不及,楚天已被瀑布捲入,掉了下來。

“咻─”,周通如同飛箭般凌厲的朝楚天射去,神識鎖定著楚天,正欲抓住楚天的後背時卻撲了空。

「師公。」站在周通的身後,楚天抱拳躬身道。

「很好,八轉瞬天有所精進,看來你終於抓到八轉瞬天的精隨了,雖然只踏進一步,但完全掌握已是指日可待。」轉過身,周通面帶微笑道。

「多謝師公。」楚天說道,衝擊腦海的暈眩已完全消失,隨之而來的是無比的清明,經脈內的真元充盈,體內似乎埋藏著一股蠢蠢欲動的力量,等著楚天爆發出來。

擺手,周通正色道:「霸刀宮發生了大事,如今我倆已在此浪費了一夜的時間,需速速趕回。」

聞言,楚天神色一凜:「是。」

「走。」語畢,周通轉身,繼續朝著西大陸飛馳而去,楚天在後面以最快的速度跟上。

海島離西大陸已經不遠,過了三個時辰他們兩人已進到了西大陸,兩人更加馬不停蹄的趕往霸刀宮。

兩個時辰之後,周通與楚天終於抵達了霸刀宮。

「參見大宮主!」一見到是周通回來,守門弟子馬上單膝落地道。

「嗯。」因為時間緊迫,周通簡單回應了一聲,與楚天一同往議事殿內走去。

一走進議事殿,印入眼簾的是周海焦急的面色,手中拿著閃爍不已的傳訊玉簡,見到周通,馬上走到周通面前。

「爹,這次情況已超出預料之外,就連大哥、二哥都無法阻止,好險之前與你一同從北大陸回來的李正君與冬劍元列前往相助,這才將局面穩住。」周海面露憂色道。

周通點點頭:「太上長老最近如何?」

「安分守己,沒有任何動作。」周海回答道。

「嗯,忠義傷勢如何?」周通再問道。

「已穩定下來,但要痊癒還要一段時間。」周海回答道。

周通皺眉,心中思索了一下,周通原本打算動用樞權長老的力量,但太上長老卻不能使他放心,只能放棄這股念頭,留下樞權長老制衡太上長老,另一方面,刀境有所突進的劉忠義絕對會是很好的助力,可惜傷勢未好,周通可不想讓劉忠義傷上加傷。

「這次情形如何,空心難道沒有跟心兒聯手?」周通皺眉道,雖然心中大急,但魯莽行事一向不是他的作風。

周海搖頭:「這次浴血宮實力太強,硬將心兒困在殿內,使得大哥、二哥始終無法攻進去,只能阻擋住欲沖出霧雲峰的人。」

「以他們兩人的實力還需要李正君與冬劍元列的援助?」周通問道,浴血宮幾乎每隔十數年皆會出現亂況,只不過每每發生之際,只要仇恨天與空心與心兒聯手,不出一個時辰就會將情況完全震壓下來。

「這次浴血宮內的血氣太重,使浴血宮內的魁儡完全發了狂,甚至連心兒都稍稍受了影響。」周海沉聲道。

「就連心兒都受了影響嗎?」周通臉色一沉,終於稍稍明白這次浴血宮之變的嚴重性。

「不僅如此,這次血氣還影響了浴血鬥場裡面的修真者,連他們都加到了這場亂變之中,雖然他們實力低微,但人數頗多,大哥與二哥不知為何出手總有些顧忌,所以才讓局面變的有些混亂。」周海說道。

「竟連浴血鬥場的修真者都波及到了,這次血氣怎麼會如此可怕?」周通心中思念電轉,發覺此事定有內情,否則浴血宮內的血氣始終被控制在某個界限,不可能影響到浴血鬥場去。

「我從去煉獄塔至今多久了?而浴血宮發生這變亂又有多久?」周通問道。

「去煉獄塔時間將近三十日,浴血宮之變則已經過三日。」周海很快回答道。

「嗯。」周通思索了一會,突然間一個念頭閃過,說道:「召集宮內一、二代弟子,我可要看看浴血鬥場的修真者比不比的上我宮的弟子!」

一刻鐘之後,所有的一、二代弟子全聚集在議事殿之外,當中有著楚天熟識的面孔,卻也有著更多新進的弟子,而當楚天走進二代弟子中時也引起了許多新進弟子的側目。

然而在更遠處,十數人在門外觀望,這些人修為十分低微,乃是當初爬雲天梯進霸刀宮的弟子。

當中有一位弟子目光炯炯的望著楚天,眼神帶有著崇敬與狂熱,而這人正是當初楚天被困龍鎖禁制住一身修為,第二次爬雲天梯遇到的方志強。

進到霸刀宮已有一段時日的方志強,在四大樞權長老之一的許長老納為弟子,練功刻苦不說,堅韌不屈的意志讓許長老大為激賞,雖然天賦平平,但許長老對他傾囊相授,同時也極為苛刻,每天責罵個三、五頓是少不了,然而看在其他樞權長老眼裡便知道這是許長老對方志強抱有極大期望的表現。

在許長老底下修練,方志強一開始擔心楚天的去處,時常尋問著許長老,一開始許長老不肯明說,直到被方志強問的煩不勝煩時才終於說了出來。

出乎許長老預料之外的是,當方志強知道楚天與一代弟子第一人的周魁戰於平手後,方志強修練的更加刻苦,而且是一日比一日還要刻苦,當其他弟子練刀完回房休息時,還經常可見到方志強在月光底下練刀的身影,從此以後許長老便常把楚天掛在嘴邊,激勵著方志強。

如今見到楚天,方志強的激動難以言喻,在他的心中楚天是他的恩人,同時也是一個目標。

當方志強注視著楚天時,周通便將浴血宮的事大略說了一次,當然其中隱密的事被周通雲淡風清的帶過去。

「這次的歷練非同小可,十分凶險,你們不敢去的後退一步!」周通喝道。

所有的弟子原地不動,站的挺拔,眼神露出一股精光。

「很好。」周通滿意的笑了笑:「出發!」

霧雲峰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在西大陸的最東端,若以周通的速度花兩個時辰便可抵達,如今現在帶了浩浩湯湯將近三十修為參差不齊的弟子,速度無可避免的慢了許多。

過了四個時辰之後,周通讓弟子一行人落地休息,交待周魁一番後,便獨自一人飛往前方查探一下情況。

「有股血味。」皺著眉,周魁對楚天密語傳聲道。

點頭,楚天說道:「之前空心曾帶我來此處修練,但那時並無此味道,而且此地聚離霧雲峰還有百里的距離,若到了霧雲峰真不知是何種景像。」

聞言,周魁深皺著眉頭,有些擔憂的望著周通離去的背影,心中對於此次的歷練開始有了不安的躁動。

「師父。」霧雲峰外,仇恨天與空心注視著霧雲峰內的動靜,突然察覺到有人過來,如臨大敵的拔出刀,發覺是周通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周大宮主。」見到周通,李正君與冬劍元列也稍稍安定了些。

「怎麼樣?」周通關切道。

「一日之前浴血宮內傳來極大的動靜,但此時卻風平浪靜,讓我十分擔心。」仇恨天望著底下,握住的刀更緊了一些。

就在此時,血氣瀰漫的霧雲峰突然起了變化,四處蔓延的血氣往峰內聚集,血氣集結成霧,漂浮在霧雲峰周圍,四面八方血氣聚集的速度越來越快,籠罩了霧雲峰,成了一大片望而生畏的血雲。
第一百六十八章 魁儡


「小心,凝神。」周通喝道,如轟雷般巨大的聲響貫穿千里,傳到了一、二代弟子的耳中。

就在這個當下,血雲慢慢的消散,但周遭的血氣卻是越來越濃厚,周通反手取出刀來:「他們要衝出來了!」

此話落下,百千道人影挾帶著可怕的風壓沖了出來,雙眼泛紅,體表還不斷吸進血霧,若仔細一看,不難發現在吸入這些血霧之後,百千個人牙齒慢慢的脫落,長出了尖細的獠牙。

見此,周通用神識察探了一番,無奈道:「這些人全都失了理智,被血氣侵入了經脈,無藥可救了。」

周通的意思很清楚,所以五人直接使出全力,力求將這數百人斬殺當場。

“咻─咻─咻─”,百道人影如脫弦之箭般射出來,但人數卻少於周通預料,周通神識散開,冷笑一聲,向空心與仇恨天點頭示意。

「哼,如此拙劣的調虎離山之計也敢擺出來獻醜。」語畢,周通將刀收了起來,反手召出鎮天鏡:「李供奉、冬劍供奉,全力出手。」

聞言,李正君與冬劍元列望著底下蜂擁而至的血色人影,紛紛使出了大招。

「無痕劍法第一式,秋波幻影!」李正君將劍一抖,奇異的波紋盪漾,三尺長的光劍不斷從波紋內射了出來,光劍分化出更小的光劍,一尺、一寸直到肉眼難以辨別的光影。

“吼──”,血色人影絲毫不畏懼也不閃躲,直接讓光劍透過身軀,繼續往李正君沖去。

收起劍,李正君退到一旁,淡淡道:「愚蠢。」

“碰、碰、碰──”,被光劍刺穿的人一開始並無異樣,但三息後他們體內爆出耀眼的光芒,一陣涼風吹來,身軀開始由手、腳、頭爆開。

轉眼間數十人身死,但沖上來的人依然沒有懼意,這時冬劍元烈站前了一步。

「飄雪劍法第一式,塵雪落人間!」冬劍元烈手指併攏,輕輕的抹過劍身,劍身奇異的消失,握著劍柄,冬劍元烈由左往右劃了一劍。

“叮、叮、叮─”,怪異的聲響傳來,消失的劍身化成冰晶出現,冬劍元烈揮劍發出劍罡,罡氣散發出逼人寒意,拖出一條長長霧氣。

“喀、喀、喀”,早以失去理智的人直接迎上罡氣,身軀卻被冰寒罡氣凍成堅冰動彈不得,從千丈高空落了下去。

此時,失去理智的人已被李正君與冬劍元烈全部斬殺,但周通卻在此時大喝一聲:「快讓開!」

語畢,李正君與冬劍元烈馬上爆退,在逐漸消退的血霧底下再次顯露了十數道人影,以極快的速度沖了出來,臉色猙獰卻未露出瘋狂之意,抬頭望著周通,隨後飛速的往各個方向逃開。

「鎮天鏡,落天雷。」見此,周通冷笑一聲,手中打出法決,空中的鎮天鏡不斷翻轉,對著逃去之人射出道道指頭大小的雷擊。

“碰、碰、碰…”,指頭大小的雷擊速度極快,轉眼間就擊中逃去之人,但李正君與冬劍元烈預期中的焦黑炸裂的情形並未發生,取而代之的是木屑飛灰。

望著李正君及冬劍元烈吃驚的面色,周通解釋道:「他們兩人未告訴你們嗎?在浴血宮內有許多已生出靈智的魁儡。」

「這些魁儡實力不容小覷,尤其靈智已生,生性狡猾卑鄙,進到宮內後碰到它們時需小心應戰。」畢竟李正君與冬劍元烈也是一家之主,閱歷豐富,周通也只是簡單叮嚀罷了。

就在此時,山頭另一邊傳來驚天炸響,過了半刻鐘之後仇恨天與空心從遠方飛來,仇恨天說道:「師父,事有異變,我們那邊出現不過僅僅十個魁儡。」

聞言,周通再度放開神識,面色一變,語氣慌忙道:「糟,它們從密道逃開已有數百里之遠,快追。」

周通速度極快,言語落下之際已疾飛而去,因為尋著密道的方向就可發現一、二代弟子的人影!

皺了皺鼻,周魁發現周圍散發出來的血氣越來越重,他環視周圍一眼卻未發現有任何動靜,但周魁心中忐忑不安:「戒備。」

「小心底下!」用斂神訣將自身實力隱藏成分神初期的楚天大喝一聲,反手握住樹枝。

起初眾人還不以為意,甚至略帶不屑之意的欲出言諷笑楚天時,數十個魁儡破土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上,許多二代弟子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突如其來的攻擊而受到輕傷。

魁儡突擊,周魁臨危不亂,已晉升為合體期的他實力更上層樓,對於魁儡的來襲反應很簡單,取刀,出招。

不出二十招內,與他對戰的魁儡已被他斬下一手一腳,雖然對「魁儡」感到訝異,但周魁很快將毫無反擊能力的魁儡擊碎,轉身助其他陷入苦境的二代弟子一臂之力。

此時身為二代弟子卻遊刃有餘的楚天觀察局勢,順手斬下一個從後背襲來的魁儡,雖然未展現合體期的修為,但楚天的步法已足夠對付這些魁儡。

身為霸刀宮的二代弟子,雖然方才被魁儡突襲而自亂陣腳,但在轉眼間已穩固了下來,並合力擊毀了所有的魁儡。

就在眾人放鬆心神之際,楚天再次喝道:「小心!」

這次眾弟子對楚天的話語不敢輕忽,很快聚集在一起。

“咻──”,不出楚天所預料,一道人影再次飛了出來,但其爆發的速度之快已是方才魁儡的四、五倍,二代弟子根本反應不及,許多一代弟子也只是勉強看見一道人影襲來罷了,在場之人唯有楚天與周魁能在此時迎上魁儡。

“轟─”,就在楚天與周魁正要迎戰魁儡的當下,一道雷擊橫在他們之間擊中了魁儡,一擊滅之。

「沒事吧?」周通飛了過來,關心道。

「報告大宮主,沒事,只不過有些人受了輕傷。」周魁如實回報道。

橫掃眾人一眼,周通略顯滿意的點點頭:「先休息一下。」

聞言,受傷的二代弟子取出霸刀宮發給他們的丹藥,服下後馬上閉眼沉神,恢復傷勢。

過了一個時辰之後,二代弟子的傷勢已完全復原,在周通的帶領之下來到霧雲峰前與仇恨天等人會合。

「參見兩位供奉。」除了楚天之外的其他弟子見到李正君與冬劍元烈時馬上躬身道。

「楚天,回到霸刀宮之後,我就將李家主與冬劍家主立為霸刀宮的供奉了。」見到楚天略顯不解的臉,周通解釋道。

「參見兩位供奉。」聞言,楚天立刻抱拳躬身道,畢竟一回到霸刀宮,楚天就又跟著周通去了北大陸煉獄塔,不知道霸刀宮又多了兩位供奉也在情理之中,而在李正君與冬劍元烈之後,楚天轉向仇恨天。

「參見師父。」楚天說道,言語間多了一股方才沒有的恭敬。

「為師一向不在意這些禮節,起身吧。」見此,仇恨天雖心中欣喜,但嘴巴說出來可不是這麼一回事。

然而楚天這麼一參見,就讓首次見到楚天的弟子有了不同的心思,對於楚天這個平時不一起練功也很難見到人影的師兄弟,一開始眾弟子的態度是排斥,縱使他們知道楚天的實力在許久以前能與周魁匹敵,但時過多年,平日又沒人見到楚天在練功,自然以為楚天實力無所長進,加上今日見到楚天修為只有分神初期,這些心高氣傲的弟子怎麼可能服氣,在此行一直都打著打壓楚天的心思,直到方才一戰時才有了改觀,但現在知道楚天的師父是仇恨天後,對他的印象又多了幾分難以捉摸。

只不過在一、二代弟子當中,依然有弟子沒有對楚天抱有別的心思,一是周魁,二就是在楚天手下吃過虧的劉耀宗了。

「空心,帶路。」謹慎的用神識探察了三次之後,周通面色緊繃的說道。

「好。」簡單回應之後,空心帶領著眾人進到了霧雲峰的陣法內:「跟緊我的腳步,這陣法十分凶險,只要踩錯一步便會啟動陣法。」

此話落下,每個人緊緊跟著空心的腳步,極為小心的走進陣法之中,由於人數眾多,走的步伐又十分的繁雜,過了半個時辰之後眾人才脫離了陣法,走進山洞之後才到了浴血宮內。

「守住心神。」一進到宮內,腥臭的血氣撲面而來,周通訝異之餘趕緊吩咐道。

「嗚…。」只不過許多二代弟子還來不及反應,血氣吸入體內,腦海內頓時變的迷濛,雙眼漸漸被赤紅之意給占據。

「趕快讓他們服下這個丹藥。」見此,空心到是不以為意的取出一瓶丹藥,順便取出一瓶酒來,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

「噗─」將嘴中的酒一口氣噴出來,眼前的血氣慢慢的被酒給化去,浴血宮的全貌才顯露出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宏偉的宮殿,名為浴血殿,其旁有一個望而生畏的血池,不斷冒出血氣,在浴血殿與血池旁是極為蓊鬱的樹林,不過受了血氣的影響,整片樹林變成詭異的血紅。

空心喝了幾口酒,依依不捨的飛到了血池上,把酒壺丟進血池內:「唉,可惜了一壺好酒。」

“波、波、波”,酒融入血池之中引起了血氣沸騰,但不久後卻平息,血池不再冒出血氣,環繞在浴血殿的血氣也因此更淡了一些。

「支撐不了太久,走吧。」空心搖搖頭,帶領著眾人走進浴血殿內。

一腳踹開浴血殿的大門,殿內空無一人,空心說道:「都進來吧。」

眾人魚貫而入,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是殿內天地靈氣十分純淨,並未受到血池的影響,當楚天進到浴血殿後卻趕緊將門關起,因為他發覺血氣慢慢的朝殿內湧進。

「殿內無人?」周通問道。

「被「皇魁儡」下令全抓走了,現在姥姥與心兒全被抓去浴血鬥場軟禁。」空心說道。

周通臉色一沉:「空心,在這就屬你對浴血宮最為了解,不如你來解釋一下現在的情勢吧。」

點頭,空心說道:「浴血宮分為兩大部分,一是浴血殿,二是浴血鬥場,你們也看到剛剛的血池,最近幾日以來血池躁動不已,血氣散播整個浴血宮,讓浴血殿內的魁儡與浴血鬥場的修真者全發了狂,只不過魁儡受到的影響較少,所以仍存有靈智,但卻會使它們凶性大發。」

「魁儡?」李正君皺眉問道。

「嗯,浴血殿內煉製許多魁儡,由弱至強分為木魁儡、石魁儡、鐵魁儡、金魁儡與皇魁儡,方才從霧雲峰逃出來的絕大部分都是木魁儡,除了最後的鐵魁儡之外。」空心再次取出了一壺酒,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聞言,許多一、二代弟子心中一跳,方才最後出現的魁儡速度驚人,但聽空心這麼一說,那魁儡竟然還只是排第三的鐵魁儡罷了。

「魁儡是否有特別的弱點?」冬劍元烈沉思了一會,問道。

「有,除了皇魁儡之外,其餘的魁儡十分懼怕天雷之力。」空心回答道。

「這到有些難對付了,話說皇魁儡不懼天雷之力,那它的實力?」冬劍元烈再問道。

空心臉色一沉:「皇魁儡的實力極強,若真要說起來,若要我與皇魁儡交戰,在一千招內我有把握將它擊毀,但那是在它未使用任何手段之前。」

「手段?」對於空心的實力李正君雖不甚了解,但李正君卻隱隱感覺到空心體內可怕的能量,因此空心這一說讓他臉色起了變化。

「不錯,浴血宮耗費大量的人、物力煉製皇魁儡,這些皇魁儡所具有的威力自然十分強大,而皇魁儡使用的手段包含劍法、步法、法寶與毒。」空心解釋道。

「那如果皇魁儡使出這些手段,你有幾成把握將它們擊毀?」李正君小心翼翼的問道。

「九成的把握…」空心頓了頓:「拼的重傷將其擊毀。」
第一百六十九章 血氣沸騰



「那這煉獄塔內共有多少皇魁儡?」李正君面色一沉道。

「五個,但有一個皇魁儡為助力不需擔憂,所以只有四個皇魁儡造成威脅。」空心解釋道。

「那現在有何對策?」冬劍元烈將眼光轉向周通。

「空心,你說呢?」由於對浴血宮最清楚之人是空心,周通當然不會放棄現在最大的優勢。

出乎眾人意料,空心搖搖頭:「現在不知浴血鬥場情勢如何,姥姥與心兒又被囚禁,變數太多,難以下對策。」

此時仇恨天站了出來:「既然如此,不如我去浴血鬥場察探一下情勢,否則情勢越拖越不利,若被皇魁儡破壞霧雲峰的陣法,血氣散播出去,造成的影響難以想像。」

「小心為上。」周通囑咐道,仇恨天所說的也正是他最擔憂的地方,若不能及時處理好血氣之事,縱使西大陸幅員遼闊,但一旦散播出去受到血氣影響的宗派恐怕不計其數。

「嗯,我走了。」跨步走出浴血殿之外,仇恨天很快將門關上,獨自一人往西方疾射而去。

見到周通略顯擔憂的面色,許多一、二代弟子雖然嘴巴不說,但心境已完全亂了,此時若不是處在浴血殿內,恐怕早已被血氣侵襲亂了心志,跟浴血鬥場的鬥士一般發了狂。

浴血殿內氣氛十分凝重,就連周通也對浴血宮這事憂心忡忡,畢竟在他擔任宮主與大宮主期間並未發生如此情況,但現在除了等待仇恨天的消息之外別無他法,令周通無力之餘感到幾絲疲倦。

這段難熬的時間裡眾人皆盤腿而坐,在浴血殿內調息,一、二代弟子也趁此機會趕緊靜心,唯有一人焦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

世上能讓空心如此焦急之事可說五指可數,但偏偏在浴血宮內卻有一位讓他心中極為牽掛的人,那人與楚天也有些緣份,便是鬥聖,易心。

空心會如此焦急也不是沒有道理,千百年來受到嚴密控制的血池竟然起了異變,首當其衝的自然就是修真者,魁儡由於沒有經脈,血氣對它們反而有著增幅實力的功用,但修真者就不一樣了,一旦被侵入經脈之內,除非是如周通般擁有絕頂實力的人,否則基本上是無藥可救。

對於易心的實力空心瞭若指掌,所以才會如此焦急,當初與楚天一同離開浴血宮之後,其實還暗中關心著易心,所以當浴血宮產生異變時他也是第一個知道,只不過當他趕到浴血宮時,易心已被皇魁儡挾持,若不是仇恨天即時趕到,空心還差點被皇魁儡圍攻。

「空心,怎麼了,你心境亂了。」周通皺眉,對空心密語傳聲道。

「師父,這…,易心被抓走了。」心知不能隱瞞周通,空心回答道。

「易心?」周通從記憶中搜尋著易心這號人物,最後才恍然大悟:「這個易心,該不會是你當初念念不忘的…?」

空心少見的漲紅了臉,微微的點頭,周通呵呵笑了幾聲:「我道你何時如此關心浴血宮之事,當初我還以為身為少宮主的你欲坐回其位,原來到底還是為了女人阿。」

「師父,弟子知錯,弟子不該如此衝動,但弟子實在按耐不住,所以…」還未等空心說完,周通即擺手說道。

「不必解釋,師父當年也是如此,否則怎麼會收了你大哥這個徒弟,修練心境不等同於失去本心,修真者說到底也是人,人生而具有七情六慾,修練心境是為了正視自身的弱點,而不是一味的做到平祥寧靜,唯知道、正視、面對自身的弱點,才真正跨入了心境大成的第一步。」

空心眼神中頓時閃過幾絲明悟,躬身道:「弟子明白,多謝師父。」

「明白就好,好好平和一下心境,等你大哥回來。」周通吩咐道。

「是。」空心坐了下來,波濤洶湧的心境頓時如不起一絲漣漪的湖水般平靜,湖面清澈如鏡,正是空心所達的心境修為。

「哦?」周通挑眉,目光轉向空心,在空心心境平穩之後,浴血殿內的天地靈氣竟然因此起了一絲絲變化,雖然並未牽動到整個天地靈氣的變化,但周通心知空心的心境修為又有了不小的精進。

兩個時辰之後,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仇恨天隨即進到了殿內,臉色蒼白的走到眾人面前,調息了一會之後臉色才恢復紅潤。

「情勢如何?」見仇恨天緩過氣來,周通立即問道。

「並沒有我們想像的糟,但也不容樂觀,皇魁儡完全掌握浴血鬥場,將姥姥與心兒囚禁在鬥場旁的小屋之中,並且設下了層層陣法,我並未冒險查探,否則被皇魁儡發現會惹來太多麻煩。」仇恨天解釋道,隨即臉色一沉。

「他們兵力強勁,木魁儡兩百,石魁儡一百,鐵魁儡五十,金魁儡二十,鬥場內的修真者五十,鬥場內的修真者不成威脅,以一、二代弟子的實力可輕鬆對付,但其他的魁儡卻是一大問題。」仇恨天解說浴血鬥場的兵力時,眾人臉色為之一沉。

「鎮天鏡裡的天雷之力所剩不多,無法對付那麼多魁儡。」周通皺眉道,當初在傲劍宮時為了脫身使用了三個雷殛魁儡,損失了極多的天雷之力,之後因為太上長老與聚寶閣之事無法補充回來,浴血鬥場的魁儡數量又超出他預料之外,天雷之力無法對付所有魁儡,讓周通感到絲絲無奈。

「那我呢?」一代弟子中有人站了起來,清脆可人的聲音馬上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靈兒,別胡鬧。」許久沒見到周紫靈,周通以為她與之前一樣不知事情輕重,但這一次周紫靈卻讓周通變了臉色。

周紫靈緩慢的伸出了右手,一顆拳頭大小的圓球升了上來,在眾人疑惑之際圓球爆發了極為刺眼的光芒,一股炙熱之意從圓球傳來,周紫靈身旁三丈內的桌椅開始燃燒,恐怖的威力可見一斑。

「爺爺,還要再看嗎?」周紫靈右手的圓球漲大數分,炙熱之意更甚,隨後又緩緩升起左手。

「夠了夠了,妳快把浴血殿燒了。」見到浴血殿內所有的桌椅逐漸變成灰燼,空心連忙擺手說道。

「靈兒,妳什麼時候?」見此,周通馬上聯想到烈日經脈,但周紫靈何時掌握了這令人生畏的烈日經脈?

「靈兒,妳隱藏的好深阿,竟然連我都不知道。」雖然羨慕於周紫靈突飛猛進的實力,但身為哥哥的周魁其實更感到開心,若不是周海是霸刀宮宮主,他這唯一的妹妹恐怕早以死於經脈逆衝,但就算如此,每到月圓之夜周紫靈還需忍受極大的痛楚,每每聽到心愛的妹妹痛苦的嘶叫,做哥哥的於心何忍?

「是這太乙陰魔簪幫了我大忙,每當我修練心境時,腦海內總會浮現出心訣,後來才知道那是修練烈日經脈的方法。」周紫靈說道,這段話中當然隱瞞許多事實,例如太乙陰魔簪內存在著一個靈魂,這個靈魂教了她如何修練烈日經脈,還有…。

「原來如此。」周通點頭道,隨後將目光轉向空心:「空心你怎麼看,以方才圓球的威力可以對付哪個等級的魁儡?」

「紫靈,方才是妳全部的實力?」保險起見,空心還是問了一句。

「五成實力。」周紫靈說道。

聞言,空心不禁為周紫靈的實力感到吃驚,但沉思一會後,語氣謹慎道:「以她的實力,對付鐵魁儡絕不是問題。」

「嗯,如此一來到是可以好好商量對策。」周通略顯欣喜道。

然而,仇恨天在此時擺擺手,神情有些緊繃道:「師父,時間緊迫,方才我去查探情勢時發現皇魁儡正在盤算著如何破解陣法,依徒兒來看,如今之計唯快、狠、準!」

「師父,皇魁儡已不能用普通魁儡範疇相比,它們聰明絕頂不下你我,大哥說的對,我們需趕快行動。」一旁的空心贊同道。

「李供奉、冬劍供奉,你們覺得?」點頭,周通目光射向李正君與冬劍元烈。

李正君與冬劍元烈對視一眼,互相示意後由李正君說道:「我們對浴血宮不甚了解,既然此時不容拖延,就照你們的意思吧。」

周通點點頭,而空心則馬上取出兩瓶丹藥:「將丹藥服下,兩個時辰內不受血氣影響。」

鬥場上,皇魁儡正攤出一張紙,指指點點著什麼,為此四個皇魁儡還爭論不休,忽然間四個皇魁儡皺鼻,抬頭往遠方一看,數十個如綠豆般的黑點疾速飛來。

「這些修真者,每個都一樣臭。」皇魁儡異口同聲的說道:「弟兄們,出來迎戰!」

此話落下,小屋裡突然竄出了數百個魁儡,朝周通一行人而去,見此,皇魁儡冷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把空心留下來,這樣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該死的霧雲峰了。」

「自投羅網,靈兒,我們上!」眼見魁儡蜂擁而至,周通眼神凝重,擺手示意周紫靈。

反手召出鎮天鏡,周通連連打出法決,天雷在鏡內流轉,周紫靈則兩手一張,兩顆如烈日般的小圓球跳了出來。

「鎮天雷!」

「烈日滅!」

天雷與烈日落在落在魁儡群內,立即擊落了十數隻魁儡,由於周紫靈還無法將烈日滅操控的相當精準,所以擊中的大多是木魁儡與石魁儡,這方面周通就顯露出他的厲害,每每擊中的都是鐵魁儡,甚至是實力十分突出的金魁儡。

「可恨的天雷!」雖然天雷已不對皇魁儡造成威脅,但它們本能中依然對天雷感到濃濃的厭惡。

「哼,就讓修真者去對付修真者。」語畢,另一間屋子內飛出許多浴血鬥場的鬥士。

在天上的魁儡忽然退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浴血鬥場的鬥士,這時也不用周通示意,一、二代弟子在周魁的帶領下迎了上去。

「好久不曾與鬥士對戰,真有些懷念。」取出樹枝,楚天一邊說著一邊使出九轉亂神步法。

「嘿嘿,中計了吧。」皇魁儡冷笑著,令其他的魁儡再次應戰:「弟兄們,上!」

「好狡猾。」見到魁儡重回戰場,周通臉色一沉,此時可說是一片混戰,讓他不能隨意的使用鎮天雷。

在人數上霸刀宮一方顯的完全的劣勢,但此時情勢卻是五五波,沒有一方能佔得上風,周通、仇恨天、空心、李正君、冬劍元烈憑著高超的修為攔住了欲誅殺弟子的金魁儡,甚至還有餘力對付其他的鐵魁儡。

楚天與周魁在混戰之中發揮了自己合體期的實力,周魁狂霸的刀法讓死在他手下的鬥士已有十數位,楚天則是利用在煉獄塔內領悟的八轉瞬天應戰,馬上殺了數位鬥士,還順手借了一把刀。

握著刀,楚天直接轉向對付魁儡,由於木魁儡實力與鬥士相近,楚天挑了實力更強的石魁儡應戰,不久後,周魁與周紫靈也加入了他的行列之中,在他身旁一同對付著石魁儡。

在底下的皇魁儡見到許多魁儡被擊毀,絲毫不為所動,反而一心一意觀察著鬥士的動向。

縱使浴血鬥場的鬥士全發了狂,而霸刀宮的弟子實力強了不只一、二籌,因此在短短二刻鐘內所有的鬥士便已被誅殺,但也就在此時,皇魁儡冷冷一笑。

「在浴血宮的蛀蟲都已經死全,哼哼,可別太小看我們魁儡了,該死的修真者。」四個皇魁儡兩兩相對而立,掌貼掌,頓時從他們體內傳出了極大的吸力。

忽然間,血氣四面八方的往皇魁儡聚集,在它們頭頂上凝聚成直徑足有十丈的血球,皇魁儡往上一推,將血球「送」進戰局之中。

血球被魁儡擊中,馬上化成一團血霧籠罩住眾人,整個戰局都在血霧籠罩之內,魁儡體表很快染上一層鮮紅,招式與速度竟然更強更快了數分,使得戰局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

「讓你們瞧瞧「血魔大法,血氣沸騰」的厲害。」望著天空的戰局,皇魁儡冷笑道。
第一百七十章 血魁儡


血霧籠罩住整個戰局,魁儡的戰力頓時增加了二、三成,一、二代弟子面對著木、石魁儡的攻擊顯得有心無力,漸漸落入了下風。

「哼,真當以為只有你們會血魔大法嗎。」空心冷哼一聲,一腳將金魁儡踢的支離破碎後雙手合掌,喝道:「血魔大法第二式,聚神魂氣!」

空心雙手分離,產生絕大的吸力將血霧吸了進來,眨眼間籠罩戰局的血霧全被空心吸入,法決變換之間血氣慢慢形成一隻長十丈的箭。

「去!」食指中指併攏,空心指著皇魁儡旁的小屋。

血箭的速度極快,皇魁儡可不會讓空心任意所為,站在小屋前將血箭阻擋了下來,但空心的攻擊一波接一波。

「霸刀絕第一式,刀走武蒼!」心知小屋內定囚禁了易心與心兒,空心欲借此招破去皇魁儡射下的陣法。

「血魔大法第三式,血魔通天!」皇魁儡自然不會讓空心趁心如意,緊靠在一起,將方才破去的血箭中的血氣聚集,八手一推,一道血手對著刀罡而去。

“碰─”,血手與刀罡在空中僵持不下,最後爆裂開來,誰也奈何不了誰,這時空心又被鐵魁儡與金魁儡纏住,無法再對小屋下手。

情勢慢慢倒向魁儡一方,縱使空心將血霧除去,但魁儡已吸收一些血氣,實力有所提升,仇恨天、周通、李正君與冬劍元烈也受到纏鬥,暫時無法脫身。

漸漸的已有一些實力較低微的弟子受了輕傷,讓他們感到恐慌的是血流出來後馬上轉為血霧,融入浴血宮的血氣之中,而且就算他們運轉真元,傷口依然不會復原,身上的氣力一點一滴的抽空讓弟子們感到怯戰。

“轟─”,這個時候,周紫靈見到情勢不妙,渾身爆出炙熱的火燄,圍攻她的木魁儡頓時自燃起來,不出三息的時間就燃成灰燼。

「烈日神功第一式,灼日滅神!」頭頂上升起一顆直徑一丈的烈日,炙熱之意更甚,妄圖靠近她的石魁儡也慢慢融化開來,周紫靈雙手張開,烈日分化出一小部分的能量出來,在雙手形成兩隻箭。

“咻、咻、咻、咻、咻”,周紫靈雙手快速舞動,陷入險境的弟子壓力一鬆,許多圍攻他們的魁儡自燃而滅,目光流轉之下才發現是周紫靈所為。

見到周紫靈的模樣,弟子鬥志再起,直接迎向魁儡,而周紫靈見弟子們終於「醒」了過來後也不再幫忙他們,箭化成刀,朝慢慢圍向她的魁儡攻去。

雖然步法與刀法不純熟,但周紫靈的烈日刀威力強大無比,木魁儡與石魁儡甚至還未碰到周紫靈就化成一團灰燼,因此周紫靈開始朝鐵魁儡下手。

魁儡可不知恐懼為何物,照樣朝周紫靈湧去,周紫靈烈日刀雖然強悍,但是對鐵魁儡的效果小了許多。

「阿!」在魁儡的圍攻之下一位二代弟子終於支撐不住,整隻手被卸了下來,鮮血不斷的湧出,魁儡吸收著血霧實力更進一步,弟子勉強撐過二十招後還是被誅殺。

魁儡誅殺弟子後還不肯離去,將弟子屍體撕開,瘋狂吸收著血氣,體表浮現的血色更甚,這才又往其他的弟子攻去。

「哼!」見此,周魁心中大怒,刀身銀光一閃,一條數百丈的龍影從刀內竄出,如小山般盤據在天上,對著魁儡怒吼數聲。

「蛟剎,助我一臂之力。」周魁怒吼一聲,蛟剎像是在回應周魁般噴出數道雷擊。

周魁用刀接下雷擊,青紫色的電蛇在刀身遊轉,令周魁刀招威力更上層樓,木魁儡對周魁已不構成威脅,加上蛟剎在上噴吐著雷擊,數息後周魁身邊已沒有魁儡存在。

「阿!」然而在周魁大發神威的時候卻又有兩名弟子身亡,血霧散發出來,魁儡的實力被激發之下更強數分。

“碰、碰、碰”,周魁當然不會放認師弟在自己眼前被殺,跟方才周紫靈一樣,前去幫助落入險境的弟子,利用雷擊的威力擊毀魁儡。

魁儡的數量實在太多,一、二代的弟子也不過二十來人,雖然周紫靈與周魁兩度出手相助,但依舊挽回不了呈現敗象的情勢。

在周魁與周紫靈為如今的情勢而著急時,楚天卻無比冷靜的觀察著戰局,憑著九轉亂神步法與金剛煉體大法,楚天根本沒有將魁儡的圍攻放在眼裡。

“碰─”,輕鬆的將木魁儡一刀劈開,楚天終於下定決心,利用八轉瞬天甩開圍攻的魁儡,楚天飛向仇恨天。

「師父,我替你擋住魁儡,弟子那邊已有數人身死,快支撐不住了。」楚天密語傳聲道。

「小心,金魁儡實力十分強悍,為師速回。」仇恨天說道,觀察了弟子一方的戰局之後很快與楚天交替了位置,深知楚天如今的實力還不是金魁儡的對手,所以仇恨天並不打算拖延太久。

仇恨天飛入戰局之內,雖然不能說有了翻天覆地的逆轉,但他超絕的實力可不是木魁儡與石魁儡可以比,在他一刀之下至少會擊毀三個魁儡,眨眼間就有十數隻魁儡被他劈成兩半。

「咳、咳」硬抗金魁儡一擊,楚天臉色漲紅,乾咳了數聲,五臟六腑受到震盪的感覺十分難受,但金、鐵魁儡的攻勢可不會因此停止。

一刀逼退了欺身而上的鐵魁儡,楚天很快一個轉身躲過從後偷襲的鐵魁儡,但一道金色的拳影在眼中不斷放大。

「呼、呼」粗喘著氣,方才在最後一刻才使出八轉瞬天躲過,楚天再次分化出分身,朝兩邊飛去,欲藉此減少魁儡的圍攻。

「可惡!」許多鐵魁儡的確被分身引誘過去,但兩具金魁儡卻緊追不捨,當時楚天在觀察情勢時便發現圍攻仇恨天的鐵魁儡雖多,金魁儡卻是最少,所以才做出決定替仇恨天擋住金、鐵魁儡,只不過楚天依然錯估金魁儡的實力。

「霸刀絕第一式,霸刀成王!」既然躲不過,楚天心一橫,直接迎了上去。

“噹──”,搶來的刀被金魁儡一拳打斷,楚天的胸口也被金魁儡擊中,馬上吐出一口血。

金魁儡吸收血霧速度更快,腰一扭一個旋踢又朝楚天臉面而去,楚天勉強用雙手橫擋。

“咻─”,楚天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去,雙手完全沒有知覺,又噴出數口血箭。

「好小子,夠膽識。」空心一把將楚天接下,眼神閃過一絲佩服,笑吟吟道。

「小心!」三道金色人影在空心後背出現,拳風刮的楚天臉面生痛,金魁儡完全鎖死空心的退路。

「哼。」空心冷哼一聲,楚天只感到一陣微風吹過,金魁儡的身形竟出現在他腳底下,讓他不得不再次驚嘆於空心高超的步法,另一方面也明白自己在九轉亂神步法還有一大段路要走。

「沒事吧?」這個時候仇恨天靠了過來,楚天用眼角一瞥,驚訝的發現弟子一方的情勢完全倒反了過來,略數一番,仇恨天最少擊毀了七十具魁儡,而且大多數還是石魁儡。

「沒事。」雖然受到了內傷,但還未到重傷的程度,楚天自問以他現在的實力對付石魁儡還是不成問題。

「嗯,這裡為師扛住。」仇恨天淡淡說了一句,迴身又開始與逼進的金魁儡戰起來。

楚天心知在此只會讓仇恨天與空心分心,因此在他們兩人擋住金魁儡之後楚天便又回到弟子一方。

「阿!」嬌喝聲傳來,楚天尋聲一看,發現周紫靈竟然在木魁儡與石魁儡的圍攻下受了傷,在其他弟子已取得上風時周紫靈反而險象環生。

「跑的還真快。」空心笑罵道,正當空心為周紫靈處境感到擔憂時,楚天已運轉八轉瞬天替周紫靈解圍。

「既然還未完全掌握烈日經脈,何必如此勉強。」擊毀木魁儡與石魁儡後,楚天護在周紫靈的身前,完全可以感受到周紫靈虛弱的氣息。

「方才完全落入了下風,我見大家都失了鬥志,所以才…。」楚天寬闊的肩膀讓周紫靈完全放下了心,縱使再次被魁儡圍住,但她卻一點也不害怕。

「下次記得量力而為。」楚天叮嚀道:「不過…妳這次做的很好。」

周紫靈聽到下一句話時臉色布滿喜悅,雖然真元已耗盡的七七八八,但可絲毫沒有疲累之意。

「小姑娘,就跟妳說了吧。」太乙陰魔簪內頓時傳來了一道聲響:「楚家人就是這副德性,懂了嗎?」

「懂了。」周紫靈喜孜孜的回應道。

「剩下的可就看妳自己了,我可以跟妳說這小子一定也有些喜歡妳,否則他剛剛臉色就不會如此著急了。」

「知道了。」臉色微微一紅,周紫靈羞澀道。

「不太對勁。」這個時候周通已差不多解決圍攻他的金、鐵魁儡,但皇魁儡的老神在在的模樣讓他覺得隱隱不安。

「血霧越來越濃,在拖下去我怕弟子們撐不下去。」皺著眉,空心說道,在周通加入戰局之後金魁儡再也造成不了威脅。

底下的皇魁儡見到滿地的殘骸,竟然以微微興奮的口氣說道:「就快了,就快了。」

“咕波─咕波─咕波─”,浴血殿旁的血池滾出了許多人頭大小的氣泡,附著在樹林的血氣朝血池聚集,樹林恢復了清靈之氣後卻以更快的速度枯死。

「無痕劍法第二式,過水無痕!」大喝落下,最後一具金魁儡在李正君與冬劍元烈的聯攻之下被攔腰斬斷。

「走!」就在此時,皇魁儡對視一眼,臉色充滿喜悅,直接飛離了浴血鬥場。

「追?」仇恨天目光轉向空心。

空心搖搖頭:「冒然追去太危險,先將姥姥與心兒救出來,或許她們知道皇魁儡它們究竟有何意圖。」

「好。」語畢,仇恨天隨手一刀落下,籠罩小屋的陣法馬上破滅,此時弟子們也全解決了木、石魁儡,落了下來。

打開了屋門,空心很快走了進去,發現姥姥、心兒與最重要的易心平安無事後終於鬆了口氣。

「你來了。」易心站起身來,見到這個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尤其是在這種被囚禁的時刻,易心不禁熱淚盈眶。

「我來了。」一個跨步,空心直接抱住了易心,一切盡在不言中。

此時一道不和諧的輕咳打斷了空心與易心的濃情蜜意,心兒顯露憂容道:「皇魁儡是否去了血池?」

「不清楚,方才我們將其他的魁儡全擊毀之後它們就疾飛而去,但方向的確是往血池無錯。」周通回答道。

聞言,心兒與姥姥臉色大變:「什麼,你們將所有的魁儡擊毀!?糟,這可正中它們的下懷。」

「什麼?此話何意?」見到心兒與姥姥的模樣,周通心中不安越來越濃。

「情況緊急,我們先趕至血池,路上我自會解釋。」心兒說道,語氣十分焦急,不等眾人回答直接走出小屋外。

「我們走。」空心見到心兒的模樣,目光再轉向姥姥哀莫的眼神,聯想起心兒急忙的要趕往血池,空心臉色大變。

不久之後一行人又重回血池的路上,心兒說道:「空心大人,你知道的吧,血池裡面封印著一個靈魂。」

「我知道,他本是浴血宮當初極為看重的靈魂,據說若將他的靈魂附在魁儡之上,其威力更甚皇魁儡數倍,只不過其嗜血之意太濃,後來才將其封印在血池內。」空心說道。

「對,但我們都太小看這個靈魂,就算封印在血池內他還是依然有辦法命令皇魁儡替他做事,如今他的靈魂仔足夠強大,只是缺乏軀體,現在你們將所有的魁儡擊毀,他就可以結合一個容納靈魂的軀體,成為浴血宮創宮以來最強,也是唯一的一具血魁儡。」心兒臉色一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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