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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 刀神 作者:冰如劍 ( 連載中 )

第一百一十一章 魔威初現

十分可惜的,令眾人引頸期盼的太虛宗對抗魔盟的大戰並未被金球連上,且由於參加比試大會的宗派非為偶數,也不知是偶然還是馮無鋒特意為之,魔盟最後並未出戰,由太虛宗壓軸,輕鬆擊敗一個成名不足百年的宗派,結束了第一天的比試。

在各自回去的路上,得勝的宗派心中皆暗中惋惜,畢竟之前抗魔同盟與魔盟的對戰之中,很明顯的魔盟並未使出傾巢之力,否則這大戰也不會持續僅僅三年之久,所以對於這次的比試大會,各宗派最為防範的並非太虛宗亦或者是電逸宗,而是那不顯山露水的魔盟。

回到客棧後,費天祥顯得十分興奮,集結了眾人說了一番激厲的話語之後,便分發了些晶石讓唐鵬羽等人回復真元,當然,楚天是沒被發到晶石。

比試大會的弊端在此時就顯現了出來,由於並非一次比完,勢力、底蘊較為龐大渾厚的宗派,便可有較高等的晶石或丹藥令門下弟子回復真元,而像天劍宗,費天祥最多也只取出中品晶石,唐鵬羽還好,蔣浪與何華軒仍舊感到有些浮虛,顯然中品晶石對他們來說也是不太夠。

「馮兄,可有看出魔盟來人是何底細?」馮無鋒廂房內,天下三大門派掌權人聚首,周通率先發問道。

「就我所知,魔盟下四大宗派,天一道宗、煉獄魔宗、屠剎魔宗與茅宗,各具有不下於我們三派的功法,但論最為奇特的當屬茅宗,況且在與魔盟一戰中,茅宗並未出現太多,就我猜測,這次魔盟派出參加比試大會的門派,就屬茅宗」吸了口氣,馮無鋒緩緩說道。

呂儒生與周通微微點頭,同意了馮無鋒的說法,呂儒生接著說道:「確實,我們對茅宗所知甚少,若魔盟派出茅宗應戰,絕對會取到奇效」。

「除了魔盟,那天劍宗到是讓老夫略吃了一驚阿」話鋒一轉,呂儒生語帶深意地說道。

望著投射而來的兩道目光,周通不疾不徐地啜了口茶,緩緩說道:「若楚天知道你們兩人對他如此注意,定會歡喜不已阿」。

「三年前與魔盟一戰中楚天突然消失,之後卻也沒消沒息,但你沉著的模樣已讓當時的我留上了心,如今見到楚天,體內大大小小的禁制與困龍鎖,更是讓我大吃了一驚,想必他現在是連你也認不出來了吧」呂儒生含笑說道。

不得不說天下三大門派的領頭人皆具有犀利的眼光,光是一場比試就道出楚天的情形。

對於楚天,周通似乎不想多說,微微擺手:「楚天情況有些特殊,老夫也不能多談」。

馮無鋒與呂儒生眉頭輕皺,未預料到周通會是如此回應,不過楚天是霸刀宮弟子,他們兩人也對楚天認識甚少,不好多問。

過了不久,周通與呂儒生離開了廂房,對於魔盟未出戰一事到是十分有默契的沒有多問,隨後分道揚鑣,各自回到了赤霄槍宗為兩人準備的廂房。

然而,周通並未直接回到自己的廂房,反到拐了個彎,來到另一個廂房:「風清,今日比試大會感覺如何?」。

在床上調養身息的風清睜開眼,開口說道:「還不錯,有幾個門派的招式令我印象十分深刻」。

「哦?說來聽聽」周通饒有興致地說道。

風清聞言,便把今日所看所聞說了一遍,更詳細解說了他十分感興趣的各個門派的招式,當中獨特的見解也讓周通聽了直點頭。

「呵呵,只不過今日讓我最感興趣的,還是與楚天同名的那位修真者,之前還在城內逛街時還與他有一面之緣,沒想到他竟然還參加了比試大會,而且他還獲得了第一勝,想必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意外吧」一說到楚天,風清頓時笑了開來,只不過馬上又想到消失不見的楚天,臉色隨及轉為黯然。

「唉,也不知道楚天那死小子去哪了,至今仍然沒有一絲消息」嘆了口氣,風清無不擔心地說道。

「放心吧,我已派人去追查,想必很快就有他的下落,更何況以他的性格,恐怕是尋了個福天寶地,躲在之中閉關也說不定」周通寬慰道。

「希望是如此了」風清輕聲道。

一夜轉眼而逝,赤霄槍宗依然湧進了極多的人潮,戰敗的門派,並未因此打包行囊回宗,而是留下欲見證何宗派會在比試大會一舉奪魁。

是否會有黑馬出現,擠進東大陸眾雄之列,亦或者是仍由魔盟、太虛宗與電逸宗爭奪第一。

當金球冉冉升空,比試大會開始,令眾人翻騰雀躍的便是一開始的輪番大戰,太虛宗與電逸宗分別在第一、二場出賽,並以雷霆之姿擊敗對手。

接下來的比試雖然沒有如太虛宗與電逸宗的比試精彩,但由於宗派的實力皆很相近,到也不時讓底下觀戰的群眾傳來喝彩之聲。

魔盟,這個讓東大陸許多門派聞之喪膽的名字,也終於在第二天的比試當中出戰了。

「第十場比試,魔盟對鬼樊魔宗」隨著底下赤霄槍宗弟子一聲大喝,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眼光不約而同的轉向魔盟。

「盟主,這…?」當初進到赤霄城的領頭者,左長老轉身細問道。

「左長老,既然你是茅宗的副宗主,一切交由你來發落便可」左長老面前的盟主,似乎連頭也未抬起來,全身宛如壟罩在一片薄霧般令人看不穿。

「遵命!」左長老聞言,面色一喜,轉過身來:「既然對方宗派也有個樊字,樊武,你上,讓他們瞧瞧我們茅宗的厲害」。

左長老面前的弟子聞言,立刻脫下黑袍,躬身道:「弟子樊武,定不會讓盟主與副宗主失望」。

語畢,樊武走上台,其略顯單薄的身軀與蒼白的面容讓眾人略吃了一驚,在現在幾近所有宗派的觀點中,很多皆認為魔盟中人定是面目猙獰、眼歪嘴斜的大漢,眼前這弱不禁風、書生模樣的修真者,完全跳脫現場對於魔盟中人的刻板觀感。

樊武環視周圍,右手舉起與地平行,握拳伸出食指,對著鬼樊魔宗,語帶森寒冷意道:「趕緊派出個人來送死吧」。

此言一出,全場為之譁然,鬼樊魔宗的宗主更是氣的為之顫抖,面色漲紅,脖頸的青筋浮起,顯然是十分震怒。

「好個狂妄的小鬼,當真以為入了魔盟便可如此目中無人,蕭彥仁,讓他瞧瞧,什麼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別於其他宗派,鬼樊魔宗的宗主絲毫不懼魔盟,第一戰便派出了宗內最強的弟子。

「遵命」蕭彥仁聞言,面色隱隱透露出興奮之意,心中打著藉由打敗魔盟的弟子,讓自己名揚東大陸的念頭。

站場上兩人已站定,底下的赤霄槍宗弟子終於說道:「第十場比試第一戰,開始」。

觀戰眾人的心情可說是五味雜陳,各有各的心思,就連馮無鋒也是面色微沉,無法如之前般淡然自若。

「據傳茅宗有六重境界,四象五行六儀七星八宮九天,端是神奇無比,就不知道此子是何境界了」周通吸了口氣,緩緩說道。

「雖然不知道魔盟弟子是何境界,但從他體內蘊含的靈氣看來,修為應當與分神末期的修真期相差無幾,那鬼樊魔宗的弟子修為也僅是分神初期,見似還是剛突破不久,看來是無法逼出魔盟弟子的真正實力了」呂儒生說道,而此時,場上兩人也各自取出了武器。

蕭彥仁取出個一個漆黑如墨,其上有奇形怪狀雕紋的爐子,爐口不斷吞吐著青煙,逐漸壟罩住蕭彥仁的身軀。

見到如此詭異的情景,樊武絲毫不亂,取出了約莫半丈長的木劍與一疊白紙,心中默唸了一段艱深口訣,將白紙甩上天,猛的爆喝道:「招,星辰之力」。

白紙散亂地飛上天際,隨後定在天上,發出耀眼光芒,照在樊武身上,如冰遇水般融入其體內,手中的木劍也宛如染上一層銀光般閃耀無比。

場上兩人招式各有奇特,令眾人嘖嘖稱奇,只聞一聲冷哼,纏繞在蕭彥仁身上的青煙逐漸由虛化實,彷彿活物般蠕動。

「鬼樊絕第一式,鬼影魔爪」隨著話語落下,青煙逐漸轉黑,還不時傳來令人聞之生謂的鬼呼狼嚎,化做兩道約三人高的巨爪,一前一後往樊武而去。

樊武動也不動,只不過頭頂上宛如星辰的白紙閃耀更甚,只見黑爪就要襲身,樊武輕撫木劍,在虛空中見似隨意舞了個字,伴隨著一聲大喝:「星辰之力,阻字絕」。

樊武身前頓時出現了一道若有似無地光芒,兩道黑爪一前一後擊在光芒上,發出淒厲的慘嚎,黑爪上還有許多人頭露出哀怨的神情,不停哭喊著,在場修為較弱的修真者,已被微微影響了心志,足見其招之陰狠。

「哼,鬼樊絕第二式,鬼手魔心」蕭彥仁手中的黑爐”撲撲”作響地不停冒出黑煙,略有不同的是,這次冒出的黑煙顯的更為實質。

黑煙很快化為五人高的人頭,嘴一開一合間都會有腥臭的液體流出,人頭嘴中頓時長出森白又尖銳的牙齒,但若仔細一看,卻可發現那些牙齒皆是森然白骨所組成,當蕭彥仁將手指著樊武時,人頭發出極悽慘的厲嚎,飛向樊武。

馮無鋒見狀,不禁面露惡色說道:「好個詭異的功法阿,鬼樊魔宗,想來也是新興的宗派,有必要派人調查其底細」。

語畢,馮無鋒隨手一招,身後便有人會意,不知不覺間消失在屋內。

樊武眉頭一皺,又舞了個字:「星辰之力,守字絕」。

隨著樊武話語落下,樊武周圍三丈皆被一層銀光壟罩住,只見樊武處之泰然地望著兩道魔爪逐漸消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在嘲弄著依然被阻擋在外的龐大人頭。

蕭彥仁見兩招皆被樊武輕易的接下,自詡實力超越同儕弟子的他,此時心中隱隱也有了不好的預感。

樊武此時又舞了個字,聚集在頭頂上的白紙隨之散落各地:「星辰之力,速字絕」。

樊武的身形一閃,銀光消失,正當蕭彥仁以為是樊武終於抵擋不住時,一道破空聲傳來,大感不妙的蕭彥仁很快往後退去,而樊武已是出現在方才他所站之處。

「逃的到挺快」一聲輕笑傳來,樊武再次揮舞手中木劍。

「星辰之力,攻字絕」話語落下,散落在各地的白紙全聚集在樊武身旁,隨著其手中木劍舞動,白紙也跳躍不已。

心知不妙的蕭彥仁,趕緊召喚在遠處的人頭,只不過,已是為時太晚了…。

「浩宇七星劍,一星天樞、二星天璇、三星天璣」樊武木劍快速揮舞,白紙飛上天際,隨後化為銀光片片,全朝著蕭彥仁而去。

蕭彥仁將黑爐高舉過頭,不停默唸著口訣,黑爐頓時漲起血色之光,然而,對此變化,樊武卻至之不理,將木劍收起來,甩袖負手,慢慢地往回走。

「鬼樊絕第三式,鬼氣滔…」蕭彥仁真元還未聚集完全,片片銀光已將黑爐擊破,並且穿體而過。

隨著蕭彥仁倒地不起,屋內鴉雀無聲,左長老以及其他魔盟弟子也靜默不言,彷彿早已預料到此場比試的結果。

底下的赤霄槍宗弟子見此,愣了愣,臉色略顯驚恐:「由於魔盟違反比試大會不得殺人規定,在比試大會中,魔盟以喪失資格論,此場比試由鬼樊魔宗獲勝」。

鬼樊魔宗的宗主聞言,獰笑一聲:「哈哈哈,魔盟,想不到你們竟會因此敗在我們手下,料想不到吧」。

眾人聞言,心中皆是為這宗主的冷血無情感到膽寒,門下弟子生死未卜,竟對此不聞不問,反而不忘對魔盟撂下囂張話語,此等行為令眾人大感不屑。

「中了七星浩宇劍之人,會陷入無邊幻境之中,雖有可能因幻境過於真實而導致走火入魔,不過我方才也只使出七招之中的前三招,縱使他實力不強,也不可能因此身死」樊武默默地穿上黑袍,緩緩地說道,語中還帶有對鬼樊魔宗宗主的不屑之意。

底下的赤霄槍宗弟子聞言,抬頭望向馮無鋒,接收到後者授意後,改口道:「第十場比試第一戰,勝方,魔盟」。

此時鬼樊魔宗的宗主面色宛如吞了隻蒼蠅般難受,身體如墜冰庫般遍體發寒,一道如毒蛇般的眼光正打量著他,讓他渾身冷汗不止,鬼使神差地說道:

「比試大會,我鬼樊魔宗就此棄賽」。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對戰魔盟

眾人聞言,無不為之譁然,方才敢當眾對魔盟叫囂的鬼樊魔宗宗主轉變竟如此之快,現場雖有人察覺有些不對,但更多的是對此事的不敢置信。

話語落下不久,鬼樊魔宗宗主猛的驚醒:「慢、慢著,方才是魔盟中人對我施展妖法,所以才會說出如此荒唐言語,請馮宗主明察」。

眾人起先略顯嫌惡地瞟了魔盟一眼,之後望向馮無鋒,正當馮無鋒開口欲言時,魔盟一方卻傳來一聲冷哼:「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如此扭扭捏捏如何配為一宗之主,既然你不服如此結果,老夫給你個機會,與老夫比試一場,若老夫負於你,我魔盟一方認輸,如何?」。

鬼樊魔宗宗主聞言,面色鐵青無比,被人如此當眾羞辱,一股血氣直衝腦門,但他心知魔盟發話那人實力遠勝於他,卻也不敢正面回擊,只能對馮無鋒露出求助的眼光,然而,出乎他所意料的,馮無鋒嘴角噙著一道若有似無的微笑,目光放在比武場上,不知道在深思些什麼。

其實馮無鋒想的極簡單,方才樊武與蕭彥仁的比試當中,很明顯地樊武並未使出全力,談笑間便阻擋住蕭彥仁緊迫逼人的攻勢,使出的浩宇七星劍也只有前三式,對於茅宗,眾人實在只有一知半解,才想趁此機會好好見識茅宗到底有何神奇之處,況且對於這鬼樊魔宗,馮無鋒下意識感到不喜,才會刻意在其如此窘迫的情況下不加以幫忙。

然而,身為北大陸赤霄槍宗的宗主,若不解決眼前棘手的情況,被現場門派誤以為是偏袒魔盟,對往後造成的影響恐怕不能以道理估計。

「各宗派對魔盟一方所言可有所異議?」在修真界經過了這麼多風風雨雨,馮無鋒絕不會輕易地惹禍上身,便先詢問了各宗派的意見。

此時屋內眾門派宗主面面相覷,不該如何是好,而太虛宗與電逸宗也都靜觀其變,以致於現場鴉雀無聲。

馮無鋒靜待了一會,環視眾人,確定無任何異議之後,才開口問道:「對於魔盟一方的提議,鬼樊魔宗意下如何?」。

鬼樊魔宗宗主臉色由紅轉青,又由青轉白,實在是精彩無比,但此時鬼樊魔宗宗主的心情可說是跌到谷底。

「我…我鬼樊魔宗就此棄賽。」鬼樊魔宗宗主咬緊牙根,艱難的說道,比起在眾門派面前慘敗於魔盟之人,自言棄賽對他來說反而較可接受。

「我們走!」忍受不了如此窘態,鬼樊魔宗宗主惱羞成怒地對門下弟子大喝道,隨後在眾人的眼光中,灰溜溜地離去。

由於鬼樊魔宗也是近幾年剛創立的門派,並未與在場任何門派交好,所以也未有門派出言挽留,反而有許多門派暗道可惜,未能趁此機會在看看茅宗的招式。

鬼樊魔宗走了之後,比試大會竟變的有些索然無味,由於較強的門派諸如太虛宗與電逸宗皆已出戰,所剩門派比試可想而知顯得較為無趣。

過了兩個時辰,第二日的比試大會終於結束,十分幸運的,天劍宗如同前一日的魔盟,並未被選中出賽,多了一日的喘息時間,只不過經過兩日的比試,留下宗派的實力可想而知要強的許多,一股沉悶難免在天劍宗弟子心中產生。

比試大會結束後,周通、馮無鋒與呂儒生三人聚首,談論的想當然是今日首次出戰的魔盟。

「魔盟果真深藏不露,茅宗的功法的確與眾不同,不過今日我竟未看出是誰對鬼樊魔宗宗主施法,想來其功力絕不在我們三人之下。」呂儒生率先說道。

「不錯,魔盟那發話者功力也是極高,但最讓我感到忌憚的卻是隱在之中默然不語,但看不清容貌的魔盟之人,雖然不知他是何人,老夫卻可感到魔盟發話者是以他馬首是瞻。」馮無鋒略微皺眉,緩緩說道。

「馮宗主,我們皆是心中雪亮,不如就說明了吧,魔盟那發話者之高,比起我們來也差不了太多,甚至可說是在伯仲之間,既然連他如此高手都需聽從魔盟神秘人之話,那神秘人除了魔盟盟主,還能是誰。」周通似乎對馮無鋒與呂儒生如此迂迴說話感到不耐,直接說道。

周通此言落下後,但聞馮無鋒輕嘆口氣:「這便是我覺得事情詭異之處,這次與魔盟大戰,魔盟盟主竟然未曾出現,只讓天一道宗的宗主陳順領率全局,三年過後,他竟出現在這比試大會,他到底是何居心,饒是我當了宗主百年之久,仍是猜測不出阿。」

「這次魔盟派出樊武,實力也相當不錯,從之前的對戰來看,他的實力定可排入地虎榜前二十之列」話鋒一轉,呂儒生提到了令他印象深刻的樊武。

「他的確不錯,就不知道魔盟帶來的弟子中,他是排名第幾」馮無鋒說道。

就在周通張口欲言之際,卻傳來一陣急促地敲門聲,馮無鋒眼神一變,馬上說道:「進來。」

進門的是一位赤霄槍宗弟子,只見其臉色匆匆,雖見到周通與呂儒生有些驚訝,但隨即反應過來,快步走向馮無鋒身旁,低聲說了幾句話。

馮無鋒臉色微微一變,隨後擺手道:「知道了,出去吧。」

只見那名赤霄槍宗弟子來匆匆去也匆匆地離去,馮無鋒冷哼一聲,神色竟有幾絲慍怒:「那鬼樊魔宗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見此馮無鋒如此發怒,周通與呂儒生皆有些訝異,呂儒生不由得問道:「到底是何事惹的馮兄你如此震怒?」

馮無鋒聞言,怒容更甚:「今日那鬼樊魔宗的功法,實在太為詭異,由於鬼樊魔宗是新創立的宗派,我便派弟子去追查,沒想到他們功法果真惡毒無比,暗中抓了許多修真者,以慘無人道的方法虐其致死,記下臨死前最後一聲慘嚎,再以密法煉體,吸其體內真元以納己用。」

「什麼!」呂儒生聞言,也不免吃驚道,回想起方才比試大會謝彥仁使出的招式,與馮無鋒所言連結在一起,就連周通也為之色變。

回想起方早蕭彥仁使出的招式,兩人心中一股熱氣湧上,皆握緊雙拳,此等歹毒無比的功法,絕不容存於修真界!

「鬼樊魔宗好大的膽子,當真以為魔盟現世,我赤霄槍宗就無暇對付他們了」馮無鋒面色冷寒,但很快恢復過來,唯有嘴角那一絲冷笑,透露其心中對鬼樊魔宗下的殺心。

廂房內,氣氛顯得十分沉悶,過了許久,周通才打破沉默道:「馮兄,處理這事時可要當心阿,否則弄的人心惶惶,後果難以預料。」

馮無鋒緩緩地點頭:「放心,我心中已有定案,待比試大會結束後,便會開手著手處理。」

此時,正在趕回宗派的鬼樊魔宗眾人,並不知道因為參加此次的比試大會,而惹得殺災上身。

再經過了幾番談話之後,呂儒生與周通先後離去,隨之而來的,便是第三日的比試大會。

從客棧走了出來,楚天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傳來一股奇妙的感覺,隱隱感到今日的比試大會,會有莫測風雲的出現。

望著客棧樓下人來人往,忽然間,楚天感到自己十分幸運,能在海上漂流三年的情形下,被長壽村人拾起,進而被天劍宗選上,如今來到赤霄城,還可以在比試大會內出賽,若換成他人,或許在茫茫大海漂流個三十年,也不見得能被人發現。

「楚哥哥,走啦」詩詩大喇喇地打開門,催促道。

「好」楚天隨詩詩走下樓,與天劍宗一同出發至赤霄槍宗。

第三日的比試大會,在見過魔盟那神奇的功法之後,眾人更是捨不得離去,除了鬼樊魔宗之外,竟無其他宗派先行離開赤霄城。

經過了兩日,剩下的門派屈指可數,也讓比試大會更令人感到精彩可期,可以說,除了天劍宗因為第二日未被選中比試,所以仍未被擊敗外,其餘的宗派皆是成名已久,或門下有資質超群的弟子。

對於天劍宗可以繼續比試,許多門派也存有不屑之心,甚至還幸災樂禍地希望見到天劍宗慘敗於其他宗派的手下。

對此情況,天劍宗眾人從別宗派不屑的眼光自然也感受的到,只不過他們還來不及多想,天上的金球已安排他們出賽。

「第一場比試,魔盟對天劍宗」隨著話語落下,魔盟一方臉色波瀾不驚,反觀天劍宗除了秦老之外,皆是露出一股不敢置信的面容。

「醒醒…醒…醒…」一道宛如炸雷的聲響在屋內徘徊不去,令天劍宗眾人猛的驚醒,也令在場的宗派瞪大雙眼,彷彿見到了什麼毒蛇猛獸般。

馮無鋒見此,身軀微微一震,卻有股笑意在嘴角蔓延,心道老友,終於忍不住了是吧。

只見秦老站到前頭,負手而立:「怎麼,遇上魔盟就怕了,如何配說是我天劍宗的弟子,想當年我天劍宗盛名東大陸時,門下豈有你們如此窩囊的弟子。」

天劍宗弟子愣了愣,被平日專司打掃雜務的秦老這一棒大喝之下,所有人之前的沉悶全一掃而空,而費天祥則是滿臉狂喜:「師父!」

秦老擺手,示意費天祥先別說話:「鵬羽,身為門內第一弟子,你的天劍絕已可說十分純熟,平日刻苦修練老夫也看在眼裡,況且,就老夫看來,魔盟何需懼怕,就連茅宗的副宗主左宗仁,也不過是老夫的手下敗將罷了。」

此語落下後,魔盟一方傳來一聲冷哼:「壯士不提當年勇,往事已過,不如再大戰一場如何!」

一聲譁然,眾人不敢置信的,先前他們看不起的天劍宗內,竟隱藏了一位絕世高手!

「哈哈,沒想到你竟我比我還心急,待比試大會結束後,隨時奉陪」秦老哈哈大笑道。

眾人驚移不定地望著秦老,略有見識的門派,心中已慢慢浮現出一道名震東大陸的名字,天劍尊君…。

「鵬羽,第一戰由你上場」秦老吩咐道。

「是!」雖然吃驚突如其來的變化,但在秦老話語之後,唐鵬羽面色已不再顯得畏縮,昂首闊步地走上了台。

一想到自己的師公曾打敗此時帶領魔盟的高手,唐鵬羽膽氣大增,心中一股豪氣湧上,學著昨日樊武的舉動,指著魔盟道:「誰來赴死!」

此言一出,魔盟一方顯然也被激怒,一些弟子似乎要把黑袍解下,只是被左宗仁阻止。

「哼,囂張的舉動到是不在秦安之下,也罷,老夫今日就讓你這晚輩見識見識,什麼是人外有人」語畢,左宗仁冷笑一聲。

「陳凡,上場」語畢,左宗仁身後的一名弟子扯下黑袍,很快站上比武場。

陳凡站在場上,不發一語,打量著唐鵬羽,並不為其之前的話語而有所波動,而這也正是左宗仁派他上場的原因,在茅宗內,心境修為最高的就屬陳凡。

「第一場比試第一戰,開始」當兩人站定後,底下的赤霄槍宗弟子說道。

唐鵬羽與陳凡同時取出劍來,但與樊武不同的,陳凡採取了先攻。

「浩宇七星劍,一星天樞、二星天璇、三星天璣、四星天權」灑上一疊白紙,雖然未如樊武般璀璨就可看出其實力較低,但卻使出了四式浩宇七星劍,由此可見陳凡也不敢大意。

陳凡來勢洶洶,唐鵬羽也絲毫不懼,大喝一聲,使出劍魔罡破迎了上去。

兩人皆是用劍的高手,由於唐鵬羽見識過了七星浩宇劍,也不致於慌張失措,只是陳凡對敵經驗顯然極多,一挑一刺間皆朝著唐鵬羽的細小破綻而去,唐鵬羽心知再如此下去定會陷入無邊幻境,必敗無疑,便退開數步。

「天劍絕第二式,萬劍合一」唐鵬羽劍一掃,幻化出萬千劍影,朝陳凡飛去,饒是陳凡一眼便看破萬千劍影中只有一道實招,但是由於兩人修為相近,陳凡也花費了一些時間才看出那一道實招。

要知道修真者在眨眼間便可分明勝負,當陳凡破解萬劍合一時,唐鵬羽順勢出招:「天劍絕第一式,劍罡魔破。」

眼見唐鵬羽追擊,陳凡無耐之下只得採取守勢:「星辰之力,守字絕。」

雖然陳凡反應極快,但出招的時間實在太為倉促,罡罩還未完全形成時,便被唐鵬羽的劍罡魔破擊個粉碎。

陳凡見此,暗自叫糟,身形不斷地往後退,但唐鵬羽可會放過如此大好時機:「天劍絕第三式,銀劍穿雨。」

一道道細微的劍芒襲來,陳凡抵擋的顯得十分艱難,左支右絀下身上已多了幾道劍痕,當陳凡擊碎最後一道劍芒時,袍子已變的破破爛爛,而唐鵬羽的追擊還未結束:「天劍絕第一式,劍罡魔破。」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七星天雷劍


使出近五成真元使出的劍罡魔破,雖讓唐鵬羽感到一陣氣虛,但這招卻令他有了必勝的把握,然而,陳凡臉色卻平靜如舊,無一絲慌亂之色。

望著襲來的巨大劍芒,陳凡大喝一聲,手中愛劍奇異一閃:「星辰之力,瞬字絕。」

語畢,天上白紙光芒大漲,眨眼間便全集結在一起,而底下被劍芒擊中的陳凡逐漸化為虛影淡去。

彷彿早已得知會有如此結果,唐鵬羽運起步法,往天上的白紙飛馳而去,而在唐鵬羽的預料之內,集結的白紙很快變成陳凡,在天上的陳凡見到飛速衝來的唐鵬羽,臉上終於出現驚駭的面色。

「星辰之力,速字絕」陳凡身上爆出銀光,在千鈞一髮之際逃離了唐鵬羽的追擊,只不過,當他以為他可重整反擊時,唐鵬羽卻又一個轉身,以瞬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次追擊而來。

「天劍絕第三式,銀劍穿雨」縱使已冒出了許多冷汗,縱使體內的真元已逐漸耗盡,但為了這絕佳的機會,唐鵬羽仍繼續他如狂風暴雨的攻勢。

此時,場外的左宗仁雙手不自禁的握拳,顯然在場上的情勢發展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反觀秦老,卻是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

陳凡眼見著攻勢不斷,飛馳在銀劍穿雨之後的唐鵬羽,陳凡牙根一咬,心一橫,喝道:「星辰之力,爆字絕。」

陳凡身上銀光大漲,唐鵬羽暗自叫糟,大感不妙之下硬是止住身形,只聞一聲巨響,陳凡衣袍破碎,爆出許多銀光,那銀光速度之快,遠非唐鵬羽所能抵擋,只能雙手護頭,發出罡罩勉強阻擋銀光。

經過了銀劍穿羽與罡罩的阻擋,銀光威力雖略顯減少,但仍有數十道擊在唐鵬羽身上。

“撲─”,唐鵬羽吐出一口血,身形向後爆射,隨後緩緩在比武場上落下,身上已有許多流血淌淌的傷口,面色蒼白。

反觀陳凡,半跪在地上右手撐地,冷汗涔涔,在天上飛舞的銀光此時化為片片飛灰落下,左手撫著胸口,也吐出一大口血。

此時此刻,場內所有人皆可看出兩人實力五五波,陷入了難分難解之境。

隨著兩人緩緩起身,眾人屏息以待,在場上的兩人,不論是招式、步法、膽大都遠遠超乎他們當初所預料,陳凡的招招出奇,唐鵬羽的驚人連攻,令茅宗與天劍宗之名深深地烙印在眾人心底,由其是天劍宗。

陳凡身為魔盟茅宗的弟子,招式令人眼睛為之一亮,擁有驚人攻防之用,老實說並不出乎於眾人意料,唐鵬羽就不一樣了,在與陳凡對戰之前,無人料想的到唐鵬羽可以令陳凡陷入如此困境,然而唐鵬羽卻以「間不容緩」的攻勢令陳凡受了重傷,如此實力讓天劍宗更加得到重視。

陳凡與唐鵬羽對視,心知對方身受重傷,真元也已即將耗盡,雙眸露出決絕之意,極有默契地在同時間蓄力,準備發出最後一擊。

「星辰之力,攻字絕」陳凡取出五張白紙,爆出璀璨光芒,手朝著唐鵬羽一甩,白紙便向唐鵬羽飛去。

「天劍絕第一式,劍魔罡破」唐鵬羽極罕見地雙手握劍,使盡體內真元,右腳一踏,一道十丈高的劍芒朝陳凡而去。

“碰─、碰─、碰─...”,五道巨大聲響爆起,黑灰飛灑,待塵埃落定之後,只見兩人佇立在場上,身形依然保持著最後出招的姿勢。

半刻鐘、一刻鐘、兩刻鐘過去了,兩人絲毫不動,然而就在此時,馮無鋒手微微一擺,一陣微風在場上吹拂,兩人也因此倒了下來。

「這場比試,由於兩人皆未有再戰之力,判定平局」底下的赤霄槍宗弟子心知是馮無鋒刻意所為,馬上宣布道。

「好阿…」宛如驚雷似的喝采聲不斷響起,直到兩人被各自宗派抬下場後仍未停止,從此反應來看,毫無疑問的,這場比試是他們幾日以來所見最為精彩。

底下的秦老衝著左宗仁一笑,左宗仁接受到秦老的眼光,略顯無奈地衝其翻了翻白眼,隨後上前關心陳凡的傷勢。

陷入昏迷的唐鵬羽,在被蔣浪與何華軒抬回天劍宗時,微微地睜了開眼,囁囁嚅嚅地不知道說了什麼話,可見此時唐鵬羽是何等虛弱,然而那雙眸,卻是透露出一股狂熱之意。

「放心吧,你並未敗給他」讀懂唐鵬羽雙眸的訊息,秦老很快說道,心中極其欣慰天劍宗收到了如此堅毅的弟子。

語畢,秦老環視四名弟子,最後將眼光定在楚天身上:「楚天,第二戰由你上場。」

一旁正為唐鵬羽療傷的費天祥,嘴巴微微張了張,雖吃驚於秦老決定,這次他卻未多說什麼,因他心知,如今的秦老已有接管天劍宗之意,如此重要之事已無他插嘴的餘地。

若是在以前,秦老還未顯露其真實身份時,此決定想必會被其餘三個弟子嗤之以鼻,但是在經過了秦老與左宗仁一番「對峙」之後,包括唐鵬羽在內的弟子,皆對秦老有了敬畏之心,豈敢如以前對秦老不屑以待。

「是」楚天抱拳,身子一躍,緩步走上台,雖無唐鵬羽般傲然於天地的氣勢,但毫無修為的他再次引起了眾人的注目。

望著台上的楚天,陳凡嘴角微微一抽,眼角餘光不帶痕跡地瞟了身後一眼:「樊武,這場比試,使出全力。」

「是,副宗主」樊武脫下黑袍,猛力一蹬,身形高高躍上天際,隨後如羽毛般輕輕落下。

「楚天,我知道你」罕見地,一向沉默寡言的樊武開口說道,就連場下的茅宗弟子也吃了一驚。

「什麼?」楚天有些不解地問道。

樊武勾起一抹冷笑:「雖然我不知道為何你可在毫無一絲修為的情況下,有一身不破金剛之體,但在我面前,此等旁門之道不過爾爾罷了。」

楚天聞言,微微愣了愣,卻搖頭失笑道:「不破金剛之體?真是笑掉我大牙了,老實告訴你吧,其實我喪失一切記憶,醒來時已擁有如此怪異體質。」

「哦,若你所言屬實,只要破解你的不破之體,些許就能將你的記憶喚回,這我到是可以幫你」樊武皺眉,隨後意有所指道。

「閣下好意楚天心領了,雖然閣下擁有超絕實力,但憑你還幫不了我」聽出樊武語中之意,楚天也不甘示弱道。

「狂妄自大!」樊武森寒道。

「閣下儘管一試」楚天向前走兩步,全身無一絲防備,令樊武怒氣微升。

場上劍拔弩張的氣氛使得底下的詩詩為楚天捏了一把冷汗,雖然她已見識過楚天不破之體的神奇之處數次,但此時站在楚天眼前的對手可是鼎鼎大名的魔盟弟子,修為可能要比唐鵬羽還高,令詩詩擔憂不已。

「第一場比試第二戰,開始」赤霄槍宗弟子見場上兩人不再以言語相激,便在兩人戰意最高的時候,出言喝道。

言語落下的同時,樊武飛速甩出一疊白紙,白紙馬上發出璀璨光芒,只聞一聲大喝,樊武身形已然消失:「星辰之力,速字絕。」

“碰─”,一聲巨響,楚天身形宛如砲彈般高高飛起,樊武仰天一視,隨後也飛上天際,在楚天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發出一連串猛攻。

「七星浩宇劍,一星天樞、二星天璇、三星天權、四星天璣、五星玉衡、六星開陽、七星搖光」天上銀光閃了七次,刺眼地令眾人雙眼微瞇。

只聞一聲破空聲傳來,一道身影重重砸在比武場上,頓時塵埃飛揚,比武場上出現了一個深五丈的大坑,此時樊武輕飄飄的落下,面色凝重地望著大坑。

只見楚天狼狽的從大坑內爬出,雙眼茫然地望向前方,心中不斷出現了許多場景。

落日峽上,一道汗流滿面的身形不斷拿著樹枝攻向眼前酒氣沖天、蓬頭垢面之人,卻始終不得手,手中樹枝反而不斷被打落。

「小子,太弱,太弱了阿,哈哈哈哈。」

場景轉變,場上兩人對視而立,周圍百人觀戰,體內的真元已近耗盡,只能夠蓄力,發出最後一擊。

「霸刀絕第一式,霸刀成王。」

「霸刀絕第一式,刀走武蒼。」

兩道百丈高的刀罡碰撞在一起,比武場上頓時多了一道橫溝,比武場竟在一擊之下化成兩半!

場景再變,一個煞氣沖天的修真者提著槍衝來,其速度之快、威勢之猛烈,使身上衣袍”啪啪”作響,心頭狂震。

「赤霄絕第一式,戰槍破甲不留痕!」槍頭在眼中逐漸放大,刺耳的破風聲不斷在耳裡傳來,在千鈞一髮之際施展了步法,閃開了這一擊。

「哼,赤霄絕第二式,千軍不敵槍一橫」一道更為猛烈的攻勢再次攻來,即將襲身之際,心頭一閃,場景又變。

一道白色身影在湖上站立,漫步走來,然而,就在白衣女子欲開口說話之際,楚天卻猛然地驚醒,樊武身影已在眼前出現。

「星辰之力,攻字絕」樊武將劍甩上,停留在楚天頭頂上,隨後馬上退開,手中連連打出法絕,所有的白紙樊武法絕變換下,全聚集在楚天身旁。

「星辰之力,爆字絕!」低沉的轟隆巨響不斷從場內傳出,在屋內繚繞不去,震的眾人心亂如麻,其威力自然也讓許多門派為之色變。

細小石屑飛上,比武場上一片灰濛濛的無法看穿,只見比武場內一道隱隱約約的身影飛上,突破了石屑壟罩的範圍,在空中定住。

在空中停下的樊武,面色潮紅,氣喘吁吁地望著底下,方才使出浩宇七星劍時,楚天陷入幻境的時間,遠比他所預料的還要短的多,雖然他對楚天確實存有小覷之心,但是人有失足、馬有失蹄,他最後仍是耗了許多的功力,連續使出攻字絕與爆字絕。

正當詩詩幼臉垮下來,眾人以為楚天必敗無疑時,唯有秦老依舊噙著他那高深莫測的笑容,笑吟吟地望著場內。

一刻鐘之後,當塵埃終於落下後,上身赤裸,身上沾上許多石屑的楚天站立在場中央,眼中依然是十分的茫然,但更令人感到驚訝的,楚天竟然毫髮無傷。

眾人見此,倒吸了口氣,在樊武如此猛烈的攻擊下,許多弱小門派的宗主,也不敢自認能安然無恙地接下,然而,在絕大多數門派會被視為廢材的楚天,卻接下了。

空中,樊武並未落下,反而深吸了口氣,平復了心境,在場所有人中,最為吃驚者不是詩詩或左宗仁,而是在場內比試的樊武。

「金剛不破之體果然厲害,在我雙字絕連攻之下依然毫髮無傷」樊武對著楚天說道。

楚天並未回答樊武,反而閉上雙眼,只因心中湧起太多東西,讓他腦袋昏昏沉沉的,無法聽聞到外界任何聲音。

然而,楚天的反應,卻被樊武誤會了,誤認為楚天看不起他方才的攻勢,所以樊武雙眸露出決絕之意地望向左宗仁,在得到後者點頭示意後,取出一張詭異,有青藍電芒在其上流竄的黑紙。

見到那張黑紙,秦老臉色微變,逐漸轉為凝重,只因那張不起眼的黑紙,便是當年左宗仁最為得意的一招。

樊武將食指咬破,把劍身塗上一道精血,隨後將黑紙甩上天,黑紙在空中碎裂,化為片片漆黑如墨,傳來陣陣雷鳴的烏雲。

感受到烏雲內強烈的靈氣波動,許多門派面露怯色,連忙驅散門下弟子,就怕受到這招的波及,就連太虛宗與電逸宗也得暫時避其鋒芒,讓弟子退離比武場周圍二十丈的距離。

望著底下不閃不避的楚天,樊武將劍甩向楚天,同時雙手成掌,往烏雲處激射出五道光芒:「七星天雷劍!」。

受到五道光芒的刺激,片片烏雲像是活過來般不停地跳動,雷鳴之響更是轟轟不斷,直到劍已到楚天面前時,烏雲化為五道兩人粗的天雷,全砸向楚天。

“轟─轟─轟─轟─轟─”,五道天雷擊在場中,大小不一的石塊狂亂地飛出,眾人頓時間七手八腳地抵擋飛來的石塊,無人注意場內的情勢。
第一百一十四章 破電針

就在此時,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飛馳上天,速度極快,直朝樊武而去,由於使出了七星天雷劍,樊武氣喘吁吁,已然脫力,暫時無再戰之力的他,對於這道身影,只能選擇暫避鋒芒。

然而,那道鬼魅身影似乎不打算放過樊武,速度不僅加快,身影更是變的虛無縹緲,似實若虛,在左右橫移時,其動作讓樊武摸不著邊際,快速飛馳時,速度之快卻又令他備感無力。

樊武駭然的發現,這道身影竟然就是方才毫無還手之力的楚天,樊武驚駭之下,顯得有些慌張,但看著即將追上的楚天,樊武心一橫,卻反而不再閃躲,直接迎上楚天。

然而,樊武眼前的楚天,卻化為虛影直接穿透樊武,直到此時,樊武才發覺大事不妙。

樊武扭頭一看,楚天如他所預料的出現在他毫無防備的後背,只不過,他身後的楚天卻又化為兩道虛影,以夾擊之勢飛向他的兩側。

三個「楚天」同時雙手合掌,一股驚人的罡芒沖天而上,就連天上的金球也掩蓋不了其驚天光芒。

隨著楚天合掌落下,三道光芒眼見就要擊中無任何防備的樊武時,楚天身子卻直直的落下,重重地砸在已破碎不堪的比武場上。

「呼、呼…」樊武大口喘著氣,額頭冷汗狂冒,臉色發白,方才他心中已有了必死的念頭,但楚天卻在最後一刻莫名其妙的落下,令樊武感受到極甚的恐懼,如從鬼門關前走了回來。

楚天的變化來的太快,在場大部分的門派還未來得及察覺事情的變化,楚天已砸在比武場上,望著在空中氣喘吁吁的樊武,眾人還以為是樊武使出的招式所致,唯有少部分如周通這般人物,才看穿了場上的一切。

「沒想到茅宗利用星辰之力蘊養的天雷,威力竟然差點將困龍鎖破去,雖然最終只是洩露了楚天一絲真元,但想來楚天回歸的日子…不遠矣…。」周通在心中默然道。

相比於周通略有期待的心情,一旁的馮無鋒與呂儒生則雙手微微握拳,眉頭輕皺,不約而同的在心裡想著:「楚天方才展現出來的實力,竟已是合體期了嗎…。」

秦老望著躺在比武場上的楚天,目光複雜地輕聲道:「一聲龍吟,風雲變色,天地萬物為之臣服,楚天阿…。」

在秦老對面的左宗仁,心思更是糾結,眼光瞄向後方,密語傳聲道:「盟主,少主的實力,從剛剛的表現看來,絕對已超過了唐依韻與利仞天,已有資格說服其他兩位長老,況且你帶我茅宗的弟子出戰,不也是利用浩宇七星劍的特性,突破少主體內的禁制?既然如此,是否在近期內找個合適的時機,破去少主的困龍鎖,讓少主接管魔盟?」

左宗仁後方的盟主,久久未答話,直到左宗仁以為盟主不打算回應時,才冷冷傳聲道:「此事我自有定奪。」

「第一場比試第二戰,由魔盟獲勝。」過了許久,塵埃落定之後,眾人只看到躺在比武場上不醒人事的楚天,對此結果,自然也不大意外,況且樊武驚人的招式還歷歷在目,誰能想到楚天的實力還要在樊武之上呢!?

在楚天與樊武的比試結束之後,天劍宗與魔盟打成了一平一負,魔盟兩戰打的極為的艱辛,第一場比試,在陳凡使出了以命搏命的招式才勉強與唐鵬羽打成平局,而第二戰,雖然樊武最終仍贏得了比試,但顯然易見地也是耗盡了近全身的功力,使出最強一招才獲勝,這兩場比試的過程,都是眾人始料未及的,也是因為如此,天劍宗在眾人心底已翻覆了原本孱弱的印象,加上那久未現世的天劍尊君,在比試大會過後,天劍宗之名響徹東大陸,已是必然之事,讓在場之人動了結交之心。

在接下來的比試之中,秦老派出了何華軒與蔣浪,雖然兩人拼盡了全力,比試中也表現出超過平日的實力,但還是毫無懸念的敗給魔盟派出的弟子。

「第一場比試第四戰,由魔盟獲勝」在赤霄槍宗弟子此語落下之後,屬於天劍宗的比試大會也在第三日畫下句點。

第三日的比試結束,在電逸宗連三場獲勝之下落幕,魔盟與電逸宗在眾人的意料之內勝出,而太虛宗則是未被選上比試,所剩的門派中,皆是實力超群,雖未趕的上電逸宗或太虛宗,但已有了與其一拼的實力。

將昏迷的楚天與唐鵬羽安置好之後,費天祥吩咐著心中仍帶著婉惜之意的弟子回房休息,就在費天祥欲與秦老一談時,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秦老已然離開了客棧。

赤霄城外,秦老噙著笑意,與左宗仁並肩走著、輕鬆自然地與其談話,絲毫不見在比試大會上與左宗仁針鋒相對的樣子。

「老傢伙,竟利用我替你天劍宗打名聲,要不是你我相識已久,還真摸不透你當時的心思。」左宗仁冷哼,語氣卻絲毫沒有一絲責備。

秦老聞言,呵呵笑了笑:「你也知道我這人孤僻慣了,所交的必定會是推心置腹的好友,好巧不巧的你是其中之一,既然我要重振我天劍宗的地位,自然也需要你這身為茅宗副宗主的幫忙。」

「夠了夠了,你這老傢伙就專門說些馬屁話,老夫我可聽膩了」左宗仁擺手,看似有些無奈道。

秦老笑了笑,話鋒一轉,提到了樊武:「你派出的弟子,叫樊武是吧,竟然已經可以使出你當年最為得意的七星天雷劍,雖然威力相差頗大,也只能擊出五道天雷,但到已有你當年的影子。」

左宗仁咧了嘴,露出了罕見的笑意:「當然,他可是我最為得意的弟子,雖然心境修為方面略顯不足,但修為與實力已超出同輩許多,你宗最強的弟子唐鵬羽,大概不是他五十招之敵。」

秦老微微點頭,絲毫沒有反駁之意:「的確,與陳凡比起來,樊武的實力要強的太多太多,在你茅宗的奇特功法運用上,與其他茅宗弟子相比,也看的出十分超群。」

「哼,要不是因為你這傢伙,第一場比試我就會派出樊武,以雷霆之姿擊敗唐鵬羽,一舉打垮你宗的氣勢,進而贏得第二、三場。」左宗仁冷哼道。

秦老撇了撇嘴:「知道你茅宗弟子輩出,這次算我欠你個人情,總行了吧!」

左宗仁咧嘴一笑:「這才差不多。」

兩人隨意在附近繞了繞,沉默不語,許久之後,秦老才感慨地嘆了一聲:「想當年,東大陸十大高手多威風,如今在世的卻只剩五人。」

「你、我、馮無鋒、縹緲仙子,陳順,當年的赫赫威名,隨著時光流逝,除了老一輩之外,也鮮少有人記住了,唯有馮無鋒,那混蛋自從當上了宗主,就擺出一副清高的模樣,真是氣人。」左宗仁有些惱怒地說道。

「頂著宗主的名號,馮無鋒做事需極為小心,當然不可能如當年般與我們打打鬧鬧。」秦老淡然地說道。

左宗仁怪異地看了秦老一眼:「說到宗主,我可記得你說過要隱入山林,不問世事,怎麼這會要重振天劍宗?」

「呵呵,以前過慣了打打殺殺的日子,膩了,才想要過個悠閒的生活,只不過這日子過久了,卻也極端的無聊。」秦老解釋道。

左宗仁聞言,只下了兩字評語:「怪人。」

「留著有些久了,我那不成才的徒兒想必正著急的等我回去,走了。」語畢,只聞細微的風聲,秦老消失在原地,已然遠去。

回到客棧,秦老首先回到了唐鵬羽的廂房,確認唐鵬羽傷勢無礙後,仍未與費天祥會面,反而是來到了楚天的廂房內。

此時,躺在床上的楚天正冒著冷汗,被褥已有了一絲溼意,口中不斷地說著夢囈,時而緊咬牙根,時而翻來覆去,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不同的場景,皆是一閃而過,但給楚天內心的衝擊,卻是一次比一次還強。

探查完了楚天的情況,秦老這才轉身離去,負手緩步走向自己的廂房,而費天祥面色著急的已在房內等待了許久。

「師父!」一見到秦老回房,費天祥馬上站起。

秦老擺手,示意費天祥坐下:「別急,如此心慌意亂如何能重振我天劍宗的威名。」

費天祥聞言,雖然未能馬上壓下心中的念頭,但也著實冷靜了不少,秦老見此,才開始與費天祥談起如何利用此次比試大會的時機,讓天劍宗之名響徹東大陸,進而收取弟子,與其他宗派套好交情、交易晶石、如何發掘、採取晶石礦…云云。

待秦老全數交待完畢之後,天色已亮,費天祥回去自己的房間,不久後,雖然天劍宗敗了,費天祥還是帶著眾人前往赤霄宗觀望比試。

第四日的比試大會,所有的宗派實力十分接近,就算是電逸宗與太虛宗也絲毫不敢抱有小覷之心,所以也是格外的精彩。

一開始的兩場比試便是陷入了難分難解之境,皆是到了第五場比試才分出勝負,四個門派為了能獲勝,使出了許多壓箱底的寶物,神奇的法寶出奇不意的使出,璀璨的光芒在比武場上激射不已,貴重的丹藥更是如水般一吞而下,暴漲的實力與各宗派神奇的祕法相輔,激發出無比精彩的比試,讓眾人大呼過癮。

為了能在比試大會獲勝,四個門派可說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展現出來的實力自然也不是先前可比,二十名弟子皆是戰到了最後一刻,無任何一人可安然無恙的走下台,皆被各自的門派抬下比武場。

由於前兩場比試戰的難分難解,眾人自然也十分期盼第三場比試,而第三場比試也的確足以讓人屏息以待。

直到金球將兩個宗派之名連在一起時,眾人無不倒吸了口氣,雖是眾人這幾日以來,引頸期盼的比試,但來的如此之快,確實也不在眾人意料之中。

「第三場比試,魔盟對戰電逸宗!」

隨著此話落下,在場頓時安靜的就算銀針落地,也可清晰耳聞,但隨後卻又爆出滿天喝采。

「電逸宗、電逸宗、電逸宗…」為電逸宗鼓勵喝采之聲不斷響起,離魔盟稍近的門派甚至還刻意遠離,足以見得魔盟在東大陸極端地惹人厭。

聽聞著滿場為電逸宗喝采之聲,感受到不少怨毒的眼光,左宗仁絲毫不懼,獰笑一聲:「電逸宗?千年前我魔盟鼎盛時期,可還未曾聽聞過此等二等宗派的名字,如今竟想踩到我盟頭上來了,癡人作夢」

左宗仁的聲音不大,語中卻有一股恢宏威嚴,將在場的喝采聲壓下,登時,一股沉悶的氣氛壟罩在場內,眾人被這股氣氛所影響,頓時間竟無人敢再出聲。

「哼!」只聞一聲冷哼,將現場沉悶的氣氛所打破,當眾人尋找發聲者是何人時,黃振聲已站前一步。

「二等宗派戰勝你三流魔盟,足矣」黃振聲冷笑道。

左宗仁與黃振聲的唇槍舌戰令現場變的極為緊張,馮無鋒見此,絲毫沒有阻止之意,任憑事態發展,此時,就在眾人以為左宗仁會再次反擊時,左宗仁卻只是輕笑一聲:「很好,老夫就給你這黃口小兒一個機會。」

左宗仁轉過身,看著仍然虛弱的樊武與陳凡,左宗仁放聲大笑道:「此次我魔盟只會派出三名弟子,在這三場比試之中,只要你可勝我任何一場,我魔盟自動認輸!」

此話一出,屋內一片嘩然,如此囂張的言語,就連馮無鋒也不禁微微動容,更遑論是此時臉色鐵青的黃振聲。

「好,老夫便讓你魔盟在第一場比試就打道回府。」黃振聲臉色森寒道。

「成雄,第一場比試你上,不需要保留實力。」黃振聲說道。

「是。」黃成雄一躍而起,臉色倨傲地望著魔盟一方,在昨日的比試當中,他極有自信,除了樊武之外,其餘魔盟的四名弟子之中,無一是他的對手。

左宗仁勾起一抹笑意,隨手指了一名弟子,派其上去應戰。

接下來比試的發展,完全出乎於眾人的意料之外,在黃成雄使出電逸步法的情況下,魔盟的弟子穩如泰山地一一破解黃成雄的攻勢,並在場內灑上了銀針。

就在眾人猜測那些銀針的作用時,銀針便豎立起來,緩慢的飛起,在距比武場約莫半丈的地方停下,隨後兩兩相對地發出”啪嗤”作響的電芒。

在魔盟弟子使出了銀針法寶之後,黃成雄原本引以為傲的步法頓時失了作用,面容煞白的黃成雄,使出了一切辦法欲破解銀針,但反而被魔盟弟子趁隙擊倒,在一片愕然聲中落敗。

之後的兩名電逸宗弟子,實力皆不如黃成雄,而魔盟弟子也接連使用銀針法寶,使得魔盟輕鬆獲得了第四日的比試勝利。

「第三場比試,由魔盟獲勝。」

此語落下後,黃振聲血紅的眼光瞪著左宗仁,牙根咬的死緊,似乎想將其大卸八塊,而左宗仁卻絲毫不懼的哈哈大笑道:「記住了,這便是破解電逸步法的破電針,在我魔盟面前,電逸步法不過是嬰孩玩物罷了,哈哈哈。」
第一百一十五章 第六日比試大會


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電逸宗連敗了三名弟子,當中還有分神期的黃成雄,此種結果,從眾人雙眸中透露出的驚岔之意,與微張的嘴巴,便可清楚明白是多令人感到不可置信。

「破電針,莫怪乎魔盟會如此有恃無恐。」坐在高台的周通,輕聲說道。

一旁的馮無鋒聞言,眉頭是情不自禁的皺了起來,現場幾乎聚集了東大陸所有的宗派,電逸宗如此慘敗給魔盟,不僅對其門派的聲威有極大的影響,也會令現場宗派對魔盟的恐懼更甚。

「哼,果然是想趁機在比試大會立威。」馮無鋒冷哼一聲,漆黑的雙眸閃過一絲寒芒,但也有一股無可奈何之意在其中流轉。

在一片鴉雀無聲之境,左宗仁忽然說道:「二等流派果然就是二等流派,不過就是幾根銀針罷了,破解之法十分容易,這破雷針擺放有一定規律,只要將其規律打亂,這破雷針便無用武之地,之後便可使用你那得意的電逸步法,說不定還真的可以在第一場比試便打敗我魔盟。」

就在眾人再次驚愕於左宗仁自己說出破雷針的破解之法時,左宗仁爆出幾聲大笑:「只不過二流門派就是二流門派,三場比試下來仍是無法看出這破雷針弊病之處,電逸宗由你此等無能宗主帶領,能撐到現在,到也讓老夫佩服阿。」

「姓左的,你可別太囂張」黃振聲咬牙,聲音彷彿是從牙縫間蹦出似的,拳頭握的死緊,可見其憤怒之甚。

左宗仁見此,嘴角笑意更甚,臉色慵懶地說道:「此話若換做黃英來說,或許老夫還會賣給他幾分面子,若由你這毛還沒長齊的小屁孩來說,對老夫而言…」

「啥都不是!」左宗仁面色轉為陰沉,一股無形威壓直朝黃振聲而去。

感受到這無形的威壓,黃振聲臉色一變,雙膝竟微微曲了下來,但一宗之主的自傲卻令他苦苦支撐,硬是不屈服於其之下。

「左宗仁,可別欺人太甚。」黃振聲狠毒的眼光射向左宗仁,但後者置之不理,反而勾起一抹冷笑。

此時,黃振聲駭然的發現,周圍的的空氣宛如凝結般變的極為的沉重,就連吸一口氣也要耗盡全身的力氣,不僅如此,一股沒來由的聲音不停地在他腦海中出現,似哭似笑,讓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陣霧濛濛的,一切事物宛如是霧裡看花般迷濛不已。

這股讓他如墜地下九泉的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瞬息間便如退潮的海水般消退。

「放肆!」馮無鋒的聲音宛如暮鼓晨鐘般敲在黃振聲心頭,打了一個激靈,黃振聲猛地驚醒,冷汗不自禁的涔涔冒了出來。

「這可是我赤霄槍宗,不容你魔盟來放肆!」對於左宗仁囂張的行徑,馮無鋒終於按耐不住,大喝出聲。

左宗仁聞言,冷笑之意非但不減,更添加了幾分森寒,絲毫不懼馮無鋒簡直要噴出火來的暴怒雙眸,用一種近乎蔑視的眼光迎了上去,就在如此劍拔弩張的情況下,周通與呂儒生對視一眼,兩人緩緩地站起。

見到兩人站起,左宗仁才不情願的冷哼一聲,略微拱手,有幾分退讓之意的笑道:「哈哈哈,你瞧瞧,老夫血氣方剛的脾氣還是改不掉阿,竟然跟一個小輩鬧起性子來了,真是對不住阿,黃宗主,馮宗主,望請見諒。」

對於左宗仁如此做法,馮無鋒眉頭深皺,心道這隻老狐狸,真是狡猾無比,在這種場合打了電逸宗兩巴掌,如今竟想全身而退,此時若讓他得逞,不僅電逸宗會顏面全失,就連赤霄槍宗也會受其影響,偏偏黃振聲此時神智仍有些恍然,無法助他一臂之力。

此時,屋內的目光全放在馮無鋒身上,數息過後,馮無鋒才終於語帶沉重的說道:「若下次再有類似此事發生,休怪老夫無情!」

對此,左宗仁輕笑幾聲:「呵呵,馮宗主說笑了,方才是老夫不小心所為,怎麼會有下次之說!」

「如此甚好」馮無鋒沉聲道。

此話落下後,也代表魔盟與赤霄槍宗的各自退讓,令在場許多門派皆是鬆了一口氣,若在這個地方與魔盟大戰起來,絕對會波及到他們,況且除了左宗仁與魔盟帶來的五名弟子,其餘四人皆未曾露面,在看不穿四人的修為之下,眾人也自然的將四人認為是魔盟帶來的高手。

之後的比試大會,似乎因為這段風波而顯得索然無味,雖然精彩絕妙的招式迭起,但眾人的心思始終放在帶著一抹若有似無微笑的左宗仁身上,深怕他會在比試大會上又會有「驚人之舉」,對於其他的比試,自然就無暇觀賞。

第四日的比試大會,就在眾人緊繃的心弦之下結束,許多門派如獲特赦的趕緊離去,深怕魔盟會突然暴起,大開殺戒,由此可見對魔盟的恐懼,已深植在眾多門派心中。

見到如此反應,馮無鋒臉色一沉,心中思緒電轉,卻想出了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身形一動,已離開了小屋。

走出了赤霄城,魔盟一行人回到他們紮營之地,一向沉默寡言的魔盟盟主卻在此時輕啟朱唇,密語傳聲道:「這次…做的有些太過了。」

左宗仁身軀微微一顫,很快回應道:「是,屬下知錯。」

「很好,此行的目的想必你也很清楚,不必要節外生枝。」魔盟盟主口氣略顯嚴厲地說道。

「屬下明白。」左宗仁躬身說道。

「嗯。」魔盟盟主輕聲應了一句,隨後一個人緩步的走著,離開了紮營的地方,漫無目的地走到離赤霄城至少有百里之遙的地方。

脫下了彷彿是枷鎖的黑袍,除去了臉上的禁制,露出那絕美嬌嫩卻冰冷森寒的臉龐,然而,此時那冰寒俏臉上的美眸,卻有一股濕意在其中流轉。

隨意的將黑袍丟在一旁,魔盟盟主又向前走了一段,終於在一個直徑不過二十丈的小湖泊前停了下來。

宛如鏡面的湖上,魔盟盟主看著自己的臉龐,隨後如履平地的走在湖面上,走到湖中央時,閉上眼,心而意動,在湖上跳起曼妙的舞姿。

在這一刻,湖面上的女子不再是令人聞之色變的魔盟盟主,而是一名脆弱的女子,在種種無奈的因素下,被迫戴上冷酷的面紗。

不知過了多久,夕陽映在片片白雲,將其染上令人癡醉的酡紅色時,魔盟盟主才終於停下。

「唉…」只聞一聲輕嘆,魔盟盟主舉起纖纖玉臂,美眸定在手腕上的玉鐲,神色複雜地輕輕撫摸著。

許久之後,魔盟盟主摘下玉鐲,將其收進儲物戒指內,轉身,面色再次回到以往的酷寒,取出了件黑袍,將其穿上,依然如舊地在臉上下了禁制。

回到了紮營處,除了左宗仁之外的魔盟之人已各自休息,為第五日的比試大會備戰。

「盟主,你…」對於這喜怒不形於色,脾氣不定的盟主,不知為何的,左宗仁卻是打從心裡想跟隨其後,自然對她一舉一動感到特別關心,由其是一句話也不交待的便離開眾人三、四個時辰,如何叫他不擔憂?

魔盟盟主略微擺手,聲音嘶啞道:「沒事。」

左宗仁聞言,只能無奈地應聲是,臉色複雜地見其走進帳篷內,自己卻獨自一人守在外面,縱使外頭已飄起毛毛細雨,仍是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筆直地站在帳篷外。

雨勢越來越大,午夜時分,磅礡大雨使得地上一片泥濘,地面上的雨水甚至匯集成一道道小水流,朝低窪之處流去。

雨水的敲擊聲不斷響起,令心緒萬千之人更顯得煩悶,就如同此時憑欄而立的馮無鋒。

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馮無鋒面色憂愁,微風徐徐追來,任憑姆指大的雨滴打在臉上,閉上雙眼,睜開時,雙眸內已多了幾分決絕之意,與一絲凌厲的銳氣在其中流轉,雙手不知不覺間已緊握成拳,一甩袖,已往赤霄槍宗的內部走去。

隔日一早,曙光初露,早晨的溼意輔上微微的涼風,令眾人提振了幾分精神,然而,顯而易見的,因為昨日魔盟的因素,前來觀望比試大會的門派已少了一些,只不過,天劍宗並不在此列之中。

經過了兩天的休養,唐鵬羽已好了許多,雖然真元才恢復了不過兩成,但面色已轉為紅潤,自然跟著一起進去觀望比試,畢竟如此大的場面,對他往後的成就也有極正面的影響。

進到小屋內時,眾人感到一陣壓抑,目光一掃,只見馮無鋒神色淡然地端坐在椅上,閉上眼,一把宛如在仰視眾人的長槍傲立其後,令眾人心中感到一陣緊繃,彷彿那把長槍隨時都有可能將槍頭對向他們似的,一時間竟無人敢在踏前一步。

待馮無鋒睜開眼後,現場緊繃的氣氛才隨之淡去:「怎麼不進來?」

眾人面面相覷,有人在心中叫苦,也有人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在一陣議論紛紛之後,才緩慢的走了進來。

然而,當聽到一道聲響從身後傳過來時,眾人的速度馬上加快了不少。

「哎呀,怎麼人全擠在這呢?」左宗仁見到人全擠在一塊,刻意的說道。

當終於走進屋內的時候,一道凌厲的雙眸對上,一股沖天煞氣直朝他而來,在此突變之下,左宗仁面色凝重,右腳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在心頭輕喝一聲,化解了這股煞氣。

左宗仁眉頭一皺,就要反擊之時,身後卻密語傳來一道嬌斥:「忘了我對你說過什麼嗎!?」

左宗仁聞言,雙手握拳,無奈地點頭回道:「是,屬下知道。」

眼見魔盟「安分守己」地站到自己所屬之地,許多人都鬆了一口氣,一開始眾人便可感受到馮無鋒身上的驚人銳氣,聯想到昨日的情況,也不難理解為何馮無鋒會有如此變化了。

第五日的比試大會,到是顯得風平浪靜,在魔盟的三場比試當中,左宗仁始終沉默不言,只有在第三名弟子順利的贏的比試之後,才露出一抹微笑。

除去了魔盟的三場連勝之外,太虛宗也成為了在場的焦點,只因太虛宗的弟子,終於在今日首次取出自己的法寶應戰。

法寶相輔之用,可令一個人的戰力提升五成之多,更遑論是太虛宗,一拿出法寶,對戰到的宗派頓時慌了手腳,雖不能說是毫無還手之力,但也只勉強地贏下一場險戰,而且還是宗內最強的弟子,碰上太虛宗最弱的弟子才有如此結果。

一直不顯山露水的太虛宗展現實力之後,一道念頭也湧上眾人的心中。

「或許那太虛宗,可以挫一挫魔盟的銳氣。」

當這道念頭浮上腦際時,左宗仁嘴角卻氾起一股冷笑:「太虛宗?不過爾爾罷了,不足為懼。」

由於第五日的比試大會只有兩場比試,雖剩有五個門派,但選上與魔盟對戰的宗派卻選擇棄賽,之後在馮無鋒的安排之下,魔盟與原本未被選上的門派比試,獲得了三連勝,太虛宗則是已四戰三勝的成績,成為了第六日與魔盟對戰的門派。

這幾年處在閉關而顯得神祕的太虛宗宗主,臉色並未出現太大的波動,甚致給人一股絲毫不在意之感。

離開了赤霄槍宗,一陣雀躍湧上心頭,眾人議論紛紛的全是明日的比試大會,眼中的炙熱之意不難看出,他們極希望魔盟慘敗給太虛宗。

「馮宗主,如今魔盟參加比試大會的目的也顯露出來,有何打算?」仍在屋內的馮無鋒三人並未先行離去,由呂儒生率先開口道。

馮無鋒面色一沉:「沒有打算。」

「說到底,魔盟不過想利用此次比試大會逞威,不過就算如他們的心意,接下來的事,可沒他們想的那麼容易!」馮無鋒面色轉寒,冷聲道。

此話落下,馮無鋒猛的站起,向周通與呂儒生兩人略微拱手後,便自己一人先離開了小屋。

周通與呂儒生對視了一眼,對於馮無鋒語中那「接下來的事」,兩人做為一宗之主已久,自然不會不明白其語中之意。

就在眾人期盼、猶疑、緊張的氣氛中,一日的時光就像手中沙一般,很快的流逝。

第六日的比試大會,開始!
第一百一十六章 霜寒火蛭



進到屋內,這幾日在眾人頭頂上散發著熠熠光芒的金球,也在這比試大會最後一日失去了它的用處,被馮無鋒收了回去。

對於這最後一日的比試大會,眾人自然是萬分期待,然而,期待的並非是魔盟或太虛宗誰會最終獲得勝利,而是太虛宗能否延續昨日的勁頭,將魔盟的囂張氣燄打壓下去。

在這最後一日的比試大會中,左宗仁仍是一副淡然自若,掌控全局的模樣,自然令眾人看的牙癢癢的,偏偏卻對他無可奈何,自然將心中的冀望寄託在太虛宗一方,而反觀太虛宗的宗主,也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絲毫沒有因為對手是魔盟而有任何波動。

隨著門緩緩地關上,現場氣氛似乎也隨之變的緊張,此時眾人看著馮無鋒,只見後者睜開他那令人不敢直視的銳利雙眼,以一股宛如泰山般低沉厚重的聲音說道:「經過了五日的激戰,此屆比試大會的冠軍,今日便會由魔盟與太虛宗爭奪,老夫也不多話,直接開始吧。」

語畢,馮無鋒右手一揮,兩道金色光芒由袖袍中射出,一左一右地相對輝映,各自形成了魔盟與太虛宗五個大字。

出乎眾人意料的,左宗仁似乎無意與之前對電逸宗般先來個唇槍舌戰,只見左宗仁雙唇微啟,派出第一名弟子,並在其耳邊神情肅穆地交待些什麼。

在比試大會中,派出弟子順序也是極為的重要,由於比試大會採取五戰三勝制,若是一時粗心大意,落入了對手的陷阱當中,致使宗內最強的弟子對上對方最弱的弟子,往後的比試可謂是凶多吉少,在此屆的比試大會中,便是有少數粗心大意的宗主,因此輸掉了比試。

然而,在魔盟與太虛宗的比試當中,此問題可說是完全不存在,乃因魔盟這場比試中,仍然只派出三名弟子應戰,陳凡與樊武根本沒有出現在魔盟一方,而這對太虛宗而言,自然是大大的有利。

太虛宗帶來的五名弟子當中,當中有三名是分神期,其中一名還是分神中期,雖然在比試大會一開始,眾人便知道那分神中期的弟子是近日才做突破,功法與真元的應用上略顯稚嫩,但隨著幾場比試下來,也是站穩了根基。

在之前的對戰之中,魔盟之所以能屢屢得勝,便是因為對上的宗派,鮮少有分神期的弟子,除了在比試大會前才突破的唐鵬羽與電逸宗的弟子之外,所遇的分神期弟子絕不超過三個,況且魔盟帶來的三個弟子當中,實力也只是在出竅末期與分神初期之間,加上太虛宗的功法,眾人正引頸期盼著魔盟大敗給太虛宗的笑話。

待魔盟與太虛宗派出第一戰的弟子後,一道聲響終於傳來:「最終比試第一戰,開始!」

語畢,魔盟弟子與太虛宗弟子極有默契地一同退了數步,取出了各自的武器,在比試場上打量著對方。

雖然魔盟與太虛宗在比試大會時,皆已互相觀察多次,但現場對敵時,仍是顯得小心翼翼。

望著太虛宗弟子手中露出森森寒氣的尺,魔盟弟子不敢大意,如臨大敵地緊盯著太虛宗弟子,而後者也不敢輕易發動攻勢,深怕魔盟弟子會如對付電逸宗般,也有特別對付他們的法寶。

在一旁觀戰的眾人,雖然極欲看兩人對戰,但此時也不敢出言鼓譟,就怕因此讓場上兩人分心。

就在魔盟弟子按耐不住,拿出一疊白紙之際,太虛宗弟子趁其將白紙灑上天上的空檔,右腳一蹬運起步法,提起手中的尺,大有決絕之意地攻去。

魔盟弟子見此,絲毫不慌張地向後退去,手中打著法決,待白紙發出璀璨的銀光後,才大喝道:「星辰之力,速字絕。」

此話落下時,太虛宗弟子已來到眼前,就在此時,天上的白紙光芒一閃,魔盟弟子速度頓時變的飛快,兩人登時在場內上演一場速度戰。

「星辰之力,攻字絕!」

「太虛宗第一式,冰封三尺!」

隨著兩句大喝落下,場上兩人登時進行一場激烈凶險的攻防戰,只見兩人身影在場上飛馳,太虛宗弟子手中玉尺不停爆出逼人寒氣,刺骨寒霧中藏有透明罡芒,其透明罡芒端是刁鑽無比,逼的魔盟弟子暫時採取守勢。

過了一刻鐘,兩人僵持的局面起了變化,過了百招,魔盟弟子也逐漸地習慣了罡芒的攻擊,便將太虛宗弟子擊退,轉換為攻勢。

「七星浩宇劍,一星天樞、二星天璇、三星天璣!」

三式一出,太虛宗弟子不敢大意,心知只要中招,便會落入無邊幻境之中,必敗無疑。

「太虛絕第二式,寒氣無邊。」

將玉尺隨手一拋,太虛宗弟子手中法決連連變換間,玉尺瞬間化做重重冰牆,阻擋著魔盟弟子的攻勢。

“碰─、碰─、碰─…”。

只聞一聲冷哼,魔盟弟子臉色不屑,手中愛劍隨手一揮,天上白紙激射出幾道銀色光芒,將冰牆擊成冰屑,然而,掉落在地的冰屑卻未因此消融,反而在地板上再次化為冰牆,四面八方的往魔盟弟子飛去。

在冰牆阻擋魔盟弟子時,太虛宗弟子也沒閒著,雙手握拳,平放腰前,心中默唸口訣,雙手張開時,已燃起了紫色的魔炎。

感受到那紫色魔炎散發出來的可怕詭異,魔盟弟子臉色微微一變,望著不斷飛馳而來的冰牆,心一橫,將劍收了回去。

「星辰之力,守字絕、阻字絕。」

一道罡罩阻擋住了飛馳在魔盟弟子前方大半的冰牆,眨眼間,另一道宛如蟬翼般輕薄的罡罩在身體外形成,包覆住了魔盟弟子。

頓時間,數十道冰牆一齊朝著魔盟弟子砸去,卻無法傷其分毫,只聞太虛宗弟子一聲冷哼,雙肩微微前傾,身形已朝魔盟弟子暴射而去。

魔盟弟子見此,竟勾起一抹冷笑,反手間取出一個葫蘆,將其打開,登時爆出了漫天火燄,轉眼間竟將包圍住的冰牆全數融成了冰水。

「火葫蘆,收!」冷冷望著太虛宗弟子的身影,魔盟弟子右手抓著葫蘆,將口對著魔盟弟子,左手虛空一吸一引間,太虛宗弟子手中的魔炎竟不受他控制,脫離其雙手往葫蘆內飛去。

「去!」魔盟弟子將葫蘆往前一伸,先前太虛宗弟子被收走的兩團魔炎,竟反到朝著太虛宗弟子攻去。

望著那魔盟弟子臉上的冷笑,太虛宗弟子感到有些怒意奔騰,招回玉尺,看似隨手一甩,輕易地化解兩團魔炎。

幾招之下,兩人皆是有些氣喘吁吁,互視了一眼,身形慢慢了降到了比武場上。

「實力一般,法寶到是層出不窮」緩了口氣,太虛宗弟子面色嘲諷地說道。

魔盟弟子聞言,竟搖頭失笑道:「可笑,果如副宗主所言,太虛宗弟子也不過爾爾罷了。」

「你這張嘴到也跟你副宗主一般,欠缺教養。」太虛宗弟子冷哼說道。

「廢話真多。」魔盟弟子淡然說道,絲毫不因太虛宗弟子所言而失了心境。

太虛宗弟子見魔盟弟子不受影響,索性不再以言語攻擊,神色陡然變的森寒,將玉尺平放在雙掌之間。

「太虛絕第三式,玄冰三變。」

此話落下後,玉尺逐漸融化於水,但卻未滴在地板上,反而慢慢的由掌心蔓延到全身,直到太虛宗弟子身形覆上一層薄冰,變的十分朦朧。

「玄冰三變第一變,玄冰鎧。」

望著那看似脆弱的冰鎧,魔盟弟子絲毫不敢大意,右手取出劍,指著太虛宗弟子。

「星辰之力,爆字絕。」

在天上發著璀璨光芒的白紙頓時朝著太虛宗弟子暴射而去,但太虛宗弟子不閃不躲,任由白紙貼在他那如蟬翼般的玄冰鎧上。

“轟隆─、轟隆─、轟隆─…”,驚人的爆炸伴隨著巨響在比試場上引來陣陣衝擊,風壓帶來的石屑使得眾人雙眼微瞇,只見塵屑落下後,太虛宗弟子安然無恙地站在場中。

「火葫蘆,開。」收回了愛劍,魔盟弟子再次使出了葫蘆。

炙熱的火燄頓時蔓延了整個比試場,隨後凝聚成龍,形成一隻數十丈長的火龍,龍頭高高昂起,睥睨地望著太虛宗弟子,然而,感受到這恐怖的熱氣,玄冰鎧卻無一絲消融的跡象,太虛宗弟子也是漫不在乎地瞟著火龍。

「上!」一聲大喝,火龍仰天大嘯,隨後低頭看著太虛宗弟子,朝他俯衝而去。

“呼─、呼─…”火龍可怕的速度帶起一股可怕的風壓,那風壓中的熱氣竟讓比武場焚燒,傳來陣陣焦臭味,許多未來得及防備的人,頭髮與衣袍甚至也燒了起來。

然而,逐漸逼近的火龍看在太虛宗弟子眼裡,彷彿是自家眷養的狗,完全沒有防備之意,嘴角甚至依稀可見那若有似無的笑意,讓支持太虛宗的眾人不禁為他捏了把冷汗。

“轟────”火龍吞噬了太虛宗弟子,但火龍攻擊還未結束,以太虛宗弟子為眼,形成了一個火漩渦,不停地焚燒著。

足足過了一刻鐘那火漩渦才逐漸消失,眾人無不關心著太虛宗弟子的情況如何,然而,在場中卻不見太虛宗弟子。

「哈哈哈,不過如此!」聞其聲,眾人抬頭一看,才發現太虛宗弟子不知何時飛上天際,朗聲大笑道。

「什麼!」望著那毫髮未傷的太虛宗弟子,魔盟弟子心中滿是震撼,憑他分神初期的修為,要擋下這火龍可說是難上加難,更遑論是毫髮無傷,簡直可說是天方夜譚。

雖然魔盟弟子隱藏的極好,但臉上那細微的抽動仍暴露出他現在如海嘯滔天的心境,而太虛宗弟子可會放過如此機會。

「玄冰三變第二變,玄冰封。」

“啪嚓──”覆蓋在太虛宗弟子的薄冰發出細微的聲音,如蜘網的裂縫蔓延全身,在眾人眼前玄冰鎧爆開,化為粉末。

細小的冰屑竟「融」於空氣之中,不見其化回玉尺,而太虛宗弟子面露決絕之意,雙手成爪,在虛空中打出法決。

底下的太虛宗宗主見此,藏在袖袍下的手微微握拳,玄冰三變的玄冰鎧防禦力雖強,足以擋下火龍與爆字絕的猛烈攻勢,但那也是在真元源源不絕提供的前提下才有可能辦到,而在魔盟兩招攻勢之下,他明白場上的弟子,體內的真元所剩恐不及兩成,若未能在此時魔盟弟子心境波動極大,使用玄冰封擊敗他的話,這場比試就再無懸念,必敗無疑了。

“鏘─、鏘─、鏘─…”。

一道冰牆突然在魔盟弟子身前形成,魔盟弟子大驚之下,身形暴退,卻撞到一塊硬物,回頭一看,才發現又是另一道冰牆,而在他措不及防之下,身形已被道道冰牆包在其中。

「火葫蘆,開。」

魔盟弟子很快使出火葫蘆,然而,從葫蘆噴出的烈火卻完全無法使冰牆消融,反到差點被反彈而回的烈火自傷其身,又連忙將火葫蘆收了起來。

「大勢已定。」底下的太虛宗宗主見到冰罩內宛如蒼蠅般亂竄的魔盟弟子,微微握緊的手鬆了開來,面色淡然地說道。

「太虛宗果然厲害…。」

「哼哼,第一場比試就輸,魔盟也不如何..。」

「口出狂言落的如此下場,可悲…。」

聽著此起彼落的嘲諷聲源源不斷地傳來,左宗仁竟爆出幾聲狂笑:「哈哈哈,有趣有趣,這小孩玩意果然有趣。」

語畢,左宗仁對著被冰罩封住的弟子大喝道:「不必再隱藏,取出霜寒火蛭。」

此話落下,聽到霜寒火蛭這四個字的太虛宗宗主,面色陡然下沉,鬆開的雙手再次握拳。
第一百一十七章 魔盟獲勝

望著面色驟然下沉的太虛宗宗主,左宗仁露出得意之色,隨後將目光轉向魔盟弟子身上。

被玄冰封困住的魔盟弟子,此時已不再盲目地攻擊,反而小心翼翼地打開火葫蘆,倒著些東西出來。

數息之後,在一旁觀望,顯得氣喘吁吁的太虛宗弟子,面色突然轉為蒼白,吐了一口血出來,睜眼怒瞪著被困住的魔盟弟子。

只見冰牆越顯稀薄,魔盟弟子的身影也越發清楚,而太虛宗弟子臉色也變的更差,原本凌厲的眼神已隱藏不了其中的虛弱之意。

「夠了,這一戰,我太虛宗棄權。」眼見場上的弟子已顯露出敗像,心知此戰已無法挽回的太虛宗宗主,不忍場上弟子傷情加重,在底下大喝道。

「宗主,弟子…咳咳..還可再戰。」場上的太虛宗弟子聞言,連忙轉頭說道,卻是又咳出了幾口血。

「下來!」雖弟子仍欲再戰,但見到其虛弱的臉色,太虛宗宗主雖口中怒喝道,但其實是痛心不已。

「是…。」儘管再為不願,太虛宗弟子不敢不遵從宗主所言,滿臉憤恨之色的收回玉尺,搖搖晃晃地走下了比武場,其虛弱的臉色見似隨時都有可能倒下,而手中的玉尺竟也少了幾寸之長。

當玄冰封被太虛宗弟子解除之後,幾團巴掌大,黏乎乎且不停蠕動的雪白色肉球掉了下來,不僅如此,雪白肉球不停地冒出絲絲寒氣,眨眼間竟將整個比試場都覆滿了一層冰霜。

「快將霜寒火蛭收回。」左宗仁說道。

聞言,魔盟弟子十分謹慎小心地將葫蘆口對著雪白肉球,一一地收了回去。

「竟然是霜寒火蛭此等天下奇物,魔盟可真把一切都設想周到,若無意外,此屆比試大會的冠軍,可真要落入魔盟手中了。」周通在一旁說道。

霜寒火蛭一般只生長在至陰至寒之地,其生長之地通常也伴有天下至寶,不過霜寒火蛭體內蘊涵的陰寒火,就連合體期的修真者也不敢小覷,所以實力一般的宗派,是根本不敢把念頭動到霜寒火蛭上面。

話說霜寒火蛭體內的陰寒火,與一般岩漿或火性靈獸帶有的炙陽火不同,溫度極低,若說炙陽火經過之處一片焦碳,陰寒火所經之處則是一片冰霜,截然不同的兩種火燄,其造成的破壞可說是不分軒輊。

不僅如此,霜寒火蛭體內蘊涵的陰寒火,已可說是天下靈獸之最,據說若將霜寒火蛭逼急了,將體內的陰寒火一次吐光,可將連綿百里的山脈覆上一片冰霜,令方圓百里之地生機絕失。

更為霸道的是,若將陰寒火與炙陽火擺在一起,據說會形成天地間威力最強的火,不過此種火燄已幾千年未曾出現,所以修真界也已淡忘掉此事…。

要形成威力如此強大的陰寒火,霜寒火蛭自然需要吃進寒性之物,所以才大多生長在萬丈高山上,而太虛宗弟子使出的玄冰封,正因為威力驚人,冰牆上的冰寒之氣旺盛,魔盟這是利用這點,放出霜寒火蛭,啃食掉冰牆。

由於玄冰封是太虛宗弟子本命法寶玉尺所化成,當其受了損傷,太虛宗弟子自然也會受到傷害,就算苦苦支撐,玄冰封最後也會被霜寒火蛭「吃完」,所剩真元不多的太虛宗,也不可能是魔盟弟子的對手。

「哈哈哈,可惜了,若將玄冰三變的第三變,玄冰雲練成,就算我搬出了霜寒火蛭此等奇物,也無法戰勝你派出的弟子阿。」有別於太虛宗宗主的咬牙切齒,左宗仁頗有落井下石的意味說道。

太虛宗宗主臉色一沉,心中思緒電轉,卻無法想出個辦法,確實,就如同左宗仁所言,若將第三變玄冰雲練成,霜寒火蛭也不足為懼,只是在太虛宗的歷史內,根本無人可在合體期前將玄冰雲練成。

原本打著只要使出玄冰封將對手困住,魔盟弟子便是待宰羔羊的算盤,此時卻因為霜寒火蛭的因素下,使得門下弟子反而變成板上魚肉,任人宰割,自然讓太虛宗宗主感到鬱悶非常。

心中暗嘆,太虛宗宗主轉頭對著門下弟子道:「你們方才也看到了,記著,等會比試時,不可使出玄冰封。」

此道命令一下,使得太虛宗一方氣勢頓減,原本以為宗主會想出個法子的太虛宗弟子,猶如被潑了盆冷水,心中的戰意被突來的變故之下澆熄了幾分。

反觀魔盟一方,則是因為左宗仁所言正確,一切都如他所預料般進行,氣勢大為高漲,由其是將火葫蘆交給下一場比試要上場的魔盟弟子,更是不等左宗仁命令,便自己昂首闊步地走上了台。

隨著比試的進行,一旁原本為太虛宗大力喝采的眾人,卻慢慢地閉上了嘴,由此可見情勢完全倒向魔盟一方。

由於玄冰封不能用,原本設計的戰數也完全被打亂,太虛宗弟子只能憑著自己平時擅長的招式出招,然而,在氣勢倒向魔盟一方的因素下,在比試時太虛宗弟子大多採取了守勢。

然而,太虛宗的功法原本就以進攻為長,太虛宗弟子如此作法,簡直是以己之短戰敵之長,支撐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就敗給了魔盟弟子攻字絕、爆字絕與浩宇七星劍連番攻勢之下。

隨著第二名弟子的戰敗,太虛宗一方氣勢更是低落,雖然太虛宗宗主試圖挽救,但所想到的辦法不是違反比試大會規定,便是對經脈有極大的損傷,為了一場比試大會損失一名菁英弟子,太虛宗宗主衡量了一番,仍是堅持不走險路。

「冰封三尺,寒氣無邊!」

第三名太虛宗弟子一上場,似乎想速戰速決,連出了兩招,逼的魔盟弟子左右逃竄,但是在不能使出玄冰封的情況之下,被魔盟弟子抓住了一絲空隙,在茅宗功法狂暴的攻勢下,漸漸顯露出了敗像。

「別讓他使出浩宇七星劍阿…。」

「快使出步法阿…。」

「魔盟弟子無力再出招,是個好時機阿,快出招阿…。」

一旁的群眾不願見魔盟贏得比試大會,便又在一旁出言大喝,只不過,天不從人願,魔盟弟子仍是以爆字絕,贏的了最後一場比試。

「最後一戰第三場比試,魔盟勝。」底下的赤霄槍宗弟子說道,在轉頭接受到了馮無鋒的示意之後,便又宣布道。

「此屆比試大會的冠軍,魔盟!」。

有別於之前的比試大會,當此話落下,魔盟一方卻是飽受噓聲,然而左宗仁卻滿嘴笑意,甘之如飴的不停拱手說道:

「多謝、多謝。」

「哼,我們走。」

「走…走…。」

似乎不想見到魔盟風光的模樣,當赤霄槍宗弟子宣佈魔盟獲勝的當下,竟有宗派極無風度的甩袖走人,且是一個跟著一個,原本礙於赤霄槍宗的面子不敢走的宗派,也因受到了鼓動加上馮無鋒未加以阻止,便一個個離去,過了半刻鐘,留下的宗派除了電逸宗與太虛宗之外,也是寥寥無幾,而秦老所帶的天劍宗,卻是其中之一。

見到眾人離開,左宗仁笑意不減,拱手對著太虛宗一方道:「承讓了。」

只聞一聲冷哼,太虛宗宗主不耐道:「記住,這次我太虛宗輸的並非魔盟,而是霜寒火蛭罷了。」

「哈哈,此事老夫心知肚明,老夫是在多年前幸運得到此等天下奇物,沒想到今天卻為魔盟建功,卻也不在老夫的預料之內阿,哈哈。」左宗仁笑道。

太虛宗宗主聞言,自然也不會信左宗仁這種鬼話,卻不再想理會左宗仁,眼光一轉,望向馮無鋒。

「馮宗主,既然魔盟已獲勝,不如早些將後續之事處理完吧。」維持了一宗之主應有的風度,太虛宗宗主雲淡風輕地說道。

「嗯。」馮無鋒微微地點了頭,彈個響指,身後的兩名赤霄槍宗弟子便走上比試場,取出了個桌子。

「慢著!」此時,當赤霄槍宗弟子取出了獎品時,左宗仁卻突乎其然的大喝出聲。

「什麼事?」馮無鋒沉聲道。

「我魔盟參加比試大會的目的已達到,這獎品一事,我看還是免了吧!」語畢,左宗仁仰頭大笑的帶領魔盟走出了小屋,不留給馮無鋒任何面子。

此言一出,屋內一片譁然,見到左宗仁走出小屋時的背影,直令屋內所留門派氣的咬牙切齒,但對其又無可奈何,如此囂張的作風,自然引起大大的不滿。

「馮兄,最糟的猜想還是發生了,魔盟接下來可能會有大張旗鼓的動作,你可要當心了。」周通見馮無鋒陰沉的臉色,略做提醒道。

「哼,事至如此,我也不會臭了赤霄槍宗的名聲,也好,宗裡長老供奉過的清涼日子也夠久了,該令他們動動老骨頭了。」馮無鋒冷哼道。

「既然比試大會已結束,恕老夫傲劍宮還有要事在身,不克久留。」坐在一旁的呂儒生拱手對馮無鋒說道。

「呂宮主在百忙中抽空前來,老夫心中已是萬分感謝,既然呂宗主有要事在身,老夫在此祝你萬事順利。」馮無鋒回禮道。

「多謝,馮宗主不必送了。」語畢,呂儒生按住意欲起身的馮無鋒,眨眼間便離開了小屋。

「一統北大陸嗎…,周大宮主,在我們三大門派之中,看來也只有你過的最為清閒阿。」嘆了一聲,馮無鋒打趣道。

「呵呵…」周通笑了幾聲,卻在心中苦笑不已,心道若真如你所言,老夫早已不問世事了,何苦端著大宮主這碗燙麵。

之後,馮無鋒對著眾人勉勵了幾句後,便也散場了,而在比試大會之後,一場席捲整個東大陸的風暴,也悄悄的形成。

散場之後,天劍宗一行人走出赤霄槍宗時依然議論紛紛,而討論的自然是魔盟了,然而,在走出大門時,詩詩卻大吃一驚地說道:

「楚天哥哥!」。

「楚天,你的傷好了嗎?」見到面色紅潤的楚天,唐鵬羽心喜之餘,也關心著楚天的傷勢。

「不必擔心,不礙事。」楚天略微一笑,擺手說道。

「怎麼不在客棧等我們就好,何必來到赤霄槍宗大門?」唐鵬羽問道。

「楚天,你…全好了?」此時,沉默不語的秦老終於發話,以他世故的眼光,當然看出楚天的變化。

「不,好了一些,不過已經夠了,而我是來這等人的。」楚天回答道。

詩詩聞言,顯得大為不解:「楚天哥哥,你是在等誰阿?除了我們之外,你還有其他相識之人?」。

就在此時,一道魁武的身影走來,輕輕拍著詩詩的頭:「小姑娘,你口中的楚天哥哥,等的人想必就是我了。」

見到來人,楚天立刻拱手躬身道:「弟子楚天,參見師公。」

「好、好,看來經過魔盟那一戰,你已回復少許記憶。」周通笑呵呵的說道。

「楚天,你是楚天?」走在周通身後的風清與周魁,同時驚呼出聲道。

「不錯,風清,許久不見,你變了不少,周魁,看來你有心事在內,否則臉色怎會如此憔悴。」一照面,楚天便是一如往常的冷冷口氣。

聞言,風清輕笑數聲,反觀周魁則苦笑不已,眼前的楚天雖面容有變,但講話時冷冷淡淡的口氣,卻曾未變過。

「慢著,既然你是楚天,為何當初不跟我相認?」風清忽然想起他們在玩物店相聚時的情景,開口問道。

「那時我尚未回復記憶。」楚天很快回答道。

「原來如此。」關於楚天失憶的細節,風清心知在場並非一個好時機,便打算以後再問。

「師公,楚天想回霸刀宮破解體內的禁制。」對上周通雙眸,楚天道出目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離開天劍宗

此時,愣住的天劍宗一行人終於回神,失憶已久的楚天竟是天下三大門派之一,霸刀宮的弟子,由一名經脈封閉,無法修練天劍絕的廢材,轉變為高不可攀的霸刀宮弟子,此等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他們腦袋亂轟轟的,令他們一時反應不過來。

「楚天,你是霸刀宮的弟子?」饒是唐鵬羽,此時語氣也有些驚疑不定。

「不錯,之前因與霸刀宮一同參與了魔盟大戰,不慎被下了禁制,所以才失憶,連帶著一身修為也被封住,如今因為樊武使出的七星浩宇劍,令我回復了些許記憶。」楚天出言解釋道。

語畢,天劍宗一行人可說是百感交集,在天劍宗與王虎欺負楚天多次的何華軒,因楚天冠上了霸刀宮三字之後,心中有些後怕楚天會趁機報復,而此時眼神複雜的費天祥,則是萬萬沒料到,當初被自己視為廢物的楚天,竟是自己看走眼,為霸刀宮的弟子,甚至稱周通為師公,想其師父在霸刀宮也是位高權重者,在費天祥身旁的唐鵬羽,則是恍然大悟,難怪在天劍宗不用真元比試時,修練多年天劍絕的他竟會輸給楚天…。

然而,一行人當中,若說最為吃驚者,定屬詩詩了,當聽到楚天稱呼周通為師公時,一股不安頓時蔓延在心頭,更遑論楚天說要回霸刀宮時,鼻頭一酸,清澈無邪的雙眸登時浮起了一層水霧。

「楚天,這破解禁制一事到也不急,你先回去將事情處理完,在赤霄城內我還會待上兩、三天,到時再說也不遲。」以周通老辣的眼力,自然看出天劍宗對於楚天一事是多吃驚,於是便跟楚天說他住在哪間客棧之後,便跟風清與周魁先行離開,讓楚天處理後續之事,免得他留下牽掛。

待周通走後,秦老也吩咐道:「走了,待在別人門口前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只能說楚天令眾人感到太為震撼,一路上眾人顯得心事重重,有別於街上對於比試大會的議論紛紛,天劍宗一行人則顯得沉寂不語,在此時的赤霄城內屬於異類。

回到客棧後,秦老讓眾人休息了一個時辰,當然,目的也是令大家好好整理思緒,一個時辰過後,才將眾人全叫進廂房內。

「師父,都進來了。」當全部弟子都進到房內後,費天祥在秦老耳旁低聲說道。

此時,盤坐在床的秦老緩緩睜開雙眼,伸膝下了床,環視了眾人一眼:「嗯,比試大會結束了,說說你們對此有何感想,鵬羽,身為大師兄,你先說。」

「是」一個踏步,唐鵬羽走到其餘弟子之前,吸了口氣,正色道:「關於這次的比試大會,我深切的感覺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參加比試大會之前,對於自己出竅末期的實力,心中其實有些洋洋自得,突破了分神期之後,更是有些自負,然而,來到赤霄槍宗時,才終於明白自己是池子裡一尾大魚,放進洋洋大海時不過是一粒沙罷了。」

聞言,秦老微微一笑:「很好,有此番領悟,代表你不虛此行。」

「蔣浪,…。」就這樣,在聽了三人感想後,秦老感到頗為欣慰,參加比試大會的弟子中,全都有所頓解,對於以後的修真之路,必有好處。

「楚天,你呢?」此時,秦老眼光望向楚天,問道。

房內倏地沉默了下來,每個人看著楚天,只見楚天深吸了口氣,語出驚人的說道:「天劍宗的實力,很弱。」

「楚天,你…。」費天祥聞言,正欲發作時,秦老卻擺手,眼含深意地說道:

「楚天,繼續說下去。」

「是,從小小的無寧山,來到偌大的赤霄城,就算有人帶領,站上比試場時,內心想必依然是有所徬徨、無助,這時,若對自己有所懷疑,必勝的比試也會落敗,反之,若有一顆對自己堅定不移的心,就算處於劣勢,也能扭轉並且取勝,後者,我在各位身上看到了,尤其是唐師兄對戰魔盟的第一場比試,魔盟派出的弟子,實力其實要比唐師兄要強個一、兩分,但在比試時,唐師兄卻與他戰個難分難解,最後平手收場,然而,在我眼裡,其實是唐師兄勝了。」

「雖然現在天劍宗實力不強,但若能始終保持此種堅定不移的心態,總有一日,絕對也能成為如赤霄槍宗般強盛的宗派,而我楚天,也會秉持著這種心態,努力修練。」語畢,楚天朝著秦老,天劍宗的弟子深深地鞠躬。

心知此舉是為了表達對天劍宗的謝意,同時也是楚天下定決心離開的詩詩,已開始啜泣:「楚天哥哥…。」

楚天向前,抱起詩詩:「乖,楚天哥哥在天劍宗內最放不下心的就是妳了,在我離開之後,記得要聽宗主與師兄的話,不許胡鬧,也要好好勤奮練功,別三心二意、心猿意馬的,知不知道?」

聞言,詩詩開始嚎啕大哭,在楚天懷裡不停搖頭道:「不知道,不知道,楚天哥哥你不要走嘛,楚天哥哥…。」

楚天輕撫著詩詩的頭,低聲安慰,心中對於離開詩詩也是極為的不捨,況且他先前也曾答應過德老,要照顧詩詩,只不過,對於體內禁制一事,他必需及早處理,否則修為、實力一直寸步不前,怎麼達成他當初對仇恨天所說的「霸天下」之願呢。

其實,由於記憶並未全部恢復,加上體內的禁制與困龍鎖,楚天沒有發現自己的修為已突飛猛進,對於他人需要靠數十年的積累才可能達成的修為,不過五年,他已在不知不覺間達到了。

當初白衣女子對楚天下了困龍鎖,也有一層怕楚天修為突飛猛進之下,傷到經脈與筋骨,讓其保護楚天之意。

當詩詩哭累,在楚天懷裡睡著之後,楚天輕柔地將詩詩放在床上,望著詩詩粉飾雕琢的白嫩稚臉,那股不捨,是越來越濃。

「秦老,詩詩就麻煩你了。」轉身,楚天對秦老躬身道。

「呵呵,詩詩的天資,到也是非常不錯,老夫會好好栽培他的,絕不讓你小子失望,不用擔心。」秦老寬慰道。

「楚天謝過秦老。」語畢,楚天又轉向唐鵬羽:「唐兄,在天劍宗內,除了我之外,也就屬你與詩詩最為要好,我離開之後,拜託你照顧詩詩了。」

「詩詩就像我的妹妹,我會盡我所能,放心。」瞟了詩詩一眼,唐鵬羽語帶堅定道。

楚天微微點頭,走到了門前,轉身,拱手對眾人道:「各位,後會有期。」

語畢,楚天頭也不回的開門就走,快步下了樓,人走了,心中卻依然對在天劍宗發生的一切,留有一絲依戀。

「龍,最終還是飛回九天雲霄,自己歸屬之地。」楚天離開後,秦老高深莫測了說了一句話。

「師父,莫非你早已知曉楚天是霸刀宮之人?」聞言,費天祥頓解道。

幾聲輕笑,秦老說道:「我比你多活了幾百個年頭,走過的橋比你揮的劍還多,早在楚天進到天劍宗時,我便隱隱發覺楚天非同常人,而霸刀宮,則是楚天與鵬羽比試時發現的。」

「何華軒,當初在天劍宗時,你與其餘弟子欺負楚天,我可都看到了,你可知道我為何不阻止你?」話鋒一轉,秦老語帶凌厲道。

「弟…弟子不知。」聞言,何華軒身驅輕顫,有些後怕地說道。

「當時,我想藉機看看內門弟子的素質如何。」吸了口氣,秦老緩緩說道:「結果,令我很是失望…。」

「眼界太小,欺善怕惡,在我眼裡,簡直是無恥!」凌厲的目光一掃,許多內門弟子頭低低的,不敢正眼面對秦老。

「只不過,經過了這次比試大會,卻是令我改觀,也正是因為有你們這一群內門弟子,讓我看到了天劍宗的希望,所以才會決定接管了宗主的位置。」秦老嘴角含笑道。

「就像楚天說的,保持一顆對自己堅定不移的心,有朝一日,定會成為聞名東大陸的修真者,告訴老夫,你們能做的到嗎?」環視一眼,秦老正色道。

「能!」抬起頭來,所有的內門弟子齊聲大喊道,聲音之宏亮,就連門窗也為之震動,也使得住在客棧的人嚇了一跳。

「很好,這才是我天劍宗的弟子。」秦老滿意道。

另一方面,走出客棧的楚天,踏著沉重的腳步,來到了周通落腳的「清樓」。

望著走進的楚天,掌櫃的愣了一會,隨後立即走出櫃檯,嘴角含笑道:「這位客倌,若要留宿的話,本樓已無空房,是否需要小的介紹別間客棧?」。

聞言,楚天對這掌櫃與客棧的印象大好,以他身上這件不顯華貴的衣袍,與無一絲修為,走在路上,其實飽受不屑,甚至偶而還可聽見揶揄聲由背後傳來,不過這掌櫃卻無此反應,也難怪楚天對他好感大增。

「不必勞煩,我是來這找人的。」楚天連忙說道。

「哦,是要找哪位大人物?」掌櫃問道。

「我要找霸刀宮大宮主,周通。」楚天如實答道。

掌櫃笑臉一凝,面露難色道:「周大宮主如此人物,只怕…。」

「放心,只要說是楚天,周大宮主便會明白。」見掌櫃有些不願,楚天連忙說道。

見到楚天如此堅持臉龐,掌櫃猶豫了一會,嘆了一聲:「好吧,你在此稍待一會,我去通報周大宮主。」

「多謝。」楚天抱拳拱手道。

語畢,只見掌櫃去櫃檯交待了點事,便由旁邊散發出淡淡清香的樓梯走了上去,過了約半刻鐘之後,掌櫃腳步輕快的下了樓。

「楚天先生,周大宮主有請,隨我來吧。」說這句話時,掌櫃面帶恭敬,把楚天當成了大人物看待。

掌櫃會如此誤會也不是沒有道理,方才上樓時,心中其實深怕因此打擾到了周大宮主如此鼎鼎大名的人物,不過當他提及楚天時,周大宮主的反應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楚天嗎,很好,快請他上來吧。」

「就是這間房了。」走了一會,掌櫃在一間最為幽靜,獨具格調的廂房前停下。

就在楚天敲門之際,門內卻傳來一道聲響:「直接進來吧。」

「是」語畢,拱手謝過了掌櫃之後,楚天輕輕開了門,走了進去。

偌大的廂房,其內的擺設與格調,遠非天劍宗所待的客棧可比,只見周通嘴角噙著笑,端坐在椅上沏茶,房內茶香四溢,令楚天精神一振。

「來了,怎麼不坐下呢?」倒滿了兩杯茶,周通微笑道。

「是」依言,楚天在周通身旁拉了張藤椅坐下。

「呵呵,時光飛逝,自上次與魔盟大戰時算起,已然過了三年多了,這段時間,為了找你,可真廢盡老夫心力阿,尤其又「有個人」整天在老夫耳邊嘮嘮叨叨的。」語畢,周通意有玩味地望著楚天。

「師公說笑了。」楚天略顯慌忙說道,對於周通口中的那個人,楚天心中頓時閃過一道倩影,令楚天的心境微微的起了波動。

閒聊了一會,楚天提起他最於憂心之事:「師公,關於我體內的禁制?」

聞言,周通擺手道:「放心,這禁制我自有辦法,只不過卻要回到宮內在說,下禁制的手法十分繁複,想必下禁制之人修為也非常高,需謹慎處理。」

「是。」楚天答道。

「對了,以你全身經脈被封住,天劍宗怎麼會收你當弟子,甚至派你出戰呢?」周通疑惑道。

「這便要從長壽村說起了…。」隨後,楚天便一五一十的從長壽村被德老收養,然後接受天劍宗的入宗測試,進到天劍宗卻一直做些打掃事務,再到突然被選中要參加比試大會。

「哦,這麼說來,想必是你那口中的秦老特意安排的吧,否則就我看來,天劍宗以前的宗主絕無如此眼力與器量。」周通饒有興致道。

「一個絕世高手與我朝夕相處,而我竟然毫無察覺。」楚天難掩失望的說道。

哈哈笑了幾聲,周通搖頭失笑道:「你口中的秦老,可是當年被稱為東大陸十大高手之一的人,豈會被你察覺,況且你還被下了禁制。」

此時,楚天一股思緒閃過,一道疑問浮上心頭:「對了,為何我被下了禁制,反而有一身金剛不破之體?」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波又起


周通噙著一股笑意,輕啜了口茶:「不錯,正是因為有禁制在身,所以你才會身懷金剛不壞之體。」

聞言,楚天更是大惑不解:「那到是奇怪了,我不過是一名普通的修真者,既無名氣,修為也不過爾爾罷了,為何要對我下如此詭異的禁制,莫非是對我有所圖謀?」

當楚天試著憶回當初到底是誰對他下了禁制時,腦中閃過的人影卻顯得朦朧不清,宛如霧裡看花般,當想一探究竟時,卻籠罩在一陣薄霧內。

周通笑了笑:「你當初在三鼎鬥試時,贏得的寶物若換成晶石已可稱為天價,你修為實力卻也不高,若對你有所圖謀,也在常理之內。」

楚天微微地點了點頭,望著原本戴著儲物戒指的右手食指,卻又泛起了一股疑問:「但若是他圖謀我儲物戒指內的寶物,為何不將我誅殺,他不怕我通報師門?」

楚天是越想越奇怪,關於他失憶的一切,實在是太為詭異,若對他設下禁制那人是對他戒指內的寶物有所圖謀,為何不將他滅口,如此一來,絕對比下禁制讓他失憶簡單得多,若是那人不想妄造殺孽,也許還解釋的通,但為何還給他一身金剛不壞之體,這事疑點重重,任楚天想破了頭,也找不到一絲頭緒。

周通怔了一會,搖頭失笑道:「從下禁制的手法來看,其人的功力比起我來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此級別的強者,放眼天斗大陸也屈指可數,且性格大多古怪無比,或許他是念在你是個可造之材,才未痛下殺手。」

「但是那種級別的高手,想必手中也握有許多天材地寶,何苦還要從我這後生晚輩手中奪取?」楚天依然不解道。

周通呵呵笑了幾聲,將茶杯推到楚天面前:「這事想再多也是無用,不如先喝口茶,既然你來了,明日就可以啟程回霸刀宮了。」

將茶一口喝完,周通說道:「隨我來吧,我替你安排個廂房。」

當楚天想起掌櫃曾跟他說客棧已無廂房時,周通卻未如他所想的走下樓,反而拐個彎,走進另一間廂房內。

「魁兒、風清,瞧是誰來了。」打開了門,周通說道。

「楚天!」兩人驚呼道,一同快步走向楚天。

「你終於回來了。」拍拍楚天的肩,周通面露喜色道。

「臭小子,你這樣子我還真看不太習慣。」多年未見楚天的風清,心中千頭萬緒,卻不知從何說起,只無頭無腦地冒出了一句。

「你們兩個想必有許多話想跟楚天說,今晚你們三個同房,可一次說個夠。」周通笑道。

見風清與周魁面色一喜,周通又說道:「楚天回來了,我們明日一早就回霸刀宮。」

「知道了。」風清與周魁隨意的答道,對此,周通顯然也不放在心上,搖頭失笑著:「這兩個小子…真是..」,隨後便關上門扉,回到廂房。

「楚天阿,三年多前與魔盟的大戰,你就這樣消失的無影無蹤,可真是嚇壞我們了,當兩方暫且休兵時,我爺爺可是傾力找尋你的蹤影,只不過你卻如人間蒸發般不見縱影,且之間魔盟又屢次挑起爭端,所以才遲遲無你的消息。」待周通離開之後,周魁很快說道。

聞言,想到周通為了他如此勞心勞力,楚天心頭一暖:「唉,當初是我太自不量力、年少輕狂,為了我師公如此辛苦,真是太對不起他了。」

「一年前我出關時,你可知道當我聽到你失縱的消息時,可是心急如焚,你這臭小子可別忘記你答應我之事,未達成前絕對不准像此次般憑空消失。」語到激動處,風清眼框頓時一紅,漆黑的雙眸濕潤了起來。

拍拍風清的肩,楚天答應道:「兄弟,放心,絕無下次。」

「對了,當初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既然你有逃脫出來,為何不出面找尋我們呢,而且你的樣貌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變化?」噓寒問暖了一番,周魁切入正題道。

看著楚天此時憨厚的臉龐,風清也不禁疑惑道:「是阿,你的面容可與當初有天翻地覆的差別,而且我怎麼感覺不到你體內真元的波動,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被人下了禁制,所以才會有新的面容,就連一身修為也被封住。」楚天簡單的回答道。

「什麼,可知道是何人?」周魁吃驚道。

楚天搖搖頭,略顯茫然的說道:「關於對我下禁制之人的回憶,我始終想不起來,只不過此人用意難猜,取走我儲物戒指,卻對我下了詭異的禁制,令我有不破金身。」

回想起楚天對戰樊武時的景像,風清略微點頭道:「在魔盟弟子狂烈的攻勢下,你還能毫髮無傷,這禁制也太驚人,只不過對你下手這點,到是十分可疑。」

「可疑?」被風清所言提起了興致,楚天示意風清繼續說下去。

「別忘了,這裡可是東大陸,認識你的會有幾人,再者,你現在不過是一名不起眼的霸刀宮弟子,提到霸刀宮,眾人第一個想起的必定是周通,怎麼會想到對一個區區跟隨在其身後的弟子下手,所以…」望著楚天,風清思緒電轉。

「所以如何?」楚天不由得開口問道。

「下禁制那人,對於你想必有十分透徹的了解,甚至關係非同一般,否則怎麼會對你如此了解,知道你參與了魔盟大戰,身懷不斐寶物?」風清推測道。

聞言,楚天心頭一震,遲遲無法說出話來,許久之後才點頭說道:「你是說,此人或許與我相關…?」

「極有可能。」風清正色道。

拖著沉重的步伐,楚天坐在椅上,閉上雙眸,良久之後,才緩緩了嘆了口氣:「此事還是暫且放下,當下之急是解除我體內的盡制,或許會想起對我下禁制那人的面容也說不定。」

「也是。」風清點頭道。

「對了,楚天,失憶這段日子,你是怎麼過的阿,怎麼會加入了天劍宗?」如楚天所預料的,周魁問起了他比試大會前的日子。

周魁如此問起,見風清也大感興趣,楚天便一五一十的把之前在長壽村被人收養,與如何被選入天劍宗,再到參加比試大會的事,一次說給兩人聽。

「兄弟,沒想到你失憶這段日子,過的也是十分精彩。」待楚天說完,風清失笑道。

「是阿,經過了這段如「凡人」般的日子,到也體悟了不少東西。」心境平穩了些後,楚天初露笑容道。

「兄弟,你能將此事看的如此灑脫,厲害。」風清佩服道。

「厲害?呵呵,非也,只要你自己體驗過一遍,便會了解我語中之意,只不過,魁兄,你心事重重的模樣讓我快看不下去啦!」楚天目光炯炯地望著周魁說道。

聞言,深思的周魁回過神來,歉然道:「難得你終於回來,我卻還是…,唉…。」

見周魁不願多說,楚天將眼光轉向風清,只聞一聲輕嘆,風清出言說道:「簡單一句,英雄難過美人關阿,這小子自從聽到傲劍宮與慕容家族為了一統北大陸有意聯姻的消息時,就時常魂不守舍的。」

「哦?」目光一轉,楚天鄭重問道:「魁兄,對於慕容家的掌上明珠慕容歆語,我可記得你是傾心不已阿,這會她都要落入呂揚風的手中了,難道你不做些表示?」

深深嘆了口氣,周魁眼中藏不住的憂愁,全在語中透露了出來:「表示?不錯,就連此刻我閉上雙眸,浮現的仍然是她綻放笑靨的臉龐,但那又如何,在北大陸,霸刀宮可管不著傲劍宮的事,況且如果因為我一時衝動,敗壞了霸刀宮的名聲,那該如何是好?」

深深的望著周魁,楚天在心中想著,壓在周魁肩上「霸刀宮」這重擔,沒想到已讓他喘不過氣。

「難道你就這麼讓她成為一顆棋子,任人操控?」楚天問道,但周魁卻別過頭,不願回答。

「你問過慕容歆語沒有?」走到周魁身旁,風清問道。

「難道你不想知道她是否心甘情願的要嫁給呂揚風,難道你不想知道或許慕容歆語心中百般不願?」風清的話一字一句的打擊在周魁心頭,心中思緒雜亂的周魁,卻大吼出聲。

「夠了!」喘了幾口氣,周魁卻又像洩了氣的皮球,無力的說道:「真的夠了。」

望著低垂著頭的周魁,楚天與風清面面相覷,卻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在心頭暗嘆,讓他獨自一人好好思考。

輕巧地將門關上,楚天與風清走出了門外,對視一眼,風清搖頭道:「對於慕容歆語,周魁就是顧慮太多,態度反反覆覆,對待此事若他能如練功般勇往直前,灑然不懼,想必也不會像現在一樣,整日供著一張憂容讓我欣賞。」

「這也不能全怪他,霸刀宮與傲劍宮互相交好,兩者又是天下三大門派,對於傲劍宮與慕容家族的聯姻,稍有腦袋的都明白傲劍宮是為了一統北大陸,若霸刀宮插手其中,到時處理個不好,霸刀宮與傲劍宮交惡,後果難已想像。」楚天嘆了口氣,與風清一同走出客棧。

「難道就讓周魁一生為此事後悔?這對他堂堂霸刀宮少宮主的影響也是不容輕忽的阿!」風清仍站在周魁一方為他設想道。

「事已至此,就讓…」一路上,由於周魁的緣故,沖淡了不少再遇之喜,楚天與風清談論著如何處理此事,但卻無個結論出來。

此時,原本回到廂房的周通,卻消失其中,出現在了赤霄城外,離魔盟紮營地二十里處,身旁與之談話的人,赫然是一切成謎的魔盟盟主。

「楚天這麼快歸來,想必出乎妳意料之外吧。」雖是尋問,周通眼裡卻滿是肯定。

魔盟盟主閉口不言,良久後才輕聲說道:「最好是永遠別回來了…。」

苦笑幾聲,周通說道:「天不從人願,此話不假阿!」

「接下來如何打算,讓楚天接管魔盟?」話鋒一轉,周通停下腳步,目光炯然地望著盟主。

盟主搖搖頭:「時候未到,魔盟尚未站穩根基,況且楚天尚未達到資格,其他長老絕不會信服的。」

「遲早罷了,這次讓他回復記憶,是妳刻意所為?」周通疑問道。

「不錯,事出轉變,實為無奈之舉。」雖看不清臉龐,但從語中不難聽出盟主憂然之意。

走了十數步,正當周通準備出言告別時,盟主又出言說道:「縱使楚天回復記憶,那困龍鎖還是暫時擺著,太早取開對他身體有傷。」

聞言,周通失笑道:「他根骨之強悍,讓老夫大嘆不已,同輩中除了專修煉體大法的修真者,已無人可與他相比,妳就不必太過操心了。」

「我知道當娘的一定會擔憂,但生為楚家人,楚天的命非同常人,這點想必妳也十分清楚。」周通又道。

盟主身軀一震,雙手不自覺的握緊:「總之,困龍鎖先擱著吧,過陣子再解開。」

語畢,不待周通回話,只聽一道細微的風切聲,盟主已然離開,望著盟主離去的方向,周通眼含深意地定了一會,隨後緩步走回赤霄城。

隔日一早,由周通帶著楚天,一行人很快地離開了赤霄城,踏上回霸刀宮的路上。

一行人可謂是馬不停蹄,在北大陸停留了短短一日時間,便又往西大陸而去,隨著霸刀宮越來越近,楚天目光也轉為炙熱,因他知道,只要回到了霸刀宮,他一身禁制便可馬上破除。

已肉眼難已看清的速度在天上飛馳了總共有四日的時間,就連風清與周魁也吃不消,在路上數次利用晶石補充真元才撐了下去。

回到了霸刀宮,看到曾經熟悉的大門,楚天心中五味雜陳,最終嘆了句:「霸刀宮,我楚天回來了。」

走進了霸刀宮,眾弟子連忙對周通與周魁問好,但卻有一道極不和諧的快跑聲傳來,一名臉色慌張的二代弟子手中拿著紅色帖子,喘氣道:「稟告大宮主,昨日傲劍宮派弟子傳來了喜帖。」

聞言,周魁臉色刷的轉白。
第一百二十章 戒嗔刀

「哦?」接過了喜帖,很快掃了一眼,周通面色平靜地將其收進儲物戒指內,負手而立,沉思了一會。

「你們先回房吧,我去備禮。」周通淡淡道,雙眸中閃著一抹凝重,跨步走進霸刀宮內深處。

偌大的霸刀宮,有許多密道暗門所在,且有許多機關守護,非是熟諳之人,必會誤觸機關,然而,身為大宮主的周通,可想而知不在此列當中。

打開了一道暗門,周通走了進去,避開了許多機關陷阱,走了一段崎嶇難行的密道,過了約莫一刻鐘,不見天日的密道內傳來陣陣水流聲,又走了一會,令人嘆為觀止的瀑布映入眼簾。

身處在石洞內,周通腳步不急不徐地走向前,直到瀑布噴起的水珠都沾濕了身上的衣袍,周通才停下來,坐在劉忠義身旁。

「還真是稀客。」睜開雙眼,撇了頭看了周通,鼻哼了一聲,劉忠義擺出一付周通來準沒好事的無奈神情。

「不歡迎我?」周通反問道。

「非也,只是求你快滾。」嫌惡地瞟了周通一眼,劉忠義冷哼道。

聞言,周通絲毫不在意,反而聳肩大笑,劉忠義也不理會他,閉目養神了起來。

許久,周通終於止住笑意之後,劉忠義才淡然問了一句:「何等重要之事讓尊貴的大宮主屈身於我這小石洞內?」

「待在石洞內多久了?」並未回答劉忠義,周通反而出言問道。

「五年有餘。」劉忠義撇撇嘴,回答道。

「那想必你不知道了。」周通嘴角的笑意倏地消失,眼眸多了幾分莫測高深。

劉忠義一聲不吭,心中也不揣摩周通語中之意,熟識了數百年,劉忠義深知此時的周通,必定有要事相求,否則不會選在此時來訪,便好整以暇地等待周通解釋。

「多年以前,我記得某次與你閒聊時談到呂儒生,當時我曾說他野心極大,只不過未表露出來,你可記得?」周通問道。

沉吟了一會,劉忠義微微點了頭,哼了一聲,算是回應了周通。

知道劉忠義還記得,周通繼續說道:「如我所預測的,呂儒生意欲藉著與三大家族之一的慕容家聯姻,達成他一統北大陸的野心,就在昨日,他已派人傳來了喜帖。」

「霸刀宮在西大陸,就算真讓呂儒生一統北大陸,那又如何?」劉忠義緩緩說道。

輕笑了幾聲,周通回答道:「的確不如何,就算他真一統北大陸,給他天大的膽子,諒他也不敢動到霸刀宮一分一毫。」

「你來到這,想必不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廢話。」聞言,劉忠義淡然道。

「慕容家那個姑娘,名叫慕容歆語,傳聞呂揚風第一眼見到慕容歆語時便為之傾倒,傲劍宮與慕容家之後便有許多密切的來往,雖說行事低調,但始終紙包不住火,兩者聯手的消息風風雨雨的在北大陸傳開來,呂儒生便不再隱瞞,雖說被魔盟之事拖了一時半刻,但事情一結束,呂儒生便回傲劍宮,不出幾日時間,喜帖現在已在我手上。」語畢,周通拿出了喜帖遞給了劉忠義。

很快掃視一眼,劉忠義將喜帖一甩,”喀”的一聲如削泥般插進石壁上:「看來這次傲劍宮是勢在必得阿,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其他的宗派就算想出應變之法,也來不及實行。」

「不錯,只不過呂儒生千思萬想也猜不到,這次要阻止他的不止北大陸的宗派,還有老夫!」周通沉聲道。

「為何?你與呂儒生有仇?」劉忠義不解道,周通這人很少與人結怨,更何況是同為三大門派之一的傲劍宮,然而,劉忠義也知道一旦讓周通真的盯上,就算是傲劍宮,他絕對也絲毫不懼,而看著周通的臉色,劉忠義心中已有了定論:呂儒生麻煩大了…。

「非也,老夫是為了魁兒,就算因此得罪了傲劍宮,也再所不惜。」最後一句落下,周通面色沉了下來,隨和的眼神轉為凌厲,渾身散發出一股壓抑的氣息。

「你的意思是,難道周魁對慕容歆語…」接下來的話已不必再說,兩人交集的眼神已透露諸多訊息。

「對方可是傲劍宮,執意如此?」對上周通雙眸,劉忠義內心深處一塊傷疤,再次隱隱抽痛。

微微點了頭,周通語帶堅定道:「我見過慕容歆語,知道她的心思並不放在呂揚風身上,可能被家族所逼,才勉為其難答應。」

「唉…」深深地嘆了口氣,雙手虛空一探,多出了一條絲巾:「拿去吧。」

並未接下絲巾,周通眼含深意地說道:「在這石洞內待的時間夠長了,當年僅憑一刀之威劈開「浩瀚河」,以一己之力造了這瀑布,所為何事我心中明瞭,我知道你心中還有所緬懷,不如趁此機會去一趟傲劍宮吧。」

身軀一震,劉忠義別過頭去,心中一股酸意蔓延,卻很快地回復平靜:「果然,每次你一過來便沒好事。」

笑了出聲,周通接過絲巾:「這些年你把自己關在這石洞內,知道你不想被打擾,我便卸下你原本的職位,獨排眾議硬弄個供奉給你坐,你過著清閒的日子,我可是一直收拾你那幾個孫子輩的爛攤子。」

苦笑數聲,劉忠義想起了當初因楚天而起的事情,縱使他許久未出石洞,也不應該聽信劉顯片面之言,更不應該因為心煩意亂而不分青紅皂白的行事。

「那次我為了銼掉劉顯身上的銳氣,故意打壓你,你不會怪我吧。」周通問道,語中流露出少許悔意。

「怎麼會怪你,師兄弟多年的情誼,自然知道你的意思,只不過那時心境紊亂,也沒想太多,才會胡亂行事。」劉忠義說道。

兩人沉默了一會,欣賞著眼前水簾般地瀑布,劉忠義打破沉默道:「去時,記得派人叫我一聲。」

「嗯。」應了一聲,周通起身,身軀微微一震,被水珠沾濕的衣袍已回復潔淨,跨步一走,離開了石洞。

回到周魁的廂房內,周魁失魂落魄的模樣令楚天與風清看了都有些不捨,但卻無可奈何。

「你們兩人先回去吧,讓我好好想想。」低垂著頭,周魁擺手說道。

對視一眼,楚天與風清最後還是默然地離開,讓周魁獨自地好好想想,然而,眨眼間五日過去了,周魁仍是待在房內不出一步,令楚天與風清的擔心與日俱增。

「都已經過了五日了,他怎麼還沒出來。」遠處,暗中觀察周魁的風清,不禁擔憂道。

一旁的楚天雖沉默不語,但淺皺的眉頭仍透露了幾絲憂心之情,然而,兩日過後,周魁的房門終於悄悄地開了。

走出房門的周魁,面色顯得十分憔悴,佈滿血絲的雙眼不難看出已幾日不曾闔眼,低垂著頭的模樣全無平日意氣風發的氣息。

然而,宛如被風吹便會倒下的周魁,眼神露出幾絲堅決,邁著他浮虛的腳步,一步步往另一間廂房走去。

懸著擔憂的心,楚天與風清尾隨在周魁身後,周魁步伐極慢,走了約半個時辰,來到了另一間廂房之外。

輕敲了幾下房門,發現無人回應時,周魁轉身,往霸刀宮的大殿走去,跟隨其後的風清與楚天兩人,眼神除了吃驚外還有喜色參雜其中。

霸刀宮大殿內,周通看似繁忙地正交待幾位長老事務,但一見到面色憔悴的周魁,卻也馬上放下手邊之事,擺手示意幾位長老離開之後,便走向周魁。

「怎麼了?」噙著一股和藹的笑意,周通在周魁面前停下。

躊躇了一會,周魁面露決絕之色地抬起頭來,”撲通”一聲,屈膝跪了下去:「爺爺,孫兒不孝。」

如此情形,令一向處驚不變的周通也微微愣住了:「魁兒,怎麼了,快起來阿,你又未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何來不孝之說。」

輕輕將周通伸過來的手推開,周魁執意跪在地上:「爺爺,孫兒想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事?」首次見到周魁如此低聲下氣的語氣,周通也吃了一驚,心中已隱隱知道周魁為何事前來。

「孫兒很是喜歡慕容家族的慕容歆語,然而,回霸刀宮聽到傲劍宮傳來的喜訊,孫兒知道慕容歆語就要嫁給呂揚風,經過幾天的苦苦思量,孫兒想到了辦法,便是來請求爺爺,幫幫魁兒。」周魁佈滿血絲的雙眸,卻露出一股堅定的信念,雙手因緊緊握住,指甲陷進掌心,已微微滲出了血。

「放肆!」聞言,周通大喝道,甩袖負手而立,背對著周魁,但在遠處觀望的風清與楚天,卻可看到其嘴角的欣慰笑意:「不分事情輕重,傲劍宮要迎娶慕容家唯一的掌上明珠,所為何事?」

「一統北大陸。」周魁回答道。

「既知如此,你便知道若我霸刀宮阻撓此事,傲劍宮此後與我關係必定如同水火,況且你既然傾慕慕容歆語,為何之前不表明,直到最後一刻才到我這,就算老夫想幫你,也莫可奈何。」周通怒聲道。

「魁兒愚昧,先前魁兒不表明心意,是因為不敢,怕遭到慕容歆語婉拒,但如今魁兒想通了。」周通堅定道。

「想通?想通又如何,為你這兒女私情賠上整個霸刀宮,別傻了!」周通越聽越生氣,怒斥道。

「是,魁兒明白,所以魁兒才用身為周家人的身分來請求爺爺,而不是用霸刀宮的弟子。」周魁緩緩說道。

「你…,算了,這事關重大,我不可能准。」深吸了口氣,周通斷然道。

跪在地上的周魁點點頭,朝著周通磕幾個響頭:「魁兒知道此事為難了爺爺,但魁兒對慕容歆語一番心意令魁兒痛苦困惑已久,如今想通了,魁兒絕不會輕易放手。」

聞言,聽懂了周魁語中的堅決之意,周通緩緩地轉過身來,見到周魁仍跪俯在地,正欲將其扶起時,卻與周魁四眼對視,頓時被周魁眼光中的決絕之意所震撼。

望著周魁,雖表面裝的怒容,心中卻無不欣慰地暗道周魁這小子,經過這次想必能成為獨當一面的修真者了。

被周通扶起的周魁,面容不起波瀾,絲毫不因經周通的怒斥而有所變化,正當周通感到納悶時,周魁又說話了。

「爺爺,經過幾天的思量,魁兒不才,卻想到了另一種辦法。」語畢,周魁眼中除了絕決之外,竟又燃起了另一股視死如歸之神。

「哦,說來聽聽?」對於周魁口中的辦法,周通也十分困惑。

「趁現在慕容歆語還在慕容家時,去闖一趟東大陸,將她帶回來。」周魁語氣平淡,但門外的楚天與風清卻被周魁此時散發的氣勢嚇的愣住了。

「胡鬧!你…。」張口欲言的話,當見到周魁認真絕意的臉龐時,硬是又吞了回去。

嘆了一口氣,周通緩步走到了一旁的木椅坐下,取出了一把木刀:「楚天的師父,在未入霸刀宮門下以前,是別的門派的弟子,但因愛上不該愛的女人,娶她為妻,被自己的師門所不容,被自己的師父廢了修為,心愛的妻子也被慘殺,從此他心中佈滿了對他師門的仇恨,當我收他為弟子時,他便藉著這股仇恨,日以繼夜、奮發不停地修練,之後他的修為竟遠遠超越了以前的他,然後…以一人之力滅殺以前的師門,但是,他心中的仇恨依然還在,由於他之前屢次為霸刀宮立了大功,在眾位長老與供奉的默許下,我便把戒嗔刀給了他。」

「在霸刀宮千年的歷史裡,能有資格發給戒嗔刀的人極少,加上楚天師父也不過五人,乃因戒嗔刀權力超然,能命令霸刀宮做一件事,哪怕是一統天斗大陸,但它同時也代表一個意念,便是戒掉心中的嗔仇、嗔恨,如今楚天的師父做到了,才將戒嗔刀交給楚天。」語畢,周通將戒嗔刀一甩,丟到楚天身旁。

「以前,我最親近的師弟也為情所困,從此性格陰晴不定,有時還會遭心魔所苦,過了百年才漸漸好轉,但還是會因憶想從前,而變的暴躁易怒,便把自己關在石洞內不見外人,一個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一個是我最親近的師弟,如今是我最疼愛的孫兒,我不希望你步上他們的後塵。」跨步離開了大殿,周通揚起了嘴角,直到離開大殿已遠時,才仰天大笑。

「哈哈,好一句闖一趟東大陸,不愧是我周通的孫兒,好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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