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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半個夢 作者: 大餅 (全書完)

360  他鄉遇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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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外出,對寢室的姐妹們說,自己去約會了,打扮得漂漂亮亮得,並駕著夏喬喬的寶馬,意氣風出了門,但實情要做的事情,卻是來買門票和帶路,和聽這男人唧唧歪歪的擠兌話語,這很令施妙兒鬱。\\

    早知道不穿短裙,美輒美,最傷人的不是秦江的無視,而是招架不住山蚊子,才走小半會兒,嫩嫩的大腿就被螫出幾個大包,奇癢難堪,搞得一邊撓癢癢,一邊還得顧著看路的施妙兒,虛火漸長。“你到底想去哪?好好的道不走,幹嘛偏要鑽僻徑。”

    秦江不管不顧,埋頭翻造了一下草叢,終于在裡面找出一件用報紙裹著的家伙。“蕭晉辦事不錯,回頭獎勵他兩碗餛飩面。”

    “喂!跟你說話呢!”

    秦江好整以暇道:“你知道哪裡有坑谷或溝壑?或之類的景點?”一直對照著夢境和現實兩之間的山勢、景物,但是很無奈,大山是大山,可一些在夢境裡屬于標志性的石塊,凌亂的早已經被林園挖走,有型有樣的幹脆打磨成了雕塑,如今工具找到了,正是該導遊揮效能的時候。

    施妙兒果然認識,手兒虛指:“有,石甕谷,在驪山東、西繡嶺之間,還有一處牡丹溝。”

    “早說呀,帶我去。”

    施妙兒又冤又氣:“你才早說呀!害我到處喂蚊子!”相較起來,秦江著實比山蚊子更可惡。

    瞅瞅施妙兒,幾縷濕漉漉的絲,野性地吊于臉頰處,粉臉紅撲撲的,香汗更是滲透了大半粉紅襯,裡面暗紅色的內衣,若隱若現,樣子雖狼狽,卻不乏妖媚。\\秦江也覺得這麼折騰一嬌滴滴的女孩,有點過分了,怎麼說,人家也是來幫忙的。

    秦江明白欲速不達的道理,索性,就陪她慢慢遊玩吧。

    驪山是秦嶺山脈的一個支脈。山上鬆柏長青,壯麗翠秀,似一匹青蒼的驪駒,因此得名。

    《古蹟志》雲:驪山。崇峻不如太華。綿亙不如終南。幽異不如太白。奇險不如龍門。然而三皇傳為舊居。媧聖既其出冶。週、秦、漢、唐以來。多遊幸離宮別館。繡嶺溫湯皆成佳境。拋開心中地欲念。秦江才現它美如錦繡。

    這裡一直是皇家園林地。離宮別墅眾多。一路古蹟隨處可見。走走看看。耳邊。再聽施妙兒這妙人兒娓娓道著鍊石補天、烽火戲諸侯等傳說。秦江總算覺得不虛此行了。

    途徑明聖宮。施妙兒忽而興致勃勃道:“秦江。我們求簽吧?”

    秦江翻翻白眼:“不去。咱倆又沒姻緣。進去幹嘛。”印象中。只要一對年輕男女出現。不論是否情侶。抓地是否爛簽。解簽老頭一準挑好地掰。管保他倆天造地設。一世姻緣。更扯地還見過倆男人來求姻緣。他也一樣是那話茬。忒跟得上時代。

    施妙兒啐了一口:“誰跟你求姻緣。我求自個兒地真命天子!”

    秦江無趣道:“聽你這口氣。似乎逢來明聖宮就必求簽地樣子。聽多了不膩味呀?”

    “有趣呀,人解簽的又不認識我,卻回回說地都是那個答案,你能說人家是瞎掰嗎?一次是偶然。兩次、三次就是必然。沒幾分能耐怎麼成?!他說啊,我的真命天子。是個腰纏萬貫的帥公子,到了緣來那天,會手持鑽戒,駕著凱迪拉克來向我求婚。”施妙兒媚眼水汪汪的,一臉憧憬。

    其實多半時候,施妙兒來求簽只為了換取一個虛渺的信念,以其讓自己更有耐性的去守候希望,女孩兒嘛,都這般夢幻和感性。

    但秦江不幹:“不去不去,天都要黑了,還沒到你說的石甕谷,待會兒工作人員來清場,我不是白來一趟了?”

    施妙兒撈起秦江胳膊,又開始迷死人不賠命的嗲:“去嘛去嘛,又花不了多少時間,下一個景點,就是牡丹溝了,而且森林公園沒有清場這一說,就算通宵玩兒,也沒人管你。”

    秦江心中微微一跳,既然這樣,不妨去見識見識吧,反正天色還未暗下來,有些事情,得夜黑風高了才方便做。“好吧......”

    好字剛脫口,施妙兒便呼啦一聲,雀躍奔進道觀了。

    秦江莞爾搖頭,再怎麼宛似風情熟女,畢竟還是個小女生啊

    明聖宮是近代建築,為明清風格,大型純木古群,可惜空有古韻,但缺少底蘊,看著那嶄新的牆磚瓦礫,秦江就不感冒,還好,殿院內景色秀美,環境清幽,主觀雄偉,窗明幾淨,倒有幾分清幽謐靜地境界,讓人為之心曠神怡,值得一遊。

    這裡香客、遊客肩摩踵接,人氣頗盛。

    兜頭掃視一遍,很容易就在萬綠叢中,尋到了那個粉紅亮點施妙兒,她正在大殿偏廊上一處解簽的攤子前,詢問著對方什麼。

    秦江優哉遊哉走過去,正好聽到解簽老頭一番話。

    “......緣份天注定,是你的,終歸是你地,姑娘無須憂慮,到了緣來那天,腰纏萬貫的佳公子,自然會手持鑽戒,向我求婚......”

    果然又是這句,秦江困惑解簽神奇的同時,卻隱隱覺得那老頭的語音,有點熟悉。

    施妙兒疑問道:“咦?先生,你不是說他還駕著凱迪拉克嗎?怎麼少了?”

    “我有說過?”嗯!”施妙兒毋庸置疑的斷定。

    “呃,腰纏萬貫的佳公子,已經可以說明一切了。”

    果然夠圓滑,秦江近前,看看那神棍,卻不禁眼珠子一突:“張鐵嘴?!”

    “啊?喲,秦小哥!”被冷不丁叫到,張鐵嘴便打了個哆嗦,象是不可告人一般心虛。

    秦江咧嘴笑笑,一屁股坐他跟前:“嗨,你咋混到這來了?”

    張鐵嘴眼睛一瞪,徒然察覺這樣很不虛懷若谷,忙又轉回一副仙風道骨狀:“緣份啊緣份。”

    “靠!您就甭緣份了。”撞見老熟人,秦江便不由想起申海的種種過往,看著他那束梳洗過的幹淨山羊胡子,倍覺親切:“來,他鄉遇故人,咱爺倆可勁聊聊。”

    “這......我在上班。”

    “......”
361  道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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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難想像,您一算命的,能說出上班這麼白領的詞兒。”秦江覺得好突兀。

    “嘿。”張鐵嘴訕訕道:“小哥入相了,三流九教,僧道禪尼,不都是一個職司嘛,何必計較稱謂。”

    拋開他的形象不說,秦江總覺得他一言一語,頗有禪理,當得起隱市高人:“你啥時候來西安的?”

    問出這話,秦江才省起自己在外,也逛蕩了不少日子,家,已經淪落到偶爾一回的地步,外面精彩的世界,緊緊拽住了自己的衣角,這叫什麼?這叫樂不思蜀。如今的申海,更象個臨時停靠站,它的點點滴滴,幾乎要淡出自己的生活了。

    張鐵嘴嗟嘆:“如今的人,不信命這一套,即便倒了八輩子霉,他們也寧願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哪還有機會在大城市混下去?前段時間吧,經道上朋友介紹來驪山,我老鰥一個,了無牽掛,想來,也就來了。”

    施妙兒看看秦江,看看解簽老頭,聽他們很沒營養的互訴衷腸,生感無趣,反正佳公子、鑽戒、凱迪拉克一樣不少,便懶得再伺候,于是丟下一句:“你們聊,我先到處玩玩,走就招呼一聲。”說罷,往偏殿去了。

    張鐵嘴嘿嘿望著她妖嬈背影:“你女朋友?”

    秦江揶揄說:“你不會掐指算嗎。”

    那曖昧態度,讓張鐵嘴誤會了,老小子咂巴一下嘴,不無惋惜道:“你若早來一步,我就給你們牽牽姻緣了,可惜我已經解說了腰纏萬貫佳公子......”

    “得得得,拉倒吧就,蒙人也不帶蒙鄰居的。”秦江沒好氣。

    忽然,張鐵嘴掃見秦江鼓鼓的腰間,眼睛遽然一亮。賊眉鼠眼的望望左右,而後悄聲問:“秦江,你......來摸金?”

    “摸什麼金?”秦江一愣。逐抬起胳肢窩嗅嗅。我確實摸了兩噸黃金回來。只出手了一部分。這老小子。不是這麼神通廣大吧?這樣也能聞出我身上地金子味?

    張鐵嘴情知他曲解了:“我是說盜墓。”

    秦江心頭咯□一跳。有點被他地神算嚇著了:“老頭。別亂說哈。”

    張鐵嘴猥褻地小眼。滴溜溜轉了一圈:“你腰間別地。不是工兵鏟嗎?!”

    秦江臉面遽然變色:“老頭。你......”腰後。確是別有一把仿德制工兵鏟。可折疊。輕巧靈便。實屬挖土掘墳地最佳利器。今天託蕭晉找人買了。並翻牆藏進來地。沒想張鐵嘴眼真毒。這也能看出個端倪來。媽地不去當內衣推銷員。太屈才了。

    張鐵嘴證實了心中猜想。古怪笑笑:“小兄弟。老夫知你懂得窺天。能曉未來。但這種陰損之事。做多是會折壽地。”

    對方反應不大,秦江倒是放了一半心:“你想太多了,我打算跟剛那位女生,在這蒼山綠林裡,合種一棵愛情樹,以見證我倆海誓山盟的感情,也算為綠化園林做點貢獻吧,只盼她一時感動加衝動,明兒就陪我去登記。”如果你捅出去。我難道不會耍賴嗎,大不了老子真給園林種棵樹就是了。

    張鐵嘴白了個信你才怪的眼神,悠悠說:“西安乃歷史名城,古蹟眾多,屋前、屋後、田地裡,隨便刨刨地,也能出些秦磚漢瓦,來這裡的遊客,十之有二。不是盜墓。就是文物販子,常言說貓有貓路。蛇有蛇道,我心照就是。”

    秦江心中微動,品出了些味道來,猴精道:“老頭,別光揀我笨,你一眼能看出我背後的家伙,嘴上說得頭頭是道,恐怕你來明聖宮地目地,也不單是給人解個簽那麼簡單吧?!”

    張鐵嘴怔了怔,表情隱現窘迫:“呃......”

    秦江越看越起疑:“老頭,我看你才是真正來盜墓的吧?別狡辯,你表情就象偷看人姑娘洗澡被現,又準備矢口否認一個樣。”

    張鐵嘴大是尷尬:“有那麼明顯嗎?”

    “就是!”

    張鐵嘴心虛四下望望,才低聲說:“我只是幫那些河南淘沙官看看地理,嘿,風水有所謂的乾坤聚秀之區,陰陽和會之所,自然也有九宮八卦,生死休開之禁,他們最講諱忌,這些恰巧是我的強項。”

    秦江雖然隱約知道張鐵嘴不簡單,卻不知道他是個這麼有故事的人,之前怎麼看他,還有幾分高人模樣,如今的形象,簡直象個剛從糞坑裡撈出來的屎人,一點也不幹淨。“操!這跟直接盜墓有啥不同!都一伙的!”

    張鐵嘴癟癟嘴,也很不服秦江貶低別人,抬高他自己的作派:“那你呢?”

    “我......我挖自個兒地墓,不算盜墓吧?!”秦江覺得,嚴格意義上說,自己不算盜墓,所以腰桿比較挺。

    不過,如果夢境是真的現實,裡面掩埋的,應該也有自己地屍體吧?想到這兒,秦江不免泛起荒謬感,那要如何解釋現在活生生的自己?

    “行行行,咱倆誰也甭擠兌誰,既然同道,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你的目標?省得咱兩邊犯衝。”此時的張鐵嘴,才形如其人,象極了一偷雞摸狗的家伙,比之還闊論高尚,實在多了。

    秦江隨手指指牡丹溝方向。

    張鐵嘴徒然驚愕:“不是吧小哥,你也去坑儒谷?”

    “啊?你也是?”秦江一愣,旋之,證實了夢境無誤,坑儒谷真的就在牡丹溝,更吃驚的是,對方一伙民間倒鬥居然也知道,他們沒有軍用羅盤,沒有探測儀,對那些自視甚高、裝模作樣的考古學家來說,是何等的諷刺。

    時隔兩千多年,別人不清楚那番景象,秦江卻是親臨其境了,話說鹹陽城好幾百儒生被逮捕後,連牢房都不曾進,就被直接拉去了坑儒谷,他們身上地物件,自然也殉了主人,其中,肯定有些東西吸引了這伙淘沙官。

    張鐵嘴悻悻不已:“誰說不是,你們一伙多少人?”

    秦江扯扯臉皮:“就我一個。”

    張鐵嘴定定看他一眼,蹙眉道:“秦江,不是我說你膽大,古玩這一行,水太深太渾,陷阱、暗戰隨處可見,你一個人勢單力薄,還去牡丹溝搶食,恐怕......念在大家曾是街坊鄰居,勸你一句,放棄吧。”

    秦江無所謂道:“放心,地點雖然相同,不過目地不同。”

    張鐵嘴搖搖頭:“蒙蕭大姐不嫌,經常接濟我,她對你的期望,我也略有所知,但絕不會是這番雞鳴狗盜的事業,我人是髒了,卻不忍她兒子也步入這一陰損行當,聽小老兒一勸,歸去吧。”

    秦江臉上泛起一抹溫和,可眼裡仍是那般堅定:“放心,我有自己的底線,不會令老媽操心,也謝謝您老的愛戴,事情不象您想像那樣糟糕,只是出于某種原因,牡丹溝我非去一趟不可。”

    今天忙,又是2000了,嘿
362  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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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因為張鐵嘴的那丁點善心,秦江決定不再腹誹他的為人。

    舉報嘛,更不會了,因為秦江也有一肚子壞水。其實,很難區分自己的行為,究竟是盜寶還是挖寶,實情那《廣陵散》是至交好友聶汐止祖傳的東西,但普天之下,莫非黃土,要說它是國家的也行,這事見仁見智。

    “你們幾點開始?我想提前去,省得雙方撞見起誤會。”

    “寅時,那會兒,正是虎變龍蒸。”

    “不懂。”

    張鐵嘴悻悻道:“就是說凌晨三點至五點。”

    “哦。”秦江點點頭:“老頭,那我先走了,還沒踩點呢。”

    張鐵嘴猶豫片刻,說:“既然你不是為了儒坑,何必非得今天去?”

    不管是自己一方,還是秦江一方,做這事兒,最好隱秘為妙,若一窩蜂全去牡丹溝扎堆,太容易起哄、起爭執了,別到時驚動林園守衛,大家都落不著好,再說,你秦江新丁一個,胡挖亂掘,搞得現場一塌糊塗,讓人巡山員察覺不對勁,自己後面這一拔淘金官,還掏個鳥啊。

    “我有今天必須完成的理由。”秦江淡淡笑說:“我重申一次,我的目標是牡丹溝,不是儒坑,和你們壓根沒有利益衝突。”

    張鐵嘴仿佛被撞破了心事般,老臉微紅:“咳,我不是懷疑你......算了,願你一切順利。”

    藉此。二人分手話別。

    秦江找了半天。才在偏院魚池邊。看到玩得忘乎所以地施妙

    “哎。出吧。”秦江隨意道。

    施妙兒訝然:“不是吧?天就要黑了耶?我還沒吃飯呢!”

    秦江手一揚。拋出一物。

    施妙兒趕緊接住。一瞧。頓感窩憋:“我陪你老半天。你就拿倆包子來打我呀?”

    秦江臉一黑:“少廢話,你的職責是導遊,本來就該自備幹糧,我給你是人情,不給是道理,出了驪山這大門。咱們才算扯平,往後橋歸橋、路歸路,再想啃我的包子,門兒都沒有。”

    本來青山綠水,美女伴遊,是何等愜意的事情,可惜秦江的心,已經被千古迷案和價值連城的曲譜所佔據,甭管施妙兒長得多象朵花兒。如今也只當她狗尾巴草對待。

    施妙兒嘟嘴嘀咕:“就知道,300萬不可能這麼輕鬆.......”

    這時,天色已經暗沉。要不了多久,夜幕便會降臨。遊客已然開始散去,偶爾半道上撞見一、兩拔人,也是歸心匆匆,山間小路,顯得清曠空寂了許多。從明聖官下來,乘索道能直達公園出口,往東的牡丹溝,則不是主要景點幹道。那處更為靜謐。

    施妙兒瞧瞧左右,有點忐忑:“鬼影都沒一個,你支使我來這,不會對我做什麼吧?”

    秦江嘴角一瞥:“做夢去吧你。”

    施妙兒委實氣不過。“怎麼說話的?!象我這樣的大美女,很容易被男人覬覦,能不防嗎!”

    秦江翻翻白眼:“有病。”

    施妙兒啼笑皆非,自問自己地美色,足以讓每個心懷叵測的男人覬覦,偏偏。碰上了個不稀罕自己,又特沒風度的家伙,脾氣都給磨沒了,不過這樣的男人,恰恰能吹走自己心頭的那點點不安,也不知是不是被氣的。 書

    “到了。”

    “什麼到了?”

    施妙兒頓住腳步:“牡丹溝。”

    抬眼望,前面,是座小橋,名曰牡丹。橋下有條深溝大壑。地勢寬闊平整,底下林籟泉韻。好不清幽,為了實至名歸,下邊種植了一片牡丹,可惜因授限于環境,不能遍植壑底。

    夢境中,人在谷底,無法概覽全貌,可即便歷經歲月,但山形地勢,仍隱約熟悉,秦江心頭不可自主地,湧起陣陣悸動,鼻息間,仿佛聞到了一股淡淡血腥,腦海中,又映現兩千多年前的殘戮影像,甚至耳邊,還幻出邈邈慘號。

    就是這裡!

    秦江目光熠熠瞪著谷底,頭也不回對施妙兒說:“你的任務完成,可以回去了。”

    施妙兒怔了怔,望望四週那黝黑的山巒密林,宛如其間藏著的魑魅魍魎,會突然張牙舞爪撲向自己一般,打了個哆嗦,挨得秦江更近了。“喂!有你這麼過河拆橋的嗎,天老黑老黑的,我一女孩兒家,哪敢獨自走山路,要是遇到劫色的咋辦?你賠我貞操呀!”

    “醫院補一塊貞操要3000塊錢,這個我還是賠得起的。”

    “你!”施妙兒都氣樂了:“不管!你上哪我就跟到哪

    秦江沒空跟她扯皮,找塊平坦點地坡道,探了下去。

    “等等人家嘛。”想歸想,施妙兒可是一點也不敢耽擱,慌忙跟上秦江。

    尖尖的高跟鞋底,走人工石板路不覺怎樣,可走泥石路,特別遭罪了,黑燈瞎火的,施妙兒一個不慎,絆了下腳跟,身子徒然傾倒,眼看前面是徒陡地山坡,一路滾蛋下去,不是傷筋錯骨,就是小臉刮花,駭得她尖聲驚叫。“哇!!”

    秦江反應迅速,一手抓住樹幹,一手迅速撈了過去。

    別看秦江貌似無良,卻一直留意著這小累贅,畢竟人是他喊出來的,要有啥三長兩短,不好交待。

    咦?沒事?施妙兒惶惶睜開眼睛,猛不丁嚇了一跳,秦江的大餅臉,就映于鼻尖處,很有逼迫感,害得她心頭小鹿直撞,慌忙拉開距離。“放開我。”

    “咳,暫時不能放。”

    “流氓!你......你手抓到我胸部了!!”不但抓,而且力道很大,施妙兒身子骨軟,通紅的俏臉。幾乎能掐出水來。

    “你故意的!”

    “切,這玩意我沒摸過一千,也提溜過八百,不值一哂,你別放心上,事急從權。我也是無心之舉。”

    “混蛋撒手!”施妙兒羞惱交加,死命掙扎,並張嘴就啃。

    “靠!屬狗的!”秦江吃疼,索性鬆開。

    施妙兒感覺身低下一空,“哇!”一聲,咕咚兩個懶驢打滾,掉下三米外的一個小凹坑內。

    秦江聳聳肩:“這可是你自找的。”

    半晌,趴在草地上的施妙兒不見動靜,卻傳出一陣嚶嚶哭泣。

    秦江頓時頭大。兩步趕過去,扶著她削瘦地盈盈雙肩,尷尬問:“哎。摔壞沒?”

    施妙兒梨花帶淚,捏著粉拳恨恨捶秦江:“你就是故意的!嗚嗚嗚嗚。”今兒過得太舊社會了,跟苦命丫鬟似地,伺候這可惡的家伙,烈日暴曬,蚊子叮咬,水都不賞一口,別的男人,誰不會憐香惜玉啊?!偏秦江不當一回事。完了不見一句安慰話,還嫌棄人,剛差點就被他辣手摧花。

哽咽抽搐的她,很有楚楚可憐的味道,令人不禁心軟。“算我錯行不?別哭.啊,容易招狼,來,給你塊糖,□□□□!”秦江變戲法似的。舉過一塊棒棒糖。“剛才在解簽老頭那順地。”

    施妙兒噗哧一樂,卻又覺自己又哭又笑,很沒面子,不由氣苦:“你拿我小孩哄啊!”

    秦江不會安慰人,或說以前壓根就沒安慰女生地經驗。“好好好,你要怎樣才能消氣,直說,只要我能辦得到,一準如你的意。”

    “你說的呀!”

    “騙!你是小狗!”秦江慢慢攙她起來。

    施妙兒拐了下腳。貌似扭到的樣子。“背我。”

    秦江為難道:“不要吧?剛摸過你前面。這會兒又摸你屁屁,是不是太便宜我了?”

    施妙兒撅著小嘴:“不管!”

    秦江無奈彎腰。

    施妙兒不免小有得意。早知道這麼遭罪,買門票那會兒就先摔上一跤了,讓他烏龜似的駝著自己滿山跑,多解氣呀。“喂,你到底要去哪裡?”

    雖然牡丹溝因唐玄宗在此開闢牡丹園得名,曾經種花萬本,色樣各殊,卻也不至于比驪山其他地方的古蹟,名勝多少。施妙兒很不明白,秦江為啥三更半夜要上這兒轉悠,到底弄的什麼玄虛?

    “你吃啥了?這麼沉?”

    “切!人家蝸牛馱著屋子走,毫無怨言,你一男人真沒用。”

    “表拿我和蝸牛比......”

    還沒等施妙兒開始享受輕鬆,秦江走了十來米,便停住了腳步。

    “下來吧。”

    “嗯?”施妙兒一滯:“什麼?”

    “到了。”

    “嚇?總共才走了幾步路呀?”暈,屁股還沒被他的手摀熱呢,就到站了?施妙兒奇了怪了,想整他一回,咋就這麼難呢?!啊,別說修理他,一接近,自己就只剩倒霉地份了。

    秦江沒空搭理她,一路漫步,睜大眼睛打量四週,但凡有熟悉地形,便一而再地比對夢境。此處密林遮天,更顯霾,施妙兒心神不寧扶住秦江肩頭,亦步亦趨緊跟著。
一股山風刮過,兩人都覺徹骨陰涼,施妙兒只以為是凌晨溫度下降地緣故,秦江卻有些毛骨悚然,無它,這處積聚了太多地怨氣。

    溝壑狀似不規則地長條,走至一頭,有坡道徐徐而上,一頭,則是寬闊平野,按照夢境指引,快走至出口處,現谷邊聳立著一塊頑石,秦江心神為之一動,虛空中,飄飄忽忽的,然回響起聶汐止臨終的言語。

    “此坑後枕頑石,前觀驪山,佳地矣。”

    秦江抽出工兵鏟,伸展開來,困難的咽了沱口水,顫著腿靠過去。說實話,秦江不止見過一回死人,膽子不小,但這樣明目張膽去挖人墳塋,仍是有點心怵。

    “秦江,你幹嘛?”

    秦江手腕嚴重的抖了抖:“靠!別一驚一乍的!”

    施妙兒的眸子,眨巴眨巴的,泛著精精亮光,黑夜中儼如貓眼。“問你幹嘛呀?我千辛萬苦把你帶這來,就是為了挖土?”

    秦江不敢說自己準備挖自己地墳,不然施妙兒不嚇死也得嚇暈。“我吧,想在這種棵樹,見證咱倆的感情,等明年春暖花開.......”

    對于男人的調侃,施妙兒早已練達老成,習以為常,一點火氣也不冒:“對不起,我並不愛你。”

    “所以,我正準備親手埋葬我的感情。”

    “你也忒能掰了,咯咯咯”施妙兒忍俊不禁,清脆的笑聲蕩徹了山林。

    秦江無所謂,繼續小心刨土,好一會兒,也沒碰到骨骸,想來歷經兩千年,早已灰朽盡消。

    施妙兒找了塊草地,盈盈坐下,饒有興致望著秦江搗鼓。不得不承認,短短一天時間裡,這個無理頭的家伙,給自己帶來了窘迫、羞辱,但同時也帶來了許多刺激和快樂,比起那些花錢、送名車,只為博君一璨的公子哥,還叫人難以忘懷。

    □!

    秦江心頭一緊,鏟頭明顯的碰到堅硬物體,忙丟開工具,用手慢慢撥開泥土。

    一卷子木條,赫然顯露出來。

    秦江渾身血氣轟地直突印堂,一屁股跌坐地上,瞠目結舌,整個人呈石化狀。

    廣陵散!

    真的存在!!

    太詭異了,聶汐止竟葬在此處,如果我沒送小將軍一只Zippo打火機,他地下場,會是和其餘儒生一起坑葬嗎?天啊,是我靠夢境穿越過去影響了歷史,還是歷史本來如此?

    “你怎麼了?”秦江的表情,讓施妙兒感覺不對勁。

    “我找到了......”

    “找到什麼了我看看?”施妙兒湊近一瞅,不屑道:“切,一扎燒烤棍子,至于嘛。”

    秦江懶得解釋,躡手將木條抽出,借手機熒光仔細審視。

    木條漆黑,厚重結實,有些地方已經腐朽,但能穿越千年保存至今,已算是萬幸,其間涉及的地理、水土、氣候等考古專業,就不是秦江能解釋的了。木條中間有孔,一看就是串線用的,展開再看,每根木條上,寫有小楷字,篇頭文字描寫,一如夢境中看到的那樣。

    沒錯,這是貨真價實的廣陵散!

    秦江自腰間取出一只水筒,拔開蓋子,陣陣怪味便飄散出來,很是幹澀、刺鼻,這是讓蕭晉從古玩市場掏來的,用以保護木質文物的加固劑,裡面地液體成分,說實話秦江也一無所知。

    小心將那扎木條塞進去,蓋好,將水筒系在身上,至此,事情即告完結。

    秦江出神站在土坑前,默然沉吟,心感淒淒。

    兄弟,您地曲譜,重見天日了,我會秉承您的意願,讓它傳揚世間。

    您旁邊,埋地可是過去的我?咳,這解釋委實有點扯,估計可能是一位姓候的方士吧,不知老天開了什麼玩笑,讓我附身在他身上,並經歷了這一切,往不可諫,嗚呼哀哉。
363 你方唱罷我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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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嗦......

    施妙兒猛地轉身,環視四週黝暗的所在,除了草叢的鳴叫,沒有任何現,不安的戳戳秦江。“你聽到什麼沒?”

    秦江漠然回頭:“怎麼?”

    “我好像聽到有動靜。”施妙兒聲音有些顫。

    莫不是張鐵嘴一伙?秦江提起精神,悄悄拉過施妙兒,隱入頑石後,湊她耳根輕聲說:“噤聲,可能有人。”現在自己身上背的,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容不得半點閃失。

    施妙兒被他一嘴的熱氣,呼得渾身冒雞皮,卻也不敢輕挪半步,只顧死死的揪著秦江衣服,唯有如此,才能安撫內心惶栗。這個時間,出現在荒郊野地的人,非奸即盜,如今的劫匪太貪了,搶了錢還要順帶搶點什麼,特別是對女性,施妙兒不怕才怪。

    “輕點扯,我褲頭都要讓你扒下來了。”秦江一肚子抑鬱。

    死秦江!施妙兒嫩臉湧出了嫣紅,幸虧晚上看不見。

    片刻,遠處冉冉升起幾道黑影,也不說話,亡魂似的杵在那兒,從小就懼怕妖魔鬼怪的秦江,登時汗毛直豎。

    這時,施妙兒又拍拍秦江肩膀,指指身後。

    秦江疾疾探望,後方,也有兩個家伙,自己二人,顯然是被包圍了。沒轍,秦江只好硬著頭皮,聲色俱厲吼話:“誰?!”

    “朋友,你撈過界了,放下背後的東西,我可以不予追究。”

    好嘛,會說話就不是鬼了。秦江恢復膽氣,語帶輕蔑:“誰啊你?”

    一道黑乎乎的人影回說:“淘沙官組頭。”

    顧名思義,組頭就是頭頭。專門負責拉伙。組頭一般是些有一定勢力的人,出資組建盜掘團隊,拉攏一些專業的盜墓。作為技術指導,再雇用一些體力勞工去挖掘。盜得財寶後分取贓款。出資人所得收益最多,專業盜墓次之,體力勞動的分成較少。

    秦江心生不妙:“張鐵嘴沒跟你們提起過我?”

    “張鐵嘴只提取看地理風水的傭金,並不是我們一伙地,你不用跟我們攀交情。”對方很不給面子。

    “我又不是來搶食的,你們的地盤,我可連一塊土也沒刨,你們還想咋地?!”

    組頭陰孜孜道:“你能找到這兒來。足以證明不是泛泛之輩,一個高手掘取出來的東西,自然差不到哪去,我瞧了半天,似乎是竹簡對嗎?”不愧長年活動于暗夜中地陰人,黑咕隆咚地也能看個分明。

    秦江嗤鼻道:“怎麼,想搶?”

    “如果你堅持。”

    “我堅持!”

    對方不再搭話。身後那兩人,手裡拎著工兵鏟之類的東西,殺氣騰騰包抄過來。

    秦江更幹脆,刷地舉起消聲手槍,正是今天白天,裝了空包彈那把,不過,此時已是實彈,當機立斷,咻咻咻便開了三槍。秦江最喜歡對付黑暗勢力的人。你往死裡整。他們還沒法向警方申冤,甚至啞巴吃了黃連。也得幫忙將事情掩蓋住。

    “哎喲!”

    “哇!小子有槍!”

    兩名倒霉蛋,即刻應聲倒地,沒什麼重傷,只是腿腳瘸了,不到關鍵時刻,秦江也不願多造殺孽,可也夠他們受的了。

    噗!

    一聲洞穿悶響,秦江只覺背心一熱,情知自己中彈了,急忙帶倒惶無措的施妙兒。

    媽的,這伙盜墓有配槍,顯然不是什麼零散組合,而是集團分子。

    能稱之為組頭的人,自然裝備得起槍支,何況這個行當黑吃黑的情況時有生,沒有武器,怎麼保障團隊地利益?反之,也可以謀求自身利益。隔行如隔山,秦江哪裡明白其中的道道?用血肉之軀去驗證一件事情,是要吃大虧的。

    “別起來,他們有槍!”

    施妙兒大驚失色,一時沒了主意。

    你先走,我後頭掩護!這句話,秦江當然是打死也不會說的。“我中彈了,扶我走!”

    施妙兒小臉頓時灰敗,只懂得傻傻瞪著秦江。

    秦江毫不憐香惜玉的刮她一後腦勺,將人打醒:“我臉上有花呀!趕緊走人!”

    “哦哦。”施妙兒攙起秦江,步履蹣跚地往後撤。

    後頭那兩個受傷的家伙,一瞧人衝自己來,忙不迭忍疼滾去一旁,給這煞星讓開一條老寬的道路。話說回來,組頭才有槍,他們二人只負責挖坑,等同于民工,拿什麼阻截這一男一女?!

    組頭是個老奸巨猾地家伙,秦江抵死反抗,也要將東西帶走的舉動,讓他更加堅信,秦江手上拿的,肯定是個大寶貝,竹簡能珍貴到哪去?不懂了吧,你好比殷商、秦漢的聖旨、藏寶圖、公孫舞娘的絕世劍法等等等等。“跟上!別讓他們跑了!”

    “組頭,儒坑......”

    “那土坑又不長腿,先追人!”

    啪!

    頭頂一塊樹皮劇烈剝落,秦江下意識低了低頭,已經證實,對方起碼有兩條槍,情況很糟糕,因為自己就剩下三顆子彈,幸虧對方也有所忌憚,不敢逼得太近,總算有點週旋餘地。

    想當初,在魚兒紅應對上百賞金獵人,衝鋒陷陣,毫無傷,何等的八面威風,可如果不依靠半個夢,秦江撐死也不過是個會放槍的菜瓜而已,有時候,也蠻懊惱自己這種時強時弱的狀態,奈何啊,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

    半道上,秦江想打電話找援兵救駕,可一瞧。好嘛,這爛貨居然沒信號。再討要施妙兒的,更鬱悶。人姑娘家一身裙襯,布料本來就少。自然不配備衣兜這種東西。哪來放手機地地兒。

    欲哭無淚啊,回回都是求助無門,到頭來,還得靠自己。

    施妙兒一個女孩兒家,身嬌體弱,才一會兒,便氣喘籲籲,汗如雨下。腳步逐顯踉蹌,別說攙扶人,有幾次差點還帶倒秦江,若不是後頭有兇神惡煞撅著屁股來,她一早撒手不幹了。

    最後,二人只得轉入一大樹後,休息回氣。

    此時。秦江腦袋混沌,思維遲滯,視物也慢慢模糊,體內力氣,正一點點地洩漏,這是失血過多的症狀。

    施妙兒累得要死,也不忘關注秦江,他雖然氣竭形枯,一副快掛了地樣子,可仍是個男人。仍是自己的主心骨。潛意識裡。只要秦江沒死,他就是對方的第一目標。身為第二目標地自己,才能繼續殘喘。他若兩腿一伸,恐怕就要論到自己遭劫了,唇亡齒寒啊。

    “秦江,秦江!你別閉眼呀,聽人說這會長睡不醒的秦江不動不彈,生象斷了氣似地。

    “嗚,你不要嚇我啊。”施妙兒不禁恐慌失據。

    遠處又傳來議論聲:“組頭,那小子好像不行了。”

    “笨蛋!別這麼大聲!我知道,哥幾個,上!男地歸我,女的歸你們!”反正幹這一行就是犯罪,他們不在意多加一項刑罰。

    施妙兒那抹動人的暗香疏影,委實令人騷癢。他們是盜墓,但先是一伙狂徒,狡妄無忌,整天出沒于陰地府,黑暗,令**無限增擴,人心,也會變得畸形,更有甚,對保存完好的古代女屍,做出令人指的奸屍行為,偶爾客串一下色狼,已經算是特別君子了。

    施妙兒的心,頓時涼了半截,瞧對方那種分配方式,自己能落啥好下場?!

    兩位組員哇哇嗥叫著,豕竄而來。

    原本雙目緊閉的秦江,突然側臥下來,瞄準黑影,槍口一震,噴出兩道火光。

    “呃!”

兩個盜墓人噗通地,華麗栽倒。

    中計!組頭狼狽地撲入附近草叢中。

    這回秦江沒有留情,自個兒都他媽飆半斤血了,還管什麼法律不法律,拼一個夠本,拼兩個有賺!

    施妙兒摀著嘴兒,媚眼大睜:“你裝死!”

    秦江翻翻白眼:“犯得著裝嗎,我都死半截啦。”

    “小老弟,你只剩一顆子彈了。”組頭不甘地打擊秦江。

    秦江譏諷道:“給你一顆足夠。”

    “你對自己的槍法很有自信?”

    “要不試試?”

    兩人針尖對麥芒,爾虞我詐。末了現這種口水仗沒意義,便都斂聲屏息,琢磨對策。

    趁此空當,秦江調頭面對施妙兒:“來,幫我包扎一下傷

    但施妙兒卻不在狀況內:“你......殺人了......”

    “靠!你見過不開槍、不犯命就能保護雇主地保鏢嗎?!你管這些幹嘛,別瞎琢磨,幫忙包包傷口,不然我撐不到醫院!”這血嘩嘩的,自己都感覺身子輕了幾兩。

    “背後。”

    展開手機屏幕,就著微弱亮光,施妙兒心驚膽戰瞄了瞄,秦江的傷口,位于肩胛處,一個孔洞正滲著粘膩血水,髒污了他大片衣服。施妙兒胃部立即翻騰,幹嘔就算了,人還搖搖晃晃,看似就要暈厥過去。

    秦江慌忙扳正她。“嗨嗨,鎮定點,你說暈就暈,誰給我弄傷口呀?!”

    施妙兒唇色如土:“怎麼弄?”

    “找布呀。”

    “哦。”施妙兒沒了以往的機靈勁,笨手笨腳的。“布呢?”

    秦江愣愣盯著她的超短裙,“是哦,再撕就沒了......”危機四伏的環境裡,腦海中居然無聊地幻出施妙兒仗義獻衣,而後裸奔山林的情形。

    施妙兒本能夾住雙腿:“沒門!”我這點布料,全扒下來,也不夠纏一圈你呢!

    秦江鬱悶不已,自己的衣物更不消說了。全是污血、泥土,沒一處幹淨的。

    半晌,對面淅淅嗦嗦。秦江豎起耳朵傾聽,很快就沒了聲息。場面又恢復幽靜。原本安靜的草蟲,又開始歡快鳴叫。看來,對方是心怵自己地狠辣,見事不可為,退卻了。

    人一走,秦江立刻枯蔫下來,仿佛耗盡精力,有氣無神道:“扶我走。找家醫院。”

    “哦。”施妙兒訕訕反問:“醫院在哪?”

    “拜託,你才是地頭蛇。”秦江很沒好氣。

    施妙兒癟癟嘴:“那我們往東走吧。”往東是哪裡?不清楚,只要能遠離這伙野蠻的歹徒,比什麼都強。

    受傷的滋味實在不好,背部陣陣地灼熱,手腳冰涼酥軟,身子半邊麻。不可控制,又一陣山風掠過,只覺寒滲了骨頭,秦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遠,以前中槍,至多傷了手腳,這回最嚴重了,竟然能讓自己品味瀕臨。的同伙招招手。

    組頭懶得顧那兩個卑賤家伙地死活,黑口黑臉走回場中。今晚己方死了兩人。動靜鬧太大了,恐怕要過段時間才能對儒坑下手。念及至此。掏出手機,去了一電話:“李子,過來清道。”

    說完,蹲在秦江剛才挖坑地地方,小心察視。

    組頭取出電筒,照射著坑口,用毛刷、牙簽等物,剔剔掃掃,手法相當熟練,看得出,他並非單純的出資組頭,八成就是靠盜墓地家。

    不一會兒,令他驚喜的是,居然還能有所斬獲,坑裡,出土了一片木簡。

    那一男一女挖走的木簡,原物痕蹟,仍拓留在土中,將兩對照,分辨大小,得出結論,這片木簡要大一些,明顯不屬同一規範,更象是古人畫蛇添足,另外在正文之前,書寫的一篇《前言》。
不怪秦江疏忽,他要找的,是成扎的木簡,單根地只誤以為是垃圾樹枝。

    當組頭看到木簡上的文字聶政刺韓王曲,一如秦江那般,被人點了穴。

    組頭連罵三句屎,暴跳如雷,為了秦江的奸詐,也為了自己的錯失。

    聶政刺韓王曲是啥?絕唱!要不怎會稱之為考古界的遺憾?!拋開這些不說,它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你就是掏一百個粽子,挖到滿坑的青銅,也不如它矜貴。組頭忒想哭,嚎啕大哭。

    儒坑算什麼,屁!

    組頭拔足飛奔,往秦江方向而去。

    “頭!我們咋整?”

    由施妙兒扶持著,秦江跌跌撞撞,終于走出了叢林。

    豁然望去,前面是一馬平川地田地,這處,已經是趙灣地界。不遠就有個小村落,看到人煙,施妙兒總算鬆了口氣,文明社會好啊,那深山老林,當姑娘的,難免擔驚受怕,怕被秦江叉叉,怕被歹徒叉叉,完了又怕被毒蛇蟲蟻叉叉。

    施妙兒肩膀一重,瞧瞧懷裡的秦江,現他有點想投胎的模樣,慌忙扇他兩耳光,將人扇醒。“秦江,我們出來了。”

    秦江抬起昏悴的臉,努力辨了下環境,弱道:“去村子,找醫生。”

    時值凌晨三點,施妙兒艱難挪近趙家村。

    除幾條狗零星嗥吠,四下裡一派淳靜,施妙兒茫然抬頭搜找,冷不丁,看見村口有個大大的醫字,心中狂喜,接著就感覺一陣虛脫。是啊,身後那星星點點的血蹟,隨之一路潑灑,秦江的生機也在不斷逐減,擔負他人生死的重責,著實焦心煎熬,弄得施妙兒身心疲憊。

    梆梆梆!

    小手拍麻了,才見裡頭燈亮。

    吱呀,厚重的木板門打開,一個戴著圓框眼鏡,學院派地農村老頭,睡眼惺忪探了出來:“天還沒亮呢,誰家地牲口又有毛病了?”

    施妙兒往秦江努努嘴:“他。”

    老頭徒然瞪大眼睛,睡意全飛:“你不是吧?治人?我這是可是獸醫站啊?”

    “嚇?獸醫店?!”施妙兒一臉的神奇。更多地還有冤屈,千辛萬苦才將人扛到地頭,老頭卻說恕不招待。這會兒,我又去哪去找醫生呀。沒準半道上。秦江挨不過就OVER了。

    “姑娘,我看他是受了槍傷吧?”老頭雖然是鄉下獸醫,但不瞎。

    施妙兒直接忽略他的問話。“請問,最近地醫院在哪?”

    “這......離趙村還有三個小時車程,不過衛生所比較近,要一個半小時。”

    施妙兒心一橫:“既然附近沒醫院,那你就幫他治治吧!”

老頭訝然:“姑娘,我這是獸、醫、店!”

    施妙兒無所謂道:“行了。明白,湊合湊合吧。”

    老頭抽抽臉皮:“這能湊合嗎?!”

    施妙兒杏眼一瞪:“起碼你也算半個醫生,會包扎傷口就成,你看這人,不止血就要不行了,醫父母心,你總不能忍心讓他死在路上吧。”

    老頭哭笑不得。獸醫和人醫的父母心,貌似沒多大瓜葛。“姑娘,我沒治過人。”

    “您死馬當活馬醫唄。”

    “嘿,這我倒是在行!”

    老頭沒醫過人,可假假也懂點醫理,或許是一通百通的緣故吧,尤其在挖子彈這方面,手法極其高明,究根溯源,還得說說那些畜生。偶爾總有豬、牛。戳到木刺蒺藜之類地東西,得取出來啊。取多了,自然熟能生巧。

    半個鐘頭後,困頓勞累的施妙兒,被老頭推醒。

    “姑娘,他失血過多,需要輸血。”

    “哦。”

    “你看我幹嘛,趕緊給他輸啊。”

    老頭了然,問道:“你什麼血型?”

    “O型。”

    “他呢?”

    施妙兒想也不想:“O型。”

    “你怎麼知道?”老頭奇怪:“這可不能兒戲哈,否則會引起不同程度地溶血性輸血不良反應,如果小伙子落了啥毛病,去法院參我一本,那我豈不得蒙受名譽和經濟上地損失?!......你這是什麼表情?別以為獸醫就不用在乎這些,我特在乎!”

    “我查過他的檔案資料。”施妙兒閃閃爍爍的,象個做了壞事的孩子。

    “好,把手伸出來。”老頭舉著一支針筒走過來。

    “你要幹嘛?”施妙兒悚然,怕怕蹦到一旁。

    老頭理所當然的說:“抽你的血,給他輸啊。”

    “嚇?!不不不。”施妙兒花容失色,背著手一個勁往後退。“能不能抽你的?或別的村民地?我.....一定讓他多多給你醫療費!”

    老頭陰沉著臉:“搞什麼搞!人是你帶來治的,你就有這責任,再說了,我是A型血,配不上,三更半夜去扒拉人街坊起來抽血,更是扯談,爽快點,救人要緊。”說罷,也不管她樂意不樂意,撈起她的手臂。

    施妙兒大悔,早知道就說自己是S型了,這一抽,估計不啃仨月烏雞是補不回來了。“真的要抽嗎?你有沒有治療證?你雖然是豬牛方面的神醫,可我是人耶,脈絡血管肯定復雜......噢!!”

    施妙兒面無表情,因為針筒已經扎進血管裡了。

    這一天,時間過得好長好長,從早上戲耍秦江開始,就到隨意酒吧衝突,之後是森林公園驚魂歷險,真叫人應接不暇。以為可交差了吧,誰知還是不得安生,又讓秦江蹭走幾百CC血,大虧!

    姑娘我啥時候才能熬到頭喲

    不解的是,這老頭貌似懂的東西不少,已經超出了獸醫地範疇,下一刻,一袋血清,緩緩滴淌入秦江的筋脈中。施妙兒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的鮮血。會和這痞子的交兌、混淪、融為一體,簡直就是褻瀆。

    一旁搗鼓完成的老頭,一邊洗手。一邊隨口說:“姑娘,要不要我報警?”

    施妙兒不禁躊躇。秦江殺了兩個人。報警等于將他也牽涉在內,搞不好得鋃鐺入獄呢。算了,怎麼說也是朋友一場,看他還算順眼,就替他兜著吧。“老先生,能不能別報警?”

    老頭正了正眼鏡,雙眸炯炯。“這次醫療費怎麼算?”

    “應該夠你翻新一次醫所門面吧。”

    “咳,我家的豬圈也有點舊了......”

    “一並換!”

    “成交!”

    這年頭。道德底線,取決于金錢分量。

    旭日初升,村子裡,雞啼、狗叫、人聲沸揚,活力而生氣地一天,開始演繹。

    老百姓拉幫結伙,準備外出種地。此時,一名衣衫不整,頭頂草芥的中年人,出現在小村口,陌生的面孔,一下子吸引了大伙地目光。一名後生上前攔住。“找誰?”

    中年人樣子雖然狼狽,但鑲在骨子裡地傲逸,卻不曾卑下,目光一掃,冷冷道:“便衣警察辦案。”

    眾人一臉狐疑。小村平靜。連賭博地人都少,誰會犯事?

    中年人不慌不忙。指指地下:“是這些血蹟指引我來地,有什麼疑問?”而且,有意無意地,露出腰間別著的槍柄。

    眾人一瞧地下,果然,一路過來,幾步相隔不遠,就灑有幾滴血蹟,且不說是否人血,總歸是透著幾分蹊蹺。因此,大伙對他身份的質疑,反而淡了。“哎三叔,你家的豬今早剛宰,是不是血處理不幹淨,拉出去的時候滴的?”

    “屁!誰不知道咱家的手藝,我看是你家地豬被破處,才一路狂飆的!”

    其餘村民哄堂大笑。

    施妙兒平常,不到日上三竿舍不得起床,何況昨晚凌晨五點,才強壓下心頭那抹刺激悸動,閉過眼去,這還沒睡足四個小時呢,就被窗外的喧鬧,吵了起來,頓時特心煩。

    迷迷糊糊走去窗台處,看看究竟是誰這麼沒公德心,卻恰巧,聽到了眾人對話。

    中年男人環視一圈:“你們村有陌生人來過嗎?”

    村民們你眼望我眼,大家都是剛剛爬起床,誰知道半夜三更的,有哪位英雄走過路過呀?
施妙兒徒然一怔,旋之,心肝猛地提上了嗓眼。這人的聲音,太熟悉了,分明是昨晚上,一路追殺自己倆的歹徒,好嘛,都殺上門來了。

    一切都鋪陳好了,中年男人才指指獸醫站:“血蹟一路到獸醫站,才消失,你們知道,獸醫站裡,都有誰?”

    一看那道目光電射而來,嚇得施妙兒縮下腦袋。

    “我要進去搜查。”生怕村民反彈的中年男人,多此一舉地解釋說。

    完了完了,他有槍,怎麼辦?施妙兒團團亂轉,驚慌失措,下意識的望向躺于一角的秦江。他臉色不再象病態似的慘白了,呼吸平緩,但不知是在酣睡,還是仍未蘇醒,可即便他人能挺坐起來,恐怕那未愈的身子骨,也沒氣力去應付那個歹徒。

    秦江與我非親非故,我是否該不管不顧,轉身離開?

    不能夠吧,怎麼著,人家在隨意酒吧裡,也幫我度過一劫,咱就算不是什麼巾幗英雌,好歹也有份良心呀!

    那歹徒的來意,象是想搶秦江身後水筒裡的竹棍棍,不如,我送給他?

    這......,秦江舍命護著它,昏迷了都不忘確認一下,珍而重之,若隨便送出去,秦江不得跟我玩命?!唉,聽說過懷璧其罪,就沒聽說過懷這些竹棍棍有罪的,一看就是垃圾!何必為它掙命呢。

    進退失據的施妙兒,頭頂直冒青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要不我衝上去跟他拼命得了......

    施妙兒大大方方推開房門,跨了出去:姑娘就不信,光天化日的,他還敢斃了我不成?!

    □當!

    冷不防地,獸醫站店門大張,由破落斑駁地屋裡,蓮步翩翩地走出一位妖豔女子,給人地視覺感受非常強烈。

    此女青蔥年紀,如初芙蓉,玉為骨、柳為態,妖嬈身段一筆勾絕,顰笑之間千嬌百媚,流波婉轉顧盼傾城,她出現在海報上,沒誰覺得不適,偏出現在這鄙陋的小村莊,委實讓人覺得突兀。

    村民們第一個念頭就是:褒姒。驪山方圓百裡地民眾,有誰個不認識褒姒?那可是烽火戲諸侯,一笑失天下典故裡的禍國美女。

    施妙兒將村民嘴臉收入眼簾,自然知道該怎麼做。當下,象是剛剛現中年男子似的,驚惶後退數步,纖手搖指:“你、你、你,你還不肯放過我們嗎?”其實也不用裝,施妙兒確實有點怕中年男子,畢竟他差點殺了秦江。

    民眾一聽,咦?雙方認識?這唱的又是哪出啊?

    這個小村落,壓根就不可能出施妙兒這樣的金鳳凰,中年男人一施妙兒,知道自己是蒙對了,心頭狂喜,不過還是忍住了衝動,因為對方也有槍,他不敢太往前靠,只得打老遠,模稜兩可的喊話:“你們在西安犯的案子敗露了,叫你男人一塊出來,繳械投降吧!頑抗只有死路一條!”

    想要帶人走,當然要授人口實,追蹤血蹟這種橋段,自然不能用了。

    豈料施妙兒的問話,才是無意間打亂了中年男人的計劃,將他的身份,從追查血蹟,提升到了追查案犯的檔次。“什麼叫我男人,你現在在冒充警察嗎?!”

    中年男人“我何必冒充,我本來就是警察!”

    “那為什麼要用女人和男人稱呼我們?既然我們是案犯,警方總該知道我們的名字吧?你說,我們叫什麼名字?!”

    “呃!”中年男子語拙,他確實不知道這對男女姓甚名誰。

    “說呀!”

    “看吧看吧,他自己都不能自圓其說。”嘿,你方唱罷我登場,各顯其能唄。只見施妙兒聲如啼鵑,一副欲哭無淚的楚楚憐人樣:“各位鄉親啊,他是個人販子,貪我美色,想將我拐賣到夜總會,做......做那種事......”

    做什麼事?村民都是聰明人,明白。

    女人是弱,美麗的女人,更得人憐憫和同情,有錯沒錯,反正大抵不會是美女的錯,再經過一番辯駁,正方啞口無言,已經能夠說明許多事情。于是乎,村民望向便衣警察的目光,便有些不善了,特別是血氣方剛的未婚小伙子。

    中年男子眼射精芒,幹脆掏槍,直指施妙兒:“蘭鳳陵!不要再狡辯,西安的一屍兩命,你們上法庭跟法官說吧!”

    施妙兒兩根春蔥玉指一揚,上面夾著一張身份證,怯生生的說:“鄉親們,我叫施妙兒,不是他說的什麼蘭鳳陵!這人口舌生花,齪事做盡,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們千萬不要再信他了。”

    眾人嘩然,這回真相大白了。

    有些莽撞的小青年,已經圍壓了過去,不是不怕死,只是一看施妙兒柔心弱骨的樣子,就忍不住心疼,當起了黑騎士。

    終年打雕,反被這小雕啄了。中年男子恨得牙癢癢:“媽的小娘皮!”罵罷,抬手舉槍......
364  妖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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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妙兒呆若木雞,沒想對方真敢開槍。

    說時遲,那時快,一股罡風襲體,施妙兒腰桿猛地一疼,被巨力彈倒在地,接著,頭上門框啪地剝開一塊木皮,木屑紛飛,端的是險之又險。揀回一命的施妙兒,使勁打了個寒顫,回頭一瞧,現救助自己的人,卻是剛才還要死不活躺在床上的秦江。

    “愣啥!撤!”秦江齜牙咧嘴的,劇烈的動作,讓他背部傷口又開裂了,疼得是直冒冷汗,但仍是連滾帶爬,翻入屋裡。

    施妙兒也知機,哧溜跟了進去,隨手關門,餘悸不已。

    初見秦江,中年男子也愣了一愣,生怕他開槍還擊,豈料卻不是,等反應過來,那一男一女,已然隱入屋中。

    哇!殺人啦,村民們呼啦的做鳥獸散,才十多秒,場面清空,狗都不多一條。

    對倒賣古玩的人來說,聶政刺韓王一曲,猶如濃縮型金山,帶著致命誘惑,中年男子猶豫片刻,決定硬衝進去,速搶速走,至于那個渾身包裹著紗布的男人,不算什麼威脅。

    門縫後窺視的施妙兒,急切道:“怎麼辦?怎麼辦?”

    中年男子操槍,亦步亦趨地謹慎蹭過來。

    秦江一面檢查槍彈,一面苦笑:“能怎麼辦?我一顆子彈,拼他六顆唄。”老子會被打成麻花吧?日!

    “來了來了,他走到地坪了。”

    “你能不能別聒噪?!”

    “咦?”

    天空。忽然飛來一棵大白菜。梆地砸在中年男子身上。

    中年男子頓住身形。仗手中利器。睥睨四顧。不遠處地村民們。鬼鬼祟祟趴在屋牆後張望。卻是誰也不敢上前。中年男子不屑呸了口痰。繼續跨步前行。

    呼!!

    中年男子意識到不妙。抬頭看天。眼珠子不禁一突。只見半空中。磚頭、木塊、雞籠、土豆等物。鋪天蓋地狠砸過來。遇襲!

    梆!

    中年男子腦瓜當即挨了一板磚,血嘩嘩的。緊接著左臂中了一榔頭,右腿中了一鐮刀,乒乒乓乓,漫天雜物,差點將人埋。“哎喲!鄉親們別砸......哇靠!”這些刁民,連老鼠夾都丟,真不厚道。

    施妙兒趴在窗台前,眉歡眼笑拍著手兒。“咯咯咯,群眾的力量。蠻大嘛。”

    半晌,中年男子卷縮在地,一動不動。人沒死,主要是被砸怕了,渾身帶傷,手槍也已失落。村民們慢慢圍上前,鐵叉、犁耙指對著他,再由幾名壯漢剪住他的手腳,才一切落定。

    “二嬸,報警沒?”

    “警察一會兒到。”

    “他咋整?”

    “鎖豬圈裡唄。”

    “媽,我想去看看妖女姐姐。她好漂亮。”

    “不許看!回家看我!”

    危機解除,不過此地不能停留了,待會兒面對警察可不好解釋,一來二去,肯定得兜出驪山的事,自己也脫不開盜墓、殺人的嫌疑。于是,秦江扯了扯猶自看得津津有味的施妙兒。“哎,我們該走了。”

    施妙兒心頭困惑,但並不反對:“等等。我留個字條給獸醫。”

    “嗯?獸醫?”秦江剛剛蘇醒不久,又看自己身上的傷處理好了,還當這是鄉下衛生所呢。

    施妙兒訕訕道:“是啊,附近找不著醫院,只能湊合了。”

    “這也太湊合了吧?”秦江臉頰抽搐幾下,難怪老感覺背後傷口癢癢地。“死丫頭,真不拿人當人,我是禽獸嗎?!”

    “人家不是把你治好了嗎。”施妙兒委屈地癟癟嘴。

    秦江無語。

    施妙兒留下電話號碼和姓名,闡明有事。幾日後定當上門答謝。雲雲。而後,二人從後門悄聲無息離去。家。

    秦江、施妙兒俱都嗟嘆,有種塵埃落定似的輕鬆,末了心有靈犀相視一笑,這一天一夜,彼此逐影隨波,互相扶持,不說心又靠近一步,起碼看待對方,已經不再礙眼梗目。

    秦江由衷感謝施妙兒,因為自己身體裡,還流淌、融渾著她的血,這份恩惠是怎樣都無法抽離的。

    施妙兒也是深有感觸,人漂亮,人生自然也漂亮,之前一直被人捧在手心,和和美美、順順當當的,哪曾如此顛蕩過?她一柔弱女子,不舍不棄,扶著這百來斤男人,穿林過境,擺脫追殲,含辛忍苦救助秦江性命,最終智取組頭。回想起來,得意自不必多說了,這場相對于她來說,算是驚濤駭浪的經歷,更足以品味一輩子。

    夏喬喬聽到自己愛車地馬達聲,咚咚咚就奔至庫房,打老遠嚷嚷。“施妙兒!昨晚野哪去了?咦?秦江?你倆昨晚......”小眼睛一轉,當即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嘴臉。

    施妙兒哪還不清楚閨友在動啥齷齪念頭,不依地欺上去,撓她癢癢。“不許瞎猜!本姑娘還是處呢!”

    秦江著實被雷了一下。

    “你還有立場說清白?瞧瞧你這身,跟剛打完野......”

    後頭的話,施妙兒硬生生堵住了她不雅的詞語,低頭瞧瞧,粉衫上到處是泥土、汗斑,並染有幾灘幹硬了的血蹟,整個人散著陣陣酸臭味,宛如移動垃圾筒,很快便勾引來幾只蒼蠅,趴在上邊歡快的吸允,裙子被樹枝勾勾掛掛,早已襤褸洞穿,春光乍洩。這模樣,整一個邋遢狼狽,連自己都惡嫌自己。

    施妙兒哇地尖叫,火急火燎就往屋裡趕。洗!必須洗!可勁的搓洗!

    後知後覺的丫頭。秦江莞爾搖搖頭:“夏小姐,你有沒家庭醫生?我受傷了。”

    這時,夏喬喬才注意到。秦江神色萎靡不振,胸背包著厚厚一層紗布,仍滲著絲絲血水。“有,你先進房休息,我打電話讓他來。”

    秦江負傷回來了!

    家庭醫生走後,消息便在保鏢中傳開了。沒班次,不用上崗的,不約而同全集聚到秦江宿舍前張望。稀罕事啊,秦江兇名在外,能弄傷他地,肯定不是易與之輩,不少人還暗覺可惜,無緣觀看他們之間驚天地、泣鬼神的對戰。

    “頭,你這樣......我們怎麼應付革命聯盟陣線?”按袁天罡的設想。有事高個地頂著,只要秦江殺他們個人仰馬翻,自己這些小嘍羅。只管在後邊揀便宜就行了,可如今主要戰力歇下了,豈不輪到自己衝鋒陷陣?不好,非常不好,對方是有理想、沒道德的恐怖分子,動不動就要跟你同歸于盡,從**到精神上地折騰,誰受得了。

    秦江病殃殃道:“你怵什麼,小菜一碟。聽我指揮,包你還能看見明兒的太陽。”

    這話說得,忒膈應人。袁天罡牙疼似的咧咧嘴:“頭,咱們是不是再多招些人手?”

    十個保鏢,輪個班次,一次上崗也只有寥寥五人,協防千多平方的別墅,委實有點捉襟見肘了,分散人員。恐遭對方逐個擊破,集中點,防守又存在漏洞。幾百萬的保鏢費用,其實犯不著這樣小氣,多個人,力量終歸會大一分,真不明白秦江算盤到底怎麼打的。

    “說不用就不用。”秦江懶洋洋道:“各位,給你們透個底,今晚會有一場仗。”

    袁天罡心髒咯□一跳:“真地?”

    蕭晉斜了他一眼:“你最好相信。”

    大伙面面相覷。目光雖然充滿了詫異和詢問。卻也足夠鎮定,要來地。終究會來,大家都是驍勇善戰、刀口上跳舞的傭兵,不帶個怕字。


袁天罡一半激奮,一半忡忡:“我們的人員,要怎麼安排?”

    秦江沒搭話,大爺似的抬手指指一旁的輪椅,輪椅是夏喬喬喚來家庭醫生時,貼心買來附送的,有錢人就是懂安撫人。

    蕭晉和卓虎賁你眼看我眼,只得協手將他抬進輪椅中。話說誰都知道他受傷,就是不知他傷哪了,得,權當他半殘伺候著吧。

    “兒郎們,隨我出院子!”說著,秦江這廝變戲法般,抽出一把折扇,嘩地展開,甭管天冷天熱,搖啊搖啊,特虛懷若谷,一副現代版的諸葛孔明貌,搞得大家哭笑不得。

    蕭晉、卓虎賁聳聳肩,一手扶一邊輪椅,象極了哼哈二將,推他出門。

    眾人湊趣跟上。

    秦江比對一下院子環境,折扇指指東牆。“這裡會有敵人翻牆進來,你們看安排誰盯著吧。”

    眾人白癡似的看著秦江,你說今晚有恐怖分子上門,這可以由情報獲得,但你怎麼曉得會有人翻牆?而且不翻西牆、南牆,偏偏從東牆進來?是不是有點扯了?

    別人不了解秦江,蕭晉卻充分了解,他不是個無地放矢地人,當下應和:“我來吧。”

    秦江折扇滑向身後:“別墅外頭,離牆三米,有一小塊石渣地,剛好正對大廳,在那埋顆炸彈,最好能炸停推土機那種。”

    大伙腦筋糾結,秦江該不是頭部受傷了吧?沒有丁點可證性,就胡指嚇點。

    秦江慢條斯理又道:“你們誰是狙擊手?”

    “我!”一個瘦弱的小伙子出列。

    “貴姓?”

    “天天!”

    咦?好熟悉地名字,哪聽過來著?“看見遠處那棟歐式別墅沒?”農田附近,零星散亂的建有別墅,有錢的,不單只夏家。秦江鄭重其事說:“你負責對付裡面的狙擊手。”

    “是。”狙擊手生性謹慎,為人耐心,即便再無理的安排,天天也不反感。

    “好了,其餘人安排到別墅各樓層,自由作戰,卓虎賁寸步不離保護夏喬喬。”

    袁天罡感覺很兒戲。“頭,您呢?”

    “喝茶,看電視唄。”秦江恬不知恥。“還呆著幹嘛。都幹活去,該擦槍擦槍,該布雷布雷。”

    眾皆沉默......

    秦江造作的扇了幾下扇子,熱,抬頭望望天空,好家伙。烈日當空呢。“哎!怎麼沒人推我一把呀?!”左右望望,靠!都跑光了,就擱自個兒在院子裡暴曬。

    奈何,一邊咒罵眾人不義氣,一邊手推輪子,蹭回房去。話說別墅當初設計,本來就不帶給殘疾人用的,秦江面對大廳那幾階樓梯,抓耳撓腮也沒轍。最後,不得不下地,親自將輪椅搬上去。完了,又坐回輪椅充殘疾人,很自得其樂,但也很幼稚。

    忽而,急促地高跟鞋□□□欺近,秦江還沒反應過來,門旁突如其來冒出一個花影子。

    “噢!”“哎喲!”

    兩人迎面對撞,施妙兒剎不住身子,撲倒在秦江懷裡。輪椅受力後退,梆梆梆滑下樓梯,抵達地面時,坐上地偽諸葛孔明,當場被掀了個仰八叉。

    施妙兒顰眉蹙,直抽冷氣,象是磕到腿骨了,半天賴著不起。

    秦江更慘,人被鑲在輪椅中。無奈背部受傷,沒力氣挪動她,索性就這麼四腳朝天地躺著,末了,覺得無聊,啪地又張開折扇,人模狗樣地扇啊扇。“喂,你怎麼走路的?趕投胎啊。”

    施妙兒氣苦,抬手就給他一拳。“你擋道還埋怨人家!”

    “哇靠!我是傷號!”秦江扶著肩膀。一個勁地齜牙咧嘴。

    “對不起.....啊呸!你活該!”

    “雖然現在這姿勢我很享受。但能不能先讓我起來。”施妙兒洗得香噴噴的,換了一套連衣裙。寬鬆的V領,口子大張,露出好大一片白皙嬌嫩的胸脯,和深深的壕溝,竟讓秦江暫時忘卻了傷痛。

    暈,走光啦!施妙兒嬌顏泛窘,慌忙爬起整理衣襟,耳根那股炙熱,卻老半天也消停不了。

    秦江抽抽身子,撅撅**,呵!愣是拔不出來,自己就好比一個翻了個兒的烏龜,末了,只能悻悻望著施妙兒。

    施妙兒噗哧一樂,接著捧腹大笑,而後花枝亂顫,最後荒唐地蹲下來捶地板。

    “媽的!有這麼好笑嗎!”秦江臉臭臭的。

    半晌,施妙兒的笑意猶不自禁,不過還是好心將他扶起。

    秦江拍拍**,坐回輪椅中。“你失經冒魂的,奔哪呀?”

    施妙兒才回醒自己的目地:“回家,我出來一天一夜了,老媽不得急死啊。”

    “喲,不說我以為你是個沒娘的孩子呢。”

    “去死!”施妙兒作狀欲打。在旁人眼裡,她施妙兒是個煙視媚行,放浪不羈的妖媚女子,其實並不,施妙兒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就是特別在乎母親,在乎她的感受,若說是個千依百順地好孩子也不為過。
提到死字,秦江才念及要告訴她:“知道你是喬喬地密友,成天膩一塊,不過今晚,就別來夏家了。”

    “為什麼?”施妙兒一肚子狐疑。

    “咳,來事了唄。”

    “不行!我負責看護喬喬的責任,哪能將她獨自一人丟在狼窩。”

    “嗨嗨,說反了.啊,我們才是綿羊!”

    吃罷晚飯,齊世程一如往常那樣,呆在書房裡思考,或回放一天地收獲與過失。

    齊家當年下海早,如今在西安,已經是擁有地產、百貨、物流、電子等商號的大集團,謂之齊半城也不過份,但齊世程依然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還有夏家這個老對手,時刻在鞭策著他。

    齊世程要思考的問題,多半也與夏家有關,說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可你一稍不注意,仍是要吃暗虧的,家業大了,齊家各行各業,方方面面,轉個身,就會觸到對方的利益。為爭一城一池膠著起來,這是蠻頭疼的事情,偏偏,還不得不盡力拆招,宛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齊世程其實更希望不辱父母取的名字。世程,世人的軌範和法式,倘若能自己制訂遊戲規則,那該多好。
值得安慰的是,今天明顯功大與過,臨潼新區開地項目,終于被自己拿下來了,夏家輸得有點冤枉,原因是夏雨那家伙不知為何。離開了西安,反應不及。

    沉吟間,外頭大廳□□作響。似乎有人撞翻了家私,齊世程仔細一聽,還有兒子咋咋呼呼的叫嚷,象是在撒氣。

    對于兒子,齊世程有點恨鐵不成鋼,太紈褲了,吃喝嫖賭無所不沾,活脫脫就是老子受累,兒子享福地典範。若日後自己兩腳一蹬,毫無疑問,金山銀山都要被他敗光,想想自己辛苦操持的家業,怎麼也逃不過破落的下場,就叫人賊心疼,如此艱辛的奮鬥,又為了那般?!真不如將齊家,拱手讓他夏雨呢!

    鬧心!齊世程靜不下去。無奈走出書房,豈料望見大廳中的兒子,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象是被人狂毆了似的,奇了怪了,兒子不是個會吃虧地人,兼且齊家地勢力,也輕易不會吃虧,誰這麼不給齊家面子。糟蹋我兒子呀!

    一旁的傭人。見老爺陰霾著臉,不由噤若寒蟬。

    齊老爺的威嚴。不是擺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別看平日和藹,私底下,老爺曾經輕描淡寫的,決定家中一個保鏢的生死,也包括他的家人,而代價,僅僅是十萬塊錢,這錢,當然是給了殺手。

    “齊昭。”齊世程不怒而威。

    “爸。”齊昭火氣頓消,象個委屈地小媳婦,在老爸面前,他沒了底氣,因為在外支撐著他光鮮表象地,是只手通天地父親。

    “瞧瞧你,這象什麼?從來都只有我齊家貫人耳光,什麼時候輪到別人貫咱們耳光了!你不長進就算了,居然學會丟臉了。”齊世程越看越光火:“誰幹地?!”

    齊昭怨恨道:“是個叫秦江地人弄的。”

    “秦江?”齊世程愣了愣:“沒聽說過,哪路大神?”

    齊昭鬱悶道:“無名小卒。”

    “什麼?!”齊世程無可置信盯著兒子。“不搭噶的人,你怎麼惹上的?”

    齊昭不無婉轉的說:“我在隨意酒吧認識一妞,想請人吃飯,誰知她不敢,還潑我個狗血淋頭,我氣不過,跟她爭執,那秦江是個保鏢,後來就上來架梁子,沒見他出手,不過下邊有批能人,我那四個飯桶保鏢,幹不過人家,結果,就那樣了。”

    齊世程一聽對方無權無勢,倒不急了。“那女人是誰?”

    “不知道,不過她朋友是夏喬喬,秦江就是夏家的保鏢。”

    “哦?嘿嘿,有趣。”齊世程腦筋疾轉,盤算著怎麼在這次衝突中,贏取利益。

    父親睚眥必報的性格,齊昭是知道的,不得不提醒:“爸......有件事沒說......”

    齊世程眼一瞪:“有話快說,吞吞吐吐幹嘛!”

    齊昭尷尬道:“當時我犯他手裡,受到脅迫,所以,咳,有些把柄落他那了,這時候尋仇,是不是不大方便?”

    “什麼?”齊世程已經第N次表示驚詫了。“把柄?”

    “就是我地一些醜事,呃,比如在隨意酒吧二樓的錄像,肇事逃跑,強迫女大學生賣.....等等。”一看老爸殺人的眼神,齊昭趕緊用等等結束話茬,省得說多錯多,錯多事多。

    “沒了?”齊世程感到可笑,沒料到兒子這麼能耐,偷偷摸摸就做了這麼多大事。

    “還有老爸你賄賂高官,偷稅漏稅的資料......”齊昭越說越小聲。

    “嚇?還有我的?!”齊世程顫手點著兒子鼻頭:“你、你!我抽不死你!”

    齊昭嚇得繞桌子跑。

    這時,門外闖進一婦人,慈眉善目,方正賢良,齊家的傭人都清楚,女主人不同于老爺、少爺,那是真的善良女人。

    婦人一看兒子要遭罪,忙一溜小跑過來,攔下怒氣衝衝的齊世程。“哎喲,世程。你這是幹嘛,那麼大火,小心血壓又高了,好好說不行麼,咱們就這一個兒子,打壞了怎麼辦?!”

    “媽。”齊昭哭喪著臉。躲婦人後頭。

    齊世程氣急敗壞:“都是你慣的,慈母多敗兒,豪門多敗子!今天老子非教訓他不可!”說罷,拔開老婆,一把揪住兒子。

    “老爸!”齊昭哭喪著臉,可憐兮兮地。

    齊世程手掌定了半天,瞧他臉上青淤,愣是沒一處幹淨的地兒下手,不得已才忍了。恨恨甩開兒子:“氣死我了!”

    “爸,他說只要咱們打擊報復,就將事兒捅出去。你看......”

    齊世程氣呼呼地,暴殄天物灌了兩杯絕品紅袍,方消不少氣,揮揮手,屏退一幹傭人,又對婦人道:“篠婉,給我們弄些夜宵吧。”

    篠婉明白爺兒倆要商議事情,這些她不懂,也從來不參與。便識趣的答應,轉身離去。

    齊世程一臉冷峻,不知心裡想什麼:“他想要什麼?”

    “平安。”

    “你有什麼打算?”

    “我沒打算。”齊昭確實沒想法,吃喝玩樂在行,小打小鬧在行,可把柄給人拎著,就實在沒轍了。

    齊世程仰望天花板,漫不經心輕輕敲著茶幾:“如果我們不用出面,修理了他。會怎樣?”

    “不管誰出面,哪怕他自個兒出門挨車撞,也會讓朋友將資料散播出去。”這是當初齊昭和秦江的協議。

    “如果他自己犯事,載警察手裡呢?”

    “這......他沒說,不過要他主動犯錯,似乎有點難。”

    “如果我們給他機會犯錯呢?”

    齊昭無語,老爸的心機,不是現階段地自己,能夠揣測的。

    今晚不見一絲雲。萬裡晴空。看著令人和宜舒爽。不管日間景物何等絢麗,此時屋外所有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層單一的銀白。唧唧蟲鳴,瑟瑟風聲,相互交織,唯有自然地聲音,依舊如此姿彩。施妙兒踏著月波,又出現于夏家別墅,她是否真地害怕夏喬喬慘遭狼吻?就不得而知了。秦江既不表示歡迎,也不拒絕。

    所有保鏢,按吩咐蹲點去了,大廳裡,只有秦江、卓虎賁和夏喬喬,如今多加了一個施妙


場內氣氛有點壓抑,因為劫難在即,生死攸關,夏喬喬實在提不起心情照顧閨友。卓虎賁本來就木訥,而且第一次出辦高危任務,心思早就放在夏喬喬身上了,警惕戒備還來不及,哪會跟人嬉戲?秦江呢,秦江就真地是無聊了,磕著一包不知打哪順來地瓜子,沒皮沒臉的癱在沙上,吐殼。

    施妙兒看了兩鐘頭電視,一屋子人,居然一個屁也沒放,蹩得施妙兒來氣。

    “哎,你們怎麼都不說話呀?秦江,今晚你們要幹嘛呢。”今晚有事,有什麼事?秦江不說,施妙兒該詢問姐妹的,不知怎麼,就針對起秦江了。施妙兒不否認,這破保鏢,或多或少吸引了自己,有時候跟他扯皮,也蠻有趣的。

    “沒幹嘛。”

    “那你打算幹嘛。”

    “你煩不煩。”

    “無聊才找你說話嘛。”施妙兒忽而眼睛一亮:“不如我們玩牌吧?”

    “沒興趣,啊吐。”一顆瓜殼,正中自個兒茶杯,秦江一臉的得色。

    “秦江,你是哪裡人?”施妙兒看過秦江檔案,心知肚明,這無非是找話而已。再,由他本人告知,才能證明自己被認同了。

    “中國人。”

    “我問家住哪裡?!”

    “中國。”

    “......”施妙兒有點抓狂了。“你!”

    “噓。”秦江比個禁聲手勢,指指燈擎。

    卓虎賁知機,飛快竄過去,關掉燈,頓時,別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接著,所有人的耳麥,傳出幹擾聲,全部屏蔽,保鏢們精神一震,情知來事兒了,個個聚精凝神,操槍戒備。

    施妙兒瞪大眼睛,似乎怕黑,下意識挨近秦江。

    秦江自顧自站起身,鬼鬼祟祟閃到窗台邊,探頭探腦,並往後搖搖手,卓虎賁便帶上夏喬喬,悄聲無息往偏房走去,大伙詭異的反應,讓施妙兒沒來由緊張起來,忐忑地走到秦江身後,無意識揪住他的衣袖。

    噗通!

    院落東牆,兩道黑影,貓兒似地翻身而入。

    早已潛伏在一旁的袁天罡等人,看到這一幕,紛紛倒抽冷氣,感覺好一陣毛骨悚然,敵人果然從東牆入侵,這算什麼?神機妙算一詞,已經不足以形容了,未卜先知?預言?神示?秦江太他媽妖邪了!兩道黑影往腰間一抽,現出亮晃晃的尺長尖刀,正要突進,走廊柱邊忽然咻咻悶響,火光連閃,倆人立即前翻後仰,雙雙倒地,這是蕭晉開地槍,可別以為他只會拳腳功夫,但凡能擊倒對方的手段,他基本上是葷素不忌。

    施妙兒啊地驚叫一半,另一半被她自己硬生生用手兒堵住,原來秦江說的有事,就是有殺人的事,難怪他古裡古怪的不想透露。

    三樓窗台處,天天張開高倍光學瞄準鏡,一陣掃視,很快在遠處的別墅樓頂,搜到一枝類似槍管的棍棍,其後,便是隱藏于黑暗中的狙擊手,可惜,這樣的月光,不能稱之為隱藏,簡直可說是纖毫畢現,疏忽,就是死亡。

    天天屏氣斂息,瞄準目標,然後無情地扣動了扳機。

    □!

    黑影立刻耷下腦袋,歇了。

    至此,沒人再敢懷疑秦江地安排。

    “老包,你埋**了嗎?”袁天罡急急詢問。

    “我......沒有。”老包臉顯惶促。

    “你!”袁天罡大恨,恨老包,也恨自己,畢竟潛意識裡,和老包是一伙的,自己沒盡職敦促,犯有連帶責任。

    “咋辦?”老包內心的彷徨,無以復加,團隊講究的是配合,若一個環節出錯,便會牽累隊友,任務失敗且不說,傷亡肯定慘重。

    袁天罡一醒,總算不昏庸:“我怎麼知道!找頭說去!”

    老包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奔下樓。

    “老大!我沒安放**!”

    “日!關鍵時刻老出問題!”秦江狠狠剜他一眼:“讓人通通下來,在偏房和廳廊設伏,目標會出在大廳中央!”

    “是!”老包又手腳並用竄上樓去。

    秦江命令下得狠,但為人卻沒有惡霸姿態,默默牽著施妙兒,軟弱的撤出大廳,並招呼:“卓虎賁,帶人上車。”

    卓虎賁人憨,好使喚,自然是令行禁止,話不多說,已經護著夏喬喬出去。

    “蕭晉!”

    “有!”

    “立即清空別墅大門外的人!”

    此時,樓梯的咚咚趕步聲,和別墅後轟鳴的機械聲,以大廳為點,相續快速接近......
365  各逞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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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

    巨響一聲,別墅不算薄的牆壁,被撞穿推倒,一輛中型推土機,囂張闖進大廳。車上,竄下三名蒙面人,脖子上系著黑巾,戴法很象三好學生,不過手中的烏滋衝鋒槍,就不是那麼講文明,懂禮貌了。

    時值袁天罡等人也剛剛奔到偏房門口,氣還未勻過來,猛不丁,兩方人馬就撞上了,雙方二話不說,操槍就掃。

    砰砰!突突突!

    瞬時,滿屋子都是刺鼻硝煙,和唏唆亂劃的流彈,真皮沙、木質家私、贗品名畫,劈裡啪啦紛崩碎裂。這沒有什麼兵法、戰術可講究,短兵相接,勇勝,人人恨不得彈頭象牛眼那麼大、彈夾排到姥姥家去。

    兩名恐怖分子身中數十槍,許文強式的癲癇亂扭,一頭載在血泊中,剩下那位恐怖分子身受輕傷,不過人機靈,連連翻滾,躲進了推土機後。袁天罡一方也不好過,衝最前面的伙伴當堂壯烈,受傷的多達五人,沒辦法,短砲對衝鋒槍,總是要吃大虧的。

    眾人心感戚戚然,這就是代價,不聽秦江所言的代價。

    此時,推土機後的火力,徒然又增大了很多,壓得諸人抬不起頭來,袁天罡心一沉,大吼:“怎麼回事!”

    對面梁柱後的一名伙計,悄然伸出一面小鏡子察看,末了,苦臉嚷道:“他們有增援。”

    “日!”果然,推土機的作用,就是破防。

    袁天罡和老包不禁深深自責,人員傷亡、防禦體系,實情都是喪在自己手中的。

    “頭呢?!”

    “帶人撤了!”

    得。頭兒戰略性撤退了。自己能做地。就是盡量拖住對方。彌補過失。袁天罡抬手分點兩位身手不錯地傭兵:“你倆跟上去。保護雇主!”

    老包遲疑道:“袁大頭。我們人手不夠呀?我怕”

    袁天罡面目森冷:“從當保鏢地第一天起。命就不是自己地了。什麼都要以雇主為重!”哪怕以前對著秦江是陽奉陰違地。但此刻卻很有擔當。很有傭兵職業道德。無怪乎。他能引領領藍印小組。

    夏家車庫地好車起碼有三輛。可惜都沒鑰匙。作罷。唯有直直奔向夏喬喬地生日禮物。寶馬。

    “你會不會開車?”秦江望望卓虎賁。

    卓虎賁靦腆道:“拖拉機算不算?”

    “”秦江無話可說,即使身上有傷,操作不便,也只得坐上駕駛室。

    卓虎賁等人迅速跟進,讓秦江納悶地是。施妙兒居然也上來了,不過這緊急關頭,也沒空問為什麼。望望前方的敞開的大門,秦江暗贊蕭晉會辦事,于是,點火,上檔,一腳踩死油門。

    轟!

    身子一仰,脫韁的寶馬,如離弦的利箭,飛駛而去。

    “秦江。後頭那車好像跟著我們耶。”施妙兒一驚一乍的。

    倒後鏡中,秦江果然現兩輛急促追趕地奔馳6.0。嘿,寶馬和奔馳,一追一趕,不知誰的速度更勝一籌?

    “小心!”

    呼

    秦江急打方向盤,堪堪避過迎面撞來的大卡車,眾人不禁飆出一身冷汗。

    叭叭!

    緊接著,側面幾輛車子又橫插過來。大伙抽空一望指示牌,竟然是紅燈。登時亡魂喪膽,開上了三環路,等同于開進了高速公路,所有車子的時速都不低,霎時之間,就能奪人生死。

    秦江忙將以前當泊車小弟的本事,全都使將出來。我左!車廂內的人,急劇傾斜,最受罪的是施妙兒。夏喬喬笨重的噸位。一下子壓過來,擠得她差點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臉蛋更是緊緊、變形地貼在玻璃窗上,忒糟蹋人。

    我右!寶馬走了個形,人又呼啦全倒向另一面,卓虎賁脖子粗紅,便秘似的運起家傳內勁,總算扛住了。

    我走!車子穿梭出往來地車陣,揚掌而去。

    車內諸人無不感覺自己脊梁濕答答的。

    “看紅燈呀白癡!找死也不帶這樣的!本姑娘還有大把青春等著揮灑呢!”施妙兒氣呼呼地嬌嗔。

    秦江拇指戳戳後頭,鬱悶道:“我想慢來著,可人家不讓。”

    三人忙轉頭觀望,果然很要命,奔馳車內的恐怖分子們,或站于頂窗上,或側身車門邊,手中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而來,隨時待,所幸,彼此車距拉大,超出了射程,才讓他們莫可奈何。

    “快快快!”施妙兒慌神急催。

    “靠!”秦江極是煩躁:“安靜點!人夏喬喬身為主要目標,可比你鎮定多了!”

    卓虎賁小聲道:“頭,她已經暈過去了。”

    “哎?”施妙兒察覺不對勁:“秦江,怎麼往市區去了?走環城公路不是能快點嗎?”

    秦江嗤之以鼻:“開環城公路,純粹是拼油耗,這破車幾天沒加油了?人家那可是有備而立,看看這表,夠走一個多小時,沒油咋辦?還想對方等你加呀?”

    這男人的口氣雖然不中聽,施妙兒卻不得不嘆服,給他臨危不亂,思維慎密的八字贊,不過疑問仍是有的。“進城之後呢?人多車多,阻礙我們速度,他們不照樣追上來?”

    這確實是個問題,你看好萊塢動作影片裡,那些逃避追兵的牛人,駕著車子在巷道之間,橫衝直撞,將整條街區弄的一塌糊塗、一片狼藉,最後,他從半殘的車子裡爬出來,居然還屁事兒沒有,現實中你試試,翻個兩、三下。一準半身不遂進醫院。

    電影都是蒙觀眾地,擱自己身上,就不方便忽悠了。

    開到郊區呢?也懸!秦江自問身手爛,槍法更爛,十個保鏢都攔不住對方,己方兩個人。兩條小短槍,又如何跟人廝殺?英雄不是這麼逞的,死道友,不死貧道,所以,必須去人多復雜的地區,逃生幾率比較大。

    秦江掏出手機,插在車座上,擼了幾個鍵。

    “110嗎?”

    “您好。這裡是

    “我們被恐怖分子追殺了。”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恐怖分子?”

    秦江當即語拙,貌似恐怖分子是不會在自己額頭粘標簽的。“這他們又是殺人又是放火的,算不算恐怖分子?哎?!好像你們應該盡快、略要的了解問題。而不是提出質疑吧?”

    “他們有幾人?什麼特征?什麼行為舉動?出事地點在哪裡?你身份證號碼是多少?”

    秦江不得不耐心報道:“人數不明,蒙臉、有槍,我現在在長鳴路,身份證號碼是叉叉叉叉。”


“110已經記錄下你地信息,請暫時自找安全的地方躲藏,稍後才能出警。”

    “哎!等會兒!”秦江狐疑道:“我以前報警,聽著都不是這個味道你意思是,不能馬上出警?”

    對方不溫不火回答:“今天,110報警台。連續接到了二、三十條虛假報案電話,都說自己被恐怖分子追殺,警方本著寧可信其有的原則,一律出動了,現在出去處理報案任務地隊員,尚未歸隊,所以,當下警力不足,請你理解。”這年頭就有人吃飽了撐的。胡亂報假案,特別是拿外地手機卡的,鬧完了卡一丟,警方想找人算賬都難。

    嘟

    “操!”秦江恨恨拍了掌方向盤。恐怖分子真不嫌麻煩,居然老早就騷擾過110,這情形,跟狼來了差不多,警方會不會出警,還另一說呢。

    “那。那我們不是得靠自己了?”施妙兒捧著砰跳地心口。憂心如焚。

    得,求人不如求己。秦江又撥了一通電話。

    “呂齊!”

    “江哥?”電話裡傳來半夢半醒囈語。

    “仔細聽我說!”秦江平穩沉靜的說:“我現在人在西安。駕駛一輛紅色寶馬,正開往市區,被後頭的兩輛奔馳追殺著,他們是恐怖分子,你趕緊控制市區紅綠燈,讓我一路通暢,並想辦法叫他們寸步難行。啊,對了,我車子一個小時後沒油。”

    呂齊遽然反應過來,當即睡意全消:“等著江哥!”

    施妙兒愣愣盯著秦江後腦勺,咋舌呆滯:秦江認識的都是些什麼人?居然能控制紅綠燈?那好像是交警的份內事,但看手機號碼,卻明顯是外地的,外地地話,就只能是黑客了

    呂齊火急火燎下床,一腳將室友凌天弛踹醒:“江哥被恐怖分子追殺,只給我一個小時,馬上陪我去趟學校。”秦江遭遇恐怖分子這檔子事,已不算什麼新聞,並涉及了底下七層那幾位如花似玉地女孩,在同學們之間,英雄美女的故事,早傳得沸沸揚揚了,再來一次,大伙也見怪不怪,可再怎麼說,仍是性命攸關地大事件。

    凌天弛一怔,忙不迭爬起,也不問為什麼,便騰騰跳跳穿衣著褲。自從參與有求必應的運營,高薪厚祿,日子過得是輕鬆寫意,有滋有味,這全拜秦江賜與,知遇之恩,當誠心回報,他的事情,就是自己地事!

    轉念一想,從昭通步行去學校,有點距離,恐有耽擱,凌天弛便到走廊上,大吼一聲:“都他媽醒醒!”

    摔摔撞撞的,一票室友搓著眼屎走出臥室,有人已不滿開口:“我□!才幾點啊,你火氣大就去找女人唄,大半夜吵吵什麼呀。”

    凌天弛懶得駁斥,眼珠子一瞪:“江哥有難,誰有車借我用用,去趟學校。”

    大伙一聽,頓時露出同仇敵愾的表情,能住在這兒的人,又有哪個不如凌天弛一般心思?!“媽的!誰!”

    “滅了他!”

    凌天弛腦瓜暈暈的:“沒你們啥事。我只要車。”

    “我有我有。”某人已經跑回房間找去了。

    “接著!”一家伙早有準備似的,爽脆的拋去鑰匙,一副輕財仗義的神色。

    凌天弛一把撈在手裡,感覺不對頭,攤開一瞧:“嗯?啥車鑰匙,這麼怪。”

    “自行車。”

    “去死!”

    十分鐘後。呂齊與凌天弛乘著摩託車,來到了學校外牆,一路風吹,二人頭上仍溢著汗汁,可想而知,趕得是何等倉遽。

    校門,早就關門落閂了,不過這難不倒人,男同學嘛。有幾個沒翻過牆?!在學校這牢籠呆久了,即便是看似柔柔弱弱女同學,也不乏身手敏捷地飛賊。二人蹭蹭蹭。幾下就翻過去。

    而後,馬不停蹄,直奔學校通信技術中心。

    申海大學附校條件不差,總部吃得上飯,分部也能落上一羹湯,研究中心裡,有專項研究使用的曙光級高性能計算機、光子晶體光纖、遠程數字圖像監控系統、N台通訊輔助設備。

    呂齊這個黑客份子,就經常出沒于此,名為參與課題。實則假公濟私地成分多些。

    研究中心的門鎖,卻不是二人能搞定的了,呂齊和凌天弛焦急等待。

    不到一分鐘,一道人影,匆匆接近。

    凌天弛先是不滿給他一記老拳:“靠!怎麼才來!”

    “我不得等保衛科的人離開嘛,喏,這是鑰匙,明兒一定要還我.啊。”那同學鄭重其事交過。

    “知道了。”

    那同學鬼鬼的又飄走了,四週回復幽靜。

    開了門鎖。呂齊偷偷摸摸進入研究中心,而凌天弛,則留下望風

    “秦江!小心前面車子!”施妙兒第五次放聲尖叫。

    秦江本來就手抖,差點把車飄水溝裡去。“你能不能閉嘴!一有事兒你就在我耳邊使勁咋唬,沒讓對面車撞死,都要給你嚇死!”人YY小說裡,經常可見扮豬吃老虎的家伙,軟弱無能地模樣,一飆起車來。能叫美媚兩眼放光。摩頂崇拜,可惜我不是老虎。我本來就是頭豬。

    無奈啊,誰讓我一輩子沒擁有過車呢,這會兒才知道,高速駕駛,毫釐千裡,方向盤是不能隨便搗騰地。
砰!

    嘩啦!

    車後窗突然崩裂,怵得眾人下意識縮低腦袋。

    “他們開槍了!”卓虎賁嚴嚴護住夏喬喬,露出半顆腦袋,觀察後頭情況。

    施妙兒不用照顧,她早就自個兒蹲車廂板上了。

    現在才十一點,正是浮華時分,麋沸和放縱相繼登場,接近市中心,路上行人、車輛逐漸增多,恐怖分子肆意妄為的做法,令秦江納悶不已,他們是為了挾持夏喬喬?還是為了殺她呀?沒見過這麼鍥而不舍的,簡直有點不計後果。

滴滴!

    秦江隨手打開電話。

    “江哥,我是呂齊,你車牌號碼是多少?”

    施妙兒蘭心蕙性,不待秦江詢問,便自動報:“陝

    半分鐘不到,呂齊就有了回應:“江哥,該車的GP代碼已經查出,並上傳衛星,稍後嗯,你們是不是在幸福南路?”

    幸福個鬼!我才來西安兩天,咋知道這是哪個旮旯。秦江悶哼一聲:“施妙兒。”

    施妙兒聰穎接過話茬:“是的,幸福南路!”

    “你們身後,確實有兩輛車,與你們車速相同,估計就是恐怖分子了,哦,前方鹹寧路口有紅綠燈,我能控制,江哥,注意把握機會。”

    “明白!”處的凌天弛,聽到對話,免不了要揶揄。

    呂齊只當他是個屁,口中念念有詞:“寶馬車速每小時70公裡。11:25分抵達斑馬線北上的綠燈多延遲五秒,剛好夠時間讓寶馬過去,南下的紅燈不變鹹寧路,車子啟動加速,需要些時間,綠燈就提前七秒吧。加上延遲地五秒,就是十二秒了”

    “啊!供電系統在哪來著?得提前斷掉這一區一分鐘電,我看看哈然後在11:25分8秒,打開東、西兩面地廣告牌,嗯,讓強光突然刺激一下司機視力,產生明適應遲鈍,就萬無一失了”

    凌天弛嘴巴張成個O字,有時真想剖開他腦瓜。看看裡面是怎麼長地。

    嗚,引擎急劇轟鳴,寶馬風馳電掣。掠過斑馬線。

    叮!

    前腳剛過,後腳立即紅燈。

    此時,鹹寧路地車子,已經交叉湧來,施妙兒瞪大驚愕地秀眸,生生看著自己的座駕,從東來、西往地車流中間,夾道而過。“媽的!找死啊!”司機驚魂未定,突然跟前又橫入一輛奔馳。可惜來不及反應剎車,一頭軋對方車**上。

    □!!

    奔馳車劇烈打了個陀螺轉,緊接著,馬上被西往的一輛蓮花跑車,狠狠鏟了下肚子,□當地,幹脆翻了個個兒。

    出車禍了。

    隨之一片輪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嘎吱聲,東、西流道上的車輛,紛紛剎停。除了一輛北上的奔馳。速度不減,毅然過境,其間,還擦掉了兩、三輛車地車皮,氣得車主直跳腳。

    “靠!大馬路你橫著走!撞死你也白給,知道我誰嗎你!”肇事的蓮花跑車,下來一名年輕小伙,一看自己愛車廢了,更是罵罵咧咧的。一派衙內架勢。

    “喂。各位,幫忙救人啊。”好心司機糾伙上前。逐一查檢,可不得了啦,奔馳車上的兩名男人,黑紗黑巾,且身旁散落有長、短槍支,整個一副剛搶完銀行的山匪樣,于是乎,幫忙救人,便換成了報警拿人。

    不過估計拿人得改成收屍,原因是恐怖分子沒系安全帶,那會妨礙身子活動和射擊,或需要臨時下車追擊。至于那兩位肇事司機,倒是沒什麼事,好車嘛,提速快,速度快的,自然就先撞上,而且好車的安全帶和安全護囊,是一樣也不會少的。

    “呂齊,還有一輛。”

    “知道了。”

    呂齊漫應著,只顧埋頭在電子地圖上搜找,很快,拳掌互擊:“直走,引它過高黃路口,那兒的電線電纜鋪設得有點亂。”

    秦江笑笑:“OK!”

    凌天弛奇怪道:“呂齊,以前你蠻膽小地,怎麼今兒做著犯法的事,眼睛都不帶眨巴一下?”

    呂齊推推眼鏡,正兒八經道:“貌似挽救人命,替天行道都是特正義的事情。”

    凌天弛悻悻然:“你就自我安慰吧!”

    “後面跟上沒?”秦江不知死活地勻速駕駛。

    “沒有。”驚受怕一晚上,施妙兒神經都變粗了,瞄著後頭情況,一點不顯憚色。

    “那咱等等。”秦江情知過鹹寧路時,奔馳受阻,一時跟不上。

    人,很容易衍生慣性,依靠著秦江,依靠他層出不窮的手段,一次次履險如夷,經受多了,便形成慣性,習慣于接受那平安穩妥的最終結果,而過程,已經沒什麼值得掛肚牽心的了,其間,各種百感交集的情緒,更無多大意義。

    去掉心理負擔,施妙兒的好奇便回復如初。“呂齊是誰?”

    秦江漫不經心:“你不用知道也行。”呂齊只適合在幕後操作,越少人知道越好。

    “切!寶氣!不說我還不愛聽呢。”一心想要深入摸索這個有趣地家伙,可卻老不遂願,施妙兒不免感覺憋氣。

    卓虎賁冷不丁插一句:“他們來了。”

    秦江聳聳肩:“我們也到了。”

    施妙兒鬱悶問:“什麼到了?”

    “高黃路口。”

    “看看高黃路況先嗯?哪顆探測衛星會打這經過?”呂齊手在熒屏處指指點點,最後目光一閃:“喲,有了,果然是強盜國家。”

    凌天弛一琢磨,就知道小子想搞什麼鬼,不無擔憂地說:“喂,老兄,悠著點啊。你控制人家的衛星,被現要論間諜罪地。”

    呂齊翻了個白眼:“用你這白癡可以理解的說法就是和別人共用眼睛,衛星還是人家的衛星,我又沒搶,別打岔,我有分寸。”下一刻。呂齊又開始陷入自樂中:“不妙,行人不少耶,哎,有了!不妨弄點事故吧。嗯,加大廣告牌電流”望,原本還當過節似的看煙花,之後竟燃起火苗。並伴隨恐怖的聲,附近民眾嚇得蹦遠遠地,生怕生什麼不好的事情。殃及自己。
一根電線,忽然啪地燒斷,掛落下來,民眾慌忙退至更遠的地方,謹防被電成肯德基。每個古老地城市,或老街區,電網改造總令百姓又愛又恨,電線一根根架空而過,醜陋且暗藏隱患。

    “漂亮!”秦江不吝地誇贊。手腳不慢,上檔,踩油門。

    呼

    寶馬呼嘯而過。

    接著,頭頂便□啪暴響,仿佛炒豆子似的,七、八根高壓電線,同時繃斷,整個街區,遽然陷入一片黑暗。而高壓線墜落後,猶在地上哧溜哧溜的蛇形遊走,頭部冒著銀藍電光,甚是駭人。路人哪敢接近,十字路口,立馬空出一片真空地帶。

    一輛奔馳緊急剎車,但很明顯開車地人沒經驗,車子不可避免的,碾在了電線上。

    其中一根高壓線的毒舌。叮上了車身。車內三名恐怖分子,剎間象抖虱子似的。嗦個不停。

    “爸爸你看,那輛車起火了。”

    “快快,救活!”

    “傻啊你,那有高壓線。”

    “呃,可憐的人啊,看來他們是死定了。”爸爸悲天憫人的說。

    秦江從倒後鏡中,看到了這一幕,嘴角一牽,露出一抹解氣地笑,甚至,有那麼幾分殘忍。

    “江哥,任務完成。”

    呂齊傳過來地聲音,隱約有些萎靡,秦江知道,他已是殫精竭力了:“謝了,回去狠狠犒勞你。”

    以前,秦江認為呂齊只是個靦腆書呆子,有點黑客道行罷了,今晚他著實讓自己刮目相看了,腦袋瓜子縝密,壓根是台雙核電腦,控制紅綠燈、車流、電力,來狙擊恐怖分子,簡直猶如他親臨現場,看起來輕巧,其實背後需要多大一份能耐,就不是用簡單的牛掰能夠形容地了,自己的城市飆車英雄傳,有一半得靠他譜寫。

    當有求必應技術顧問,搗鼓那破網站,真是殺雞用牛刀,屈才了,今後得善待他才行。

    隨後,又撥通蕭晉手機。

    “哎,你那處咋樣了?”

    “還成。”

    “答得這麼勉強,你沒事吧?”秦江在乎蕭晉,一直都在乎,自己的能力時強時弱,偏還多災多難,撇開半個夢,自己最需要地人,非他莫屬,而且數次事故也得到他的傾力相幫,除了多給他工錢,秦江實在不懂得如何回饋他的情義。

    “你走後,咱們又死了兩個伙計,現在,人人基本上帶傷。”

    秦江滿心不解:“他們來了很多人?”不,但敵方有個頭頭,非常本事,咱們全都是傷在他手底的。”

    “不是吧?你那麼能打,也幹不過他?”

    “他有異常能力。”

    秦江心神不禁一滯,什麼意思,異能嗎?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秦江自己有預言異能,因此也相信,異能群體是存在的,可畢竟只限于一小撮人,沒有什麼好驚訝的,電視上都見過,有些人的身體,宛如磁石,能吸刀叉、盤子之類的鐵器,這種雞肋異能,不提也罷,但能夠對付象蕭晉這種身手高強的人,無疑就是帶有攻擊和實戰性地了。

    如果那位頭頭,真是個異能,那麼,也將是自己第一次要見識的異能,一番較勁,是免不的。
366  皇家八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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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驅車回到夏家,夏喬喬那眼前破敗的景象嚇了一跳。“哇哇,我家成廢墟了?!”

    的確,槍彈將四壁射得千瘡百孔,數處呈現焦烏狀,象被烈火燒過似的,破裂的水管,仍在孜孜流水,地上一片浸澤,一台推土機大馬金刀杵在中央,鏟子一頭還戳穿了天花板,看起來搖搖欲墜,這哪還有半分豪宅的模樣?擱乞丐都不樂意住。

    這可以間接的表明,大伙護衛不力,保護不週,眾保鏢都不由現出了尷尬。

    保鏢們自身也很狼狽,包括蕭晉,個個纏著綁帶,血滲白紗,跟當年潰敗的匪軍一個範兒,連狙擊手天天,也受了不小的傷,需要到他舍末逐末,短兵相搏的戰事,可想而知,當時情況是何等糟糕。

    能挺著的,全站在跟前了,躺下的,都安置于偏房。面對寥寥五個殘兵敗將,秦江沒來由感到惆悵,在自己拙劣的領導下,同伴們凋零的凋零,枯謝的枯謝,看來,自己還真不是塊當頭兒的料。

    秦江忽然覺,人生逐漸偏離了自己當初的設想,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也不想將災厄帶給別人,可回味起來,有句話就特別叫人感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過歸根結底,還得講究個因果,要是自己安于一隅,少貪點財,恐怕也犯不著來西安玩命。塵埃落定,秦江頹頓道:“都散了吧,回房休息。”

    袁天罡出列,老小子額頭上包了一圈白紗布,整個一回民。“頭,咱們的人手......”大伙如今這種傷殘狀態,委實不適合再戰,恐怖分子的事兒還沒完,己方卻陷入無兵可用的窘境。

    秦江揉揉太陽**:“明天夏家公開召集五個傭兵,補缺。或你們也可以叫朋友來搭個伙。”

    “可是明天,夏小姐還要出行,護衛呢?”一晚上的見識,卓虎賁不敢再小覷那群瘋狂的恐怖分子。

    “見步行步吧,由你和蕭晉輪流頂替看護,其餘人負責招兵買馬。”秦江不負責任的說。

    蕭晉蔫著臉:“老大。我都成傷兵了,還派活兒呀?”

    秦江惡狠狠剜他一眼:“你不看看我。剩半條命了。還不一樣得拉著夏喬喬滿市跑!”說起來。背後地傷。又開始傳出陣陣抽疼了。經過一夜帶傷顛簸。秦江需要修養。迫切地需要。

    蕭晉癟癟嘴。也只能這樣。

    “秦江!我呢我呢?”施妙兒興頭很旺地樣子。

    “夏喬喬一夜驚嚇。負責安慰吧。”

    “就醬子而已啊?”

    昨晚地西安。仿佛被一只無形黑手掌控。許多部門現。名下地資源失去控制。好一會兒。才復舊如初。查。又查不出個所以然。不可理解。但終歸要給上司和市民一個交待。于是。電力公司和違章搭建廣告招牌地同仁。就不分先後。看見了UFO。據說。不明飛行物呈圓盤狀。著紫色地光。後邊還拖倆氣球狀地綠色尾巴。從遠處不斷向大雁塔頂附近移動。

    這麼一排辦,市民們便有了談資、猜想。和趨時附勢的方向,對高黃區地廣告牌起火和突然停電,展開了奇思妙想,提出了火星說。

    最扯的要數肇事司機,蹬著交警鼻子就嚷,我想肇事嗎?不想!咱有老婆孩子,生命誠可貴,要怪就怪那該死的飛碟,幹擾了車子的操控。才出的車禍。你們應該追根溯源,逮火星人去。判它一個無證駕駛。

    交警部門比較實在,技術部大清早的,將一份報告呈在局長大人桌前,原因只有一個,有人入侵了城市交管系統,而處理建議,沒有,因為追蹤不到一丁點可據信息,入侵狡猾,兜來兜去,將人兜到國外的幾台肉雞上。

    只有警方得出結論,奔馳車上的持槍歹徒,明顯帶西亞特征,入境手續辦的是旅遊,可惜沒人站出來宣稱對此負責,而且歹徒又都是生臉孔,不過昨天二、三十條地虛假報警電話,恐怖分子這灘污水,終于潑他們頭上去了。最後怎麼扯皮,那是領導和使館的事。

    城市新聞沒大肆宣揚昨晚的事,甚至UFO也沒提,就算這裡面藏著貓膩,畢竟事情地生,仍在常理之內,能讓人接受,身為政府的喉舌,自然不可隨意添油加醋,只泛泛幾句帶過,在民眾之間,不起絲毫波瀾。

    兩、三天一過,所有經歷,沒經歷過的市民,便主動忘了那場變故,管它世事紛擾,日子還是要照常過的。

    清晨的陽光,揮灑著無盡嬌媚。

    財經學院的樹陰底下,秦江身子斜靠樹幹,嘴叼一草根,悠閒、愜意的打量操場上晨跑的學子們。雖然,自己曾是大學生,但這一切,仿佛離得好遠好遠,即便努力融入情景,心境也已然不在了。

    “秦江”

    一聽柔媚聲,秦江就打了個激靈,毫無疑問,是施妙兒大駕光臨。尋望過去,大道邊,小妮子高跟鞋一頓一頓,舞動芳春,款款而至,身上素淨的衣衫,掩不住骨子裡地妖魑,她和這個菁菁校園,格格不入。

    施妙兒來到跟前,上下端詳秦江,便狐疑問:“剛起床?”

    秦江不置可否:“是啊。”

    夏家差不多毀了一半,特別是夏喬喬的臥室穿了一窟窿,錢再多,也得等重新修繕好才能搬進去,何況保鏢損失大半,更是無從布防那棟四處透風的夏家別墅,索性,秦江和卓虎賁等人,都陪夏喬喬暫時住進了學校宿舍,相對來說,學校反而比較安全,恐怖分子想要在數千學生中找到夏喬喬,也不是件易事。

    施妙兒頭一撇:“陪我吃早餐。”

    秦江撥撥亂得跟草窩似的頭,不好意思說:“下次吧,我還得趕回去刷牙呢。”

    施妙兒頓時花容失色。蹦出老遠,厭惡捏著鼻子。“你真強!”

    “承讓承讓。”秦江笑嘿嘿拱拱手。

    施妙兒沒好氣:“承讓你個鬼,誰愛跟你比呀。”

    “哪什麼,咱們就回見。”

    秦江毫不棧戀的回身走人,令施妙兒很受傷:“喂!說走就走!我是洪水猛獸嗎?!”

    “你是紅顏禍水。”秦江努努嘴:“沒看別的男同學表情嗎?恨不得撕了我,我覺得私底下咱倆不妨多多溝通。大庭廣眾就免了,因為難免會惹來些莫名其妙的事兒,你啊,還是自個兒當朵孤獨的白雲吧。”

    施妙兒噗哧一樂,豔冶大綻:“討厭!跟你說個事兒,完了再走。”

    秦江無可無不可:“啥?”

    “今晚陪我去趟皇家八號。”施妙兒鄭重其事。“皇家八號?啥東東?”秦江初來乍到,對西安陌生。

    “夜總會。”

    秦江白眼一翻:“我說你一女孩子,擱家裡刺刺繡多好啊,去那烏煙瘴氣的地方幹嘛。”

    “老土!”施妙兒悶悶道:“朋友生日。邀請我,推託有點過意不去。”

    “那你自個兒去唄,有我什麼事啊?”

    “她們要求帶男朋友。”

    “嗯?”秦江奇怪:“如今地小屁孩。都興這麼攀比呀?”

    施妙兒哭笑不得:“你管她們,又沒讓你真當我男朋友,無非是個伴而已。”

秦江期冀問:“夏喬喬去不去?”

    施妙兒柔冶他一眼:“人又沒請她,別扯,就說你,到底去不去?!”

    秦江無聊道:“不去不去,在西安,我除了認識兵馬俑,誰也不認識。去那幹呆著,多沒意思。再說了,你又不是我女朋友,我更沒必要陪你玩這種假裝男朋友的狗血遊戲。”說罷,邁著八爺步,走了。

    施妙兒恨恨跺腳,真是不拿美女當美女!太來氣了!別說約請男人,隨便勾勾手指頭,只要是手腳健全。誰不連滾帶爬地湊過來,偏你秦江大牌,費盡口舌,居然一副無趣的表情,難道本姑娘的魅力如此不堪麼?!

    其實施妙兒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只是恰逢近日夏喬喬缺少護從人員,頭號戰將蕭晉也正在養傷中,秦江身為保鏢頭頭,自然有不可推卸的保衛責任。每天。只有他和卓虎賁,多個輪換的人手都欠奉。怎麼走得開?

    若藉此機會陪美女玩耍,那邊恐怖分子又再次找上門,延誤了事情,甚至令夏喬喬遇難,不說要被業內人士唾棄,連秦江都不能原諒自己。那樣,前天又是別墅火並,又是鬧市飛車,死死傷傷一大片,豈不都白折騰了?

    做人,得懂得區分輕重緩急,貪圖美色,永遠也不能成就大事。秦江始終記得,有求必應是自己惟一事業,糟蹋不得。這兩天沒夢,不得不戰戰栗栗的小心行事,九十九拜都拜了,這一哆嗦,怎麼也得整齊它吧。

    八點鐘,秦江往女生宿舍而去,準備接替卓虎賁。

    說起來,秦江覺得自己好卑鄙,盡安排凌晨地活兒給他幹,那孩子時間差仍倒不過來,成天一副懨懨欲睡地樣子,夢境和現實都快分不出來了。

    “秦江!”遠處,一老教授吭哧吭哧地,急急跑來。

    秦江一拍腦袋,想起來了,他是那位無良地拿自個兒孫女,來交換坑儒谷地點的老頭。一看見這走火入魔地老頭,秦江就有點怵,他委實太纏人了,年紀一大把的,你就算再煩,偏又不能對他直眉瞪眼,鬱悶。

    我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秦江撒腿就退。

    “站住!再跑讓校長開除你!”

    秦江嘎然止步,啼笑皆非回頭等他,見過以大壓小,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

    老教授氣喘籲籲來的面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給秦江一暴栗子。“臭小子!看見我就躲,真不尊重老人!”

    秦江幹幹笑道:“老頭,快點名了,我正趕去教室呢。”

    “切!你那點花花腸子,別以為我不知道。跟我來。”老教授背轉身子就走,也不怕秦江不跟著。

    秦江是一個有孝心的人,對于這等博學篤志地尊長,總是會心存敬重的。聳聳肩,無奈跟去。

    老教授沒去他的辦公室,而是來到校區噴泉處。貌似每所大學地景致。都整得跟度假勝地一樣,風光秀美,景色怡人。這處也不例外,紅色的池圍,紅色的雞冠花,顯現一派盛夏熱情。

    “我叫姜昊,別叫我老頭。”

    “哦。”

    “秦江,你知道幾天前驪山地挖掘事件嗎?”

    “怎麼?”

    “你小子就裝吧,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

    又來了,老頭能不能整點新鮮的?秦江悻悻不已:“什麼叫我知道,別誰誰一動土。您就將屎盆子扣我頭上啊,我誓,真不知道。”暗暗又補充一句:我從來都拿誓,當飯吃的。

    老頭定定瞪著秦江,半晌,秦江面不改色,才半信了。“警方在驪山牡丹溝,捉到了兩個身藏有盜墓工具的人,看似毫無瓜葛。但以他們的行事規則,要是說牡丹溝沒有墓**,你信嗎?”

    “溝壑邊上地土,被人動過,我在那坑裡,找到這件東西。”姜昊攤開手掌,粗糙褶皺的手心上,躺著一枚金屬掛扣。

    秦江心髒突地一跳,這好像在我身上見過。“衣服扣子?”

    “嗯?你也知道啊。”姜昊眼簾不禁縮了縮。不過仔細想想,照秦江的表現,他確實要比其他考古系的學生,認知要多些。“是的,秦朝的連襟衣扣,只有方士使用,那處的確埋過人......你看,是不是坑儒

    姜昊仍不忘刺探一句。

    秦江默然,但心裡其實已經海沸河翻。這些能轟動世人的秘密。要將它爛在肚子裡嗎?如此宣威耀武的事情。只能獨樂樂,多可惜。但怕招來禍害,為了明哲保身,卻不得不死憋著,實在有夠撓心!

    秦江徒然洩勁,肩骨耷下,似乎不堪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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