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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半個夢 作者: 大餅 (全書完)

320  最佳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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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你咋這麼多疑呀,要不你來打,我說一句,你幫我轉接一句,這總可以了吧?”秦江不得不出個折中法子。

    小青年沒話可說了,至少秦江無法背地裡跟人圖謀不軌。

    依蘭古麗見大伙無異議,掏出手機:“撥哪裡?”

    “114,查......西藏軍部或蘭州軍區電話,找特戰隊長王韜。”

    依蘭古麗驚訝地望他一眼,還是依言照做了。

    廖明輝出于職業毛病,留在現場勘查了好些時候,一切停當,救護車將三具屍體拉走,才打算離開,可冷不丁地,卻看見不遠處的趙美麗,一臉惶然地四下搜尋,好像丟了什麼似的,經驗告訴自己,她很顯然是在找秦江。

    而此時,趙美麗也現了廖明輝,眼睛遽然一亮。

    糟!這是廖明輝的第一念頭。

    “站住!”趙美麗不顧圍觀人眾的異樣眼光,揚聲高呼,接著蹭蹭蹭一溜小跑追過來。

    廖明輝無奈轉身。“趙丫頭,喊我幹嘛?”

    趙美麗瞪著他沒好氣問:“江江呢?”

    廖明輝莫名其妙:“我咋知道,估計不是去了西門派出所,就是去了嘉峪關公安局。”

    “騙人!你怎麼會不知道?明明是穿著和你一樣相同衣服地家伙。把江江帶走的!”趙美麗嘟嘴不忿。

    嚇?廖明輝低頭看看自己的警服,有點哭笑不得,好嘛,傻丫頭不認人。^^就光認準這身警服了。“拜託丫頭,衣服雖然相同。可那人不是我的人,你問去西門派出所要人去啊。”

    “江江說你官兒大,能管穿這種衣服地人。”

    趙美麗有她自己認定事物的看法,只是這套方法弄得人忒鬱悶。廖明輝感覺舌苔有點苦澀:“不是......在申海我能管,可這嘉峪關不歸我管。哎!你別老在這問題上較真,要我怎麼解釋才能明白啊?”

    “不用狡辯!還我江江!”

    一聽這句,廖明輝腦袋就泛暈。小娘皮!憑什麼死盯著我不放?!這回碰都沒碰過秦江,他被帶走,可真沒我什麼事呀!“行行行,不許哭鼻子!我帶你去找成不?......靠!該我倒霉......”話,由依蘭古麗傳完話完畢後,按王韜地交待,大伙都留在原地候著。等他到來。

    休息之餘,依蘭古麗沒替二人鬆綁,畢竟他們的身份復雜,有待進一步證實。為安全起見,軍方人來之前,就這麼著吧,而秦江也知情識趣,沒有過多要求,反正綁都綁老半天了,不爭些許功夫。

    閒來無事,依蘭古麗疑惑問:“你真是臥底?”

    秦江深沉道:“如假包換。”

    “可是......”依蘭古麗白玉般的纖指。帶著點侮辱性質。往秦江全身上下比劃了一番。“你這樣......”

    秦江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是不是象我這樣猥瑣的男人。這樣沒品的男人,不當歹徒有點浪費了?”

    依蘭古麗誠實地點點頭。

    秦江差點氣死:“聽說過人不可貌相沒?!”抑鬱啊,別人英雄救美,要嗎贏得美人歸,要嗎名利雙收,咋換了我就差那麼遠?!

    依蘭古麗木訥點點頭,雖然難以相信,但他又是勸降壞警察,又是呼叫軍區特戰隊的,種種蹟象表明,這隱約屬于事實,倘若如此,就得承他列車解救之情了,咳,貌似自己還誤會他來著,這是不是典型的以怨報德?

    念及此,依蘭古麗尖峭腮頰上,仿佛塗了一層薄薄胭脂,夕陽餘輝下,俏臉淡淡粉嫩,瓷娃娃似的。

    老外的輪廓,江南的水色,嘖嘖,也不知她怎麼養護出來的。秦江最見不得美女,一看這夢幻人兒,便氣消怒散了,默念一句不知不罪吧。

    沉酣間,各想心事,天將暗蒙時,忽而聽聞嗡嗡低鳴聲。大伙抬頭眺望,只見遠空飛來三架直升機。

    哇!S-70,高原上常見的雄鷹。

    依蘭古麗等人終于信了,這位有著痞子兼混混相貌的男人,果真是正義之士。

    “看啥看,趕緊給我鬆綁呀。”想當初與特戰隊員在藏南時,人前高風勁節、笑傲沙場,這會兒卻綁野豬似的,多不體面呀!大庭廣眾,秦江當然要盡量維持一下自己形象地高大。

    一經證實,眾人臉上不免都現出了尷尬和歉然,忙七手八腳的解繩。\\\\

    不多時,直升機降落,幾道矯健身影躍出機艙,直奔眾人而來。

    “秦江!我來得不晚吧?”在下屬面前極力保持嚴肅的王韜,眼中仍可見到一絲笑意。

    “還行。”秦江不置可否。

    “你說的軍火商和恐怖分子,情報屬實?”隊伍鬧鬧哄哄拉拔出來,誤報軍情可不得了,他王韜也擔待不起。

    秦江淡笑反問:“這年頭是不是說實話都沒人信?”說著,指指馬背上地方隊長:“那家伙為了保命,什麼都招,我相信情況是屬實的,何況,只要知道地點和人物,我另一套找人的法子。”

    “出!”王韜大手一揮。

    依蘭古麗等人半張著嘴,傻不拉唧望著飛機徐徐遠去......

    “呀!”依蘭古麗突然一驚一乍地叫喚。

    餘人莫名愕愣。

    “什麼?”

    依蘭古麗惆悵道:“我忘了問恩人的姓名......”
一青年小伙誠心勸慰說:“別操心依蘭妹妹。有緣自會相見。”然看見一張熟悉面孔,仔細回想。才醒覺這人在申海露過臉,他是雯雯的表兄。“這位兄弟.....”

    李以暢雙眼投來炯炯精光。簡練答道:“李以暢,和王隊長同屬蘭州特戰隊。”

    “秦江。\\\\\\”

    李以暢輕輕一笑:“不用介紹,我認識你,之前事務忙,沒來得及當面感謝你救了我父親。”

    “朋友之間。不用客氣。”秦江當初救人純粹為了錢,這會兒卻是好話一籮筐,也不知他有沒有羞恥感。

    “大恩不言謝,任務結束再跟你敘敘。”

    自始至終,李以暢都壓抑情感,顯得相當內斂、理性,跟他侃完,秦江奇怪又問王韜:“咦?老王,你原來不是西藏部隊的嗎?”

    王韜糙糙地撓撓板寸頭:“我和李以暢一樣,不久前剛調任蘭州軍區。還順便回了趟老家呢,要不怎能在火車上遇見你。”秦江一副原來如此地表情。“難怪,最近你報家門都是蘭州軍區,嘿。那什麼,恭喜高升哈。”

    “屁個高升,我到哪兒,都是在特戰隊!”王韜粗咧咧地說:“哎秦江,你一向不是見事躲事地嗎?這次怎麼想著親自匡扶正義來了?”

    秦江悻悻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老躲那幫孫子,我要躲到啥時候呀?最佳防守就是進攻。攻!攻!攻!攻死任劍川那王八蛋。一勞永逸!”

    “哈哈哈!”王韜大表贊同,秦江這調調。非常對他胃

    秦江了不少歷經事故,越來越證實一個道理,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如此懦軟下去,還算是有血氣的男人嗎?!

    咱如今已經不再是軟蛋了,咳......。秦江心裡悻悻地補充了一句(至少在某些大局方面),應當適當利用手中資源,為自己謀求一份寧靜,否則一直浪蕩飄零,一輩子也甭指望和自己心愛地女人長相廝守、安享甜蜜。

    惟一遺憾是,對付軍火商和恐怖分子,可以名正言順的動用公家的部隊,在申海就沒轍了,自己到現在還沒有什麼像樣地力量,以對抗丁慕山,那怕是花錢買兇,或雇傭傭兵也好啊,可惜,混到今時今日,還是這般窘境,唉。

    “好了,去昌馬堡還有些時候,我得抓緊時間瞇會兒眼。”說罷,秦江扒來一只頭盔,罩在頭上倒頭便睡。

    這什麼架勢呀?也放得太鬆閒了,不象去執行危險任務,倒象去春遊。透過雯雯,對秦江稍有了解的李以暢,還是有點不習慣他的懶散,而以紀律為標準,此時正精神緊繃的新蛋、老兵們,更是瞧不順眼。

    一老兵往秦江努努嘴,表情多少有些不屑:“隊長,他哪個部隊的啊?任務在即,還這樣.......”

    王韜揚揚濃眉,瞪了過去:“別說酸話,他是軍區外協人員,別看他這樣,要是肯當教官教導你們,就是你們的福分了。”

    嚇?新老、兵全皆一愣,就這坐沒坐相,睡沒睡樣,他來當教官?如此教導出來,自己怕不成兵痞了?

    王韜悶悶道:“你們見過強攻百多人基地,己方卻汗毛不損的嗎?”

    眾人怔怔搖頭,自古傷人一千,自損八百,人員再精悍、裝備再先進,仍會有所損失,況且是進攻大型基地,那跟打巷戰有啥區別?不怕力與力的對抗,就怕被敵人陰死,美軍強吧?進城市就沒有不死人的。

    王韜冷眼環視大伙:“我告訴你們,這次他是主,我是次,我也得奉他號令,大家有情緒回去再撒,別他媽在這給我耍小心眼兒,到時候自亂陣腳,招致任務失敗,回頭可別怪我王蠻子不講情分!”忠告話肯定是不好聽的,但王韜尤其珍惜自家兄弟地性命,那可都是朝夕相處的伙伴呀。

    “是!”大兵們轟然答應,也不知道上沒上心,大伙本意倒是希望這吵吵聲,能將秦江鬧醒,不過很顯然,不湊效,秦江屬豬的。

    任劍川端坐在老板椅上,跟前手提電腦已經打開了視頻通話。

    任劍川身材矮壯,個頭只有一米六左右,身著短打唐裝,梳著象十全九美那位烏卡卡鋼盔式的型,形象非但不詼諧,反而顯得刻板與剛愎,他最大地特點是獨眼,而僅剩的一只眼睛,尖銳而犀利,如此拼湊出來的樣貌,並不妨礙手下打心坎裡對他的畏懼,因為他的手腕,已經超越了自身形體缺陷。

    視訊對面,一張胖乎乎、和善的臉,擠滿了小屏幕。

    “老丁,我似乎被你坑了。”任劍川表情冷冷。

    丁慕山招牌式的彌勒佛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地厭惱。“這話怎麼說?山雞背叛你地時候,秦江早就跟他是一伙的了,我只求你在清理門戶地時候,順手幫我一把而已......”

    任劍川氣哼哼的:“這一幫,可不得了,山雞和秦江,至今還活得好好的,而我的師爺和你的殺手,反倒死翹了,為了報這仇,我不得不動用警方內線,按時間,他也應該來了,可是卻沒出現,我估計是折了,你說,我的老本越下越多,越陷越深,不是被你拖下水是什麼?”

    任劍川心最抽疼的就是殞了賬房先生,那是他生意場上的賢助,人情練達、清算賬務、貨物銷售、打家劫舍,方方面面樣樣精幹,幾乎可稱得上是他的分身,如今掛了,所有的事情突然之間,一股腦壓自己身上,搞得人一個頭兩個大。

    丁慕山訕訕道:“老任,我咋知道秦江那麼大能耐,不然我也不好意思討你這份情了。”

    任劍川撒氣似的,重重靠回坐椅中:“別給我整虛的,老子不吃這一套,你打算怎麼解決這麻煩?”

    “我不在乎錢,我只要他消失!不如在你地頭上再找些能手吧?!”

    任劍川獨眼一瞪:“找過了,一人600萬,兩個人1200萬,對付秦江,你說多少人劃算?”

    “嚇?秦江行情咋這麼高了?”丁慕山吃驚不小。

    “廢話!他在申海不顯山露水,你也不看看他近來在西面都幹了些什麼?在這兒,他可是水漲船高,不少傭兵說起他,沒有不服的,何況他還跟軍、警界有關系,白癡才肯拿你區區十來萬去殺人,我就因為稀裡糊塗被你拖下水了,不得不繼續,不然,鬼才幫你。”任劍川多少有些懊躁。

    丁慕山沉吟片刻,猛地擊掌:“用多少人我不會算,這樣吧,我出5000萬花紅懸賞,能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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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亞莉

321  攤派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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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慕山舍得花大錢買秦江小命,無非一個仇字,但凡與倪東鴻有關的,能叫他撕心裂肺的,丁慕山都會不遺餘力。

    可倪東鴻常年混蹟深山老林,想找都找不著,女兒呢?個性不喜張揚,一沒入人堆,便如同大海撈針,除非有線索,否則比倪東鴻還難挖,唯女婿秦江,比較張揚,天生的惹事精,走哪都不缺八卦新聞,及後續追蹤報道,不找他找誰?!

    或許秦江壓根就不曾想過,張揚也是一種罪過......

    天幕昏暗下來時,直升機已經抵達了昌馬。

    “上尉,前面就是目標地點!”飛行員機械式報道。

    前方,便是昌馬東郊區,按方隊長所提供的地點,那兒有一棟單門獨戶的大建築,尤為突出,之所以彰顯,是因為它太豪華了,大老遠就能見到那雕牆峻宇,建築屬于歐式風格,通體透著渾厚氣息,五彩射燈,將它渲染得光彩斑斕,與其說是別墅,不如說是宮殿實在,以昌馬一個鄉鎮居住等級來說,它無疑是最奢侈的所在。

    “找個地方降落,秦江!”王韜凜肅地一聲令下,所有作戰隊員紛紛復查裝備,帶上夜視儀,到艙門前就位。

    為了不驚走要犯,在外圍謀而後動,才符合人員精悍的特種隊戰法。哎.....喂喂。教官,到了。”一新兵蛋子語帶調譏,很不尊重地戳戳秦江。

    “啊,什麼?到了?哦哦。”秦江搓搓眼屎,腦瓜仍覺暈乎乎的。

    “......”直升機噪音這麼大,教官真不是一般的能睡。

    找了塊相對平坦的沙礫地。直升機盤旋降落,尚未接觸地面,士兵們便蜂擁躍下,協防警戒。而直升機蜻蜓點水一般,輕沾地面,便又扶搖直上。凌空遠遁,一切過程,輕敏緊湊,幹脆利索。

    接著。眾人一陣急行軍,直推進到別墅不遠距離。見到別墅的崗哨為止。

    別墅週圍栽植有成片的箭桿楊樹,風景別致,卻同時也給它豎起一個至盲點,士兵們訓練有素地沒入樹林中,分散到各要點,或蹲或臥,手語傳意,所有舉動,全在靜默種執行。看得秦江暗暗贊嘆。

    王韜趴在小丘上。擎起望遠鏡搜尋一番,末了。甩手掌櫃似的,將推地形圖推到秦江跟前。“這裡地圖,你來下令。”

    由于是事突然,王韜事前根本沒料想過要來清勦任劍川,倉促之間,連個作戰計劃都欠奉,如今就全指望秦江大顯神威了,話說二人合作不止一回了,秦江的能耐,王韜還是信得過的。只是,附近一、兩個特種兵聽聞,臉上不由都現出了愕愣。

    特戰隊藏龍臥虎,人人都有幾手絕活,日常裡就相互不服,有機會還會拉去校場文明切磋一番呢,你說他們會鳥秦江這不知打哪兒冒出來地家伙嗎?!況且此教官下盤虛浮,一身鬆肉,怎麼看,也是普通人一個,這會兒倒好,隊長竟把重要任務,和大伙的生死全交給他負責?一想到這兒,心頭難免有些排斥。

    李以暢只看一眼地圖,就清楚己方的窘境。“我們兵少,恐怕無法完全包圍別墅。”

    “不......不用包圍。”秦江這會兒剛跑往幾裡地,氣還沒勻過來,累累地,抬手戳戳地圖上地一角:“找幾個人守住......排水溝出口,其他人各自為戰,作戰時間從凌晨一點開始......”

    王韜候了半晌,不見秦江給下文,悶悶道:“完了?”

    秦江反而奇怪的望他一樣:“啊,完了。”

    王韜大瞪牛眼:“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再復雜些,秦江就沒轍了,他只知道人在何處,卻對實地的戰略、戰術一竅不通,先從哪開始?該怎樣配合?問他也是白問,這動輒就是人命的擔子,秦江向來能不挑就不要挑,誰個頭高,誰頂,誰肩膀寬,誰扛。

    王韜仍有點反應不過來,這豈止是簡單,簡直是兒戲!自己執行過地任務,大小不下百場,就沒見過這麼馬虎的安排,搞得人心裡特沒底。

    秦江敲敲泥地:“喂喂,愣啥,幹活去呀。”

    王韜這才醒神,打開耳麥下令:“一小隊,到排水溝出口處伏擊,二、三小隊由我和李中尉分別帶領......”

    秦江忽然打了個暫停手勢:“老王,排水溝那處,得多派幾個人,最好有高手坐鎮。”

    王韜與李以暢對了一眼,看出了彼此地困惑。

    要說安排人員堵住排水口,是為了防止敵人逃跑,倒還說得過去,可秦江偏偏把重心放在那裡,是不是稍微過頭了?李以暢清清嗓子道:“那裡最多就幾個散兵遊勇,而前門遇到的抵抗,肯定比較猛烈,我方尚且嫌人手不夠,這樣子安排,合適嗎?”

    秦江斬釘截鐵似的說:“他們傻了才跟軍隊硬撼,我斷言!主犯和所有骨幹,都會排水口逃走。”

    王韜、李以暢面面相覷。

    別說王韜迷惑,就連略為了解秦江的李以暢,也不甚了了,更何況是其餘的士兵,人人心中都不禁打了個大問號:你說啥就是啥,神嗎?猜測誰不會?賭對了你顯擺,可就怕賭不對,大伙今晚的血汗就白淌了。

    “真的?”

    秦江瞧瞧四週質疑的眼光,聳聳肩:“愛信不信。”見識過丁慕山狡猾的手段後,再也不願輕易地讓對手逃脫了,既然彼此結上了仇怨,何不斬草除根,杜絕後患?!

    王韜衡量一番,不得不信,經驗告訴自己,秦江地要求,是不能打折扣地,否則,很可能得不到自己預期的結局,甚至是失敗。“我和李以暢去守排水口,前門......由教官全權指揮。”

    “嚇?”秦江表情不禁呆滯:“這不好吧?”這些大兵,明顯反感老子,到時候不聽指揮,他自個兒光榮了,算誰地?

    王韜已經把秦江真實的寫照,錯認成是他習慣性的推卸責任了,因此也懶得回答,我行我素往手下一比手語:行動!
322  如此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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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江教官一職,軍區確實有不成文的通報,早在特戰隊傳開了,只是不曾想教官會那樣不符合各人理想而已。

    兩名少尉小隊長,筆挺站在秦江身邊,等他下派任務,一邊是軍容肅整,一邊是歪不橫楞,如此組合,叫人看著別扭。

    秦江捧著笑臉道:“二位怎麼稱呼?”

    “一號。”

    “二號。”兩名少尉隊長硬邦邦回道。

    靠!這叫什麼答案。秦江一臉悻悻然。

    大概是覺得自己太不給面子,令教官受窘,為避免彼此心存芥蒂,一號少尉又補充了一句:“石峰。”

    二號少尉無奈跟著報:“郎慶田。”

    面對他們,秦江總覺得老不自在,畢竟自己肚子裡的貨不多,身手又極爛,拿啥去服眾?主弱副強是特尷尬的事情,秦江吃力地保持著那一點點尊嚴,板著臉說:“咳,我就不上去了,平時你們怎麼打,現在就怎麼打。”

    兩小隊長眼角互瞥,最後,窩憋地一挺腰桿:“是!”

    三人的對話,經過耳麥公共頻道,進入了各軍士耳中,于是乎,教官形象二度下跌,在眾人眼裡,秦江就成了官僚、貪生怕死、靠走後門混進軍隊來的草包衙內,叫自己這伙精英戰士服從他那不知所謂的命令,簡直是埋汰人鏡,你們該幹嘛幹嘛。”秦江沒好氣揮揮手趕人。

    軍令如山,士兵們即便有情緒,也不得不強壓下來。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股惰裡,令人慵倦。

    望遠鏡中,幾道黑影靈敏的接近各自的目標,手起掌刀,輕易解決了對方,制高點上的崗哨,也是遽然之間身子麻痺,頭一歪便昏了過去,所有行動猶如風馳雲走。沒有絲毫停滯。

    好!不愧是軍中悍士!秦江暗豎大拇指。

    特種兵們,成數個小隊,分工合作,有的飛索上了二樓,有的圍聚在別墅大門,準備撬鎖,有地則去切電源、安放一些不知名的儀器。

    看得津津有味間,秦江突然醒起一事兒:“等等!”

    士兵們象被點了穴似的,立即剎住身形,那怕是剛剛想要翻入陽台的兩名戰士。也硬生生掉掛在半空不動,端的是紀律嚴明、令行禁止。

    “門鎖和窗台安有定向炸彈。”秦江沉聲交待。

    石峰眉心一緊,潛意識雖然不想信他的,可兄弟們的性命。卻要顧一顧,無奈,只能寧可信其有,當下,打了個手語。

    後頭一名特種兵。從背包裡拿來一個脈衝器,對準門鎖照了照,末了,點點頭表示已清除。

    將大門打開一條縫。冷不丁就現鎖頭上那顆山寨版定向炸彈,老大的一包忒磣人,石峰頓時心有餘悸,倘若它一炸開,自己和身後三名兄弟,恐怕都得魂歸西天。

    特戰隊只是臨時出擊,這炸彈肯定不是敵人臨時故意放在這兒伺候他們到來的,只能說,敵人地防範措施。早已不是一朝一夕了。能做到千日防賊的地步,也真夠有恆心的。估計這是一伙狡詐、陰險、富有耐性的對手。

    但......貌似教官比他們還詭異,教官是怎麼知道門後有炸藥的?好像別墅是他自個兒家一樣。

    眾軍士百思不得其解,唯有一點可以證明,教官並非一無是處。

    “等等!”

    一聽秦江又開口叫停,這下所有人都真心實意執行了,是的,教官的能力,已經初現麟角,由不得他們不重視,再,方才一個小小的生死考驗,讓大伙不知不覺中,接受了教官。

    “你們進門要先清除大門左側的警衛室。”

    一名特種兵看看手中儀器,納悶比了個手語。

    秦江眨眨勞累的眼睛,再看手語,愣愣道:“不懂。”

眾人狂暈,還教官呢,怎麼連個軍事手語都不認識?偷襲任務中,要求人員輕易不許聲張,有心再爬回去告訴他吧,可這一來一回,好像又太拖沓了,作戰由來都是兵貴神速地......

    所幸,外圍有狙擊組,能夠勝任傳聲筒角色。“教官,他們說熱像儀中沒有反應。”

    秦江低下望遠鏡,疲倦地揉揉眉心:靠!半個夢也有失靈的時候?“你們看著辦吧。”

    石峰默打手語,一名特戰隊員悄聲無息的推門闖入,第二名也緊隨其後.......

    砰!砰!砰!

    突然,屋裡槍聲大作,囂張的火力,頓時打破了沉靜已久地夜。

    眾人心髒立刻緊縮,糟!暴露了!

    緊接著,先前進入的士兵,碰地摔門而出,第二位也趕緊翻出大門一側。

    媽的!早知道聽教官的!石峰暗暗自責,憂心喊道:“小姜!怎樣?”

    小姜察看一眼自己,身上穿有防彈衣,安然無事,只是大腿和手臂卻不慎中槍。“沒事,小傷。”多虧之前教官提醒,自己留了個心,不然一準被射殺。

    眾人無意地打眼向林子深處望了望,心頭充滿了問號。教官心思縝密、觀察敏銳,能從別人不顯眼的細微地方,看出對方破綻,從而料敵先機,人做到這份上,只能說一句:牛掰!不管怎樣,眾人再也不敢小瞧秦江,一而再,再而三地驗證,不服不行。

    而且仔細想想,你說軍區能讓一個草包來攪害精英部隊麼?教官怎麼著也該有幾把刷子吧?!人王頭兒就有先見之明,哪象自己被豬油蒙了眼,愣拎著自個兒的小命去印證,這純粹是白癡行為!

    這會兒,秦江火氣有點上來了:老王把人交給我帶領,可人家偏偏不聽我使喚,要是人員折損,回頭恐怕老王為了戰友情誼,還要拿我開噴,媽的我這左右都不是人了!“日!日!日!老子說什麼來著?!偏不聽人勸!還打不死你們?!二樓那倆呆瓜!還不下來,等著人引爆炸藥嗎?!”

    眾人腦門頓時大汗,教官終于現出原形了,終于歇斯底裡了。

    二樓陽台處的兩名戰士,趕緊飛快躍下,還沒在地上站穩腳,便聽頭上轟隆一聲震響,石礫紛飛,塵埃彌漫,再看二樓地陽台,赫然已經倒塌了。不堪是軍火商,火力堪比軍隊。

    眾人暗暗咋舌,心裡只有一個古怪念頭:教官能夠未卜先知?

    石峰尷尬道:“教官,他們有針對性儀器,使我們的熱像儀失效了,你看這......”缺少儀器輔助,攻方當然銳利大減,雖然特種兵個個身手不凡,也可以靠強攻進入,但只要有合適的戰法,石峰才舍不得讓戰士們去冒險。

    秦江伸手虛空指了指,要說點什麼,可舉了半晌,愣是不會描述,幹脆鑽出樹林子,大搖大擺走過去。

    眾將士一看教官不知死活,急忙紛紛迎出去,戒備的有之,搜索潛在危機的有之,那份維護之心,已經是出于潛意識了。

    秦江悠哉悠哉走過來,沒好氣的揮揮手趕人:“得得得,他們暫時打不著我,搞這排場幹嘛,太形式了。”

    “咳。”石峰憨憨的撓撓後腦勺,這個舉動,只有在他敬服的人跟前,才會展現,你比如王韜隊長。“教官,你在後方指揮就行了......”

    “屁!我會指揮,也得你們會做才行。”此時,秦江靠近別墅牆面,左右張望幾眼,問:“有沒有反器材武器?”

    石峰意外道:“有!教官,在四點鐘方向。”

    秦江點點頭,打地上摳了塊石片出來,站在牆面某處,開始塗鴉,連著在各處畫了四個十字,正當人人摸不著頭腦時,只見他戳戳十字的中心點。“哎,狙擊手,往這打。”

    啪!磚石應聲開裂。

    只聽屋裡當即哇地哀號一聲,象是有人中槍。

    聞不禁驚心怵目,暗暗倒抽冷氣:教官不是人!閉著眼睛都能找到目標,隔牆射殺,換作是誰,管你是武林高手,身穿防彈衣褲,手上再端著單兵利器,也英雄無用武之地,根本抵不過教官先一槍崩了你。

    可惜秦江仍不滿意地嘀咕:“什麼爛槍法,給個靜態目標你暴頭,你卻只能打中他胸部,真是欠練.......”

    狙擊手無意識地緊緊槍把,有些愧然。

    其餘人等,腦瓜裡一片混亂,早已不懂該怎樣描述這位教官了。
323  服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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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嗨,什麼愣啊,還有仨呢,再遲疑,他們可就要跑了。”秦江話音一落,噗噗噗又是三響,磚牆洞開,不出意外的,屋裡再度傳出慘呼和兩陣破瓜聲,很顯然,有兩名敵人被爆頭了,成績不錯。

    大伙面面相覷,不是驚嘆狙擊手的槍法準確,而是詫愕于秦江胸有丘壑的裁斷,接二連三地中的,已經不能用瞎蒙來形容了。

    百戰才能成名,教官之所以能擔綱教官,當真是有兩把刷子的。

    “好了各位,馬上離開大門,找地方躲躲,狙擊手,立刻搜尋樓頂目標。”秦江說完,自個兒先闖進了別墅。

    大伙哪敢耽擱,紛紛跟隨,狙擊手也迅速移動槍口。

    大伙剛離開大門,狙擊手便現別墅樓頂出現了一名敵人,只見他手一甩,往大門方位扔下一枚手雷,與此同時,狙擊手也當機立斷扣動了扳機。

    轟!

    一股塵煙湧入別墅過道,落在最後的戰士,仍能感受到追著自己屁股而來的衝擊波。敵人每一步算計,似乎都遲滯于教官背後,要說教官神乎其神,也不為過。

    王韜沉著臉,太陽穴不停地鼓跳,稍微清楚他的人,都知道他此刻是因為好戰而騷動不安,偏不得不抬著長官的鎮定,壓制天性。“我要不要殺進去接應他們?!”象是自言自語,又象在征詢旁人意見。

    李以暢內心偷偷笑:“最好別打亂教官的安排,有教官在,很難有被陰的狀況生,而明刀明槍,兄弟們還沒怵過誰。”特戰隊也有強弱之分,自己的小隊,雖說無法媲美05年愛爾納軍演場上3:0勝美軍海豹突擊隊的那幫家伙,不過兄弟們的身手也不菜。李以暢並不怎麼擔心教官方面的戰事。

    從公共頻道裡,大致可了解,我方暫無人員陣亡,唯獨新丁小姜錯誤判斷教官的指令,遭人偷襲,才導致受傷,形勢可謂一片大好,只不知教官交待自己等人在排水口等候的,會否真是敵人魁?

    排水口很幹枯。應該是廢棄已久地。它離別墅1.5公裡,從一條小路的溝壑邊上敞露出來,如果不是有心人,很難想像這出口會貫通至遠方的別墅。

    “我方才來了十五人,包圍困難。肯定會有疏漏,我是怕他們逃。”王韜仍為自己的衝動找理由。

    “放心,外圍有郎慶田的小分隊,分犄角圍堵,即便逃出一、兩人,恐怕也過不了他們那關,何況教官不是說了嘛。主要兇犯。全奔這排水口來了,有空你就關心一下自己吧,別倒頭來,人反而打你手下走漏了,到時候教官怕不跟你急?!”

    忽然,王韜捅捅李以暢,似有暗示。

    李以暢低頭望望紅熱儀,心頭便莫名騰起一股燥熱:來了,七個人......

    “樓梯轉角。”秦江看不也看那處。馬不停蹄的繼續深

    後頭。自有士兵分出隊伍,準備應付。

    秦江卻搖搖頭。貌似失望道:““拜託你們奔放點,娘們似的,殺!格殺勿論!有手雷丟手雷,有炸藥安炸藥,拆了這房子也沒啥大不了的,有事我.....咳,王韜隊長擔著!”這潑皮,事到臨頭,還不忘甩黑鍋給人家。

    戰士們聽聞,立馬爽快甩了倆手雷過去,果不其然,後頭撲出一具敵人屍體。

    要說特戰隊,原本就是為幹那些不為人知的灰活兒衍生地,多半時候,他們可譜寫輝煌,卻不能載入史冊,相對地,約束力自然也少,不是他們太溫柔,而是教官實在太光彩耀眼,蓋過了他們的風頭,才顯得笨拙呆傻,這會兒有教官一句話,大伙哪還有顧忌,遽然放開手腳,粗野起來。

    別墅內,頓時震響連連,子彈不要命的潑灑,無所顧忌,說的就是現在,不用小心翼翼,不必四處搜尋敵人,教官指哪,大伙就打哪,一路□□啪啪的,勢如破竹,怎地一個痛快了得。

    不能說軍火商一方太菜,任劍川財大氣粗,確是重金聘了許多兇人悍士。

    湯金貴,曲靖市會澤縣人,2005年1月31日涉嫌殺害金鐘鎮李貴生一家包括小孩,雲南省公安廳出A級通緝令,懸紅3萬通緝。

    杜振,湖南省花垣縣人,犯強迫賣淫、非法制造買賣槍支、綁架犯罪,2006年三月,在逮捕過程中,其槍殺警察一名,最後逃逸,不知所蹤。

    寥功業,東錢湖搶劫殺人犯,警方懸賞10萬元緝拿。

    等等等等......

    從沒人知道,他們消聲滅蹟這些年,竟是窩藏于此。兇犯們情知被抓也是個槍斃地下場,自然不要命似的兇狠回擊。

    以上這些在警方有備案的人,還僅僅是別墅裡的小卒子,能人之中,不乏外籍傭兵、退伍軍人、賞金殺手,他們默默無聞,說不上名來,但卻最是老道,也最驍悍。只可惜,他們遇到了變態教官,無論藏匿何處,使用何種陰人手段,都抵不過教官的火眼金睛,甭管你神槍手、爆炸手、地下搏擊手,一點施展的餘地都欠奉,每每毫無征兆地飛入一顆手雷,稀裡糊塗的,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現地。

    戰士們突然覺,以往自己那點引以為豪地拿手絕活,擱教官面前,是那麼的渺小、拙劣,跟著教官腳步,這已經不是圍勦了,而是屠殺,只須毫不費勁地抬抬手上的槍,萬事OK,自己就好比一頭狼,闖入了羊群之中。

    這令大伙不由生出一種錯覺,教官就仿佛是名導演,一切情節。皆隨他歡喜、任其編制;又象是位地獄判官,定人生死全仗嘴頭一句話,過程,是道不盡的輕鬆寫意,卻又透著森然之意。

    至此,大家不再質疑,心裡,早冉起了佩服和敬畏。

    真不明白秦江為啥這麼憎惡這伙人,以至于放言大開殺戮。不過對付那些挨千刀的匪徒。也沒什麼好憐惜的,殺了就殺了,官方文件稍後自然會公布:某年某月某日,政府清勦了一伙不法地下軍火商,我英勇戰士。擊斃頑抗匪徒若幹人,為甘肅境爭開一片清明雲雲......

    “還有沒手雷?”

    “用得太兇,我也沒了。”

    “沒了拿去呀,我這正過癮呢。”

    “可是......咱們的戰鬥隊形......”

    “操,這會兒還管什麼戰鬥隊形,咱們都不叫戰鬥,就民工似的拆房子。”

後頭戰士的對話。足以證明。這次浪費最大地就是炸藥類,一忽溜過來,別墅半邊已是搖搖欲墜了,特戰一分隊五個人,除兩名護衛秦江,剩下地淨不幹正事兒,搞得敵人屍體沒一具完整的,那什麼作戰規則、技巧配合,此刻更被大伙丟到了腦後。一個勁地尋痛快。

    渙散。極度渙散!若王韜有知,他的隊伍被操持成這樣。會不會後悔讓秦教官帶領呢?!

    眼前的排水道出口,一陣陣的冒著嗆鼻濃煙,那是秦江使人在別墅入口處,施放了催淚彈,用以驅趕匪徒出來,入口,已經炸塌,剩下的,就是甕中捉鱉了,可是,出口處除了第一個現身探道的歹徒被擊斃後,其餘的又復鑽回水道內,好天一個動靜也沒有。

    李以暢皺皺眉頭:“隊長,排水道不是有岔道、封門,就是他們帶了防毒面具,咋辦?”

    王韜揉揉下巴地胡須渣子,很是抑鬱,人教官那邊都打完了,正奔過來支援呢,自己這卻在抓瞎,還一隊之長呢,真沒面子!“帶防毒面具,大不了咱們幹耗著,如果他們走岔道,就沒轍了,這地兒忒大,我咋知道他們往哪兒挖呀,不冒險進地道,恐怕很難找著他們......”

    正說話,排水口附近荒地,突然,轟轟轟地連環巨響,一陣接一陣,震得大地搖晃,人心酥麻,方圓一裡地的沙礫、灰土,被層層掀起,塵埃、硝煙彌蒙了所有人的雙眼有顆炸藥正好在李以暢不遠處炸開,衝擊波推得他直滾了兩跟頭。

    王韜不禁眥裂指:“以暢!”

    李以暢咬緊牙關,硬生生拔出鑲在腰間的彈片,疼得他直飆冷汗:“媽的掛彩了!”

    “還有誰?!”

    “隊長!銘傳受傷!”敵人太精明狡猾了,竟知道要在逃生出口附近,埋設成片地炸藥,謹防象今天這樣遭人圍堵,如此一來,輕易地清理完危險後,他們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還沒來得及緩神,冷不防地前方浮土忽然爆開,接著,憑空冒出一個人影,端槍便朝眾人掃射。

    王韜眼疾手快,槍法奇準,兩槍將那人撂倒,可令人蹩火的是,已方又有一名戰士猝不及防而中槍。“他娘的玩地道戰?!”如此一槍換一人,再回擊兩次,自己的小分隊就算折在這兒了。

    “銘傳和以暢下去......”王韜拍拍身旁剛才搏火受傷的伙伴:“四仔,還能不能動?”

    四仔點點頭:“沒問題!”

    王韜大吼道:“收縮成一團,注意警戒!”

    各人依令行事,李以暢與銘傳相互攙扶著下了二線,剩下兩名戰士,包括王韜,圍成三角陣形,睜大眼睛環視四週,一刻也不敢懈怠,精神極度緊繃。

    估計地下另有岔道,而且出口該不止一個,但分布也許不會太遠,想那匪徒也懶得花力氣去大動土木,只是依地而建罷了,可即使這樣,也夠人焦頭爛額的了,最令王韜慚恨的是,自己一方,不單損兵折將,居然被對手整到草木皆兵地田地,簡直糟糕透了!秦江說水口安排地人數太少,果然不是憑空胡掐的。

    有心撤吧?怕對方趁機逃脫,那這趟任務可就白忙活了,心有不甘;等秦江來支援吧?又怕獨立難撐,繼續造成傷亡,得不償失。

    兩難中......

    這時,警戒東面的隊員,眼角瞥見了一群黑點,仔細辨認後,忙報:“隊長,教官來了。”

    王韜一聽,沒來由鬆了口氣。“靠!總算來了......”

    小黑點流星趕月一般,很快接近排水口。

    不光石峰分隊,郎慶田分隊也全數開來,至于別墅,那兒屍橫遍屋,已經沒有活口,自然不必派人留守。

    秦江大老遠就見滿目瘡痍,火急火燎地匆匆跑至跟前,一瞅老王,衣服襤褸,所幸人倒沒事,又恢復了平常的嬉皮笑臉:“喲,你這打得咋這麼蹉跎呀?!”

    王韜恨恨道:“別提了,我被人陰了!損傷三個弟兄,小心,這到處是地道。”

    秦江默然,自己雖有心想幫王韜,無奈夢境只見任劍川帶領手下奔逃至排水口,其後的情節,便一無所知了,將王韜至于險地,實在抱歉。

    看隊長如此慘景,一、二小隊的戰士,不免暗暗幸甚,正所謂烈火鍊金啊,戰火居然鍊出了教官這麼個異類,還是跟著教官好,打仗跟春遊似的,瞧咱這身衣服,整潔、幹淨,再瞧瞧隊長那套,嘖嘖,和討飯的沒啥兩樣。

    秦江也不遲疑,望望一、二小隊隊員,沒好氣道:“你們還呆這賊笑什麼?兩隊散開,到排水口三百米處設防,哎老王,挪挪屁股,等著挨人宰呀。”

    王韜深悉秦江的能耐,當下問也不問,悻悻地招呼手下退出圈外。

    秦江指指其中一名背個大背包地戰士:“呃......那個誰?”此人剛才在別墅裡四下搞破壞,他玩炸藥地純熟技巧,秦江早就留意上了。

    “有!上等兵鐘大千!”如今這些特戰隊員,比王韜當指揮那會兒,還要好使喚。無它,在特戰隊的世界裡,向來強為尊,教官高明得委實變態之極,任誰站在他跟前,都難掩激情,甚至于只希望得到他地一句認同。

    “有沒有方法炸他們出來?”

    “有!”說罷,鐘大千也不用吩咐,蹭蹭蹭自己跑去搞破壞去了。
324  貪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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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悶響過後,大地一陣晃動,排水口附近,原本幾處看似毫無異常的地方,徒然衝起一道泥柱,象是油井噴湧一般,伴隨著撮撮烈燄,灰蒙的黑幕之下,煞是壯觀,而此時地底下,更是名副其實的地獄之境了。

    接著,三、兩個全身著火的人,從坑道中爬了出來,嘴裡不可克制地淒厲哀號,並倒在地下不停翻滾,試圖壓滅火苗,隔大老遠的,眾人甚至能聞到一股烤焦的羊肉串味道。

    想當初剛出社會那會兒,平平無奇,過著大部分人過的普通日子,最天大的事情,不外乎憂心丟掉工作、老板克扣薪水、某天缺少柴米等等等等,現如今,這等殘酷景象,竟是自己親自下令執行的結果,唉,什麼時候起,我變是這樣狠心了?

    秦江不忍,卻也不得已,惆悵道:“唉......結束他們的痛苦吧......”

    兩名戰士冷峻端起自動步槍,射去一梭子彈。

    匪徒們華麗地旋了幾個圈,噗通倒斃......

    “教官,隊長,都燒糊了,不知道是不是任劍川。”

    那可不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有過丁慕山這前車之鑑,不找到任劍川,真是拉屎都不舒暢,若往後跑路,身後再多跟著一只吊靴鬼,日子可就難過了。主意一定,秦江喚石峰過來:“槍借我使使,還有,照明用具。”

    石峰不疑有他。將東西全遞了過去:“教官。善後的事,由我們來吧?”

    秦江幹幹一笑:“我指手畫腳了一宿,身子骨有點懶,想動動。”

    石峰肅然道:“教官,一小隊作護衛?!”

    靠!讓你們跟著,我還怎麼殺人越貨呀?!秦江當然不樂意:“不用。地道經大火一烤,我估計也沒幾個活人了,搜查殘餘而已,犯不著勞師動眾,你們去幫受傷的弟兄吧。”

    “是。”石峰悻悻離開。

    打掉麻煩,秦江獨自一人,從一處尚未坍塌的耳洞進

    裡面,已不能稱之為排水道了。這是條經人工開挖、加固後地小通道,直徑約一米五,不大不小,人得貓著腰才能行走。洞中地空間,被大火烤過後,散著陣陣惡穢熱氣,一想到此味道來源于烤焦後的人體,秦江腸胃就直幹抽,沒法子。只好脫下襯衣,當面巾一樣蒙著嘴鼻。

    一邊蹲走,秦江就一便懊惱。媽的!早知道讓石峰他們進來搜,外頭涼快多好。幹嘛非要犯賤當地鼠?!擱這擺條黃瓜,兩分鐘都能悶熟!

    剛走兩分鐘,前面一黑咕隆咚的小凹室裡,似乎有個人影,秦江急忙剎住腳步,舉槍瞄準。

    可半晌也不見對方動彈,秦江才慢慢挪了過去,仔細一瞧,頓時駭得手腳乏軟。一低頭。連隔夜飯都嘔了出來,那是一具被燒焦的屍體。臉面猙獰,爛肉之中,依稀可見斑駁白骨。

    這等可怖場面,站它身旁,心頭都毛,老覺得幽暗的角落裡,有雙冤地眼睛盯著自己,心裡毛毛的,秦江哪敢耽擱,慌裡慌張的飛快躥過去.......

    □當!

    “哎喲!”秦江一屁股坐地上,抱著腦瓜一個勁的齜牙咧嘴:“媽的,轉彎也不整塊告示牌!”不過劇烈的疼感,倒是將畏怯驅走了不少。

    恢復些許清明,拾回手電筒,望望方向,這兒確實是個拐角,秦江恨恨地啐口痰,自認倒霉,正要繼續向前搜索,忽然,腦門靈光一閃,便下意識頓住身形。哎?剛好像不是撞到泥牆,卻象撞到了鐵板。

    秦江摸回頭,泛疑地舉起手電筒,湊上去探究竟,一看,便看出了蹊蹺。

    不是純粹的牆,外面原本明顯有泥牆的痕蹟,也許被人砸了,也許被炸藥剝離了,裸露出來地內層,赫然是道鐵門。秦江不由緊張亢奮起來,不管怎樣,鐵門可以阻隔爆炸輻射和火,室內必定是無恙的,說不定還有敵人藏匿其中。

    鐵門貌似被人從裡面上了鎖,不過,難不倒秦江,自從跟隨父親學了這技能,除了保險櫃沒開過以外,還真沒哪個鎖能難得倒秦江的,秦江有考慮過,是否該弄壞門鎖,即使裡面有敵人,也將永遠塵封于此,但是念頭很快被否決了,若不親眼確定任劍川的死,怎能安

    秦江由皮帶扣中,解下暗藏著的一枚小別針,便埋頭搗鼓。

    操!鎖的內部損壞了!


秦江費盡九牛二虎,才聽到喀嚓輕響!

    鎖開了。

    秦江側身在牆邊,一手操槍戒備,一手慢慢推開鐵門,摩擦門軸的吱呀刺耳聲,很是令人揪心。迎接自己的將是什麼?廝打?槍戰?不管怎樣,提著腦袋去掀示未知,是件蠻刺激的事。

    而後,一股悶熱地空氣由裡湧出,沒有匕、沒有槍響、沒有牛頭馬面,小室內甚至謐靜得連一絲聲音也沒有。

    壯著膽子探望,自然是一片黑咕隆咚,秦江只好舉起手電筒,橫掃過去。叮,只見一陣炫麗金燦的光芒反射回來,立刻耀得他兩眼昏花。

    秦江呆滯失神,嘴巴以最大幅度張開,口水嘩嘩的......

    “黃......黃金......”

    小室內中央,整整齊齊累疊著一堆金塊,按面積估算,起碼有十來噸,難怪秦江一副小兒麻痺的表情。

    好一會兒,秦江才恢復過來,口水也不擦,便神經質地向天高舉雙手,嘶聲狂笑:“嘎嘎嘎嘎!財了財了!想我秦江,打小在馬路邊揀到地錢,面額也不過十塊,今兒一不留神,就被十多頓黃金絆了腳,老天太他媽公平了!我要買別墅!我要娶老婆!我要養小蜜!我要花天酒地!我要用百元大鈔活埋了一直鄙視我的秦娟......”

    “呃......”

    隱約中,突然空中飄蕩著一、兩聲幽幽呻吟,秦江驚得嘎然止住叫囂,手忙腳亂擺正槍口。“誰!”

    對方沒有任何回應,秦江仔細辨認,那聲音,是從金磚後頭傳出來的,當即心一狠,閃閃縮縮探了過去。

    地上,躺著一名身材矮壯、型搞笑的獨眼男人,秦江曾經看過王韜和廖明輝提供的照片,長得如此有特色,不是任劍川,還能是誰?!看樣子,他是因為炸藥弄壞了鎖,打不開門,短時間內缺養,暈迷過去的,這會兒,才有蘇醒的蹟象,但神志仍有些迷糊。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正滿地底找他呢,他就送上門了。

    秦江疾步上前,搶走他手裡的槍,才好整以暇的端坐下來,等著他慢慢轉醒。

    任劍川睜開眼睛,看到地不是往日熟悉地下屬面孔,而是一張樂呵呵的痞子臉。

    任劍川虛弱道:“你.....是軍人?”對方渾身泥土,髒兮兮地,認不出是誰。

    秦江默然搖頭。

    “警方?”

    秦江還是搖頭。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就是秦江。”

    “嚇!”任劍川還真被嚇了一跳。

    秦江小有得意:“怎樣?如雷貫耳吧?!”

    “你似乎不只是一個普通人。”真是想都沒想到,秦江能耐這麼大,居然可以動用軍隊來圍勦自己。任劍川突然感到懊悔,為什麼要答應丁慕山的請求,無端端攙合進來,與秦江結怨。

    “......我原本是普通的,但卻被你們搞復雜了......”秦江感慨不已。

    “是的......你打算將我怎樣?”彼此這樣你死我活的惡劣關系,任劍川委實生不出什麼念想。

    “你說呢?”秦江輕描淡寫的。

    “你和軍隊一起來,明目張膽殺了我這個犯,怎麼向人交待?”任劍川緩過氣來,說話顯得有條理了許多。

    秦江聳聳肩:“這是我該操心的事。”

    光棍司令,也無所謂什麼尊嚴和節操了,保住小命才是最實在的。任劍川不由低聲求懇:“兄弟,這些黃金你隨便拿,我賬戶上還有些錢,也可以一並給你,只要你放我走,我答應你,從此不再與你作對,兄弟,錢多還嫌它扎手嗎?我銀行裡的錢,可是這的兩倍啊。”

    秦江嘻嘻笑道:“黃金我是一定要拿的,交公多可惜呀,不過你銀行裡的錢,我就不貪了,做人要知足才能常樂。”任劍川的舍與,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個巨大誘惑,但秦江有比錢更在乎的東西,為此,他甚至情願放棄更多的身外物。

    “不不!兄弟!我......”

    砰!

    秦江耍酷的吹吹槍口:“你該死了,廢話這麼多。”

    任劍川眉心中間,開了一個血洞,獨眼怒睜著,舍不得瞑閉,一方梟雄,就這麼翹了......
325  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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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算了了一樁心事。

    秦江剛剛深沉地疏完一口氣,眼角一瞥那堆金磚,立馬就又現出歡樂無邊的貪財嘴臉。“嘎嘎嘎,了了......”

    嘶。

    此時,耳麥突然來話:“教官,要不要叫直升機。”

    秦江一愣,奇怪道:“叫直升機幹嘛?”

    “十幾噸黃金太多,沒運輸工具怎麼行?”

    “嗯......嗯?!你咋知......”秦江猛然反應過來,還能怎麼知道,Sht!Sht!Sht!忘了拔掉耳麥,所有的動靜,都通過公共頻道傳出去了,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這豈不等于通報全軍,說我要貪污有啥區別?!還有,一味槍殺任劍川的事情,也等于昭告天下。

    秦江腸子都悔青了,最不能接受的是,黃金要充公,嗚嗚嗚,十多噸黃金呀,保守一點算,一噸就是2.6億,十五頓就是39億,等于五百萬公斤鮑魚、一千萬公斤魚翅、七億碗混沌面......

    媽的還以為財了呢,誰知是為人作嫁。“哇!!”秦江鬱結難平,腦袋充血,當即倒頭噗通栽地下,兩眼翻白。

    “教官?教官......隊長,教官好像慘叫一聲,可能遭遇敵情,我們下去接應他吧......”“以教官的身手,應該不會,好吧,為了安全起見,二分隊進地道!一分隊戒防!”末了,還聽老王欣喜地小聲嘀咕:“......他***。秦江是員福將,居然讓他找到這麼多贓款,回去一定得狠狠敲詐少校。讓他給咱們換換這身爛裝備才行!”

    哎?等等!不能就這麼雙手奉送,老子出生入死找回來的寶貝,好歹留點!

    秦江努力壓住悲憤欲絕的心情,飛快盤算:記得我好像報過數說黃金有十幾噸來著,這個幾字,就可以斟酌斟酌了,啥叫幾呀?無三不成幾。咱割愛十三噸給政府總夠意思了吧?!

    想到這兒。秦江一個餓狗撲屎撲向金磚,忙亂地一塊塊攬到衣服上:“藏哪?藏哪好?靠!關鍵時刻腦袋咋就不靈光了!”

    秦江拖著金磚。摔摔撞撞往地道內運,也不敢走遠,生怕走遠趕不及第二趟,于是慌不擇地,隨便選了轉彎地點。刨開一處被炸塌的浮土,將金磚埋

    如此一次上百公斤地拖,來回十多趟,腰都快折了,秦江也沒能搬出多少。所幸外面不知情況,以為地道內還有殘敵,畢竟又吃過對方大虧,特戰隊不得不小心謹慎,因而進取的程度也緩慢。這倒給秦江贏來了不少時間。

    差不多秦江便住手了。他明白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別搬著搬著被人逮一現行。好不容易扛走這麼些金磚,又得交公回去,可是會活活嘔死地。

    不讓人搜到的辦法有一個,就炸塌拐彎處的通道,將秘密掩埋,等過段時日,在來挖啟唄。

    小室內不單有黃金,也留有自保的武器,秦江翻出兩顆手雷,這廝也當真要錢不要命,兩顆手雷,□當就全扔轉彎處了。

    轟!

    巨響過後過道塌陷,連小室天花板都震掉了一角,沙石嘩嘩下落,驚得秦江餘悸後怕。

    “教官!”

    秦江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郎慶田。“叫個鬼呀叫!”直到現在,秦江仍感鬱結難平,望向特戰隊員們,眼中盡是奪妻之恨,也確實,大路揀通寶,誰揀著是誰的,特戰隊這是在洗劫屬于他秦江的東西!

    “剛爆炸是怎麼回事?”教官沒事,只是渾身髒兮兮,不象是剛打了一仗,倒象剛從煤礦中摸爬滾打出來似的,且臭汗淋漓,隔老遠都能聞到那股子味道,讓郎慶田記起了老家有名地小吃--貴州酸。

    秦江睜著眼睛說:“或許是坑道熱量大,殘餘炸藥爆炸吧。”

    郎慶田招呼隊員分散各處戒備、搜索、清除,這才鑽進小室,毫無意外地,也被那奪目光芒,閃到了眼睛。“呵!這麼多?”

    “嗯哈。”一聽這話,秦江更泣血,是啊,還有好多,你們要是明兒再來多好......

    “教官,搬不?”

    “搬唄。”秦江愛理不理地答過後,便調頭走人,實在沒眼看了,隊員們每拎一塊金磚,都仿佛掀走自己一塊肉,疼。算算剛我搬了幾噸?好像才兩噸多吧?大慨五、六億左右,不管了不管了,待會兒再厚臉向軍方要求賞賜,能多撈一點是一點。

    地面上,多了許多人,警方、後勤部隊,並開來了一輛裝甲運兵車,別說,不是為善後任劍川的事來地,便是為了搬運黃金而來的。

    一想到黃金,秦江就沮喪,有氣無力、懶懶散散靠過去。“老王,任劍川死了。”當著人家面明火執仗的說殺人就殺人,總歸要給個交待的。

    “我知道。”王韜往他使了個眼色,將人拉到一旁:“放心,這事兒不管政府和警方意思如何,我們軍方對你射殺任劍川一事,都持支持態度,那人渣為害地方,死不足惜,這種有錢人,交給法律又太便宜了,所以就該交給閻王。”

    軍方,說白了就是國家殺戮機器,向來凌駕于道德之上,那些框框條條,是左右不了它的。

    秦江百無聊賴道:“謝了。”王韜拍拍他肩膀:“哎,正所謂皇帝不差餓兵,你協助咱軍區辦好了這次大事,居功甚偉,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分我一半黃金。”

    “......今天天氣不錯哈。”

    “日!”
326  激流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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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沒錢,也沒啥好要求的了,秦江翻翻白眼,鄙視老王一通,拍屁股攀上直升機,大咧咧的拍拍飛行員:“司機,去趟嘉峪關。”

    司機?飛行員一瞪:“你當這出租車呀。”敢情,他並不曉得秦江教官身份。

    王韜啼笑皆非,秦江還真不拿自個兒當外人,無奈揮揮手:“小張,我欠他份人情,送一程吧。”

    “是!”小張癟癟嘴,不甘不願的動飛機。

    石峰和另一名戰士,聽說教官要走,也跟著上機:“教官,我們送你。”

    一場戰鬥下來,如今的特戰隊員,對這位教官可是敬佩了,多虧他點醒,挽救了小隊的傷亡減員,避免兄弟陰陽兩隔,情同再造之恩,不自覺間,就喜歡與之多親近。當然,主要還是諸人對教官的戰鬥藝術,極是折服,若想討教,有事沒事套套近乎總沒錯。

    秦江無可無不可,懶得多說什麼,自個兒閉目眼神去了。

    開往蘭州的列車上,一名男子悠閒在餐廳裡吃早點,一邊漫不經心觀風景,一邊滴溜溜耍弄著手上筷子,有心人可以辨出,他耍筷子的手法非常純熟,分明是習慣于玩刀的人。*****

    隔壁有位老先生看到,表情便隱隱一變,而後不動聲色靠了過去。男子似有所悟,機警地將雙手收攏會餐桌下。

    “老弟,早啊。”老先生自來熟的在對面坐下。

    男子不置可否:“您老也早。”

    “嘿,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啊。”老先生似有說指。

    男子扯扯嘴角,不耐道:“我不懂含蓄,您就別整虛套了,看您老身骨硬朗、神採內斂,一派大家風範。這手......”男子也注意到了老人家虎口上的老繭:“可是玩槍的?”

    老人家臉色一變,卻沒有聲張。只是不著痕蹟地左右望望,見所有人都是各顧各事,並未留心他們的談話,才放鬆心情。“咳,小伙子眼力不錯,怎麼稱呼?”

    “申海刀子。===”

    “常山烏賊。”

    如此江湖風格的字號一對上,彼此對對方的來歷,自然了然于胸。

    刀子抽抽臉皮:媽地,只聽說過常山趙子龍。沒聽說過常山烏賊的,我這是稱呼你老人家好呢,還是敬重地稱呼你一聲老烏賊好呀。“您老不在家納福,這趟去蘭州有什麼事嗎?”

    烏賊眼睛骨碌轉了轉:“沒啥,去嘉峪關會個人。”

    “喲,我和您同一個目的地啊。”刀子心中一動:“如果是道上的事,方便透個風嗎?小子我怕在一個地面上,難免有衝撞,提早說說,也省得小子觸犯您的忌諱。”

    如此昭然若揭的暗示。烏賊當然能夠意會,綻開幹巴巴的臉皮,笑道:“也沒別的大事。只是聽說那位叫秦江的小伙子,到現在還沒人奈何得了他,小老兒不服氣,所以想去見識見識。”反正如今道上已經傳開了懸賞的消息,他也無所謂掩飾什麼。

    這時,鄰座忽然哧溜挨過來一愣頭小伙,語出驚人地說:“哎哎,你們也是為了秦江呀?!”

    刀子和烏賊心肝猛地一提,嘩啦地轉身,一個手抓漢堡。\\\\\\作勢飛刀,一個手拿鋼叉,比開槍狀,簡直就是慌不擇手,叫人忍俊不禁。

    小伙子撓撓後腦勺,嘿嘿尷笑:“二位不用緊張,大家都是同路人。”說罷。語不驚人死不休似的。又回頭咋咋呼呼:“喂喂,燦若、君山。過來拜候一下前輩。”

    只見隔壁呼地站起兩人,一男一女,男的相貌平實,身板兒精壯彪悍,女的醜如鹽婦,性格看似火火烈烈。二人也不客氣,靠坐過來,很江湖的一拱手:“前輩好,咱們都是遼寧後晉,萬望二位多多提攜。”

    “好說。”烏賊真叫一鬱悶,不自在地瞅瞅車廂四週,見人人都古怪瞧著自己這伙人,心底委實有點虛,老懷疑這節車廂,不會全是去嘉峪關找秦江的吧?!

    刀子比較搞笑,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竟大聲嚷嚷道:“哎!你們還誰是去嘉峪關找秦江的?”

    “我!”

    “還有我!”稀稀拉拉地又站起三兩個家伙。===

    哇,先嘩然,敢情跟秦江過不去的,都是論車皮算的!

    得,既然大伙有志一同,就湊一桌唄,桌子不夠,大家也都圍在了附近。這會兒眾人也懶得再掩飾了,反正沒被逮現行,大伙還是良民一個,再說了,秦江在別處並不顯名,不認識地誰知道他是哪棵蔥啊。

    “哎,聽說秦江如今的身價又長啦。”愣小伙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

    “哦?說說?”刀子興致盎然追問。

    愣小子煞有介事道:“昨天還是五千萬,今一早,你猜多少?七千萬!”那架勢,好像是他長價似地。


嘶,眾人不禁抽了口冷氣,靠!國內刺個政要,也沒這麼高價錢,直道是有錢能叫鬼推磨,別說他們當殺手的為之瘋狂,就算是九流地痞,亡命之徒,甚至阿貓阿狗恐怕也是如蟻慕膻,人人想參上一份,難怪一喊秦江名號,就聚集了那麼多三江五湖的人,合著都是奔錢來的。\\\\\

    “不了解吧?”愣小伙對自己的靈通,小感得意:“秦江現在攀上了軍方,水漲船高啊,道上的兄弟,惜名、惜命的,自然知難而退,不要命的,也得掂量一下,自己夠不夠格扳倒他,價錢不合適,誰樂意幹呀?!”

    烏賊環視諸人一眼:“依我看,各位應該是不要命的吧?”

    聞嘿然笑笑,算默認了。

    唯有醜女大方說:“不錯,俄麼本事、麼錢、麼男銀,那是窮的,窮就要思變,麼法變,就只好窮不要命啦,等俄悶死秦江,有錢了,回家跟雜爸雜媽舔棟房子,養個小白臉,語語貼貼過日子。”

    那磣勁,眾皆大汗。

    愣小子嗤鼻道:“翠娃,好事別光你想啊,我聽說去找秦江地,可不止咱們這一拔,如今三山五岳的能人高手,一趕一趕全奔嘉峪關去了,秦江要是死你手裡,那才叫沒天理呢。”

    劇組遭遇三番兩次的變故,似乎也已恢復如常,一隊隊騎士,乘著別家公司的馬兒,傲挺胸,氣勢蕩然,一面面戰旗,迎風獵獵,渾齊招展,各人員按部就班,排演拍攝,場面復見往日繁碌。

    軍營外,正值拍到將軍與謀士磋商這一出。

    只見將軍低頭沉吟:“烏孫扎喇其人何如?”

    謀士遠眺黑山,搖頭晃腦答:“其人聰謀善射,氣力過人,使百斤鐵杖,如兒戲,座下良駒乃大腕國所賜,名曰直升機......”

    “卡!”導演跳腳大罵:“白舉浩!你吃錯藥啦!名曰千裡,什麼直升機!”

    謀士憋屈的指指遠處天空:“確實是直升機嘛......”

    果真,嗡嗡機聲由遠及近,不一會兒,盤旋在劇組外圍上空。

    石峰扯了扯秦江:“教官,到劇組營地了。”

    秦江撐開惺忪睡眼望望,懶洋洋比個下降手勢。

    飛行員立刻壓下操縱桿......

    劇組頓時熱鬧起來,眾人隔老遠好奇的觀望,相互交頭議論,臉上都現出了過年表情,話說這段日子,劇組可謂多災多難,譚導剛遭完罪,就輪到副導晦氣,不是劫匪光顧,就是警察駕臨,這次居然又換了軍方,可不知誰又犯事兒了?嘖嘖,這戲拍得,有夠鬧心的。

    “哎?那黑咕隆咚地家伙,不是秦道具嗎?”一劇務眼尖,認出了秦江。

    “是哦。”

    秦江徑直下了直升機,想想曾經地戰友,眼瞅就要各散東西了,難免有些戚然,也不懂說啥好了,石峰和那位戰士啪地打個立正,敬了個標準軍禮,盡在不言中,末了,幹幹脆脆的登機而去。

    劇組工作人員登時你眼望我眼,便嘰嘰喳喳話開了。“喂,看見沒?他們給秦道具敬禮耶!”

    “是哦。”

    “他們憑啥給秦道具敬禮?”

    “是哦。”

    “咦?秦江褲腰帶上別地是不是槍?”

    “是哦......嚇?!不是吧?”
327  落花和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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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幾百人看猴子似的看,秦江也不在意,走路依然有風,人說事過三遭,習以為常,臉皮想不厚都難。看吧看吧,反正老子這輩子活著,就是給人當笑話看的,不差這一回。

    殷妍施施然迎上來,上下打量一番,眉毛都笑彎了:“秦江,怎麼灰頭土臉的?就剩牙齒了,特非洲。”

    秦江自嘲道:“這還算是我比較幹淨的時候呢。”

    殷妍往他腰間努努嘴:“哎,你帶這東西幹嘛?”

    秦江低頭一瞧,暈!忘還人石峰槍了,居然馱著它滿世界顯擺。

    石峰為什麼不問秦江要槍,一來,秦江是教官,到劇組或許是另有任務,留下防身也說得過去;二來特戰隊在槍的管理上,有點混亂,出任務繳獲的新家伙,他們可以自主截留,舊家伙丟了也就丟了,再幹的全屬高危活兒,保命尚且不及,誰顧那破槍,不像警察,領槍交槍要登記。

    秦江心虛望望四週,尷尬道:“咳,道具,道具。”

    殷妍癟癟嘴兒,道具?當我傻呀,你說人就信麼?這是古裝戲,又不是戰爭戲,哪來的道具槍?不用說,準是跟剛才那伙軍人有關系,嗨就奇怪了,秦江有什麼資格,拿人家槍玩?

    難道秦江另一個身份是軍方特工?間諜?私人偵探?或幹脆就是某將軍的私生子,為貪新鮮,哀求老爸借槍出來玩兒?

    殷妍腦瓜子一片混亂,困惑了。\\\\\

    自打認識秦江以來,對他的了解,從來就不曾全面。更多的是從別的室友處得悉,但家中女孩們,不管親疏,也沒誰能夠挖盡他的底牌,而且越來越有層出不窮地趨勢,每當所有人都認為他沒轍的時候,他會意外給你驚喜,每當你覺得他就要死定了。他會突然百八十度的扭轉乾坤,確實是個滿載秘密、怪味的男人。

    據自己了解,秦江是個蠻復雜的家伙,說他吊兒郎當,卻也可以定義為灑脫自然,說他沒心沒肺。讓人心裡沒底,但遇事卻很義氣地替你大包大攬,扶危定亂。殷妍有個夢想,就是找一個象秦江這樣的男朋友,甚至乎老公,有點兒壞,有點安全,有點新鮮、刺激。*****有點舒服、稱意。所以,明知道他身邊有許多女孩兒,還是無法抑制地去靠近他。

    不可否認,自己對秦江產生了好奇,這是非常不對的,因為好奇心害死貓,總感覺有一天,自己得栽秦江手裡。

    殷妍正迷思間。冷不妨被扯醒,一看秦江正狐疑端詳自己,登時感覺那點小心思被人戳穿似的,粉臉不自然飄紅。“幹嘛?!”

    “問你話呢,什麼呆,好像.......思春地樣子.......”

    “討厭!”殷妍老羞成怒捶了他好幾下。

    秦江聳聳肩,權當做了趟泰式按摩:“哎。我問你美麗上哪了?”

    美麗美麗。一回來就找美麗!殷妍白了秦江一眼:“跟廖隊長走了。”

    秦江奇怪:“咦?她很少跟陌生人走的呀。”

    殷妍還想蹩來著,但終歸忍不住了。噗哧樂道:“估計這會兒,廖隊長正被她纏抓狂呢。===”

    秦江不明就裡,索性親自問問,掏掏衣兜,得,電話又丟了,媽的怎麼老這樣?回頭買十部擱家裡耍著玩兒!“借你電話使使。”

    殷妍胡亂塞過去:“一分鐘五毛哈!”

    “得了吧,你看我象是有五毛的人嗎。”秦江沒好氣撥去電話:“喂,老廖,哪呢?”

    廖明輝一聽是秦江,不由愕然。“秦江?你出來了?”

    “什麼出來了,我壓根就沒進去,現在在劇組呢,我打聽一下,咱家美麗.......”

秦江話還沒說完,廖明輝便截住話茬,情緒激動道:“你趕緊把這姑娘拎走......不!你等著,我這就送她回劇組!”聽聲音,像是迫不及待。

    通話完畢,秦江交還電話,調頭便走。

    “哎,你不去洗澡,還上哪去?”殷妍捏著鼻子,屁顛屁顛跟著。

    “是去洗澡呀,要不.....一塊搓搓?一分鐘給你十毛!”

    “去死!”

    秦江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淌在地下的水,撈起來都能當黑油漆使了,不過看在眼裡,卻甚是欣慰,為了金磚,這份骯髒值了!若夠時間再搬兩噸,洗出石油都甘願!

    “喂,殷妍,幫忙遞塊毛巾。****”

    “等等。”

    秦江弄不明白,一回來殷妍幹嘛就膩著自己,似乎有點熱切過頭了:“哎,你總在我房裡呆著,就不怕別人說你被我潛規則了?”

    “美吧你,沒聽說過女二號會被一道具潛規則的。”

    秦江不免悻悻:“也是。”或許有過共同歷難地緣故吧,想當初兩人就要一起被歹徒處決時,我還舍身掩護來著,這點小恩惠,自己想想都倍感動,她沒理由不惦記的,就可惜她報恩的方式,有點不遂人意,如果能主動進來幫咱擦擦防曬油該多好......

    咚咚咚!

    此時,門房忽然被人急促敲響,殷妍不是屋主,男主人又在洗澡,這會兒去開門,被人撞見不免有些難堪,可瞅瞅衛生間,估計秦江還有一會兒沒法出來,只好無奈道:“來了來了。*****”

    門一半是拉的,一半是外面粗魯推開的,豁然一看,卻是廖明輝和趙美麗。

    趙美麗無視地扒拉掉殷妍,風風火火闖進屋,便緊張地四處尋望:“江江!江江呢?!”

    殷妍鬱悶指指衛生間:“洗澡呢,一會兒就出......”

    下面的話,趙美麗沒聽,呼呼地奔將過去,粗野地一腳蹬開房門:“江江!”

    “哇!”秦江赤身,弓著腰,雙手摀住下邊,一臉撞鬼的表情:“我靠!非禮你也不挑個時候!這麼多閒雜人在!”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美麗哪管這些,一把撲上去死死抱住。

    “噢。”秦江猥褻地吐了口滿足氣息。

    殷妍俏臉騰地冉起□紅,急忙背過身子,啐罵一聲狗男女。“我有事先走了。”說罷,蹭蹭蹭害羞離去。

    廖明輝也有些看不慣了:“嗨嗨嗨,差不多行了啊,留點給晚上。”

    秦江不好意思的說:“您能不能也轉轉身。”

    廖明輝罵道:“磨嘰,都是男人你怕什麼,趕緊地,也好給我說說事情經過。”

    秦江靦腆看看他:“不是,人直勾勾盯著,我老感覺被強暴似地。”

    廖明輝打了個寒顫,趕緊非禮勿視:“媽地!就你寶氣!”

    面對失憶兼粗神經的趙美麗,秦江倒沒有太多羞恥感,也許她身份特殊吧,三下兩下飛快套好褲子,披件衣服,才人模狗樣走出來。趙美麗在後頭亦步亦趨跟得緊緊的,生怕秦江又跑了似的。

    主客坐定,秦江冷不丁現,廖明輝容顏憔悴了許多,胡須渣子一撮撮的,象兩天沒睡的人。“老廖,啥案子,辦得你人不人,鬼不鬼的?”

    “還不是她!”廖明輝沒好氣指指趙美麗。

    想起來,廖明輝就抑鬱,這兩天,趙美麗象塊牛皮糖一樣,你到哪兒,她跟到哪兒,嘴裡還不停江江、江江的進行疲勞轟炸,你擺好臉吧,她不高興,你板著臉吧,她哭鼻子,打也不是,罵也不行,簡直煩不勝煩。

    到晚上頂不住困了,想進房睡覺,嗨她也照樣跟著去,要是倆人這麼一呆一宿,別人還不誤會呀?趕她出去吧,得,她就貓你宿舍門口,哭喪著小臉,跟遭了家暴似地可憐,四鄰宿舍瞅這不清不楚的,人照樣誤會。

    沒轍了,只好陪她在辦公大樓裡幹耗,更慘,想擱沙上小歇會兒,可她竟瞪著無辜的大眼睛,蹲跟前定定望著你,還別說,連過往的痞子混混之流,都投來鄙視目光,什麼警察啊,披著這身皮,就可以到處去蒙人未知少女了?!日!相比起來,咱流氓都高尚多了。

    趙美麗猶如一把軟刀子,毫無火氣的將人割得遍體鱗傷。本來為了任劍川的案子,廖明輝已幾天沒合眼了,這會兒為了維持形象,還得多挨兩天一夜,在警察局裡喝咖啡撐眼皮子,結果,就成現在這副樣子了。

    廖明輝特納悶,你說這姑娘傻了吧,怎麼誰給糖果也哄不去?偏偏死心眼惦著秦江。
328  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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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我解解惑吧。”

    “關于什麼?”

    “方隊長,或任劍川,還有我不知道的。”問出這些,廖明輝有些尷尬,自己是一線辦案警察,了解的情況,居然還不如秦江知道得多,好比昨晚,方隊長被幾個新疆人五花大綁進警局,又比如今早,聽到任劍川一伙被軍隊勦滅,突然之間,雨過天晴了,自己千裡迢迢的追蹤、查辦,到頭來竟象是空忙活一場,好像渾身力氣砸在棉花團上,甭提多難受。

    秦江想想又問:“哎我所說的,會不會成為呈堂證供?”

    廖明輝不置可否:“差不多吧。”

    秦江望著天花板沉吟半晌,似乎在組織詞匯,末了,才開始:“話說那方隊長受賄,要將我送給任劍川,不料半路上,被我機警識破,幸虧路遇新疆妹妹解救,將潛藏在警察隊伍中的害群之馬,一舉成擒!但任劍川這罪魁禍一日不剪,我又豈能安心,于是乎,我聯系軍方,一同殺向任劍川巢穴......”

    喝了口茶,秦江語調愈見感慨激昂:“昌馬堡中,我英勇的人民戰士,殲滅頑抗匪徒若幹,而我鍥而不舍,孤身入虎穴,終在排水道裡,堵住了任劍川,那任劍川也是貪生怕死之輩,企圖許與重金換取性命,但我秦江何等光明磊落、剛正不阿,豈能受區區金錢誘惑?當即嚴詞拒絕,任劍川惱羞成怒,伺機難,我也無所不懼,迎頭直上。只見二人槍來彈往.......”

    聽到這裡,廖明輝腦門早就冒出縷縷青煙了:“嗨嗨!打住!你是這樣的人嗎?!擱火車上救個人質,都要勒索警方幾萬,還什麼不受金錢誘惑,說這話你也不臉紅!”小兔崽子,說得比唱的好聽,這闡述太含水份了。** ***

    秦江訕訕笑道:“嘿,此一時彼一時,咱是小義糊塗,大義覺迷。”

    廖明輝對秦江莫可奈何。他為人就這樣,從來沒個正形:“別盡歌頌自己,挑重點說!”

    秦江清清嗓子,端正姿態:“經過一番殊死搏鬥,罪孽深重的任劍川,最終死在了正義的槍口下.......”

    廖明輝愕怔:“完了?”

    秦江慎重點頭:“完了。”

    “你殺了任劍川?”

    “咳。是死在正義地槍口下。”

    “媽的說你殺了他就殺了他,還什麼正義的槍口,你那點花花腸子我都知道。”廖明輝氣不打一處來。“太莽撞了。”

    基于愛護之心,廖明輝真不希望秦江事事了結,都採取這種極端手段,那跟殺人犯有啥區別?打得雁多,終被雁啄,沒準哪天犯了。不得將牢底坐穿呀?再說了。要斃人也是警方的事,他老這麼越俎代庖,搞得身為警察的自己,象是吃幹飯似的。

    秦江自然有不得已的苦衷,見過日日做賊的,沒見過千日防賊的,警察能二十四小時保護我和我家人嗎?不能,求人不如求己。^^^^“行了老廖。這事有軍方出頭,沒你什麼事,你也不必替我張羅。”

    廖明輝能說什麼呢,秦江就是頭□驢,你好說他照做,你歹說,他照樣做。“唉。算了。懶得管你,我回去寫結案陳辭。”

    廖明輝走了。秦江無所事事地,與趙美麗大眼瞪小眼,良久,敗下陣來。

    “美麗,困不困?這幾天你都睡哪兒?”

    美麗眨巴眨巴大眼睛:“沒睡。”

    “嗯?”秦江左看看右瞅瞅,美麗原本水嫩滑膩的肌膚,確實有點暗沉了,不由心疼伸手摸摸:“美麗,你禍害老廖就禍害了唄,自己偶爾也要合一下眼呀,那......吃地,總不會也沒吃吧?”

    趙美麗笑嘻嘻翻開口袋。

    好家伙,一兜全是零嘴,旺旺雪餅、九制話梅、紅牛飲料等等,趕上備荒備戰了,難怪她跟老廖跟得如此緊實。

    秦江一看到這,又好氣,又好笑,但也更加自責,美麗無怨無悔,不辭辛苦,跟著浪蹟天涯,恐怕是一天都沒能吃好睡好吧,自己呢,光顧著恣意妄行找痛快,事一臨頭,便遺忘了這位傻姐姐,總是回來後才醒起,她人在哪裡?自己消失那段時間,她又在幹嘛?是否自知冷暖?

    該死,太後知後覺了。****

    “美麗......”秦江也不知說啥好,唯有輕輕將她攬入懷裡,痛惜撫弄。

    “癢。”

    “咳......”又忘了,美麗是不懂享受這些溫馨事物的,以前她好好的時候,秦江知道她特喜歡錢,自問也算了解她的小世界,如今可就抓瞎了,連她自己都徘徊在自己的心門之外,生象是被封禁了,做人沒有要求、沒有想法、沒有目地,活得很單純。

    秦江嘆氣道:“來,美麗,帶你去休息一下,你已經兩天沒睡了。”

    秦江也想小睡一下,畢竟接連兩天沒怎麼合眼,只是孤男寡女,一個房間裡睡總歸不大合適,秦江其實蠻想湊合的,就怕侮了人美麗地清白,這廝天人交戰一番,最後,不得不另找地兒給她住。

    稍後,秦江和趙美麗,上了女演員宿舍。

    宿舍樓道間,多半能碰到些油頭粉面的男人,見個都是手捧鮮花,一臉浪笑,大老遠的,秦江就見著有這麼一款,候在殷妍門口,只是抓耳撓腮,貌似不得其門而入,又象在猶豫躊躇。

    秦江走近,瞥了他一眼,這哥們啥都好,就是那眉毛倒人胃口,仿佛用倆豆芽菜隨便粘的。

    有人接近。豆芽菜顯得更為局促,不到半分鐘,臉皮薄,再也頂不住秦江那殺人滅口的眼神,灰溜溜走人。

    秦江感到莫名其妙,卻也不放在心上,末了,敲敲房門:“殷妍,開開門。^^ ^^”

    門仍緊閉,裡面傳出殷妍嬌嗔:“楊軍!都告訴你幾遍了。別來煩我,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也許是隔著門牆,殷妍分辨不出誰是誰的聲音,秦江忽然興起惡作劇念頭:“空口無憑,那你告訴我心上人是誰?好叫我死

    接著,屋裡飄出一句:“秦江!”

    “咳咳咳......”秦江不慎被自己的口水噎著。老半天才喘回氣。“你說地哪個秦江?”

    “道具組秦江,有本事你去跟他決鬥啊。”

    媽地,居然是在下?!這丫頭是拿我當擋箭牌使?還是真心話?

    秦江委實猜不透,但卻不會感到惑,甚至連患得患失地心情都沒有,俗話說,債多不怕欠,死豬不怕開水燙。跟自己有感情糾葛的幾位女生。是誰誰誰,關系到達何種地步,親近點的朋友都知道,相信殷妍也清楚,這道選擇題應該是殷妍做才對,自己又何必煩惱?!

    正尋思著,房門遽然大開。

楊軍沒見著,卻現門外是秦江。殷妍遽然面染紅雲。神色慌亂,有點小秘密被人覺的窘澀:“你......你一直在門口?剛才聽到我說什麼了?”

    秦江狠狠地搖頭,這事打死也不能承認:“沒有,我什麼都沒聽見,剛來,就看見有個男人打你這離開,認識的?”

    殷妍手腳都不知往哪擺好。===嬌憨地擰著睡衣。羞答答道:“也不算認識.......”

    秦江不願持續這份尷尬,故作無事道:“瞧你這縮頭縮腦的小樣。象剛剛作奸犯科了似的,行了行了,我又不是來審你的,哎,商量個事兒,美麗沒地兒住,你看能不先能跟你擠一擠?”

    美麗是偏外實習人員,劇組沒給安排住宿,殷妍表示理解:“好吧......反正我一人睡也挺寂寞地。”

    “美麗,今晚你就在這跟殷妹妹睡,別到處亂跑,知道不?”秦江有時候覺得自己象個保姆,事事叮囑,回回嘮叨,伺候小孩一般。

    趙美麗乖乖的點頭:“哦。”

    交待完畢,秦江、殷妍四目相對,久了,都有些不好意思。

    秦江幹咳一聲,說:“晚了,那什麼,就別留我了。”

    寧婧啼笑皆非,啐道:“不要臉!誰留你啦,該哪哪呆去!”

    秦江老著臉皮,嘿嘿笑笑。

    進門一看到床鋪,倦意登時盈溢,渾身軟綿綿的,秦江貪婪撲將上去,長長地舒了個懶腰:“靠!終于沾床了。”

    對今天所做的一切,秦江尤為滿意。任劍川死了,往後又少一個能威脅自己和家人的兇徒,除惡務盡,果然能使人身心愉悅,最大的收獲,不外乎那金磚兩噸,擱古時候,那叫黃金四萬兩,媽地,大了這票。

    如今要做地就是,好好在劇組裡混下去,混到風平浪靜了,再啟出金磚,賣個好價錢,然後衣錦還鄉,回頭再將倪彩,又或寧婧那婆娘娶過門,一家子,從容且奢侈地,過完這一生。

    就這樣,秦江糾結在疲勞與亢奮之中,睡了過去。

    天剛麻麻亮。

    忽聞窗外有人嚷嚷。“還睡呀!”

    秦江打個哈欠,搓搓眼屎:啥事啊鬧鬧攘攘的?

    “快上殿!”而後,是許多躁切腳步聲。

    什麼上殿?上什麼殿?

    對方呼喊得急,仿似走遲一步要犯殺頭大罪一般,弄得秦江穿衣服也匆匆趕趕,沒辦法,吃人家這碗道具飯,就得忠人劇組之事,于是牙也不刷,哧溜奔出門秦江有點不可思議眼前地景象。

    眼前,是一座巍峨高聳的城牆,牆體沿線設有故摟、烽火台,城上敵樓密集,百米一座,一眼望不見頭,牆體以巨石為基,高十八米,蒼勁沉穩,它既是宮城,也是極富軍事性質的要塞。

    進入城門,豁然開朗,內裡佔地竟有八百畝,大小寶殿二十餘,一條筆直轅道,直達主宮,主宮高四十四米,面積近兩萬平米,雄偉壯觀、氣勢磅礡,給人很強烈的壓迫感,近不禁肅顏兢慎,主宮門上有匾額,書小篆:歸一。

    主宮附近遍插黑龍旗,數千黑衣衛士,手持金戈,眈眈虎視,戒備極為森嚴。

    鏡頭進入主殿,一群文武官員望前方,推金山、倒玉柱,齊聲高呼:“吾皇萬歲!”

    秦江猶豫了一下,被附近一文官一腳踹屁股上,打個踉蹌,也跟隨眾人一起跪了,秦江惱火得要作,可一想,算了,既然演戲,演啥就得象啥。

    高坐台基之上地皇帝,不怒而威,伸手虛抬。

    嘩啦,文武百官肅然起立,秦江不敢怠慢,忙找個不顯眼地位置排排站,畢竟自己不專業,省得出錯扣工錢。

    皇帝不見喜怒,環視一遍殿堂,輕描淡寫道:“諸公有何奏請?”

    堂下位文官,排眾出列:“皇上歷十載,起甲兵十萬,蕩盡六國,後分郡而治,南征百越,北伐匈奴,度同制、書同文、行同倫,收天下之兵器,聚之鹹陽,以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兵,將六國貴冑移至關中,今又築長城以禦外敵,諸公以為,皇上之德,澤被天下,可稱圓滿。”

    秦江恍然大悟,靠!上面那位爺,是秦始皇呀,失敬失敬。

    秦始皇目光電射群臣:“丞相王綰所言,諸公以為然否?”

    堂下面面相覷,君心難測,不敢作聲。

    □!

    秦江一個踉蹌,跌出隊伍,急急回頭搜尋,一瞧剛才踹過自己一腳的文官,剛剛把大腿收回去,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日!又是你這廝幹的!太過分了!我記住了!
329  恍如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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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贏政轉望秦江,似對他的冒失,小有慍怒:“卿家何人?”

    始皇帝凝神逼視,高高端坐不動,陣陣煞氣卻凌人而至,即使在演戲,秦江還是感受到很強烈的威壓。

    “臣......”秦江急了:媽的老子這扮的是誰?也沒人遞個劇本,我怎麼知道我是誰?話又說回來了,劇組不夠人手,拉咱湊數也罷了,居然還給安排個角兒?人演員笑就好比娶了媳婦,哭就好比死了爹娘,那叫一專業,咱連擺張苦臉,都不象醃黃瓜,咋整?更糟糕的是這身衣服,白襯衣,西裝褲,靠!擱古時候,活脫脫就是褻衣、睡褲,是朝聖的款式嗎?丟人都丟到皇帝跟前了。

    秦江抓耳撓腮,得,騎虎難下,只能豁出去了,趕忙有模有樣躬身敬禮:“臣,方士候晉,候生之弟。”依稀記得,候生是練仙丹的,算了,挑個不生不熟的演,免得跟人起衝突,總不能說咱是李斯吧,這麼大一腕兒。再說修仙練道之人,穿著奇怪點,應該沒啥。

    哦,贏政了然,表情放緩,看來他對求仙不死之術,頗為偏執。“候方士可練就金丹?”

    “非也。”秦江皺皺眉頭:日!老子從學校出來,還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說非也倆字呢,文言文也忒別扭了。

    贏政奇怪他為什麼出列:“先生何事?”

    秦江努力挖找那些已經塵封已久的學識,組織一遍,才搖頭晃腦道:“臣既鮮匡濟之才,又昧去就之節,安能言乎?實受君之託也。** ***”說罷,伸手指向踹過自己一腳的家伙,又將皮球踢回去。

    贏政順手望過去:“哦,太子師。”

    那儒士不滿瞪秦江一眼。只得出列:“臣啟奏。”

    咦?導演沒喊卡?這樣也行?秦江吐吐舌頭,縮回人群中,慶幸過關。畢竟誰誰誰都有名號,自己在朝堂上對人指指戳戳,形象太痞,有違禮儀,真怕副導飆。哎?對了,太子師博士,不是齊人淳于越麼?

    贏政沉聲道:“準。”

    “臣以為。郡縣制有弊。地方生禍亂,大臣篡權之事,無以自救。事不師古而能長久,非所聞也,觀殷、週之王千餘歲,封子弟功臣,自為枝輔,如此,方保大秦萬載。”淳于越洋洋灑灑。鏗鏘之聲,繞梁不息。

    這時,人堆中忽然有人高喊:“陛下。丞相李斯啟奏!”話畢,走出一位清瘦文人。

    秦江一愣,不禁嘀咕:“倆丞相?”

    身旁一官員小聲附耳解釋:“候方士化外之人,少理朝堂,自然寡聞,王綰事前丞,李斯乃後丞。”

    秦江恍然大悟,靠!不就是前任和後任嘛。什麼亂七八糟的古裝戲。

    只見李斯不哼不哈道:“陛下。吾秦非殷、週,不師今而學古。以非當世,淳博士此言,惑亂黔,若天下儒士皆然,語道古而害今,飾虛言以亂實,人善其所私學,以非上所建立。今陛下並有天下,別黑白而定一尊,而私學乃相與非法教之制,聞令下,即各以其私學議之,入則心非,出則巷議,非主以為名,異趣以為高,率群下以造謗。如此弗禁,則主勢降乎上,黨與成乎下。”

    這確實有違君王集權的方針,贏政沉吟一番:“依丞相,何如?”

    李斯雙手一拱:“臣請諸有文學、詩書、百家語,蠲除去之,始皇可其議,收去《詩》、《書》、百家之語,以愚百姓,使天下無以古非今。”

    淳于越大驚:“陛下不可!”側目直望王綰急使眼色,話說分封諸侯的建議,便是前丞提倡的,畢竟位極人臣頂端,賞無可賞,封無所封,個人利益驅使之下,當然想著割地封王,覺得舊制度好。

    秦江抽抽臉皮:太扯了!淳于越這老小子踹我一腳,就踹出個焚書來了?!貌似這《大秦西征》演偏主題了。

    基于對李斯的信任,贏政沒有多想,當即點頭認同:“準李斯請,宣史官,非秦記皆燒之!非博士官所職,天下敢有藏詩、書、百家語,悉詣守、尉雜燒之!有敢偶語詩書棄市!以古非今族(誅)!吏見知不舉與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燒,黥為城旦!所不去,醫藥卜筮種樹之書,若欲有學法令,以吏為師.......”

    宣旨又是一長串文言文,秦江聽得腦袋直打瞌,就納悶了,這麼說法,人觀眾有幾個聽得懂?有幾個觀眾愛看?你如果說:不是秦記地書就燒,哪個誹謗就砍,誰不服氣就閹,多實在呀。^^ ^^

    也不知什麼時候,散堂了,秦江跟隨這伙行屍走肉一般的陰沉家伙,飄出了宮門,回頭想想,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時,後面有個官員匆匆趕路,二人不慎撞上。

    啪嗒!那家伙袖中,掉下一卷竹簡,驚得他容顏失色,趕緊飛快揀起,恰好對上秦江質疑目光,不禁更慌神。

    秦江也微微詫愕,竹簡從他衣袖裡綻露出一小半,封面竹條上竟然寫有《聶政刺韓王》--廣陵子著幾個字樣。

    但秦江也不疑有他,道具書嘛,哪找來地不是書?只是因為前些日子,曾經答應過雯雯表妹小香,替她找正本《廣陵散》,而世人大多將聶政刺韓王與廣陵散相提並論,這會兒碰巧看見《聶政刺韓王》,不免大感蹊蹺罷了。“哥們,你這書哪地攤買的......”

    那官員做賊心虛望望四週,才誠惶誠恐道:“候方士,可否移趾相談?”

    秦江哭笑不得,戲已經散場,這廝還滿嘴之乎也,肯定是一專業臨演,鑽研得過了頭,連戲裡戲外都分不清楚了。\\\\\“行。多交個朋友沒壞處。”

    二人一前一後,走到一條繁華大街,秦江一路走馬觀花。滿眼新穎,也不知劇組哪那麼大能耐,一夜之間,憑空造出一處龐大地拍攝現場,老式酒肆、茶樓、商鋪應有盡有,雜耍、賣藝樣樣不缺,行人、臨演。也都衣著秦朝裝束。特別是那些小娘們,舉手投足,一個塞一個的流香古韻。

    秦江悻悻不已,這一切都好,唯獨自個兒這身睡衣磣人。

    二人隨意挑了間別致茶樓。

    雙方坐定,那官員也殷勤,一個勁叫上菜上酒,還兄台前、兄台後的喚個不停,搞得秦江輕飄飄的馬不知臉長。

    “候兄......”

    秦江忙抬手截停他話茬:“打住。別給我嘮文,說市井些,好叫我整個明白。”

    那官員強顏笑笑:“候兄所言甚是。廟堂之上,論禮儀言辭,吾等渾不自在,既落于市井,吾當從俗,聽兄台口音,似南越一帶,少時吾曾遊歷。故而識得。尚能說上少許。”

“哎,這還差不多。雖然還有點口音,不過聽著順耳多了。”秦江自來熟的說:“來來來,邊喝邊聊,老弟,貴姓?”

    那官員很費勁的理解後,敬聲道:“姓聶,名汐止,字蘭陵,添樂府侍常。\\\\\\”

    “久仰,拉我上這好吃好喝地,有事您說話。”秦江喝了二兩,早就不認識自己是誰了。

    聶汐止搜腸刮肚,貌似尋思著怎麼開口,末了,索性放棄虛套,直說:“候兄,餘有求于汝。”

    秦江愣了半天,才品過味來:“啥事?”

    聶汐止尷尬道:“候兄,能否替在下隱瞞藏譜出宮之事?”

    秦江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就那卷《聶政刺韓王》?”

    聶汐止鄭重點頭:“然也。”

    看他緊張兮兮地,秦江不禁失笑:“甭然也了,多大地事兒呀,至于嘛你。”

    聶汐止神色凝重道:“今昔,陛下宣旨,非博士官所職,天下敢有藏詩、書、百家語,悉詣守、尉雜燒之!此譜方獻樂府不久,並未入府冊卷籍,又因其激昂慷慨,似有戈矛殺伐,最不和平,有臣凌君之意,恐觸陛下忌諱,如此,更難保得週全。”

    秦江越聽越不對勁,這廝不是神經病吧?跟他嘮嗑下去,沒準我也會精神分裂的。“兄弟,差不多行了啊,戲過了。”猛灌一口酒,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聶汐止慌忙一把扯住,眼中盡是哀求:“候兄、候方士,且聽在下細道。”

    秦江有點上賊船的感覺,悶悶道:“行,你說,我權且聽聽。”

    聶汐止不無懊悔地說:“《聶政刺韓王》乃我祖上仙律,傳承百八十餘栽,吾族珍藏密斂,在下一時貪祿,旬日將它獻入宮中,以謀職位,今思之,大悔矣.......”

    “你等會兒?”秦江怔怔道:“《聶政刺韓王》是你家祖傳?不能吧?都兩千多年的事兒了,什麼你十多天前才送進宮?蒙人也不帶這樣的.啊。”

    聶汐鎮定道:“兄台焉知它非在下族傳?”

    秦江不禁反問:“敢問您祖上又是誰?”

    聶汐止往西方拱拱手,虔誠道:“祖上聶政公。”

    秦江大吃一驚:“聶政!真是刺韓王那位?”

    聶汐止默默點頭。

    秦江搖搖頭。不可能,兩千多年的事情,讓他說得就象百八十多年的事一樣,不是時空錯亂,就是我在做夢。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問:“這《聶政刺韓王》可有什麼別地曲名?”

    “如兄台所想,此譜另有別名,曰:《廣陵止息》,聶政止息之意,韓王止息之意。”

    嚇?!

    秦江委實被震了一震,呆滯住了。《廣陵散》又名《廣陵止息》,在學界已是有定論了的。

    還有那個作廣陵子和聶政地關系也詭異。

    當初與小香賭氣,為了尋找廣陵散,曾查閱過相關資料。據說,嵇康,師從黃神仙,尚玄學,精于笛,妙于琴,善音律。是年嘗遊天台,途中,忽聞琴聲幽幽,玄樂綿綿,尋聲覓去,茅屋遇見女巫,二人一見如故,徹夜長談,論天地自然生死輪回之法,或證詩詞音律琴棋書畫之妙。

    談至興濃,康曰:“敢問神女所彈何曲?”

    神巫曰:“情之所至,信手而彈耳,無名之曲。”

    康請教再三,神巫才願意傳授,並說:“見先生愛琴,吾另有《廣陵散》相贈,此乃天籟之音,曲中丈夫也,不可輕傳。”

    康問“何人所為?”對曰:“廣陵子是也,昔與聶政山中習琴,形同骨肉也。”

    康恍然大悟,恭請神女賜之,習至天明方散。

    如此看來,這《廣陵散》地作,豈非就是《聶政刺韓王》的作--廣陵子!

    嵇康因一曲《廣陵散》成名,但實則非他所著,他只擔負著推廣作用,學會後,輕易不彈,也不肯授人,鐘愛的學生袁孝尼想學,也沒有如願,直至他被司馬昭行刑于東市,臨前一曲廣陵散,終成絕唱,謂之為止息。

    《聶政刺韓王》、《廣陵散》、《廣陵止息》、同是廣陵子所著,還有著聶政N代子孫,諸般串聯起來,由不得秦江不信其有。

    恐怖了,難道聶汐止手上這本《聶政刺韓王》,便是《廣陵散》真蹟.......

    但......

    這是二十一世紀,怎麼也劃不上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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