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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半個夢 作者: 大餅 (全書完)

290  強迫兼自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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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十一點,對于不夜城申海來說,卻仍嫌過早,但需起早討生活的人們,就早已安榻就寢、養精蓄銳去了。

    昭通小區的人家,也大抵如此,此時,不遠處街道那陣子沸揚喧囂,隱隱傳入,更顯小區靜。

    花卉架下,影影綽綽,幾道人影圍在一處,或說,雙方在對持著。

    秦江冷冷地說:“請出示你們曾是倪東鴻下屬的證明。”

    棒槌二話別說,遞過一封信件和一件物品。“這是倪叔最後給我們的信,和狼群的信物,如果不確定,你還可以查閱傭兵網,求證狼群的一應資訊。”

    秦江看了兩眼,點頭還回物件:“赫赫有名的狼群,不是誰可以隨便造假的。”那件物品是只玉狼頭,質地、手工和倪彩的玉佩,一般無二。

    “你就是姑爺?”華子愣愣審視著對面那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心頭一點激情也欠奉。

    秦江正色道:“不敢當,倪老爹將倪彩託付給我好好照顧,原則上,我是她保姆。”

    “實質上呢?”華子狐疑問。

    秦江撓撓頭,小有尷尬說:“我監守自盜了。”

    “咳。”華子登時憋粗了脖子。

    棒槌濃眉一橫:“小兄弟倒是實誠。”

    “過獎過獎。”秦江厚顏無恥地拱拱手,很江湖。

    “你......”華子心頭大怒,自己等人,疼惜小姐尚且不及,這小子居然敢欺負她?!

    棒槌急忙拉住性子暴烈的華子,往一旁撅撅嘴,示意他稍安勿躁。

    蕭晉正斜坐在欄桿上抱頭觀月。貌似沒注意到這邊的狀況。

    秦江有尚方寶劍在手,當然無視二人對自己的不忿,好整以暇說:“老兄,倪彩都沒生氣,你犯得著嗎,按說我對她一往情深、呵護備置,你們該高興才對,難道還打算阻撓她的感情生活?或。為她安排夫婿?”

    無賴,這人肯定是無賴!華子和倪東鴻心思差不多,最看不過眼象秦江這樣的痞性男人,很替倪彩感到沒有安全感。

    秦江繼續泰然說:“還沒有倪東鴻或你們狼群在的那會兒,我就認識了倪彩,當時她是個孤女,又是個殘疾人。這種身份,有什麼好處給我撈嗎?沒有,但我從不嫌棄她,這種感情,應該夠真實了吧,倪老爹都不說什麼,你們再較真,就太不地道了。”

    棒槌、華子面面相覷,一時間無以回駁,起碼。心裡也滿滿在認可他。

    蕭晉仿佛第一次認識秦江似地,定定望著。一直以來,老以為秦江只是貪戀人倪彩的姿色,敢情,這廝內心自有一番深情,貌似也是他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訴說。

    秦江吐了口濁氣,搓搓手,振起精神道:“好了。相認結束,你們不服氣,我也沒法子,咱言歸正傳。你們打算怎樣?是想接倪彩出去,讓她過大小姐的生活嗎?”

    棒槌鬱悶搖搖頭:“恐怕小姐不願意,如果你能幫我們規勸一下.......”

    “停!這有棒打鴛鴦之嫌,我若幫你,不是自找不痛快嗎。”秦江使勁用鞋底輾壓著一棵小花,就象是在蹂虐棒槌。

    惟一的提議遭拒,棒槌和華子就沒念想了。也不知接下來該怎麼做為好。小姐不缺吃穿,生活無憂。日子過得恬淡安寧,自己這一幹吃行飯的粗糙漢子,與她的脾性、行為、生活,都互不交融,能帶給她什麼?想想自己都有點多餘。

    棒槌、華子好一陣沮喪。

    片刻,秦江忽然說:“是不是覺得不做點什麼,就無以為報倪老爹的恩德?”

    棒槌二人四目相對,最後,都只能默默點頭承認,這是埋于他們最心底的債。

    秦江打著商量道:“那就幫幫我吧。”

    華子臉一黑:“你雖說是倪彩地準姑爺,可也別指望拿咱們當槍使。”這話華子說得特沒底氣,倘若秦江吹吹枕邊風,借倪彩小姐下令呢?貌似也是無可奈何不得不做,但醜話還是必須說在前頭,省得這小子得寸進尺。

    秦江依然自話自說。“我是個沒法消停的人,三不五時就會惹出些禍事,仇家自然不少,如果我光棍一條,倒也沒什麼,可現在多了個倪彩,總不能等閒置之吧?!可惜,我分身無術,不過這會兒好了,有你們幫忙照看著,總是能防個萬一的,這樣,往後我惹禍,也惹得痛快些......”

    “......”棒槌二人又無語了,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可事關小姐,不能不上心。

    “你們最好今晚上開始,在昭通小區守夜,因為我前些天又闖禍了。”秦江大言不慚,說得好像這是什麼一辱具辱,一榮具榮的事一般。

    棒槌凝思著說:“我覺得這事需要......”

    秦江大咧咧地舉手截停他:“你不用覺得,愛幹幹,不愛幹拉倒,又沒人求你們巴著倪彩。”

    “......”棒槌和華子側目,看出了彼此心中的無奈,明明反感秦江的咄咄逼人,卻偏偏被他拿住七寸,委實有夠鬱悶。惟一好受點的是,秦江事事全為了小姐,這人,也不算太糟糕。

    棒槌洩氣道:“好吧,小姐地安全,也是該安排到日程上了,今晚我就派人。”末了,望望華子。

    華子悶悶地說:“今晚我來吧,明天你負責接送小姐。”
291  舊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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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來,秦江都考慮過家人的安全問題。

    話說前有逃亡在外的丁慕山,再有已死的顏老虎,他後台那些大大小小道上的老板們,還不知持何態度,接著是藏邊的恐怖分子。偏偏,人人都認準了他秦江,只要逮著機會,肯定不會讓他好過。為啥?因為輸給誰都能湊合,但輸給一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未免太次,他們是不甘心的。

    前天又添多一個潘建,聽聞此人黑白沾邊,風評不大好,鬼知道他背地裡有啥手段,不防著點,恐怕睡覺都不香。

    小人物惹上大是非,是頂糟糕的事情,自家的防禦圈,也該慢慢建立起來了。

    以前沒能耐,起碼在錢那方面沒能耐,若剛解決溫飽,就弄一保鏢杵在身邊,是很不現實的事,如今有狼群送上門,就不一樣了,而且還是帶薪保鏢,省錢

    當然,如果他們能順便照顧一下寧婧等人多好,可惜看情形,狼群這堆糞坑裡的石頭,是打死也不會樂意的,不過,就時下來看,其餘諸女目標並不顯要,基本上無仇家,再,諸女與倪彩同吃同住,大家那麼Frien撞上事兒了,倪彩能不管嗎?她都出頭了,狼群還能呆得住嗎?!

    這算盤真是......

    事情忙完,看看時間,將近十二點。回到小居,姑娘們早鎖門熄燈,秦江多麼想感受一下柳冰冰致謝的眼神、或趙美麗熱烈的擁抱,可惜出去的時候。她們才歸家,等秦江回家,她們卻已經歇息了,大伙兒地生活節奏,幾乎就是以錯過為旋律的。林雷

    秦江剛脫牢獄。即使心情亢奮,也找不到人陪著嘮嗑嘮嗑,無聊瞅瞅四週,冷冷清清的,這才注意到少了那只四處亂躥、撒尿搶地盤的小黃狗,一琢磨,估計它是隨殷妍一塊赴京享福去了。

    唉,這個家。怎麼老覺得生分啊?

    那床幾天沒睡了?都該長毛了吧?秦江懶洋洋推門,進入自己那熟悉又陌生的臥室。

    忽然,現床上悉悉嗦嗦地。接著,一人影驚寤坐起來,並迅速將被子攬至胸前。

    秦江愕然打開燈,一看卻是雯雯:“......”

    “秦江.....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雯雯眼珠子滴溜亂轉,想起寧婧剛才說的成人話題,再看看秦江色情的嘴臉,多少有點心不安。

    “呵!問得多新鮮啊,這麼晚除了睡覺。還能幹嘛。”

    “你要做什麼?不許過來,不然我......”

    秦江止住腳步,悻悻不已:“喂,這是我的臥室,你鳩佔鵲巢還好意思嚷嚷。”雯雯迷茫打量四週擺設:“是嗎?”

    秦江皺眉道:“不是還有一間房間嗎,幹嘛非霸佔我的,好的不學。盡跟趙美麗一個樣。”

    雯雯癟癟嘴:“沒房間了。客滿。”

    秦江一愣:“怎麼可能?”

    “最後兩間空房,一間小香住。一間......”雯雯旋之住嘴。

    “小香?靠!你們可真不見外,什麼男人的家也敢隨便入住。”秦江現小居似乎在慢慢脫離自己的控制,感覺很不爽。

    “那怎麼辦?要不,咱倆擠一擠?”雯雯嬉皮笑臉道。

    “這話是你說地嗎......”秦江揮揮手,趕鴨子似的:“去去去,跟小香睡去。”

    “憑什麼呀!”

    “咱家的規矩,未滿十八歲地小屁孩,一律擠鋪!”

    “我不,不習慣!”雯雯賴著不走。

    秦江抬頭望望天花板,特鬱悶。老子堂堂房東,不收你租金就該偷樂了,居然還被排擠到客廳去睡?媽的!這是我家,還是你們家呀?“今晚我忍忍你,明兒趕緊給我卷被鋪,別得寸進尺。”

    “喻!”雯雯往他背影扮了個鬼臉。

    時間指正凌晨三點,恆天大廈總裁辦公室,仍***通明,辦公桌前的潘建,來回兜著***,心頭的焦慮,令他地腳步也跟著沉重起來。

    丁慕山老神在在端茶品了一口,慈笑說:“老潘,稍安勿躁。”

    潘建豆芽似的眉毛,緊緊蹙成一團:“春秋兄,這樣子安排,會不會太極端了?我兒子確是跟秦江有些過節,可事又不大,似乎還犯不著弄死他吧?若事情敗露,可就偷雞不成反失把米了。”

    潘建雖然驕橫,但他先是位商人,商人自然要衡量得失。

    丁慕山輕輕搖頭:“老潘,我這次來申海,找的人就是秦江,現在不是你和他的事情,而是我和他的事。”

    丁慕山語中帶煞,綻露崢嶸,潘建就知道這人不簡單,因此不想太衝犯他。“依你,不過如果你還想在申海闖一番事業,最好不要把恆天牽扯進來,否則,鬧大了我沒辦法罩你。”

    丁慕山點頭笑說:“放心,我既然得依靠你,當然不能讓你下不了台。”倆個男人緊盯著地七、八樓單元,早已是一片黜黑。

    “老板來話了。”

    “動手!”

    “可是屋裡還有其他人......”

    “這不是我們該考慮的問題,老板給的錢,足夠咱們買一送一的了。”

    話不多說,倆位男子快步闖入樓道,一名掏出個小醜面具帶上,另一名則套上一只絲襪,完了,同時拎出別在身後的消聲槍,完全一副打劫銀行的驍悍架勢。

    與此同時,昭通小居對面樓層上,一扇窗戶稍聲打開,從中,赫然隱現出一枝M24式狙擊步槍,這種帶消聲器的狙擊槍,簡直是月黑殺人地必備良品。狙擊手地瞄準具上的準星,緊隨著對面那倆名鬼祟男子地身影。
292  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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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廳中的沙很軟和,但秦江覺得,它跟公園流浪漢睡的那條椅子,也沒啥兩樣,都是那麼地淒涼。

    住小破屋那會兒,房不多、床不多,來個客人,諸如趙美麗之流,自己睡睡沙倒是合情合理,可這會兒住大屋了,還跟以前一樣蹉跎捏,就未免有點埋汰人。

    這個小小的棲身之所,養一小蜜,添一丫鬟,還湊合,初一十五,串個房、摸個門什麼的,何其美栽,這下可好,女孩兒濟濟一堂,現在有啥想法,都只能幹瞪眼,這和當初的理念,相差甚遠。

    仔細想想,小居的人丁,委實有點泛濫。

    可奈何,不管為情為義,亦或緣份使然,女孩們住在這兒,都已經成為定局。

    一見漂亮女生,就沒法拒絕,唉,我是不是太長情了?

    秦江慷慨良多,一時半會,無法入睡。

    這時,忽然門鎖有些異常聲音傳來,十分輕微地......

    秦江側耳辨認,確實是某些工具開鎖出來的動靜,就跟以前半夜老媽鎖了門,老爸不得不動用手段回家一樣。

    有鬼!

    秦江暗想這段時日來,自己不停闖下的禍,立刻有所明悟,肯定是仇家摸上門來了!

    快速四顧,卻現屋裡沒有一件稱手的家伙,秦江只好悄悄地退到樓梯底,藏身于角落中,並將手機調成靜默模式,匆忙撥出一個號碼。^

    門被人小心翼翼的打開。借著屋外光線,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小醜頭罩,當即嚇了秦江一跳:這是小偷還是仇家?華子不是說今晚他守夜嗎?人呢?!娘的關鍵時刻,他居然玩失蹤!

    華子確實在守夜,而且也非常盡職,此時他正攔在昭通花園地過道中。他跟前,有幾名剛剛從面包車上下來的流氓、混混,人人手持棍棒,一副打砸搶的樣子。

    “哥們,好狗不擋道!”

    “滾!”華子神色森冷,硬壓著衝動,甭管他們為何而來。這些道上的家伙出現在昭通,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對方咧嘴一笑:“喲呵!這貨比保安還保安。”在他看來,保安向來有架勢沒實際,個個是吃幹飯不管事的主兒,有起事來,比業主還跑得快,還不如收保護費的專業混混強呢,起碼人收得你的錢,就會替你架事。

    赫赫有名地狼群組合,小混混竟然也敢衝犯。華子在秦江哪兒置來的氣。還沒處撒呢,這會兒一並作。“找死!”說罷,華子揉身撲了上去。

    小醜打量一下屋裡環境,開始躡手躡腳往樓上躥。突然,梆!!

    “哎喲喂!”小醜頓時蹲在地上,雙手抱頭,一點隱匿的心思都沒了,只顧使勁揉搓著自己的腦袋瓜子。

    絲襪男人一驚。屋裡烏漆麻黑的,什麼也看清楚,更不知自己的同伴遭遇了什麼,急忙拍下牆上的電燈開關。

    屋內頓時亮堂一片,只見面前。樓梯轉角處,穿著一身黑色飄薄睡裙地柳冰冰,驚魂未定杵在那裡,手中拎著的家伙,赫然是根大棒子,秦江看著都直抽冷氣,替那小醜感到肉疼。太狠了這丫頭。

    令秦江鬱悶的是。柳冰冰怎麼會藏了根大棒子?

    說來簡單,畢竟這一屋子住的不是純女性。不得不找根棍子來針對某人防身用,其實家裡最好使的家伙,是那口鍋子,只是遭過它兩回殃的秦江,氣不過,真就找了個電焊工,把鍋子連同爐子一塊給焊接死了,為此,弄得一屋子女孩啼笑皆非。

    言歸正傳。

    絲襪男只遲滯了兩秒鐘,迅速反應過來,立刻舉起手中消聲槍,對準仍然茫然無措的柳冰冰。

    秦江眼珠子一突,死丫頭,什麼人都敢揍,最後呢,還得咱幫她擦屁股,不過這次不怪她,人家都殺上門了......

    說時遲,那時快,秦江想也不想,一手機砸向樓梯口的雙聯開關,一手攬過柳冰冰的腰兒,將她扯下樓道。

    啪!燈滅!

    咻!槍響!

    “哎呀!”

    最後痛呼,當然不是中槍,而是秦江接手了柳冰冰的棒子,兜頭蓋腦給了小醜一家伙,小醜出師未捷,當堂暈菜。

    輕敵,絕對地輕敵!本以為此處住的只是一伙普通男女,豈料這幫男女忒陰險了,還沒怎麼著,就撩到了一兄弟。絲襪男不敢再輕取冒進,望準方向,抬手又是一梭子彈,借此開路。

    秦江和柳冰冰被壓縮在彈丸之地,不能多動。

    秦江匆匆撇過一眼,不禁佩服,也就是她柳冰冰,換作別的女生,老早便驚聲尖叫,宛如世界末日了。此時,她的鎮定,讓人捉摸不透,這是真冷靜,還是假漠然,但最叫人困惑的是:“你怎麼知道有人闖入?”

    “警報器。”柳冰冰很不理解,危險關頭,秦江怎麼還有心思刨根問底。

    秦江恍悟,丫頭的危機感,滿強烈的嘛,啥時候裝的警報器,我都不知道。“進來啥人都不知道,你怎麼就下來,多危險啊。”

    “......”柳冰冰沒搭話。

    聊歸聊,秦江手腳可沒敢閒著,怕對方趁機欺進,急躁地抹黑找東西,于是,手裡撈到啥就扔啥,玻璃、器皿、拖鞋,恨不得僥幸砸暈那天殺地......

    猛不丁,秦江摸到一冷冰冰的鐵家伙,一股似曾熟悉的感覺傳至手掌,瞬時膽氣大盛。

    槍!***,這回不至于手無寸鐵了!

    秦江不客氣地舉槍還擊。

    登時,家具、物什乒乒乓乓的炸了開來,場面極是火爆。當然,秦江多半是在假作姿態,畢竟槍裡子彈不多,沒敢太放肆,免得彈盡糧絕,自己只有待宰地份。

    說也奇怪,也不知是眾女睡死了,還是隔音設備太好,這麼大鬧騰,樓上愣是沒有一丁點動靜。

    不一會兒,對方攻擊停歇下來,估計是在換彈匣。秦江才稍稍喘口氣,突然,一只有力的手,纏上自己手腕。

    秦江大驚失色,旋之明白,是剛才那名暈厥的小醜歹徒,清醒過來了。
293  魚龍混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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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江反手廝擰,只是相對于那名五大三粗的漢子來說,動作有點象娘們。

    媽的,早知道先一槍崩了他!秦江一急,忙腳踩牆壁,抵住歹徒,蹬腿力將他衝撞出去,臨前不忘呼喊柳冰冰:“快上樓。”

    倆人糾纏在一起,絲襪男反而不敢胡亂開槍,柳冰冰趁機貓腰躥上樓去。

    □!

    後退之中,小醜男尾椎不慎撞到櫥櫃的一角,頓時令他有種被人強暴的感覺,疼得直飆眼淚,看來,對地形不熟悉,確實很吃虧。秦江抽準時機,掙脫小醜糾纏,順勢添上一大腳丫,將他踢了出去。

    嘩啦!

    此時,陽台玻璃突然無征兆碎裂,落下滿地清脆的聲音,而小醜男胸腔隨之濺出一抹液體,緊接著,戲劇性的咕咚倒地,不知死活。

    秦江和絲襪男頓時大驚失色,紛紛臥倒。

    小醜又沒中風,當然不可能無端端倒地,只能說,他被人狙擊了,這種陰差陽錯,說明屋裡屋外的敵人,不是一伙的,但被一名狙擊手窺伺著,終是很糟糕的事情,秦江不得不腦筋飛快轉動,思想脫困法子。*

    絲襪男呢?弄不清狀況,一時也不敢動彈。

    對面樓層,狙擊手冷漠看著紅熱儀中,那個倒地的物體,以確認他的死亡,可是,正該得意時,接下來的展,卻有了幾分怪異,因為,另外倆個熱影又開始怪異的針鋒相對起來。

    狙擊手這才醒悟,敢情,剛才幹掉的不是目標。

    不怨狙擊手,皆因目標樓層黑燈瞎火的,他唯有用熱成像來辨認。可惜也只能區分出拿槍的人和不拿槍的人,于是才會誤中副車。

    無意中,倒是幫了秦江一小忙。

    自從被人狙擊過兩次後,秦江對狙擊。加深了了解,在如此環境下狙擊,自然需要儀器輔助。秦江匆匆環顧左右,尋到散落于地上的空調遙控器,趕緊撈過來,思索數秒,還是決定打開暖氣。畢竟氣溫冷下來,熱視儀更容易辨別人體散出來的熱量。

    片刻之後,櫃式空調冒出來地熱量,漸漸寬大至一片區域,目標身影在熱成像儀中也越顯模糊,直至消失,狙擊手大罵目標狡獪。^

    現在的情況,大大出乎他的預料,原本計劃著,靜心守候一段時間。等目標人物出來撇夜尿,或清晨出陽台打哈欠時,一槍撂倒他,神不知鬼不覺完事,豈料今晚來找秦江的人,如此雜亂。

    這鬼任務,也忒有難度了......

    冷不丁,小區花園裡地動靜。引起狙擊手的注意,調過瞄準鏡一望,只見一牛人正大打出手,揍得對方四、五個青年東歪西倒,再仔細觀察。愕然現那大殺四方的家伙,竟是狼群中的華子,聽聞狼群一直在找自己主子的女兒,而此女與目標人物有作風問題,趕巧,目標房中,就是倪彩。

    華子出現在小區。已超出了夜遊、散步的範疇。事有反常必為妖。

    狙擊手心中一動,掏手機撥通了上峰的電話。

    “少校。這有幾方人馬,場面很混亂......”

    少校生硬地截停他:“我們聯盟陣線和內地地人物,沒有任何瓜葛,你用不著顧忌,只管幹活,不管是誰的腦袋,反正其中有秦江的就行!”

    狙擊手冷冷地說:“明白!”

    明白什麼了?

    對目標不利,就是對自己有利!狙擊手再次託槍,瞄準華子,輕輕扣動扳機......

    “咦?犯病了?”混混踢踢癱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華子,感到莫名其妙。

    另一名混混捧著浮腫的臉蛋,不忿多添兩腳,乘機痛打落水狗:“日!敢惹咱們藍田會的人,看你還神勇不!”

    又有一名混混摸摸自己後邊:咧咧罵道“操!我燃燒瓶磕碎了,玻璃插老子一屁股!媽的!你們還有嗎?”

    “沒了。”這牛人出手就撂倒己方一大片人,摔的摔、跌的跌,人都沒個齊整了,土制燃燒瓶子哪還有啥好樣子?!

    “我剩一個。”

    “算了,那玩意也就壯壯氣勢,實際應用,還不如我一根火柴呢......”

    “行了行了,咱們趕緊幹活,省得夜長夢多。”

    “你這文盲還知道夜長夢多一詞呀?!”

    “我高中又不是白念的,擱以前,也是一秀才。”

    “靠!這破學歷,也好意思拿出來磣人!”

    “別貧了!噤聲!別吵醒小區裡地人。”領頭的混混當先邁向小居樓道。

    人聲遠去,華子慢慢睜開眼睛,機警豎起耳朵,四週一片靜默,不見異樣,情知射擊自己的人,還在更遠的地方。

    幸虧狼群向來幹的是高危活兒,出任務習慣了戴避彈衣,只是肋骨被子彈打斷了兩根,受傷疼痛是免不了啦,不過這都不重要,華子有點焦心混混們的去向,因為小姐就在這棟樓上。

    華子壓根沒指望過那位便宜姑爺,會是什麼一夫當關的人物,有心想跟進吧,無奈藏匿在一旁的狙擊手,委實讓他忌憚,所以不敢有啥動作,好在,也難不倒人,狼群又不單只他華子一個。

    華子不著痕蹟舉起手中通話器。“童令,有人正接近小姐,馬上攔截,小心對方還有個狙擊手,叫李六挖出來,幹掉他!”

    “是.....”
294  風緊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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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江,咋回事?”

    秦江被對方步步進逼,已經壓縮到了上、下層樓中間的轉角處,彈藥眼瞅告竭,正愁沒辦法,一聽背後蕭晉的聲音,膽子才稍稍壯了些。

    文姐這棟越層式房子,本來就層層相通,平常七、八樓和九、十樓之間,被門封住,但秦江卻給蕭晉佩了鑰匙,因為他能打,一有險情,開門就可以直接下來,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防患于未然的道理,秦江還是懂的,象今天,蕭晉真就能來幫忙了。

    “小心,有槍手。”見蕭晉搓著眼屎,沒睡夠的樣子,秦江不得不著重提醒,免得這愣頭青冒冒失失往前衝,被人斃了都不知道咋回事。

    “槍手?!”蕭晉終于醒神。

    “嗯,窗外還有個狙擊手。”

    “狙擊手”

    娘親的,秦江怎麼老惹那些會死人的事?!蕭晉琢磨著,明兒要不要買車票走人,離他遠遠的

    “喂,你別恍神,會死人的。”

    蕭晉陪笑說:“這小場面用不著我幫忙吧?你不是能閃子彈嗎?要不我再回去補補覺?”

    “”秦江抽抽嘴角,媽的!說閃就閃呀,這回半個夢沒有一丁點預示,沒準大爺就閃去停屍房了。“不帶你這樣的.啊!吃我的住我的,臨危還逃跑,太不仗義了!”

    蕭晉撓撓頭。悻悻不已:“我也就那麼一說,好,那你說,該咋辦?!”自從刀子事件之後,蕭晉就養成一切由秦江主事地習慣。而經驗也告訴他。秦江確實沒令人失望過。每每新意不斷,履險如夷,跟玩兒似的。

    秦江不假思索,將槍塞進他手中:“你擱這頂著。我先護姑娘們去安全地方。”

    “啊?這未免”蕭晉大為不滿,明明你是最強的,為啥老挑些平安的事來做,偏偏總讓我頂槍口?分工也忒不合理了!

    未等抗議出來,秦江便一溜煙往樓上跑去。

    蕭晉心中一嘆,無奈接受事實。但當退出彈匣檢查時,卻現最後僅餘一顆子彈,終于忍不住大日秦江。

    回回都是敵方拎槍,自個兒操拳,時刻都有被人一槍崩了的危險,還不如以前跟顏老虎收保護費舒坦呢。蕭晉還現,這年頭動不動就是槍砲。自己勤學苦練了N年地武技。有點捉襟見肘,甚至派不上用場。到頭來自己仍屬于弱勢群體,賊鬱悶!

    秦江三兩步奔至二樓,卻見眾女全部齊集于樓道中,團團圍住柳冰冰,七嘴八舌詢問著什麼。

    估摸著情況緊急,鶯鶯燕燕們還來不及更換衣物,個個披頭散,一身飄薄誘惑地粉色睡衣,而個別女同志,貌似還喜歡裸睡,那內裡地春光,若隱若現的,搞得秦江小心肝很是騷動。

    這廝的內心活動,表現得也太實誠了,不瞧瞧現在是什麼時候。寧婧不著痕蹟掩住趙美麗那具幾近*的*,又氣又急道:“秦江你愣啥愣,一家之主,倒是給個話兒呀?”

    看來從柳冰冰嘴裡,大家對事情都有了初步認識。

    “咳!”秦江趕緊擦擦嘴角口水,一板正經道:“大伙快收拾收拾,跟我走!”

    秦江一直盡量阻敵于門外,此番再也頂不住了,小居地寧靜,終于被打破,這多少使他感到沮喪。都說身邊女人美不美,就能證明男人能耐大不大,當數著週遭的美女時,的確覺得長臉,可惜情形就好比大躍進一樣,空有浮華的表象,實則沒啥斤兩。

    “哪去?”

    “去能躲人的安全地方。”沒有哪個女生,喜歡跟著她的男人擔驚受怕、東躲西藏,過得惶惶不可終日,秦江不知道該拿什麼打救自己安寧地生活,感覺前途渺渺。

    眾女聞言匆匆趕回各自房間,乒乒乓乓地翻衣服、找包包、收化妝品

    “呃,諸位咱們不是搬家,情況緊急,隨便套件外衣好了。”秦江頭疼地揉著太陽穴,疏散女人真是件頂麻煩的事情。“美麗,你愣什麼?還不回房多添件衣服?”傻大姐該不會就這樣跟我走吧?那跟裸奔有啥區別,您丟得起人,我還怕被人舉報呢。

    絲襪男貓在樓梯下,默數一、二、三,正要起步衝上去,突然門外扔進一冒火的玻璃瓶,還沒等反應過來,瓶子已經砸在腳底下。

    □!

    火勢迅速隨著液體蔓延,燒著了絲襪男雙腿。

    “哇!!”

    端的是火燒屁股,絲襪男再也無法鎮定,躥起來就往門外奔,猛然現門口處有幾個人影,潛意識便放槍。

    只聽一名混混胸部噗一聲響,子彈穿膛而過,血水即刻濺紅了身後的牆壁,很淒厲的說。

    “啊!小馬中槍了!”

    “嚇?!”

    幾名混混頓時驚慌失措,古哥只說秦江欠債,讓大伙找他算算賬,塗油漆、燒屋子什麼,都隨哥幾個的意思,可就沒見過欠債欠得這麼橫地主兒,兜頭就放黑槍,野蠻啊這世界。

    “風緊!”

    “跑啊!!”

    這時候,還講義氣,混混們恨不得爹媽多生倆腳,撂下死傷便鬼嚷鬼叫地逃命而去。

    蕭晉一看情況生變,當機立斷躍下樓梯,幾步追上被火燒得直跳騰的黑影,不客氣開了一槍。

    砰!

    黑影身子一歪,直挺挺栽地上。

    幽靜之中,手中槍支突然巨響,也嚇了蕭晉一跳,舉槍一看,才覺消音器不知啥時候被秦江拔了。
295  上梁不正下梁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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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旋之一想,蕭晉便釋然了。秦江這人行事向來陰險,有啥見不得人的事,都只會背地裡鬼鬼祟祟的做,之後可以公開的,才大張旗鼓,生怕世人不知道似的,就象剛遭遇入侵時,想秦江肯定是要除惡務盡,不放走敵人,才努力壓制住動靜,這會兒只剩下最後一個,便沒啥好顧忌了,反正捅到警方面前,那也是擺得上台面說的事兒,你比如入室行兇、正當防衛什麼的,沒準還能受到警方嘉獎呢。

    動亂中仍不忘蓄謀,真看不出吊兒郎當的秦江,會有如此慎密的心思。瞄準鏡視線內,狙擊手屏息斂氣,緩緩移動槍口,追捕他的身影。狙擊手無法確認他是否自己的目標,因為他奔跑的速度太快了,幾乎是飛掠而過,連相貌都辨不清楚。

    不過,這人是從目標家裡出來的,本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狙擊手慢慢扳下了扳機。

    可動作尚未完成,突然胸口一涼,狙擊手驚駭現自己胸膛前,冒出了一截匕尖,接著,人便喪失了意識。

    但抽搐之間,M24的子彈,仍離膛射了出去......

    蕭晉背胛處忽然一熱,身旁牆壁突地爆出一個坑洞,驚得他快速臥倒在地,同時後知後覺地想起,秦江所提及的那名狙擊手,回味起來,背脊不免飆出一層白毛汗。“媽的還真瞄上老子了!”看來在槍支面前。做人謙虛點好。世間象秦江那種能閃子彈的囂張家伙,也就一個。

    幸虧蕭晉是習武之人,動作敏捷。狙擊手難以捕捉,且關鍵時刻,狙擊過程生異變,才射偏了。

    “我是童令,狙擊手已經清除。”童令相貌平實,幹瘦矮小,拎著把滴血地長匕。平靜望著死去地狙擊手,一點也不象剛幹完壞事的人。

    “你接手壓陣。”華子也沒有什麼多餘話。

    “是。”

    童令拾起狙擊槍,迅速沒入黑暗中。學,被一陣紊亂的咚咚腳步聲驚醒,都以為遭賊了,爬起來紛紛撈枕頭、操拖鞋,擺出群毆姿勢,可一看。卻見秦江帶著一票形象糟糠地女人,跌跌撞撞、亂哄哄闖進九樓,用喪家之犬來形容這一行人,是非常貼切的。

    同學們反應過來是房東,慌忙圍被單、找褲子,好一陣兵荒馬亂。

    “江哥?查房嗎?我們真沒藏女人。”

    “那什麼。江哥,能不能讓我們先穿好衣服,這麼多漂亮姐姐......太丟臉了.....“閉嘴!”秦江沒好氣喊道:“吵什麼吵,咱只是路過。”

    “......路過?”呂齊撐著惺忪睡眼,神色呆呆的。

    “這半夜三更的......”凌天弛一瞧秦江瞪過來的牛眼,才癟癟嘴停下話。

    這時,蕭晉灰頭土臉尾隨而入。“秦江。”

    蕭晉背胛處的血蹟。令秦江不禁蹙眉:“下邊怎樣?”

    “起火了。”

    “啥?老子的窩被人端了?”秦江一愣。娘□!對頭是誰?做到殺人放火這份上。也忒狠了!“來人呢?”

    蕭晉也不多費口舌,只在自己脖子上抹了抹手掌。簡單明了:掛了。

    秦江臉一別,招呼道:“哎!愣什麼愣!都給我下去救火!遲點就燒到你們屁股了。”

    “哇!哥幾個!”凌天弛坐不住了。

    “快快快!”

    同學們登時慌亂成一片,七手八腳拎上一些稱手工具,往樓下湧去......

    倪彩柔聲說:“秦江,我們接下來怎麼辦?”一眾女孩中,就屬她最鎮定,即便是柳冰冰,此時此刻也不免心有憂慮。別看倪彩眼有殘疾,對諸事漫不關心,卻無疑最有大姐風範。

    “不如先去酒店暫住一晚吧。”拿錢不當一回事地雯雯建議道。

    看不順眼雯雯的寧婧,當即反駁:“搬來搬去多麻煩,而且,這些歹人能找上門,就能再找到酒店去,酒店也不安全,最好有個一勞永逸的地方。”

    “都別慌,咱慢慢分析哈,這次來的歹徒,毫無疑問是針對我的,或是針對倪彩和雯雯的,因為只有我們仨,跟外人有過過節,所以,其她人應該無憂,為安全起見,今晚開始婧婧你就帶美麗、小不點到公司宿舍暫住吧。”

    “我在公司沒宿舍。”

    “拜託,您是老總,假公濟私給自己整一間呀。”

    寧婧瞄瞄倪彩,望望雯雯,蹙眉沉吟片刻,最終,無奈點頭贊成。

    “我呢我呢?!”雯雯興致盎然問。

    秦江鬱悶道:“申海又不是你呆的地兒,幹嘛不回南京去?貌似你家也是個大家族,保你平安應該不成問題,起碼比呆我這強。”

    雯雯不樂道:“我不!舅舅在家,不一樣被人擄走麼!”

    秦江不滿說:“我又不是你保姆,可沒義務護花.啊,幹嘛死皮賴臉賴著咱。”

    “......”雯雯大感受傷,沉默不再言語。

    秦江知道說得有點過分了,反正跟這丫頭扯不通,即使趕她,也會偷偷溜回來,真是個小麻煩。“行了行了,你和倪彩一道,去.....去......”

    “養老院。”柳冰冰冷不丁蹩出一句。

    秦江點頭贊成:“對,我也有這意思。”養老院環境看似鬆散,實則慎戒緊防,可別小瞧裡面的老家伙們,再怎麼過氣,爛船也有三千釘,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單看他們帶地私人高級保鏢,個個都不是什麼善茬,要說藏龍臥虎也不過份。

    心細的倪彩,聽秦江說來說去,也沒提及自己,不禁忐忑:“你呢?”

    “我?”秦江大手一揮,很氣概地說:“我打算跑路!浪蹟天涯,追尋咱爸的腳步!”

    這家伙說起跑路,跟多光榮似的。

    眾女面面相覷。
296  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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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行了,別看了,咱們邊走邊談,離開昭通再說。”秦江領頭出了小居,並且往張小亞處撥了電話,依稀間,是要征用那家伙的紅旗車來接人。

    餘人不置可否,也稀稀拉拉跟了去。

    寧婧小跑幾步,靠上去:“秦江,你講真的?”

    “我啥時候說話不算?!”

    “一般情況不會,關鍵時刻難說。”

    “......”秦江悻悻不已。“我比著中指對天誓......”

    近段時間生活變質,已經不再轉繞于職場、美女與錢財之間,而是充斥著刀槍、厄難和仇殺,人時刻遊弋在暗潮洶湧的旋流邊緣,外力壓得秦江喘不過氣來了,所以有了離開的念頭。

    是的,這些壓力老早就開始存在了,想也知道,那一件件驚天險厄,不是秦江一升鬥小民能輕易應付的,背景無背景、後靠無後靠,之所以到現在人還算齊整,得多虧了半個夢,但半個夢也並非無所不能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未知的隱患,如果突如其來、瞬間爆,怎麼解決?別的不提,單說藏南邊境那伙恐怖分子,自己連續幹掉對方的兩個高級人物,他們老板能咽下這口氣才怪,另外那名bhavn將軍,他也會有個把死忠手下吧?這些家伙都當人不是人,下手哪會客氣?現在的情形是,誰跟著他秦江,誰倒霉。

    自問現階段的能力,不足以保家人平安,更別枉論給她們一個無憂環境,若留下來死雞撐硬頸,也只能是惡性循環,這又何苦,讓女孩們陪自己惶悚度日?!

    為防患于未然。自己這根導火線,必須遠離火苗......

    眾人皆默然,別看秦江經常瘋言瘋語,可一旦下決定,基本上就難以更改了。

    她們因緣份而相聚,說白了就是因秦江而交融在一起,圍著這個奇特的男人。諳嘗著生活中的喜怒哀樂,哪怕只是尋常的相互湊趣,小日子也過得很五彩,如果身為紐帶的秦江離開了。生活還有什麼意思?這個家還有什麼存在意義?

    有這想法的第一個是倪彩,第二個則是寧婧和雯雯。

    趙美麗呢?她的小腦瓜裡,可塞不下那麼多雜七雜八地東西,可是,別看她傻乎乎的。卻也隱隱明白秦江即要遠離自己,且時間不短,潛意識裡,便覺得很不安,于是,一貫不會藏著掖著的她,一把撲秦江身上,死死摟住他脖子,貌似生離死別。

    秦江臉紅耳赤,使勁拽著背後的趙美麗:“美...美麗.....撒手!呃。快沒氣了......”

    倪彩垂頭耷耳。溫順地說:“秦江,我想跟你去。”甭管上哪兒,重要是在誰身邊,否則,這心裡空落落的,總覺得少些什麼,日子過得不踏實。

    秦江小狗般吐著舌頭:“你先......幫我弄暈美麗......啥事都好商量......”

    倪彩仿佛能看見秦江的窘迫。莞爾輕笑著。幫忙安撫趙美麗,說也奇怪。犯渾的趙美麗,並不排斥她,也許是感受到了倪彩地雍容和大氣,有氣撒不起,于是趙美麗馴服地下了地,秦江終于鬆了口勁兒。

    “什麼時候走?”

    “安排好你們以後。”

    寧婧心裡不是滋味:“你能上哪去?”

    秦江嗤鼻道:“小瞧人不是?咱五湖之內皆兄弟,上哪不能找著落腳的地兒?!”

    “切,吹吧就,你在外地惟一認識的,除了殷妍,就沒別個了。”還是寧婧了解秦江,他一撅屁股,就知道想放什麼屁了。

    “想當初她落難,咱也義無反顧收容了她,如今風水輪流轉,換我去蹭蹭她,不過份吧?”秦江有點聒不知恥。

    寧婧嘲笑道:“別埋汰人殷妍,還不是你啃了人家的狗,理虧,不得不補償她。”

    秦江恬著臉說:“甭管怎樣,這份人情她總得記吧?!”

    這時,倪彩忽然遞過自己地手機:“秦江,你的。”

    秦江滿腦子問號:“誰?”

    “廖明輝隊長。”

    “又是這家伙!有事時不知所終,完事了跑來搶功。”秦江嘟嘟囔囔,不樂地接過電話:“哎?他找我怎麼知道打你電話?”

    那是自然,了解秦江的人都知道,他手機報廢率忒高,好比剛才,就拿來砸開關了,但有一樣用得久的,無疑就是他女朋友,倪彩,或寧婧,至今沒換,反正身邊這兩女孩,找誰都能逮到秦江。

    “......秦江?剛你罵我了?”廖明輝不滿嚷了聲。

    秦江扯扯臉,皮笑肉不笑打哈哈:“那有,廖隊長英明神武、戰無不勝,保一方安定,小子打心坎裡敬重,嘿嘿。”

    “別嬉皮笑臉!你在哪呢?”

    “外頭,嗯......街上,這是.....哪什麼......”秦江顧左右而言其他。

    “得得得,廢話少說,我問你!昭通小區的火,是不是衝你來地。”昭通個個是良民,與人無冤,就只秦江一個危險份子,凡跟他沾邊的,沒幾樣是好事。廖明輝不傻,稱得上是經驗之談了。

    秦江雞吃放光蟲,心知肚明,訕訕道:“咳,應該是吧。”

    “什麼叫應該,這次死沒死人?”

    “死人?”秦江摀住電話,困惑望向蕭晉。貌似自己也斃了一入侵,連口供、託詞都想好了,怎麼警方沒找到?死是憑空消失了還是咋的?

    蕭晉悄聲說:“倪彩的下屬已經處理幹淨......”

    秦江膽氣頓時壯了許多:“沒有!隊長!”

    “咦?不可能啊......”

    “......”秦江不樂道:“廖隊長,這話咱可不愛聽哈,怎麼說得我多兇殘似的,還真想把我整成殺人犯你才高興呀?!”
297  早走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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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只是我的慣性思維而已,不過秦江,這火總不成是你自己燒著玩兒的吧?你好歹給我個解釋啊!”每次都需要解釋,但每次秦江都不給答案,問多了廖明輝自己都覺得煩,偏偏又非問不可。

    “使用煤氣不當,不是普通案件嗎?啥時候勞您刑偵處排查了?”秦江胡掐道。

    “哼,擱別人身上或許普通,擱你小子身上肯定不簡單,你說,我老給你擦屁股,還擦得稀裡糊塗的,冤不冤呀?!這次你怎麼都得給我交個底吧?!不然老子可要鎖你回局裡喝茶了!”雖然欣賞秦江,但他終歸是自己轄區內最不安定的因素,所有大案、要案,都有他的影子,廖明輝已經迷思許久了。

    “隊長,我真沒幹什麼,抓賊拿贓,你甭冤枉我。”

    即使心裡存疑,廖明輝也知道拿秦江沒輒,鬱悶道:“你現在在哪?”

    “跑路中。”秦江半開玩笑。

    “嗯?家裡剛失火你就跑路?”廖明輝一肚子狐疑。“別不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畏罪潛逃吧?”

    秦江不滿道:“老廖,你的心態也忒灰暗了,咱到外面的世界見識見識,也有過錯嗎?廖隊,咱們好歹緣份一場,這就要離開了,你能不能讓我走得安心點?”

    “......好吧,昭通失火只燒了你家,事情不大,我就受累幫你圓圓,還有哪什麼,祝你一路順風!”廖明輝竟有了幾分竊喜:秦江這根攪屎棍。終于要到別的城市禍害去了。

    掛了電話,秦江突然看見棒槌,打遠處匆匆靠過來。

    秦江招呼兼揶揄:“!蠻有本事的嘛,倪彩在哪兒,你們都能第一時間找到。”

    棒槌懶得搭理,畢恭畢敬站定倪彩跟前:“小姐,事情已經處理完了。”這話。無疑也是對秦江說的,省得他一無所知,帶著小姐到處亂跑。

    “哎,哥們,還有什麼訊息,多透露點嘛。”秦江厚著臉皮問。

    棒槌撇了個不知死活的眼神給秦江:“這次針對你地陣營有四個,潘建、古金保、恐怖分子、丁慕山。”

    秦江聽得直抽冷氣,古金保是黑社會,用錢可以擺平,那恐怖分子就誇張多了。還有毒梟丁慕山,實際上也算是一恐怖分子,這老仇家居然也來摻一腳,真夠要命的,潘建呢?反而是當中最陽光的一個。

    沒等秦江理出個頭緒,街頭拐出一輛紅旗轎車。不一會兒便停在眾人跟前。

    只見張小亞腦袋子探出車窗外:“秦江,你不看看現在才幾點呀?!”死黨相求,不能不作為,可是凌晨四點被拉拔過來當車夫,也委實窩火。張小亞臉臭臭的,再加上一副神經衰弱的樣子,怎的一個憔悴來形容。

    秦江神色沉重:“嘿,對不起,我有些事今兒必須辦完,你當我一天車夫吧。”

    “有沒有搞錯!”張小亞抗議道:“拜託。我是有工作的人。”

    秦江讓開身子,將寧婧顯出來:“廢話少說,老總在這,多少假都給你簽。”

    張小亞一瞧寧總裁,立馬沒了脾氣,小聲嘟囔:“靠!這對賊夫妻,明擺著假公濟私也行,太不將規章制度當回事了......”

    寧婧似乎耳朵長,頓時黑下了臉孔:“你說什麼?”

    張小亞忙不迭告罪:“不不,鄙人服眾領導安排......”轉頭望望秦江身後地一幹女孩。困惑地指指:“哎秦江,你這是幹嘛去?”

    秦江一邊招呼諸女上車,一邊曼聲解釋:“安頓她們。”末了,又幫寧婧和趙美麗攔下一輛出租,將人趕上車。

    張小亞愣愣道:“不是吧?你不是有一金屋嗎。”

    “剛給人燒了,對了小鴨。明兒我要離開申海......”現在已經不是何去何從的兩難選擇了。是必須得離開,那幫野蠻人。秦江是一個都惹不起。

    張小亞呆呆地,不確定道:“出差?”秦江搖搖頭,嘆了口氣:“短時間內可能回不了申海了。”

    張小亞聞言大感意外。畢業以來,倆人一直風雨同舟,幾乎稱得上形影不離,雖說不是生死之交,可感情也勝似兄弟,但秦江卻冷不丁說要離開申海,不禁令他索然無味。

    秦江眉頭皺皺:“天下沒有不散筵席,咱又不是一輩子都不回來。”

    張小亞吐口濁氣:“不說這個,現在你要上哪?”

    “回家。”說到回家這詞兒,秦江突然有種陌生的感覺。

    一到山寶區家的家門口,現廚房亮著燈,秦江知道老媽已經起床,正辛勤地準備早點,伺候小妹那個賠錢貨吃罷,才去上班,老媽一天的生活節奏便是如此,日復一日,且倉遽。

    “媽。”

    蕭蘭芳回頭一瞧,手中鍋鏟停滯了下:“秦江?你不說今天中午才回家吃飯嗎?怎這麼......”瞧瞧外邊灰蒙蒙的天色,一臉困惑:“也太早了吧?才五點。”

    秦江拉過老媽粗糙的手,默默塞入一張存折。

    蕭蘭芳看看存折,瞄瞄秦江,莫名其妙道:“臭小子,幹嘛無端端給我存折?”

    秦江撓撓頭:“嘿......”

    蕭蘭芳打開存折一看,嘴巴便張出個O字來。“100萬,你哪來的錢?”

    似乎每個父母都怕兒女的來錢,是坑蒙拐騙所得,秦江哭笑不得:“我不告訴過你嘛,是炒股得來的,媽,今天別上班了,炒老板魷魚吧,您都一把年紀了,還要給人剝削,多不值呀。”

    蕭蘭芳一腦子問號:“不對呀?你地孝敬,一向都是很吝嗇的,這回無事獻殷勤,肯定沒啥好事。”

    秦江鬱悶道:“老媽,兒子在你心目中,有那麼不堪嗎?”

    兒子的反常,弄得蕭蘭芳惴惴不安:“說吧,到底啥事?”

    “媽,你和小妹回老家住一段時間怎樣?”家人,自然是秦江的一切重心,誰出事,也不能讓家人出事。

    “為什麼?”

    “說來話長。”

    蕭蘭芳凝視兒子數眼,兒子一句搬家,便會打亂以往規律的生活,可是心頭縱有萬般疑問,蕭蘭芳卻也不去問,自從丈夫失蹤後,她已經將無條件的信任,全部轉嫁到了兒子身上。

    “好吧,我們啥時候走?”

    “收拾一下,馬上就走。”秦江認為,萬一和僥幸這類事,不應該寄託在恐怖分子身上,誰曉得下一刻會是怎樣?!
298  家族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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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江所說的老家,也在申海,只不過是在徐南鄉下罷了,那兒的祖屋由姥姥守著,門前有棵老榕樹,陪伴她的,還有一條有好些年頭了的狗,不提還不怎樣,一提起來,啥都嫌老。

    “媽,這事你不用告訴街坊鄰居,咱們偷偷走。”

    “嗯。”蕭蘭芳擦幹手,要進屋收拾衣物,走了兩步,又猶豫回頭:“娟兒的學校......”

    除了家人,蕭蘭芳沒什麼擱不下的東西,可秦娟還小,學業總不能說丟就丟吧,現在她所念的學校,還是費九牛二虎考上的呢,若重新換間好學校,不免又是看分數,又得潛規則送禮,盡折騰人。

    “伯母放心,我可以將娟姐弄去南京高中,並且保送大學。”

    蕭蘭芳轉頭望望,卻見是位比秦娟還雛嫩的小姑娘。!丫頭口氣好大,還保送大學?秦娟能順利考上個野雞大學,一家人就該放鞭砲了。

    秦江伸手指指雯雯,不置可否道:“媽,她叫雯雯,人不咋地,但勝在熱心。”

    “咳,你好......”初次見面,蕭蘭芳也不知該跟她寒暄啥。

    其實這些年兒子在外都做什麼?平常生活安好?結識了些什麼人?甚至女朋友到底是誰啊?蕭蘭芳一概不知,鄰居只要多盤問兩句,自己這當媽的就語拙。忽而想想,兒子似乎離自己是越來越遠了,不單長時間見不著人影,如果不是兒子偶爾回家一趟,還證明他的存在。自己都有點錯覺,這個家只有自己和女兒倆人相依為命。

    雯雯扯扯嘴角:“你就不會好好介紹嗎!”

    秦江無聊道:“你進來幹嘛?多等一會兒就好了。”

    “悶,無聊。”

    確實,要雯雯這樣好動、跳脫的人靜靜等候,是很困難的事。

    “咳。”蕭蘭芳一直惦記著雯雯剛才的話:“小姑娘,你剛才說地......”

    雯雯白了秦江一眼,不再理他,調頭對蕭蘭芳蕩起騙死人的甜甜笑顏:“阿姨安心,不就轉個校嘛,娟姐的事包我身上。”

    “真的?!”蕭蘭芳看看玩鬧似的的雯雯。瞅瞅不作任何解釋的秦江,心頭一時七上八下。

    這事可信度頗高,要說兒子不長進,他認識的女孩子們。倒是個個有本事,你好比寧婧,聽說當上公司老總了,再比如倪彩。人姑娘瞎了都能撈到春滿樓不少幹股,儼然半個老板娘的模樣,再來,翼飛的柳冰冰,姜氏地韓由美。更是沒法比較。

    人不可貌相,沒準這小丫頭,也是一總兒呢?!

    “媽,由得她吧,她有門路。”秦江清楚雯雯所言非虛。

    蕭蘭芳登時欣喜:“哎喲,小姑娘,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呵呵。”

    “不用謝,應該的。”秦江厚顏無恥幫雯雯回答了。這輩子,秦江永遠都惦記著那雞飛蛋打的2000萬美金傭金。嚴格說起來,本應該是雯雯欠他的才對,自然犯不著客氣什麼。

    蕭蘭芳惱兒子一眼。“臭小子,一邊呆去!”接著,又和顏悅色對雯雯說:“小姑娘,吃早點沒?這有包子、豆漿。不知合不合你口味。來,將就一下.....”

    秦江懶得再看老媽那副拿人手短地嘴臉。索性,去扇妹妹起床。

    妹妹的房間很小,內裡家具寥寥可數,但卻被她布置得很粉色,透著一股子浪漫與溫馨,小女生嘛,就好這調調,除了門背後貼有一張不知名帥哥的宣傳照,基本上秦江瞧著都順眼。

    “懶豬!嗨嗨,起床了!”秦江拿一雞毛撢子,戳戳妹妹胳肢窩。

    秦娟睡得正酣甜,被弄醒本來也沒啥,可一看鬧鐘,才五點多鐘,就甭提有多窩火了,瞇眼再一瞧,跟前那張熟悉但不討喜的大臉,當即飆:“哥!你亢奮睡不著,也別捎上我呀!太沒天良啦!”

    秦江哭笑不得:“喂喂,亂什麼脾氣?!你以為我想這時候來打攪你嗎。”

    “那你幹嘛來了?!走走走!”秦娟很是沒好氣。

    秦江聳聳肩:“好,我走。”說罷,低頭收拾床頭上地東西,不外乎秦娟上個月剛買的手機、MP3、金穗卡、和新款衣裳......

    秦娟眼珠子一突,跟要了老命似的,一把撲上去,抱著秦江大腿,揚起一臉地諂媚:“嘿嘿,哥,別動不動就沒收財產嘛,您甭生氣,大人不計小人過,嘿,哥,為維持姣好身材,這個月我都在做晨練,今早竟然忘了起床,要說您來得還真巧嗨......”

    秦江臉皮抽搐幾下,有點想揍人:“太狗腿了你,都快趕上我了。”

    “嘿嘿,要不別人咋說咱兄妹倆特象呢。”秦娟陪笑道。

    秦江面無表情丟回那些物件:“自個兒收拾。”

    秦娟小臉頓時塌下:“怎麼?我都自辱到這份上了,你還要較勁呀?!”

    秦江淡淡說:“沒那閒工夫,我正式宣布一下,咱一家人從今兒開始,要跑路了,原因等上路再慢慢說,你趕緊收拾收拾,浪蹟天涯去吧。”

    秦娟不由愣怔。“不是吧?老爸跑!咱們也跑?啥時候背井離鄉成了咱家傳統了?”

    “你喜歡南京嗎?”秦江忽然拉開話題。

    秦娟沉默了一會兒,最後使勁點點頭:“喜歡,如果要跑路,我建議第一站先去南京。”

    那份幹脆,真是沒說的,換作別家女孩,或許,逃難就象是天塌下來一般的事情,但身處于這個淪破、崩落地家,浸泡在窘困和潦倒之中,一直都在風雨裡飄搖,久了,心髒也會被磨礪得粗糙,還有什麼是不可接受的呢?!

    秦娟的承受能力,無疑很強悍。
299  憨人不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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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海火車站。秦江要走,來送的人不多,除了張小亞和關胖子。

    家人和女人們都沒來送行,因為秦江怕看到她們依依不舍的神色,容易心軟,所以走的很決絕,特別是不能讓美麗來,這傻姑沒啥自制力,只懂不顧一切地追在屁股後頭,撒起潑來又沒人攔得住,等安撫好她,火車恐怕早離站了。

    “秦江......一路順風,到了寫信哈。”

    張小亞人際圈比秦江大,認識的異性多,本應不缺消遣,但朋友多,並不意味生活就會多姿多彩,許多朋友往往只能充當利用或被利用的角色,要嗎平等互助,要嗎君子之交淡如水,狗肉朋友則更糟糕,光扔錢買快樂而得不到什麼回饋。

    諸類朋友之中,若說一無是處的,是秦江,最有魅力的,卻也是秦江。張小亞覺得,跟誰相處,都不如跟秦江熱鬧、逗趣、新穎、刺激,能留給自己頗豐的讀後感,每每回味起來,總會莞爾失笑,這種快樂,是不圖營利的,就圖一樂呵,人生苦短,知足了。

    秦江一走,往後還跟誰一起兒大口喝酒、暢談人生?憋悶無聊,找誰傾吐、宣洩去?泡妞的時候,誰又能幫忙灑灑圖釘?充充託兒?這些活兒,仿佛是為秦江量身定做的,啊,應該說,秦江就是為他張小亞量身定做的朋友。

    秦江拍拍張小亞肩膀:“行了行了,象個男人一樣灑脫點吧,你瞧人關胖子。多自在。”

    關明海堆起滿臉肥肉,嘿嘿一笑:“秦江總。我是因為無話可說......”那是犯困犯的,他沒實誠地說為追求鬱馨,昨晚站人家樓道下厚顏哀求了一宿。就算給秦江面子了。

    在申海。秦江朋友少得可憐,能使喚得動地人不多,張小亞是死黨,跑不掉,可關明海只當過自己幾天下屬,就惦記上了。今兒還殷切地來送行,一點也沒有人走茶涼的低劣嘴臉,性情當真不錯。

    當然,還要算上一個蕭晉。

    唉。想想還真是失敗,偌大地申海市,就有這麼伶仃的三位朋友。

    秦江心有戚戚然。“甭總了,我已經不是你老總了。”

    關明海一挺腰板,振振有詞道:“一日為總,終身為總。”

    “這恭維......也忒露骨了。”秦江鬱悶道:“咋覺得你不溜須拍馬就過不了一天似的,哎我說。除了這身肥肉。你還有啥拿得出手地?”說罷,戳戳他地圓肚腩。

    關明海悻悻拍開他的手。正要抗議,突然眼睜睜望著秦江身後,當即定格住。

    秦江和張小亞納悶回頭,一看就犯愣:哎喲姑奶奶,趙美麗正往這裡奔來呢。

    後頭,卻還有一人窮追著她,貌似美麗欠了他十萬八千。

    “美麗怎麼來了?”秦江很心虛,有點象翹家被逮了個現行一樣。

    左右瞧瞧,張小亞和關明海都搖頭表示不知。

    “哈哈!江江!我又捉到你了!”趙美麗不懂什麼叫體統,一個乳燕投懷,膩味上去,嬌俏身子牢牢掛在秦江胸前。

    秦江頭疼地掰她雙手,記得當時把美麗和寧婧,都塞進同一出租車裡了,怎麼半道美麗又冒出來了?“不是,美麗,你怎麼找來的?就你一個人?”如果是這樣,誰敢說她傻來著?!

    後頭那為家伙氣喘籲籲停在跟前,兩手一伸,舉到秦江鼻子下邊:“承惠四百三十六塊。”

    秦江等人吸了口冷氣,面面相覷,什麼呀就伸手死要錢。

    那家伙勻了勻氣說:“這位小姐打我的車,一路跟著你,錢還沒給呢.....”

    秦江望望一臉無辜的趙美麗,哭笑不得,你說你跟來就跟來吧,還給咱捎上這麼多債務

    “別嚷嚷了哥們。”張小亞嫌丟臉的扯過那司機,一旁結賬去了。

    秦江困惑問:“美麗,你不是跟寧婧一塊走地嗎?”

    趙美麗甜甜地笑而不答。

    “別衝我傻樂呀,問你話呢。”

    趙美麗依然笑瞇瞇地不吭一句。

    秦江被她弄得很是抑鬱,同時大感氣忿,還以為寧婧理性些,辦事牢靠,誰知道更不靠譜,掉了趙美麗這大活人,她也不來電話吱一聲?太不負責任了!

    其實趙美麗的確隨寧婧上了出租車,可車子尚未開,美麗卻現秦江上了另一輛車(即張小亞的破紅旗),她就不幹了,撂下一句我要坐江江的車,急急忙忙便跳下了去。

    寧婧看美麗是往紅旗轎車走,便沒阻攔,想想自己當保姆照看小不點,已經夠麻煩地了,反正趙美麗只稀罕秦江,誰都管束不了,怎麼安排就由秦江操心去吧,再其餘諸女都去養老院,秦江卻隨隨便便將自己打回公司,這就是不重視!小看人!偏袒!

    當下,寧婧也不管不顧,賭氣驅車走人。

    未等趙美麗接近,豈料,紅旗車也湊巧起步,結果,美麗兩頭不靠。

    誰也沒注意到她。

    咋辦?

    正在這時,一輛出租停下,招呼趙美麗要不要乘坐,美麗哪還記得出租車是啥玩意,有人載也不客氣,大大咧咧上了車,司機問去哪兒?趙美麗說跟著前面的紅旗,司機不便多探聽,只當趙美麗要捉奸,因為紅旗車裡,確實坐著倆男四女,貌似集體出軌。

    于是乎,秦江回一趟家,送人去左山養老院安頓,再來火車站,趙美麗都一直跟著,中途也不下車,只是守候。

    出租司機倒也實在,停車人不下,錢一樣照算,今天的活兒,光拉趙美麗一人,就賺足了。

    外表看來,不說話的趙美麗,光鮮亮眼,氣質不俗,儼然一副都市麗人,一點破綻都不露,司機自然不愁她短自己車錢,自然竭心盡力。惟一詭異的是,你問她話,她僅只是笑,弄得出租司機心裡有點毛毛的。

    這會兒到車站,乘客終于要下車,司機趕忙討車資,可女客人只嬌憨說聲謝謝,並往他胸前粘了些什麼東西,便一溜煙閃人,司機低頭一瞅,竟然是朵大紅花,差點沒昏倒,太扯了,學雷鋒也不帶這樣的......

    之後地事情,不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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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亞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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