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 至尊爺重返江湖 作者:宋楚爾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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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爺重返江湖」
第一章  肯特郡

「人生已經太匆匆，我好害怕總是淚眼朦朧，忘了我就沒有痛，將往事留在風中。」節錄自電影「霸王別姬」主題曲「當愛已成往事」。

依稀記得是2001年7月初，楚爾從東亞飄洋過海到英國遊學。當飛機抵達倫敦希斯洛機場時，年滿二十五的楚爾君，仍佯裝自己是前往康橋深造的徐志摩，在航空站內為賦新詞強說愁。

「倫敦啊，輕輕的我來了，但肯定不會悄悄的走。」

楚爾君天性浪漫，有點愛賣弄文采，揮一揮衣袖，難道就能帶走一片雲彩。他其實只是來英國念三個月期語言學校，結業後頂多只會收到一張上課出席文憑，也不會有什麼學位證明。像這等遊學生離開機場大廳，包車進入倫敦市那是想都別想，還是認份搭乘大眾運輸系統。

楚爾君用他不順暢的英語東問西問，好在遇上機場工作人員耐心回答，終於找到前往肯特郡的大巴站牌。搞了半天，楚爾君不是去繁華的倫敦市念書，而是到偏遠的肯特郡念書。

肯特郡隸屬縣級單位，地理位置在倫敦市東南一百公里外，坎特伯里市是當地首府，亦是唯一一個城市，坎特伯里勉強算得上是二線城市。而整個肯特郡下轄十二個村鎮，人口尚有一百萬人，簡單說來，就是個農業縣治。

搭乘大巴一個半小時，楚爾君終於來到坎特伯里市，因為英國的道路鋪設相當平坦，下車時不會有國內晃車的後遺症。楚爾君依著校方地圖，找到心中嚮往怡久的語言學校，那是一棟古老的英式傳統建築，而學校對街是一大片公園景觀綠地，周遭環境雖稱不上鳥語花香，但仍比楚爾原先預期優良。

坎特伯里是歷史悠久的古老城市，自從七世紀盎格魯．薩克遜人佔領英格蘭起，七大薩克遜家族其一分支就在此建立肯特王國。肯特郡是薩克遜人中較早歸化基督教的地區，坎特伯里大教堂是坎特伯里主教的所在地，也是基督教位在英格蘭的聖地，這就好比藏人的聖地是拉薩布達拉宮一般。在肯特王國統治時期，坎特伯里是風光的經濟大城，因為當時基督教信徒會來當地朝聖，帶給這個城市宗教捐獻與觀光收入。

楚爾所在的語言學校課程，每週四日上課，每日早上下午各一堂課，下午三點半後就放學，兩個月來日子過得也是輕鬆自在。坎特伯里市中心四周，仍保留千年來建築的古城牆，居民可以任意登上城牆遠眺風景，清晨與午後時間，總是可以看到一群市民在城牆上散步甚至慢跑。

某日傍晚時分，楚爾君孤單在城牆上散步，人潮不像八達嶺長城擁擠，景緻不如司馬台長城遼闊，楚爾君卻不禁吟唱陳子昂之登幽州台歌。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但這可不是楚爾君詩性發作，而是這幾天新聞相當混亂，紐約發生前所未有撼動國際的「九一一恐怖攻擊事件」，這起駭人聽聞的國際事件已經透過蝴蝶效應傳播至世界各地。導致和善的英國居民開始對外國學生保持距離，而原本快融入坎特伯里的楚爾君感覺自己被孤立起來。

楚爾君是個有理想抱負的青年，他這次到英國可是有事前規劃，就讀三個月語言學校只是要把英文練好。楚爾君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要進倫敦市找差事，逐步完成他的劇院夢想，倫敦有五十座大小劇院，他的盤算是到劇場當個劇務助理，慢慢苦熬等待編劇或副導演的機會，日後當然要當上導演及製作人，最終在國際舞台展露頭角再衣錦還鄉。

完美的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翻開報紙新聞評論，經濟學家對未來情勢感到非常悲觀，失業人口可能會持續增加。楚爾君陷入憂慮的情緒當中，以當前情況要到倫敦市找工作可是相當困難，一方面景氣不樂觀，另一方面英國人對外國人保持恐懼戒慎的態度，要到倫敦劇院裡面工作已是難上加難。

話說楚爾君口袋不深，盤纏總是有用盡的一天，仔細計算如果沒有其他收入，可能到感恩節近期就得打包回府，回去國內找事幹了。

有天楚爾君經過學校的國際學生中心，在公告欄發現一張醒目的花邊傳單，上面斗大字體寫著：你想月入2,000英鎊嗎？趕緊聯絡「人馬座馬戲團」團長鮑柏．史考特先生，聯絡電話與地址如下。

天無絕人之路，楚爾君趕緊打了通電話報名，結果鮑柏團長不在辦公室，而是由年輕女秘書朱蒂小姐接聽，於是楚爾君與朱蒂小姐相約面試時間。

楚爾君馬上到圖書館查詢馬戲團相關書籍，把英國的馬戲歷史調查一清二楚，臨陣抱佛腳也惡補不少知識。隔天下午，楚爾君便出城前往「人馬座馬戲團」的駐紮地，那裡離坎特伯里大約半小時車程，依著地址來到一間普通民宅。

朱蒂小姐已經在民宅小花圃前等候，「請問您是前來面試的楚爾君？」

楚爾君進入到民宅內，有個身材發福的中年老頭出來接待楚爾，說道：「我是鮑柏．史考特，歡迎加入神奇的『人馬座馬戲團』」。

鮑柏團長開始解釋馬戲團的營運狀況，目前團員只有兩位，就是鮑柏團長與他的女兒朱蒂兼職秘書。人馬座馬戲團目前計畫，九月排練公演預計演出的雜技項次，十月正式在肯特郡巡迴公演，十一月將洽倫敦市三等小劇場尋求演出機會。

楚爾君很不願意參加人馬座馬戲團，三個人組成的馬戲團，還不如稱之為雜技團比較貼切。而有關九月排練期間並沒有酬勞，且每隔一天就要來鮑柏家練習雜耍一次，但是晚餐有管一頓飯可吃。至於宣傳單上所提2,000英鎊，是假設十月公演計畫順利的酬勞，並非白紙黑字的固定薪資。

然而，楚爾君還是答應這個不甚理想的工作，主要原因是看上十一月到倫敦市三等小劇場的演出機會，這是楚爾邁向倫敦劇院計畫的重要跳板，如果能夠在十一月找到好機會，那麼九月與十月辛勞都不足掛齒，這是邁向成功之前主上天父賜與的必要考驗。

楚爾君問了一個關鍵問題：「請問團長，我們馬戲團要表演哪些節目？」而鮑柏團長正經回答：「小丑就是本團的要角，兩個小丑，我和你。」

楚爾君穿越命運的十字路口而走上小丑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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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爺重返江湖」
第二章  小丑傳奇

朱蒂小姐是鮑柏團長的獨生女，自小便跟著鮑柏學各類型馬戲雜技，她的身材雖然有些微胖，但身手其實還滿敏捷。朱蒂負責高難度雜耍及向觀眾收取賞金，由於她是個可愛型女孩，看完表演的觀眾多數是會掏腰包給錢，但她演出馬戲有個原則，她絕不扮演小丑。

今年朱蒂年齡已滿二十二，但她並沒有上大學，而是留在家中陪伴父親經營「人馬座馬戲團」；她有個親弟弟名叫彼得，比朱蒂小上三歲，去年在倫敦市內就讀大學。朱蒂與彼得姐弟兩人早在七年前就已經分開，那時鮑柏與前妻離婚，朱蒂選擇留在父親這邊，而彼得隨著母親離開肯特郡搬遷到倫敦市謀生。經過一番努力，鮑柏的前妻在倫敦市有份過得去的薪水並在市區內落戶，而鮑柏則帶著女兒繼續在鄉下表演馬戲維生。

鮑柏平時雖然沒有與前妻聯絡，但是朱蒂每隔幾個月會進倫敦市找彼得聊天，姐弟兩人偶而也會互通電話聯繫。如果有馬戲巡迴表演，鮑柏會請朱蒂邀約彼得來觀看演出，表演完畢父子可見面敘舊。

楚爾的語言學校課程大概下午三點半結束，他就搭乘公車離開坎特伯里，到了鮑柏家首先要整理演出道具，四點半以後鮑柏便開始教導楚爾馬戲知識以及演出小丑的技巧。鮑柏原本希望彼得日後能夠當他的助手，甚至繼承人馬座馬戲團，但這個願望是難以實現，因為彼得目前在倫敦市內接受良好教育，他有多樣化的未來可以選擇，怎麼都不可能選擇當小丑這條道路。

當小丑並沒有太大的學問，世界各國的小丑都大同小異，總是要演出一些滑稽戲吸引觀眾，講些讓人笑掉大牙的笑話，管他是老笑話或是冷笑話也罷。然而，楚爾擔任角色是輔助性小丑，鮑柏這個主要丑角在台上表演，要有個跑龍套的小丑穿插演出搞熱氣氛。楚爾的英文雖然不溜，但他的角色橋段很多是默劇情節，像是卓別林式的表演，並不需要賣弄英文吸引觀眾。

這就像是中國的雙口相聲，有一人扮演主要的「吹角」，而另一人扮演輔助的「捧角」；主講的吹角要負責吹牛說故事，而捧角在旁邊就是發些「嗯嗯、啊啊」聲音，最後還要來句「您別挨罵了」。

楚爾君剛開始禮貌性朱蒂稱呼小姐，等兩人熟識以後，楚爾便直呼朱蒂妹。平常楚爾在鮑柏家練習到七點左右，朱蒂妹就會去廚房準備晚飯，然後七點半練習結束，楚爾就留在鮑柏家吃晚飯。晚飯過後朱蒂妹會約楚爾玩撲克牌，等到九點左右楚爾便搭車返回坎特伯里。

到了週末時間，英國女孩都喜歡約死黨逛PUB，而朱蒂妹每個月會離家外宿一次。朱蒂妹有個死黨名叫珊妮，聽說鮑柏家收個東方人當作小丑弟子，珊妮便要求朱蒂妹介紹楚而給她認識，後來提議到坎特伯里玩通霄，到楚爾的語言學校宿舍打地鋪過夜。

英國學校宿舍並沒有男女生訪客管制，週末有朋友前來借住是很正常，楚爾雖然思想保守覺得男女有別，但入境隨俗也不該拒絕英國女孩。反正過去四個星期楚爾已經跟朱蒂妹混熟，平常又受到朱蒂妹照料晚飯，想說讓兩個英國女孩借住一晚也是無妨，只要自己謹守禮節，應不會有YY事件發生。

珊妮長得其實還滿普通，但是看到楚爾就像是看到外星人一樣興奮，珊妮與朱蒂同樣是鄉下女孩，一年難得進倫敦市幾次。在肯特郡這般鄉鎮地區要看到東方面孔確實不易，不像在倫敦市內走來走去都遇得到中國人。

那天傍晚，楚爾、朱蒂與珊妮先是去電影院看場電影，離開戲院以後兩女一男便上PUB，圍坐在小方桌吃東西打屁。反正PUB裡面人聲吵雜，多是放些繞舌音樂或是嘻哈音樂，不然就是強節奏的舞曲。楚爾的英文聽力不是很好，在那樣吵雜的環境，有時根本聽不懂朱蒂與珊妮在聊些什麼，所以只好常說「Pardon Me」，要求朱蒂妹重複解說。

就這樣玩到晚上十點，朱蒂妹提議回宿舍吃零食打撲克牌，珊妮是朱蒂妹的牌友馬上附議，所以楚爾與室友們就返回學校宿舍。楚爾的房間不是很大，但至少三個單人床的空間，他把原先的單人床推起側立到牆邊，然後將床墊移至地板，晚上要跟朱蒂與珊妮一起打地鋪睡覺。

楚爾君把電視打開，朱蒂妹在整理撲克牌，而珊妮已拎著三瓶海尼根啤酒，當作打牌作戰時的提神劑。楚爾與室友們便開始玩牌很快已過午夜時分，三人打牌越玩越瘋，旁邊的空啤酒瓶可快要湊成一打。

珊妮頓時露出勾人眼神，問一個相當尷尬問題：「楚爾哥好好一個遊學生，為何要來坎特伯里當小丑？」

朱蒂聽了不是很高興，而楚爾也沒出聲回答，原本活絡場面就凍在那裡。等了一會兒，朱蒂妹打破沉默：「各行各業都有龍頭老大，你們知道小丑這個行業也是有位『至尊爺』，他的藝名叫做小丑愛司。」

珊妮扮了個鬼臉，痴痴笑道：「朱蒂，妳又想吹牛啊，小丑愛司，我可不相信有這號人物，我看那是『朱蒂妹夢遊仙境』的翻版。」

看到眼前兩個女孩爭辯起來，楚爾君心想自己還是要趕緊支持朱蒂同志才行，畢竟楚爾已加入馬戲小丑這個行業，雖然沒聽過小丑界至尊爺的傳奇，但總是要口頭贊成朱蒂妹的思想路線。

楚爾君亦陳述己見道：「各行各業都有至尊爺，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在中國，色狼的至尊爺就是豬八戒。」

珊妮對楚爾的破英文聽不是很懂，隨口問道：「何謂色狼？何謂豬八戒？」

楚爾更不知道如何用英文解釋色狼或豬八戒，因而道：「色狼就像是亂摸女人屁股的有病男人。」

珊妮馬上站了起來，把屁股翹得高高，呵呵笑道：「楚爾你是色狼，想摸我的屁股。」楚爾趕緊靦腆否認，珊妮還要求楚爾解釋何謂豬八戒。朱蒂可不想聽豬八戒的故事，她抓著珊妮的小腿要她坐下，說道：「瘋女人，別耍花癡了，聽我繼續說小丑愛司的故事吧。」

朱蒂妹在十年前曾經與小丑愛司有一面之緣，那時她才剛小學畢業，跟著父親參加馬戲團巡迴公演。有個臉上塗滿彩妝小丑意外來到馬戲團靠行演出，他是一名來自外地的陌生小丑，不屬於當地的馬戲公會裡會員。但是那位名叫愛司的小丑，他似乎有種奇特的魔力，很快就跟大家打成一片，而且只要他一出場，全場觀眾就好像著魔為之瘋狂，說小丑愛司是小丑界至尊爺，一點都不為過。

珊妮搖頭不表贊同，反駁道：「小丑愛司，聽妳說來倒像是位催眠大師，如果有這麼厲害的小丑，他早就去參加太陽馬戲團，怎麼會來肯特郡公演。豬頭腦也該分析得出來，豬八戒，您說是不是呢？」楚爾君左看又看還不知珊妮說他是豬八戒，而此時珊妮有些搖頭晃腦起來。

朱蒂妹真的很累了，她提議結束牌局準備就寢，珊妮也沒再抬槓。楚爾看了手錶，現在已是清晨兩點，玩個大半夜還真是疲憊，當他要去按牆上開關熄燈，珊妮已經合眼發出酣鼻聲，而朱蒂也倒地抱起枕頭。楚爾自己也感受到酒精醉意發酵，雙眼一閉躺下隨即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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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爺重返江湖」
第三章  公演告急

在一個天氣晴朗的秋天，楚爾君和朱蒂妹一起坐在正飄著落葉的大樹下看書。 這時，一個奇裝異服滿臉彩妝的小丑邊看著懷錶，邊跑過這裡。 「不好了，會遲到。」「這真是個打扮怪異的小丑，我跟去看看怎麼回事。」楚爾好奇的跟了過去。小丑驟然一跳，消失在洞穴裡。

楚爾君緊跟在小丑後面，這真是一個既黑暗，又深遠的洞穴，楚爾四腳朝天，摔倒在洞底，奇怪的是一點都不覺得痛。楚爾忽然看到身邊有一張紙，上面寫著：「請喝果汁吧！」楚爾君拿起果汁，全倒入口內。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一群女巫從四面八方衝了過來，主動撲向楚爾君投懷送抱。而小丑露出耶惡的語調道：「歡迎來到女巫國，這是YY牌果汁，喝完肯定會走桃花運。」

楚爾從夢靨中驚醒，他發現珊妮倒在他懷中呼呼大睡，而朱蒂已翻滾到牆角成卜字型睡覺，原本枕頭早被踢飛至電視機旁。楚爾輕輕推開珊妮，走向盥洗室梳洗，楚爾看了手錶，現在已是早上九點，他決定讓朱蒂與珊妮多睡一會。楚爾留張字條，說明獨自外出購買早點，十點左右會回來。

昨晚喝啤酒似乎有點過頭，楚爾的頭腦仍感覺沈重，他走到語言學校對面的公園，在正飄著落葉的大樹下椅子前坐了下來。公園裡面不少人趁著星期天早晨時光運動筋骨，好險沒有遇上奇裝異服的怪人。

這時，楚爾的手機突然響起，原來是鮑柏打電話給他，問道：「朱蒂現在過得如何？」「一切都OK」楚爾說道。「臭小子，昨晚是否有發生YY事件呢？3P感覺如何？」鮑柏接著劈頭就問了些OOXX讓楚爾難以啟齒的問題。

楚爾吱吱嗚嗚說些含混之詞，然後便請鮑柏回歸正題。鮑柏告訴楚爾馬戲巡迴公演時間已經確定，十天後將在肯特郡南方小鎮開始巡迴演出兩星期。屆時會有三個小丑團體、三個雜技團體以及四組街頭藝人共同參與表演，馬戲公會已排好各家團體演出時間。

鮑柏要求楚爾下午務必帶朱蒂妹盡興玩樂，因為可預計未來一個月，人馬座馬戲團會為了巡迴公演會變得異常忙碌。楚爾買好早點回到宿舍，珊妮已經醒來正在看電視，而朱蒂也梳洗完畢。楚爾告知朱蒂有關巡迴公演的事情，朱蒂則有個提議下午去坎特伯里大教堂禱告，替巡迴公演祈求好預兆。

楚爾雖然來到坎特伯里三個月，但是他卻從沒進去過坎特伯里大教堂，因為坎特伯里大教堂是觀光景點要收門票。提及宗教聖地要收門票中國也是相同，像是到西湖靈隱寺拜觀音也是要買門票。

珊妮同意前往坎特伯里大教堂，反正她也好幾年沒有進去大教堂了。午飯過後，楚爾、朱蒂與珊妮便往坎特伯里大教堂出發，大教堂就在市中心，走路十幾分鐘就到。這是楚爾第一次進入英國教堂，沒想到就是舉世聞名的坎特伯里大教堂。

「這個教堂還真是有夠大啊，雖然沒比較過其他教堂，但一眼看去就知道這是間超級大教堂」，楚爾心想並不斷發出驚嘆。朱蒂與珊妮來過大教堂幾次，她們避開外部大廳的觀光客，直接走進內部隱密的禱告室。

朱蒂與珊妮在基督耶穌十字架前跪拜下來，雖然楚爾不是教徒也沒宗教信仰，入境隨俗便跟著跪拜。這時，上天突然顯靈，七彩聖光大作，福音聖歌傳入禱告室內，難道是封神榜裡的接引道人要上場PK通天教主。

其實七彩聖光是教堂變色玻璃作祟，只要戶外光線改變則教堂內玻璃就會變色。至於福音聖歌是教堂內的廣播系統定時運作，目前正在播放安德魯韋伯的作品Pie Jesu。

「慈悲的耶穌，慈悲的耶穌，請赦免世人的罪，賜予他們安息。慈悲的耶穌，慈悲的耶穌，請赦免世人的罪，賜予他們安息。神的羔羊，神的羔羊，請赦免世人的罪，賜予他們安息，永遠，永遠安息。」

這並非珊妮第一次陪朱蒂來坎特伯里大教堂禱告，七年前朱蒂父母親離異時，朱蒂便請求珊妮陪同她來這裡尋求慰藉。當時，鮑柏已經與前妻辦理好離婚手續，原本朱蒂與彼得兩個小孩都會被母親帶走。然而，自從朱蒂與珊妮坎特伯里大教堂禱告回來後，朱蒂決定留在鮑柏身邊。這個結果讓鮑柏吃驚又流淚，就算朱蒂沒當小丑，未來也只是個雜技演員，他不知讓朱蒂留在肯特郡是否是對的選擇。

禱告完畢，朱蒂又恢復原來的眼神，珊妮不斷替朱蒂加油打氣，在萬能天主引領下，這次馬戲巡迴公演保證票房大賣。「這會要靠你賣力演出」，珊妮勾搭住楚爾的肩膀，她也沒忘記替楚爾君加油打氣。「如果這次馬戲巡迴公演票房成功，我們就到倫敦市開慶功宴，我們三人一起過感恩節，至於費用要請楚爾君傷神」，珊妮打算送佛送上天，一次把汽車油缸全滿汽油。

「那可有啥問題，馬戲巡迴公演票房順利成功，我們就去倫敦市開Party，金錢是小事一樁。」楚爾把話說得信心滿滿，然而他渾然不知倫敦市開銷昂貴。

愉快的星期天過後，人馬座馬戲團開始公演前的特訓，此時楚爾君的語言學校課程早已結束，他可以放手一搏，全天專心投入小丑表演的訓練。楚爾的英國簽證還有三個月到期，他一定要在這三個月闖出名堂，否則只能打道回府離開英國。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終於等到馬戲公演的前幾日，馬戲公會要求各家表演團體，在週五前往第一個公演小鎮福克斯通集合，準備週六開始正式演出。

福克斯通是個英格蘭東南邊的海濱小鎮，人口不多約五至六萬人，離坎特伯里一小時車程，由於當地政府正在辦理慶典活動，小鎮內已搭建好園遊會場地，這星期湧入為數不少觀光客，很適合馬戲團前來演出。週五早上，鮑柏帶著朱蒂與楚爾前往福克斯通，海濱景緻明媚陽光普照，小鎮內外遊客穿梭，這都是有利馬戲巡迴公演的好預兆。

直到公演前一晚，鮑柏請朱蒂與楚爾到海產店吃大餐，這是有點不尋常，鮑柏平時收入不穩定竟然會主動請客吃大餐，不過楚爾君是吃得滿開心。晚飯後，鮑柏要團員養精蓄銳充分休息，迎接明天來臨的挑戰。

晚上九點多，楚爾突然想喝高劑量維他命飲料，這是他以前學生時代「考試症候群」之一，只要遇上考試就會迷信喝高劑量維他命飲料以增強腦力。這次馬戲公演比起學校期末考更加重要，怎可忘記補充維他命以增強腦力。

楚爾君發現附近超級市場仍在開店，所以就到裡面採購補給品。走到維他命飲料專區，有個穿著奇裝異服的小丑也在挑選維他命飲料，在那裡嘀嘀咕咕自言自語。楚爾心想：「這次馬戲公演有三個小丑團體參加，說不定這個小丑就是另外兩家同行之一。」

同行小丑看到楚爾在挑選維他命飲料，所以就過來打招呼，楚爾禮貌回了一句「哈囉」。這時，同行小丑拿起了一瓶紅牛飲料，請教楚爾這飲料是喝什麼用處。雖然楚爾沒喝過紅牛飲料，但按照常識判斷，直覺上好像是藥酒，楚爾看看超商裡面冷冷清清，當著四下無人之際，楚爾就做了個「老漢推車」的動作，告訴這個小丑在室男，這瓶藥酒是給男人專用的。

不知是楚爾君英文太差，還是這個小丑聽力太笨，同行小丑竟然問假如女生喝下這瓶藥酒會如何。楚爾真是哭笑不得，都已經比手畫腳解釋一番，這個小丑還是有聽沒有懂。

楚爾竟然當起電視購物頻道推銷員，拿起超商商品架上各種飲料做起介紹，同行小丑看到楚爾的表演也樂了起來。這也難怪，楚爾跟鮑柏學了六個星期小丑表演，不知不覺肢體動作越來越誇張，拿起道具就有表演喜感。

兩個丑角在超商裡面胡鬧半個小時，同行小丑帶走兩打紅牛飲料去櫃台結帳，而楚爾又去買了其他零食後再去結帳，那時先前的小丑早已離開超商。

只聽見一名收銀員嘀咕，「這是二十年前的紙鈔，怎會有人還在使用」。而另一名收銀員回答：「只要不是假鈔，會計單位自會拿舊鈔換新鈔，這可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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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愛司出場

本週六福克斯通的清晨格外喧鬧，由於參加慶典的觀光客人潮眾多，幾乎把這個海濱小鎮的旅館塞暴了。福克斯通距離法國的加萊港隔海僅四十公里航程，在古時候這裡是重要的交通海港，但由於近代交通運輸工具發達，加上鄰近的多佛港興盛起來成為英法海路樞紐，福克斯通的交通重要性已經沒落。

取而代之，福克斯通城市發展重新定位成文化創意園區，當地著名的讀書節就是特殊的觀光慶典之一，本週強力吸引英國各地書迷聚集在此，參加各種書籍相關活動。當地政府因而特別邀請馬戲公會來此擔任壓軸演出，炒熱整個慶典活動的結尾部份。

人馬座馬戲團三位精英團員，來到園遊會國旗竿旁的演出場地，擺好道具嚴陣以待，等候觀光客前來觀賞馬戲表演。楚爾相當緊張也非常興奮，這是他的第一次登台演出，表演能否成功就端看這齣處女秀。

鮑柏又何嘗不是興奮中帶有一絲期待，希望能靠這次巡迴公演多賺些英鎊，他邊擦拭著大小輪自行車，口中邊唸唸有詞，像是在祈禱一番。只有朱蒂妹保持平常心，一副輕鬆自在模樣，這也難怪，說不定她的煩惱早在坎特伯里大教堂禱告過後拋至九霄。

楚爾打扮成可愛小馬的吉祥物，手上揮動著愛心弓箭，偶爾擺出只識彎弓射大雕的姿勢，跟在朱蒂妹後面發送馬戲公會的傳單。除了宣傳白天各演出團體的時刻表，更希望園遊會內的觀眾能夠呼朋引伴，讓今晚馬戲聯合演出的票房能夠開出紅盤。

鮑柏望著遠方園遊會場的大門口，殷殷期盼觀眾移駕至人馬座馬戲團的表演場地。早上十點過後，觀眾就像潮水般湧入園遊會場，鮑柏拍拍楚爾的肩膀並指示團員開始上場招呼觀眾。朱蒂妹穿著雜技演員的緊身衣，拿著手提式大聲公擴音器，向逛園遊會的觀眾信心喊話，不一會兒就招攬兩百名觀眾到人馬座馬戲團的場子，鮑柏看時機成熟就開始上場演出傳統喜劇。

鮑柏與楚爾演的第一齣喜劇叫做「弄臣」，這是講兩個在皇宮服侍女王的小丑，各自吹噓如何向女王陛下狗腿，好贏得女王的關愛眼神，其實就是諷刺朝臣如何拍主上的馬屁老套故事。這是傳統馬戲表演的老橋段，雖然有點陳腔濫調，但利用人們喜歡宮廷八卦的心理而製造趣點，還是能與觀眾產生共鳴。一些小朋友其實是聽不出諷刺性的弦外之音，但看到楚爾的滑稽表演，至少也是看得捧腹大笑。

在人群當中總是有些觀眾，每看到一個趣點就會哈哈大笑，但這種笑聲就好像是電視罐頭配樂，所謂三分鐘一大笑而每分鐘一小笑，總而言之，這種人就是笑個不停，不知是否工作壓力過大，特地來逛園遊會並看馬戲表演以進行疏壓。

剛演完第一齣喜劇，楚爾鬆了一口氣，只恨手上沒錢買數位攝影機，否則將自己的處女秀錄製保留存檔，未來觀看頗具有紀念價值。鮑柏接著要表演第二個節目「小丑騎大小輪自行車」，這種大小輪古董車是流行在十九世紀的自行車，除了少數自行車專業好手以外，一般人是不會騎這種特殊設計的自行車。

大小輪自行車，通常前輪大而後輪小，前輪高度有150公分將近與一般人等高，而後輪相當小高度不到50公分，自行車騎士要踏著小輪躍上前輪的座位。在十九世紀這是紳士專用的自行車，騎士在街道溜躂或在小山丘爬坡相當拉風，由於小輪形狀很像兩個大小硬幣，所以這種特別的自行車又稱為「便士法尋」，價值相當於四分之一英鎊的硬幣。

鮑柏很熟練就躍上大小輪自行車的座位，他在上面向四周觀眾揮手，很多小朋友第一次看到大小輪自行車，興奮得問父母這是什麼玩意兒。為何大小輪自行車在十九世紀風行過後，到了二十世紀就遭到淘汰呢？主要原因在於這種自行車安全性能有問題，座位過高發生事故可就相當不妙，最後只能退出大眾市場成為小眾產品。鮑柏邊向觀眾揮手邊向觀眾放送飛吻，突然一個閃神，整個大小輪自行車就成九十度直角倒了下來，楚爾還以為鮑柏在耍帥演出臨空甩車。

但過了五秒鐘，朱蒂感到情況不對勁，趕緊上場扶起鮑柏，而鮑柏在女兒耳邊低聲細語。楚爾不知場上千變萬化，但感覺好像是打棒球時教練上場的暫停時刻，頓時全場鴉雀無聲，接著又是議論紛紛，大家等待著鮑柏起身向觀眾致意。然而，朱蒂拿起行動電話，撥了通緊急求助電話，三分鐘過後一台救護車開入園遊會場地，救護人員拿出擔架將鮑柏抬上救護車。

楚爾心想：「到底是花生啥事？難道教練要更換投手？那自己不就是要當救援投手上場。」這時，馬戲公會的辦事員約翰也前來關心，朱蒂跟辦事員談完後就來找楚爾，說道：「真是抱歉，家父看樣子要去醫院照X光並且觀察一天，白天的表演就到此為止，晚上你可以到馬戲公會打工賺點錢。我須要到醫院陪伴鮑柏作身體檢查，明天我會跟公會討論有關後續演出事宜，這兩天你還是住在福克斯通，等到鮑柏的醫院手續辦好，我馬上用行動電話跟你聯絡。」

朱蒂妹交待完事情之後就隨著救護車離開，而馬戲公會的辦事員約翰則留下來，他是個金髮高個男子，他詢問楚爾何時要收攤關場，馬戲公會的其他朋友可過來一起幫忙協助。楚爾整個人楞在那裡不知所措，今天開張還沒賺到一文錢就要收攤，明天朱蒂妹是否會回來演出還是未知數，難道只能靠晚上去馬戲公會打零工賺錢，這真是出師不利。

正當楚爾懊惱之際，場邊的觀眾已逐漸散去，團長都被救護車載走，而朱蒂妹也不在身邊，這個人馬座馬戲團已沒戲可唱。原本兩百多人的場子現在剩不到五十人，楚爾是否要上場繼續演出，還是乾脆就收場下台一鞠躬。楚爾心想真是狼狽啊，要是現在關場豈不一無所有，但是上場要表演啥好呢？不然硬著頭皮上台演唱崔健的「一無所有」，不過英國人是聽不懂這首歌，腦中一轉急中生智，不然換首王傑的「是否我真的一無所有」，嘿嘿，那樣英國人還是聽不懂。

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揮手對楚爾大喊，「小丑，Come On，我們想看你表演啊」。一絲暖流在楚爾心中流過，這世界上總是還有好人，尤其英國小女孩都是誠實不說謊的。

「這位古椎的可人兒想看表演，人馬座馬戲團就演給您看啊！」這句話竟然不是從楚爾嘴裡說出，難道是茅山布娃娃符咒顯靈。

楚爾轉身看到旁邊多出一個奇裝異服滿臉彩妝甩著懷錶的小丑，神不知鬼不覺出沒在自己身邊，兩人霎時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雙方暗道：「這位不就是昨晚在超商一起買維他命飲料的笨蛋嗎。」楚爾再仔細看小女孩的手指方向，根據三角函數之等腰三角形公式，這位小朋友明明遙指的是楚爾身邊拿著懷錶的小丑，Come On，小女孩心想：「人家沒有叫楚爾君出場表演，這實在是個杯具，悲劇啊。」

楚爾的心中早已沒有半點光和熱，好歹自己才是人馬座馬戲團正統團員，旁邊這個來路不明的小丑也想魚目混珠，好像當上人馬座馬戲團員有多麼神氣。楚爾君為了爭一口氣，絕不能讓一個外行小丑給比下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觀眾前面衝去，既要當個丑角，也要當個衝鋒陷陣的小丑。

楚爾邊衝邊想著這幾星期來自鮑柏那裡學來的絕學與自信，他不斷高舉雙手假裝接受群眾歡呼，好像自己贏得奧斯卡金像獎般歡喜，抱著這種積極態度一定能讓觀眾感動，就算沒有鮑柏團長與朱蒂妹，大家也要叫我「第一男主角」，楚爾已完全陷入阿Q的思考路線。

光有熱情而沒有策略仍不足成就大事，楚爾三步當兩步走大力擁抱群眾，可惜前腳還沒站穩後腳又踩個踏空，整個人竟然摔倒在地上打滾。周圍著小朋友看到哈哈大笑，而大人們摸不著頭緒，難道這也是個喜劇橋段。這時，有些原本要離開得觀眾又走了回來，「這有個滑稽的小丑，我們回去看看有什麼把戲」。

楚爾呆坐在地上，滾了幾圈真有點眼冒金星，頭殼只差沒冒出驚嘆號、問號與亂碼文字。只看到另一名小丑拿著大聲公擴音器，雙腳單手迅速爬上國旗竿的頂端，向整個園游會場進行廣播，「來喔，來喔，小丑愛司與人馬座馬戲團回來了，要看最精彩的馬戲表演，絕對不能錯過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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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爺重返江湖」
第五章  財神爺別走

這個小丑愛司的驚人之舉確實有特殊魅力，他在旗竿頂上向園遊會場廣播，其他的觀光客就好像蜜蜂收到指令一般，自動前來人馬座馬戲團場地報到。原本馬戲公會辦事員約翰以為楚爾今天是無法表演，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現場氣氛很快就被小丑愛司帶動起來。

楚爾看到觀眾越來越多，心中懸著的大石終於放了下來，雖然第一次跟愛司作搭檔，但就像平常與鮑柏演出一般自然，兩人的默契一拍即合。小丑愛司是個全方位的小丑，不僅會雜耍、搞笑、翻跟斗、高難度特技，他甚至會表演魔術，這可把在場的大小觀眾逗得大呼過癮。

老實講，所有的魔術都是魔術師與工作人員事先套好招數，沒有工作人員事先集從旁協助，魔術師是很難完成一些超乎想像的表演。但是，愛司與楚爾第一次同台演出，楚爾根本不知道愛司要演出魔術，但楚爾不曉得的是愛司根本不需要助手，單個就能表演高超魔術，或者說是，愛司本身就擁有魔術師特質，而小丑只是他的外在裝扮。

不僅旁觀的約翰嘖嘖稱奇，就連楚爾也看得目瞪口呆，難道這個小丑愛司是現職或退休太陽馬戲團的明星，特地來福克斯通渡假湊熱鬧。正當楚爾狐疑小丑愛司來意之時，愛司在楚爾爾耳邊說道：「還不趕快去向衣食父母收取打賞。」

原本向觀眾收取賞金是朱蒂妹的任務，一方面女孩子去收賞金較為討喜，另一方面也比較細心保管錢財。這會朱蒂妹不在身邊，收取打賞金的任務就由楚爾負責。楚爾把他戴的高帽脫了下來，開始四處向觀賞收取賞金。

剛開始觀眾都丟個五十便士或一圓英鎊硬幣，後來就有人開始扔兩圓英鎊硬幣甚至五英鎊紙幣，這相當一張鄉下電影院的門票錢，對小丑而言可是莫大鼓勵。楚爾在場地內外穿梭十來分鐘，整個高帽都裝得滿滿的賞金。

愛司見楚爾已經收完賞金，最後便來個鯉躍龍門臨空翻，要不是愛司穿著小丑裝，楚爾會以為是少林武僧團來英國表演。表演結束後，楚爾在場地後面數錢，硬幣與鈔票這麼加總，竟然超過六百英鎊，這本是鮑柏預計一整天的收入。

「看今天觀眾如此熱情，賞金數目還不小吧？」愛司隨口問道。

「媽媽呀，有六百英鎊啊。」楚爾吃驚回答、

「午飯前要記得將早上的賞金換成大額鈔票保管好，下午你的高帽子還要去收更大一筆賞金。」愛司交待好楚爾。

楚爾馬上到馬戲公會辦公室找約翰換錢，約翰拿了十張五十英鎊紙幣及五張二十圓紙幣給楚爾。「好多好多鈔票喔，看樣子上回去坎特伯里大教堂禱告真是有用，晚上要記得打電話給珊妮，倫敦市感恩節大餐的基金已經到手。」楚爾頓時想入非非，他開始幻想自己在倫敦高級餐廳享用火雞大餐的場景。

愛司看這個傻小子在自言自語，因此就推了楚爾一把，並問道：「啥事這麼高興？」

楚爾終於回神過來說道：「愛司君，不、不、不，應該稱呼您為愛司兄，還是要敬稱您為愛司大哥。」其實，楚爾根本是想叫小丑愛司為「愛死你了」。

愛司看著楚爾在恭維他，不禁笑了笑，說道：「楚爾你倒是猜猜我今年幾歲。」

小丑愛司滿臉都是濃妝豔抹，實在也看不出真實年齡，楚爾心想愛司身手矯健，還可以表演後空翻，年齡應當不超過三十。愛司爽快說道：「你我看來也沒差幾個歲數，你就直接叫我愛司就好，不要文謅謅稱君道兄。」

下午的演出同樣相當順利，表演結束前十幾分鐘，楚爾便拿著高帽子在人群裡收取賞金，等到表演結束後又開始數錢。「媽媽呀，這次有七百英鎊收入啊。」楚爾難掩內心喜悅。

這時，約翰陪同馬戲公會會長凱因斯先生前來，由於鮑柏先前有答應參加今晚馬戲聯合公演，因此凱因斯先生希望愛司能頂替鮑柏的位置演出，並且會提供三百英鎊的酬勞。但是愛司卻當面給予拒絕，凱因斯原本以為愛司嫌棄酬勞太少，但愛司解釋由於他家住所位在相當偏僻郊外，要搭乘晚上八點的末班公車回家。

雙方相互解釋後，凱因斯先生想出折衷辦法，請愛司不必擔心回家時間，雖然聯合馬戲表演要到九點半才能結束，然而，表演完畢後約翰會特別開車接送愛司回府。

「對啊，可以請約翰開車送愛司回家，明天再開車把愛司載來園遊會表演。財神爺，別走，您若走了，我就沒鈔票可賺。」楚爾咬牙心想。

經過凱因斯先生與小丑愛司一番交涉，愛司終於答應參加馬戲聯合公演的開幕演出，這樣愛司就能夠在晚上八點前離開福克斯通；愛司並且要求將晚上的演出費用三百英鎊全數轉給鮑柏。

楚爾將下午的賞金全數換成大額鈔票，打算和愛司共同平分今天的酬勞，愛司提議撥一百英鎊給朱蒂妹，這樣鮑柏父女也有四百英鎊收入。反正今日楚爾獲利大豐收，一百英鎊就算是給朱蒂妹分紅吧。

由於晚上馬戲聯合公演七點就要開始，所以大約五點半過後，馬戲公會就叫外賣餐點，大伙點了披薩、炸雞、薯條與可樂，還有人想要吃Chinese Food炒飯。愛司很快跟其他馬戲演員打成一片，而楚爾抓起炸雞吃得津津有味，今天掙了不少鈔票，吃起食物特別有口感。

六點半過後，馬戲演員各自回到工作崗位，準備今晚的馬戲聯合公演。凱因斯先生原本希望愛司能夠表演今晚最後的閉幕秀，但愛司堅持第一個節目演出完畢後就要回家，因為他的室友會等他回去。

楚爾今晚還是到演出後台幫忙擺設道具，賺點零用金花費也不賴。這時，楚爾的行動電話響起，原來是朱蒂妹打電話過來，鮑柏的傷勢雖然不嚴重，但這兩天恐怕無法上場演出，朱蒂妹頻頻道歉。

醫生估計鮑柏要休息三至四天，最快也要等到下一站哈斯丁，拜訪英國東薩塞克斯郡東南沿海這個海濱小城時，鮑柏才能夠恢復上場。

「所以，我們下一站要離開肯特郡，前往東薩塞克斯郡。」楚爾說話的口氣相當悠閒。這可讓朱蒂妹感到可疑，原本早上鮑柏被送上救護車時，楚爾還滿臉失魂落魄的模樣，怎麼現在一副神氣活現的感覺。

朱蒂妹追問楚爾後來怎麼打發下午時間，楚爾本想含混回答，但最後仍然提及小丑愛司的事情。正當朱蒂妹要繼續追問小丑愛司的事情，約翰來催楚爾上工，距離聯合公演時間只剩一刻鐘，觀眾皆已陸續進場等待晚上的節目。

楚爾告訴朱蒂妹如果想知道小丑愛司的事情，明早就來園遊會場便可分曉，然後他就掛斷電話上工去，裝神秘的模樣搞得朱蒂妹一頭霧水。

在現場歡聲雷動鼓掌之下，小丑愛司再度登上舞台，開啟馬戲聯合公演的頭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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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爺重返江湖」
第六章  地窖鎮

當馬戲公會簡介小丑愛司之後，現場即刻熄燈，馬戲表演陷入黑暗當中。然後，一絲火苗在小丑愛司胸前燃起，這小小火苗燃燒成一道火焰，瞬間，火焰分為兩個小火球，愛司揮動火球雖著身體的節奏搖擺。

這時場邊快節奏的愛爾蘭舞曲響起，愛司手中小火球由兩個再分為三個，觀眾報以熱情掌聲，接著愛司手中火球再由三個分為四個，觀眾報以更熱烈掌聲。愛司隨著塞爾提克音樂的節奏步伐，揮舞著數個火球跳躍演出，火球數目不斷增加，四到六、六到八、八到十，十到十二，觀眾看得嘖嘖稱奇，接二連三發出驚嘆聲。

最後，愛司手中竟然同時揮舞著十六個小火球，整個人好像漂浮在風火輪當中，觀眾甚至已看得目瞪口呆。楚爾在後台看著愛司的精彩演出，心想：「若是能把愛司留在人馬座馬戲團參加演出，朱蒂妹與鮑柏一定會很高興，這樣子前進倫敦的第一桶金絕沒問題，但要如何才能留住小丑愛司。」

當楚爾思考如何邀請愛司加入人馬座馬戲團時，愛司手中十六個小火球已融合成一個巨大火球，接著愛司將火球拋在半空，當巨大火球落下時，愛司又將大火球往上拍擊，就這樣連續拍擊七至八次，火球已經膨脹得像小辦公桌大小。愛司先是稍息立正接著又躺在地板，等著巨大火球由空而降襲來。

有些觀眾看到這種殘酷畫面，已經有人用雙手摀住眼睛，小丑愛司難道是個虐待狂，讓巨焰火球往自己焚燒。楚爾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心想：「財神爺可別出任何差錯，否則表演出意外不幸住醫院，原本賺錢計畫就泡湯了。」

巨大火球無情落下擊中愛司的身體，火焰在愛司身上燃燒，就這樣過了半分鐘，觀眾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以為自己進入電影院在看十三號星期五系列。當火焰消失之時，全場又陷入黑暗當中，觀眾的情緒都緊係在愛司的安危，鴉雀無聲，只剩下砰砰的心跳聲。

突然間，全場燈火齊明，小丑愛司安然由地板跳躍起來，接受全場觀眾瘋狂歡呼，掌聲如雷就像要將會場翻面過來。「小丑愛司，難道他真的是傳說中的至尊爺，這種表演已經不算是雜耍，魔術嗎，不，這根本是玩命表演。」楚爾實在不得不佩服小丑愛司的驚天本領。

這時，楚爾的口袋在晃動，原來是自己的行動電話不斷振動，看看號碼便知是朱蒂妹打電話過來，詢問小丑愛司的事情。

楚爾便把剛才小丑愛司的精彩表演，用詞不達意的英語重複敘述一遍，朱蒂妹聽完楚爾的敘述真恨不得自己能來現場觀賞演出，在電話裡面說話越講越激動。

「我跟醫院的醫生與護士已談好，鮑柏還要待在醫院觀察兩天，但我明天就會回到福克斯通園遊會場表演，楚爾哥務必要打聽出小丑愛司的住所，請他幫忙人馬座馬戲團一起作巡迴表演。」朱蒂妹懇求楚爾去說服小丑愛司。

受到朱蒂妹淚光閃閃的懇求，楚爾君毅然決然答應這個任務，他決定要跟蹤小丑愛司。聯合公演第一個節目結束之後，其他的馬戲演員都向小丑愛司致意，欽佩誇獎詞語不斷，小丑愛司很快就如同英雄般受到馬戲公會同仁歡迎，看完愛司的表演後，觀眾只能伸出大拇指說讚。

楚爾君決定去探聽小丑愛司的住所，並且要想盡辦法說服愛司加入人馬座馬戲團，為了取得前往倫敦劇院發展的資金，鐵定要把「愛死你了」留下來。

當愛司與凱因斯先生談話完畢，愛司便單身離開馬戲團表演場地，獨自往公交車總站走去。福克斯通城鎮不大，公交車總站其實也就是三間小房組成的的售票服務中心，愛司隨後走進候車房內休息，等待回家的班車。

楚爾鬼鬼祟祟跟蹤在愛司後面，偷偷摸摸來到了公交車總站，為避免遭發現而不能進去候車房。愛司在候車房裡翹腳休息，而楚爾便躲在公交車總站小巷內觀察狀況。過了十分鐘，公交車發動準備出發，小丑愛司起身離開候車房。

楚爾見狀立刻衝向公交車，他看了公交車牌嚇了一跳，這台車是開去「暗黑地窖鎮」，這是什麼鬼地名，不會是地獄訪客的座車吧。

司機問楚爾是否要上車去「暗黑地窖鎮」，楚爾晃頭探腦看愛司到底有沒有在車上，這時後面有個老頭子講話：「年輕人快點上車吧，坐上這部車就可通往黑暗世界，你不上車，我可要上車了。」

車上司機在車上哈哈大笑，楚爾立刻轉過頭來一看，站在他後面的人就是小丑愛司。楚爾本想瞎掰解釋自己為何會出現在公交車總站，但是愛司直接把楚爾推進公交車，好像兩個人本來就要一起回家。

當然，有些讀者會好奇納悶，是否真的有「地窖鎮」這個城鎮，假設你在英國平面地圖沒發現，上網也搜尋不到，那肯定是你家Google Maps與GPS系統尚未成功更新完畢。

「暗黑地窖鎮」真是個詭異的地名，不過那裡真的有七千至八千名居民。這個地名聽起來就是應該出現在Online Game或RPG地下城裡面的名稱，你能夠想像自己的身份證上面寫著出生地為「暗黑地窖鎮」，到底是什麼樣的居民會選擇住在裡面：結界師、驅魔人還是捉妖大隊長。

其實在四十年前，「暗黑地窖鎮」的人口數從來沒超過兩千人，試想作父母親會讓子女的身份證出現「暗黑地窖鎮」的字樣嗎，說實在的，肯特郡的女孩都不想嫁到這個村鎮，這裡是肯特郡結婚率與生育率超低的地區。

當然，身為地窖鎮的男子，娶親時也是頗為困擾。該村鎮男子在與女子交往時，大多避免暴露自己的戶籍，譬如可以宣稱自己住在福克斯通附近的村鎮。另有一種情況，男女在結婚前雙方就事先協議即時搬離地窖鎮，根本就不想在這裡舉行婚禮，這都是地窖鎮人口一直無法增加的重要因素。

回溯四十年前，英格蘭內政大臣在提振內需計畫當中，就指示肯特郡要加強辦理對「暗黑地窖鎮」的生育獎勵補助，因此肯特郡首長與幕僚群就奮筆疾書替「暗黑地窖鎮」進行徹底改造。在諸多提案計畫裡面，其中有一項驚人計畫讓內政大臣批准，而且下令儘快辦理執行。

而計畫就是在地窖鎮這個偏遠村鎮興建一座大型核電廠，只要核電廠蓋完試車完畢以後，就可以將一些未婚男女應徵到核電廠工作，然後再將這些人落戶在地窖鎮，後來，事實證明這個方法似乎有發生效果。

三十五年前，肯特郡批准在地窖鎮興建大型核電廠，過了三年之後，地窖鎮開始有了新移民遷入，該鎮人口數首度突破三千人大關，主要是由於大量就業人口落戶此地。然後又過了五年，該鎮人口數超過四千人大關，往後該鎮人口數便緩步上揚，直至今天的人口數規模水準。

小丑愛司與這座核電廠其實是相當有緣，當至尊爺首度來到地窖鎮時，大型核電廠才在進行施工破土儀式。回想當時情景，偏遠的地窖鎮根本沒幾個鳥人走在街上，物換星移，不像現在還有一條商店街與一家中型的購物商場。

讀者都有相當的算術常識，當作者提到大型核電廠是在三十五年前興建時，小丑愛司才剛來到肯特郡的地窖鎮，而且他當時已經是一名職業小丑了喔，不是睡在搖籃裡的嬰兒。那麼，愛司遇見楚爾時到底已經幾歲了呢，讀者比楚爾聰明，應該很快就算出答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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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爾魔幻筆記  「至尊爺重返江湖」
第七章  沉默之塔

夜間巴士行駛速度非常順暢，大概僅二十幾分鐘，公交車就來到地窖鎮的街道入口。楚爾原本以為會坐到汽車總站才要下車，但愛司很快按了下車鈴，並拉著楚爾往巴士後門走下車。

楚爾遠觀地窖鎮的街道相當平靜，除了一間PUB傳來熱熱鬧鬧聲響，其他商家在下午六點前皆已關門歇業。在歐洲，除了極少數大城市如倫敦之外，其餘小城商家下午六點之後皆停止營業，唯有PUB與超市是晚間特別有營業的商家。

小丑愛司拉著楚爾朝著地窖鎮的街道相反方向前進，楚爾故作鎮定問道：「你家不在地窖鎮內，看來是住在郊區。」而愛司回答：「你猜對了，我們大概有一公里到兩公里的路途要走。」

楚爾心想：「愛司住在偏遠的地窖鎮也就罷了，竟然還位在村鎮外頭一公里到兩公里遠，難怪晚上八點就嚷嚷要回家。」

兩人在鄉村小道走了十分鐘以後，小丑愛司嘆道：「楚爾君，等會兒你可要有心理準備，進入我家可是要花費點力氣。」

楚爾心不在焉走在鄉村小道上，好在旁邊的路燈還算是明亮，並沒有越走越黑暗的感覺，否則楚爾要是不小心走進墓園或是蘭若寺，這個故事豈不是變成「至尊爺之聊齋傳奇」。

在楚爾稍微放鬆戒備之時，他根本就猜不到小丑愛司住的地方，比那個傳說中的蘭若寺還要可怕，裡面女子施起法力要比聶小倩不知高出幾十倍，說不定楚爾的骨髓都會被吸到不剩半滴。

開車要小心交通標誌，走路要注意路旁看板，楚爾君恰巧發現路旁看板上寫著幾個斗大的英文字：「歡迎前來參觀核能電廠，環保與地窖鎮同在」。

楚爾因而說道：「愛司兄，你家住在核電廠附近，真是難為生活了。」

沒想到小丑愛司不以為然，搖頭回答道：「不對，我家不是住在核電廠附近，而是住在核電廠裡面。」

楚爾整個人傻了一會兒，核電廠裡面是什麼光景，心想：「某些水霸興建之時，少數水源區居民基於不可抗因素而無法配合搬遷，體恤民情的政府只好發給這些居民特殊通行證可進出水源區。」可憐楚爾只會作出這類不切實際的推論，全是郢書燕說之誤判。

小丑愛司自言自語笑道：「我家遷徙到地窖鎮時，這個核電廠才剛開始興建，真不知是我該換地方住，還是核電廠應該搬走，呵呵。」

楚爾暗自罵道：「只有笨蛋才會呵呵，誰要住在核電廠附近，我還第一次聽到有人要住進核電廠裡面，笨蛋的腦袋與正常人就是有所差異。」

不久之後，愛司與楚爾來到核電廠大門，愛司要楚爾配合壓低頭部，快速通過以避開大門警衛。楚爾不了解情況，因而問道：「你回家進入的核電廠通行證呢？」沒想到卻聽到愛司這麼回答：「那是什麼玩意兒，等會我們爬牆進去吧。」

愛司拉著楚爾走到旁邊不起眼的高牆，無論如何從哪種角度去看，這道水泥牆壁至少有三公尺高，對常人而言，想要一舉攀爬過去並不簡單。

高牆上頭並沒有尖刺的鐵網或玻璃碎片，不知不覺間，小丑愛司三兩步就爬坐在高牆頂端，輕鬆說道：「楚爾君，你也快點上來吧。」

楚爾卯足全力，奮力跨步往上一跳，可惜他沒有黃飛鴻的無影腳，僅在核電廠高牆上蹬上一步，接著還沒踏上第二步就遭地球引力下墬。

小丑愛司在上頭高喊：「加油，Good Brother，再跳上來，我會幫你一把。」

在國外，只要跟洋人混熟稱兄道弟之後，雙方通常會用「Good Brother」相稱。但楚爾聽到「Good Brother」心頭亂是一陣發麻，因為在中國，七月半的好兄弟可有另外一種解釋。

然而，現在不管前頭是蘭若寺，甚至是黑山姥姥的家，楚爾也要奮力往前衝，只要徹底實行阿Q心理哲學，將一股呆呆向前衝的能量匯聚起來後，吾輩就可以把自己升級成「屌爆俠」，具有無堅不催的力量。

楚爾再度衝刺，但結果還是跟剛才相同，對於運動細胞不靈活的楚爾，對爬牆是有無法跨越的障礙。正當楚爾受到地球引力下滑時，愛司隨即扭腰雙手往下抓住楚爾，真不知這個小丑哪來的力氣，直接把楚爾拉上高牆。

兩人翻過高牆之後，進入了核電廠內部，老實說這算非法入侵電廠，楚爾還真擔心被電廠警衛發現，違法行為真是讓人提心吊膽。假如倒楣被抓入警察局，甚至被懷疑成間諜定罪，不幸遭到遣返回國就麻煩了。

小丑愛司見楚爾偷偷摸摸的樣子就覺得滑稽，他告訴楚爾目前整座核電廠員工不到二十人，聽說是核電廠運轉滿三十年準備退役，原本大批員工皆轉任到附近其他電廠上班，晚上這裡只有四個警衛在顧守大門，不會有其他員工進出核電廠。

聽完小丑愛司的解釋，楚爾稍微安心一點，雖然剛才從高牆跳下來還心悸猶存，楚爾穩住情緒，邊走邊喘氣繼續前進。五分鐘過後，小丑愛司在一座小山丘前停步，這山丘不高約三十公尺，但形狀卻有點傾斜，仔細觀看還滿像一座斜塔。

小丑愛司高興說道：「終於到了我家，入口門就在山丘上面。」

楚爾東看西看沒看到樓梯步道，心想：「雖然到了大門口，但是該怎麼進去。」

小丑愛司解釋道：「這座山丘又稱作『沉默之塔』，高度將近有三十公尺，很久以前，這座高塔原本有兩道門，一道門在高塔的底部，而一道門在高塔的頂端。可惜底部這道門後來被電廠內機電設備擋住，因此再也無法打開，現在我們只有走頂端那道門進去我家。」

楚爾突然感覺有個不好的預兆，因而謹慎問道：「沉默之塔頂端那道門很高，愛司兄，你打算如何上去呢？」

小丑愛司指著旁邊的高壓電塔，比手畫腳說道：「你看，這座高壓電塔同樣也是三十公尺高度，電塔上面的電網電纜是免費的繩索，只要爬上高壓電塔並穿過電網，直接就能抵達沉默之塔的頂端入口。」

這時，楚爾像小孩子大喊：「我不要，沉默之塔是什麼妖怪地方，黑山姥姥也不會住在這種奇怪的地方，哪有人家門口的樓梯是高壓電塔。」

小丑愛司安慰抓狂的楚爾，再次解釋道：「沉默之塔以前的入口確實是在底部，後來是因為核電廠工程完畢以後，誰知機器模組設在山丘下面，才把底部入口門擋住。我也不希望客人從沉默之塔頂端進入，相信我這實在非我所願。不過，你若不願進去我家過夜，自己可要走路回地窖鎮，只是晚上十點應該沒車可返回福克斯通。你要在地窖鎮餐風露宿，或是進入我家過夜，你自己作個決定吧。」

楚爾自怨自艾，嘆道：「天啊，這是好難的選擇。」屌爆俠的心理建設瞬間遭到極光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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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爾魔幻筆記  「至尊爺重返江湖」
第八章  覺醒吧，艾莉西亞

小丑愛司眼見楚爾對攀爬高壓電塔面有難色，因此便率先士卒往上攀登至電塔高度十五公尺處，然後又往下移動五公尺，查看楚爾的動向。但楚爾君抬頭觀望著高聳的電塔，心想：「如果不幸在上面失足掉落下來，就算不死大概也活不了，更別奢望前進倫敦劇院的偉大夢想。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本山人絕不能在此地冒險賭命。」

英國東南境緯度與中國哈爾濱緯度相差不大，然而英國氣溫隸屬海洋性氣候，直到十月下旬，外部氣溫尚有攝氏十度，離下雪天時節還很遠。享受一個人餐風露宿，雖不至落難挨凍，但身心肯定是不好受。

猴樣的愛司在電塔上上下下攀爬幾回，都等不到膽小的楚爾靠近電塔，心知楚爾難以克服懼高症。愛司於是提議背著楚爾爬上電塔頂端，然而楚爾內心反倒更加驚恐，暗道：「那自己生死豈不操在愛司身上，這種玩命任務可不能開玩笑啊。」

愛司見楚爾依舊沉默不語，因而打算改用女色利誘楚爾，說道：「等會到了我家，二話不說，馬上介紹個妙齡少女給你認識，我家室友才年僅十六歲，相當幼齒。說不定你倆乾柴碰上烈火，一發不可收拾。」在英國室友有時是指同居女友，楚爾不禁暗道：「難道愛司是蘿莉控不成，怎麼會有個小蘿莉當室友。」

楚爾宛如老僧入定，即是用小蘿莉色誘還是無法打動其堅定意念。但小丑愛司已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便說道：「好兄弟，我知道你不重，還是由為兄負責將你背上沉默之塔。」

正當楚爾君仍在猶豫不決，說時遲、那時快，愛司已把楚爾扛在背上，不等楚爾君有絲毫反抗意圖，至尊爺化身太極張三豐施展出驚世輕功，「武當梯雲縱」，宛如踏在虛空中以極快的身形移動，不一會兒功夫，兩人就已經登上電塔頂端。

當楚爾君微幅睜開雙眼時，小丑愛司已開始在攀爬著電網，從高壓電塔這端往沉默之塔那個方向移動。偌大核電廠電網上面，只見小丑愛司背著楚爾東搖西晃拉著高壓電纜行走，那感覺就好比湯姆克魯斯在拍攝不可能的任務第二集。楚爾從沒想過在這個徐徐晚風之夜，自己會在三十公尺的高空上搖晃行走，這下子真的是在搞不可能的任務。

高空臨視核能電廠，內心懷有王者天下之感，但楚爾實在無法露出湯姆克魯斯般自信璀璨的笑容，反而是腎上腺素已亢奮到極端，口中念念有詞：「南無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南無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南無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南無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雙腳到底何時才能踏上沉默之塔。」

「嘿嘿，我們回到家了。」小丑愛司最終踏上沉默之塔頂端的平台，愉悅轉頭向頭冒冷汗的楚爾說道。

楚爾頓時喜極而泣，哭得比葛優還要傷心，只不過慶幸自己這條狗命還活著，假如沒進倫敦市就在地窖鎮提前出局，那豈不成了冤魂孤鬼。但是楚爾好像忘記進入核電廠應有的警覺心，沉默之塔在高壓電塔旁邊其實是很礙眼，為何核電廠建造這麼多年以來，工作人員不把這座高塔移走。

所謂事出必有因，更早些年代，核電廠工作人員很多次提議要拆除沉默之塔，但是怪事總是接連發生。每當拆除工程車開來沉默之塔就無端故障，怪手與推土機還沒破壞沉默之塔就無法運作，搞得像是可投稿國家地理頻道的靈異事件，氣得工程主任想拿黃色炸藥把沉默之塔炸掉。

後來，幾位核電廠主管與先前的地窖鎮長討論此事，地窖鎮長慎重解釋道：「這座高塔在鎮上，少說也有四百年歷史，甚至傳說這是塞爾提克人的古蹟作品。若是強行拆除高塔，恐會觸怒天條。」因此歷任地窖鎮核電廠長交接事項都有紀錄這件事，而且旁邊還會畫星號及螢光筆加註：「為了核電廠內員工與鎮內居民生命著想，絕不能移動高壓電網旁之斜塔，否則必會帶來無窮禍患」。

撇開歷史不談，楚爾鬆了一口氣，正打算進入沉默之塔，卻發現前面只是一道土牆，根本沒有大門入口可以進去。楚爾回頭正要問愛司大門在哪，只見小丑愛司口中有詞，然後貼在楚爾耳朵說悄悄話，「小蘿莉室友正在裡面等你喔」，但楚爾根本聽不懂愛司在念什麼東東。還沒等到楚爾再次提問，霎時之間，愛司提起右腳擺出投手優美姿勢，用力一腿就把楚爾踢去撞牆。

楚爾君不知剛才發生何事，整個人像是演出大衛魔術，已從沉默之塔外面的牆壁，穿越進入沉默之塔內層。四周黑漆漆的一片，真是怪可怕的，楚爾暗道：「可惡的小丑，竟然把我推進來就消失不見，笨蛋加三級再加三級。沉默之塔，這又是什麼鬼地方，難道這裡才是真正的蘭若寺。」

楚爾打起精神，恢復屌爆俠的心理建設，摸黑繼續往前走，有道是日思夜夢，心想：「說不定等會柳暗花明，將看到一張夢幻桌子，上面附有請喝果汁的字條，依照慣例喝完果汁，就等著女人投懷送抱。難道今晚要與小蘿莉約會不成，預先搞個燭光晚餐的氣氛，剛才臭罵愛司笨蛋加六級，那可錯怪小丑愛司了。」

其實小丑愛司一直跟在楚爾身後，只是楚爾君不會任何魔法，在魔法世界被通稱作「麻瓜」，就算近距離有個隱形人跟著他也不會知道。小丑愛司暗笑道：「楚爾君，趕快打開門就能遇見小蘿莉室友，好期待室友看到你的驚喜表情。」

楚爾邁步向前不疑有他，終於打開沉默之塔內的第一道門，突然間，他發現渾身正脫離地球引力，雙腳不自覺離地高達三十公分。

愛司的室友穿著古裝在迎接楚爾到來，但她不是聶小倩，更不是白晶晶，怎麼看不過是個金髮碧眼的洋娃娃，但空氣間瀰漫著異國香郁的氣氛，「啊，她是穿著復古公主裝的香妃」。

然而，洋娃娃見著楚爾同感驚愕，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打量著楚爾，銳利眼神有如「天山冰女」般冷酷，那女孩嘟起紅潤的櫻桃小嘴，嬌聲問道：「你知道小丑愛司死去哪兒了嗎？」

「小蘿莉室友，妳好，我是楚爾君，初次見面，How Do You Do，很榮幸在此與妳邂逅。我不知道小丑愛司的去向，他大概害羞躲了起來。」楚爾頓時覺得腦部缺氧，兩眼昏眩，按照約會速成手冊台詞，胡亂回答一通。

「小蘿莉是什麼意思，要記得尊稱本人公主殿下，聽清楚，本人可是女巫國艾莉西亞公主。楚爾君，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麻瓜，為何出現在沉默之塔？看你只是個愚笨的賤民，怎會跟通緝犯小丑愛司混在一起。」

「我真的不知道小丑愛司躲到哪裡去了，小蘿莉室友，趕快放我下來啊。」

「麻瓜，你好像又忘記要尊稱公主殿下，竟敢繼續叫我小蘿莉，看樣子本公主的『白骨鎖喉』力道用得太輕了，你是不打算從實招來喔。」

「『白骨鎖喉』，那跟九陰真經的「九陰白骨爪」有何差別。妖女，別亂來，再搞下去會出人命啊。」

黑暗中，一個小丑正在竊笑，暗道：「女巫國的公主都是邪惡公主，本來就是妖女出身，沒什麼好大驚小怪，希望楚爾君能耐打些，千萬別認輸投降。」

「看樣子要讓你這個賤民吃點拳頭，才會知道本公主的厲害。」

「不要啊，快住手。」楚爾突然覺得自己的腹部遭到強烈重擊，好像平時在游泳池跳水時，受到水波強大的衝擊力道向身體集中襲擊而來。「痛死我了。」楚爾拼命掙扎兩腳亂踢，但仍被懸在空中離地三十公分之處，外加腹部又承受排山倒海的陣痛，活像個集中營戰俘受到凌虐，情況想來是相當悲慘。

「中了本公主的『波浪拳』之後，口風還能夠如此保密，不願意把臭小丑藏身之處透露出來。看你這個笨蛋麻瓜很有骨氣，可惜小丑只是個沒有江湖道義的演員，本公主只好把你當成沙包來打，你就代替小丑受罪好了。」其實楚爾根本不知道愛司已經變成隱形人，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黑暗中，一個小丑正在拍手，暗道：「打得好，就用『波浪拳』好好痛打楚爾君。」

「公主大大，快饒了我吧。我不是金毛獅王，沒練過『七傷拳』，別再打我了。」

但艾莉西亞公主完全沒理會楚爾的痛苦求饒，好像把針對小丑愛司的心頭怨恨，一股腦兒全都發洩到楚爾君身上。楚爾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一連中了十擊波浪拳，兩眼都快要翻白，最後就連微弱的求饒都已經發不出聲。

就在楚爾君大限將至之時，小丑愛司奮勇出現在艾莉西亞公主身後，嘆道：「邪惡公主只會欺負麻瓜，真是非常邪惡。」

艾莉西亞公主立刻轉身，笑道：「臭小丑，你終於出現了。只有把這個麻瓜弄得半死不活，才能夠逼你這頭狐狸現身。」

艾莉西亞公主將魔法值提升到最高，右手冷不提防向小丑愛司揮點而去，這正是女巫國絕高術法之一，「閃電指」，比起中國大理段氏的「一陽指」，只有過之而無不及。然而，小丑愛司並非省油的燈，他的絕妙輕功更是高明，在翻身輕仰片刻同時，已從容躲過艾莉西亞之陰險暗襲。

小丑愛司頓時義憤填胸，狂喝道：「邪惡公主，快放開我的好兄弟楚爾君，有本領就過來與我單獨對打，至尊爺可不會隨意讓人欺負。」

艾莉西亞露出狠毒的面目，小丑愛司與邪惡公主之對決，一觸即發。

亞莉

小丑愛司與邪惡公主之對決，一觸即發。

後續一定很精彩~不要讓人等太久唷

loveonly915

楚爾兄太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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