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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骨獒


　最近安德發現了點好東西——
　　三只骨獒。
　　安德開始還以為那只是群骨狼……骨狼這東西在枯骨平原上多的數不過來。
　　這片平原上亡靈生物從來就不止人形一種，少則三五只、多則百十只的骨狼群；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的腐尸馬群；滿世界亂跑亂打洞的骨鼠……動物形態的亡靈真要算數量，肯定要大于人形的。
　　但是骨獒，安德還真是第一次碰到。
　　若不是在《卡什尼科夫筆記》中剛好有記載，安德估計就直接忽略了它們。
　　如同筆記中記載的，骨獒的骨架粗壯結實，它們的頭骨遠大于普通犬類，三只骨獒滿口獠牙咬合度也非常好，按照筆記中的記載，這三只骨獒起碼有兩只是極品獒，另一只骨架略小的，少說也是優良。
　　至于骨獒的能力，安德更是越看越開心——
　　就在剛才，三只骨獒就強攻了只骷髏刀斧手，只見兩只體型大的骨獒躥出去分別咬住骷髏刀斧手的一條腿，兩邊同時用力后拖，骷髏刀斧手便屁股朝天的跌倒于地。
　　趁著骷髏刀斧手還起不來身，最后那只骨獒撲上去咯嘣一口就咬斷對方脊椎……
　　整個捕獵耗時就沒有超過三分鐘，看的安德是心馳神往。
　　他那群骷髏仆從去砍翻個獵物，四五個一起上，也沒這效率啊！嗯……除開麥哲倫那個變態噬魂幽靈。
　　自然的，安德暫時放棄了研究亡靈改造試驗，一門心思打三只狗狗的的注意，帶著一票手下，墜在三頭骨獒后面已經好幾天。
　　這仨骨獒似乎跟安德原本的想法差不多，它們明顯也是看上骷髏墓園那數不過來的骷髏，直接將這里當做了移動食物倉庫。
　　跟蹤了好幾天，安德終于是摸清了三只骨獒每天的活動規律，每天就是在棲息處與骷髏墓園兩點一線來回。雖然每次它們出動走的路線都不同，可安德依舊找到了有用的信息。
　　看著已經吃飽喝足晃晃悠悠準備回窩的三只骨獒，安德依舊遠遠跟在后面，等骨獒們走到一處水潭邊要拐彎時，安德裂開骨頭嘴就笑了。
　　就在安德笑完，三只骨獒轟隆一聲就掉進了安德早已挖好的深坑里。
　　“哇哈哈，挖坑果然是王道，我坑死你們……”見三只骨獒都下了餃子，安德魂火閃動興奮無比，手舞足蹈。
　　可安德還沒高興上一分鐘，一陣勁風從上至下直壓下來，安德連同一票手下頓時變作了滾地葫蘆，特別是幽靈麥哲倫，吱吱亂叫的被吹出去好幾百米。
　　啃了一嘴污泥的安德怒火中燒，抬頭看向天空就欲大罵。但等他看清楚遮蔽了半個天空的是什么后，一堆罵人話頓時就憋了回去——
　　一條白骨森森的龐大骨龍正從半空掠過，那對起碼二十余米的破爛骨翼每一揮動，地面上的亡靈生物立馬撲倒一大片。骨龍似乎受了傷，飛的時高時低，地面上的亡靈們是徹底遭了殃。
　　若說單只是頭骨龍，安德指不定就在下面詛咒開來，可這骨龍上面還爬著個人啊。
　　一名全身著密封黑甲的死亡騎士正趴在骨龍背上，頭上那碩大骨質王冠證明了他的身份——這貨是個君王！
　　也許是感受到了安德仰望的目光，半趴在骨龍上黑甲亡靈君王忽然一側頭，冷冷的看向安德，目內有赤紅兇光電射而出。安德不敢與對方對視，連忙低下頭來。
　　黑甲君王似乎沒有看出什么，眼中的赤芒慢慢隱去，伸手一拍坐下骨龍向西北遠去。
　　“靠——不就是個不死君王么？！給我幾十年的時間我也一樣，啊呸——”
　　等骨龍馱著黑甲君王飛遠，安德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沖著骨龍的背影比了兩中指，然后才想起來自己還是一嘴巴的泥。
　　“這就是亡靈君王？什么沒有那種威壓的感覺？”安德一邊從嘴里扣泥巴，一邊在奇怪。
　　好像……剛才那個騎骨龍的君王是受了傷？
　　安德忽然想起來，那條骨龍的尾巴，似乎也少一大截。
　　估計是出去打架沒打過，灰頭土臉給人打了回來吧，安德做著惡意的猜測。
　　“都給我起來，都哆嗦什么呢？”轉眼朝四周瞧瞧，安德忍不住出腳亂踢。
　　十幾個骷髏仆從全部屁股朝天的趴在地上發抖，牙齒叩擊聲響成一片。
　　奶奶的，都不知道你們怕些什么？安德大恨。
　　他壓根就不知道，由于他來自異界的緣故，亡靈君主的威壓如果不是特意針對他，基本就不會有多大作用。可對于其他低階亡靈來說，君王永遠都是讓它們戰栗跪伏的存在。
　　他安德遭遇死神海德里希意志的時候，也都沒有被嚇癱，何況剛剛遭遇的只是個重傷的君王？
　　將亡靈仆從們一個個踹起來，安德這才想起來——
　　三只骨獒還在坑里呢。
　　將遭遇亡靈君王的事先拋在腦后，安德一馬當先跑到坑邊，探頭一看。
　　三只壯碩的骨獒可不都在深坑里疊羅漢。
　　“嘿嘿……惡仆與惡狗都要有了，咱真要在這骨頭世界做地主惡少不成？”
　　圍著陷坑轉著圈圈，安德完全無視被自己坑進去的三只骨獒，正在下面裂著大嘴無聲咆哮。
　　有了骨獒，安德自然是毫不留情的人道毀滅了三個骷髏仆從，騰出仆從的位置。守在陷坑邊折騰了五六天，才徹底收服了三只桀驁不馴的骨獒。
　　舒心的看著骨獒與骷髏仆從配合獵殺，安德心里早已美的冒泡泡。
　　如果沒能搞到這三只骨獒，安德還真沒有辦法去對付那占據骷髏墓園的紅骷髏，現在嘛……
　　不過憑現在的三只骨獒，實力還是弱了點，還差上一些東西呢。
　　想到還差的東西，安德就有些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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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金屬骨魚


　烏黑的河水流過腿骨，雖然不能感受到任何觸覺，但一群骨頭魚早已聞風而來，在安德一幫腿上啄來啄去。
　　三條骨獒在水里來回撲騰，專門撲一些個頭大的骨魚，咬到以后總是搖著尾巴叼到安德那里去獻寶。
　　“大毛、二毛、三毛，你們仨別跟我搗亂了，自個兒玩去。”
　　站在在河邊忙著指揮仆從們翻檢的安德，順手在仨骨獒大腦袋上輪流摸一把，從骨獒三毛嘴里捏出它咬著的骨魚，用力丟進了深水中，濺起一圈圈烏黑的綺瀲。
　　甩甩濕漉漉的骨手扭回頭來一看，幽靈麥哲倫正學著其他仆從，在距離安德一百米外，試圖在水邊沙地里檢出安德規定的骨粒……
　　幽靈能撿起來東西么？安德哭笑不得，將麥哲倫趕去繼續警戒。
　　金屬骨粒啊——
　　安德看著背后那個剛剛裝滿三分之一頭蓋骨，覺得起碼還差一半數量。
　　“都給我精神一點，記住了——誰在給我傻兮兮的撿一堆魚骨頭回來，小心魂火不保！”
　　對這仆從們吼叫句，安德實在是不耐煩自己動手挑哪些金屬色澤的骨粒了，提著那個裝了半滿的頭骨蓋，挑了一干爽的地方躺下，一邊翻《卡什尼科夫筆記》一邊做監工。
　　看看看著，安德居然不可抑止的歪頭睡起了懶覺，當然作為一亡靈安德真想睡著是不可能的，頂多也就是關閉了魂火的感知，混混沌沌的半睡半醒罷，稍有風吹草動他肯定是第一個蹦起來逃之夭夭……
　　安德懶覺還沒睡上一會兒，體型最小的骨獒三毛就叼著條臂骨長短的骨魚，撒歡般跑了過來，跳到安德胸骨上爬住后，有一下沒一下的拿它那骨頭鼻尖去挨安德的面頰骨。
　　“你們三個小畜生，安生一會兒成不？”胸口上趴一半人大小骷髏狗，安德想不醒過來都不成，但郁悶的伸手想在三毛腦袋上敲一家伙的手卻停在了半路。
　　這……這么大一只骨頭魚全身都是金屬骨粒構成的？！
　　看著被三毛咬住腦袋，還在死命扭腰擺尾想跑的骨魚，安德樂的下頜骨都快歪了。
　　這叫什么來著？可不就是瞌睡有人送枕頭啊！
　　“乖三毛，你簡直就是我的福星啊。”樂的快抽了的安德伸手胡亂就在三毛骨頭腦袋上亂摸，跟摸乖兒子似的。
　　骨獒三毛感受到了安德魂火傳遞來的意思，知道自己的主人很開心，那尾巴骨是搖的更歡騰了，叼著金屬骨魚的腦袋在安德頭骨上狠蹭了幾下后——
　　三毛腦袋一擺張嘴松牙，嘴里的金屬色澤骨魚化作一道拋物線……好大一團水花飛濺四散……
　　“我——日！！！”
　　安德怪叫著跳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奔向黑水冥河……老子的魚啊！！
　　見主人居然參加了自己的‘游戲’，跟在安德身邊跑前跑后的骨獒三毛，尾巴骨搖的更歡騰了。
　　狂奔到冥河邊，小腿骨差點跑骨折的安德欲哭無淚，那么大條金屬骨魚，那么大條金屬骨魚……他現在滿腦袋都是剛才那條骨魚的影子。
　　“都給抓魚去，抓不到魚小心我統統宰了你們！”知曉黑水冥河深度的安德，知道撈回剛才那金屬骨魚已經無望，郁悶的命令著骷髏仆從們。
　　回過頭來恨不得一腳踹飛三毛的安德，到底是沒舍得，咽下了這口氣。正欲將三毛攆去再抓魚，牛犢子大小的大毛與二毛又各自叼著條骨魚跑了回來，滿嘴亮閃閃的……
　　亮閃閃的？！
　　安德又跳了起來——
　　“大毛二毛，你們兩個小祖宗喂，誰趕松口放走了老子的魚，我……我剝了誰的皮！”
　　張牙舞爪、橫沖直撞的沖了過去，玩命的安德在搶到兩條金屬骨魚的同時，終于跑折了腿骨。
　　……
　　亡靈位面的金屬物品少的可憐，但富含金屬的骨粒在每一條冥河邊都能找到，雖然數量還是少的可憐。
　　骨獒這種生物雖然并不起眼，但是它們卻擁有低階亡靈中最強大的咬合力，只是白骨牙齒限制了它們的發力……骨龍們的牙齒里富含金屬骨粒，所以才能無骨不催。那么精確操控枯骨復生術，用金屬骨粒為骨獒們重新構造爪牙……
　　《卡什尼科夫筆記》第77頁
　　卡什尼科夫的筆記中語焉不詳，甚至都只是在寫這種可能，但在安德看來，這完全就是可能的。
　　早在十幾天以前，安德就已經成功為達伽馬構造出了一雙尖利的骨爪，將巨斧骷髏改造成了利爪骷髏。
　　進行骨骼升級改造，需要一心二用、需要集中精神微操、需要掌握枯骨復生術。
　　安德本就是擁有兩個靈魂內核，集中精神對他來說也不難，枯骨復生術已經爛熟，這三個條件一個不少。
　　進行亡靈改造的大門早已為他敞開，成功改造了達伽馬便是他能力的體現，雖說現在他能做到的還只是最低級的改造，距離卡什尼科夫筆記中所說的那掌握亡靈位面最高法則——自由讓骷髏進化還很遠，但已經窺見了法則一斑的安德，還缺乏的只是時間與實力而已。
　　盡管安德現在還在為生存而奮斗，或者說胸無大志，只想著占住骷髏墓園做個混吃等死的亡靈領主。
　　可終有一天……不管他愿或不愿，他都必將站在這片慘白世界的最頂端。
　　當然了這些都還是后話，現在的安德為了怎么抹殺那兩條金屬骨魚的魂火都忙活了好半天。
　　富含金屬的魚顱骨，根本就不是現在的安德與眾爪牙能搞開的，骨頭硬度與金屬硬度差距太明顯。力量最大的阿迦瑪砍碎了十幾把骨斧，一樣奈何不了對方。麥哲倫倒是能輕松搞定，問題是它又剛剛吃飽……
　　就在安德一籌莫展時，兩條金屬骨魚的魂火突然就消亡了，散做了漫天的能量星點。
　　安德對著兩條‘魚尸’想了半天，終于想到一種可能——
　　兩條骨魚是離水太久，渴死的……
　　骨頭魚也會被渴死么？
　　安德抓抓骨頭腦袋，下了最終判斷。
　　——“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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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苦惱的領主


　作為骷髏墓園的領主，赤色骷髏瑞德在這片生養他的墓園生活了起碼六百年，可自從升到七級時幸運的提前三級學會‘亡靈威懾’、成為這片骷髏墓園領主以來，他從來沒有現在這么煩惱過。
　　那個該死的、總是把枯骨法杖別在脖子后、吊兒郎當的骷髏法師是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
　　瑞德為這個問題傷透了原本就不多的腦筋。
　　骷髏領主作為高階亡靈……的最下級層，幾百年的生存經驗早就告訴了瑞德亡靈世界最基本的法則——強者為尊，弱者要么服從要么成為食物……
　　可是那個猥褻的骷髏法師，明明才只有四級，居然膽敢無視自己的存在，在骷髏墓園的邊緣肆意的捕獵不說。
　　每次自己想出去找那個該死的骷髏法師死戰一場時，他居然次次都轉身就跑，這算什么？？
　　難道他就不知道按照亡靈之間的法則，由強者挑起的戰斗，弱者只能迎戰么？
　　那個骷髏法師簡直就是……就是……就是骷髏里的懦夫！
　　可憐的骷髏領主瑞德絞盡腦汁，終于想出‘懦夫’這個形容詞。
　　原本可憐的瑞德還以為那該死骷髏法師已經離開了，因為他已經間隔三十多次猩紅雙月沒有見過對方的身影。
　　可是他剛剛舒坦下來，那個該死的骷髏法師居然又回來了！
　　這一次那該死的骷髏法師完全是變本加厲，他居然帶著三條滿嘴鋼牙的骷髏狗，將捕獵的范圍從骷髏墓園邊緣延伸到了腹地。
　　這完全是赤裸裸的冒犯！
　　暴怒的骷髏領主瑞德魂火燒的快沸騰，他恨不得現在就將那個該死的骷髏法師抓住爆頭掉。
　　……只可惜‘懦弱’的骷髏法師依舊不敢與瑞德交戰，每次都溜的飛快！
　　就在昨天，那該死的骷髏法師居然趁著瑞德不防備，指使他那該死的骨頭狗，咬掉了自己倆腳趾頭！然后才帶著他的仆從與惡狗轉身跑掉。
　　俺與眾不同的紅色腳趾頭！！
　　低頭看看自己斷掉的兩根指頭，安德的魂火再一次要沸騰，今天那個懦夫要是還敢來，趴在墓園一塊大墓碑后，露出大半個盆骨的瑞德領主咬著牙在發誓——
　　我一定要把那懦夫的骷髏腦袋擰下來砸成碎片，再把那懦夫哀號恐懼的魂火大度的吞吃掉！
　　想完這些，瑞德領主又從這缺了小半的大墓碑后探出大腦袋，依然沒有看到‘懦夫骷髏法師’一伙兒，難道那個懦夫知道了偉大的瑞德領主會在這里埋伏？
　　不，不可能。
　　那個低階的懦夫不可能明白什么叫埋伏，一個低階的懦夫，怎么可能擁有亡靈領主才擁有的智慧？那個懦夫每天都會到這大墓碑附近捕獵，今天肯定也會來的！
　　想到自己擁有的智慧，赤紅色骨架的瑞德領主終于開心了些。
　　什么叫做智慧？
　　瑞德領主清楚的記得在自己成為領主以前，只不過是個比其他骷髏強壯一點的紅色骷髏兵罷了，遇到強敵只知道恐懼，餓了只知道去硬拼其他骷髏，吃飽了只知道漫無目的的在墓園游蕩，過的渾渾噩噩……
　　可成為骷髏領主之后就完全不一樣，瑞德懂了怎么去使用亡靈威懾術使其他低階骷髏乖乖被自己殺掉，懂了埋伏原來也是捕食的一部分，懂了……
　　想著想著，瑞德居然犯了糊涂，自己還懂些什么呢？
　　瑞德領主有些迷惑了，他陷入了沉思之中——自己到底還懂些什么？
　　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的瑞德領主，突然就陷入了無序的混亂中，所吸收積累的無數負面意識開始失控，讓他的魂火開始胡亂跳動……
　　狂亂中的瑞德領主突然站起了身來，掄動起手邊的骨制狼牙棒，所有在瑞德攻擊范圍之內的低級骷髏便全數飛了出去，濺起了漫天的骨渣。
　　我到底是誰？
　　我到底會些什么？
　　煩惱的骷髏領主徹底混亂，這也是成為領主以后才出現的狀況——
　　當擁有智慧的亡靈思維走進死角后，它們很容易就壓制不住魂火中吸收的那些負面意識，徹底陷入混亂。
　　從最低級的亡靈領主開始，到最頂級的亡靈大君王，都有可能被這種只想去徹底混滅一切的意識暫時控制。
　　幸運的高等亡靈能暫時從這種狀態中掙脫，重新恢復正常，不幸的則會徹底變成殺戮死靈，在耗盡魂火中最后一點能量后，無聲無息的消亡……
　　狂亂狀態的瑞德領主這是第二次陷入這種狀態，上一次就是他狂亂醒來后，智慧提升了不少，但這一次卻不好說。
　　沿著墳地一路向外亂打亂砸，不但沿途遭遇的低階骷髏們骨橫遍野，那些原本就歪歪斜斜的墓碑更是遭殃。終于……三條滿嘴獠牙大骨頭狗、一個躲在大群骷髏仆從后探頭探腦的骷髏法師，出現在了瑞德視野內。
　　殺——
　　殺了它們！
　　混亂的骷髏領主突然有了一個無比清晰的意識。
　　－－－－－－－－－－－－
　　老實說，安德給突然沖出來的巨型紅骷髏嚇了一大跳。
　　這完全出乎了安德的意料，沒道理啊——
　　那個紅骷髏速度怎么這么快了？
　　雖然自己挑逗了紅骷髏好幾天，今天才剛下了決心，難不成這紅骷髏突然聰明了，知道自己是來找他決戰的？
　　“狗狗們上！”
　　想歸想，安德手里也沒閑著，命令骨獒上去頂住后，頂著面骨盾的安德轉身就跑起大‘S’形，他安德可挨不住紅骷髏隨手一狼牙棒。
　　在被安德帶著與骷髏領主瑞德周旋了多天后，骨獒們從昨天開始，終于漸漸適應了瑞德的亡靈威懾，齜牙咧嘴的撲了上去。
　　裝了一口好牙的三條狗狗上躥下跳，躲過骷髏領主一棍重過一根的攻擊，便按照主人安德的命令，轉到骷髏領主背后，左一口右一口瞅準那粗壯的右腿骨就咬。
　　狂暴的骷髏領主則是一門心思的追殺‘仇人’安德，速度快了不是一點半點，安德落在后面的幾個骷髏仆從，早已光榮，其余的鳥獸散——達伽馬那貨甩起膀子丟了骨斧，逃的最快。
　　“奶奶的！跑這么快去趕著投胎啊！等我搞定這該死的紅骷髏，看我不……”
　　砰——
　　還沒罵完達伽馬，安德頂著的骨盾就被狼牙棒敲成了一堆骨頭渣，人也斜飛了出去。
　　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扭頭一看紅骷髏有追了過來，安德那里還敢停頓，沿著無數的墓碑，又扭開了他那‘S’形大麻花兒。
　　狗狗們，你們倒是加油啃啊，大爺我這誘餌掛了，你們也甭想活的好不！
　　又召喚出面骨盾護住自己背后，頂著漫天骨渣安德繼續跑路。
　　這該死的紅骷髏怎么狂暴了，連骨頭都硬了不少，昨天讓大毛偷襲咬了口，可就一口咬掉它倆腳趾頭來著，今天啃好幾口才掉一小塊骨頭，那可都是自己費盡力氣給狗狗們裝的好牙……
　　雖然叫苦不迭，可安德跑著跑著也跑出味兒。紅骷髏果然還是一蠢貨，居然跟著自己跑開了‘S’形，就他那龐大的體型，自己轉彎的時候他就必須停下才能轉彎。
　　三頭骨獒每每乘著著機會就一頓狠咬，骷髏領主瑞德那口杯粗細的右腿骨，眼瞅著就被啃沒了三分之一。
　　就在安德第二次繞過那塊最大的墓碑時，一根粗大的狼牙棒轉著圈嗡嗡飛過，擦過安德鼻骨后重重的砸到了墓碑上。
　　“我靠，你個殺千刀的紅骷髏，居然朝爺扔飛棍，當爺不會是怎么滴？！”
　　嚇了一條的安德頓時大怒，扭頭瞄也不瞄朝紅骷髏扔了根昨天升級才學會的骨矛。
　　安德轉身想繼續跑路時，巨大的紅骷髏居然轟隆一聲就摔成了大字狀。
　　可憐的骷髏領主安德可憐的右腿骨，終于……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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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訛詐與屈服


　為了搞定狂暴狀態的紅骷髏領主，安德傷透了腦筋，操控著三條骨獒左一口右一口，折騰了大半天才啃斷了骷髏領主的手臂骨。
　　安德也想表現一下自己的勇武的，他躍躍欲試的釋放了十幾根骨矛，只可惜他的準頭完全配不上他現在充沛的精神力，十多根骨矛命中了……一根。
　　仨寶貝骨獒啃斷了對方一雙臂骨時，狂暴的紅骷髏領主自然也不會乖乖就范，只可惜遠遠站一邊的安德升了四級后魔力暴漲，骷髏領主對骨獒們造成的傷害，甚至都沒有安德他枯骨復生術修補的快。
　　瞅瞅對方就剩條獨腿骨在地上撲騰，安德放心的同時又覺得骷髏領主怪可憐的，交待大毛二毛將其死死壓住，再讓三毛咬住骷髏領主頸椎，暫時沒了滅掉骷髏領主的心思。
　　‘戰勝了’強敵的安德拍拍手回頭看看身后，發覺原本已經四散奔跑的骷髏仆從們，居然不知什么時候又聚攏了回來。達伽馬與麥哲倫兩個，最近智力發育很快，跟倆犯了錯怕被老子收拾的孩子似的，弓腰塌背的躲在最后頭。
　　安德可不客氣，從脖子后取出骷髏法杖，雙手握住當大錘使，上去就每人一頓狠砸。反正大家都是骨頭棒子，打斷了安德再給接起來就是。收拾麥哲倫的時候稍微麻煩點，還得命令他去吃飽了先。
　　事實上收拾這些骷髏仆從，只要安德略微動一動儲存在魂火中仆從們上繳的魂火碎片，它們會個個生不如死。安德懶得使用這個辦法，仆從們本命魂火受創后，智力與能力都會大幅下降的。
　　安德到現在都還愁著找不到說話的人，眼看達伽馬與麥哲倫隱約有了智力提升的感覺，他培養都來不及呢……
　　將一眾仆從收拾的鬼哭狼嚎，安德又挨個警告眾仆從以后誰敢把剛才的一幕傳出去，人道毀滅的干活。眾仆從哪里懂安德的意思啊，只能是沉默，安德自顧自的將那些沉默當做了默認，順手每人扔一個枯骨復生術，滿意的溜達到了依舊被骨獒牢牢按住的骷髏領主身邊。
　　見骷髏領主還在胡亂蹦跶的狂暴，安德也不廢話，用手里的枯骨法杖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
　　“讓你追、讓你把大爺敲飛、讓你扔飛棍嚇你大爺我！”
　　一邊錘擊骷髏領主那顆碩大赤紅的顱骨，安德一邊在自己的魂火里罵罵咧咧。
　　可奇跡居然再次發生，安德發覺骷髏領主顱骨內順著七竅骷髏亂冒的魂火，在遭到連續的震蕩式打擊后，居然慢慢的平靜了下去……
　　這是怎么一回事兒？
　　安德終于停了下來，有些不明白。
　　這骷髏領主他倒是早就發現有些智商……雖然只有相當于七八歲孩童的感覺，自己也的確有收服了他的想法。可剛才突然遭遇時，第一感覺就是這紅骨頭棒子瘋了！
　　所以，安德才會想都不想的轉身就跑。
　　任何一個還正常的‘人’，遇上瘋子過來要打架，規避都是最好的選擇。
　　剛才狠敲骷髏領主腦殼兒，安德只是想報復幾下罷了。以這骷髏領主現在的狀態，安德打完了立馬會讓骨獒們啃開他的顱骨，自己再去吸收掉魂火……
　　“卑鄙的懦夫，放開我！”
　　一個清晰的意識流傳進了安德的腦海。
　　“是你跟我說話？”
　　安德一愣，不由的低頭看了看，這大個子怎么突然就清醒了？
　　“放開我！我是比你高階的骷髏領主瑞德，卑微懦弱的低賤骷髏法師，你放我起來公平決斗，我殺你，吞你魂火！”
　　突然清醒過來的骷髏領主瑞德智商大幅提高，起碼傳遞出的意識流按語法來說利索了很多。
　　“你說放你起來我就放你起來，要不要我在給你用枯骨復生術治療一下啊？”
　　安德都樂了，果然還是個笨骷髏，大爺好容易指揮狗狗們把你啃成人棍，錯了是‘骨棍’，還會放你起來公平決斗？
　　“就按你說的，立即給我用枯骨復生術治療！”
　　骷髏領主瑞德有些疑惑，這個骷髏法師為什么要給自己治療？想不通這個問題的他，居然直接忽略了此問題，跳到了下一個……這比狂暴前好了許多。
　　“好——”
　　安德真的樂了，抄起手中的骷髏法杖，全力一家伙敲在骷髏領主的右面郟，一聲沉悶的砰聲后，骷髏領主的面頰裂開了條小口。安德忙看看自己的枯骨法杖，還好沒事兒。
　　“卑鄙的懦夫，你敢打我？！”
　　骷髏領主瑞德魂火又快燃燒起來了，被低階骷髏隨意敲打，帶給了自認已是高階存在的瑞德巨大的屈辱感。
　　“我就打你了，怎么的？”
　　安德對瑞德的憤怒嗤之以鼻，拿著枯骨法杖朝瑞德腦袋上比劃比劃，想再敲幾下又怕把法杖也敲裂了不好修補，于是順手又別回了脖子后面。
　　別好枯骨法杖，安德才指著骷髏領主碩大的一對門牙喝罵——
　　“你以為你一骷髏領主就了不起啊？前面遭遇好幾十的亡靈君王，我一樣面不改色的上去拆了它們的骨頭，你算老幾？”
　　“真……真的？”
　　土包子一般的骷髏領主震驚了，自己面前這個懦夫般不敢與自己硬憾的骷髏法師，居然殺死過高不可攀的君王？
　　“騙你這土包子有什么好處？”
　　安德自認沒有說謊，那枯萎森林里已消亡的亡靈君王們，這么著也有二三十個吧？自己可真是面不改色的拆他們骨頭的，就算想面改色，自己這一把骨頭也做不到來著。
　　頓了頓后，乘著可憐的骷髏領主還在震驚，安德居然玩開了威逼利誘。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個就是屈服，自愿的交出魂火碎片給我，做我的仆從，我保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你要是不從，不要以為我家三毛就啃不開你那破顱骨！”
　　傳遞完意識安德怕說話分量不夠，又偷偷摸摸微操了一下三毛，嘎嘣一口把骷髏領主頸椎就咬出了十幾個窟窿，然后讓三毛張開一嘴金屬色澤的獠牙，對著可憐的骷髏領主顱骨做出要下口的姿態。
　　雖然噱頭搞了個十足，可安德壓根就沒抱多大希望，就跟瑞德自己說的一樣，亡靈領主向小骷髏屈服，那從來就沒過先例。
　　……
　　看著站在自己胸口，大腦袋左右亂晃似乎在挑什么地方下口好的骨獒，智商剛剛又有了提升的骷髏領主……恐懼了。
　　“我愿意成為您的仆從！”
　　可憐的領主拼命的向安德傳遞意識，他不想就這么消亡，況且對方說過他曾經殺死過君王，低階亡靈不可能說假話，所以成為他的仆從也沒什么好丟臉的吧？
　　提升后的智商，在拼命的為瑞德領主找屈服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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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初窺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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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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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愿’成為亡靈仆從，與被‘亡靈操控’強制變成亡靈仆從，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兒。
　　任何一個高階的亡靈，都可以隨意的脅迫其他低階亡靈成為仆從，自然低階亡靈也必須交出魂火碎片的。
　　亡靈世界的法則早有規定，一個不會亡靈操控術的亡靈，五級一下可以擁有一個仆從，五到十級是兩個，十到十五是四個，十五到二十是八個。
　　二十四級成為君王時，可以擁有的‘自愿’亡靈仆從，會激增為四十個……當然了哪怕是四十級的君王，也只可能擁有四十名亡靈仆從。
　　因為名額有限，高級君王都會想盡辦法脅迫其他低級君王屈從，可能成為君王的有幾個誰不是腥風血雨過來的？于是乎為了奴役仆從，亡靈君王之間的戰爭數不可數……
　　咳咳……跑題了，目光繼續轉回我們的的主人公——骷髏法師安德先生。
　　安德現在可是得意的很。
　　收了骷髏領主瑞德做計劃外亡靈仆從這是什么概念？
　　簡單了說吧，首先每日例行的捕獵是不用了。
　　骷髏領主瑞德的領主技能亡靈震懾——它完全就是個亡靈君王天賦‘威壓’……的簡裝簡裝再簡裝版。
　　雖然是多次削弱簡裝型，可震懾的用處也不止讓其他低階亡靈不敢動彈這么簡單，好歹是個領主才有的技能不是？
　　就拿骷髏領主瑞德來說，他全力發動震懾后，完全可以影響二百多米內全部的低階亡靈，強制命令它們做任何事！
　　安德弄明白了安德擁有震懾技能后，那個開心吶——
　　笨蛋骷髏領主瑞德不會發揮這技能的全部作用，如今都能把卡什尼科夫筆記倒背如流的安德，怎么可能不懂？
　　就拿現在來說，安德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塊墓碑上，把可憐的骷髏領主指揮的團團轉，方圓二百多米內的骷髏們自然也沒可能閑著，全部變成了苦力。
　　按照安德的規劃，他可是要把著墓地正中的骷髏神廟擴建成大堡壘的。
　　骷髏墓園這地方好啊！
　　地處兩河交匯，核心區域又有勉強還能住的‘宮殿’，墓地里有一望無邊的無數石制墓碑，還有那好幾萬只隨時震懾住就能拉來做苦力的骷髏……
　　安德怎么可能不生出就地取材、蓋一座城堡的打算？
　　安德的要求真的不高，修一條圍住整個骷髏墓園的石墻、石墻外再挖出條護城的石溝，然后修一修墓園中心的建筑就齊活兒。
　　反正亡靈的壽命理論上壓根就是無窮無盡的。
　　安德這個建城的想法可不是突然冒出來的，他可比誰都清楚，自己暫時是無論如何不能突飛猛進到十級。
　　死神海德里希的話一直就在安德耳朵邊嗡嗡，真要一不小心等級上去了，還沒弄到讓死神滿意的東西，死神心情好了還好說，心情不好了……安德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無意踩死的哪些小螞蟻。
　　于是安德就琢磨啊，要不咱先拖一拖再看？
　　于是乎，枯骨平原骷髏墓地一期基礎建設工程就這么開了張。
　　為了盡量減慢升級速度，現在安德是連其他亡靈的魂火都不吃了。白天做監工指揮骷髏領主瑞德拆了墓碑搭城墻，晚上則借著猩紅雙月的光亮研究卡什尼科夫筆記，反正死活是不再去吞噬魂火積累能量，只有魂火內的陰陽魚一直在自行吸收猩紅月光。
　　而安德的正編骷髏仆從們則沒啥顧忌，在安德的唆使下是橫行墓園，干著明目張膽的殺人越貨勾當，見哪個骷髏魂火不錯上去就打翻，這不算了，居然還輪流去秀絕招。
　　麥哲倫是強力將骷髏兵的魂火吸出來吞下，安德賜名‘吸星大法’。
　　達伽馬則揮舞著一雙安德新給他裝的金屬爪，所過之處，遍地都是頭頂五窟窿的骷髏頭，安德賜名‘九陰白骨爪’。
　　其他的骷髏仆從們實力則差了不少，明明揮舞著安德好那個容易鼓搗出的金屬色骨斧，依舊把場面搞的跟鬼子進村般猥褻，安德看了一次大倒胃口，賜名‘都給老子去練練再來耍’……
　　至于三只寶貝狗狗，安德最近正琢磨著給它們全身鍍上金屬骨粒，于是乎都被攆去了河邊抓金屬骨魚，沒空跟其他安氏惡仆們同流合污。
　　現在么，安德又碰上了難題，他覺得按照原本想將金屬骨魚磨成金屬骨粒，再用枯骨復生術小心的弄成金屬骨骼層包裹住狗狗們骨頭的辦法實在的太低效率。他覺得最好是能先把金屬弄成水，然后應該再想辦法給鍍上去。
　　可問題是，以安德現在的能力還不懂自己憑空將金屬液體化，換個君王來或許能成。用煉鐵那種辦法？安德倒是廢了老大力氣鉆木取出了火，可這火的溫度壓根就不夠！
　　怎么半好呢，安德瞅著大堆的金屬魚骨撓頭。
　　“主人，按照您的要求，比我高的城墻已經修、修好。”
　　骷髏領主瑞德屁顛屁顛的拖著狼牙棒跑了過來，報告自己完成了任務。
　　才才多一會兒，就修好了這么大個工程？
　　難不成是瑞德還有快速修筑的能力？
　　安德揣著疑問，跟這瑞德跑到建筑工地一看，明白了——
　　自己命令瑞德要修跟他一樣高的石墻，也規劃了五步寬的城墻厚度，他瑞德倒好，直接給修了根跟他一般粗細的石柱子……
　　看著石柱周圍那些因為沒了亡靈威懾，又開始無意識亂轉的骷髏苦力們，安德滿腦袋都是火氣。
　　罷了罷了——
　　石柱子就石柱子吧！
　　以這些低能骷髏兵的智商，再攤上個二百五工程主持人，這半月修出來的城墻連豆腐渣工程都不如，修八回都倒七回了！這回還算不錯，起碼沒倒不是？
　　“就按照你現在修的，每隔一百米修一根石柱子！然后我再帶你們去砍些樹樁扎上……”
　　安德一咬下，將原本想修坐石頭城的打算，徹底縮水成了修籬笆墻。
　　“遵命，主人——”
　　骷髏領主一頓點頭哈腰后轉身就跑，跑了兩步卻又轉了回來，傳給安德一道疑惑的意識。
　　“尊敬的主人，一百米是多遠？”
　　土包子到底是土包子，連一百米是多遠都不知道，安德隨意的回復意識想解釋——
　　“一百米就是……”
　　安德突然說不下去，一百米？！這個骷髏的世界根本就沒有什么所謂的一百米！
　　沒有一百米這種單位……也就是自己原本世界很多想當然的想法，在這邊是根本不適用的！
　　那么這樣就是說，法則這個東西，其實并沒有自己想的那么高不可攀，或許咱也可以……
　　安德再也顧不上回答疑惑的骷髏領主，自顧自的將卡什尼科夫筆記翻的嘩嘩啦啦。
　　……
　　“主人，一百米……”
　　等了好半天的骷髏領主瑞德，到底是忍不住繼續問道，他真的很想知道。
　　啪的一聲合上的筆記本，安德突然走到了那根由墓碑堆砌而成的高大石柱邊，又跨出了一大步。指著自己腳下，安德傳遞給骷髏領主一道清晰的意識——
　　“看清楚了，我這樣走一百步的距離，便是一百米！”
　　看著自己的主人迎著風、大步走遠，骷髏領主瑞德有了種不可抑止的想法——
　　主人他……他……走路的姿勢……好丑。
　　（這個這個——本來想寫安德第一次參透法則原理、王八之氣四射，可憐的骷髏領主納頭便拜的……誰知道寫著寫著就成了這樣子，嘿嘿···）

小柚仔

第十四章 同生契約


　法則是什么？
　　安德很難得的在沉思。
　　按照自己所領悟的，與參照卡什尼科夫筆記中隱約的述說，安德漸漸有了些領悟。
　　如果說在自己原本的世界，1+1=2是法則，那么在這個亡靈的世界里，法則完全可能是1+1=3，而更大的可能是——安德完全可以自行規定法則！
　　而且根據卡什尼科夫筆記中所言，在成為君王以前，卡什尼科夫大君王曾經多次響應主位面亡靈巫師的召喚，有過成百上千次的主位面之旅——明顯可以看出，主位面的法則那完全就是個玄幻的世界，整個主位面國家眾多，魔法昌盛、頂級的魔導師甚至能移山填海隨手毀滅方圓百里……這些能是地球世界法則能描述的么？
　　安德關注的地方自然不在這里，他在考慮如果利用在這不用位面法則的差異……獲得些多少好處？
　　亡靈位面金屬物質缺乏，但主位面很豐富……
　　亡靈位面亡靈生物無數，主位面的亡靈法師必須從亡靈巫師召喚……
　　亡靈位面想要學東西必須去各種神殿，而在主位面完全可以自行學習，那些通宵亡靈法術的亡靈巫師數不勝數……
　　想著想著，安德是越來越興奮，也下定了去主位面看看的想法。
　　按照筆記中的記載，每時每刻都會有亡靈巫師從主位面傳遞過來請求，試圖召喚這個世界的亡靈為他們工作或作戰。
　　接收到亡靈巫師請求后，游蕩的亡靈們可以選擇是否響應、響應的時候是否提出什么要求……
　　當然很多渾渾噩噩的低階亡靈們，會無意識無條件的響應亡靈巫師的要求，導致很多主位面的亡靈巫師以為召喚來的低階亡靈完全就是可隨意消耗品，根本不拿低階亡靈當做一回事兒……這又導致亡靈們有了意識后，都會不自覺的拒絕亡靈巫師的召喚。
　　當然，這跟亡靈巫師們研究出了強制召魂術，能夠完全無視低階亡靈們的請求也不無關系。早期的亡靈巫師們召喚亡靈，更多使用的能互惠互利的黑暗互惠契約——這契約，被召喚的亡靈與召喚的亡靈巫師完全是合作關系，亡靈完成亡靈巫師的請求后，亡靈巫師也必須滿足亡靈提出的要求。
　　將魂火中的精神力外放向昏暗的暗黑天幕，安德一點一點的搜索，來自主位面的亡靈巫師召喚意識會在暗黑天幕那厚厚的烏云層中不斷傳遞。
　　搜索了小半天，安德很是失望。
　　現在的亡靈巫師啊——都他奶奶的墮落了！
　　都用什么鳥強制召魂術，難道用一次黑暗互惠契約會死啊？
　　忿忿不平的收回了外放的意識，安德一腦門子的不暢快。
　　安德怎么可能去接受哪些強制召魂術，響應這些個去了主位面，也只能成為亡靈巫師的耗材，就算死的慘不忍睹亡靈巫師們都不會正眼看看！
　　安德法師先生想要的，可是借著朋友般關系的黑暗互惠契約，去倒騰點東西、再學點保命本事而已，真的……他覺得自己的要求一點都不高。
　　“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安德痛心疾首，在卡什尼科夫筆記上，他那個時代的亡靈巫師們可基本都是使用黑暗互惠契約的，只有那些非主流亡靈巫師才偷偷摸摸用強制召魂術。
　　這才兩三千年而已，非主流完全就成了主流……真太奶奶的人心不古——
　　安德咬牙切齒，罵罵咧咧了一會兒后，到底是不能抵擋去主位面的誘惑，再次放出了意識，去暗黑天幕中搜索——爺還不信了，就不信找不到一個用黑暗互惠契約的！
　　在茫茫意識海里搜索了起碼兩三個小時，透過重重或強或弱的試圖召喚亡靈的意識，還是與第一次一般。就在安德再次想放棄的時候，一個微弱的意識突然出現。
　　“尊敬的亡靈位面死靈們，有人愿意接受我……克里斯蒂娜－維西的請求么？”
　　這是一個稚嫩清脆的女孩兒聲音，用的方式是——黑暗互惠契約！
　　這一刻安德熱淚盈眶……假如他能流淚。
　　人品！不對——我的骨品是頂級的！
　　安德忙不迭的響應了對方的請求。
　　又是一個契約死神出現，為安德與叫克里斯蒂娜的姑娘簽訂了……
　　同生契約？
　　我操操操——
　　在理解了契約死神簽訂下的是什么后，安德頓時魂火翻動的大罵！
　　開什么鳥玩笑！居然會是同生契約？！
　　在這個強制招魂術成為主流的時代，還會有亡靈巫師用這么古老的契約。
　　同生契約是好東西啊——從此以后，安德與克里斯蒂娜將同生共死、共損共榮……
　　越來越接受自己亡靈身份的安德好想哭，這主位面的傻姑娘要是哪一天突然掛了，自己也只能跟著翹辮子，老子本該無窮無盡的壽命……
　　帶著近乎無窮無盡的怨念，安德身不由己的穿越一面水波激蕩、滿是枯骨花紋的傳送門，開始了他第一次的主位面之旅。
　　安德只覺得被一團白光緊緊包裹，白光散去后已盡深處在了間狹小的石屋。
　　狹小的房間內，只有一張床、一把破舊的木椅與一張原木長桌，桌上有一個不大的水罐、還有個粗劣的盤子，盤中有小半塊黑面包，面包旁有兩只鐵質刀叉。
　　除開這些以外，石屋內已沒有其他東西。在原木長桌靠著的墻上，倒是還有面狹長的窗戶，透過窗戶能看見外面有棵花團錦簇的小樹，在安德向外張望時，剛好有只麻雀般的小鳥落在了樹枝上，收攏翅膀在梳理翎毛……一只黑貓墊著腳尖的走到樹下，打了大大個哈欠后，臥在樹下開始打瞌睡。
　　綠色的樹木，黃色的泥土！
　　安德變得愣愣的——
　　他原以為自己永遠看不到這些！
　　……
　　“那個……骷髏法師先生，您是響應我的呼喚而來的么？”
　　他甚至感覺自己嗅到看空氣中彌漫的草木芬芳……
　　就在安德貪婪的、愣愣的看著窗外時，一個怯生生的女孩兒聲音在安德背后響起。

小柚仔

第十五章 蒂娜的愿望


　“那個……骷髏法師先生，您是響應我的呼喚而來的么？”
　　安德感覺到這聲音是來自于背后，便氣沖沖的轉過了身，他可算想起了剛才那個同生契約！
　　安德從脖子后取出別著的枯骨法杖，第一想法是將這個該死的笨女人扁一頓再說，不過當他轉過身來看見召喚自己的人，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一個大約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怯生生的看著安德，安德自然也在從頭到腳的打量對方。
　　小姑娘的金發很干黃，一張還略顯稚嫩的小臉有些骯臟，黑一塊白一塊的不知沾了些什么，安德發覺小姑娘的面部輪廓很柔和，臉蛋雖然有些消瘦，但一雙黑寶石般的眼睛卻晶瑩剔透，顯得干凈而透明，與小姑娘臟兮兮的小臉很不配。
　　再朝下看，小姑娘單薄的身軀上穿著的是件同樣單薄破舊的黑色連衣裙，很像安德以前在動畫中看到的西方侍女，衣服顯的很干凈。小姑娘的雙手拽著張羊皮卷，瞧起來起碼比安德那本筆記還要破舊十倍。
　　安德自認不是欺負婦孺的人，自然沒法兒對這么個小姑娘下手，只能是倒提著枯骨法杖，看著小姑娘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他覺得蠻奇怪的，按他的閱歷，這小丫頭長相不差，按這屋子一塵不染和她一身衣著打扮，她不該是個邋遢人，怎么會把臉蛋搞的那么臟？
　　“你就是克里斯蒂娜－維西？”
　　等了一會兒，見小姑娘還是怯生生的，甚至在安德無形的注視下，耳朵都紅了起來……安德覺得還是自己先開口的好。
　　有了同生契約，安德的意識流已經能完全無障礙的傳遞給小姑娘。
　　……
　　這他奶奶的也算是一好處吧，否則光是交流，就夠麻煩的。
　　“呃——對，骷髏法師先生，我就是克里斯蒂娜……”
　　感受到安德傳遞過來的意識，克里斯蒂娜楞了一愣，似乎還試了試也用意識回答，但是到底是沒忍住說出了聲。
　　“夠了十六歲沒有？”
　　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安德沒好氣的繼續發問。
　　“再過三個月就夠了……骷髏法師先生，您問這個做什么？”
　　這個奇怪的問題，讓克里斯蒂娜感覺很奇怪，雖然還是回答了，接著好奇的多問了一句。
　　“果然還是個小丫頭片子……”
　　肯德覺得倒提著枯骨法杖也不是事兒，干脆又別回了腦袋后頭，然后才繼續發泄他的怨氣——
　　“克里斯蒂娜小丫頭，難道你的導師沒有告訴過你，不能隨便和亡靈簽訂同生契約么？！”
　　看著身體單薄的小姑娘，安德實在是過于郁悶，這樣的傻姑娘也是以狡詐冷血、無視他人生命著稱的亡靈巫師？
　　他恨不得指著克里斯蒂娜的鼻子大罵，可是看著已經被自己幾句話說的已經黯然神傷的小姑娘，安德只能哼哼兩聲就作罷。
　　幸虧你不是個男人，否則我先打你個滿臉花！
　　安德只能去魂火里搞想想，被扁的對象，被模擬成了公司那個豬頭經理……
　　“蒂娜沒有導師……這個亡靈法師卷軸是我爺爺留下的，我是按照上面說的做的，真的不知道同生契約不能隨便簽的……對不起，骷髏法師先生，我以為同生契約是必須的……”
　　說自己沒有導師時，克里斯蒂娜小姑娘似乎想到了什么傷心事，一雙大眼睛淚光閃爍，全力抑制才沒有流出淚來。同時小姑娘還將手里的羊皮卷軸到轉過來給俺的看，那破了老大幾個窟窿的羊皮卷軸，與安德手里那本筆記使用的是同一種文字，安德能看懂。
　　你說一小姑娘都可憐兮兮成這樣了，安德還能怎么樣，他完全有了一種是自己不對的錯覺。
　　安德掃了小姑娘的卷軸，頓時明白了——那個羊皮卷軸開頭記載著的是黑暗互惠契約沒錯，可后面緊跟著就老大一窟窿，再后面的內容剛好就是如何使用同生契約……還特意標注了使用黑暗互惠契約的同時，就可以使用……
　　這不是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么！
　　“好了好了，這不是你的錯，能不能告訴我這里是什么地方？”
　　安德不好再說什么，干脆換來個話題。這個克里斯蒂娜小姑娘，怕真是沒有導師，否則也不會跟自己這明明只有四級的低階骷髏法師問答了。她手里的卷軸，寫的也是可以與契約亡靈交流，可后面又是一窟窿，安德估計是注明可交流的亡靈起碼是十級以上什么的……
　　“這里是瑪雅城，恩……它是魯格大公國北方的最大城，城里有大陸四大魔法學院之一的波音法學院……”
　　對于安德問話，克里斯蒂娜老實的繼續回答，說到波音法學院，小姑娘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對波音法學院的事務是娓娓道來，什么波音法學院歷史、學院那扇被自然女神祝福過的大門、學院現有的六大魔導師院長、一年一度的魔法學院招生考試等等……
　　反正是安德聽完了，完全閉著眼睛就能想出這學院的一切，順帶的連學院風、火、土、水、光明、黑暗六大系魔導師神棍的樣子也勾勒了個七七八八。
　　“小姑娘，你召喚我來到底是想做什么？”
　　安德耐心的聽完，這才發問。綜合克里斯蒂娜話里的意思，安德猜測克里斯蒂娜應該是想參加一年一度的波音學院魔法學徒入學考試，這個嘛難也不難，五百個金幣入學費用再加上展示能力的骷髏兵……也就是他安德，就足夠了吧？
　　不過安德看看克里斯蒂娜的居所，她會有五百金幣么？
　　“我想去參加三年一屆的波音法術大賽……”
　　有些不好意思的掃了安德一眼，克里斯蒂娜低聲說。
　　“什么？”
　　安德跳了起來，伸著白森森的手指骨指著怯生生小姑娘的鼻尖，開什么玩笑！！
　　所謂的波音法術大賽，每三年舉行一屆，號稱最真實的魔法師比賽。
　　第一名將會獲得主辦方波音法學院大獎，要么是巨額金幣，要么是注明的魔法裝備……但與次伴隨的，還有每次高達30%的參與者死亡率！
　　就克里斯蒂娜小姑娘現在的實力，上去直接掛掉的幾率又會有多大？
　　要是克里斯蒂娜與自己沒關系也就算了，可問題是這小姑娘跟自己有同生契約了！
　　“不準，堅決不準去！你要敢去，我……我跟你玩命！”
　　安德聲色俱厲，拼命的阻止。
　　明明心里很害怕，潔白碎牙緊咬下唇的小姑娘，卻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不，我必須得參加！因為……因為……”

小柚仔

第十五章 蒂娜的愿望


　“那個……骷髏法師先生，您是響應我的呼喚而來的么？”
　　安德感覺到這聲音是來自于背后，便氣沖沖的轉過了身，他可算想起了剛才那個同生契約！
　　安德從脖子后取出別著的枯骨法杖，第一想法是將這個該死的笨女人扁一頓再說，不過當他轉過身來看見召喚自己的人，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一個大約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怯生生的看著安德，安德自然也在從頭到腳的打量對方。
　　小姑娘的金發很干黃，一張還略顯稚嫩的小臉有些骯臟，黑一塊白一塊的不知沾了些什么，安德發覺小姑娘的面部輪廓很柔和，臉蛋雖然有些消瘦，但一雙黑寶石般的眼睛卻晶瑩剔透，顯得干凈而透明，與小姑娘臟兮兮的小臉很不配。
　　再朝下看，小姑娘單薄的身軀上穿著的是件同樣單薄破舊的黑色連衣裙，很像安德以前在動畫中看到的西方侍女，衣服顯的很干凈。小姑娘的雙手拽著張羊皮卷，瞧起來起碼比安德那本筆記還要破舊十倍。
　　安德自認不是欺負婦孺的人，自然沒法兒對這么個小姑娘下手，只能是倒提著枯骨法杖，看著小姑娘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他覺得蠻奇怪的，按他的閱歷，這小丫頭長相不差，按這屋子一塵不染和她一身衣著打扮，她不該是個邋遢人，怎么會把臉蛋搞的那么臟？
　　“你就是克里斯蒂娜－維西？”
　　等了一會兒，見小姑娘還是怯生生的，甚至在安德無形的注視下，耳朵都紅了起來……安德覺得還是自己先開口的好。
　　有了同生契約，安德的意識流已經能完全無障礙的傳遞給小姑娘。
　　……
　　這他奶奶的也算是一好處吧，否則光是交流，就夠麻煩的。
　　“呃——對，骷髏法師先生，我就是克里斯蒂娜……”
　　感受到安德傳遞過來的意識，克里斯蒂娜楞了一愣，似乎還試了試也用意識回答，但是到底是沒忍住說出了聲。
　　“夠了十六歲沒有？”
　　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安德沒好氣的繼續發問。
　　“再過三個月就夠了……骷髏法師先生，您問這個做什么？”
　　這個奇怪的問題，讓克里斯蒂娜感覺很奇怪，雖然還是回答了，接著好奇的多問了一句。
　　“果然還是個小丫頭片子……”
　　肯德覺得倒提著枯骨法杖也不是事兒，干脆又別回了腦袋后頭，然后才繼續發泄他的怨氣——
　　“克里斯蒂娜小丫頭，難道你的導師沒有告訴過你，不能隨便和亡靈簽訂同生契約么？！”
　　看著身體單薄的小姑娘，安德實在是過于郁悶，這樣的傻姑娘也是以狡詐冷血、無視他人生命著稱的亡靈巫師？
　　他恨不得指著克里斯蒂娜的鼻子大罵，可是看著已經被自己幾句話說的已經黯然神傷的小姑娘，安德只能哼哼兩聲就作罷。
　　幸虧你不是個男人，否則我先打你個滿臉花！
　　安德只能去魂火里搞想想，被扁的對象，被模擬成了公司那個豬頭經理……
　　“蒂娜沒有導師……這個亡靈法師卷軸是我爺爺留下的，我是按照上面說的做的，真的不知道同生契約不能隨便簽的……對不起，骷髏法師先生，我以為同生契約是必須的……”
　　說自己沒有導師時，克里斯蒂娜小姑娘似乎想到了什么傷心事，一雙大眼睛淚光閃爍，全力抑制才沒有流出淚來。同時小姑娘還將手里的羊皮卷軸到轉過來給俺的看，那破了老大幾個窟窿的羊皮卷軸，與安德手里那本筆記使用的是同一種文字，安德能看懂。
　　你說一小姑娘都可憐兮兮成這樣了，安德還能怎么樣，他完全有了一種是自己不對的錯覺。
　　安德掃了小姑娘的卷軸，頓時明白了——那個羊皮卷軸開頭記載著的是黑暗互惠契約沒錯，可后面緊跟著就老大一窟窿，再后面的內容剛好就是如何使用同生契約……還特意標注了使用黑暗互惠契約的同時，就可以使用……
　　這不是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么！
　　“好了好了，這不是你的錯，能不能告訴我這里是什么地方？”
　　安德不好再說什么，干脆換來個話題。這個克里斯蒂娜小姑娘，怕真是沒有導師，否則也不會跟自己這明明只有四級的低階骷髏法師問答了。她手里的卷軸，寫的也是可以與契約亡靈交流，可后面又是一窟窿，安德估計是注明可交流的亡靈起碼是十級以上什么的……
　　“這里是瑪雅城，恩……它是魯格大公國北方的最大城，城里有大陸四大魔法學院之一的波音法學院……”
　　對于安德問話，克里斯蒂娜老實的繼續回答，說到波音法學院，小姑娘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對波音法學院的事務是娓娓道來，什么波音法學院歷史、學院那扇被自然女神祝福過的大門、學院現有的六大魔導師院長、一年一度的魔法學院招生考試等等……
　　反正是安德聽完了，完全閉著眼睛就能想出這學院的一切，順帶的連學院風、火、土、水、光明、黑暗六大系魔導師神棍的樣子也勾勒了個七七八八。
　　“小姑娘，你召喚我來到底是想做什么？”
　　安德耐心的聽完，這才發問。綜合克里斯蒂娜話里的意思，安德猜測克里斯蒂娜應該是想參加一年一度的波音學院魔法學徒入學考試，這個嘛難也不難，五百個金幣入學費用再加上展示能力的骷髏兵……也就是他安德，就足夠了吧？
　　不過安德看看克里斯蒂娜的居所，她會有五百金幣么？
　　“我想去參加三年一屆的波音法術大賽……”
　　有些不好意思的掃了安德一眼，克里斯蒂娜低聲說。
　　“什么？”
　　安德跳了起來，伸著白森森的手指骨指著怯生生小姑娘的鼻尖，開什么玩笑！！
　　所謂的波音法術大賽，每三年舉行一屆，號稱最真實的魔法師比賽。
　　第一名將會獲得主辦方波音法學院大獎，要么是巨額金幣，要么是注明的魔法裝備……但與次伴隨的，還有每次高達30%的參與者死亡率！
　　就克里斯蒂娜小姑娘現在的實力，上去直接掛掉的幾率又會有多大？
　　要是克里斯蒂娜與自己沒關系也就算了，可問題是這小姑娘跟自己有同生契約了！
　　“不準，堅決不準去！你要敢去，我……我跟你玩命！”
　　安德聲色俱厲，拼命的阻止。
　　明明心里很害怕，潔白碎牙   緊咬下唇的小姑娘，卻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不，我必須得參加！因為……因為……”

小柚仔

第十六章 理由


　“不管因為什么，都不行！作為一個成年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個小丫頭送死而無動于衷！”
　　安德蠻橫的打斷了克里斯蒂娜哽咽的話語，最后覺得自己語氣有點重，自己跟人小姑娘又不熟，于是改用大義凜然的說法。
　　“骷髏法師先生……”
　　克里斯蒂娜小姑娘依舊使勁搖頭，并不為安德說法所打動。甚至，她試圖要說服安德。
　　“叫我安德就好。”
　　安德趕緊打岔，這可是他以前常用的一種語言技巧，要想拒絕性格倔強人的要求，最好就是對方想說話時就不斷打岔……當然了，這方法其實對注意力容易分散的人效果更佳。
　　“安德先生……”
　　小姑娘很乖巧的改了口，繼續要表達自己的理由。
　　“不用加先生這樣的詞，我沒那么老——”
　　安德怎么可能讓小姑娘說完，繼續插科打諢。
　　“安德先生，您不必這樣的，就算是您不答應，我也必須去參加這一屆法術大賽。”
　　小姑娘雖然沒說話就臉紅，性格明顯有些靦腆，這讓安德很喜歡。可她的性格卻是安德最怕的那種——看準了方向就堅決不會改主意！
　　看著小姑娘原本水盈盈、但在安德連續打岔后忽然變得堅定的眼神，安德放棄了繼續攪和的想法。
　　“說吧，給我一個你必須去的理由。”
　　定定的看了小姑娘好一會兒，安德問道。
　　“安德先生你是答應了？”
　　冰雪聰明的小姑娘感覺到了安德態度的轉變，興奮的小臉紅撲撲。盡管她有必須去參加比賽的理由，可是怎么不會希望成功可能更大呢？
　　克里斯蒂娜原本甚至抱有死去的決心，可是在召喚出來安德之后，她覺得自己真的可能成功。
　　因為在克里斯蒂娜小姑娘的嚴重，一身潔白排骨的骷髏法師安德——
　　絕對是一個睿智的存在。
　　克里斯蒂娜的確沒有導師，可在這個倒一堵墻下去如果砸死十個冤大頭、倒霉蛋里起碼一個中法師、兩個高級法師、剩余七個都是魔法學徒的地方，她怎么會沒有一點魔法知識？
　　雖然按照規定，普通人不能傳播任何關于亡靈法術的知識，可克里斯蒂娜那個以盜墓為業的老頭，在被克萊姆伯爵抓住處決前，最后一次盜取的正是一個古老的亡靈法師墳墓！
　　根據那張殘缺而古老的亡靈法師卷軸，克里斯蒂娜有理由認為自己召喚的骷髏法師，實際上應該是個亡靈位面的強者！
　　所以——
　　小姑娘才會對安德那么恭敬。
　　所以——
　　小姑娘才不對安德清晰的意識覺得奇怪。
　　“先說理由……”
　　無論如何，安德都不會先答應別人，然后再被人提要求……哪怕是人家小姑娘正用無比可憐兮兮的目光盯著自己……也……也不成！
　　其實看著小姑娘那清純又飽含祈求的眼神，安德哪里能不心動……哦，忘記了他暫時還沒有心臟這個部件……
　　“這一次的法術大賽，第一名會得到一枚阿西莫夫儲物戒指，我必須拿到它。”
　　小姑娘終于說出了自己的愿望。
　　“等等……阿西莫夫儲物戒指跟你有什么關系？”
　　阿西莫夫儲物戒指安德倒是知道，這是主位面神魔大戰后期，一個叫做阿西莫夫的天才魔匠制造的，當時他一共制作了大約十萬枚阿西莫夫儲物戒指，堪稱主位面流水線魔器制作第一人。
　　這種儲物戒開創了前代主人留下條件，滿足條件的新主人才能打開的變革，徹底打破了原本儲物戒指必須滴血與存入精神印記的方式。將原本只有魔法師才能使用的儲物戒指，變得平民化。
　　所以，在魔法行會的操縱下，制作方法失傳……
　　成千上萬年下來，阿西莫夫儲物戒指剩余量早已不多。
　　而這一屆波音法術大賽作為獎品的戒指，與小姑娘克里斯蒂娜關系密切，那是她爺爺的！
　　克里斯蒂娜那倒霉爺爺畢生盜墓的精品，都在戒指中，原本他準備做完最后一票，也就是盜竊完那個亡靈巫師墓穴后就收山。
　　可惜倒霉老頭陰溝里翻船，給路過的克萊姆伯爵逮個正著，拒捕的老頭被克萊姆伯爵隨行的火法師轟成了渣。
　　只跑掉望風的克里斯蒂娜一個……
　　……
　　好吧，下面的內容安德可以想象出來，只帶走一張古老卷軸的小克里斯蒂娜來到了克萊姆伯爵家，甚至成功成為了女仆。她想要伺機找回自己爺爺那個阿西莫夫儲物戒，沒想到得到儲物戒指的克萊姆伯爵，居然將這個自己打不開的戒指隨手送給了波音法學院……
　　然后，學院那幫魔法老瘋子也搞不開，干脆很光棍的拿出來做法術大賽最高獎品。
　　現在沒人知道一個老盜墓賊的儲物戒指里到底會藏些什么，但這并不妨礙它成為最高獎品，因為單論阿西莫夫戒指本身的價值就已經很高，哪怕是暫時打不開的。
　　“笨丫頭，你難道就不懂得等有人得到這獎品以后，再去想辦法么？”
　　安德倒奇怪了，既然沒人能打開這戒指，那還急什么？
　　“是這樣的安德先生，首先戒指里面有很重要的東西，其次其實那個戒指是個殘次品，每間隔半年，它就會失效三天，任何人佩戴上都可以打開……”
　　蒂娜小姑娘連忙乖巧的回答道，她畢竟還只是個小姑娘，知道有了同生契約的骷髏先生是無法出賣她的，所以有問必答，甚至潛意識里有將比自己強勢很多的安德做主心骨的可能。
　　安德根據小丫頭說的時間一算，頓時撓頭了——那該死的戒指失效時間居然剛好是法術大賽后的第二天！
　　“該死——”
　　安德咕噥了一句，然后繼續發問。
　　“戒指里面到底有什么，會讓你必須要拿回來不可？”
　　小姑娘猶豫了一下，輕輕吐出兩個字——
　　“神器……”

小柚仔

第十七章 為了神器


　安德是抓著腦袋回了亡靈世界。
　　關于神器的消息對安德沖擊太大，說沒有把神器搞到手的想法，那絕對是瞎話。
　　可是安德怎么會不知道自己的斤兩——就一個四級的骷髏法師而已！
　　對了，根據同生契約，如果安德被召喚去主位面，他還可以直接在主位面根據主仆契約，將自己的一干手下都召喚過去。
　　現在么……
　　計有：已滿十級但二百五外帶自戀的骷髏領主一只；正在刻苦修煉‘九陰白骨爪’的五級達伽馬一只；吃的太飽正在一邊打嗝一邊到處飄的六級麥哲倫一只；齜牙咧嘴在骷髏墓園里玩的雞飛狗跳的骨獒三頭；還有二級到四級不等正甩著膀子修煉‘圍毆’砍得滿天都是骨粉的巨斧骷髏十幾個……
　　安德突然想起來，自己升級四級后精神力大長，已經能‘招納’五十只左右的骷髏，上次倒是湊齊了。
　　只不過剛好遇到突然狂暴的骷髏領主，掛了大半。
　　后面安德忙著搞骷髏墓園‘基礎建設’，還真是忘記了這茬兒。
　　……
　　“靠——為了神器我豁出去了！”
　　安德下定了決心，聚攏了一眾惡犬與惡仆，便要去‘感化’其他亡靈同胞，投效自己門下。
　　“主人，請問有何吩咐？”
　　一眾亡靈惡仆們點頭哈腰，等級最高的骷髏領主出頭小心的問道，它的態度是恭敬無比……安德不在的這大半天功夫，他監工修筑的石柱，四座倒了仨，他可怕被安德知道又挨一頓毒打。
　　雖說挨了打后，主人就會用枯骨復生術把骨頭重建的更好，而且骷髏也不會感覺到痛，可靈智見長的骷髏領主，可不想丟了這面子，被達伽馬與麥哲倫兩個也有了些許智力的家伙笑話。
　　“還能干嘛？捕獵！”
　　安德沒好氣的回答道，為了神器他可真是打算豁出去，打算趕在波音法術大賽開始以前，先升上一級。然后補齊骷髏仆從，安德估計升到五級骷髏仆從再翻個三番，應該能有一百四五十只，那樣應該更加保險一些吧？
　　理論上說中級以上的魔法師是不可以參加波音法術大賽的，這大賽開辦的本來意圖，是給新人魔法師一個出頭的機會……不管是平民法師還是破落貴族法師，當然大貴族家庭出身的法師們，沒幾個屑于參加這種很血腥的比賽，他們關注的是以優雅著稱的‘天空城魔法大賽’。
　　神器啊……安德在猜測，克里斯蒂娜那倒霉爺爺，到底是搞到了什么神器？
　　要不等神器到手，想辦法拿過來，然后自己升到十級時，把神器給死神海德里希？
　　安德一邊帶著票士氣高漲的亡靈仆從出發，一邊在尋思。自己這一身排骨的想在主位面混到底是太過顯眼不是，而且也容易引起普通人厭惡感，還是要想辦法恢復肉身了先……
　　當然了并不排除安德另外一個想法：回來前他與克里斯蒂娜小姑娘去盜賊協會發一個任務，那個招待員MM好大的一對波，看的安德好像上去揉……可令安德喪氣的是他現在就只有一身的排骨，連太監都不如……
　　奶奶的，看情形起碼還要與那個大波妹見面好幾回，雖說明面上委托任務的是克里斯蒂娜小姑娘，可冒充骷髏兵站在小姑娘后面指點的安德，想想那接待員MM一說話就波濤洶涌的情景……沒肉身遲早還不得不憋死啊？
　　老子要肉身，老子要小安德……安德從來都沒有像現在一般，無比思念自己失去好久的那一百七十多斤。
　　安德下了決心，可是所有被安德選中的亡靈生物可就遭了殃。
　　首先是骷髏墓園里那原本數量就稀少的骷髏法師，安德是上窮碧落下黃泉的抓捕，遇上了甭管三七二十一，可憐的骷髏法師們總是先被瑞德震懾住，不敢動彈后立馬給三條惡狗晃著滿嘴金屬牙推倒，若還敢反抗，立時就有一大群惡仆爭先恐后的上來扯斷手腳骨頭……
　　最后咧著骷髏嘴打哈欠的安德晃晃悠悠過來，在被撂倒的骷髏法師們無比恐懼時，飛快的砸下一個個亡靈操控術。
　　很快安德就湊齊了一大隊的骷髏法師隊伍，雖然基本都是零級的廢柴，天賦的零級法術也不過也就‘加速腐爛’、‘白骨縛足’、‘腐爛云霧’，這三種而已，可安德搞了這么二三十只骷髏法師，自然是有用處。
　　為了神器、為了恢復肉身的安德，可是徹底的玩了命，掐指算算距離波音法術大賽開始還有不到十天，湊齊了‘幫兇’的安德不眠不休的奮戰在亡靈世界。
　　每日里被砍翻吸收了魂火的各類亡靈，是數不勝數。
　　現在可不僅僅是骷髏，安德已經打開了僵尸們的主意，在骷髏墓園奮戰三天、墓園的骷髏們少了大半也毫無升級跡象的安德，干脆帶著眾惡仆，以三只骨獒為前導，渡過黑水冥河向北，殺奔一處僵尸洞穴。
　　那僵尸洞穴入口可是寬闊無比，足足能并排進入十幾匹馬的黑黝黝洞穴口，有百十只僵尸在游蕩。以前安德沒打這些僵尸主意的想法，畢竟一來怕僵尸洞穴里也有個僵尸領主，惹出來了不好收場、二來前面他也不急著升級，一門心思的想強化仆從。
　　但現在事急從權，相比骷髏同級的僵尸們魂火要強至少一倍有余，現在這些僵尸在安德眼里完全都是白花花的能量團，至于有沒有僵尸領主的問題早被拋到了腦后。
　　安德帶著一票手下在安全距離之外停下，指揮著亂糟糟的仆從們排好陣型后，這才操縱著幽靈麥哲倫晃晃悠悠的朝僵尸洞穴最外圍的僵尸飄去。
　　對于侵犯了領地的噬魂幽靈，僵尸們基本沒多大反應，僵尸們的魂火深藏在它們腐敗的腦漿中，想要吸出來可不容易，況且麥哲倫現在正在實體與虛像之間不住閃爍變換，明顯就是已經吃飽——這對僵尸更加沒有威脅。
　　于是乎麥哲倫晃晃悠悠的飄到最外圍那只僵尸身邊停止，然后伸手……抓。
　　快速閃爍變換的狀態，讓麥哲倫在僵尸青灰色的臉上留下了五排針眼般的傷口。
　　自己被傷害了？混混沌沌的僵尸感受到了麥哲倫的挑釁，沉悶的低吼一聲，伸出爪子就要去攻擊麥哲倫，只可惜麥哲倫早已經扭起屁股轉身就跑。
　　僵尸一抓落空，不甘心之下自然是吼叫著追了過來，慢慢就到達了安德早已準備好的地方。
　　“亡靈威懾！”
　　安德下達命令，骷髏領主瑞德被點了名，興沖沖挺了挺紅色排骨胸，然后一道亡靈威懾對準那只僵尸放了過去。
　　骷髏系領主的亡靈威懾，對僵尸時效果就已經差了很多，瑞德的亡靈威懾，甚至只能讓追殺麥哲倫的僵尸困惑的停下不到三秒。
　　但是……
　　安德需要的正是這三秒鐘。